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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主倾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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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地都快教我踏出个洞来了!”晓青又哭又笑,直握着女主人的手不放。
“真是傻姑娘,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童亿深疲倦的笑了笑,一天的奔波已经让她充满了倦意,尤其是她现在有孕在身,才一天就耗尽了她的精神,刚才回来时幸好是耶律步与她共骑一马,否则她恐怕只有倒下了。
“晓青,你看小姐她是不是脸色好苍白?”耶津步扶住童亿深的腰际,他微微一笑询问晓青的意见。
“是啊!真的好苍白!”晓青恍然大悟,“哦!一定是今天受了风寒……不行,我得快去熬一碗姜汤,还要煮些食物,小姐肯定是饿坏了。”
看着晓青急匆匆而去的身影,耶律步笑了笑,也不避讳,旋即抱起童亿深往房里走去,他知道她此刻最需要的不是姜汤,也不是食物,而是好好的睡一觉;而他总不能拒绝晓青对主人归来的热情,因此才用了和缓的方式差遣了晓青离开,让他的爱妻可以获得真正的休息。
将她放在柔软的床铺上后,他凝视了她片刻,动情的吻住了她的唇瓣,她身上那股独特的麝香不由自主的让他软化屏息,他的大手轻轻抬起了她的下颚。
“以后,我不许你这么不爱惜自己了,懂吗?”耶律步点点她鼻尖,为她盖好被子。
“对不起。”童亿深整理着他领沿有点乱的部分,也知道今天发生的事确实是教他担心了。
“不要说对不起,我知道你全是为了我。”他轻轻握住她忙碌的小手压在自己的左胸膛前,大拇指摩挲着她冰凉的手掌心,“是我不好,没有将你保护周全,如果我小心点,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了,我应该时时陪在你身边的,却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哦!如果你再自责,我会很难受的。”她美目轻抬,用眼阻止了他的话,努力的绽放出一个笑容,“不要说了,让我们都忘了好吗?毕竟今天的结局是个喜剧而不足悲剧就够了。”
“知道吗?母后告诉我,她好喜欢你,喜欢你的机智,也喜欢你的勇敢。”耶律步的手指抚过她滑如凝脂的脸颊,来到她菱形的柔嫩嘴唇,“小东西,谢谢你,你帮我保卫了亲人,也为你自己打了漂亮的一仗!”
“哦!别把我宠坏,你再这么说,我可是会禁不住赞美而骄傲的,”童亿深垂下了眼睫,微笑的说。
“我聪明的小妻子,你是有资格骄傲的!”他看着她,眼中写满深情,更蕴藏着散不去的爱怜,“快睡吧!!你已经好累好累了,我要看着你睡着才出去。”
童亿深听话的在耶律步温柔的凝视中闭上了眼睛,但是为什么会有一股酸楚的感觉蜂拥而来?弄得她的心好痛,她的生命、她的血液几乎都要因为这股痛而凝绩了,而他却看不见她的悲、她的伤……
他的母后喜欢她又如何?喜欢不过是一种客气,一种生疏罢了;而他身为大辽国地位尊贵的皇太子,能纡尊降贵的来娶她这个平凡的小女子吗?
童亿深知道耶律步不能,但他却没有勇气对她坦承这一切,坦承他即将要另娶她人为妻的事实,他……究竟想瞒她到什么时候?
由于捺钵对大辽来说并不只是一项游猎活动,更是一项政治活动,在捺钵举行的会议中,非但大辽的可汗要四时巡狩,国内的南、北臣僚也都要扈从;不只这样,场面浩大的连各部族、外国也都要来倷钵朝见大辽可汗,可汗可叫趁着活动的过程中了解民间疾苦。
因为捺钵地位重要,因此平息了摩会旅的叛变事件后,耶律步纵然万分不舍留童亿深一人在行宫中,但他还是必须以大体为重,回到捺钵地去。
“亿深,留下你我不放心,和我一起去好吗?这是我大辽的盛事活动,我要让我的子民们认识你这位将来母仪天下的皇后。”耶律步行前还依依不舍,试图说服童亿深与他同行。
“下次吧!总有机会的。”她微笑着婉拒了,“我有孕在身,路途遥远多所不便,你总不希望让你的子民看见我的憔悴容颜吧!再说,你已经派了咄罗氏五兄弟下来保护我,难道你信不过他们吗?”
这招以退为进果然有效,面对童亿深的坚持,耶律步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但儿女情长,他再三叮咛了留驻行宫一干人等,这才吻别了童亿深,正式踏上路程。
“哦!小姐,你瞧少主对你多深情啊!真教人嫉妒。”晓青绕着主人打转,一副替主人喜不自胜的模样。
“看你的样子,似乎该为你找个婆家了。”童亿深一笑,转身进了屋里,晓青急急忙忙也跟着进去。
“小姐,我是说着玩的,千万别帮我找什么婆家啊!我还想在小姐身边多服侍几年呢!而且人家才十四岁,要嫁人,还早!再说也没什么人会看中我啦!我是个汉人,又没身份的,晓青只求小姐不嫌弃,我就万福了。”晓青解释得也过分热切了点,但她自己没发觉。
“嫁了人未必不能留在我的身边。”童亿深露出一抹莫测高深的笑,“你看咄罗独如何?”
“咄罗独?天啊!那个莽撞鬼,我才不要嫁给他呢!”
晓青翻了个难看的大白眼,不以为然的说。
“我什么时候说要将你嫁给他了?”童亿深了然的—笑,徐缓的说:“是管理花圃的银娘,她挺中意咄罗独,我正在考虑是不是对你们少主提起这件事,毕竟咄罗独也快二十七了,是该娶妻了。”
“银娘?!”这回晓青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就凭她那小鼻子、大嘴巴的也想高攀咄罗独?有没有搞错啊!”
“晓青,咄罗独在你眼中也许不屑一顾,但是,仰慕他的婢女可多了。”童亿深不疾不徐的接口,“虽然他平时是莽撞了点,但他忠心耿耿,为人沉稳又木讷,不会花言巧语,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对象,你以为呢?”
“我?”晓青的手指头不由得指指自己,然后她一撇唇,用一种漠不关心的姿态说:“见鬼了,关我什么事啊!我才没意见呢!”
童亿深笑了,“既然如此,你去帮我找银娘进来,我好给她个答复。”
“好!去就去!”晓青赌气似的说完,就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没一会,她又像一阵风似的卷进房里,对着主人,她脸上居然难得的出现绯红,整个人别扭得不得了。
“怎么了?银娘呢?她不在宫里吗?”童亿深看着晓青,似笑非笑的问。
“她在……”一阵小小声的回答。
“既然在,怎么不带她来见我呢?”
被再三逼问,晓青终于忍不住了,她冲口而出说:“哎呀!小姐,那个丑八怪银娘根本不适合人家咄罗独嘛!小姐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不适合?”童亿深一脸疑惑,“她不适合?谁适合呢?”
“我啊!”话一出口已经来不及了,非但惹得童亿深嫣然而笑,晓青面颊上的红潮更是一路由耳根子红到了脖子,晓膏这才知道她上了大当啦!
晓青与咄罗独的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只等着耶律步自撩钵回来就要让他们拜堂完婚,看着晓青这阵子喜孜孜的为自己做嫁妆的小儿女模样,就不由得童亿深又是安慰又是感慨,什么时候,她才有亲手为自己缝制嫁衣的一天?那一天,也许近在眼前,也或许永远都不会实现了。
自从上次摩会族的事情过去了之后,皇后就不时派人来请她过去宫里聊天,对于她腹里未出世的孩儿也相当关切,但这一切毕竟只是止于“关切”而巳,皇后从没有正面对她说起要让她和耶律步成亲的事,痴人说梦一场空,恐怕是真正发生在她身上了,而她,当然不会辱没了汉人将领之后的身份而去自取其辱,她不要去想,不要让自己没有喘息的机会……
“深儿,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皇后和颜悦色的问她,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童亿深如梦初醒,平静的神色在一刹那间恢复,“我没事,谢谢皇后的关心。”
“没事就好,我看你是太累了。”皇后自责的说,“我也真是老胡涂,明知道你有孕在身,还硬要叫你来陪我,真难为你了。”
“皇后,千万别这么说,能来陪您聊聊天,我也很高兴。”童亿深确实喜欢进宫来陪伴这举止典雅又温文和善的皇后,这让她有种重获母爱温暖的感觉,尤其是每当听着皇后讲那一件件耶律步从小到大的糗事和杰出事迹,就更让她常常会错觉她们是一家人,是真正的一家人。
这种感觉相当特别,有时候她会以为自己喜欢进宫来只是为了圆一个小时候一直圆不了的亲情梦罢了——她是如此自嘲着。
“我派人送你回去休息吧!”皇后善解人意的说,一边疼惜的握住她的手说:“过几天西夏会有一批新鲜的瓜果来进贡,你别忘了来尝尝,还有,到时候我有一首新曲子要弹给你听听呢!”
“我知道了,皇后。”
拜别皇后之后,童亿深出了精巧的正殿,穿过各色花海的花园,朝回廊走去。
耶律佗歌一路笑盈盈的走来,春花般娇艳的脸庞上散发着足以醉死任何男人的甜蜜笑靥,她身边跟的,自然是那位忠心不贰的护花使者,都元帅府的查刺。
“查刺,你说好不好笑,那姓童的丫头居然以为上演了一出退敌记就可以飞上枝头做凤凰啦!”耶律伦歌美丽的嘴角浮起一抹嘲弄的笑,她的摸样很媚,媚得风情万种。
“她最近经常蒙皇后召进宫来,一待就起一下午。”查莉不敢怠慢,马上回了她的话。
“哈!这就是最可笑的地方。”耶律伦歌傲慢的轻笑一声,我母后胡涂也就罢了,谁知道童亿深和她一样糊涂,只不过让她到宫里来个几赶,她就以为自己真是王妃了吗?笑话!真是笑话!“”少主不是早有意立她为妃吗?她可是你未来的嫂嫂你别失了礼数。“查刺为了不惹耶律伦歌这位小辣椒发火,只敢旁敲侧击的提醒她。
“嫂嫂?”耶律伦歌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查刺,你这只呆头鹅,消息也未免太不灵通了吧!难道你不知道我大哥这次出去,并不是去参加捺钵,而是啊!去迎接他那位真命王妃。”
“你说的是——”查刺停顿了一下,兹事体大,他不敢胡乱猜测。
“我说的是阳平公主。”耶律伦歌露出了一个邪恶无比的笑容,“我说那大宋也真是有诚意啊!丢了一个永钦公主,立即又派了个阳平公主来,听说还是个如花似玉、娇滴滴的大美人呢!且毫不逊色于永钦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温文又端庄,清秀又脱俗,我看哪!那童亿深是前途多难喽!”
查刺缓声道,“这件事很难说,据传童亿深已经有身孕了,这是她的王牌,也是她一心想登上妃座的最好法宝,这种女人最可怕了,少主恐怕很难摆脱她的纠缠。”
耶律伦歌冷哼一声:“她别以为怀了孩子就万无一失,将来阳平公主生的孩子才是我们耶律族真正的继承人,她生的不过是私生于罢了,讲出去只会贻笑大方。
未来我大哥和我父王、母后真正疼的,也会是阳平公主这个高贵的媳妇,童亿深充其量不过是我大哥现在排遣无聊时的玩物而巳,她的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会成为族人永远的笑柄,我真是同情她啊!
“想到那尚未出世的婴孩即将要面临的残酷世界,她的勇气就更教人佩服了,生而不能给他个好环境,还不如不生是吧!如果她再不认清楚自己卑下的身份,将来可怪不得我大哥喜新厌旧,对她心狠无情哪!”
说完,耶律伦歌嘹亮孤媚的笑声飘扬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不知道这颗心要死多少次才能麻木?童亿深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力量承受这一切了,当脑里子“嗡”的作响一声时,她知道该是她下定决心离开的时候了。
现实从心底深处对她伸出无数个触角,个个均毫不留情的打击着她的心,摧毁着她不堪承受的灵魂,撕割着她付出的深情,也咬啮着她浑身的每一处肌肤,嘴唇被她紧紧的咬住,忍住不发出痛苦的声音来,但鲜血却由唇边沾染上了嘴角,她是太痛,太痛了,痛得不得不以伤害自己来止住感觉。
童亿深闭上了眼睛,又缓缓睁开,天空的颜色虽然是瑰丽的彩霞,对她来说却是灰蒙一片,她巳没有梦,又如何斑斓得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喃喃自问中没有解答。
曾经她飘泊了多少年,一个人拥着可怕的孤独,即使有完整的自我,也不免培养出刺猬般的性格,她寒冷,总让自己跌得鲜血淋漓也不愿别人帮忙;她不曾动心,在岁月里愈摔愈勇,纵使人仰马翻,也不喊一声苦。
是老天爷捉弄了她,让她在一贯平静无波的情形下栽进了耶律步怀里,也让她爱得浓、爱得烈,又爱得苦,那爱的浓度足可以将她淹没。
在感情的方面,一开始童亿深是怯弱自卑,因为没有爱过所以她不懂得爱,也因为曾失去太多,她惧怕了爱,她像侯乌避冬一样的躲着耶律步,躲得局促,也躲:得心虚,因为她知道他是个好男人,是个太好、太好的男人了。
像耶律步这样的男人该有一个心灵纯真的女孩去爱他,去全心全意的感受他,他配得到最好的。
而她知道,那绝不是一个像她这样经年累月离乡背井、历经风霜,忧愁与倔强都过多的女子,她不能给他所有的感情,更不能带给他幸福。
但是,耶律步却是那样依依不舍的缠绕着她啊!他的柔情沉殿了她所有的情绪,抚平了她无依的过往,激起她从未有过想安定的欲望,她是那样的想单纯的、专注的陪伴他一生!
笑世间多少痴情儿女,一次次令她栽进无底的深渊,而今纵然是红绳系足也已连接不了她与耶律步之间那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她也曾想与子偕老,奈何老天没给她这个命,她腹中怀的胎儿又令她进退两难,进,不得善终,退,又何去何从……
童亿深不要让孩子生存在被歧视的环境之下,她不能让孩子承受比她更多的痛苦和难堪,既要生他,她何忍见他一生不快乐?既要养他,又何忍将痛苦加诸在他身上,哦!老天,她不能!她做不到,不能!不能!不能!不能
查刺将一粒嫩黄欲滴的果子喂到耶律伦歌嘴里,她娇娆轻舔唇舌的模样令他大为动心,才想着要占领她的唇瓣,出其不意的,耶律伦歌主动的拉过他的脖子,火热的封住了他的唇,给他一记缠绵烈焰般的深吻。
“哦!我的伦歌,你吻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查刺那被撩拨起的欲望在胸膛剧烈的起伏间显得异常明显,他贪婪的吻上了耶律伦歌雪白的玉颈,双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着。
“你不喜欢吗?”耶律伦歌瞅着他,任他急切的解闭自己的衣衫。
“谁说我不喜欢?我好爱你,好爱你,好爱你……,”查刺迷失在耶律伦歌动人美丽的胴体里,此刻的它什么都不能想,只求快点与心爱的人儿同赴巫山云雨。
“你别急,我也爱你。”耶律伦歌露出了抹得意的笑容,勾住他强壮的身子,将自己完全交给了他。
善解风情的她十分懂得男人的心理,现在对于查刺来说,没什么重要的,唯有满足体内熊熊燃起的欲望才是最重要的,她会解决他的“当务之急”,这样“懂事”的女人才值得男人疼,才值得男人为她卖命。
果不其然,一阵翻云复雨之后,查刺心满意足的搂紧了耶律伦歌的身子,在她耳垂落下体贴的一吻。
“伦歌,你要我配合你的事都办妥了,你什么时候向可汗提我们的婚事?我等不及想要夜夜拥有你了。”查刺贴着她的身体,一边玩着她修长柔软的手指,一边禁不住要求着。
“你很急吗?”耶律伦歌娇笑着问,她就知道,没有男人能够逃得过她耶律伦歌的手掌心,没有人……哼!只除了那个可恶的童亿深之外,童亿深非但没把她放在眼里,还弄得她收不回付出的感情,骄傲的她要怎么对自己承认爱上的只是个女人?她永远咽不下这口气,她要童亿深知道辜负了她的代价,纵然童亿深是个女人又如何?那不能阻止她报复的决心;也不能消减她心中的怨和心中的恨!
“我当然急!伦歌。”查刺翻过她的身子,眼里有苦恼,也有深情,“别再折磨我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我只对你一个人有感觉,府里的三妻四妾都被我冷落在一旁,看到她们,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么说,你是在投诉我勾引你了?”她卷翘的睫毛流动着风韵无限,撒娇的瞟向查刺。
“你这个小妖精!”查刺发出一声受不了的低吼,“是你弄得我三魂少了七魄,是你让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你,是你在我身上下了蛊,让我不要你也难!”
耶律伦歌开心的笑了,“好吧!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等到童亿深一离开大辽,我就马上向我父王提我们的事,行了吧!”
“你这么有把握她会上当?”查刺还是不放心的问。
“什么上当!”她不悦的驳斥,“我在宫里的话虽然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但都是事实,我大哥是奉了我父王的命去迎阳平公主没错啊!而且,未来大辽国的王妃也不可能是童亿深那种卑微的女人,这点我可以肯定,因为我父王虽然自以为汉化得卖力,但依我看,他是绝不可能应允那种与我们身份相差太悬殊的女人当未来辽国皇后的,那太丢脸了嘛!所以你说这能叫‘上当’吗?充其量也只能说她自己想通了而已。”
“万一……万一她‘想不通’怎么办?”
“不可能!”耶律伦歌泛起一丝混合着冰冷和怪异的笑容。“别忘了,她怀着孩子,这孩子虽然是她的筹码,但也是我的赌注,听了我那些话之后,她势必会走,而她走的原因,也必然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
查刺皱起了眉头,他实在不喜欢看到现在这副阴狠模样的耶律伦歌,“我想不通,你为什么那么恨童亿深,就因为她不小心扮了男人在你面前出现,而你差点喜欢上她?”
不止这些,但是,那都不重要了,不是吗?现在她只要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你不需要懂。”耶律伦歌干笑两声,迳自起身,开始穿上她的衣服。
第九章
耶律步原本确实是奉可汗之命,在撩钵期间出队去迎接来自宋国的阳平公主,但在他一再坚持,绝不妥协,以笑容化解一切的形况之下,可汗也拿他没辙了,所以迎亲之事在可汗及皇后的商量之下,改由二皇于耶律见方代行。
这个结果令耶律步相当满意,这代表着他和童亿深的未来是光明的,是受到祝福的,他终于可以风风光光的立她为太子妃了,就等捺钵活动结束,他们便可以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恭喜啊!准新郎倌!”奚襄笑嘻嘻的由背后拍了他一记,眼眸带笑,嘴角也带笑,看得出来是真心为他高兴。
“你都知道了?”耶律步微微一笑。与她一同走到帐外谈话。
“是呀!好伤心啊!”奚襄调佩的说,“咱们全大辽最英挺神武的男子要娶妻了,让我们这些痴心盼守了多年的女子兵团们怎能不遗憾!”
“你别跟我打哈哈了,听说你最近有神秘追求者,且天天向你报到,是不是有这回事?”他虽然沉醉在自己的幸福中,但对放像亲妹般的奚襄还是很关心。
“是有这回事。”奚襄爽朗的承认了。
“是哪一族的英雄?”耶律步倒是挺好奇谁能收服奚襄的男儿气概。
“你会有机会认识他的。”奚襄露出一记微笑,“事实上呢,我正打算这次捺钵回去之后要带他去给你和亿深看看,看看我的眼光是不是很好,就怕你太忙了,没空理我这等芝麻小事哟!”
“怎么会呢?再忙我都要抽出时间来看看你未来夫婿,而且我相信你的眼光!”他真诚的说。
“我也相信我的眼光。”奚襄自信满满的说完,然后他们对看了一眼,都笑了。
谈笑间,远处一匹快马以雷霆之势火速的来到他们面前,奚襄对他挑了挑眉,像在说“看吧!你真是个大忙人啊!”
耶律步不以为意的也笑了,他认出在马背上的是咄罗独,所以格外高兴,一定是亿深不放心,要咄罗独为他送什么保暖的衣物来了吧!
“少主!”咄罗独跃下了马,抱拳后突兀的跪了下去。
“起来,这里只有我和奚襄公主,不必拘礼。”耶律步伸手要去扶起部将,却发觉咄罗独跪得死紧,像磐石般坚固,他竞拉咄萝独不起。
咄罗独浑身的肌肉绷得死紧,眼里是愧疚也是自责,更有着辜负主人重托而要以死谢罪的坚决。
“怎么了咄罗独,起来说话。”耶律步笑问,“是不是亿深你带什么来给我了?快拿出来,我等不及要看了。”
“少主,属下……属下该死!”咄罗独头磕着她,誓要领死,“童姑娘她……失踪了。
突然,烟凝云结,在耶律步心上重重的划下一刀。
亿深失踪了!
这句话在耶律步的生活里已蛰伏了四个月之久,日日夜夜不断的扩音放大,而他更深怕,怕这句话会永远在他往后的生命里烙下痕迹,永不褪去!
为什么她要走?难道她不知道他们已经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吗?当他要带给她这个好消息日寸,她却不留只宇片语的离去,至今音讯全无,连一点点可循的蛛丝马迹都不留给他,让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残缺的结局,更担心她会不会做出什么让两个人都遗憾终身的傻事,这是极有可能的啊!毕竟她是如此倔强又如此骄傲的小女人!
时间在等待和煎熬中流逝,耶律步束手无策,只能像掉进茫茫大海中,接受一次又一次探子带来的失望,最后,在查刺不忍见他濒临疯狂的边缘下,对他吐露了真相,他疯了似的听着那一切,才终于明白了童亿深是抱着什么心态求去的,而他也知道,她是真的存心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如果她死了……哦!不会的!上天不会对他这么残忍,但是……如果她真的死了,他必然也不会有独活下去的勇气,纵然他知道身为一国的储君还有更重大的重任要挑起,但要他如何做到忘了亿深?如何做到失去她的消息还无动于衷?这太残酷了!实在太残酷了。
一阵叩门声响起,耶律步没有移改动作,仍是在回忆里寻找过去的影子,在苦苦思索童亿深的行踪,他什么人都不想理,什么人都不想见。
而叩门的那个人,还是走进来了。
“耶律大哥,喝点茶吧!你又是一整天没吃东西了。”阳平温柔的将托盘放在桌上,担心的望着眼前这个蹙眉间明显燃烧着痛苦,焦急,无奈的男人,他又憔悴了许多。
自从四个月前来到大辽后,她就知道了这个关于耶律步与童亿探之间的爱情故事。她不认识童亿深,但却深深的喜欢上这女子了,她知道有这么一位才貌兼备又飘逸出尘的女子存在,也知道耶律步爱那女子之深,已经没有人可以替代,但是她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令那女子至今下落不明,她总在暗地里为他们祈祷,祈祷老天爷能帮忙,不要拆散了这对有情人,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但她的祈祷似乎没帮上什么忙,那女子依然杳无踪影,而她初见面时印象中从容潇洒的耶律步却日渐沉默了。
“耶律大哥,吉人自有天相,童姐姐一定会没事的。”明知道这些安慰的话早已经没有意义,阳平还是忍不住要劝他,希望他能多少振作一点,她实在不忍心见他再这么意志消沉下去。
“你不会懂的,阳平。”耶律步脸上掠过一抹伤痛,阳平对他的安慰只是提醒他那个永不回来的梦而已。
阳平凝视着他,有点怯意的说:“我……我知道你有多么深爱童姐姐,但是,如果童姐姐见到你现在这副模样,我想她一定会比你更加难过。”
“她不会看到的。”他闭上那双会泄漏痛苦的眼睛,童亿深已经跑出他的生命了。
“哦!别这么说,千万别这么说!”蓦然她,阳平湿了泪眼,他语气中的绝望和心碎令她哽咽,“你们彼此相爱就会心灵相通,她一定能感受到你此刻的心情,她一定懂得你是如何在期盼着她,还有你们的孩儿不是吗?为了那孩儿,她一定不会忍心丢下你而离开的。”
“你在安慰我。”耶律步的胸口压着一块大石头。
“我不是安慰你!”阳平急切了起来,她的目光匪夷所思的直视着他,失望又气恼,“知道吗?同是身为女人,我多少能了解童姐姐的心惰。她一心爱你,腹中还怀着你的孩儿,却在一连串的失望后遭到致命的一击,她以为我就要来取走她的一切了,包括她最深爱的人,她短暂的幸福,甚至,她恐惧我也会将她的孩儿占为已有,孤独使她太缺乏安全感,她必须保护自己,她必须先下手为强,如此,她至少还能拥有她的孩儿。
“于是她走了,选择了离开,也选择成全你,但殊不知这成全对你竟是莫大的惩罚。你还能说她看不见吗?就因为她的爱,她不忍见你的左右为难,才会为自己找了这条无比绝望的退路啊!而你,就因为她的‘成全’而真的要如此颓丧下去吗?没将她找到,你能安心坐在这儿自责自苦吗?我真是看错你了,也为童姐姐感到不值,因为她的牺牲、她的退让,只换来一个失去心肝也失去感情的无心人了!”
阳平的声音一字一句的敲在耶律步的心版上,那么清楚的打中他身体最深处的意识,他是不能再消沉了,他的妻儿等着他去接回来,他的未来也在等着他去着手安排,他怎么能真的一蹶不振?
亿深的一颦一笑,亿深的嫣然笑语,亿深的多情痴恋,亿深的无怨无悔……这些全都在他脑中流转徘徊,他不能失去她,不能失去她!他发誓要再给她一个足以为她疗伤止疼的梦!发誓要用他的后半生来好好补偿她所失去的一切。
耶律步转头面向了阳平,那么真切,那么由衷的说:“阳平,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不知道你是这样一个善解人意又热情的小姑娘。”
阳平的脸蓦然地红了起来,这会儿羞怯又回到她的本能里来了。
“我……我可能冒犯了,你可别跟我介意啊!”她歉疚而担心的说。
“不!你并没有冒犯了我什么。”他热切的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满心的感激,“你点醒了我,也骂醒丁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不会再让亿深失望,不会让她久等,也不会再让所有关心我的人担心了。”
阳平第一次被男子如此接近的握着手,她脸红又心跳,惊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的气息似乎都到她脸上来了,今生,可能都不会再令她有这种心动的感觉了。
但她心中清楚的知道这份心动只不过是她单方面的感觉罢了,因为耶律步看着自己的眼神是多么坦荡自然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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