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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富贵-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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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办法好,还是二大王英明。”

“本官也不英明,但比你整天糊里糊涂好。”

“是。”

“还有,你本来无意中倡行了一件盛事,可因为你狭隘心理,带上浓浓的地域偏见,不但不美,也易为人攻击。”

“二大王……”

“你不用辨解,无外乎就是河中穷困,但你是在搞大河中化!”

大河中化?宋九要晕。

“想解决,也容易。这是盛事,不能只让河中受益,接受五百名河北儿郎过来,让他们一道受益。还有,本官听说你空出十个名额,挤一挤吧,从河北扩招二十名学子进入你的学舍,那才是盛事,甚至会促使两河百姓融合,团结友爱。这才是真正的你说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甚至以后你捅出什么漏子,也因为这件事,朝廷会对你从宽处理。”

“臣没有捅漏子。”

“还没有,若非陛下对你宽恕,就凭借你某些事,早将你法办。”

宋九怔忡了,我哪里做错了?然后摇头:“得,二大王,臣知道你是开封府尹,不想两河冲突不断,我收下就是,不用给臣戴大帽子。”

“什么大帽子!小子,你也是算一个大先生了,可是本官怎么听着听着,你就象一个奸商,讨价还价无处不在。”

玉苹不服气:“二大王,九郎一个人做那么大事,要钱无钱,要人无人,只好如此。”

赵匡义看着玉苹道:“你啊!”

说什么不管用,估计这个小美人爱死了这个歪才郎君,并且越来越爱,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听。不想再说,派人从人群中将开封县令刘知县找来,让他带人插竹圈,组织秩序。真管用,混乱的情况马上好转。人还是那么多人,但变得井井有条。

赵匡义自傲地说:“看到没有,小子,服不服?”

“服,臣对二大王一直佩服万分。”

“别谄媚我,我问你,那件事你可在研究?”

“在研究中。”

“你也不要怪赵相公,朝廷有朝廷的制度与威信,若成了什么事也没有,若不成,十个官吏也做了你的学子,那时候百姓会嘲笑朝廷,陛下与赵相公。”

“我自己研发还不行吗?”

“苦一点,陛下心中有数,还有那个时间,陛下与本官谈过,宽你一年时间,不急,特别是这件大事,更不能急。另外陛下从内藏库拨出两千匹绢给你,助你成功。”

“两千匹绢哪?谢过陛下。”

“你这小子不要一提钱两眼就放光好不好?”若不是无数百姓在围观,赵匡义又想踹宋九几脚。

“臣穷啊,用钱的地方多,没办法。”

“也不能胡乱用,你可知道陛下在皇宫里与嫔妃都舍不得穿绸缎衣服,三千匹绢可不是小数字,国家到处在用钱。”

“二大王放心,这项技术研发出来,不知道一年会为国家增加多少斤金银铜铁铅锡石炭,甚至在军事上都有帮助。”

“怎么与军事有关?”

“有关,但怎么有关,就看朝廷如何利用。”

“说说看。”

“出来二大王就知道了,放心吧,它是不能换钱的,若能换钱,它的价值就会值几百万贯。”

“胡说,”然而赵匡义没有再问。他也担心,宋九说增产,他向大哥说了,对群臣说了,宋九成功他也有脸面,宋九不成功,他就会丢脸。宋九既然这样说了,肯定有把握,又道:“那样,本官再赐你一千匹绢,助你一臂之力。”

“二大王……”

“不要激动,以后提钱也不得这副嘴脸。”

周围的三十几个公子哥一起笑得腰都弯不起来。

“大哥二哥,你们在笑什么?”一个女子声音在后面传出。

宋九马上扭过头,潘怜儿举起拳头对宋九示威:“你这个小坏人,不准看我。”

为了这个小坏人,自己不知被母亲说了多少次。

玉苹紧张地看着潘怜儿,潘怜儿也看着她,一时间火花四射,空气里无数看不到刀光剑影在闪烁跳动。宋九挠头,道:“几位哥哥,秩序安定了,我们那边说话,顺便讲一个故事给你们听听。”

“白狐?”符昭寿故意问。

“什么白狐?比它好听十倍。”

“走!”符昭寿几人上来,将宋九硬是架起来,架到河堤岸边,宋九开始讲西游记。这时代有故事,有小说,但就那么一回事,哪里有吴承恩的西游记吸引人。玉苹示威地坐在宋九边上,潘怜儿都未必想与玉苹争,不过一听宋九说故事,羞羞答答地与她的几个闺密凑过去,连赵匡义都站在边上听他扯什么故事。宋九一气呵成说下去,但做了篡改,将玉皇大帝本事说大一点,如来佛本事说小一点,并且一气说到孙悟空被压到五指山下为止。不然它就是一个“反动小说”。

赵匡义叹一口气,对刘嶅与石载熙说道:“老天不开眼啊,才情生在这小子身上。”

石载熙低声道:“二大王,不能这样说,无欲无求也未必是件坏事,若有才情,想法再多,朝廷用此人反而要慎重。”

不就是贪一个财,好一个色嘛,比起谋国篡位又算什么!

赵匡义细细一想,也是,不过没有再说,他同样被这个想像力魄丽无比的长篇故事吸引。结果呢,无数人在围观一百来学子幼稚地授学,也有一小拨人也吸引到宋九身边,若非他身边的人非富即贵,围听人会更多。

天色渐渐昏黑,宋九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说道:“天黑了,大家回去吧。”

“不行,我要听。”

“小妹,不得胡闹,”潘惟德、潘惟固象两只老母鸡一样紧紧将小妹护住,省怕宋九将小妹拐跑了。这不是赵匡义能参与的,他低声对玉苹说道:“玉娘子,得看紧啊。”

说完离开,随这群二世祖胡闹去。

玉苹忽然大着胆子,上前一把将宋九的手牵住,示威地看着潘怜儿,那意思潘家小娘子,你别胡来,这个人是我的。

大戏啊,这群二世祖马上看潘怜儿,看她是什么反应。

第五十一章 负荆

“你为什么看我?”潘怜儿心虚地说,在传言中狗血的三角恋中,自己最无辜,这个小娘子最可怜,全因为那个坏人。潘怜儿拖着宋偓的女儿,带着其他几个闺密拨腿“逃跑”。

“耶!”

一群要看好戏的二世祖大喊一声,很不满潘怜儿的“懦弱”。

实际宋九是最尴尬不过,他想将玉苹手推开,又于心不忍,于是转移目标:“我请你们吃酒。”

让学子解散回去,但是宋九看着燕博士与张博士有些发愁,这两个博士从昨天傍晚到现在几乎疯狂了,上午放课,下午放假,自己带着二十名学子跑到新房子里捣腾,两个博士就留在宋家吃茶,一直吃到傍晚。两个博士要教,也行,但不符合宋九的本旨。露天式的教育引起这么大轰动,出忽宋九意料,用意也不是轰动,让更多的人识几个字,以后扩招好挑选人才,而不是从无到有教育,识字的人多,河中百姓给京城的印象就会改观,这一条良苦用心是无法否定的,还有就是推广算术与阿拉伯数字。有了它算术就能简便,有了简便的算术,物理化学就会成为可能。这一条用意一为私人,二也是为了国家。

然而谁承认?

燕张也不承认,有他们在,重点就成了经义,千字文,论语!还是千百年来的老一套。

三人共事了很长时间,宋九对两个博士又恨又爱,古板的教育方式,教条,认死理,拽老牌,但品行端正,正派,用心,估计赵匡胤就是看中了他们的德操,认为人不错,不会给宋九与河中这些穷孩子产生多大压力,刻意挑选他们过来。

看来以后得好好与他们商量一下。

几十人又吃得醉醺醺的才散。

第二天早上宋九起来感到头痛,吃多酒的后遗症,晕乎乎地将大门打开,喝了一碗井水,连早饭都懒得做,赖着朱三做面条。朱三哪里能做好,宋九一边吃一边报怨。

朱三只好忍着宋九的碎碎念,一边艰难的吃着自己做的面条,他心中也奇怪,比起宋九做的包子,“烧卖”,“油条”,“春卷”,煎饼,烙饼,宽汤饼算是最好做的,为什么换了一只手,味道就不一样呢?

宋九忍无可忍,拍了拍朱三的肩膀说道:“朱兄,你自己儿吃好。”

跑到外面小吃店买饼回来嚼,最起码比吃朱三的糊面汤要强。两个博士与学生陆续到齐,就在这时候,赵匡义带着十个学子带着桌椅也到了宋家。宋九都未顾得行礼,而是问:“二大王,这么快?怎么你亲自来了?”

“不快不行啊,你小子油滑,说不定又能生出什么事。本官还要警告你,这件事马虎不得,两河百姓矛盾由来已久,本官为此头痛万分,此举若做得好,将是化解两河百姓矛盾的一次良好契机。”

“原来是这样。”

“你说过一句话,复杂的未必复杂,简单的未必简单,有的事看起来很大,实际没有那么大,有的事看起来很小,实际没有那么小。”

“受教。”

“不要嬉皮笑脸,我昨晚派人挑了十名学子过来,向他们做过保证,不然没人敢来。到了你的学舍,你要善待之,本官若闻听你的学子欺负他们,唯你是问。”

“那他们做错了呢?”

“做对有奖,做错必罚,但必须奖罚公正。”

“二大王,有点难啊。”宋九皱眉道,象他小时候上学,班上还打架呢,这些少年都是冲动的年龄,皆是河中弟子,有时候还避免不了产生一些矛盾。自己能管得了课堂上,怎能管得了学舍外?

“所以本官刻意前来。”

宋九摸了摸下巴的小胡子,道:“二大王,我只能承诺努力之,别的不敢保证。”

“你只要努力,就能办到,虽你油滑,对河中百姓委实不错,他们未说,可心中感你的恩。这不仅是朝廷的事,也是你宋九的事。若河中让你搞成大河中,到时候朝廷不管也要管了,这可是京畿要地!但河北弟子也受了你的益,那就不是河中集拢,而是一个有教无类的好先生,懂吗?”

“二大王,我不是你想的那么难堪,未来我还想建设一个书院,那时必将广招学子,又何止河中……二大王,那个坟。”

“坟,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吗,听说过显德平坟故事?”

“显德平坟?”

“当年周世宗看到京城百姓拥挤,让陛下跑马圈城,尽马之力,跑了近五十里路,周世宗以马路的范围定为外墙范围。可是当时有许多人反对,一是会有损财力,二就是拆掉许多民舍,怕百姓不满。三就是外城地区大量坟墓会迁移改葬,死者入土为安,必会引起百姓骚动。果然。周世宗看到百姓阻拦,下诏平坟。平你懂吗?”

“臣懂,平天下的平,带有讨伐之意,这是强行迁坟。”

“是强行迁坟,否则不能成功,世宗还刻意向百姓解释,近广京城,于存殁动扰诚多,怨谤之语,朕自当之,他日终为人利,又连下数诏解释这件事,再三向百姓道歉。就是这样,当年还引起诸多矛盾,被史官记入史册,称为显德平坟。”

“有这回事?”宋九有些晕乎,在他想来,赵氏兄弟下一道诏书,还不什么问题都解决了。记得前世迁坟,官员下一道命令,挖土机来了,百姓抗议都不管用,敢往前躺,碾不死你。况且这是封建年代,居然皇帝还再三道歉,难道封建年代比后世还要进步?宋九搞不懂了。

“那时京城确实拥挤不堪,这是造福万世的好事,都如此困难,但现在,让本官如何向百姓解释?”

“二大王,你过来。”那个赌约不好说的,将赵匡义拉到一边,宋九说道:“二大王,不是小事啊,我去了河北,看到很多情况,许多地区地广人稀,能几十里路看不到一户人家,没有土地危机,没有人口压力。而且我朝也善政,现在我朝税务估计相当于天宝时三分之二有余。”

“还超过了。”

“为什么百姓没有压力,唐朝免税的人太多,越是豪强权贵越是征不到税,虽税务看起来不重,却是九成贫困百姓交纳的,而这九成百姓财富不足国家的一成,国家看似征的税不多,百姓却压力很大。我朝不同,将税务均摊,看起来税务重,实际百姓压力不大。这是现在,将来人口多了,土地必然紧张,兼并也会越来越严重。贫困百姓会越来越多,佃农比例越来越大,不交税的权贵也会越来越多,可能会重蹈唐朝覆辙。”

“我朝重商,两税比例不多,有商税与专营。”

“专营实际还是损害平民生活,商税损害的是中小商人,也不足以为奇。想要国家好,还得大户人家、权贵、豪强带头纳税,按收入去征税,才能免去唐朝弊端。臣开发河洲,看似小事,实际是大事。”

“大,大你的鬼头!”赵匡义笑骂道:“不是不同意,但你得拿出一些东西,本官才能有理由说服大家,否则就是本官都不敢去迁人家的坟,说不定还是‘平坟’。”

“得,二大王,臣知道了。”与赵普一样,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但他对赵匡义说的显德平坟还是不大相信,柴荣真的为这件事道歉过?

但宋九也不得不承认国家在缓慢进步着,秦取消了诸候,国家能大一统,汉朝开始意识到从宽治民,隋唐开设科举,逐渐选拨平民进入金字塔的顶端,宋朝部曲渐渐消失,虽有佃农仆役奴婢,但他们都有一定人身自由,可是这种进步太缓慢了,应当如何,让他想也茫茫然。就象平坟这件事,自己想的简单,实际没那么简单。能说现在制度不好吗?将后世的制度往上套,有可能就会出大事。

赵匡义看宋九深思,不由摇了摇头。

宋九有才情,才情不是在制度上,不是在治民上,也没有指望他能想出什么,看张燕博士安排十名学子。他们来了,是一点基础也没有来的,只能安排到成绩差的乙班学习,必须从乙班里抽调几人到甲班。可是他们进度肯定是跟不上去,宋九有没有大河中主义不得而知,两个博士是没有半点大河中主义,一视同仁,又找了几个比较温顺听话的学生,让他们抽空帮助十名河北学子补习。

赵匡义问道:“宋九,你等会要教物格还是算术?”

“算术。”

“本官也听听。”

“二大王,你也听?”

“本官不能听吗?”

“能听,能听。”宋九道,最好他们兄弟一起过来听,过来学习,对数学产生兴趣,那么推广起来,比自己做了什么举措都会强。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眼睛一起瞪了起来。

又有人来了,来的人不古怪,可他们做的事很古怪,十个学子裸着上身,背后捆着棘刺,是真捆,捆得紧,有的刺都扎入皮肤里,涔出一些血迹。赵匡义问:“他们是……”

“他们是离开的十个学子。”

赵匡义立即来到门口,宋九与玉苹、潘怜儿的曲折关系,他不好呆在边上,那个太狗血了,这是盛事,必须要看的。

宋九也来到门口,看到他,十个学子跪下,说道:“九先生,我们错了。”

赵匡义细细一想就明白了,宋九打的小算盘未必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好,这小子私心很重的,但确实对河中百姓也不错,露天式的教育,使河中百姓对他都怀着感恩心情。十个学子不顾他一年时限离开,可家在河中,在这种大势下会受到压力。往深里想,宋九似乎做到仁至义尽,未受任何学费,也不过苦力们分一些红给他,要么支付朱三每月五贯钱薪酬,然后宋九与自己讨价还价,要来书,要来笔墨纸砚,这是河中苦力、宋九与朝廷三方承担着这个书舍。十个学子强行离开是不对的,就是找到东家,学的时间短,那么一点学问,东家以后将这个学问套来,忠诚度不够,说不定就驱逐走了。回头是岸是必然选择,是英明选择。

这是往深里想的,表面上意义非同小可,甚至可以将它当成德化的一个范例。对朝廷也有好处,这样跑下去,一年后还剩下多少人,让人怀疑。事情出来了,赵匡义好奇的不是十个学子,他也不说话,而是看宋九如何处理。

第五十二章 地震

外面聚集了许多百姓,有的议论说这十个学子忘恩负义,有的说饶恕他们一回,都是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

赵匡义不说话,宋九也不说话,他脸上阴晴不定,大约也在思考,十个学生后面的亲人有人哭求,宋九才开口说话:“饶你们也可以,毕业考试时必须扣一百分。”

“宋九,岂不闻廉颇与附势等门客的故事?”

“燕博士,没有规矩,难成方圆。”

“是如此,那是一百分。”

“什么一百分?”赵匡义奇怪地问道。

张博士在边上做解释,十个学子离开,宋九十分失望,于是制订了毕业证与结业证制度,但什么样的分数才为能毕业,昨天宋九才宣布。现在学六门课,经义、算术、会计、明律、物格与实用,每门课一百分,张燕二人不同意,认为经义分太少,三人争执了一会,将经义与算术定为二百分,以示它为几门课重点所在,实用主要是物格与会计,于是取消代入物格与会计,物格一百四十分,会计一百六十分,明律一百分。这是讨价还价的结果,若以两个博士来定,明律一百四十分也不会让物格一百四十分,但让宋九来定,物格能两百分,经义都不能两百分。

六门课考变成五门课考,合计八百分,必须五百五十分才能及格,及格了才能发毕业证,否则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选择结业毕业,二个选择是留学,再学一年。

不要以为轻松,宋九自己也说了,到时候只会有六七成学子能顺利毕业,余下的未必能通过。这十名学子被商贾敲走,都是以前测验时成绩好的。只要以后继续努力,想毕业不是那么太困难。但若扣了一百分,那就是必须要考六百五十分,这个难度就加大了,有可能六成不会及格。

说着张博士还拿来一张试卷给赵匡义看。

这是宋九先弄出来的,主要是针对算术,后来两个博士看到,也认为不错,拿来了,用在经义上,墨义、贴经、诗、赋、策、论,各自多少分,宋九索性将几门课一起制成考卷,时不时来一个摸底测验。

只有一点不好,出试卷会很麻烦,四人出好了试卷,让两个博士带回内城,请文人誊抄,一份试卷最少七八个文人折腾一晚上才能抄完。有印刷,雕版印刷成本太高,宋九也考虑过活字印刷,正字反铸这时代行,铸造技术也能勉强过关,关健就是粘合剂与油墨,想研发需要很大精力的。仅一百来份试卷,就是有了铜活字排版也不值。因此每出一次试卷都花费了不少钱,若几门课全出,文人的薪酬,笔墨纸砚,最少得花六七贯钱。

赵匡义默默听着,心中对宋九印象稍稍改观,虽贪,但该用的时候也不含糊,难道这小子真的记住了自己那句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燕博士与宋九仍在低声争论。

赵匡义还是没有作声,他听说过一些宋九的教育,宋九教育讲究什么人性化,二位博士是理性教育,现在反过来,燕博士要人性化处理这件事,宋九是理性处理这件事。赵匡义心中是赞成宋九的办法,朝廷要有朝廷的规矩,学舍虽小,也要有规矩,不收不好,轻易让他们回来也不好,若不严惩,以后随意的进进出出,终是不美。

皇太弟在此,争下去未免给皇太弟留下坏印象,张博士学玉苹,做和事佬,大家各自退让一步,罚五十分。

然后又要变动,本来两博士分好了班,这一回,甲班学子又多了,只好让几个学子重新回到乙班。并且一动,桌椅全部要重新动弹,忙了好一会儿才安定下来。

赵匡义搬来一个椅子,大大方方在往门口一坐。宋九与他打了几次交道,慢慢恢复正常,学子不行,尽管他只是坐在门口,强大的气场还是震得学子鸦雀无声。

宋九喝道:“起立。”

学子一起站起来道:“先生好。”

“向二大王殿下行礼问好。”

学子向赵匡义行大礼后又齐声说道:“二大王好。”

“免礼。”赵匡义道,但在心中想,这法子好,小时候自己见到私塾先生也问好,但不象现在这样齐整地问好,不但能尊师重道,还能让学子集中精神。

宋九不顾他想什么说:“坐下。”

学子一起坐下,宋九将那十个新学生点名,让他们走上讲台,对他们说道:“这些学子是你们的学长,前辈,你们要向他们行礼,请他们多多关照。”

十个河北学子如实照办,有可能紧张,参差不齐,不象刚才那样标准。宋九也不怪,看着坐下的老学子说道:“夫子之道忠恕孝悌,忠君爱国,恕人律己,孝敬父母,悌爱弟幼,你们是先来的,是学长,是前辈,他们是后来的,你们更要多多关照。”

效果不大,没人吭声。

宋九有些头痛,又说道:“书舍得以成立,一是河中力夫们辛苦钱攒助,二是朝廷,没有朝廷就没有你们父母与亲人的辛福时光,没有朝廷支持,就没有你们手中的书,用的笔墨纸砚,没有张博士,没有燕博士,你们要感谢朝廷,而且你们当中一部分人将会被朝廷重用,不能再抱着地域观念,河中河北都是大宋的子民,都是京城百姓,所以二大王殿下从河北选来十名学子与你们共同学习,这是打开河北河中百姓不和的突破口,我说的意思你们懂了吗?”

这一回有几人回答,也是看在赵匡义就坐在门口的面子上才答的。

宋九不由地挠了挠头,又看了一眼赵匡义,忽然想到“平”,软的不行来硬的,道:“我还宣布一件事,自此以后,你们代表两河,不得发生任何矛盾。若有学子欺负殴打河北这十名学子,罚五十毕业考分,侮骂者罚四十分,同时每天选派五名学子到便桥上接送,若有河中其他儿郎殴打者,护送者罚三十分,若有河中其他儿郎侮骂者,罚二十分。”

赵匡义知道分是怎么一回事了,心中默许,这方法好,担心去了一半。

但河中学子心中却是一片哀鸿声。

宋九又亲自指名,让几名学子在傍晚时,对这十名新学生刻意指导,他们来得晚,不可能让六十多名学子功课一起挪下,从头学起,只能让他们傍晚上跟随其他人一起从基础学起,再加上补习,慢慢将进度跟上。

吩咐完了,才让十名新学生回去坐下。

开始授课。

渐渐学生不太紧张,象往常一样,开始发问。宋九也耐心回答,甚至举一反三,让发问的学生与其他学生思考。

这种教育方式似乎真的不错,赵匡义居然津津有味的听了一堂课,还听懂了部分内容。

实际宋九对这个学舍不是很满意,不仅是试卷,比如桌椅,都是各个学子自家带来的,不规范,每间教室学子数量太多了,现在又挤来十名学子,就更多,除了经义这一块,没有课本书,而经义恰恰是宋九比较排斥的,识字为主,当真学九经?然而让他自己编写,不说印刷的钱,编写也困难,特别是物格这一块。自己只是随便写了一个大纲,然后根据学生进展情况,随意发挥。这显然也是不规范的教育。

当然,赵匡义没有看出来。

一堂课上完放课,学生们开始自由活动,因为赵匡义在此,都有些拘束。赵匡义也自觉,叮嘱几句就回去了,开封府还有一大堆事务要等着他处理呢。

宋九那个露天式教育引起的轰动渐渐小下去,来观看的人还是不少,无形中给开封县一干衙役增加了压力。但这个教育引起一些大臣浓浓兴趣,终于有人提出如宋九所讲的那样,让朝廷办一个太学。

是提议,如何办,有何制度,地址选在哪儿,等等,都是讲究的,那是朝廷的学校,非是宋九的学舍,不能胡来。就是定下来,想上马没有一年两年时间也不可能的。

赵匡义仍然吩咐人暗中注视,消息源源不断反馈给他,说宋九带着二十名学子先后买了许多物事进了那栋古怪的新房屋,将门一关,什么也看不到了。几个便衣衙役想翻进去看,可那个房子太寒碜人,谁敢翻。就不知道这些物事与开矿有何联系。接着书院三伏假结束,宋九与两个博士又争了起来。三人几天不争,那就是奇迹了,学子们早就习惯成自然。最后又搭成妥协,放课时间比原来提前半个时辰,耽搁的功课,明年必须补上,本来三月份好举行毕业考试,现在不行了,必须到四月底才能举行毕业考试,以便让学子学到更多的东西。两个博士带着一大群学子到河堤上传授,宋九带着二十个学子到新房屋里折腾,有时候还喊其他的一些学子过去帮忙。这一点两个博士不敢反对,那是为朝廷办事。

十几天后,酷热渐渐下去,至少早晚凉快了,宋九在那个新房屋里不时放着炮竹,而且质量不错,比较响。这就更古怪。但一月之期也就快到了,赵匡义心中有些焦急,不便问,便问衙役宋九有何表情,衙役回答说宋九比较忙碌,未见有什么紧张担心的表情,就是每天要到天黑才回去,当然也不能自己做美食了,于是与朱三二人跑到他大姐酒栈去蹭食。而且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每次出来,他与诸学子脸上都黑乎乎一团。赵匡义只好忍着好奇心,静听消息。

又过了几天,他正在处理公文,听到衙役禀报,说是宋九邀请了许多将门的衙内,在河洲上打猎,赵匡义微微一笑,打猎是假的,宋九的猎物不是那些野雉兔子,而是这些衙内,能不能打到,得看宋九本事了。忽然一声巨响,不知道从哪儿传出的,似乎是一道炸雷轰轰隆隆地在地面上炸开。与雷声不同,雷声时常有,但那是自天上响起的,这道巨响却是从地下传出的。随着巨响,房屋都似乎摇晃起来。

地震了。

赵匡义第一个反应,第二个反应还是地震了,急忙逃出开封府,站到大街上,不但他,整个京城的百姓一起从家中跑出来,茫茫然地议论着。

“殿下,发生了什么事?”刘嶅奇怪地问道。

“我那知道。”

不但他与百姓,皇宫也震动了,赵匡胤惊吓一回,急忙派太监到开封府带话,让赵匡义派衙役察看,发生了什么事。赵匡义正要派人查巡,忽然东水门守值的两个禁兵骑马飞奔而来,看到赵匡义翻身下马,大声说道:“启禀府尹,宋九,宋九让京师地震。”

“胡说。”赵匡义恶声道。地震是何等大事,这是上天降下的灾难,或者如宋九那幅画所假想的,那是很大很大地块在移动造成的结果,是天力,而非是人力。这是妖言惑众。

“殿下,是真的,宋九放响了一个东西,然后京城地震。”

第五十三章 大笑

赵匡义没有再听,夺过来一匹禁兵的战马,对他们说道:“去皇宫禀报陛下。”

拍马向东华门奔去。

一路上看到许多百姓还呆呆站在大街上,不知所措,有的人因为慌乱,连小摊子都撞翻了,这个赵匡义并不在意,那是一百万斤铁,有了它,国家国力马上就会增强许多。

骑马速度快,一会就到了东水门,东水门边站着许多禁兵,隔着护龙河,不知道过去管好,还是不过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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