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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想嫁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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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你不想让我跟别人相亲吗?你坦白告诉我,之前我有多少次相亲是这样被你暗中破坏掉的?”
  糟糕了!
  裴逸航咳了咳,急忙解释:“你别误会,小雅。我只是……只是觉得那姓吴的不适合你,他太……嗯,太弱了。”
  “太弱?”
  “太无聊,太刻板,一点个性也没有,跟这种人在一起没意思。”他随便找借口。
  “那你说,跟什么样的男人在一起才有意思?”
  “呃,比如说……严非凡?”
  又是他!
  温雅怒了,转身气冲冲地掐住他颈子。“你就这么想把我推回他怀抱啊?”灿用力摇晃他。
  “咳、咳。”他喘不过气,忙求饶:“别、别这样啊,小雅。”
  她不肯放,继续掐他。“你记不记得,那天我喝醉时问了你什么?”
  “什、什么?”
  “我问你会不会永远挺我,你说会。”
  “那又——怎样?”
  “我问你为什么,你说因为我们是好朋友。”
  “不对吗?”
  “……只是好朋友吗?”
  “嗄?”他一愣。
  她忽地放开他,脸颊染上红晕。
  你对我的感觉,纯粹只是好朋友吗?
  她好想这么问他,却发现自己问不出口,只能闷闷地别过头。
  “你怎么了?小雅。”他转过身,一面揉抚自己被掐痛的脖子,一面关怀地看她。“你没事吧?”
  笨蛋。真是够呆了!
  她掩住脸,在心里哀嚎。
  “喂。”他急了,轻轻摇晃她肩膀。“你不舒服吗?是不是酒喝太多了?”
  “才不是呢。我还嫌喝不够多呢!”
  “喝不够?”
  “放开我啦!”她忿忿然地甩开他的手,继续为自己斟酒。
  他愕然望着她的举动。
  见他仍然一副状况不明的表情,她十指紧绞,掐握掌心。
  算了,一不做二不休!她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
  “我想唱歌。”她突如其来道。
  “嗄?”
  “我要唱歌。”她站起身,故作兴致勃勃。“我们来唱卡拉OK吧。”
  “这么晚了?”
  “怕什么?你家隔音设备不是一流的吗?”她不由分说,打开电视和点唱机,翻着歌谱找歌。
  倏地,她眼睛一亮,拿起遥控器输入歌码。
  不一会儿,电视屏幕上出现画面,音响也流泄好听的旋律。
  S。H。E。的“恋人未满”。
  温雅一手拿麦克风,一手端着酒杯,先喝了一大口酒,才开始唱歌。
  “……为什么你在意谁陪我逛街?为什么你担心谁对我放电?你说你对我比别人多一些,却又不说是多哪一些?”她唱着,哀怨地瞥他一眼。
  他呆坐在原地,像一座石化的雕像。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甜蜜心烦,愉悦混乱。我们以后会变怎样?我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听出来了没?傻瓜!别呆呆坐在那儿啊!
  可他还是一点反应也没,鬓边发绺垂落,掩去他眼中的情绪。
  他到底怎么想的?她睇他,心跳愈来愈快,酒精的后劲此刻彷佛也慢慢袭上来了,逐渐占领她全身。
  她脸颊烧红,肌肤发烫。
  “……再靠近一点点就让你牵手,再勇敢一点点我就跟你走。你还等什么?时间已经不多,再下去只好只做朋友。”懂了没?笨蛋!“……再向前一点点,我就会点头。再冲动一点点,我就不闪躲。不过三个字,别犹豫这么久,只要你说出口,你就能拥有我——”
  为什么他还是一句话也不吭,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他听不懂她的弦外之音吗?或者一切都只是她自作多情?
  会不会他对她根本没什么其它意思,真的纯粹把她当朋友而已?
  “……你能不能快一点决定?对我说——”我爱你。
  唱不下去了。
  她颓然,双手一颤,麦克风和酒杯同时落了地。
  杯中残余的酒液流溢地面,朦朦胧胧,映出一张惆怅的容颜。
  “……小心一点。”裴逸航哑声道,捡起麦克风和缺了一角的酒杯,进厨房拿抹布,蹲下来擦地。
  总算有反应了。
  她愣愣看着他的动作,忽然觉得好悲伤。
  她深情款款地唱了整首歌,还不如打翻一只酒杯能激起他一点点注意力。
  她捧住胸口,头很晕,心很痛。
  他擦完地,回厨房洗干净抹布和双手,才又慢慢走出来。
  修长挺拔的身躯直直站着,俊秀的脸对着她,幽黑的眸忽明忽灭,似乎陷入天人交战。
  “呃,小雅……”
  “你不要说话!”她尖声打断他。
  不要说,不要说!她发现自己没勇气听了,深怕他话一说出口,两个人连朋友都没得做。
  不要。不能当他情人,至少要当他的朋友。她还想跟他做朋友,她不想失去他。
  “你不要……说话。”她白着脸,颤着唇,眼睛漫开薄薄泪雾。
  她好后悔,早知道刚刚不要唱那首歌了,早知道不要逼他表白真正心意。
  “我……只是喝醉了,我没什么意思,你别乱想。”她细细喘气,胡乱为自己找借口。“我要……呃,十点多了,我先去睡了。”
  她转过身,刚想拾级上楼时,门铃响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
  两人互看一眼,温雅隐入楼梯间躲好,裴逸航去开门。
  “哈啰,逸航。”韩秀丽娇声打招呼,明眸娇媚地睇他。
  他一怔。“你怎么会来?”
  “我睡不着。跟你的助理问了你家地址,就来找你一块喝酒喽。”她举高一瓶特地买来的香槟,甜甜一笑。“我可以进来吧?”
  不等他回答,她已经踏进屋里,环顾四周干净优雅的环境。
  “你家布置得挺不错的嘛。”
  她怎么上来的?
  他蹙眉。“秀丽,你怎么……”
  知道他要问什么,韩秀丽主动解释。“你们这里的管理员很可爱呢。知道我是韩秀丽,二话不说就让我上来了,还答应我一定会保密,不会把我们俩幽会的事说出去呢。”她嫣然一笑,玉指暧昧地画过他的颊。“你说为了不让他失望,我们今天晚上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呢?”
  一阵激烈的抽气声忽地响起。
  韩秀丽一愣。“谁?”她左右张望,不一会儿,便发现僵立在楼梯问的温雅。“你不就是今天那个临时演员?你怎么会在这儿?”她颦起眉,怀疑的眼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徘徊。“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裴逸航还来不及解释,温雅便打断他。
  “你别误会,韩小姐,我只是……我也是他的助理。”
  “你也是助理?”
  “对,我是助理。”温雅幽幽道,缓缓下楼梯。
  裴逸航眼光深沉地望着她,眉峰拧拢。
  “我只是来跟他讨论未来几天的行程。”她绷着嗓音。“我现在要走了。”玉手搭上门把。“再见。”
  打开门后,她停在原地几秒,等他开口说话。
  可他只是沉默。
  她心口蓦地一揪,走出去,甩上门。
  一、二、三、四……
  她在心底慢慢读秒,抱着一丝希望,等他追出来。
  可他没有追出来,他用一扇门隔开了她与他,他把她挡在他世界之外。
  他居然不理她!
  “裴逸航,我再给你十秒钟,你最好快点出来追我,否则——”
  否则怎样?她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一颗心像被拧碎了,痛得她发慌。
  十、九、八、七、六……
  快追出来啊!你还待在屋里做什么?
  十秒钟过去了,他还是没追出来,她喉头一酸,眼睛迸出两颗泪。
  她想她应该潇洒点,扭头就走,可是发颤的双腿却定在原地,动不了。
  她将耳朵贴上门屝,很下争气地想听清楚屋内的动静——他们在干么?不会已经开始“做”起来了吧?
  不会吧?
  她试图安慰自己,偏偏脑海里晃过的,却是今日在片场目睹的热吻——那种石破天惊的吻,正是她一心盼望的。
  可他却不肯那样吻她,只是一个蜻蜒点水的吻,他就懊恼得像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
  他不喜欢她,根本就不喜欢她!
  “……你骗我,芊芊,你骗我。”她哭了,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颗颗坠落。
  很快地,视界便茫了,她的心也跟着认不清方向。
  她扶着墙,一路踉跄地搭了电梯下楼。或许是哭得太厉害,她一时不小心,在社区中庭重重跌了一跤。
  她没喊痛,怔怔地爬起来,捧起痛楚的膝盖一看,只见皮擦破了,周遭还淡淡红肿。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她哽咽一声,眼泪又是纷纷。扶着腿,一拐一拐往前走。
  忽地,身后传来焦急的叫唤。
  “小雅,小雅!”
  是他!她身子一凛。他终于来了。
  “小雅,你去哪儿?”他追上来,握住她臂膀。“很晚了!”
  “你、你管我去哪儿?”她甩开他,背对他偷偷抹眼泪。“你有那么漂亮的美女送上门,干么还理我?”
  “小雅,你说什么?”他蹙眉。“你气韩秀丽来找我吗?我没要她来啊!”
  “我才没生气呢!谁来找你关我什么事?”她回身瞪他,跺了跺脚。“我只问你,你干么出来追我?”
  “我——”他愣然,脸色阴晴不定。
  “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她颤问,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我……我来——拿钱给你的。”他忽地将皮夹塞给她。“你身上没带钱,能去哪儿呢?”
  她心跳一停,不敢相信地瞪着手中的皮夹。
  他追下楼只是为了拿钱给她?
  老天!她糗大了!从来没这么糗过。她今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蠢事啊?到底在期待什么?
  泪水,当着他面前从她眼眶溜出来。她真的很想忍住的,真的很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可是没办法。
  活了半辈子,她从来不曾这么难堪过。
  高中时对学长自作多情,长大后被一个接一个男人嫌弃,都不如他今晚对她做的让她难过伤痛。
  她岂止是丢了自尊,连心也碎了。
  一辆出租车驰过,她招手要司机停下。
  “我讨厌你!裴逸航,我这辈子都恨你!”她哭喊,不等他反应,立刻坐上出租车离去。
  他张口结舌,愣愣瞪着飞快淡逝的黄色车影,半晌,突然赏自己两个重重的耳光。
  “裴逸航,你是白痴。”他喃喃斥责自己,神情尽是懊悔。
  不远处,一道镁光灯一闪而逝,心情低落的他完全没注意到。
  流言,如烈火燎原,沸沸扬扬。
  刚刚出炉的八卦周刊,因为一张雷霆万钧的封面,上市没几个小时便断了货。
  封面上,是一个长相超俊美的男子,他站在夜里,比黑夜还湛深的眼静静注视着远方,脸上的神情好忧郁、好落寞。
  这样一张脸,这样一个忧伤伫立的男人,拧碎了无数女性芳心。
  她们急急翻开杂志,迫不及待地阅读封面故事。
  故事从一场在饭店里的争风吃醋说起,两个单身优质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女人甚至将其中一个酷哥以柔道摔倒在地,赏他了个狗吃屎。
  记者从现场某位目击者口中得知这个故事,兴致勃勃开始追踪,总算在几天后亲眼目睹女人与另一个帅哥对峙的精彩画面。
  女人怒气冲冲指责帅哥,逼得他自打耳光。
  “我一辈子都恨你!”
  女人说的话好狠、好决绝,帅哥当场好受伤——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表情迷倒了多少女人?”
  这天,再也受不了的雷枫樵捧着杂志杀到裴逸航家,冲着他横眉竖目。
  “这几天每天都有女人Call…In到我的节目哭,说什么她们好舍不得你,好想把你抱到怀里好好『秀秀』喔。啧!搞什么嘛?”
  雷枫樵不满地撇撇嘴。
  号称“花花公子”的他主持节目,从来只有女人打电话进来对他发花痴,这还是第一次锋头全被另一个男人给抢光了。
  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的好朋友。
  “我知道你是偶像明星,得想办法吸引女人注意,不过请你也别要这种阴招好吗?太不光明了!我唾弃你。”
  对好友夸张的抱怨,裴逸航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闷闷抬头扫他一眼。“怎么?你嫉妒啊?”
  “我——”雷枫樵语塞。
  没错,他是嫉妒。习惯接受女人热烈仰慕的他,的确为这阵子的备受冷落感到不太爽。
  “我只是建议你手段光明磊落一点而已。”他闷闷地说,自知没什么立场,摸摸鼻子,到厨房冰箱拿了两罐啤酒。
  他拉开拉环,一面喝酒,一面回到客厅,只见裴逸航还是保持跟他进门时一样的动作,僵坐在电子琴前。
  “喂,要不要喝?”他扬声问,作势要将另一罐啤酒拋出。
  裴逸航却不领情。“我不想喝。”
  雷枫樵这才发觉不对劲。“怎么?你好象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左右张望一会儿。“温雅呢?你不是说她住在你家?”
  “她暂时搬到朋友那边住了。”
  “搬家?为什么?我还以为她赖定你了。”
  “你不是有看杂志吗?”
  “嗄?”雷枫樵一愣,想了想,瞪大眼。“你该不会是说,这封面故事里说的女人,就是温雅吧?”
  裴逸航默默点头。
  雷枫樵倒抽一口气,不敢相信。拿起杂志又把整个故事重读了一遍,才困惑地抬起头。
  “我一直以为这故事是记者乱掰的!原来真有其事?”
  “你说呢?”裴逸航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不会吧?”雷枫樵喃喃地问:“所以这记者说什么有人在饭店里看见你跟某电影公司大老板打架,还有,在你家大楼外看见你自打耳光……这些蠢到极点的事——都是真的喽?”
  “我知道很蠢。”裴逸航瞪他。“你不必刻意强调。”
  “靠!原来是真的!”这下子,雷枫樵兴趣来了,他凑到裴逸航跟前,邪气的眼不怀好意地打量他。“究竟怎么回事?又跟温雅吵架啦?她不会真跟你说什么『我一辈子都恨你』这种八点档连续剧说的对白吧?”
  “离我远一点!”裴逸航推开他,对他嘲讽的语气相当不满。
  “嘿!别这么冷淡嘛。”雷枫樵笑嘻嘻。“有什么心事就跟我这老朋友说啊!说不定我能想办法帮你解决呢。”
  “得了吧!你这家伙唯恐天下不乱,会帮我想什么办法?”裴逸航不具信心。
  “别这样说嘛。好歹人家也封我是『恋爱教祖』啊!”
  “我看是你自封的吧。”裴逸航毫不客气地吐槽,顿了顿,叹口气。
  “这样吧,我保证你把问题说出来,我就有办法帮你解决。”见他有动摇的迹象,雷枫樵马上拍胸脯,加强游说。
  “……好吧。”考虑过后,裴逸航终于决定将整件事托盘说出。
  雷枫樵听得入神。
  “……你说,那天晚上你去救温雅,以为是严非凡对她下药,所以才揍了他一顿?”
  裴逸航点头。
  “后来你又为了帮她挽回严非凡,亲自上门负荆请罪?”
  裴逸航还是点头。
  “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还是决定跟严非凡分手?”
  裴逸航继续点头。
  “然后那天晚上她喝多了酒,唱了『恋人未满』给你听?”
  裴逸航犹豫数秒,慢慢点头。
  “我先确定一下,是S。H。E那首『恋人未满』吗?”
  “嗯。”
  “再靠近一点点就让你牵手,再勇敢一点点我就跟你走——”雷枫樵随口哼两句。“是这首吗?”
  “对啦。”裴逸航不耐烦地。
  雷枫樵忍住笑,望向他的眼闪着幽默。“她唱完歌,你什么都还来不及说,那个超辣美女韩秀丽便主动送上门,说要跟你幽会?”
  “对。”
  “……噗!哇哈哈——”雷枫樵忍俊不禁,爆笑出声。“太妙了!这是我听过最好玩的故事了。精彩,精彩极了!”
  “雷!”裴逸航警告地唤他,眼神阴沉。
  “好好好,我不笑了。”他手指在唇前一划,比出拉上拉炼的动作。
  “你说,她唱那首歌是什么意思?”裴逸航不确定地问,脸色阴暗,显然为这问题烦恼好几天。
  “咦?”雷枫樵一愣,没想到他会问出这种问题。“我想应该是表示她喜欢你吧?”
  裴逸航眼睛一亮。“你也这么想?”
  “难道你不是这么想吗?”
  “我是这么怀疑过——”他低喃。
  “你怀疑?怀疑?!”雷枫樵不可思议地瞪他。这么明显的事还需要“怀疑”吗?怪不得温雅会那么生气,要换作是他也铁定被气疯。“我真服了你了!”他摇头大叹。“你该不会到现在还不懂吧?她是在等你对她表白啊。”
  裴逸航一震,刷白了脸。
  “怎么?你不喜欢她?”雷枫樵愕然看他的表情。“不会吧?你对她百依百顺,什么都替她着想,什么都帮她做,不是因为喜欢她是为什么?”
  “我……”裴逸航捏拳,全身肌肉紧绷,像好不容易才能下定决心。“是很喜欢她。”
  “那不就结了?”
  “可是我不认为她会喜欢我。”
  “嗄?”雷枫樵翻白眼,夸张地做了个差点跌倒的动作。“为什么不?”
  “……我不是她理想中的男人。”
  “什么理想?”
  “我太弱了,不像个男人。”裴逸航收凛下颔,咬牙道。“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打不过她,甚至还反过来要她保护。我拳脚功夫差,体力也没她好,除了长得比她高大之外,没一点比得上她。”
  雷枫樵愕然听着好友连串自贬。“不会吧?原来你一直这么自卑?”他嘲弄。
  裴逸航却听若罔闻,继续自我贬抑。“她常说我太龟毛,太婆婆妈妈,不像个男人——我这种个性,她怎么可能受得了?”
  龟毛。雷枫樵瞪着满脸阴沈的裴逸航。
  温雅说得没错。这男人龟毛的脾气又发作了。
  “我真的不认为她唱那首歌是对我有意思,我以为是她喝醉了乱唱歌,我以为她开我玩笑。可是她……哭了。”裴逸航黯然一顿。
  乍见她楚楚泪颜,他才恍然警觉自己错了。为了捍卫可笑的男性自尊,他竟在无意间重重伤了她。
  他当下慌然失措,懊恼后悔,却不知该如何挽救。
  “你说我该怎么办?雷。”他寻求好友意见。
  “什么怎么办?去跟她表白啊!”
  “怎么做?”
  “这个嘛。”雷枫樵揉着下颔,沉吟一会儿,忽地拍手。“有了!学『麻雀变凤凰』如何?”
  “什么『麻雀变凤凰』?”裴逸航下解。
  “电影啊。”雷枫樵笑着解释。“记不记得,李察吉尔最后站在一辆礼车上,带着一束玫瑰花去跟菜丽亚罗伯兹求婚?为了赢得佳人芳心,他还不惜勉强自己爬高呢。我看你就学这招吧。到她公司表演爬高,她肯定感动。”
  馊主意!
  裴逸航恼怒地横他一眼。“怎么爬啊?现在办公大楼都搭电梯,有人在户外建楼梯的吗?”
  对喔!
  雷枫樵眼珠一转,另一个灵感成形。“那学『恋爱世代』好了。学松隆子买电子广告表白怎样?对了,你还可以用木村拓哉那句深情告自——『等我们都变成老爷爷、老奶奶,我还是一样爱你。』”他装模作样地念道。“这句赞!女人听了不投降才怪。”
  “恶心!”
  啧,又否决?
  雷枫樵苦恼地皱眉。“那打电话问问相良意见吧。那小子漫画卡通看得多,说不定有什么good  idea。”说做就做,马上Call于相良,简单把来龙去脉讲过后,他要求于相良出主意。
  电话那头沉默好半晌,总算挤出话来。
  “什么?『邻家女孩』?”雷枫樵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上杉达也爱浅仓南了,比谁都爱』?好俗滥的台词!你就只想得出这种水准的吗……喂喂,别生气,别挂啊——”
  一阵大呼小叫后,雷枫樵讪讪放回话筒,显然很没面子地被于相良冷冷挂电话。
  他回头,无奈地望向裴逸航,后者早就懒得理他,径自弹琴解闷。
  见好友冷漠的神态,雷枫樵忽然觉得自己好象小丑。他哀哀长叹,自怜自怨之际,脑海闪过一丝灵光。
  “有了!”他用力拍手。“我想到办法了——”俯在裴逸航耳畔叨念一大串。
  裴逸航听完了,狐疑地扫他一眼。“这真的行得通吗?”
  “看你有没有勇气做喽。”雷枫樵得意地眨眼。“总之,到时候佳人在怀,别忘了好好感谢我这个大媒人!”
  第十章
  温雅拖着疲惫的步履进屋。
  客厅里,孙妙芊正半躺在沙发上看书,见她进门,起身懒懒打个招呼。“终于下班啦?都十一点多了呢。”
  “嗯,公司有点事。”踢开高跟鞋,丢下皮包,温雅在另一张沙发倒落,长长呼了一口气。
  “是真的有事,还是你硬挤出工作来麻醉自己啊?”孙妙芊直率地问。“这几天你天天工作到三更半夜,鬼才相信你公司真那么忙。”
  “就是忙不可以吗?”温雅闭上眼,懒得辩解。
  看她满脸厌倦,孙妙芊轻叹一口气,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到厨房拿了两罐冰啤酒,递给温雅一罐。
  “谢啦。”温雅接过,拉环打开,就是一阵猛灌。
  畅饮过后,她满足地叹息。“还是住你这儿过瘾。可以随便丢东西,大口喝酒,要是在那龟毛男家啊,不被念死才怪。”
  “既然如此,你当初要逃家怎么不先到我这儿来?”孙妙芊质问,眼眸闪闪发亮。“怎么第一个想到要投靠的会是他?”
  “……不好意思来打扰你跟未婚夫甜甜蜜蜜嘛。我怕万一丁志超三不五时就来找你,我这个电灯泡岂不很尴尬?”
  “喔,你怕当我的电灯泡,就不怕当裴逸航的电灯泡啊?他那么受欢迎,你怎么知道不会常常有女人主动来投怀送抱?”孙妙芊有意无意逗弄她。“那天晚上,韩秀丽不就主动送上门了吗?”
  听好友毫不忌讳提起那晚的事,温雅心一痛。
  “我不想提那天晚上的事。”她闷道,低头喝酒。
  “你打算就这样逃避一辈子?”
  “我不想提。”
  “小雅……”
  “别说了!”温雅瞪她。“我还没骂你呢。都是你胡说八道,说什么逸航可能早就……喜欢我,不然我也不会出那么大的糗。”
  “怎么能怪我啊?”孙妙芊喊冤。“我怎知裴逸航那么没用,连一句『我爱你』也不敢说?”
  “他干么要说?他根本就不爱。”温雅脸色苍白。“这么多天了,他只打了一通电话来,知道我决定住你家好象还如释重负,巴不得见不到我才好——”她心一绞,烦躁地抱住头。“啊!烦死了、烦死了!早知道那天晚上不要说就好了。”
  不说还可以当朋友,说了连朋友也当不成。她真后悔,好后侮。
  “你的意思是,你宁愿一辈子跟他当朋友,永远不要跨过友谊的界线?”孙妙芊问她,眼睛眨呀眨的。
  “不然怎样?他又不喜欢我。”而这个领悟,让她好痛好痛,痛得不知如何是好。
  温雅眼眸一酸,又想哭了。
  “你怎知他不喜欢你?我看他爱你爱得要命呢。”
  “你别再乱说了好不好?”她嘴唇发颤。“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他喜欢的女人不是我这一型的,他要的是像韩秀丽那种女人味十足的女人。我对他那么凶,一点都不温柔,他哪可能……喜欢我?”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喽。毕竟你才是最了解他的人嘛。”孙妙芊摊摊手,好无奈的样子。
  温雅哀怨地睇她。
  她居然……连安慰她的话也不说,就算是随口说说也好啊。
  “干么这样看我?”孙妙芊笑问。
  温雅不语,咬住下唇。
  孙妙芊微笑更深,妙目一转,瞥了墙上时钟一眼。“十一点半了,来看娱乐新闻回放吧。”她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今天的娱乐新闻很精彩喔。”
  “你看吧。我去洗澡。”温雅搁下啤酒罐,站起身。
  “等等等等!”孙妙芊连忙扯住她衣袖。“别那么急着走嘛,你会错过精彩好戏喔!”
  “什么精彩好戏?”温雅没好气地问。
  “这个。”孙妙芊指了指电视屏幕。
  温雅掉转视线,赫然发现屏幕上竟是裴逸航,他坐在一排长桌的正中央,左边坐着他的经纪人老胡,底下一群记者。
  “裴逸航今天傍晚开记者会,内容超劲爆!”孙妙芊神秘地竖起大拇指。
  温雅一颤,跌坐在孙妙芊身旁,眼睛直直盯着电视屏幕。
  他剪短头发了,之前披肩的长发现在整齐地贴附脸缘,挑染也洗去了,发色呈现健康自然的乌黑。
  他的穿著打扮也跟从前天差地远,黑外套里搭一件白衬衫,腕上戴着运动型手表,脸上挂着副斯文的无边眼镜,整个人不复狂野,反而散发一股知性气质。
  可还是一样性感。
  超性感!
  不知怎地,他这副造型电得她全身发麻,比以前任何时刻感受到的都强上百倍。
  她双腿发软,头脑发晕,一双眼痴痴地望着屏幕,几乎没听清旁白都说了些什么。
  然后,终于切进裴逸航的发言了。他低沈沙哑的嗓音透过麦克风流泄——
  “今天这场记者会,很可能会影响我的形象,我已经跟我的经纪人沟通过了,如果电影公司、唱片公司或者广告商,任何人因此想跟我解约,我都愿意接受。”
  他顿了顿,嘴角浅浅一扬,台下传来一片痴叹。
  “……针对这篇报导,我想做一些解释。”他拿起最近成为热门话题的周刊杂志。“报导里提到的女主角,其实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她家住我家隔壁,我们俩的房间只隔了一道防火墙,我从我房间完全可以看到她在房里做什么,她也同样能看到我在做什么——我们就是这样的关系。”
  “他到底想说什么?”听到这儿,温雅紧张得受不了,颤着手摸索啤酒罐,拿起来饮了一口定神。
  “别紧张啦!”孙妙芊噗哧一笑,安抚她。“慢慢听他说。”
  “……她是个柔道高手,十五岁就拿到全国女子冠军,差点入选奥运代表队。我如果想跟她打架,只有求饶的分——”
  “老天!他到底想说什么?”温雅掩脸哀嚎。“他难道要当着全国观众的面控诉我欺负他吗?”
  “呵呵呵,你别那么激动啊,小雅。”孙妙芊笑着拍她的肩。“人家都还没说完呢。”
  “……她喜欢柔道,我喜欢弹琴,她比男人还强悍,我比女人还爱干净。雷曾经笑我们两个,说我们是性别错置——”
  “谁……谁跟他性别错置啊?”温雅惊跳起身。“他疯了吗?他是在毁我的形象还是在毁自己的形象啊?疯了!”
  “他一开始不就说了吗?这是一场会影响他形象的记者会。”孙妙芊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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