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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富贵-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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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我与老王沆瀣一气。”

“怕什么,我从湖南来的,你与潘将军,王知州他们如何善待百姓的,我可是看在眼中,还向陛下反映过。若你与王将军沆瀣一气,那算我看错眼了,当然,我有可能连今天晚上都活不过去。然而为了那些无辜的百姓,这条命搭上就搭上吧,相信阎罗王会给我一个更好的来世。”

也不至于,什么阎罗王的,宋九更不相信。但这个,丁德裕会相信。

丁德裕苦笑,道:“好,我就陪你疯一把。”

两人找到王全斌,宋九说道:“请王将军调派五千兵马,保护我亲自去灌口寨,乘气球去上方测量。”

王全斌不傻,宋九早不说晚不说,丁德裕来了才说,于是看着丁德裕,丁德裕同样不傻,说道:“老王,别看我,刚才这小子说了,东路军与北路军不和,这样很不好。因此劝我,又准备让我与吕相公劝曹彬刘光义,让大家听从你调遣,迅速将全师雄与吕翰两部解决,了却陛下心愿。老王,你真与老曹不和?”

“哈哈哈,宋九,你胡说八道,不怕我也揍你一百军杖?”王全斌大乐道,这个不和是公开的事,但能劝说住曹彬,自己功劳就来了,是好事儿。

宋九正色道:“王将军,打吧,打得越多,我也会升官越快。要么将我打死,那个王将军可不敢吧?”

“得,你们师徒一个德性,我不与你讲道理。”

“王将军,约束一下部下吧。”

“你懂什么,我再约束,不怕再出一个吕翰,这个道理说到天边我都不怕。”

吕馀庆在边上听了气得直哼哼。

“这个争没有用,宋九,你也不要胡说了,王将军这一回可是立下大功的。老王,你就调派五千精兵给他,早点将这摊子事了结吧,若你不派,我就将手下调给他使唤了。”

“行,宋九,我怕了你成么?”王全斌气呼呼地说。若非宋九顶着一个中使的名号,王全斌早将宋九大卸八块,用十六匹马拉!

这个测量也不易。

灌口寨就坐落在沲江畔北测,面朝东南,背朝西北,侧面是崇山峻岭,本身倚着山岭而建,因此地势十分险恶。宋九想要乘坐热气球,最好是东南风。

现在正月了,有东南风,然而风力不大,所以必须将热气球放在灌口寨不远处的地方,那么会面临全师雄手下的攻击。这才是宋九要率领五千兵士的原因。

没有他们保护,估计前面一放飞,后面就让全师雄手下生擒活捉去。另外还要测量其高度与大约宽度,这必须要等到下午时分,到侧面测量其城墙的影子,才能计算出来。

五千宋军到来,灌口寨叛军一团慌乱,以为宋军要攻打灌口寨,一起开始严阵防备。看到热气球升空了,也没有人在意。实际热气球王全斌也用了数次,多少有一些功劳,至少比火药功劳多。

两天过后,宋九带着一大堆数据返回益州,又让吕馀庆与王仁赡出面,将曹彬、刘光义、康延泽与梓州冯瓒喊来商议。商议是假的,也就是让吕馀庆劝说这几人,大家放弃恩怨仇恨,听从王全斌号召,迅速将巴蜀叛乱结束吧。

这个很不容易的。

吕馀庆嘴皮子都磨破了,几人才勉强答应。

但康延泽说了一句:“我得问一下宋九,若他有办法眨眼将灌口寨灭了,我们才能配合。”

“行。”吕馀庆抹了一把汗水道。这个差事实在让他苦逼无比。

“还有,我的人必须我来亲自指挥,他们都是两川子弟,交给了王全斌,我放心不下,说不定他又将他们一起杀害了。”

“行,你抽调一部分人手,曹彬抽调一部分人手,攻打金堂,最少切断灌口寨溃逃来的败军,然后再分兵与冯刺史攻打敌人铜山部。”吕馀庆道。也就是名义上听从王全斌指挥,实际还是各自为战。

但也不能集中所有兵力,康延泽必须分兵防止王可僚反扑普州城,曹彬哪里更要分兵防备吕翰。侥幸丁德裕带来数千兵马,兵力也够了。

吕馀庆将宋九找来,宋九看了看大家,别看一大群人坐在这里聊家常,实际各怀自的心思。这个宋九不管了,他拱手说道:“见过王将军,崔将军,王相公,吕相公,曹将军,刘将军,沈转运,曹将军,丁将军,以及其他将军。”

“得,你别什么将军了,快说吧,能不能破灌口寨!”王全斌道。

沈义伦也说道:“快说,别卖关子。”

这次将各部将领整合到一起,可费了吕馀庆老大的心思,拧起来了,就势出兵,不然几天过后,各个矛盾产生,又会各干各的。

“有,”宋九看了看背后大地图说道:“但一旦行动,各位勿必要迅速出兵。能破开灌口寨,一鼓作气就能将全师雄拿下。若破不开灌口寨,兵力分散,若是吕翰与王可僚再出兵互相侧援,易被分兵击破,巴蜀局势更加糜烂。到时候不用王将军,陛下也会将我斩首示众。”

斩首示众未必,也未必会进一步糜烂,但有糜烂的可能,宋九也会被赵匡胤处置,最少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些官职会一贬而光。

这是事实,大家没有一个吭声的。

宋九又说道:“立功必然是王将军的,我只能在中间起一个技术官员作用,诸位为了国家,也一起听从王将军指挥,同样功劳最大的还是王将军。然而失败了,干系却是我一个人的。因此,我想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你说吧,是何要求?”

“王将军,大军一旦行动,拿下全师雄之后,包括曹将军也会听从你的指挥,迅速拿下吕翰。”

“你就说吧,什么请求?”

“两个请求,第一个大军行动起来之前,请王将军与王相公与吕相公,以及诸位将军,一起签名,于益州城外树此一碑。”宋九将一张纸递给王仁赡,毕竟他是此行大军的总都监。

王仁赡打开一看,上面一首古怪的打油诗:

是我大宋土,皆我大宋民。

汝父是吾父,汝母是吾母。

缺衣是我责,少粮我来救。

大家同兄弟,保宋万年平。

王仁赡不管诗什么含义,惊讶地问:“这就是你写的诗?”

宋九不喜也写不好骈文,皆知道的,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作的那些小令颇佳。但这是诗么?

“它不是诗,只是让每一个百姓都能看懂。”

“那第二个要求呢?”

宋九又递上第二张纸,说道:“出征之前,所有主将官吏一起签名画押,然后抄写数千份,每份盖上各自印章,向叛军散发,向百姓散发。”

王仁赡又接了过来,上书几条:

寨破之时,反抗者杀无赦,凡投降者除首恶者,自此以后一律计往不究,派人遣返家园。

投降者官兵与各地官吏一律不得以前事为由虐待之,更不得擅杀之,否则天雷诛顶,不得好死。

投降者与流民返回家园,各州县官吏会发放一些救济物资,使之安心耕织,重建家园,若有官吏二样对待之,或者抢掠财产者妻女者,杀无赦。

王仁赡不作声,将两张纸转到王全斌手中,王全斌看后大怒,道:“宋九,你是什么意思?”

打脸了,而且打得很厉害。

宋九不紧不慢地说:“此役若成,王将军将是首功,诸位也有些战功,但我算什么?但败了,王将军与诸位必将责任推到我身上,也确实是我的责任,不用推。但如何剿匪,是我的职责吗?我何必多此一举?这样,反正多此一举,我与王将军打一个赌,若是听从我安排,迅速将灌口寨拿下,巴蜀混乱中止,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王将军索性玉成我的心愿。若是我败了,不用王将军追究,我自勿于沲江河畔。而且巴蜀财富该掳也掳了,王将军留之何益。我命虽不值钱,但如二大王所说,我每一根头发掉下来,都是琉璃,钢铁,高价的蔬菜,无数铜臭,我用这个命与你赌一回,能成否!”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事了(上)

若没有宋九后面一句话,王全斌能当场发浑将宋九斩杀。但有了这句话,他虽然气得火冒三丈,心中也会产生犹豫,别以为宋九不重要,同样很重要,只是性质不同罢了,一个是民生,一个是战场。其重要性不会比他低,往深处想甚至会高一点。斩杀了宋九,后果很严重的。

这一犹豫,事情就不是他想像的发展。

早就有了默契,吕馀庆说道:“好,宋九,本官与你赌了。”

沈义伦也说道:“本官也与你赌了。”

丁德裕、曹彬、康延泽与冯瓒、刘光义同样通好了气,一起说我与你赌了。王仁赡无奈,他是都监,这个后果多少有些责任的,只好说道:“行,我也赌了,但这是军令,勿得儿戏。”

“这是几万禁军生死存亡,几十万百姓生死存亡,我岂敢儿戏。”

多员大佬表态,无疑形成一种威压,王全斌虽暴跳如雷,也只能说道:“行,宋九,若不能破,不用你自刎,本官也用你人头来祭旗。”

狠哪,难怪皇上让这小子来,这小子真敢干敢说啊。

“那请诸位盖章签字。”

王仁赡、吕馀庆、王全斌、曹彬、曹翰、刘光义、丁德裕、沈义伦、崔彦进、康延泽、冯瓒、张延翰、张万友、史延德等十几位大佬一起盖章签名。主要事情发作太突然,打了王全斌一个措手不及,被宋九与大家一起硬逼上架的。

吕馀庆看到大家签完名后,知道大事已定,长松一口气,看着宋九:“为何你不签名?”

“吕相公,诸位平蜀有功,这是功,谁也无可否认。但巴蜀局势恶化如此,诸位也有错,你们谁也无可否认,包括吕相公你都有错,行事偏软。”

吕馀庆苦笑:“宋九,本官受了。”

“我受陛下委托,看的是如何处理流民与百姓怨气,别无良策,因此得罪了王将军,无奈也。只有用此,才能减少一些百姓的怨气,能让大多数流民安心返回家园。是我的职责,可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签名有何用,我归功有何用,一旦灌口寨破,我马上就会返回京城,百姓感我的恩德,你们还在巴蜀,怨气依然存在,这个恩怨仍然化不开。因此,这个功德我不贪,全部归于你们,这才是化解巴蜀百姓怨气的良药。”

“小子,这些流寇返回乡里,若要作乱,后果你可承担得起。”

“是否作乱,王将军可以问康将军,若要继续下去,官吏贪暴不行,不用流寇,百姓与流民还会揭竿而起,化为越来越多的叛盗。”

“王将军,就不用再说了,现在诸军以你为首指挥,乘此良机,迅速将诸叛盗解决吧,各位将士离家一年多时间,也想回家。”吕馀庆打着圆场。

实际如宋九所说,呆在这里没有多少油水可捞了,还有意思吗?

王全斌气冲冲地离开。

吕馀庆还要将他拉回来,生气也不是办法,你是总指挥了,就要商议如何打,几路兵马如何配合。这个与宋九没有关系,王全斌杀人厉害,打仗也不差。之所以表现不好,那是他作恶太多,落在曹彬手中还有一个活路,落在王全斌手中没有活路,因此一遇到王全斌的军队,反抗军会变得更加勇敢,结果也一次次让曹彬比下去。但王全斌不会反省的。

康延泽与丁德裕等人也是战争高手,宋九于是告辞,让他们商议。

大半天,宋九才看到吕馀庆与沈义伦擦着汗走到他房间,看来商议了大半天,也是吵了大半天。宋九摇头苦笑,问道:“可决定好了。”

吕馀庆点点头,道:“宋九,这非是开玩笑的,若不能成,王将军到时候真会将你斩首示众。”

“你来看,”宋九掀开了纱布,他用泥土做一个模型,还是从灌口寨取来的土壤,用此来做试验的。接着又拿出一大堆纸,纸上写着各种计算数据,吕馀庆摆手道:“你别给我看,对这个我也不懂,你就说你有没有十成把握?”

不是几成把握,是十成把握!

“有,虽然灌口寨地形险恶,特别是它倚据着地势,坐落在一个斜坡上,更加难以攻打。但这却成就了炸墙的机会。敌人也挖了壕沟,我在气球上看过,不是太深。又因为其城墙据高临下,毁去根基后,反而不易保持平衡性,加大其扭力,意味着有壕沟,若计算得当,也能迅速将它炸倒,而且会倒下很大片面积,纵然敌人用栅栏堵,都无法来得及堵上。还有一条,你们来看,这些土壤是粘土,还有砂石,十分坚固。不过因为临着沲水,当时建造时考虑到连水寨都省下去,然而这使土壤带着一些潮湿气,使得挖地道变得简便起来。你们再看,我打算先从两边引爆,不用它们产生多大效果,只是起一个动摇作用,接着中间数量更大的火药引爆,因为两边根基动摇,失去城墙整体长度产生的平衡性,那么必将倒下一个很大的豁口。”

宋九试图用简单的语言来解释,但两人听得还是似懂非懂。

只听懂一点,宋九很有把握,吕馀庆抚胸道:“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是我害了你。”

现在他不打算写奏折,但在事后一定要写一份奏折,将详细情况禀报,不能考虑到现在,也要考虑到将来,未来宋朝会用那些人。宋九这次表现远比湖南亮眼多了,敢担当,果断,有策略,有仁爱心,已经具备了良吏各种条件。

宋九重新将纱布盖在模型上,走了出来,找到康延泽,说道:“康将军,我有一事相求。”

“你别折腾我。”康延泽吓得一哆嗦,宋九一求王全斌,可将王全斌害苦了,当然康延泽觉得很解气,但这事儿摊到他头上,会很不快乐。

“不是折腾,我只是想回去时将两百川骑也带回京城。”

“干嘛!”

“康将军,我自有用意,陛下先前想让降卒至京畿,那是好心。现在这种局面,再让降卒至京畿,仍会让百姓误解。”

“是啊,那你还带两百川骑回去?”

“我用意很简单,一是让陛下看一看降卒能否为我朝所用,让陛下知道就是他们在巴蜀,用得好仍是良民,仍是好兵。不用因为担心,而将他们再遣送到京畿,以免又产生额外的事端。”

“是啊,但你一定对陛下说明。”

“陛下是讲道理的人,你比我更清楚。只是离得远,圣听未必那么清楚,若有他人胡乱进言,就会扰乱圣听。这是其一,其二我将王将军得罪狠了,二十几骑我回去不放心哪。”

康延泽大笑,笑完后低声说道:“宋九,做得不错,若是你早来巴蜀,也许巴蜀不是这种局面。”

“我早来事未发,你说了没用,我说了更没用。”

康延泽很高兴,至少宋九回去无论怎么汇报,不会说自己坏话的,又低声说道:“灌口寨破之日,你立即从灌口寨直奔彭州、汉州、绵州,你稍等一会,晚上我会派人送一张地图来,你顺着地图上所画的路线走,就会一路安全无事。”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就是王全斌想要怎么样,也万万想不到宋九能在寨破之日,马上迅速离去,又全是精骑,猝不及防之下,只能看着宋九回京。到了京城,什么事该发生就发生了,秋后算账也没多大意思,况且那也是在天子眼皮底下。

“谢过。”宋九高兴地说,还不要说,他正为此事担心着,说不怕是假的。

几路大军开始调动。

王全斌亲率一万五千兵马兵至灌口寨下,吕馀庆与沈义伦都不大放心,亲自跟过来。签了名盖了章也不行,而且王全斌还发下狠话,碑刻好了,但不能树在益州城外。要树行,灌口寨能轻松破掉,俺就树。天知道这个杀神打的是什么主意。

到了灌口寨先行扎下大营,没有攻打,以免产生不必要的伤亡。

第二天一早开始挑土山,是一个掩饰,真挑,但不是指望这个土山,离城墙还有一段距离,这是为了掩饰下面的地道。

宋九做了一个三角直尺,十分标准,前面又有一段很长的活动直尺,保证地道在下面是沿着直线挖的。用树桩做标识是不大可能了,吕翰叛变,一五一十全部通知了全师雄,一旦冒着枪林弹雨在城墙下面树标识,不仅会牺牲许多将士,同样也会让叛军识破,提前有了防备。

这边在挖地道,建土山,那边宋九用影子反复丈量距离。

吕馀庆在边上观看,心中叹息,还是一场不可复制的战斗,首先这些丈量与计算估算,除了宋九外,他人皆不行,他问过抢过来的弟子吴大正,吴大正说他不行,想要行,恐怕最少还要学习四五年时间以上才行。

前面宋九量过,现在是复量,影子说话与斜坡坡度无关,那是直线的。但城墙却位于斜坡上,因此地道必然产生一些扭曲,然而爆破点要求却很严格,不能出现大的误差。

这个计算起来同样十分麻烦。

土山挖了一天,宋九反复计算了一天,甚至时不时跑到地道里亲自指挥。

到了傍晚,王全斌喝问道:“好了没有?”

巴蜀百姓与他梁子结大了,但他与宋九梁子也结大了。

“好了。”

第二天中午,地道延伸到了城墙下面,深度还在里面壕沟之下。爆破点不是对着城墙正中,而是往外偏了一点,以免壕沟影响气压的威力。但这个对城墙危害也相对要小一点。

因此宋九修改了计划,两个侧爆破点,主爆破点从一个变成两个。

宋九说道:“升气球吧。”

王全斌脸色马上阴沉下来,这个传单一散,打脸打狠了。但是说好的,无奈,只好升起两个气球散传单,同时人在上面大声宣读,以免下面的叛兵不识字。

寨中产生一丝慌乱,有一个主将下令收缴传单,娄肃说道:“巡察使,他就是全师雄手下大将谢行本,边上的是宋威怀,两人皆勇猛过人。”

宋九点点头,但再勇猛,一会儿变故起来,也派不上用场。

看到差不多了,宋九冲身边士卒打了一个手势,开始燃放引信。

先后两声巨响传出,虽经过精密的计算,还是出现误差,一处城墙炸准了,出现一个大豁口,谢行本匆匆忙忙下令兵士用栅栏堵上。另一处没有炸倒,但也炸得地上泥土翻飞,多少动摇了城墙的根基。

宋九又打了一个手势,另两根引信点燃,这时宋九脸上也出现一丝担心,下面火药量放得足,每一个箱子整整装了八九百斤火药进去,几乎将王全斌手中的存货用去一半。

但若偏差大,就不会产生效果了,明天敌人必有防范,那也意味着自己脑袋落地。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事了(下)

王全斌也看到他的脸色,问:“小子,行么?”

“只要不误差就行,若误差不大好说。”

王全斌不说话了,宋九的行为让他恼羞成怒,但从内心来讲,也想早点结束这个战斗。虽这小子可恶,不过因为这小子,几员大将终于拧成一股绳,肯听从他的指挥。

实际所有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恶果,他不但贪心霸道,而且对其他人的腐败零容忍。东路军刘光义是主帅,曹彬是都监,刘曹二人来了,孟昶想要活命,又送了一份与王全斌一样厚重的礼物。王全斌如何能忍受,立即打上门去找茬子,刘光义也不好惹,那可是赵匡胤的结拜兄弟,你王全斌算那一门?两相没有好言好语,他们一争,崔彦进也不乐意了,虽然崔彦进也是北路军,但原先他是比王全斌来头更大的侍卫步军司都指挥使,现在刘王二人得到很多好处,因为自己名义是王全斌部下,好处捞得却不多。因此也争了起来,于是三人开酒会,酒会也没有开会,差一点大打出手。

随后事情越变越恶劣,导致分赃不均,处置不公,吕翰叛乱。

因此王全斌权利欲望同样很重,他一是恨宋九,二也希望宋九成功,那么就着这股势,迅速将全师雄拿下,再将吕翰拿下,而这一系列的战斗自己是总指挥,功劳也会是第一。

宋九就是抓着他这种心理,以及其他几个大佬会对宋九进行支持,才有胆量打了这次豪赌,这可是生命之赌,对于宋九来说,那是他两世为人,最大的一次赌博!

吕馀庆叹息一声,别的不说,这小子很讲良心的,若不是看不下去,何必打这个赌?

就是破了灌口寨,他又能得到什么功劳?就是有功劳,这个年龄,又如何高升?

要么朝廷以后若有事,还会继续让他下去做这个古怪的巡察使,但大约宋九心里面却不是很喜欢。

引线在地下面燃烧,上面开始准备。

先是第一声巨响传出,这次响声更大,几乎将敌我双方所有将士耳朵一起震聋了。但炸得有些偏,出现了豁口,却不是致命性的豁口,只有六七步,这个宽度,叛军还是能用人数优势与居高临下优势弥补的,谢行本打着手势,听是听不到了,用手势下令,让手下抬来栅栏堵豁口。宋九骑在马上,继续看着前方。

第二声巨响又传出,炸的位置隐约的还有些偏,不过三声巨大爆炸之后,城墙根基一起动摇,这次爆炸成了致命性爆炸,轰!又是一声巨响,高大的城墙不停地摇晃了几下之后全部趴了下去,形成一个宽达十几步的大豁口。并且震动又将第一个豁口周边城墙再次震塌,六七步也变成了十几步。两道这么宽的豁口再也无法用人力堵上了,寨中一片慌乱。

王全斌拍了拍宋九肩膀说道:“行啊。”

然后一挥手中长枪,传令兵会意,大旗挥舞,进攻开始。王全斌在前面骑马就冲了过去。他虽霸道贪财,但战斗起来也不含糊。

无数宋军杀了进去,宋九急得摇旗,气球上几个川骑急忙大喊:“投降不杀,投降不杀,王将军,投降者你不能杀。”

王全斌正好一枪挑中一名叛卒,听后气得要吐血,原来这个投降不杀,不是对叛兵喊的,而是对老子喊的。然而没办法,确实是说好的,若自己不遵守,曹彬刘光义与康延泽他们必然不会再听自己调动了,只好在马背上喊道:“传令下去,投降者不得格杀。”

“宋九,这次你下来太值得了。”吕馀庆感慨万千。

真的不容易。

“尽自己良心吧,不然我回去良心也会不安,实际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正人仁士,只是发生的一切太惨了,看不下去。”

吕馀庆道:“这个话就别说了,王将军会更加不高兴。”

不是正人仁士都做得如此,可见王全斌恶劣到什么地步,那会彻底地将王全斌激怒。这不是自贬,而是丑化王全斌,讥讽王全斌。

“无妨,我马上就要回京。”

“马上就走?”

“吕相公,所做的这一切,是扭转百姓心中的怨气,治还是吕相公,沈转运使,他们越感谢朝廷的恩,感谢你们的恩,就越容易治理。将恩德归于我还是没有作用。”

宋九未提王仁赡,老王下来也堕落了。

宋九又低声说道:“这时候不走,还待何时?”

吕馀庆想了想说道:“也不至于这么危险,当真王将军不顾一切?但走就走吧,免得夜长梦多,发生意外。”

沈义伦叹了一口气,虽然有了这个盟约,但天知道后面会是如何呢?宋九拍拍屁股走人,自己这些文官仍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战斗迅速结束。

火药的威力将叛军吓着了,那些传单多少也起了一些作。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王全斌虽然喊了,可他的手下仍然杀死了一些伏下投降的叛兵。不过九成以上的投降者得以活下来。

一部分人见势不妙,逃向山林中,王全斌让史延德率一部前去追赶,然后将俘虏押了出来。整整一万两千余名战俘,让他们列好队,虽然喊话了,降兵们一个个憟憟发抖,天知道是真是假,宋军太残暴了,例如赵逢击退叛军后,不是安抚百姓,而是将参与的或者是无辜的上千户百姓来一个满门问斩,直接灭门!

王全斌鄙视地看了他们一眼,骑马来到吕馀庆面前说道:“吕相公,小宋九,我没有杀俘虏。”

宋九笑了笑。

“小子,你别笑,万一后面出事,你可负责不起,不过我还有言在先,我必须将其首领找出来斩杀,以免后患。”

对此宋九也无法反对。

普通降兵不可怕,象全师雄、谢行本这些叛将确实太可怕了,就象唐朝山东刘黑闼一样,那怕他在家种田,还让大家伙儿强行请出了山,干掉了隋唐演义中的罗成罗士信。

王全斌带着手下,在人群中一一寻找叛将,一共找出三百多人,喝道:“拖下去磔了。”

宋九忍不住骑马上前说道:“王将军,杀就杀吧,不要磔,那会影响安抚效果。”

“你懂什么,这叫恩威兼作,不磔这些人以后返回家园,还不会安心。”当着一万多叛兵的面,又用战马生生将三百多人肢解。

宋九索性不看,也不敢看,这么多人五马分尸,若是看了后,宋九很怀疑自己多长时间能吃下饭去。

王全斌处理完叛将,对吕馀庆说道:“吕相公,安抚非是我所长,这些俘虏交给你。我还要去金堂。”

总领指挥还不够,继续去金堂与曹彬抢功去。吕馀庆与沈义伦巴之不得,早走早好,省得在这祸害人,不过吕馀庆还是说了一句:“到了金堂还不能杀俘。”

“老吕,干嘛不放心人。”

吕馀庆心想,放心你才怪,王全斌越说放心,他越是不放心,说道:“王将军,稍等一会。”

然后来到降俘面前,喊来传话兵,他骑马站在前面说道:“我是朝廷的参政知事吕馀庆,来征讨你们之前,我与王仁赡相公,是朝廷两位相公,还有王全斌、崔彦进、刘光义、曹彬、康延泽、丁德裕六位主将,以及沈义伦转运使,冯瓒知州,以及其他数员重将,签署了一项约定。第一条自寨破之时起,反抗者杀无赦,投降者只诛首恶,你们刚才也看到了,磔的是首恶,与你们无关。你们自此以后,只要安份守己,一律计往不究,派人将你们送回家园,不押送到京城,也不编入军中。第二条,投降者的官兵,各地官吏一律不得以你们前科为理由虐待之,更不得擅杀之。”

那个天雷诛顶,不得好死就不说了,又继续说道:“第三条凡是投降者与流民返回家园,各州县官吏会主动发放一些救济物资,使之安心耕织,重建家园,若有官吏二样对待,或者抢掠妻女财产者,杀无赦。你们也可以选派代表,前来益州,本官会替你们讨还公道。但这次朝廷宽恕你们了,你们再犯恶,下一回定不会轻饶。”

一个胆大的降兵问道:“吕相公,是真是假?”

“我们一起盖上官印,何来作假?”吕馀庆又将传单派送下去,让降卒中识字的人宣读,然后看着王全斌说道:“他就是主帅王将军,你们问他是真是假?”

“老吕,你这是学这个小子,逼我啊。”

“王将军,我们数人当中,你名气最响亮,你表态比我表态管用。”

王全斌黑起脸,吕馀庆说的可不是好话,又愤怒地看了看宋九,宋九一拱手道:“王将军,这才是功德。”

说过话的,王全斌无奈,骑马来到降卒面前,说道:“我就是王全斌。”

仅一句,一万多降卒鸦雀无声,比厉鬼都管用,不过宋九明显看到降卒眼中的怒气。王全斌无所谓,他是真正靠军功上来的,还不知道杀死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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