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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富贵-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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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刘娥考虑事情决不象所谓的高滔滔那样,一听娘家人受苦了,马上反对改革,甚至儿子死了她不悲伤反高兴。
她想了一会儿道:“不妥,河北遭到重创,有喜有忧,终没有完败辽寇……”
赵恒听明白了,一旦将宋九调回来,还是回到了登基时的原点,使宋九掌握了更大的声望。
刘娥又说道:“陛下,再稳一稳吧,况且辽国撤军回去了。”
理儿是这么理儿。
如果真的刘娥与赵恒对宋九无限的信任,使宋九爬上了张居正与霍光位置,宋九反而会害怕的。况且他也不想担负这么重的担子。
而且这一战中,辽国第二个名将,差一点使高丽亡国的耶律斜轸病死在军中,没有了耶律斜轸,即便宋朝雪藏了李继隆这个战神,问题也不大要紧。
但随后变故又起来了。
当年宋九奇迹般地从岐沟关突围出来,帐下有许多能征善战的勇将,虽然史珪与杨业、郭守文先后去世了,范延召,杨延昭,田绍斌,刘知信,李继宣,呼延赞还在,并且个个成为军中的栋梁。
除了他们,还有一人,符昭寿。(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若参考范廷召他们,符昭寿应当不错。虽然家中做生意赚了许多钱,然而在宋九带动下,也拿出许多钱捐给了百姓,“善良仁慈”。
再从他父辈祖辈来看,当年符家将名列诸国。
但这是假像。
当年突围一战中,符昭寿起了作用,不过是拢了他的部下,又将他的部下交给了宋九指挥,后来真正突围时他早离开岐沟关,前去寻找救援了。
平时的善事,有许多钱帛不是他的,而是宋九的,怕赵匡义忌惮,借用符昭寿名义散发出去。当然赵匡义也知道,虽然表面上对宋九表示不满,你将朕看成了什么人,其实背下里还是很喜欢宋九会做事。符昭寿是拿出一些钱帛,可相比于跟着宋九划水所带来的财富,这些钱帛仅是九牛一毛。
符昭寿去了四川成了主帅,忽然迷上了蜀锦,找来无数技术高超的工人替他变着花样纺织,甚至发扬着王全彬、王继恩的光荣传统,采购材料一文钱也不给,连带着他的仆役们也开始耻高气昂,虐待官兵。
有张咏在,符昭寿还好一点。不过张咏在四川也呆了很多年,朝廷诏书将他调到美丽的杭州,顶替重病的宋九亲家张去华去了。
然后换来一个官员,牛冕,然而张咏临走时说了一句:“冕非抚众才。”
元旦时赵恒还留在大名府安抚残局,成都兵变。
第五百零四章 朕累了
符昭寿手下有两个副将,一是董福,一是王均,两人带兵风格各自不同,董福带着纪律严明,至少在表面上。王均没官架子,与下属打成一片,吃喝嫖赌,嘻嘻哈哈。
因此符昭寿便给董福部下加福利,至于王均,那就得了吧。
年底前两军举行演习。
老百姓一起来看热闹,董福不管是真严明还是假严明,至少看起来军队阵型整齐,再加上福利,盔甲鲜明,而王均部下不但不整齐,穿得象乞丐一样。于是百姓便对董福部下喝彩,嘲笑王均部下。
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次嘲笑又给他们带来恶梦。
王均部下赵延顺等八个小兵蛋子怒愤之下,在元旦节便做了一件事,罪魁祸首是符昭寿,便聚众将符昭寿杀死,然后去甲仗库取兵器叛变。益州官吏正在贺元旦节,闻听后不但不主持平叛,牛冕与转运使张适带头用绳子逃跑。
只有都巡检使刘绍荣在拼死格斗,赵廷顺便劝他投降,并且奉他为帅,刘绍荣持弓大骂道:“我乃燕人,比归大朝,肯与你们同逆?速杀我。”
我还不是中原人呢,都忠心朝廷,你们这些人良心被狗吃了吗?
赵廷顺被骂得黯然失色,又不敢真的加害刘绍荣,僵持下来。本来是一次很好的挽救机会,可惜牛冕逃跑了,符昭寿又被杀死,无人为首,都监王泽只好找到王均说:“你部下兵乱,快点去安抚。”
王均来到军前,一看也傻了眼,几个小兵居然干掉了三军主将,吓跑了知州与转运使。而且看到他来了,他部下踊跃欢呼。
本来心中就不平,这让他看到许多机会。
那就是蜀王!
他立即将部下召集,他可不是小兵赵廷顺,公开叛乱。指挥使孙进不从,杀之。刘绍荣不降,又没能力平叛,更不能劝抚,气愤之下上吊自杀。
王均号大蜀,改元化顺,以小校张锴为谋士,攻向汉州。
造反得有理,但这次造反一点理也没有。
仅是因为百姓嘲笑几句吗?特别是主将还在州府里喝酒庆祝元旦时,几个小兵就莫明其妙干掉了符昭寿。
为什么到了巴蜀,兵变就象切青菜那样容易,难道一到巴蜀,禁兵就变成了疯子?不要忘记了,他们家人还在京城!
然而王均不是疯子。
他惩前两次大起义的错误,没有拿下剑门,让官兵畅通无阻地到来四川,因此直扑汉州,欲指剑门。
不过他也犯下严重错误。
第一次大起义,那是王全彬种种行为,天怒人怨,第二次起义可能与宋朝朝廷无关,但更可怕,几十万旁户活不下去了,这才有了起义的土壤。
试问王均的土壤在哪里?就算符昭寿做得不好,管四川老百姓屁的事啊。或者就是符昭寿,他虽混蛋,也不过将装备盔甲等福利稍稍偏心一点,也没有真正克扣王均部下的兵饷与补贴,难道因为这个就要造反?那么李世民、刘秀与赵匡胤合在一起也带不好这支军队了。
因此这次造反根本就没有大义所在。
所以王均前面一出兵,后面蜀州知州杨怀忠调集乡丁与诸州巡检兵以及少量川骑,进攻成都。王均这时在剑门遭到惨败,剑州知州李士衡料定王均必攻剑门,而剑州城又无城墙,肯定不能守,于是将官库里的物资提前转移到剑门,招数千流亡逃散过来的军卒,多是董福的部下,开始整编。王均来到剑门,又没有抢到物资与粮食,正好风雪交加,李士衡与都监裴臻逆击,王均大败,退回汉州,一看大后方出事了,连忙回兵,将杨怀忠击败,杨怀忠退到江原自保。
然而杨怀忠的出兵给了朝廷时间,朝廷以雷有终为主帅,随后李是、石普、李守伦、上官正、李继昌与高继勋、王阮等部将与官员陆续带着八千官兵发向四川。
王均这时派赵廷顺攻邛蜀二州,杨怀忠这时又眉、文嘉等七州聚集了更多的军队,退到筰桥,背水列阵,赵廷顺兵分三路发起攻击,杨怀忠分兵抗击,赵廷顺不敌,许多叛兵被赶到筰桥后的皁江里活活淹死。杨怀忠乘胜追击到成都南十五里鸡鸣原驻军。
这时候另一个武将也开始发力,都巡绵汉龙剑四州都巡检使张思钧聚集兵马,收回汉州。雷有终要做的,就是直接将军队开到成都就可以了。
雷有终到达,听说王均打开城门逃跑了,雷有终与上官正还有石普等率兵入城,李继昌怀疑有诈,雷有终却不听。
然而一到成都,宋兵就象犯了邪一样,老毛病又开始发作,抢劫财产,或者到处抓花姑娘。难道四川妹子格外漂亮,以至这些宋兵一看到就会上火?
石普说道:“雷公这样不大好吧?”
甚至他在心里说,若是宋公在朝堂,就凭这么一闹,再有功,也将你官职拿掉了。
那能这样玩?即便当年那场风,也不过掳财物,强迫百姓自发地去宋朝,也没有对燕云妇人下手。
雷有终嘴角撇了撇,不以为然。
但这时就是想阻止也不可能了,结果一抢,兵士全部分散。王均伏兵杀出,一个是成编制的,一个是分散的,无数官兵被杀死,李惠也当场斩杀,雷有终等人靠绳子才逃出成都城,一口气逃到汉州。
本来这是王均的一次大好时机,宋朝官兵施暴政,你施仁义,收买人心吧。但他更残暴,因为有许多乡绅出城迎接官兵,结果王均将这些人一起抓捕入狱,以及整族肢解,有的百姓逃出城都城,派骑兵在后面追杀,一个不放过。然后将全城丁壮包括僧道一起抓起来,割头发黠面刺手背,编入叛军中。
之后雷有终陷入恶梦,宋军会攻城的招数他们全会,放火药包,里面的人趴下,挖地洞炸城墙,里面早就有了壕沟,听到有声音,专门制作的特长长矛刺去,全部刺死。天下放气球,随你的便,敢不敢放三千个气球往下跳,那正好是活靶子。
宋军于是制造了一个叫洞屋的攻城器械,谁知道刚推到城墙下面,下面早挖空了,人刚登上洞屋,重量增加,一二三全部掉到坑里,连毛都看不到了。
宋军只好建土山放箭,但这也不是办法,因此秦翰又发明了一个器械“雁翅势敌棚覆洞车”,这一回更轻一点,然后推到城墙下。
但城中又出现一个“喜相逢”,一模一样的战棚,两个棚子相接,人家居高临下,用早准备好的毒箭一顿乱射,宋军全部死在喜相逢下面的覆洞车里。
王均还没有平定,内乱再度开始。张思钧持功骄恣,巴西县尉傅鬏有一匹好马,张思钧求之,傅鬏不给,张思钧以其运输后勤误期将此人斩杀。家人跑到京城来诉冤。
看看这乱的……
若是这个倒也罢了。
反正四川掉到坑里,一年两年五年都不想好了。
就在这时候吕端去世,这对赵恒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几年宋朝平稳过渡,吕端无疑起了重要的贡献。
关健黄河又来了。
二月起大雨就下个不休,五月黄河从郓州王陵埽决口,进入淮河与泗水,这一淹又是无数州县庄稼毁于一旦。南方同样出了事。
北方在下着大雨,夏粮几乎泡在水里。两浙路一滴雨星也看不到,庄稼欠收倒也罢了,前几年风调雨顺,赵恒又在各州府建设了大量常平仓。
实际以前赵匡胤时各州就有一些州仓,赵匡义时,因宋九提议,也在各地建设了许多常平仓。不过没有制度化,并且主要集中在北方,此次赵恒设常平仓,有了好底子,也制度化了。还有一点,这时候人口还没达到巅峰,土地没那么紧张。胥吏也没那么黑心。发展到宋神宗时,常平仓制度同样崩坏,王安石不得不改革仓法。
救济的粮食有,经济也还可以。
但要命的是大旱引起的灾疫。
一些缺水地区不得不从远方取水,这些水源造成污染后,百姓喝下去便会得痢疾。还有些低洼盐碱地因为水量减少,碱性与盐份增加,容易繁殖霍乱弧菌,导致霍乱爆发。
这次大旱便是导致大规模的霍乱,也就是二号病发作。
赵恒觉得天塌了。
这时他也顾不得什么权谋术了,写了一份诏书给宋九。刻意还让他的亲信太监邓永迁去苏州传旨。
邓永迁来到苏州,宋九正在带领大家伙儿救治患者,预防传染。
这种烈性传染病传染起来太快了,以宋九都没有防范。
过了好几天,宋九才想起来它就是霍乱。不要说治疗,这时代根本不能治疗。
但基础知识他还是知道一点,下令所有百姓不得吃生水,不管这个水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更不得吃生食物。
若有患者立即隔离起来医治,治疗的大夫必须戴上手套与口罩,出来后手套与口罩必须用开水煮沸,隔离区分为三处,一处是疑是霍乱患者,一处是疑似康愈者,必须隔离一段时间,确保无事,才能让他们回家。
患者除了派大夫专门隔离医治,平时鼓励他们多喝一些盐水与糖水。
然后向百姓讲解了一些关于霍乱传染的知识,以及预防的手段。
也顾不得能不能解释他这个知识从哪儿来的了。
至于朝廷更苦逼,只能派使者遍祭山川祠庙,为民祈福。
闻听宋九发起冶疗,又派人送去大量草药。
邓永迁来到苏州,宋九所做的事便是说服。许多患者家属不愿意将亲人送去隔离,宋九只好戴着口罩带着许多官吏,挨家挨户地劝说。
并且将这些方法用快马送到其他州县,让其他州县依法炮制,减少瘟疫的蔓延与危害。
诏书很简单,召宋九速速回京担任东府首相。
迟得不能再迟的东府首相。
宋九没有立即接旨,而是说道:“邓总管,如今两浙瘟疫肆虐,让宋某如何进京?”
“放心吧,朝廷已派了太常少卿王仲华前来接任。”
王仲华宋九知道,十年前赵匡义设磨勘院,让魏廷式和赵镕、李著一起担任同较三班院殿直考核武官,张弘、高象先、范正辞一起担任同知幕职州县官考课考核地方官员政绩错失,王沔、谢泌、王仲华一起担任同知京朝官考课考核京官政绩错失。应当还行,至少担任苏州知州能马马虎虎胜任。
就象他的前任,他的亲家张去华在苏州做得也还可以,后来改任杭州。但宋九心中略有些疑虑,张去华在苏州做得很好,但在来苏州之前,已担任了好几年各种的转运使之职,积累了足够多的经验。若是平时倒也罢了,苏州底子差不多让自己打了起来,萧规曹就,就不会出问题。然而眼下瘟疫肆虐,弄不好死上几千人不在话下的。
似是知道他的疑虑,邓永迁又说了一句:“宋公,我来之前,陛下托我带一句口旨给你,朕累了。”
第五百零五章 第一权臣
仅三个字,宋九无法拒旨。
不过他心中在笑,这叫累啊,若是有李继迁,你才叫累呢。不过这半年来赵恒确实苦逼了,灾害,造反,强敌入侵,全部摊上了。
于是宋九将苏州的官吏一起喊来。
说的还是瘟疫。
紧一紧,瘟疫危害不大,几场雨一落,自动消失,松一松,可怕的二号病传染起来,还不知得死多少百姓。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他就骑马奔向北方。
可能再迟上一会,会有无数百姓夹道相送,甚至阻拦他回去。但在苏州做了那么多,要这个虚名没用,况且他的官职全部到达了巅峰,虚名对他来说未必是好事。
尽管是一个宽松的皇帝上台。
但非是立即去京城,而是到了郓州察看决堤情况,步军都虞候张进、内侍副都知阎承翰正在带三万名各州来的丁夫塞缺口,朝廷也做得不错,调来许多粮食救济灾民。古代的生产力也就那么一回事,做到这一步算是可以了。并且朝廷因郓州低势低洼,索性拨出一笔钱将郓州城移于高处。
可这个不是宋九主要看的,然后顺着黄河堤岸,一路看到孟州,经过京城地界也未入,甚至亲自察看各河段的积沙与河水含沙量的情况,再往前就是三门峡了,宋九这才风尘朴朴地返回京城。
差一点就累倒了。
“岁月不饶人哪。”回到家中,这时一家人也乘船回到了京城,宋九叹息道。
“那就不要那么拼命。”玉苹爱惜地说。
“就这几年吧。”
内治上没有多大问题了,经过赵恒的改革,已经将他带来的一些变革得到了巩固。当然没有永恒的制度,也许几十年后新的弊端会再度产生。就象二祖发起的改革,成功得不能再成功,然而三祖上位后,没有及时矫正一昧追求经济,带来精神文明上的忽视,于是种种不好的现象产生。但与二祖有何关系?
因此,这些年来悟出这个道理后,他也渐渐松懈。
换上朝服,去了中书。
中书人事再度变动,首相是张齐贤、李沆,副相是王化基与向敏中。
除了李沆宋九不大了解外,其他三人可以说都是老朋友了,甚至说是老部下。
西府首相是王显,此外王继英与周莹为宣徽北南院使,与王旦、钱若水并同知枢密院使。难道枢密副使渐渐让临时的同知枢密院使代替,或者说在这个宋真宗眼中军事不重要。
宋九交接。
张齐贤与李沆笑了一笑。
这两人对权利欲望都不强烈,因此也没有怎么排斥宋九。
至于向敏中与王化基这两个晚辈更没话说了。
倒是陌生的李沆先开了口:“宋公当临此位。”
“事急从权,先坐下几年,然后致仕。人老了,顺着黄河跑了十几天,差一点累倒下去。”
王化基在边上大笑:“宋公,你还以为你是岐沟关时的年龄啊。”
实际宋九才五十出头,正是仕途上的黄金时光。
不过再象以前那样玩,那肯定不行了。
“宋公回来了,我们一起去政事堂吧。”张齐贤说道。
一大摊的事呢。
赵恒闻听后,立即从皇宫出来,赶到政事堂。
宋九施礼,那场隐蔽的谈话早就抛在脑后了,恐怕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除了赵恒自己大嘴巴说出来。
几人坐下。
实际有没有首相的位子,只要宋九回来,不管谁都得尊重。那可是真正的三朝老臣。就不要提政绩了。
宋九说道:“先说巴蜀,巴蜀陛下无忧也,经张咏治理,巴蜀旁户一词渐成历史,叛贼没有百姓基础,也就成不了大势。不过这也能算是朝廷的错,至少用人不当之错,若是朝廷经济宽裕,下诏减免巴蜀百姓一年税赋,那么平定叛贼会更容易。”
在这里宋九深深叹惜一声。不管怎么说符昭寿是他的好朋友,居然这种死法……
但站在公事立场,朝廷是用人不当。
当年在岐沟关他就看出符昭寿没有军事才能,因此让他提前逃走报信。岐沟关一役后,符昭寿还做了几年知州,在地方上表现也不佳,不知道赵恒是怎么样想的,让他在四川领军。
“宋公此言使朕想到雷有终派其侄雷孝先献所夺王均,他对范廷召笑言,此鼠窍耳,虽婴城自守,计日可擒矣。”
“那倒未必,这是一群疯子,一旦逼急了跳墙,想拿下会十分吃力的。”
“要不要派背嵬军去?”
“勿用,之所以至今贼未灭,乃是益州城墙高大之故。背嵬军用在野战,而非用在攻城上。若是贼突围而逃,背嵬军又欠了速度。但陛下可以下诏,让雷有终准备一些川骑,防止叛贼在城破之日,逃出城外,流毒更多的百姓。但臣在路上想一个问题,为什么官兵一到巴蜀就变得很糟糕?就象此次叛乱,仅是符昭寿在盔甲配置上稍稍不公平,就要谋反吗?”
如果因为这个原因就要谋反的话,不但军队无法管制,百姓也无法管制了。
“臣一直想不通,更不会因为路途遥远,那么两广岂不是更远?可能因为巴蜀再三叛乱,叛乱已成了一个习惯……就象雷有终的军队一到益州,又开始了抢掠,抢掠百姓财物,抢掠年轻貌美的女子……”
宋九不想说,若是临阵换帅,若是引起雷有终不满,也加入叛军,那个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所以臣以为难不难在平叛,而是平叛后的治理,必须要有强力的大臣为益州知州,那怕是良臣,懦弱者皆不可以前去。还有就是强力的将领,臣以为马知节可以,等平乱后还是委屈他再去巴蜀。”
在王顺起义前,马知节知梓州,王继恩恶其不附己,只给他原彭州羸弱三百兵,让他与王顺交战。王顺十万攻城,马知节从早打到晚,气愤说道,死贼手,非壮夫也。这个贼不是王顺,而是指王继恩。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于是持槊突围,第二天居然找来援兵,再次杀进彭州城。再加上以三百平刘旰之功,迁为秦州知州。
“此臣善,可以为益州知州兼本路转运使。”
“那么巴蜀可安也。”
这是第一件朝廷头痛的事。
宋九又说第二件事:“臣未来京城之前,刻意骑马先行赶到郓州,又顺着黄河岸边一直看到孟州。实际治河之策,臣早先就与先帝讲过。中书还有臣做的模型。之所以如此,乃是黄河积沙太重。若想久安,一为在上游植树造林,束土减沙,二是自范县开新河,将黄河引入济水,利用济水的水流量束水冲沙,然后于桓沟、清水开凿新运河通向淮河,上面再开一条新河,通向御河,水小时引水冲沙不让河沙沉淀,水大时及时泄洪。但这样成本太过高昂。因此还是臣与王明那时的办法,只不过当时因为种种情况,国库一直很紧张,王明治河半途而废,许多地方的缕堤月堤等都没有建好,更没有划分好泄洪区范围,所以才有了这次缺堤。若是国库充足,可以将王明当年治河工程完善,再者,河套尽归我朝所有,可以于两岸植树造林,特别是渭水,尽可以地用水泥砖石建设房屋,减少秦陇地区的木材砍伐,这样还能减少与蕃人之间的冲突。那么黄河危害就会减轻。或者将来会扩大,不过若是那时财政允许,可以依臣的策略,花费一些钱帛,进行束水冲沙。这份存档应当还在尚书省的水部。”
黄河是一个大问题。
除非将青海大非川再度变成水草丰美的大牧场,除非将南北河套再度变成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地方,否则怎么治,也未必能治好。
只能说治一治,会减轻一些黄河的危害。
最后才说辽国。
“辽国必伐我,而且可能会有一次很大规模的侵犯。”
“原因有二,不为报复,就算先帝出军毁掉了幽州城,然而也建设起来了,就算迁回许多燕云百姓,他们对我朝百姓的伤害更大。不为钱,这几年经过萧太后与韩德让的治理,辽国也开始富裕起来。第一个原因是为了韩德让,如今韩德让任命齐王,大宰相,南北枢密使,一人拥有了耶律休哥与耶律斜轸两人的权利,几乎掌握了辽国的所有军政大权。并且还允许建有斡鲁朵宫帐,斡鲁内是辽国皇帝才配有的近卫军队。还不够,辽国皇帝亲笔书写丹书铁券,斋戒焚香,召集所有大臣,用列祖列宗发下誓言,对韩德让永不相负。”
“陛下,如你这样待臣,臣会发生什么,先是吓得昏倒,然后连忙收拾家眷,逃到海外。那么韩德让会怎么办?”
能军政大权一把抓,但能让你公开设置皇室才有的军队么?能公开设有皇室才有的军队,但能让皇帝当着所有重臣的面发誓永不相负么?
或者说曹操等人才是真正的第一权臣。
然而将曹操以一个汉人的身份放在辽国呢?
第五百零六章 真三司使
但是众人缄默。
宋九意思非是纠缠韩德让获得多大权利,而是韩德让获得了这么大权利后,他的心态。
获得这样的权利,不管他与萧燕燕是什么样的关系,也会心中戚戚,一旦萧燕燕死,辽国那个皇帝当真承认他这个莫明其妙的汉人父亲?然而有办法,那就是祸水东引。
不时地与宋朝发生战争,让两国交战将上下眼光吸引住,那么他与他的后代便不会有危机。
但这条理由还有点儿说服不通。
宋九接下来继续说道:“第二个原因是辽国萧太后。”
“为什么要幽州,幽州外有燕山,还有古长城,略作修葺,便成了最好的防御工事。江山在德不在险,不过有了潼关的关中与没有潼关的关中总是两样的。所以唐朝时奚人与契丹人无法南下,形成危害,所以每当突厥入侵,不敢过份扬鞭南下,以免后路被切断。不过再看契丹那边。几大种族,辽东深处生活着的多是女真人,再往北还有一部分室韦人,然而哪里气候更寒冷,人烟稀少,暂时不会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辽东南部是渤海人,汉人。辽国北部是乌古人,敌烈人。西部是阻卜鞑靼人,西南部是白达旦部,夹山一带,有汉人,吐谷浑人,党项人,以及少量契丹人、吐蕃人。南部燕云地区多是汉人。唯独燕山起,一直到上京这一带,才是契丹族与奚人集中地区。”
“比战斗力,契丹人战斗力未必比女真人强,至少个体战斗力不及生活在寒冷地区的生女真人,但他们还不算最强的种族,最强的种族是在契丹北部,乌古敌烈各部。只不过契丹举族整合在一起,其他各部分化,才被契丹人管控。一旦让我朝得到燕云地区,那么以我朝的内治,还有汉唐的历史,可以随时出兵关外,契丹人与奚人首当其冲。逼到那一步,稍稍失败,各族就不再受他们节控,北方各族四分五裂,辽国瓦解!”
“因此萧燕燕屡屡发起进攻,利用他们人人皆兵的优势,生生将我朝拖垮,甚至可以会扬鞭南下,进攻开封。开封沦陷,我朝也会四分五裂了。那么中原百姓又会象五代十国那样,分成若干势力,不得不再次敬奉辽国为太上皇,辽国高枕无忧矣。”
在史上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党项。
当然,萧燕燕不会为了党项,母子俩大军深入,置于险地。
对那一战宋九略略了解一些。
当时辽国军队情况很危险,但宋朝派使城下议盟,得到大量岁币,得了钱,得了面子,乘势退兵。
那一战萧燕燕与辽国不仅是因为钱,好象也被打寒了心,再加上岁币,澶渊之盟才得到落实。不过辽国也要了效果,宋朝暂时也不敢对燕云有什么想法了。
随着边境和平,燕云繁荣起来,辽国更多的人不想入侵宋朝。
因此所谓的和平,其实还是打出来的。
“经过几年时间治理,辽国渐渐富裕,人心归安,征高丽,以及平各部叛乱,军队始终得到了锤炼。辽国有了能力发起数次大规模的进攻。陛下登基以来,兢兢业业,萧燕燕担心一个更富更强的王朝屹立在南方,然陛下与太祖太宗两位皇帝不同,长于内治,短于军旅,所以她也渴望将我朝的发展扼杀在萌芽中。”
“当然,这是臣的一种猜测,是不是如此,还要往下看。”
政事堂一片沉默。
吕蒙正没有与宋九共过事,寇准虽共过事,那是唯我独尊,根本就不会深想。
但是张齐贤、向敏中、王显都做为下属与宋九在西府共过事,甚至说受益非浅。
不但他们,影响的还有石普,史上石普虽能打,不过其人比较贪婪,贪财贪功,但在宋九调教下,这些缺陷皆不大严重了。
宋九言少事多,不象田锡他们大嘴巴整天乱喷,甚至不喜强烈的语气怦击时政,以至让吕蒙正与寇准有些不耻。
不过张齐贤他们不会这样认为,了解得越多,越觉得宋九的“可怕”。
实际赵恒脑袋里也在回想一幕,那时他还小,父亲动怒,这个小九,好话不一定灵验,坏话却一定会发生。
他在边上问,宋九诅咒我朝?
元侃啊,这不是诅咒,而是一种替国家的忧虑。
那父皇为何动怒。
不是动怒……唉,反正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如今赵恒明白了。
他担心地看着宋九。
“陛下,勿用担心,若真是如此,却是一次大好的时机,一次收复燕云的良机!”
这一刻宋九眼中杀气腾腾。
不管怎么说,辽国在北边那些残暴的行为,让他激怒了。
……
宋九细细翻看着三司的账目。
中国史书最奇怪的一幕,那就是记载战争时刻意地疏忽了后勤。
原因简单,写到后勤就会碰到一个字,钱!
若是真连钱字也不愿提,那倒是好事儿,实际古今往来的官员九成以上一个比一个贪!
“虚伪的文化啊。”
没有钱能办好事吗?
因此赵恒问他计从何出,宋九说道:“我先去三司看一看。”
但他的性格注定他这一辈子不能成为一个斗士,也不可能与寇准是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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