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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富贵-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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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军一起乱了,几十万大军一乱,谁都收拾不起来,那将是不战而自溃。这个责任谁都不敢承担。

曹彬又看着卢斌,说道:“卢将军,我分给你一万将士,你守在涿州城吧。”

卢斌傻了眼,立即说道:“涿州深在北境,外无援兵,内无资粮,丁籍残失,守之无利,今若还师,必须结阵而去,以一阵之役,比于固守,其利百矣。”

咱也不傻,涿州顶在尖角上,孤军在此,如何防守?

曹彬不敢强行下令,不然卢斌吵将起来,消息传入军中,后果就严重了。于是想了想,让卢斌带着城中的百姓,从狼山向宋朝方向转移。

主意似乎不错,高梁河一役中,宋九下令,将涿州百姓掳掠不少带回了宋朝,未必从此这些人走向幸福的道路,这些年两国交战,辽国百姓苦了,河北河东百姓也苦了。但那次还有一些百姓未带走,后来辽国也不可能默视这么大地区空荡荡的,又迁徙了一些百姓过来。

曹彬用意很简单,这也是一笔财富吧,耶律休哥救不救?必须得救,一救就分了他的兵,那么整个大军就会安然撤回宋朝。

卢斌悲催了,怎么还是他?

也许曹彬是对的,可是自己将比呆在涿州城中更要危险。

然而这一回,他能找到什么借口推辞?

大雨密密麻麻地下,天空乌云堆叠如高山如魔鬼,雨珠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宋九从大帐走了出来,向杨业、刘知信与符昭寿使了一个眼色,又小声地来到史珪身边,说道:“史将军,你尽量保护好武器,至于粮食,能带就带,不能带就不带。”

史珪点点头。

粮食太笨重了,万一辽国追过来,那将会成为累赘。尽管这些粮食运到涿州来,成本提高了几十倍。

实际就是武器他都不想带走。

现在最要紧的是轻装前进。

事实最好是轻装前进,所有粮草物资器甲,甚至几万民夫都一起丢下来,那么一天多时间便能赶到岐沟关,三天时间就能抵达白沟,顶多五天便能到达雄州城下。一到了雄州城,那么天时地利人和全部在宋朝这边。

然而谁敢说?

还未打呢,就将几万老百姓丢下不顾,那么等着赵匡义下诏五马分尸吧。

实际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矫诏,现在人人困乏厌战,只有矫诏,说皇上下诏,停止北伐,那么军民士气便会一起上来,更会大踏步地撤回。然而有人敢改变赵匡义的计划,可敢不敢矫这个诏?那是停止北伐啊。

于是一把大雨中,几十万军民缓慢地向岐沟关撤退,不时地有人在骂娘。

他们不知道真相,所以很难理解,就算指挥失误吧,也要选一个好天气撤退吧。再加上军法官一路喝骂笞打催促,几乎全军怨声载道。

宋九顾不了这个了,将符昭寿喊来:“二郎,我让你办的事可办好了?”

“办好了,杨业部下,我的部下,还是知信的部下,我都做过承诺,只要他们听从调动,回去后我每人赏赐二十匹棉布,钱绢若干,还有平时训练好的,军纪好的兵士,我也做了承诺。”

“你再悄悄传令下去,若是听从指挥,作战英勇者,回去后每人再赏十两银子,十匹上绢,五十斤茶。但不听从指挥者,回去后就什么也没有了。记住,再悄悄转告给各个指使,若他们做得好,本官回去后,会利用我手中的职权对他们奖励。他们才是最关健的。”

“好,有九郎这句话,当抵一百万缗钱。”符昭寿下去。

宋九又悄悄传令,让刘知信与史珪率部下悄悄向前面靠近。

杨业是前行,他部下是顶在最前面的,若抛开真相,前面是最危险的所在,耶律休哥不停地骚扰,前面要作战的,可实际现在前面是最安全的所在。

在一片叫苦声与骂声中,大军缓慢前进。

第三天才勉强抵达岐沟关。

然而耶律休哥已经带着萧燕燕带来的十万漠北援兵,扑了过来。

宋军看到辽军扑过来,一片混乱,但就在这时候,真正想逃跑的兵士还并不多。

举国上下几乎所有的精锐兵士一起在这儿了,有的人索要武器要作战,有的人在组织手下抵抗。但因为混乱,上令不能下达,根本没组织好防御措施。就包括外围的弩手们只是漫无目的放箭。

眼看一场大败即将到来。

先是大将蔡玉,两军刚刚交锋,他就换了衣服逃跑了,先锋薛继昭也在吵着要撤退。两将带头贪生怕死,使是宋军立即失去斗志。

崔彦进与米信一看,这看来弄不好就会全军覆没啊,俺们英名一世,可不替曹彬背这个黑包,看到前面有宋军在反抗辽军冲击,他们带着部下脱离主力部队,从另一条道路逃向宋朝边境。

曹彬扭头一看,他同样变得无耻起来,借助夜色降临,命令手下勇将神卫军都虞候常思德保护自己的安全,向拒马河逃去。

主将一逃,又不象上次那样,有潘美等人主持大局,三军立即崩溃了。

但就在三军混乱之时,宋九已经将杨业、符昭寿与刘知信以及史珪部下聚集到一起。

实际几人部下拥有近三万兵马,然而这时只有一万余人了。若不是宋九开出天价的赏赐,估计逃跑的兵士会更多。

宋九借助少许火把的微弱光芒,看了看前方,耶律休哥已经带着兵马撕开了宋军的防御战线,开始收割。再看看后方,后方便是拒马河,严格说它是涞水。

过了涞水,便是宋朝管控的东易州,在这里,宋朝陆续建设了遂城、满城、容城等防御堡寨。也许跨过河就安全了。然而宋军穿着铠甲,大部分兵士又来自北方,不识水性,到了河中就沉了下去。眨眼之间,下游冒上来无数死尸,几乎将河水生生塞满,又因为下着大雨,河水汛猛,眨眼之间又冲向下游。然后宋军六神无主之下,后面的兵民前扑后继,不顾危险,继续冲下拒马河,河中挣扎声,求救声,喊叫声,哭泣声,响成了一团。

宋九说道:“李继宣,替我传话。”

“喏。”

“诸位兄弟,我是宋九。”

当然,这是废话,有几人不认识宋九。

不过大多数兵士与宋九刚才一样,看着前方又看着后方,全身毛骨悚然,只不过现在因为宋九一拢,有一万多人,心要稍稍安定一点。

“诸位兄弟,你们也看到了,大军溃败,跳河多半会溺死,然而就是游过河,没有兵器,没有体力,没有粮草,辽军就不会渡河追击吗?我们从雄州来的,辽国军队从哪里开始骚扰的,白沟。试问你们这个样子,能不能逃过漫长的白沟地段?”

有兵士眼中出现迷茫,有兵士发出抽泣声。

“庸将误国,他们怕死,可他们未必能平安逃回去,而且辽军可怕吗?这些年来,我朝与辽军作战,败过几次。反正一死,为何不死得壮烈一点。杨延昭,举起本官的大旗。诸位,你们想可耻的逃跑,那就逃跑吧。如果赞成本官的话,那么随本官杀敌去。”

史珪呆住了,道:“要战啊。”

“史将军,不可能击败辽军了,非是战,而是赢得时间。你悄悄到后面,替本官传令,三军勿得慌乱,立即派人架浮桥渡河,不然大半人未战就葬身在拒马河了。”

这就是宋九与杨业想出的计策。

当然,他们不知道会在哪里崩败。

但因为曹彬的无能,导致上下离心,一旦溃败,各自为战,会输得很惨。

这时候只要有一支精锐军队顶在前面血战,将大军稳住,即便逃跑,一会赢得时间让大军逃跑,二也能稳一稳阵型。但没想到会输得这么惨,更没有想到三位主帅曹彬与米信、崔彦进居然带头逃跑。

史珪眼中有些害怕。

“史将军,你名声不大好,那怕你在地方上做了很多政绩,可是还有许多人说你收买人心。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能不能扭转你名声,就在此一役。”

“宋相公,但凭吩咐。”史珪又道:“你都不怕死,俺们一个老家伙怕什么死。”

“好。”宋九与他击掌。

“王枕,举旗。大家随本官冲。”宋九说着,拍马向前线冲了过去。

其实这时候宋军真的很剽悍,就是到现在,还有许多宋军仍在顽强的各自为战。之所以形成这种局面,确实有种种原因存在,然而曹彬米信崔彦进三名主将贪生怕死的率先逃跑,更导致了局面的恶化。

还有宋九不摆架子,在军中也受到兵士爱戴。

一万多兵部下,只有少数人眼中犹豫不决,甚至极个别人站在原地不动,等大家伙冲上去,借机却溜向后面。但大多数人看宋九带头冲,一时间热血沸腾,一起冲了上去。甚至附近的宋军有的人都看到宋九军旗,自发加入。

十几里战场愁去惨淡,但在中间却有一股军队逆流而上,象一道流星划破了乌黑的天际。

第四百二十章 铁血之路(十)

史珪好不容易将一座浮桥搭好,然而士兵顺着浮桥立即蜂拥而逃,甚至他带来的几百名士兵与民夫眨眼之间就逃了一半。

逃吧。

本来宋九带着几部拼命,就是为后方赢得更多的生机。

可这时发生了一件很不好的事,就在他准备带手下架第二座浮桥时,无数兵民冲上浮桥,有的为了抢上浮桥居然要抽出武器自相残杀,浮桥边你推我搡,立即许多兵民一起推入了拒马河。

史珪气坏了,带着手下过去,喝道:“谁抢我就杀谁。”

关健这时候为了逃命都红了眼,加上他威信不高,谁听他的?

如果真杀,可能这群眼红起来的兵士都能将他们包围起来生吞活咽了。

就在这时,后面涌来一支一千多人的部队,并且阵型比较齐整,史珪更中发苦。忽然前面一人喊道:“可是史将军?”

“是,你是范……”

“我是范延召啊。”

“原来是范将军啊。”史珪大喜。

此人名字比较文雅,但实际是一员很凶悍的武将。冀州人,父亲为乡里恶少所害,范延召听到后手刃父仇,挖其心祭父。后屡立战功,迁为都虞候领费州刺史。后来因赵廷美派阎怀忠犒禁军列校,范延召名列其中坐贬。出为唐州马步军都指挥使。此次北征,担任幽州前军先锋都指挥使。与杨业、李继宣共破固安涿州。

但范延召官职不及杨业高,手中兵马也不及杨业多,虽是前锋都指挥使,却不隶属于杨业。不过这一路过来他与杨业合作很愉快,因此史珪又说道:“杨业将军与宋相公率军反击敌人了,为后方赢得撤退时间,让我在此架桥。”

“原来是宋相公……”范延召开始也在奋战,后来看到不妙,也想逃跑了,就在这时,宋九带着手下冲向辽国大军中。离得远,又是在夜晚,他看不清楚,正在犹豫不决时,看到这边的情况,因此过来问一问。

“范将军助我。”

范延召看了看周边,他是一个充满血性的铁血将军,既然宋九在拼命了,一腔热血激了上来,想了想说道:“将浮桥砍断。”

“喏。”他的手下立即冲过去将浮桥砍断,有诸多兵士不服,可他们现在人数虽多,是一团散沙,而且也畏惧范延召。

“范将军……”史珪也莫明其妙地问。

“君不知项羽破釜沉舟与韩信背水一战乎?”

“这……”史珪心中不服气啊,现在兵败如山倒,能与那时候一样吗,道:“这是宋相公的命令。”

“你没有很好的执行,诸位,听我吩咐。”

范延召主动取代史珪,开始下命令,才开始曹彬也下令反抗的,此行不但人多,物资多,辎重车也多,曹彬下令让兵士将辎重车联在一起,辽军突然到来,想做栅栏大营那是不可能了,可因为各自为战,号令不一,加上人马困乏,士气低落,诸多将领贪生怕死,开始逃跑,很快就让辽军冲得七零八落。

然后宋九带着部下在前面拼命,后方几乎形成一个宽达三四里长的真空地带。

范延召就着这个势,重新将辎重车相连,并且打着宋九的旗号,于是聚拢的人越来越多,又让人分批防御,或挖一道壕沟。

宋九带着李继宣与杨延昭在中路,杨业左路,刘知信在右路,散开一个扇面,继续在惨战。

辽国人也许不知道宋九的重要,不过都知道宋九是宋朝的西府宰相。

那顶大旗树起,无数宋军从后面加入,但也有无数辽军疯狂地杀来。因此在他身后迅速形成一条真空地带。

举旗的王枕牺牲了,宋九在河中挑选的壮丁做亲信的安绍勋接过大旗再杀,安绍勋死了,亲卫郭二再杀,郭二死了,王斌再举起大旗,随着宋九往下杀去。

夜色里,耶律休哥同样看得不大清楚,不过一会儿他就察觉到战场的异样。

他带着手下冲了过来。

别人不知道宋九,他太清楚不过了,宋朝之所以变得更富更强,完全是这个人的功劳,甚至辽东深处成了一个烂摊子,也是这个人的功劳,以及阻卜,夹山……

他立即亲自召集兵马,向宋九的中军攻去。

宋军在宋九激励下,一个个都不要命了,然而哪里能挡住这个杀神。一会儿耶律休哥越来越近,杨延昭无奈,举枪迎头杀上。但杨延昭仍不是耶律休哥敌手,李继宣再次拨马,与杨延昭二将合一,与耶律休哥悍战起来。

然而辽军并非只有耶律休哥一名勇将,副将萧蒲领又从侧面杀来。

“老田啊,你怎么没有跟那个人逃?”范延召带着手下一边防御,一边修工事,前面有人在英勇奋战,后面有人在组织防御,很快更多的人集结起来,这时候全乱了,就包括杨业部下,范延召部下,许多人逃跑了,许多人打散了,兵不知将,将不知兵,范延召便找出一个个都头与指使,让他们临时指挥一队队兵马。

在这时候另一个勇将田绍斌也从侧面集结过来。此人也犯过罪,因欠赌博钱,于是盗官马贩卖,事发,当死,赵匡胤宽恕。后来与孔守正,宋九等人,配合何继筠取得石岭关大捷。但多是曹彬部下,这次攻打幽州,同样作为先锋指挥使,不过隶属于曹彬帐下。

因此范延召讥讽那个人。

“那个人完了。”田绍斌说道。

他指曹彬从此仕途结束了,能不死就不错了,还想担任高官?

田绍斌那就说错了,政治可不是行兵作战,它真的很丑陋……

“老田,你来得正好,与符将军与史将军一道配合吧,我去助宋相公。”夜色漆黑一团,范延召看不清远方的战况,不过从火把闪烁的方向,能隐隐判断局势对宋军不妙。

“好。”田绍斌没有拒绝,这非是谦虚的时候。

“范将军,俺来助战。”一个大汉说道。

“你是呼……”

“他是呼延赞将军,定州马军副都军头,武艺出众,押运粮草来雄州时,宋公得见,将他留于军中。”符昭寿在边上说道。

实际不用介绍,仅看呼延赞手中的一对沉重的大铁鞭,便知道武艺不凡。

不但呼延赞本人来了,他四个儿子武艺同样了得,这次呼延赞将长子呼必兴,次子呼必改,三子呼必求也带到军中,只有小儿子呼必显呆在定州。

“好一个壮汉,呼将军,随我来。”范延召英雄惜英雄,大声说道,然后义无反顾地冲向宋九的后部,支援宋九。

来得正是时候。

两员勇将的加入,宋九险情终于缓了一缓。范延召杀到宋九身边,惊讶道:“宋公,你受伤了。”

“范将军,你也没走啊,来得好。本官平时连笞人都不喜欢,没曾想今天居然杀了三名辽兵,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哈哈哈。”宋九大笑道。

虽然无数兵士在他身边牺牲,可是这种前扑后继的精神,让宋九看到了希望。

范延召看着宋九,宋九骑在赵匡义赠送的那匹乌雉马上,身上不时地涔出血迹,还斜斜地插了三根箭矢,大黑更是中了七八箭。

这一刻范延召与宋九身边的将士很想哭。

范延召忽然说道:“对啊,各位兄弟,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有什么好怕的。”

然后发疯地迎上越来越多的辽军。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辽军虽多,虽凶悍,虽是骑兵,可这时,几乎所有宋兵都不要命了,有一个宋兵被砍断了腿,居然死死抱着一个辽将的战马不放,用牙齿在咬马腿,使那匹马吃痛,扬起后蹄,将这名辽将掀翻,他又爬过去,将辽将抱着,用牙齿咬,用拳头揍,两人在地上翻滚厮打……

然而辽军太多了,怎么杀也杀不完。

呼延赞次子呼必改身中了数箭,从马上倒了下去。

“呼二郎……”呼延赞手下悲叫道。

“死得好,死在沙场,死有所得,”呼延赞大喝道。此人性格很怪异,有胆勇,忠心,遍身刺“赤心杀贼”四字,又在四个儿子耳朵后刺“出门忘家为国,临阵忘死为主”八个字。曾于凌冬时将用冰水泡孩幼,希望他们长大后能御寒劲健,儿子生病,割腿上的大肉熬汤给儿子吃。比生女真人还野蛮的一个勇将。

但这时候他虽喊死得好,眼中却闪出点点泪花……

就在这时候,杨业及时地从左路杀过来。

宋九一分为三,也不能说不对,分开了虽力量单薄,可是扇面更大,能更好的掩护后方。实际这时候也不能说对与不对,根本就没策略而言,纯是看能不能乱拳打死老拳师,完全的不讲理打法。

耶律休哥做法却更合理一点,集中兵力,将宋九这一部给灭了,那么余下的宋军将会全部夺气,尽管有一部分人逃走了,可余下的几十万兵马将会全部成为待宰的羔羊。

他手挥着长枪,生生将眼前这两个疯子击退,然后再度下令,从其他地方调拨更多的兵力过来。命令刚下完,这两个疯子又带着手下杀了过来。

耶律休哥脑门子上在冒汗,尼玛,这两个神经病从哪儿杀来的,若是在高梁河有这两个神经病,自己还能将宋朝那个皇帝吓跑吗?若不是自己武艺好,早就让这两个疯子给当场击杀了。

他应当幸运的,还有一个猛人在蔚州,若是他来了,不比指挥能力,单凭武艺,即便一对一,杀到现在,耶律休哥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无比惨烈的一战,宋九带来一万余兵力,以及后来陆续加入的军民,几乎达到两万人,战到现在,三分之一人全部倒下了,余下的人几乎一半人带伤。

实际此时三路兵马全部被重重辽军隔开,不过杨业作战经验丰富,隐隐感到不对,向中路眺望,立即带着部下杀了过来。

杨业到来,局面又缓了一缓,然而随着重重辽军到来,又再次陷入苦战。一声惨鸣,大黑终于重伤,倒了下去。

这匹温顺的黑马,陪宋九去过钢监,去过巴蜀,去过湖南,去过广南,去过辽东,然而今天也与无数战士一样,倒在这个充满血腥的战场……

第四百二十一章 铁血之路(十一)

“嗷!”宋九大叫一声,从王斌手中接过大旗,站在哪儿一动不动。

雨住了。

但风未停。

在夜风中,旗帜染着血迹与泥泞,发出猎猎的声响。

杨业说道:“宋公,我们杀向右路吧。”

右路是刘知信的部下,宋九几乎将八成辽国主力吸引过来,兵力太单薄,不能再分兵成扇状了,只有与刘知信会师,力量才雄厚一点。

李继宣与杨延昭气喘吁吁地杀回,他们杀累了,耶律休哥也他们杀得疲惫不堪,站在高坡一边喘气一边指挥。反正有这两个疯子在此,他想用擒贼先擒王的策略,是不会成功的。

李继宣说道:“宋公,骑我的马。”

“好。”宋九不矫情,他带伤,李继宣也带伤,可是自己一旦出事,整个军队将失去灵魂所在。

杨延昭在马上,李继宣在马下,继续保护着宋九,向右路杀去。宋九忽然问道:“杨将军,延浦呢。”

杨业默默,没有说话。

宋九未多问,不用问了,杨延浦同样也牺牲在这里。

他忽然喝道:“杀。”

不知道杀谁,仅是悲壮地大叫。

宋军凶猛地向右路冲去,在宋军惨烈的作战下,终于两路人马再度成功会合,可情况仍不大好,打到现在,刘知信手中伤亡更重,几乎一半人倒下去。

范延召一边交战一边看着附近,忽然拨马回来,说道:“宋公,你看身后。”

宋九扭头看着身后,耶律休哥一心想要宋九的性命,将主力调过来,身后的压力更加轻了,田史二人趁机将这个长达三四里的防线工事终于草草的完善起来,并且聚集了许多兵马,更远处还有一些兵民向这个防御圈会集。

范延召说道:“虽宋公带领,士气激愤,然而士兵终是疲军,力恐不能持久也。我们身后有很多辎重武器,撤回去防御吧。”

宋九想了想,这非是呈英雄的时候,于是点头同意。

宋军向回杀。

耶律休哥急了,用大旗发出一道道命令,让大军将这支宋军层层围住。

看到情况危急,史珪与田绍斌同时说道:“符将军,你来负责防御,我们过去营救宋公。”

“好。”相比于其他人,符昭寿表现最差,到现在,他的两条腿仍憟憟发抖。

田史二人率领部下杀了出去。

宋九也没有想到后方的变化,他在前方的惨烈厮杀,并没有让后方多少兵士逃到河南,相反的,倒是越来越多军民聚集过来。

因此二将手下兵力变得多起来,两人几乎率领一万多兵士杀了过去。

宋九在前面杀,后面防御工事渐渐布置好,许多人心安定了,也注意到前方的惨战,怕死的兵士有之,不过这支宋军中更不泛剽悍之辈。感动之下,一万多兵士不要命地冲了过去。

实际一场战役,从谋划到结束,可能会持续几个月甚至几年时间。

但真在交战时,往往在短短几个时辰内便决出胜负。

并且在交战时伤亡并不是最重的时候,为什么后来宋辽交战,击杀一万辽军便是大捷,而宋军一旦伤亡数目却是很大,速度也。

真正伤亡便是在追击之时。

然而这一战却打得很惨,正常战役,伤亡是在外围,阵型里面伤亡不会过重,当然,败退时失去阵型那就不好说了。但在这一战中,辽军数量多,几乎穿透了宋军所有阵型,作战圈都扩大到宋九身边。

若非宋九激励起士气,让这支军队成了亡命之徒,早就全军覆没。

宋九惨战了两个多时辰,为后方赢得宝贵的时间,可是在这一战中,伤亡过半,但辽军那边同样不大好,伤亡无数。

看到宋军又有一万多兵马冲了上去,这个结果显然耶律休哥不想要的,加上夜色中视线不清楚,又担心让宋九这样不要命的打法将士气整个提高起来,自己部下渐渐困乏,说不定奇迹将会上演,让宋军反败为胜。于是耶律休哥下令,三军撤退,暂时休息,明天清晨再战。

宋九回到工事内,神情木然。

他多次去过前线,灌口寨,南汉,交趾,太原,涿州,辽东,可从没有看到如此惨烈的一战,无数熟悉的人眨眼之见一起躺在远处的夜色中,忠心的老家将郭二死了,那个爱吹捧的王枕死了,大黑死了……

这时他脑袋空空如也,就象失去了灵魂一般。

史珪说道:“宋公,赶紧疗伤吧。”

范延召则说道:“宋公,指挥吧。”

通过简短的两句话,便能看出两人的品行,不过这一战,史珪也有功的。

宋九这才清醒过来。

他看着黑压压的人群,说道:“我是宋九。”

此时他全身上下沾满血迹与泥泞,于是又用手将脸上的污渍抹去。

十几万军民发出欢呼声。

有了宋九在,就有主帅在了,而且宋九的英勇顽强,也让他们有了主心骨。

宋九看了看,说道:“这是谁的主意,很不错。”

“这是我与史将军的主意。”

“范将军,史将军,在下深表感谢。”宋九施了一个大礼。虽然范延召改变了他的原先计划,但是做对了。

“不敢当啊。”

“我是替十几万兵民感谢你们。我思虑不周,若非你们,十几万军民局面更堪忧,”宋九虽不知道史珪开始遇到的难题,但这时也隐约猜到一点,那种情况下,三军未稳住,就是架浮桥也未必管用。又说道:“这个办法好,清点一下人数吧。”

不久,数字清点上来,一共有禁兵五万一千余人,还有,一些逃向四面八方的宋军看到这支宋军再次聚集,又返回了,不过他们仍在危境当中,最终有多少禁兵能回去,谁都不敢说。还有三万七千余乡兵以及弓箭手,三万九千余民夫。

蔡玉逃了,曹彬逃了,米信逃了,崔彦进逃了,杜彦圭逃了,赵延溥逃了,张绍勍逃了,董愿逃了,曹美逃了,李延斌逃了,傅潜逃了……

也不是所有人都贪生怕死,特别是曹彬一逃,大家也没有办法了,只好逃吧,比如范延召若不看到宋九在拼命,恐怕也会逃跑。留下来等死啊。

倒是郭守文不错,刚刚侥幸逃到拒马河对岸,扭头看到河北情况不对,想了想,一时冲动之下,又潜回河北,就在田绍斌与史珪二人援助宋九时,再度回到军中。

这些人多少带走一些宋军。

不过余下的人,要么就被辽军杀死或俘获,要么就淹死在拒马河中。

这个数字不会少,不会低于十万人。

宋九脸色阴沉,虽然有好的一面,如今几乎所有将士一起唯宋九马首是瞻,会号令如一,不再混乱,但有更多不好的一面,士气低落,将士困乏,辽军后方大军源源不断而来,兵力越来越多,前面有拒马河阻挡,自己处在险境之中……

宋九开始下达命令:“符昭寿,你带着五千民夫,立即从岐沟关军营里将所有木料抽出来,架浮桥,能架多少就是多少,持我号令,若无我命令,任何人渡桥一律斩杀之。”

他已经从史珪嘴中得到刚才发生的情问。

“喏。”

“史将军,你带着余下民夫,再修几道防御工事,若无车用粮包做墙,能修几道就是几道。”

“喏。”

“郭将军,杨将军,范将军,你们将军队分为左右中前行四路,郭将军为左路主将,史将军为左路副将,杨将军为中路主将,杨延昭为中路副将,范将军为右路主将,田将军为右路副将,刘将军为前行主将,李继宣为前行副将兼先锋官,呼将军为副前锋官。符昭寿你随我协掌中军,维护军民撤退时的秩序。”

“喏。”

“各营指使在,仍以各营指使为主,若无指使者兵力少者并营,或以各自副指使与都头兼任,划分好各自诸营后,伤者及时疗伤,余下者一分为三,一者警戒,二者轮流休息。”

“喏。”

听罢,有的民夫叫苦。

宋九又说道:“再传令,我们是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无关百姓,浮桥架好后,民夫先行撤退。”

“喏。”

符昭寿道:“九郎,你的伤。”

宋九看到局势缓了一缓,也吩咐大夫过来替他疗伤。

其实在战场上,他四面都有兵士保护,然而耶律休哥就认准了他攻打,以致数名旗手倒下,宋九都提着重剑砍了几个辽国兵,因此受了数处创伤。当盔甲脱下来时,有箭伤,有刀伤,有枪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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