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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富贵-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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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无奈地说:“你起来,别气朕。我还有些事要与你说一说。”

“是。”宋九很满足地站起来,精神抖擞地坐下。

赵匡义与赵普、薛居正、李崇矩对视一眼,几人一起摇头哑笑。

“你见过韩熙载?”

“见过,微臣在奏折上写了经过。”

“印象如何?”

“气度让微臣怅然若失。”

“唐国也有人才的。”

“陛下,臣以为不然。韩熙载虽气度好,文学更好,但远不及淳于髡与伍举。且微臣以为文学仅起教化之功,善长文学未必就能善长治国。象王知州那样既饱读诗书会善长吏治的大臣终是少数,大多数文学之士也不过是读死书。如微臣斗胆与赵相公相比,微臣自幼读书,读的书未必比赵相公少,但微臣在赵相公面前算什么?甚至不及赵相公的一根头发。”

赵普无动于衷,只有赵匡义在暗处额首,暗示宋九这句话说得好,但这个暗示让宋九感觉很不好,难道这老小子真惦念上自己?

“你也是读死书,非伍举与淳于髡之功,而是威王与庄王迫于形势需要,故作昏庸,二人看到时机成熟,才借机进谏。”

宋九想了一下,不得不承认:“陛下英明,唐主岂能与此二人相比。”

“用人难啊,譬如军队里,有的担任偏将冲锋陷阵可以,但不能担任主帅,有的能担任主帅,未必能冲锋陷阵。有的在地方上做得很好,不亚于西汉第一良吏黄霸,进入中枢却一样的平庸。”

这个话题太大了,宋九能有什么资格说驭臣之道,默默地听着。

赵匡胤接着又问了许多问题,湖南打来打去,打得连百姓都没有了,自然也没有多少财富。巴蜀乃天府之国,遭受的战火又少。这次王全彬入蜀收获颇丰,若非赵匡胤那道错误的诏书,以及全师雄反叛,收获更丰。吕馀庆入蜀后看到国库如此,不顾赵匡胤那道诏书了,强行将蜀国国库封起来,然后大一船小船往京城运钱金银钱帛。

王祜没有赞同宋九所有的想法,大部分是认可的,宋九认为不会花费多少钱帛,但一动手,动作很大,积少成多,用钱也不会少。正好看到从成都大船小船地装钱帛到京城,他便上书,请求朝廷截留几艘船钱帛运到潭州。有了钱才能办事,不然还是办不成。

赵匡胤不是舍不得这些钱,但动作很大,必须要详细了解,于是一一询问宋九。

谈了好一会,宋九才离开皇宫。

南下苦了一回,但也不错,终于结出第一缀,变成承事郎开国男。

然而宋九在路上却在想一个严重的问题,赵匡胤的两道诏书。

第一道诏书是下给周保权的,何为反拒王师,自取涂炭。若不认真想,只是一封警告诏书,但认真想呢?周保权已经毁去所有桥梁与码头,还害怕一道诏书?这道诏书不会对周保权产生任何影响,相反的李处耘看到涂炭二字,会怎么想?

真的生灵涂炭了。

若第一道诏书是失误,那么王全彬入蜀前,又来了第二道诏书,凡克城寨,止籍其器甲、刍粮,悉以钱帛分给战士,吾所欲得者,其土地耳。

也就是除了粮草与兵器盔甲外,蜀国各州各县所有金银钱帛都归你们瓜分了。也可以能明白赵匡胤的良苦用心,宋朝此时禁兵很少,只有十几万人,六万人入蜀,还要分四万人由韩令坤、郭进、李汉超、李继勋、王彦升、董遵诲带向北方,防止北汉与契丹。所以入蜀后必须速战速决,用此来激励士气。

但赵匡胤当真未想过一件事。

后蜀天府之国,又未受战争创伤,就没有这道诏书,一旦收蜀成功,按照以往的军中惯例,上交朝廷一部分,余下的会由将士瓜分,这足够西征将士狠捞一把了。宋朝前期禁兵待遇还是很差的,打仗不是与北方或者西方的胡人羌人打杖,一打仗必有收获,所以一个个象饿极了的野狼一样。再有了这道诏书,将士会变成什么?

还有一个疑点,吕馀庆都急得入蜀灭火,也下诏嘉奖曹彬,夔峡路军刘光义与曹彬做得很好,无论军事能力,或者亲信度,并不亚于王全斌与崔彦进,为何不让他们取代之,继续将王全斌留在四川?

赵匡胤肯定不是有意先杀,立了威后才易治理,他还不是这么残暴的人。刚才也看了,宫中的帘幕仅是用青布包边作饰,陈饰用具十分简单朴素,几次所见,龙袍下面的里衣布料同样很差,据说皇宫里只用了三百几十个宦官与宫人。说句不中听的,有的权贵家仆役与婢女都能有三百多人。

然而对手下十分优厚,自己那次不算,是给自己做资本的,以后要偿还几百倍给朝廷。如范质生病,一次赏赐金器200两、银器千两、绢2000匹、钱200万,相当于八千多缗钱。以及其他种种。

为何有这两道极不合理的诏书?是赵匡胤的失误,或者是幕后有人在推动,或者是更复杂的原因?或者是自己胡思乱想?

宋九想不明白。

正是三月下旬,阳春三月,街上有许多百姓在闲逛着,宋九没有看的心情,骑马回家。南下什么未学到,就是一个骑术,现在宋九终于敢骑马狂奔,也能在马背上做一些难度不高的小动作。当然,让他在马背上张弓搭箭,还是做不到。

到了家门口,将马系在草料房里,宋九在鄂州买的那匹南马看到大黑马过来,伸出嘴要亲热,被大黑狠卟了一口气,一摞蹄子,那匹小青吓退回去了。

宋九不由呵呵乐了起来。

赵匡义说不能搞大河中,但地域性是永远存在的,比如各州各州的差异,南北的差异,汉人与蛮人的差异,马都如此,况且是人。自己想得还是有点简单了。

但有的是聪明人,与自己无关。

七姐抱着孩子走出来,道:“小九,你现在做官了,架子也大了,回家也不来看我,还要我上门来看你。”

七姐夫说道:“七娘,不能怪小九,他忙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呢。”

“还是七姐夫好。”宋九跑进家中吃饭。

人又多了,玉苹一家三口,张媪媪一家三口,三个工匠,还有朱三,青衣,变成了十二个人吃饭。还好,现在宋九手头不缺钱用,否则仅凭那点收入,想养活十二个人也不容易,难怪那些县尉要叫苦,他们家包括仆役人更多!

“皇上也是,这么晚还喊你进宫。”

“七姐,皇上那是担心南方有没有平定,喊我进宫问一问。”

“听说巴蜀那边也开始吃人肉。这些兵哥子怎么了,刘家苏家那两个孩子也在禁军里,平时老实巴交的,怎么一到了外边就不象人呢。”

“七姐,别胡说。”宋九。但他也茫然,好象这些宋军到了四川后就是抢劫掳夺,这一回没有吃人肉吧。可他也不大好说。这时代太让人悲催了,连宋军都吃人肉,又怎能怪那些蛮酋?难怪水浒里孙二娘夫妻俩专门用人肉做包子卖。

玉苹的妈妈端上来饭菜,她做菜手艺还可以,除了不会宋九那些新奇的食物,不亚于宋九与大姐,这让张媪媪很自卑。不过这个老鸨人不恶,自己无儿无女,然后将玉苹买回来,说是买,实际也当成了自己女儿。不然玉苹清白也早就坏了。玉苹搬来了,也将她带过来。对这个宋九不排斥,那怕是士大夫也有无恶不作的,那是乞丐,也有品德高尚的,不能以职业看人。

宋九将七姐的胖小子交还给七姐夫,去皇宫前吃了几块肉饼,他块头大,未吃饱,又扒了两碗饭,才放下碗筷。七姐与玉苹说话,翠儿与青衣说话,张家两个孩子在逗着马玩,两个老妇人在收拾桌碗,三个工匠早进房去休息,七姐夫抱着儿子,低声问宋九:“小九,玉娘子也搬过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第九十六章 一把手的问题(上)

宋九三个姐夫,五姐夫在内城,因为离得远,他们夫妻管着一个小客栈,这时宋朝不算十分太平,生意不大好,必须要小心经营,更不敢请多少伙计,什么事儿就象大姐一样自己动手,比较忙碌,来往就少了。大姐夫也不能说多恶,大约大姐补贴得多,以前的那个宋九沾了光,然后就有了一些脸色。

宋九能理解,也自觉,但理解归理解,想掏心窝就不大可能了。因此真正走得近还是七姐夫。

然而这一回宋九没有作声,玉苹渐渐赢得大姐的心,也赢得七姐两口的心,中间或许用了一些小手段儿,但长久相处,手段是次要的,得付出心,其实宋九也觉得玉苹真的不错。其工作性质不过就是前世的一个艺人,就是前世的艺人,能有多少在那个欢场上打滚保持清白的?性格又极其的温婉,有时候不看相貌,这种温柔的性格都让宋九有些心动。

可这时,他脑海里又浮现出一幅明艳动人的身影,他挠了挠头道:“姐夫,这段时间忙,以后再说吧。”

“人家不小了。”

这个问题朱三也有,他要考进士,今年权知贡举的是卢多逊,只择了七个进士,几百个举子,只择七人,并且不是糊名制,多少要看一下关系门第,朱三哪里得中?幸好宋九在南方,不然今年前去科举会更惨。

他订的那门亲事更拖不起,女方一个劲地催。其实朱三岁数也不能算大,他的未婚妻更不能算大,然而这是一个早婚的年代,男人还好一点,二十岁加冠,女子十五岁正式及笄,就可以结婚嫁人,那能等到二十多岁才结婚,宋九无奈地说:“姐夫,这段时间太忙,忙完了再说吧。”

七姐夫不好再劝。

真的忙,不知道有多少事要等着宋九去做。洗了脚,什么也不想,一路赶时间回来,累得不行,躺下就睡。主要什么都要他来,若过五六年,他那二十几个学生成长起来,就会好一点了。

第二天还得教书。

这个不能放下的,昨天摸了一下底,知道各个学子进程,宋九心中大约有了数,开始讲,讲得少,多是让学生们提问。这是宋九教育最进步的地方,爱迪生没有遇到宋九,否则一定不会退学。宋九离开后,学生也相互交流,关健学生们也不大懂,包括优秀学子,不能一一释疑,造成进度严重不一。通过提问,将他们心中的疑难一一释疑,强行使学生进度拉上。

到中午时,将二十一名学生喊到后面,一面画图,一面讲解,那个试验必须不停地做。其中的过程会有一些小危险,必须一一交待。再吩咐他们抽空将河洲上的账目,以及大姐那个平安社的账目计算一下,回来后他会将这些钱帛一一补上。

随后骑马到了钢监。

第一就是钢监,钢铁产量质量,还有那种宋氏水泥的原材料,都要从这个钢监出来。

现在仍然在调试,甚至中途一度将高炉停下,对内部设施进行改造。这不是官吏异想天开,他们没那胆量,一个高炉冶铁产量几乎是原来宋朝七八成课铁量,那个敢做主?是宋九吩咐的,不是炉子砌起来就会平安无事,内部也要有一些布置,这非是现代化高炉,仅是仿照欧洲十七世纪的高炉,顶多有一个钢筋混凝土加固,于是他画了一些图纸,什么地方不足会出现什么,宋九回京城了,高炉在调试,确实有很多不足,官吏们商议,那时宋九已离开京城。正好大雪封门,铁矿石跟不上,赵普再有本事也运不过来了,工匠依照宋九吩咐,慢慢将火小下去,越来越小,花了好几天,徐徐将炉火熄灭。然后一商议,对照宋九留下的说明书与图纸,进行了一次改造。

但这些官吏一个个心都悬着,正好宋九来了,马上将宋九围住,将情况一一反应,问改造得对不对,宋九也认真听了,然后细想,实际原理就是一个反应过程与聚温过程,不过落实下去会十分复杂,宋九也难说对不对,只问改造后的效果。

官吏说比以前好一点,宋九道:“好就行,这些学问应当你们来掌握的,不能问我。若我万一出事怎么办,难道大宋不冶铁了吗?”

“九郎,说笑,说笑。”一个小吏道,他心里说,你才二十岁,又不上前线打仗,出什么事,寿命短也能活一个五六十岁。

另外是各地的铁矿开采量。

钢监的官吏也不知道多少,但有一条,朝廷从河北调运过来的矿石渐渐少了,多是山东与徐州那边过来的矿石。这中间牵扯到一个路费问题,原来宋朝冶铁,为什么就地冶铁,铁矿石重量远远超过铁的重量,那怕是冶出来的粗铁。从地图上看起来磁州比徐州近,但得从山区里一步步运向漳水,再从漳水倒向永济渠,从永济渠再倒向黄河倒向京城东边去年刚挖的三会渠。看起来近,但这个运费比杭州运到京城的运费还要高昂。或者从陆路走,那就不用想了,用小车一车车拉到京城,那将是天文数字的运费。

不过总的来说,第一高炉出的铁水质量好,第二出铁多,浪费少,将这个运费损失足以弥补。然而若是徐州有铁,是从徐州运铁矿石过来,还是从磁州运铁矿石过来?

这是官吏的说法。

但宋九去年进了三司,知道更多的内幕,这说明了火药作用,无论山东或者是徐州的铁矿石,若没有火药,产量很少,包括山东更遥远的地方,莱州、登州,加到一起一年课铁量也不足一百万斤。正是有了火药,可以将铁矿深挖细挖,所以渐渐摆脱河北的课铁。

也不能说三会渠白挖了,在民力许可的情况下,只要有运河,在这时代都会有其积极意义。于是宋九又问了一下铁坑的事。钢监里的官员不大清楚,仅闻听一个铁坑出了事,死了几个囚犯,皇上一怒,处置了相关的几个官吏。宋九听后没有作声,实际他说得够细了,列举了许多相关注意事项。但上面说,下面未必执行,性质与王安石变法十分相似,再加上贪污,以及火药的烈性,非得出事不可。朝廷被逼改革铁坑制度,一是继续使用宋朝的承包制,二是恢复唐朝囚犯制。这两种制度皆不大适合,特别是后一种。与宋九无关,如何改,是赵普的事,四川与湖南连连出事,未必是赵普阴谋造成的,但赵普如今确实大权在握。

再问冶铁量,春暖花开,火药大幅度使用,铁矿石来源不愁了,去年焦碳未停也不愁,再加上反复调试,如今一天能冶近八千斤铁,最高时一天曾经达到九千三百二十多斤铁。

正是这个产量,死了几个囚犯,没有一个官员吭声。

比宋九预期的也要好,宋九又问了一会,去看钢,这种钢比较简单,因此朝廷下诏扩建钢窑,钢监里冶出的铁全部炼为钢。整建了四个钢窑,也做了一些调试,然而进展并不大。

宋朝君臣十分开心,官吏们也开心,实际宋九不是太开心。它出炉后经过认真一次锻打,仅与普通侍卫朴刀差不多,不是侍卫朴刀不是钢,但不可能用的百炼钢,是钢,但是一种质量比较差的钢。

也就是这种十七八世纪的欧洲炼钢法仍不是很先进。然而宋九没有办法了,想要好钢,转炉,那个涉及的科技含量太高,自己没那能力,有那能力,在宋朝也办不到,制约太多。

然后又问了问钢产量。

问完后,又认真的想了一会,吃过晚饭,将官吏们召集过来,说了一些想法。还不行,得继续调试。说完,骑着马才返回京城。在这时候有马会骑马确实很方便,不然宋九就要留下休息。

这样奔波,铁人也吃不消的。

回到家中,大姐在家里面等他,见面说:“钱核算出来。”

“多少钱?”

“九十几万钱,一千三百多匹绢,还有其他的一些财物,秦娃子算过,一共折算下来是三千三百多贯钱。”大姐说完很肉痛,这得她那间小酒肆赚多少年才能赚回来。

翠儿说道:“九郎,到开封府告他。”

“告什么,周世宗在的时候能告赢,这时候未必能告赢。”宋九道。佛教不是一无是处,教人向善去恶,宋九也下去看了,很多地区百姓生活很苦,有了宗教就有了一个依托,至少给他们一份活下去的勇气与信心,但说老实话,佛教危害远大于其积极的一面,政治让一些大臣玩成了厚黑史,佛教让一些大和尚们玩成了贪婪史吸血史。柴荣灭佛是对头的,然而赵匡胤不同,他的名位来得有些虚,需要宗教来支持。因此他上位后对宗教不反感,特别是道教,不知道与陈抟有什么内幕,或者陈传说他是真天子,赵匡胤对道教十分赞成的。因此又说道:“告不是办法,那个张龙儿大师说我修寺观了,难道将寺观拆掉?反而让京城的百姓笑话大姐,权当花钱消灾。”

“可是三千多贯钱。”

“三万多贯也不行,石守信家修寺花了多少钱?大姐,算了吧,河洲哪里用钱的地方很多,那将是几百万贯钱,精打细算一下,钱就能省出来了。”

“河洲那么多钱……”

“大姐,我说了,你不用担心。皇上都不担心,你担那门子心?倒是你知道心痛,我才不会担心。”宋九说的是真心话,宗教洗脑特别厉害,宋九最怕大姐让这个张龙儿洗了脑。但他在心中琢磨,这个张龙儿牛气冲天,难道真有什么背景,要不要让赵匡义暗中查一查?不知道会不会有忌讳。

“下午时有许多衙内找你。”

“那是肯定的,”宋九一笑,自己开始准备修桥了,这些衙内必然会听闻。不过琉璃让他头痛了,但不会对大姐说的,然后又说道:“你们聊,我先去休息。”

早上起来,还是先授课,今天没必要去钢监,下课时宋九将两处账薄拿到手,钱不在宋家,是在高家。但这时候诸衙内纷纷来了,宋九将一堂课授完,与诸衙内打完了招呼,未看到高处恭,对大家伙儿说:“我们等会聊,我先去高家。”

得先支取一笔钱。

潘家的门难进,高家的门更难进,宋九递了拜贴,没一会儿下人从里面出来,说道:“九郎,有请。”

是开角门进去的,这就是宋九的地位,那怕他是开国男。实际这样有些慢怠了,大开中门不大可能,最少能将中门拉开一道缝,然而人家牛啊,是用擀面杖撵赵匡胤的主,宋九能说什么。

下人在前面带路,一路所行,高府十分豪华奢侈,也在宋九意料之中。一是有赵匡胤的那个牛气妹妹,二是高怀德本身,三是赵匡胤厚赏这些罢掉兵权的武将,四是此时京城人口还不算太密集,有足够的地方让他们建造豪宅。七绕八绕的,带到一间客房。房里坐着一个中年贵妇人,穿金镶银,十分奢华。

下人说道:“九郎,长公主殿下有请。”

宋九不是来见什么长公主的,但她要“请”,宋九只好进去施一礼:“微臣拜见公主殿下。”

“你就是宋九?”

“微臣正是。”

“你递拜贴要找我儿?”

“有事相商。”

“那个小沙洲的事本宫也听闻了,听闻你拢了几十家衙内合伙经营。”

“有这么一回事。”

“本宫问你,蛇无头不行,你们这群人既然想经营那个河洲,谁为首?”

第九十七章 一把手的问题(下)

宋九平静地答道:“殿下,是我。”

长公主抬头大笑。

宋九又平静地说:“不仅是我为首,除了我,所有契股人只有过问账目权与分红权,不会有任何管理权。”

“宋九,你以为你是谁!”长公主叱道。

宋九看着这个贵妇人,其实他在心仿佛是在看白痴。据说显德六年,柴荣北征路上,曾经莫明其妙收到一个锦囊,里面有一根点检为天子的木条,柴荣立即将殿前都点检张永德罢免,以出身寒门的赵匡胤为点检。这似乎成了赵匡胤登帝之路最重要的一步,实际当时很凶险。赵匡胤人生中有最重的三战,以五千人必须全灭寿寿江北两万南唐兵马,又以五千人夺滁州,这次敌人是十万兵马,再以两千人克扬州两万南唐军。三战铸就了他的传奇。但事实呢,参照杨业之死!

南唐军队并不是那么好惹的,看看柴荣发动了多少人攻打寿春城。赵匡胤成功了,奇迹出现,实际每一战赵匡胤角色仅是一个送死的炮灰。换了点检,谶语并没有换。张永德是柴荣的妹夫,由得善终,赵匡胤会不会得到善终?他不敢PK柴荣,更不敢违背命令,但他心中清楚,这个点检似乎是天上掉下来的金砖,金光闪闪是虚的,里面却包着一把巨刀,随时能让他灰飞烟灭。

这种担心赵匡胤又不敢对朋友说,不敢对兄弟说,不敢对手下说,那时他只有一个港湾……家!

仓皇地回到家中,没有想到迎接的是这个强妹妹的擀面杖。

侥幸,在巨刀未落下之前,柴荣死了,赵匡胤真成了天子。但反过来,赵匡胤不成天子,早晚会因为这句谶语让柴宗训与他手下干掉,这才是皇袍加身背后的大势。

再往上叙,赵匡胤武术出众,那是练的,没有派上用场,只能说是游手好闲,由是一家老小不容,老是他父亲还是母亲,不得而知,少能是谁?那时赵匡义还小,敢不敢不容这个武术高手的哥哥,只能有一人!

“殿下,微臣只是一芥草民,所做的乃是奉陛下旨意。”宋九说完,一躬身退出。

不能再呆,否则这个贵妇一动怒,将自己狠揍一顿,黑天冤枉没处喊。

骑马回去。

宋九敢将钱放在高家,就不怕有人来争这个一把手,高家也不行!

返回家,一群衙内奇怪地问:“怎么这么快?”

“长公主殿下误会了,她要替高大郎争河洲经营权与首领。”

一干衙内大眼瞪小眼,因为这个早就说过。不但说过,宋九还说了以后的分红权。去年不能算,今年建设,明年下半年才能竣工,后年盈利,那么必须上交朝廷一万缗钱税务。

这时宋九不能以六百万缗钱计股份,衙内也不会服。宋九含含糊糊地说了朝廷会提供许多支持,包括拿钱出来建设码头,没码头就没人气没商业,没书院就不会上档次,没桥就没有风景与交通,以及其他的一些支持。甚至能让衙内以为是资金上的支持。然而宋九必须要将这些支持偿还,包括未来的河洲税务,所以逐年增加上缴税务,第三年是一万,第四年是两万,第五年是三万,第十一年是五万,第十六年增至十万。因此这个契股第三年宋九是以六十万缗计算,第四年是一百二十万缗计算。

许多衙内不大服气。

宋九又做了解释,仅是码头书院与桥得花多少钱,但朝廷出的这笔钱化成了自己以后的税务上交。其次自己必须不停地上交,包括税务,而他们只管分红,什么也不需要摊派。而未来河洲却是一座金山银山,不用摊派,不用交税,能分多少钱?当然,诸位去放黑心的高利贷,就当我什么也未说。

但宋九再三说过,那就是设一个管事,让诸家查问账册,过问钱帛去处与分红,不得插手过问如何经营,必须适当地协助自己。这个倒没有太大的疑义,河洲上古古怪怪的,除了宋九,其他人都不懂。

现在长公主怎么又将管理权与经营权提上来?

抢这个有什么用,难道让高处恭经营河洲,他行吗?

有几个衙内要去找高处恭论理,这不是瞎扯吗,当时宋九走了,钱放在家里不安心,于是放在你家中,现在宋九回来,要钱用,你看到钱在你手上,来争什么一把手。早干嘛去了,那个钱不仅有你家的,还有我们家的。长公主又怎么的,皇上也要讲道理。

宋九将他们拦着,道:“各位莫急,也许是长公主误会了。”

实际去年石熙载也讲过这件事,宋九地位低,许多人不服气,凭什么让我儿子位于你下面。但没有搞清楚一件事,这不是上面下面的问题,而是吸纳资金,对衙内来说也仅是一笔投资,根本就不存在上下级的关系。

宋九在高家什么也没有说。

但相信这个长公主一定在气愤之下去找她大哥,赵匡胤会怎么做?君无戏言,想要地我大不了再划一块地给你,你自己经营去,而且河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自家的房客要回淮南,相信淮南几年大治,会有更多流民要回淮南。毕竟哪里要地有地,要产量有产量,汴水漕运也会越来越重要。自己的虹桥会使汴水船舶吨位增加,大船运输就会减少成本。更不要说以后会有许多技术随着开发,提供给朝廷。并且背后还有它的一些积极意义。

长公主去闹,那叫不知轻重。

自己若掺合得太深,叫不知尊卑。不掺合,让赵匡胤处理,才是上策。

一干衙内依然愤愤不平,长公主犯了一个严重错误,她想高家领导宋九,可没想过一件事,高家地位比宋家高,但这群衙内又有几个是出身简单的,然后说才能,高处恭在里面并不是最出色的一个。并且以前一直很开心,宋九说赚多少钱,钱还未赚出来,不能算数,多是玩票性质,那些图画得美仑美奂,自己参与了,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怎么闹出一个领导权。这是河洲,玩的,赚钱的地方,不是朝堂!

不但气愤,也扫兴。

宋九从是里面将二十份备图拿出来,道:“我们上河洲去看看。”

将学生一起带到河洲上,这是实习课。河洲大模样出来,拿着图就能对照书院会在何处,游乐场会在何处,广场会在河处。让这群衙内拿着地图四处观看对照。

宋九带着学生进行实地丈量。

他是没本事算出具体会用多少材料的,有的在洲上,有的在水下,还有不知名的损耗,并且也与城墙不相同,但大约的能算出来,取高就低,误差不会超出两成。

先教如何测量,交给学生了,到工地上找到胡老大,将他拉到一边,低声说道:“胡行头,替我办一件事。”

“小九,何事?”

宋九一指南边,道:“就是在南汴水南岸,小虹桥与护龙河之间,替我买一块地。不能离河堤太远,地势不能太低洼,不一定用良田,土岗盐碱地都可以。”

胡老大看了看南边,说道:“南边的地好找,但这是临近汴水,低洼地与沼泽地易找,你想找土岗上哪里有。”

“真没有,良田也行,总之,不能离东水门太远,那将是以后乡亲们做活的地方,离得远来回奔波,会很辛苦。”

“小九,你要做什么?”

“可能会设几个作坊。”

“河洲那么大,为什么不放在河洲。”

宋九缄默了一会,本来准备放在河洲,就在码头与居民区之间,然而长公主贪婪让宋九产生了警觉。不能将所有产业一起放在河洲,最后还能发生许多不好的事。有产业在洲外,就能形成一定的掣肘,也能算是平衡之术。但真相不能说的,道:“胡行头,河洲看似大,实际地很紧张。”

“若在洲南找地,不象河洲十年九淹,大多是好菜园子,地价贵,一亩良田要三四贯钱。”

“三四贯就三四贯吧,现在桥未造,码头未造,正店未造,以后若想在洲南买地,地价会更贵。”

“真的假的?”

“假不了,若你手中有余钱,在南边也能置一些地,以后绝对会升值,不亚于放高利贷。”

“还别说,我手中真有一百二十贯余钱,但我心中总是琢磨着一件事。小九,你让衙内放钱进去,麻烦多多,有这个便宜为什么不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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