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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富贵-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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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惟德不是不懂,那个石汉卿才是一个真小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宋九不能倒,不仅是那几千贯钱,也能算是半个准妹夫。他抱怨道:“小九,张家倒了,起不来了……”

“我知道,刚才在殿中听闻陛下讲后,我一言未发。”

“这就对。”潘惟德硬着头皮派了一个仆役悄悄将张琳请到一家小酒肆,然后拉着宋九的手,象做贼一般进了小酒肆的雅间,与张琳相见。张琳看到宋九,号淘大哭。

潘惟德连忙说:“张大郎,莫要哭,九郎是好心,你这一哭说不定就害了九郎。”

张琳又说出另一番不一样的内幕。

赵匡胤接到史石二人的奏折,将张琼召来讯问。多半赵匡胤知道张琼是冤枉的,赵匡胤是借这条理由逼张琼辞职。张琼不服气,君臣二人都有些拧不清,赵匡胤意思是委婉一点,你只是臣子,就担待着吧,背一些小罪名又能算什么,这样朕就不会有恶名了。以后在再物质补偿给你。张琼意思是让我退就退,何必欲加我莫须有的罪名。

君臣二人顶了起来,赵匡胤先是忍着,史珪那时看势不妙,不敢作声。石汉卿却在边上添油加醋,这越添赵匡胤火气越大,气得举起那个玉斧就往张琼身上揍。

因此宋九进了宫后,赵匡胤想换那把玉斧。宋九未看到,否则在下面还能看到一点儿血迹。

赵匡胤揍张琼,张琼不敢还手,但还了嘴。而且他身体素质好,耐揍,赵匡胤揍得手软,还没有将张琼揍趴下,最后气得不行,正好不远处侍卫手中拿着铁挝,这是一种镐类兵器,分为两种,一种是类似抓枪,但挝要抛,抓枪则不能离手,也就是一带带机括的飞抓子。还有一种是抓子棒,无刃,但铁爪更大更重。

史珪看到事情闹大,怂了,赵匡胤便命令石汉卿从那个侍卫手中将铁挝拿来,用它来击打张琼。

石汉卿直接与张琼PK,肯定干不过张琼,但这是帝命,张琼不敢还手,石汉卿也是武将,力气大,手中又是大铁挝子,机会难得,用力使铁挝去击打。本来张琼在赵匡胤击打之下,受了内伤。再加上石汉卿用铁挝打,几下子就打得昏迷过去。看到他奄奄一息赵匡胤才下令住手,派人将他拖回家。张琼那时不行了,临终前略略将真相说出,又叮嘱后事,喊了几声冤冤,吐血而死。

这件事很不好,特别是赵匡胤动了手,于是中书与开封府同时行动,替赵匡胤遮掩,因此有了自杀与赐死两种说法。

真相问出来了,为何赵匡胤不能赐张琳官,不能赐,这是杀父之仇,能赐其为官吗?

宋九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个结果赵匡胤肯定不想,但他恐怕这时候还不明白自己同样被人利用了。无论是赵普或者赵匡义,都不想有一个如此忠心的手下替赵匡胤守着禁军,那样,他们如何能得到更大的权利?

但能从这个方面看出来,赵匡胤手段与李世民他们相比,差得太远。所以后来……但赵匡胤肯定不会想到会发生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

还能看出一件事,这些皇帝,都是食肉动物,什么长者,那只是史书看到他悲情的结局加上去的。这时他又想到自己看到赵匡胤种种的朴素生活,心中五味杂陈。或者这才是权利的真相!

也许与他无关,也许与他就有关。

现在三赵还是一团和气,这个时间不长。自己地位不高,然而河洲一起来就不同了,至少自己往那一方站一站,得有一个想法。正色说:“张大郎,这件事结束了,今天这几句话那一个人都不要提起,只要一提,不仅是害了别人,还害了你,你母亲,你祖母……”

时间不会长,不久赵匡胤就能从哀伤中反应过来,不用赵普与赵匡义,也要将真相扼杀,以此来消除一些负面影响。

张琳点点头。

潘惟德也清醒过来,说道:“张大郎,请你回去吧,放心,有我与九郎在,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叔叔也说了,陛下赐了几百缗钱钱帛,叔叔让我将家中仆役解散,留下一部分当成生活费用,余下的投入你那个正店……”

“就几百缗钱帛啊……”宋九心中喃喃一声。点了点头,潘惟德已经飞快拉着宋九的手逃了出去。

走出来,潘惟德问:“九郎,你真要帮助张琳?”

“他投钱为契股,到时候盈利分红,谈什么帮助?”

“是啊。”潘惟德会意地一笑,但笑得有些苦涩,某些方面潘美与张琼很相似,潘美不能算是赵匡胤的从龙功臣,但在皇袍加身之前,同样进入赵匡胤的核心。这才有潘美单骑宣谨大臣一事。不过潘美也在受一些隐约的打压,在南方让潘美位于丁德裕之下,此次巴蜀叛乱,皇上调丁德裕过去,却不调父亲过去。

看来要写一封信给父亲。

……

张琼之死水太深,非是宋九能进入的。而且宋九能留下那句诗,他还想到了一些后果,扪心自问,对得起他与张琳之间的友情。

宋九也没有多想。

回去后布置教室,新学期开始还有很多事,这一回扩招学子,名额也只有一百五十人,为了这个名额吵翻了天,许多人又找到张燕二人,张博士与燕博士吵得无奈,跑到宋九家找到宋九。

宋九说道:“这样吧,河中八十个名额,河北二十个名额,全部征召苦力弟子。余下五十名对外征召。但不论从哪里来,都要考一考,保证学子有些基础,能加快学习进展。”

张博士道:“河中太多了吧?”

“没有河中那来的学舍?我制订的师规就是不能忘本,名额扩招,河中名额在减少,还要如何?”

“虽说如此,十年过后,河中,河中……”张博士摇头,这十年内只要能从学舍里出去,都会有出息,一年八十人,十年八百人。河中除了流动人口外,真正的原住民能有多少?那将会有一半人家会是宋朝小吏,或者官员,这个也不大好,那也是一种大河中。

“我知道,逐年减吧,一下子减得太多,河中百姓会不服。”

这也是一个说法,两人不能再吭声。

宋九又说道:“索性我们将这个告示贴出来,省得有人来烦,然后一道去吃我大姐夫小姑子喜酒去。”

“我们未带来贺礼。”

“什么贺礼,你们是有学问的人,只要人去了就是贺礼。”

话虽这么说的,两个博士还是向宋九借了一些帛当成贺礼,去吃喜酒。姐夫小妹嫁的是一个屠夫,这也是一个低等职业,但对于河中百姓现在来说,何为低等高等,人老实勤快,家境也充实,而这恰恰是最实惠的。

托宋九大姐的光,或者托宋九的光,来到了许多宾客。看到两个博士到来,一起热烈欢迎。也欢迎宋九,但性质不同,人家是长者,加上有学问,品行好,所以欢迎中透着一份尊敬。

大家将两博士请到上席,又请宋九,宋九未答应。拉了拉,听由宋九坐在娘家人这一块。但现在百姓还不知道宋九升了官,变成了宣义郎云骑尉开国子。若是知道,恐怕燕博士与张博士都不敢坐这个上席。

其实就是吃吃酒,架架势,让男方知道女方娘家是有人的,这样嫁过去以后男方不敢欺负。正在准备夫妻对拜时,外面来了一个仆役,挟着贺礼说道:“禁军副军头石汉卿贺新人志禧。”

内幕没有几人知道,恐怕两个博士都不清楚,但知道胡老大的事,听到仆人将话说完,一两百号人鸦雀无声。

第一百一十四章 心照不宣

宋九走了出去,来到仆役面前说道:“不知道我能不能以宣义郎云骑尉开国子的身份带喜方接下这份贺礼!”

仆役愣了。

宾客们也愣了。

宋九对这个官职不是不感兴趣,而是对巴蜀不感兴趣,宋朝在四川梁子结得太大,以至于后来李顺王小波一举大旗,无数巴蜀百姓附和他们反宋。

但抛开西下背景,这个官职可有着无数意义,爵不算,宣义郎与云骑尉严格算都是七品的官,特别是云骑尉,那是正七品勋职,京畿两知县,象吕端他们的差官才正七品,京城其他知县官职才是正八品。

现在宋九与石汉卿官职上来看,有差距,不过差距在缩小,这不是关健,关健是这个升迁速度。只一年多时光,就升成了七品官,无论是不是散勋官,它都是官!

甚至若抛开门第与父亲的背景,一群衙内大半没有宋九官职高。

官职是昨天上午升的,宋九未说,仅几人知道,显然石汉卿同样不知道,他这个仆役也不知道。但仆役不傻,这么快的升迁速度,背后是什么意义,心里想到:自家主子恐怕要踢到铁板。

不敢得罪,说道:“能,能。”

“你报了官职,让喜方相迎,那么我报了官职,难道你不施礼!”

“是,是。”仆役弯下腰捧着布帛行伏礼。

宋九也不动,看着他,难道昨天自己与潘惟德秘密会见张琳让石汉卿知道了?

不过这个梁子早迟要揭的。

张琼一死,张石两家仇恨结大了,自己有两条道路可走,一条路明智地借衙内之手,将张琳契股吃下来,以后再无瓜葛。自己不算是好人,更不要说什么忠于赵大赵二。慢慢看到的事情多了,自己是后世来的,还要忠于那个那个,那是傻子。然而有的事是不屑做的,比如对张家落井下石。

不落井下石,甚至若扶持一下,张琳以后还能有一个安定的收入来源。石汉卿如何作想?

所以自己问符昭寿,问潘惟德,问张琳。

问的就是背后利害关系。

甚至还问了新都虞候杨信的为人。潘惟德知道,说此人行事低调,人也老实,怕惹事。赵匡胤用石史就是当禁军眼睛用的,某些人则是借石史二人将张琼这根钉子拨掉的。

张琼死了,杨信老实怕事,石史便不会再有多大利用价值。实际张琼母亲与妻子能力不大,若是她们够聪明,学习张汤母亲,而张琼的家产还不足五百金,只要将张琼尸体往大街上一放,那么就会逼得赵匡胤象汉武帝干掉三个长史朱买臣、王朝、边通与宰相庄青翟那样干掉石汉卿与史珪,说不定还给孙子张琳谋得一个好官。

现在不行了,谣传放出去,不管是自杀死的或是赐死的,这个黑天冤枉已错过最佳翻案时机。

关健是赵匡胤动了手,又不能说真相,因此不会处置石史,可自己昨天进宫的,赵匡胤心中也后悔,所以无论是赵匡胤自己,或者是背后的几个人,将会逐渐地不重视二人。

史珪无关,包括石家都不会恨他,赵匡胤与张琼争吵起来,他吓得不敢作声,只有石汉卿在挑唆,并且还动了手。同时与自己也无仇恨,只有石汉卿。

眼下二人看似势很大,连张琼都被他们做掉,吓得潘惟德不敢作声。实际张琼一死,二人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

只可惜自己不是历史专家,若是历史专家,知道这二人的结局,就可以判断他们是那一方的人。若是与赵普有着亲密的关系,自己可以稍借一些势,就能让石汉卿死无葬身之地。若是赵匡义的人,还真有点儿难办。

宋九站着不动。

他站着不动,仆役难受了,石汉卿虽是派人来恫吓,帛不差,是好帛,光滑柔软,也有一匹左右。虽轻柔不重,也不能算是轻若羽毛,这样托着,时间一长,两手会酸麻的。

然而宋九是官,他是仆,奈何?

一会儿他额头上冒出大颗的汗珠,双手颤抖。宋九威风摆足,才接下绢帛,说道:“这份礼我收下了,带我传一份话给石军头,大家都是宋朝的臣子,为宋朝建砖加瓦,那么它就是一份友谊。若不然,它就是石军头一再挑衅的罪证!”

“是,是。”仆役诚惶诚恐地离开,临走时还惊愕地看了宋九一眼,也许他在心中想到,这升起来未免太快了吧,年年三级四级地升,再过几年会升成什么官职?

看到他的表情,婚宴双方心定下来。

大姐说道:“小九,你升官了,为什么不对我说?”

宋九无语,大姐看到又升官了,却不知道自己不久要去巴蜀,那是什么地方,不亚于双方在开战,战火纷飞,炮弹乱窜,而自己呢,偏偏往中间跑。还好,吕馀庆大约是一个不错的官员,这次南下,无论官吏或者百姓对此人交口称赞。丁德裕对自己还不错,就是动作粗鲁了一点,人家是武将,怎么办呢。曹彬、王全斌他们的孩子与自己私交都可以,要么就是刘光义不大熟悉。若不然,无论赵匡胤怎么游说,自己也不会去。

“是云骑尉啊,父亲他一辈子厮杀,立功无数,仅是一个骁骑尉,比你高两级,这不平公!”

“那我将这个云骑尉辞了。”

“不用,这是你运气。”

实际这个理儿也讲不清楚,宋德是有功劳,也不过杀死了几十名敌人。宋九呢,仅是一个铁,赵匡义死活不说课铁产量,但说了,比宋九承诺的高,比他想像的好。很有可能课铁产量增加了一倍以上。就是一倍也很可怜,一千吨铁,然而时代与时代不同,这时代增加一千吨铁是什么意味?况且还有钢呢。

因此高怀德过来看后,与赵匡胤家宴时说对宋九赏得太薄。不是产量就此为止,火药因为考虑得多,制度未决定下来,还没有全面推广,一旦推广,加上疆域扩大,若是巴蜀安定下来,一千万斤课铁还是容易实现的。有了铁就有了好钢。这个意义何止杀死几十个敌人。

这是在宋朝,对自然科学不重视,若是在十八世纪欧洲,又将技术无偿地献给朝廷,而非是自己谋利,仅凭此候爵公爵都能授予。当然,对这个宋九不会辨论。

是宋初,若再过几十年,另一个时空的宋朝,自己可能不但无功,说不定给言臣们戴上几百顶大帽子,然后流放到沙门岛。

……

青衣未回来,朱三先回来了,带着小媳妇儿一到来的。小媳妇长相十分清秀,楚楚动人,但朱三想考功名想昏了头,差一点将这门亲事误掉。宋九一见面打趣道:“朱兄,明年还科举不科举了?”

“不了,不了。”朱三摇头,他也考灰了心,现在有了一个小职官在身,而且得到巴蜀财富后,官员补贴略略增加,朱三每月薪酬加上米帛补助也接近十来贯钱,小两口不奢侈,足以度日。

当然,苦力那边的钱不能再收,不但朱三,宋九的股契都不再收了。没有必要剥削苦力那点钱帛。

就是另外两个先生名单还没有决定好。

才能低了品德不行,朝廷不大放心,才德俱佳的大儒又不愿意来,这里主要学课是物格与算术,他们来做什么?这也是张燕博士一来就夺权的原因,为这件事,才有了数学难题。

争争吵吵一年后,两个博士也无所谓了,不然还得吵。

朱三带着媳妇儿安顿好,四人坐在一起商议,张博士道:“九郎,干脆十五岁以下不要了。”

学子一毕业后朝廷就要用的,岁数太小,朝廷用不起来。

宋九摇头:“不行,实际这仅是速成班,长久下去非是十五岁,十岁就可以入学。从小学习,基础才能打得牢。倒是年龄大了,都有家小,必有拖累。你也看到了,为何年龄大,心智成熟,考试成绩平均反不及年龄小的学子。”

几人争论许久,朱三依然象往常一样不发言。

最后才决定招生对象仅限十四岁到十八岁之间,未成亲的优先考虑。燕博士让朱三写布告,然后看着宋九,说:“九郎,老夫有一件事想通禀一声,招生人数太少,都将老夫吵得有家难回。张博士那边也是如此,特别我那个老娘子,又胡搅难缠……唉,唉,唉……”

张博士点头。

可是两人皆不大好说,这是替国家培养吏才的地方,按照规矩,不能容得私情,来的路上两人心照不宣地商议,但面对宋九,至少宋九领手书舍后,什么人的礼物都未收下,给他们留下一副大公无私的印象。两人不知道怎么开口。

宋九看着他们为难的表情,忽然弯下腰大笑起来。

宋九一笑,两个博士会意,看来宋九这边同样也不大好受。宋九未直接开口,道:“还好啊,书舍仅是培养国家书吏的,不然我那群契股们就让我头痛了。”

两博士点头。

想一想潘家符家他们若闹,宋九就是升官拜爵,能一点面子不给吗?就这么一百几十个名额,到时候将宋九撕了也不够瓜分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教材(上)

三人笑完,宋九正色说道:“但不能多,我们每一个人只能保举三四个名额,同时不能什么人都往学舍里塞,各自把一把关,看他们底子与德操,以免被人诟齿。”

“九郎,你与我们想法一样,在路上我与张博士也说过,只能三人,外坊只有五十个名额,我们占得多,必会引起闲话。但还有一个问题,九郎,你要想一想。”

“什么问题?”

“吃饭,五十个名额是外坊弟子,说不定封丘门外的学子,与西城军营区一些将士的孩子也过来求学,一来一回会有二十多里路,显然不能做到每天来回,必须在这里租赁房屋借住,早餐也没有问题,外面都有三家小吃肆,还有一家杂货铺,价格也不贵,主要晚餐要安排好。”燕博士说道。

现在两个博士不再说书院能不能造起来了。

当时是一个笑话,如今不再是笑话,仅是早晚而已。于是没事跑到宋九那张画上看,这一看终于看出一些门道,不但有学子的宿舍,还有食堂、图书馆、寝室、操场、球场、假山与风景区、苗圃、试验区,另外还有一些建筑,有的辨认不出来,有的能辨认出来,包括老师的宿舍,每人都有几间房屋。有了宿舍,做先生的也不用来回奔波。

若是书院建设起来,先生与学子吃喝住问题会全部解决,但现在未建设,还要过两三年,因为朝廷这方面的人才差口太大,说不定诏书一下,让另外两家房客搬走,那么还能扩招。也许不会扩招,宋九的事太多,扩招了,学子又未成长起来,一起压到宋九头上,宋九铁打的人也吃不消。

但在这时间里,吃住都无法解决。

宋九将玉苹的妈妈喊来,道:“李大娘,有一件事要委屈你一下。”

“九郎,请吩咐。”李妈妈眉开眼笑说。一是欢场上的人,姿态不会太高,二她也将宋九当成了半个女婿,来到宋家,将宋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带动着张家媪媪都放低了姿态。然而李妈妈显然对张家媪媪很不满。还是宋九进劝,国仇家恨不提了,丈夫战死,就两个儿子,长子早夭,次子战死,媳妇惨死,换谁都不会开心。

实际有可能做为一个北汉百姓,对宋朝仍有排斥。若论战死,河中九户人家有亲人因为战火而死,宋九往宋德上面数,五位祖先有四人是因为战争直接或间接死亡的。自安史之乱后,包括整个河东河南河北京东的百姓活得都辛苦。

“李大娘,学舍要扩招了。”

“这是好事儿。”

“是好事儿,但会收一些京城偏远的学子,有的在北边,有的在西边,离河中都很远,他们会在附近借宿,人数不会太多,不过可能会有二三十人。早餐不用管他们,让他们在外面买一点吃,晚餐我想管一管。”

“行啊,若真忙,我让张媪媪、翠儿替打下杂。”

“那谢过李大娘。”

“九郎,说哪里话,这些人将来都是朝廷官吏,我烧给他们吃也有脸面。”

朱三道:“真不行,我让我家娘子帮帮忙。”

“那不行,你如今是朝廷命官,学舍一年要为朝廷提供几十名书吏,今年是六十名,明年会更多。多少人眼睛盯着,会有人做文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玉苹脸上露出思索,宋九承诺,不离不弃,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玉苹知道宋九的秉性,不能说一诺千金,一般说话很算话的,很少承诺,承诺的都会实现。现在的问题她以后是妾还是妻。说老实话,若不想做正妻那是不可能的。在这时代做妾太危险,一点地位也没有。于是她暗中借助一些关系打听潘家那个小娘子的品性,能打听什么,才十六岁的小姑娘,天真烂漫,也不恶,就是因为在家中是独生女,略有些骄惯。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也许做妾不危险,宋九不是那个无情无义的人,万万不会做出将自己送人的悲惨故事。

然而这个妾确实不大想。

她又不能逼,宋九不无情无义,可十分有主见,包括河洲,几乎所有人认为是痴心妄想,然而宋九一步步走来,越来越成为现实。逼得紧,宋九会反感的,而且潘家那个小娘子是很美丽,换自己是男人,同样也会动心。

面对这种情况,玉苹只好听天由命。

宋九的话使玉苹想到另一件事,宋九拖着,对他大姐说明年冬天吧。那时候可以做决定。

若是正妻,宋九是朝廷命官,说不定明年就变成六品散官,他的妻子,同样不可抛头露面经营,就是妾都不能抛头露面,除非是家妓,那是不可能的。但开始必须自己来经营,其他的人都不行,有见识的未必可靠,可靠的没见识。当然带上正轨,自己下来,隐在暗中遥控指挥就没事了。在这之前,宋九无论是娶妻或者是纳妾,都不大好。

想到这里,她一颗心定了定。

实际她想得太远,宋九根本就未考虑这档子事。

这是几万缗钱的正店,甚至还打算将那个豪华旅馆与正店并在一起经营,若以后发展起来,一年收入最少几万贯,甚至十几万贯,几十万贯。不仅是面包,还有一样更有前景的事物……

作为这样大产业的“总经理”,那是辈有面子的事。玉苹在想着心事,燕博士又说道:“伙食费儿如何解决?”

宋家吃白饭的人很多了,那个青衣回来了,要吃白饭,张媪媪祖孙三人要吃白饭,还好,工匠多了,自己儿在河洲上盖起房屋解决伙食问题。玉苹主仆三人肯定要吃白饭的,人家那是吃得天经地义。还有自己与张博士,若是朱三讨这个婆娘不会做饭,恐怕也要继续蹭食。

宋九想都没有想就说道:“会收费,每天二十文钱伙食费。”

养得起也不养,包括未来书院,他都不想挂自己名义。

“二十文哪……”燕博士沉吟一下,这也不是少钱,加上住宿,在外面买早餐,每个月最少得一贯钱以上。然而想一想宋家的伙食,说不出口。以宋家伙食,一顿二十文钱那也是打了六折,中间还不能计较李妈妈与张媪媪的人力成本。

吃住与招生范围解决,朱三开始正式写榜文,仅三日时间。过了这三天,就不再招生了。

榜贴出去,朱三兴奋地在几间教室里转来转去,张博士与燕博士也在转,统一的桌椅,看上去十分养眼舒服。但宋家被挖得很古怪,教室切出来,但是往东挖的,本来两间好好的院子,一间院子成了凹形,一间院子成了凸形,前面的不敢相连,后面依次是玉苹主仆三人,郭家兄弟与朱三夫妻,这又是相通的。这让整个宋家布局变得古怪无比,可偏偏没有一个人认为不对。

这时张博士才想到一件事,问:“宋九,四个学舍,你如何教?”

“张博士,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现在才想到啊。”

“这些学问非我所长……”

“得,什么也不要说,我懂,不过也没有关系,我一人肯定教不来的,但可以从二年级中抽一些成绩好的学子轮流代教,然后我时不时来补教,释疑,甚至看能不能抽出一点时间,将去年一年的讲义细节化,编成一本教材。”

“那他们会耽搁的。”

“也不耽搁,三名学子代教,其他学子一起去河洲实习,我教的学子不一定要学多少,但学了就会用,河洲建筑,几大工程同时动工,这是最佳的实习机会。再过几年,想找这个机会也找不到了。”

对此两个博士不大好反驳,张博士又问道:“何谓教材?”

“就是教本,用它来学习的。”

“雕书?”

“雕什么书,空找麻烦,不过早迟要雕书,不然书院一成立,没有一个规范教育,我也不大放心。”宋九还担心一件事,这个冬天又要跑腿,然而若大的国家事务繁多,难不成以后打不过契丹,也要自己到北方看一看?

自己又不是神!数理化还能解决流民问题,这太神奇了!

正说着,门前有人到了。这次招生引起轰动,上次学生毕业,粥少僧多,诸学子引起轰抢,不但各部司抢,余下的学子各商家也抢,包括赵普,他家的管事利用赵普势力,抢走了两个学子,一个放在秦州,一个放在京城,替赵普打点着木材生意。这个宋九不会管的,只要不偷不摸,管是那一家请走。并且最高的一家钱帛米等加在一起,出的月薪几乎达到四十缗钱以上,差不多是一个知县的收入。因此闻听学舍再次招生,无数青年少年一起赶来。

第一天报名就达到九百多人,多是河中弟子。三天下来,报名学子达到了两千三百余人,河中弟子是八百多人,他们将火拼那八十个名额,河北弟子是四百多人,他们更惨,火拼的名额只有二十名。其他各坊弟子是一千余人,名额同样不多,名义是五十人,实际内订了十人,只有四十人。若非只限定了三天报名时间,许多坊百姓还未听到,来报名的人会更多。

竞争惨烈到了极点,平均录取率是十五比一,河北与外坊弟子是二十几比一!

这么多学子无法一一甄别了,包括两个博士所看中的家世,上哪儿查,看着名单就头痛了。但也有方法,宋九先提起的,两个博士也同意,那就是成亲的学子,有的都有了孩子,要养家,要糊口,学习必会分心,外面榜文上也贴出来,未成亲的弟子择优录取。于是成亲的全部删除不要,年龄也是问题,中间必然有虚报年龄的,差别不大,无法甄别了。但还有一样能甄别,那就是字迹,不要求学子书法个个成为王羲之,至少写自己的名字籍贯与家庭情况,字迹要能写工整。若连这个都办不到,后面的二考三考肯定通不过,反而浪费时间。

这一删只有八百几十人,将名单贴出,第五天来复试。

八百多人,包括他们家长亲人,依依将苦井巷挤得水泄不通。复试开始,王魁与崔二芦以及两个博士守关,宋九出了许多试题,每张纸片上三道数学题,两个学子随机抽出其中一张,答对了通过第一关,还有第二关,两个博士在黑板上写下各经义中的一行话,让来者读出来,并且解释其意思。这两关通过,才能进入教室,那将是第三关。

外面哭声骂声震天,有的家长直接骂王魁与崔二芦,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怎么不通情理?王魁急得挠头,说,明年吧,也不是没有机会,况且傍晚授学继续,以后再用点功,下一年不迟。

但说不通,并且皆不笨,也看出来了,随着书舍影响越大,以后限制越来越多。然而也没有好办法,确实书舍无法接受更多学生。于是哀伤者有之,悲痛者有之,哭泣者有之。但那种露天式教育也有效果的,若是去年这样选,河中弟子一百也未必有一个会被录用。还好,宋九早就料到这情况,提前溜到河洲上,省得得罪乡亲。

这一关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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