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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玄录-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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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幻道:“据说万不同虽不至于当场死亡,参加该战弟子推测活不长久,因此之故,十年后小姐找不到万不同下落,只当他真的死了,落发变成如今的如梦大师。”
芮玮道:“其实万老前辈并未死去,仍活在世上,且活了很久才去世。”
如幻道:“这就是万不同的不对了,他未死当知小姐遣散太阳门的用意,难道还误解小姐嫁给他父亲为了太阳门卧底,盗取月形门秘术?”
芮玮摇头道:“万老前辈谁也不误解。”
如幻道:“不误解为何不出来与小姐相见,小姐落发为尼的心意,他还不知道吗,固然小姐嫁给他父亲不应该,可是他应知当初小姐嫁的只当是他呀?他要是不原谅这点,为何又与小姐偷偷苟和?”
芮玮静候她一一说完,才道:“他要是能够误解如梦大师,也当知自己姓什名什了!”
如幻一怔,惊道:“莫非万不同,他,他,变成什么都不知的白痴?”
芮玮叹道:“倒不致成为白痴,中间往事皆忘,我想一个人受了极大的打击,又受危殆的创伤,能够侥幸活住,头脑却受不了,或许万老前辈根本不想回忆往事,往事于他是段污痕,再加创伤深重,就连姓氏都忘了,而至死也无能回忆!”
当下芮玮把胡一刀得海渊八剑实是张玉珍从胡一刀处骗来刀谱,改成剑谱,胡一刀因此丧生,而非万不同为了怕如梦大师发现自己活在世上改刀为剑。
如幻听完,击掌叹道:“小姐她偏偏认为万不同仍在世上,她听秦百龄说月形门复出就已心动,不加考虑的将太阳门掌门信物传给秦百龄,这固然可说秦百龄机缘凑巧,恰好找到你闯了三关,小姐不能背誓,只得令太阳门复出。
“但今天派破嗔,破悲传令通告所有归隐的昔年太阳门下魔头出山,以前所提的百年禁制解除就下该了。”
芮玮道:“如梦大师为何坚认万老前辈未死?”
如幻道:“她见你能够使全海渊人剑,不是万不同本人传你,怎么可能,她知道世上除万不同手上有海渊八刀绘本真本外,不可能再有人会海渊八刀了。”
“天下唯一能使全海渊八刀的万有全明明死去,海渊八刀是他自创,仅留下一张血绘成的绢中,这绢中也明明在万不同手中,现在忽然冒出你会海渊八刀改成的海渊八剑,就是我当时也怀疑是万不同传你的,谁知其中还有几个曲折!”
芮玮道:“如梦大师百年禁制解除,莫非要令所有归隐的太阳门弟子出山与万不同为敌?”
如幻道:“因爱成恨,小姐完全变了性,她对我说万不同竟躲她几十年,既不谅解她,又传你海渊八刀来战败她,她忍不下这口气,要大乱整个江湖好好对付万不同以及他再传的月形门弟子!
“她还说另一位高姑娘会四照神功也是月形门弟子,月形门竟连四照神功也练成了,可不得了,太阳门再不倾力而出,不数年势必让月形门独霸江湖!”
如幻略略一惊,又道:“纵然万不同仍在世上,纵然万不同迄今不谅解她,人都是百来岁的年纪了,还争什么,眼看昔年归隐的太阳门弟子一一复出,江湖怕要大乱矣!”
第八十九章 左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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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传月形门在长江一带复振,然而非正义之力,亦不过为非作歹之徒!”
芮玮大声否认道:“长江一带并非真正月形门弟子,仅是得着玄龟集,借以出世,组织一股恶势力!”
如幻叹道:“那真正月形门在何处?”
芮玮倏拔出一直插在腰中的左手,凌空一抓,顿时一股暗劲潜出,哗一声抓裂远隔丈外的山岩。
如幻惊道:“你已练成凌空碎石功!”
芮玮豪气纵横:“我这左手便是月形门真正弟子!”
如幻道:“自你脱困为何一直将左手插在腰带中?”
芮玮道:“我曾向素心的姐姐发誓从今后这只左手就不用了。”
如幻道:“你以后用它,不是毁誓言?”
芮玮道:“我以后用它时并非代表自己而是代表月形门弟子!”
如幻道:“你一人之力如何能与整个太阳门抗衡?”
芮玮坚颜道:“晚辈自信可以组织一股正义力量!”
如幻击掌赞道:“好!我相信你自信定可达成,当年太阳门为祸江湖有月形门牵制,如今太阳门复出仍有你这左手月形门弟子在!”
芮玮道:“素心现今如何?”
如幻迟迟道:“你,你放心,素心没有危险。”
芮玮疑惑道:“大师此来,仅为告诉如梦大师解除百年禁制一事么?”
如幻见他疑惑,坦然叹道:“另有一事,小姐她坚定不肯放过素心!”
芮玮情急道:“素心到底怎么了?”
如幻摇头道:“小姐未出江湖,造成杀戮前,第一个扬言要拿素心开刀。”
芮玮大怒道:“在下决不容她杀死素心!”
言罢,飞步掠至峰下,预备飞纵上去。
如幻抢上,拦阻道:“你不能上去!”
芮玮怒道:“为何不能,难不成就让素心死在如梦手中!”
如幻道:“小姐道,只要你敢再踏入慈悲魔一步,立斩素心。”
芮玮悲痛道:“我不上去抢救素心,素心迟早仍旧要丧命她手中。”
如幻道:“记得我曾以性命保证素心的安全么?”
芮玮道:“如梦不听你劝解,怎会再听你之意。”
如幻道:“至少我与她已有近百年的相随之情,她当真非杀素心不可,我立即自刎她眼前,看她忍不忍再杀!”
芮玮摇头道:“事情倘若真正发展到那地步,不是白白损失大师一命。”
如幻叹道:“我百龄己过早该死了,至于你年轻有力,尔后重担在肩,不能因而冒然上峰,一有个二长两短,有负你一番身手与抱负。”
芮玮再三考虑后,叹道:“大师,晚辈听您吩咐。”
如幻十分,慰道:“你能相信我,很好,很好,你快走吧,正义之师待你组成,莫负我望,也莫让未来江湖遭受血腥的劫难。”
突于此时,峰上掠下一名慈悲庵弟子,传道:“庵主有令,传所有弟子规刑。”
如幻栗声道:“谁,谁将受刑?”
那女尼冷冷道:“素心!”
如幻大惊道:“庵主疯了,她,她敢如此倒行逆施……”
说着急纵上峰。
慈悲庵前广场上所有慈悲庵弟子团集,当中一张高椅上坐着如梦大师,冷漠地望着前面。
前面两名女尼双双架着被制穴道的素心。
如梦厉声道:“素心,你知罪否?”
素心神色不服道:“弟子所犯何罪?”
如梦狡好道:“你私痛本庵敌人!”
素心气得流出眼泪道:“弟子不知何谓私通?”
如梦道:“本庵来了三位外敌欲盗七叶果,是不是?”
这是事实,素心点了点头。
如梦冷笑道:“好,七叶树本庵至宝,外人觊觎,且来偷盗便是敌人,而你认识其中一位男盗是不是?”
素心道:“他不是盗贼之流,庵主不能……”
如梦厉声斥道:“不准多说,我问你认不认识他!”
素心又点了点头。
如梦道:“亏好我预先防范,困住他三人,你明知来敌要盗七叶果,却存心搭救他三人是不是?”
素心才一启唇欲争辩,如梦喝道:“闭口,你只要点头摇头就行!”
素心见如梦一反常态,变得无理之至,不让自己解说,气愤得用力一点头,心忖:“随你爱怎么定罪就怎么定罪吧!”
如梦冷哼道:“既识来敌,又思救敌,焉知双方未事先勾结,这就是私通。本庵清规一向严正,你招子不亮,认敌为友此一罪;救敌成功,使敌脱困因此又一罪!”
“两罪相加刺目,断手,行刑!”
如幻正好赶上,闻言高呼:“且慢!”
如楚不悦道:“如幻你要阻拦行刑么?”
如幻见如梦变得恶毒如斯,气怒得直摇头道:“我不阻拦,我不阻拦!”
如梦道:“那好,不用耽搁立就行刑,以正本庵清规!”
如幻大声道:“庵主,你当真要刺瞎素心双眼,断她双手?”
如梦冷冷道:“本庵清规不得不正!?
如幻道:“行刑可否慢一步?”
如梦怒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如幻拔出一柄匕首道:“素心行刑前,先让我死在庵主眼前。”
如梦震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幻苦笑道:“我以残老之命换取素心,庵主不是不知我曾向芮玮施主以性命保证过!”
如梦竟然冷笑一声道:“你以为这样做我就会饶恕素心?”
如幻脸色惨变,实想不到如梦变得冷酷如斯,一时心中难过万分,说不出半句话来。
如梦道:“我劝你不要以死来吓唬人,纵然你陪上一命,我仍不会饶恕素心的。”
好一阵如幻从牙缝中迸出声音道:“噢,噢,小……姐,如幻白随了你一辈子……”
语音未毕,手中匕首猛地向腰眼处戳去,以如梦身手应能抢救,但她却无动于衷,反而挂着冷笑,似不信如幻当真就白白牺牲一命。
然而如幻手下没有半点迟滞,匕首不差分毫地自戳在腰眼要穴上,她凄惨地瞥了如梦最后一眼,咕冬翻倒,气绝死去。
这时如梦脸色微惊楞,但瞬间闪过,换上令人难以置信的恶毒色,叫道:“好呀,如幻你竟敢真的一死来顶撞我!”
当着众弟子面前,如幻的死等于一种反抗,她越想越气,大叫道:“行刑,行刑!”
执刑弟子不敢迟延,正要拔出行刑用的戒刀来,倏地一条黑影急闪到,“拍”“拍”两掌,顿见那两名执刑弟子的身体如断线风筝飞起,摔到数丈开外。
来人芮玮,他始终不放心暗暗掠来,可惜到的太迟了,如幻业已自刎而亡,这激起他满怀悲愤,所以一上手便先掌毙两名执刑弟子。
慈悲庵所有尼姑成马蹄刑围观,芮玮来得太快,无一人能够及时抢上阻芮玮的行动。
芮玮解开素心穴道后,这一刻后路已被两侧的尼姑围上堵死,芮玮低声吩咐素心道:“你紧随我身旁,一起冲出去。”
如梦大声叫道:“芮玮,你来得去不得!”
芮玮怒声回道:“倒不见得,挡我者死!”
“死”音才落,一招飞龙步掠到一名执剑的尼姑身前,那尼姑只觉眼前一花,手中剑已被芮玮夺去。
芮玮一剑在手,精神大振,大步走向前去,素心空手随后。
围堵前面的尼姑训练有素,手持兵刃静立不动,但等芮玮走近二丈,纷纷散开阵式,成个品字形攻到。
芮玮三面受敌丝毫不惧,剑起处,一道寒光,立见数名尼姑惨呼退下。
这招无敌剑本已厉害,此时芮玮练全八剑更是精进,慈悲庵弟子虽然个个武功超凡,却那是敌手。
芮玮不愿多杀无辜,所退下的尼姑仅仅负伤,他要不留情的话。没有一个负伤的尼姑能够退下了。
芮玮接使一招洪水剑,回手义是一招大愚剑。
三招一过,首先围攻的十数名尼姑全部负伤退去。
这一刻围堵的尼姑更多了,十数名受伤对来敌的声势不见多人影响。
芮玮心忖:“不惨杀几个,她们是不会退的。”
当下心头一狠,来敌攻到,不破剑才展半招,倏出大龙伤心两剑。
其情之惨够伤心的了,大龙只斩二人,伤心那剑却一下砍死六名妙龄尼姑。
这些惨死的尼姑素心俱都认识,此情此景她竟不忍的叫道:“芮玮,你不能这样手下不留情!”
她心肠好,攻来的弟子却不管她,只见后面数名尼姑齐操雪亮的兵刃向她身后要害袭来。
素心武功本是一流高手,然在慈悲庵弟子中平凡而已,她手无兵刃被武功不差上下的尼姑们杀到,实难抵敌。
芮玮闻声翻身一招杀人剑,那数名偷袭素心的尼姑几乎同时一阵惨呼,齐皆到在死城报到去了。
时间仅是刹那一刻,芮玮回过身来正面一招最具威力的最后一招大乐剑。
大乐剑果然杀敌大快人心,顿见正面攻来的十三名尼姑被砍翻。
芮玮七招骇人的攻势,吓阻对方,一时只知围住不敢冒死攻上了。
鲜血汇流纵横,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二十多具惨死的尸体,芮玮甩了甩头,大步上前。
围阻的尼姑纷纷后退,她们再不敢围挡芮玮的去路,到底性命是可贵的,芮玮杀人的剑法过于残酷,谁还敢轻撄其锋?
一层层围堵退完,最后赫然一人当道而立,冷视着芮玮走来。
芮玮丈外停止,一抱拳:“大师请让。”
如梦大师冷电一扫素心,素心不寒而栗,差点膝下一软,跪拜下去。
声音象恶鬼索命似的怨毒,如梦大师说了句:“你们两人死定了!”
芮玮被那恶毒的语音惊得一怔,随即不示弱的猛一甩头:“大师要亲自再战一场么?”
如梦大师不答话摸出一枚信炮,点燃弹到半空。
信炮七彩缤纷下,三响爆开。
不一刻所有慈悲庵内的留守尼姑,倾巢涌出。
芮玮摇了摇头:“大师何苦让无辜的弟子们丧命,您老人家要替你弟子发点慈悲吧!”
如梦大师冷冷道:“你有本领杀完慈悲庵弟子,才指望活命!”芮玮道:“贵庵弟子几人?”
如梦大师道:“不多,足有千人!”
芮玮暗暗咋舌,心想不用说自己无能杀这么多人,纵然一个个放手让自己杀,狠得下心肠?
心生一计说道:“大师,不如由我两人战一场定生死如何,你胜了,在下与素心杀剐任便,你败了就不必再牺牲这些无辜弟子的性命,放咱们一马吧!”
如梦似不愿与他单独斗,冷笑道:“你等着瞧!”
顷刻所有尼姑:有老有少,有俏有丑,不下千人团团四周围拢,插翅难过。
芮玮神色微惊,却大声叫道:“如梦大师,莫非你怕我海渊八剑,所以不敢跟我斗,害无辜的弟子来试我剑锋?”
如梦咬了咬牙,仰首一声:“死墙!”
顿见尼姑们纷纷走动,四下排出整整齐齐的行列来。
素心栗声道:“咱们,咱们,果真死定了……”
她心知这死墙阵并无多大玄奥,却是实实在在的阵法,绝世高手亦难杀过这种千人组成的死墙,但等四下合拢,不被战死,亦被千人踩踏而死。
芮玮也看出死墙阵的厉害,故意狂笑道:“如梦大师,你怕我海渊八剑,在下就不用剑,在下相信仅凭一只手亦能战得过你,只是你,大师,纵如此,亦不敢同我斗!”
如梦大师不能装死了,咬牙怒喝道:“芮玮,你未免太狂了!”
芮玮笑道:“在下狂有狂的道理,大师可敢一试?”
如梦道:“就这么说定?”
芮玮道:“当然,你还怕我输了会赖?”
如梦冷笑道:“谅你无能逃得过死墙!你输了,与素心两人乖乖就缚。”她要在杀死芮玮素心前,好好给他们一顿零碎苦头吃,否则死墙一发动,他俩人尸骨无存,反无多大乐趣。”
芮玮道:“倘若我赢了呢?”
如梦朗声道:“本庵主单独会战,他若赢了,你们迅速撤阵,任谁不准留难。”她不信芮玮空手胜得了自己,故而大方地命令所有尼姑。
芮玮丢开宝剑,道:“大师,这就比吗!”
如梦怒喝道:“抽出你的左手来!”
芮玮抽出一直插在腰带中,肤色白得异常的左手来,却又把右手插入腰带。
如梦大怒:“拿出你两只手!”
芮玮洒脱的笑道:“在下说过只以一只手就能得胜。”
如梦气极格格一阵怪笑,素心忍不住低声向芮玮道:“你不能如此大意,要知如梦大师的掌法天下无敌。”
芮玮不在意的扬声道:“她无敌我亦无敌,你放心,我不会以性命当儿戏。”
如梦冷冷道:“我倒没有听说月形门掌法能够无敌天下。”
芮玮道:“武功本无无敌天下之理,月形门掌法不能无敌大下,你大师太阳门下的掌法亦不能无敌天下!”
如梦轻喝道:“你怎知我是太阳门下,可是万不同派你来的?”
芮玮淡淡道:“万老前辈业已去世数十年之久。”
如梦呸的一声:“他想瞒我?哼,我知道他没死,是不是武功废了,所以不敢直接来找我,而命你以海渊八剑来侮辱我?””
芮玮道:“信不信由你,万老先辈业已去世数十年之久。”
如梦恨恨道:“他去世的话,说什么也不信,你是他的弟子,不是他亲传,天下谁能学会海渊八剑,万不同呀!万不同,你不该迄今不谅有我,更不该叫这小子来侮辱我!”
芮玮叹道:“大师,我跟你说的实话,你若愿听的话在下将其中内情一一详述,那时你就知万老前辈确实死了,也该晓得解除百年禁制是多么不智之举!”
如梦怒道:“可是如幻跟你说百年禁制之事,哼,这丫头到老来背叛我,自刎的活该!”
芮玮闻声大怒,“大师,你可知本身是个最愚昧无知的人吗?”
如梦被后辈斥骂愚昧无知,勃然大怒道:“万不同是我晚辈,你是万不同弟子,敢对我无理!”
芮玮讥讽道:“大师,好意思说万不同是你晚辈?”
如梦老脸一红叫道:“好呀,你还不承认是万不同的弟子,他是不是将他老底全抖给你听了?”
芮玮一怔,为了逞口舌一时之快,现在更难使她相信万不同早已去世,而只当唯有万不同本人才能将他私事告诉自己。
芮玮正欲解说其中一切,如梦喝道:“你再不拔出右手,莫怪我杀你如踩蝼蚁!”
芮玮有气道:“大师只知月形门海渊八刀厉害,却不知月形门掌法更要厉害。”
如梦揶揄道:“是呀,就请你代表月形门弟子双手同使更厉害的掌法吧。”她清楚月形门一切,绝不信月形门有什么厉害的掌法。
芮玮道:“一只手大师已吃不消,何必再用两手,大师你拿出全力吧,识时务者为俊杰,免得败得太快,在你门下弟子注目下,过于难堪了!”
如梦气呼呼道:“好个刁舌的小子,我看你如何败我!”
只见她身体不动,双掌交错一拍,掌影重重中透出一股强劲无比的罡风。
芮玮功力本不如如梦,然则他左手现具四照神功的功力,却胜如梦一筹了。
只见他左掌迎着罡风一封,一撇,那等强劲之掌力被他轻描淡写地消饵于无形之中。
如梦内心大骇,看来,这小子功力胜过自己,她仍有点不相信,芮玮曾与自己换过掌,虽能破得先天掌,功力却大大不如自己,那有一年不到,功力竟能大胜自己的道理呢?
当下身体掠上,奇妙的展出一招费数十年心血所创,犹胜太阳门绝学——先天掌的厉害招数来。
此招攻敌之妙,能使敌人全身有险,而又使敌人防无可防,纵然敌人使一招全身皆防的高招,亦能使他卖出破绽,一举成擒。
如梦对这招满怀无比的信心,深信天下再精掌法者亦难安然无险,只要芮玮被自己拍到一处,功力再高亦难抵受得住,非被自己轻易擒住不可。
她这招固然厉害,可说竭尽她一生的智力所创,敌人万无侥幸得脱之理,除有一种人,那因功力已到神奇的地步,却是于他无可奈何的。
但这种人太少了,几乎没有听说过,意外碰到那人已是死活不知,多半是死了,如梦不信还有什么奇迹使芮玮能够脱险。
然而芮玮就是那种人,如梦得知高莫静会四照神功,不惜狠下心肠一齐害死三人,却未能害死,反使芮玮困于深谷后,得到一半四照神功。
仅这一半足够了,只见芮玮左掌神奇的穿出如梦的掌势范围,未等她攻到自己,先制住她肩头要穴。
这一来如梦厉害的一招不及展完,已被芮玮左掌压制住,此时她焉能不骇然失色,拼住气血受损的危险,身体猛地一低,翻滚出芮玮左掌之制。
如梦本不能脱困,有谁能在四照神功掌力下脱困,只因芮玮心肠一软,放她逃脱。
在如梦被制的刹那,脸上失色、迷惘的情形,使芮玮不觉地心肠一软,到底如梦是个辈份太高的前辈,他忍得下心肠叫她当着门下弟子受活擒之耻吗?
如梦滚出后,一挺跃起,脸色煞白的呼道:“四照神功!”
这是第二次见到有人会使只听传闻中的四照神功了。
芮玮冷冷道:“你也知道四照神功?”
如梦余悸犹存地点了点头。
芮玮道:“那么大师需不需要再战?”
如梦大师无力的喝:“撤阵!”
芮玮牵着素心右手,缓缓向前走去。
围堵的尼姑闻令,纷纷让道。
如梦呆呆地看着芮玮走出阵外,忽地努力的问了句:“神功可也是万不同传你的?”
芮玮遥声答道:“不是!”
他俩人渐渐没下山坡,不见背影。
如梦仍是呆站着喃喃自语道:“一定是他传的,一定是他传的!
她绝不信芮玮的四照神功不是万不同传的,只因四照神功的传说来自月形门,否则天下根本没有四照神功这名字。
而太阳门弟子大多知道月形门中有种神功叫做四照之名,他们虽信可能天下有那种神奇的功夫,却不信月形门弟子有人会。
他们只信这是仙家相授之术,要是月形门弟子会的话,他太阳门早被月形门消灭了。
他们只当月形门弟子吹牛,向他世仇太阳门弟子吹的大牛,然在今天如梦是相信了,她再不怀疑月形门是向太阳门弟子吹牛了。
事实俱在,月形门弟子芮玮会,还有一位高姑娘,她一定也是月形门弟子,她是芮玮的同门所以才冒险来救他,只可惜没将他两人害死在水牢中。
月形门已有二入会四照神功,这是非常可怕的现象,如梦脸上透出恶毒的表情,蓦地双掌在空中一击,怒叫道:“绝不能让本门世仇在世上称雄!”
门派的仇恨在她血液中奔腾!
她浑然忘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就毁在门派之争中……
第九十章 鸿门宴
汉阳,鹦鹉洲,长江铁网帮总堂的地方,也是月形门复门后的根据地。
月形门久不闻出现江湖,当初铁网帮帮主宣布月形门在鹦鹉洲正式成立,曾轰动一时,武林人氏纷纷猜测:“为何亡没数十年的月形门再度成立?”
这原因没有人真正猜测到,只知新任铁网帮主——老帮主黎昆的女婿是月形门的弟子,复门的目的,是身为月形门弟子应当的责任。
“应当的责任”,理由冠冕堂皇,就像父亲事业败没,儿子应该重振父亲昔日光辉。
理由,众人猜测如此,据黎昆女婿对外宣布也是此意,然而简召舞心里明白,这理由狗屁不通。
月形门对他没有丝毫感情存在,他也根本不承认自己是月形门弟子,不过学了一本玄龟集上的功夫。
凭这点功夫,简召舞不屑以月形门弟子自居,更懒得一振亡没已久的月形门,他重振月形门的真正目的,收买人心。
这些人,指月形门以前的旧有弟子,虽然月形门已亡七。八十年,简召舞仍信必有月形门弟子存在世上。
他们不出江湖的原因,十成隐居遁世,倘若把这些隐居遁世的人心收买住,声威必定大振。
隐居遁世的高人,他们的心任何高价难于收买住的,更难寻求,唯有一法,以重振月形门昔日光辉为饵,必能不费分毫力气一一钓住。
果然不错,正如简召舞所料想,那些隐世的月形门高手念旧之故,他们的弟子或他们本人纷纷出世,投效简召舞所成立的月形门下。
月形门一经正式成立的那天,立即名震江湖,因在成立的那日,月形门弟子各显奇功,使参加观礼的各派各帮各教弟子看得自叹弗如,他们离开后一传十,十传百,焉能不将月形门的名声,传说得大噪江湖!
至于月形门掌门是谁,谁都知道是黎昆的女婿,黎昆死后新任的铁网帮主。
但,他的姓名就没有人敢确定了,最初江湖皆知黎昆的女婿是掌剑飞芮问夫的儿子……一芮玮,然在月形门成立大典那天,“芮玮”宣告天下自己不是芮问夫的儿子,也不叫芮玮这名字,以前因为替世伯芮问夫报仇故,故称芮问夫之子,现在仇报过了,恢复自己真正的姓氏。
这本不足为奇,只是简召舞却又不敢以“简召舞”三字宣告天下,所谓恢复真正的姓氏,仅一称号耳。
“伴花君”三字很好听也很绮丽浪漫,江湖上无人不知伴花君的名头,也无入不惧怕伴花君可怕的声势,铁网帮的势力本已够雄厚,再加上月形门,谁也不敢与伴花君为敌了。
自月形门成立后,鹦鹉洲变成神秘之地,再不象往昔,可随便武林豪客来往,不得月形门弟子的允许,纵然声名卓越显著的武林人氏亦不敢轻易踏上鹦鹉洲一步。
可是这一天不同,鹦鹉洲这块禁地公开开放,任谁只要通报姓氏来历即可踏上鹦鹉洲道贺。
贺喜的对象——伴花君,原因伴花君女儿弥月,简召舞为了满月的女儿大大铺张,几乎各大门派都被下了请贴。
下午,天未黄昏前,渡船摆来两名身份特殊的人物,一位七、八十岁的老头;断了一臂,自称七残叟中的残臂叟;一位面黄肌瘦的尼姑,五十来岁,自称慈悲庵弟子。
七残叟、慈悲庵的名气,不下他月形门的;论个人,残臂叟的声望高过新近成名的伴花君,虽然七残叟早已不在江湖走动。
论资厉,慈悲庵早在江湖中建立威信,就拿江湖人氏不敢上慈悲庵来讲,远比不敢到鹦鹉洲来更具威严。
铁网帮迎宾客,得知这两位大有来头的人物,立即以上宾之恭迎入鹦鹉洲——铁网帮总堂。
这时贺喜的各路英雄到了甚多,百来桌的酒筵摆满各地,月形门弟子分在各桌招待,伴花君简召舞,自命不凡,不到酒宴开始,不亲自露面。
黄昏,各桌酒筵已满,才见简召舞身着一件锦缎的红花长袍走出,各路英雄起立相迎后,简召舞笑吟吟道:“今日,小女弥月之喜,亦是本门复门周年纪念,敬请各位赏脸的朋友尽量开怀畅饮,招待不周,多多包涵。”
这番话倒说得十分漂亮,也亏得简召舞特别高兴,否则这种话他不会如此客客气气他说出,至少也要带点目无天下的傲气。
简召舞在首位坐下,酒筵未正式开始,迎宾客大声通报:“万里飞虹秦百龄率门下弟子贺喜。”
“万里飞虹”秦百龄,名头甚响,当年以神奇轻功及一套古怪的掌法,一日之间来往七处,挫败七位成名露脸的大英雄而名震江湖。
“秦老英雄也来啦!”
这一日总招待,铁网帮第二把交椅“笑天翁”吴南天,立即起迎,抱拳笑道:“秦老英雄驾到,本帮何等荣幸,速摆上桌!”
一桌摆上,秦百龄大刺刺道:“一桌不够,请摆十桌。”
吴南天笑道:“老英雄随来多少弟子?”
秦百龄道:“本门前来贺喜弟子,不多不少,一共一百二十名。”
举座闻言,齐皆一怔,心想没听说带这么多弟子来贺喜的道理,这倒不像贺喜,有点率众寻衅的味道。
吴南天一边吩咐摆桌,一边语意深长道:“秦掌门今日何兴,率来这么多弟子?”
秦百龄呵呵笑道:“怎样?贵帮怕被本门弟子吃倒么?”
简召舞闻言不喜道:“请问秦掌门,贵门如何称呼?”
秦百龄见简召舞坐着问话,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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