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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将-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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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一说完,赵效武站了出来,将酒杯平举至胸口:“旅帅,我敬你如何?”
“你?”张万岁瞟了他一眼,一声冷笑。“这年头不光世道乱,伦理纲常也乱了。当兵的没个当兵的样子,一介布衣也敢端着酒杯讨脸面。许参军,你们讲武堂怎么教学生的?”
许参军是个厚道人,虽然对方出言讥讽,他仍赔着笑脸:“旅帅教训得是,不过这些年轻人都是未来的栋梁。咱们这些老家伙迟早有一天要完蛋的,将来还得靠他们啊。你就当赏我个脸,喝一杯如何?”许参军的官衔是“录事参军事”,八品官,官大一级压死人,面对张万岁的冷嘲热疯,只能委曲求全。
按说都是同僚,人家软话说到这份上了,好歹也给个面子。可这位张万岁不知是喝高了还是怎么的,听到这话笑问道:“给你个面子?我今天肯赴你的宴都已经是看在史郎将的面子上,你有什么面子?”
许参军被如此侮辱,坐在那里不知如何应对,那梁校尉和刘司马见张万岁无理取闹,都出言相劝。赵效武等人又急又怒,可对方是名旅帅,自己只是白身,能把他怎么样?
屋子里气氛尴尬,四个小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张万岁提起酒壶,来到四个面前,在脸上一一扫过,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李元霸脸上:“你要敬我酒是吧?”
第二十八章 打长官暴行犯上
“是的。”李元霸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好,我赏你脸,这壶酒喝下去,今天的事我当没发生过。”他将酒壶递到李元霸嘴边,极度专横的说道。
李元霸没动,许参军似乎还想再劝,刚站起身来,那张万岁头也不回:“坐下!没你说话的份!”许参军脸色越发通红,咬着牙坐了回去。
满腔怒火,堵塞在胸口,感觉到自己快要气炸了。你看不起我不要紧,可你不能这么侮辱许参军,那是我们讲武堂上下都尊敬的前辈。
“三哥,不要喝!”背后的赵效武一直错着牙关,格格直响。
张万岁突然发怒,手中酒壶往赵效武脸上泼去:“你是什么东西!由得你多嘴!”
酒洒了一脸,赵效武怒发冲冠,眼睛死死盯着对方!刘武周他都没放在眼里,何况是张万岁?正当他要发作时,李元霸从背后伸手摇了摇,示意他别动。
三哥今天怎么回事?刘武周还是校尉他都没怵过,区区一个旅帅怎么倒忌惮起来?
僵持许久,屋里的人如坐针毡,许参军不时给李元霸使眼色,示意他忍一时风平浪静。
“你喝是不喝?”张万岁满嘴喷着酒气,一把封住李元霸的衣领,厉声喝道。
李元霸突然笑着点头:“好,旅帅赐酒,我喝就是了。”他这么一表态,屋子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你一个讲武堂学生,何必与官长冲突。即使将来你结业,也有可能还要在马邑鹰扬府混不是吗?
张万岁很满意,松开了他,李元霸接过酒壶。看着许参军,后者也觉内疚,回过头去。提起酒壶,昂起头,张开嘴,那整壶酒一滴不剩的全灌进去。而后抹了抹嘴,问道:“请问旅帅满意了吗?”
“小子,今天算是教你怎么做人。以后再犯到我手里,就不是一壶酒的事情了,滚吧!”张万岁手一挥,坐回了原位,搂过那几个已经吓傻的妓女。
孙荩忱见李元霸还站着不动,拉了他一下:“元霸,走。”李元霸却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赵效武满心期盼着他说句话,然后冲上去狠揍一顿,可等了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
“三哥,你说句话呀!”扯了扯李元霸衣角,赵效武小声问道。
“还不到时候。”李元霸注意观察着那梁校尉和刘司马的神情,低声回应道。
在讲武堂里,不管是刘武周还是王猛,不管如何冲突,那始终是“内部矛盾”,再大的事也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现在不同,对方是马邑鹰扬府的军官,如果就这么打起来那是暴行犯上,按军法要处以极刑。
移动脚步,向张万岁走去,赵效武一看,以为要动手了,赶紧跟上。却见李元霸经过餐桌时,顺手拿起一个空碟子,在桌沿上一敲,碎成两片。屋内众人,勃然色变!
“旅帅,您赏我酒喝,我承您的情。现在我也有个不情之请,劳烦您把这半片瓷碟吃下去如何?”李元霸一脸亲切的笑容,像是在问候别人“您吃过了吗?”。
张万岁见此情形,眯着眼睛问道:“你再说一次?”说完,一掌拍在桌面上,震得杯盘碗盏晃动不已。
许参军一见不好,慌忙上前劝解道:“息怒息怒,您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都是史郎将看重的学生。”
张万岁看来真醉得不轻,竟然一拳飞过去,将许参军打倒在地,怒声骂道:“少他娘的拿史怀义来压我!老子不是讲武堂的人!”
梁校尉和刘司马终究看不下去,拍案而起:“张万岁,过分了!”
就在这个当口,李元霸突然震天似的吼了一声:“保护许参军!”他这一嗓子吼得整个妓院都听得见,话音未落,已经一马当先冲了上去。张万岁刚一扭头,突觉眼前一黑,李元霸一拳砸在他脸上,巨大的力量使得他直直向后倒去。没等他倒地,飞腿踹过来的赵效武正好赶上!
重重撞上墙壁,张万岁像是傻了,没料到几个学生敢向他动粗。拼命晃动着脑袋,想让思维清楚一点。可越晃脑袋越迷糊,看什么都是重影。
李元霸赵效武同时扑了上去,四只脚不停空,一阵猛踢!张万岁一来醉酒,二来被李元霸那记重拳打得头晕目眩,一时竟没有反抗。
“闪开!”李元霸将旁边整张桌子搬了起来,大喝一声。赵效武立马弹到一边,只见李元霸将那张桌子,以及上面满桌的酒菜,通通扣在了张万岁身上!
屋子里其他人看得瞪目结舌,竟也忘了劝阻。梁校尉和刘司马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背向李元霸等,仿佛没瞧见一般!
妓女们吓呆了,好半天才尖叫着窜出房去。这时,梁校尉才回过头来,低声喝道:“还不住手!”
赵效武如言罢手,李元霸却还嫌不够,一脚踢开桌子,还想再打。却发现张万岁全身都是油水菜肉,而自己脚上的靴子可是崭新的。
外头楼梯咚咚作向,来的人还不少!李元霸突然窜过去一把扶住许参军,后者看了他一眼,立刻会意。低着头,抚着胸,满脸痛苦之色。梁校尉和刘司马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当第一个人冲到门口时,李元霸意外的发现,来的居然是王猛!
此时的他,可不再是讲武堂的学生了,而是马邑鹰扬府下的一名旅帅。身穿一件两当铠,头戴皮盔,腰间挎着一把颇为精致的横刀,当官了就是不一样。他一冲进来就发现了李元霸,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奇*书*网。整*理*提*供)。可看到那缩在墙角的张万岁时,却是大惊失色!
“张兄!你这是……”
张万岁此时多少恢复一些神智,手胡乱的抓着满脑袋的菜,气急败坏的吼道:“抓,抓起来!”
王猛立即明白了,李元霸这几个家伙他还不熟悉么?同门师兄弟,张万岁肯定是吃了他们的亏,挨了他们的黑打!
呛一声向,他抽出横刀,下令道:“来人!”屋外齐刷刷一片吼,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卫士冲了过来,
可没等他下命令,许参军已经问道:“王旅帅,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你们把人打成这样,还来问我?”王猛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大概是认为李元霸这么快就落在他手里了。
李元霸镇定自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他了?当了官就能冤枉好人?还没有没王法了?”
马邑太守官署,王仁恭高坐于上,眉头皱成一团。公案之下,两排将校依次站立,史怀义,刘武周也在其中。前者一贯的阴沉神色,面无表情。后者却是满面怒容,气愤难当。铠甲鲜明的卫士环伺在侧,公堂之上,一片肃杀的氛围。
李元霸等四人,以标准的军礼姿势半跪在地上,他和赵效武不时的窃笑。因为旁边的张万岁脑袋上还顶着一片菜叶,那模样实在滑稽。史怀义看在眼里,心中暗叹,当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这时候还笑得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许作良,你说。”王仁恭沉吟半晌,发话问道。
许参军一揖之后,便将方才发生之事,详细述说。张万岁先还安静的听着,可越到后来越不着边际,许作良居然说自己殴打于他,四个学生是为了保护长官,才发生冲突。
“胡说八道!我几时殴打你?明明就是……”张万岁大怒,作势欲往前冲。
史怀义似乎有些不耐烦,喝道:“张万岁,府君没让你说话。”
王仁恭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示,只因史怀义是鹰击郎将,与太守平级。继而对许参军说道:“你继续。”
“是,四名学生但心卑职安危,与张万岁一行发生冲突。年轻人血气方刚,难免冲动,一时失手,误伤官长。此事说到底,也并非什么了不得,无非醉酒闹事罢了。”不要看许作良平时憨厚和气,老好人一个,此时话里话外,都将事情往轻了说。
“什么?失手误伤?府君,您看看,您看看我这脸!这是误伤?这四名讲武堂学生,暴行犯上,军法不容,应当从严从重处置!”张万岁怒不可遏,欲置李元霸等人于死地。
“你那是被学生们推开时,自己撞的,赖得着谁?”许作良白了他一眼。
王仁恭沙场宿将,心里跟明镜似的,现在双方各执一词,争持不下。一方是鹰扬府,一方是讲武堂,想要一碗水端平,可不那么容易。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张万岁打没打许参军。
“张万岁,四个学生向您敬酒,你不满意,许作良出面调解,你打没打他?”王仁恭问道。
张万岁一时无言以对,王仁恭再度催问,他硬着头皮回答道:“没有!”可许作良脸上,明明一片红印,衣袍上也沾满灰尘油渍,这怎么解释?难道也是自己撞的?
“梁校尉,刘司马,你二人当时在场,张万岁是否殴打了许作良?”王仁恭转向一直保持沉默的两人问道。
那梁刘二人受邀赴宴,本是讲武堂学生分配到鹰扬府,许作良请他们多多照顾。张万岁的所作所为,他们都看在眼里,心中本就替许作良抱不平,所以后来才纵容李元霸赵效武。
这时听太守问起,二人异口同声:“回府君,张万岁的确殴打了许参军。”
“你们!你们!你们……”张万岁气得说不出话。刘武周在旁边看着,怒火中烧,却发作不得。
第二十九章 犯众怒武周饮恨
“那这么说起来,的确是醉酒闹事,并非有意暴行犯上了?”王仁恭这句话,摆明了要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张万岁听到这话,心中纵然不满,一来太守他不敢得罪,二来史怀义也不好惹,索性一言不发。王仁恭见状,正要最后定性。
“府君,卑职有话要讲。”一人站了出来,正是刘武周。史怀义脸色一沉,心知不妙。
“说。”王仁恭似乎想赶紧把这麻烦事了结了。
“卑职于讲武堂担任教头,这四人初来时,本是卑职部下。进入讲武堂以来,不遵号令,忤逆官长,寻衅滋事,藐视军法,正所谓害群之马,不可不除。今天他们敢暴行犯上,将来就有可能投敌叛国,请府君明察。”刘武周怎么说也是讲武堂的人,现在居然胳膊往外拐!
王仁恭也为难了,如果没有刘武周这话,他就判定为酒后闹事,误会一场,互相赔礼道歉,就此了事。可现在他来插一杠子,而且还是以讲武堂教头身份,事情棘手了。
刘武周刚说完,李元霸赵效武二人同时起身!史怀义眼疾脚快,上去就是两脚,将二人踢倒在地,轻声喝道:“跪好!”
这两个小子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可对这位讲武堂的大家长却有几分忌惮,只得强忍怒火,跪了下去。
“有这事吗?”王仁恭无奈之下,只得向主管讲武堂的史怀义问道。
“回府君,这四人中虽然有个别性情顽劣,但大体上来说,都是可造之材。至于什么寻衅滋事,藐视军法,无非也就是年少轻狂而已,断无某些人说得那么严重。”史怀义回答道。
公堂上一时落针可闻,人人都在等待着王仁恭最后定案。此时此刻,最为难的就是这位太守大人。他坐镇马邑,防备突厥,靠的就是手下将士用命。可他也知道,张万岁一贯脾气暴跌,目中无人,若办了这四名学生,会让讲武堂寒心。史怀义的背景,也让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就在进退两难时,一直立在下首的马邑郡丞李靖上前说了一句:“府君,下跪左起第二人,便是当日突厥入寇时,回城报信的李元霸。”
“就是那个单枪匹马,杀透重围,最后还被通令嘉奖的李元霸?”王仁恭对李元霸也有印象,听李靖提起,颇为意外。
“正是,此子虽然年幼,他日必是一员虎将。若就此断送前程,未免可惜。况且近来有坊间传言,说是军中有人替一些风月场所撑腰打气,影响极坏。”李靖说道。
王仁恭听到此处,心中已经有数,当场说道:“好了,李元霸等四人,虽与官长冲突,有暴行犯上之嫌。但念在事出有因以及往日功劳上,不予追究!至于张万岁殴打许作良一事,许参军,你的态度?”
许作良到底是个忠厚之人,不愿把事情闹大,当即回答道:“张旅帅当时醉酒,想来也并非本意,乃无心之过。讲武堂与鹰扬府同忾连枝,不必为此小事伤了和气,请府君不必追究。”王仁恭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堂定案,双方都不追究。
出了太守官署,史怀义先行一步,李元霸等人与许作良同行。这几个小子还在一个劲儿的笑着刚才张万岁的狼狈模样。
“真是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你们这次打的可是军中武官,如果定性为暴行犯上,知道后果吗?还笑!”许作良教训道。
李元霸收起笑容,正色道:“参军,那王八蛋光侮辱我们不说,还敢对您不敬。如果今天我们妥协忍让,以后讲武堂出去的人,还有谁看得起?”
许作良盯着他看了半晌,也忍不住笑道:“你这小鬼,平时看不出来,居然一肚子坏水。可你想一想,是不是漏了什么把柄?”
“参军说的可是当时在场的那些妓女?”李元霸笑问道。
“不错,如果刘武周想翻案,只要找到这些妓女,就可以证明你们不仅仅是推了张万岁一把。那时候,你们还笑得出来吗?”许作良问道。
李元霸还是一脸笑意:“参军,妓女看脸色,讨生活,是最怕惹上麻烦的。她们绝对不会参合这种官府的事情。”
“你好像很了解她们?你经常去逛妓院?”
“呃,这个……”
太原城内,唐公府邸。
李府家将们如往常一样,石像般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几匹快马飞奔而至,三名身着戎装的人跳下马来,那为首一人二十多岁年纪,面白无须,气宇轩昂,踏上台阶,朗声说道:“马邑讲武堂刘弘基来拜会唐公并诸位公子。”
那李府家将认得他,此人是二公子挚友,当年还未到马邑任职时,与二公子亲热到“出则连骑,入则同卧”的地步,哪里需要通报?当即请他入客堂奉茶,并飞报二公子李世民。
此时,唐公在外领兵剿贼,大公子与四公子居于河东,三公子不知去向,家中只有二公子李世民坐镇。听闻刘弘基到访,李世民欣喜异常,连忙迎了出来。
“哈哈,今天是吹什么风?怎么把咱们刘大侠吹来了?”李世民一踏进客堂就笑了起来。
刘弘基放下茶杯,拱手笑道:“要是路过太原不来拜会,让你知道了还得了?”二人相视大笑,分宾主坐下。
“你任职马邑讲武堂,怎么会有空到太原来?”李世民端起茶杯问道。
“哦,第一批学生结业,我部下的都被分配到唐公的剿贼军中,所以来送送。现在正要赶回马邑,路过贵府,进来讨杯茶吃。”刘弘基说道。
李世民喝过茶,放在一边:“何必这么匆忙?既然来了,住一晚再走也不迟,我也正好再听听你游侠江湖的壮举。”
“呵呵,二公子有所不知。我麾下的学生没一个是善类,那帮小子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尤其是上次你见过的那个李元霸,进讲武堂三个月,那叫一个鸡飞狗跳!如今俨然成为号令群雄的人物,让人头疼得紧!”刘弘基这话虽然是在抱怨,神情却十分得意,仿佛这些调皮捣蛋的学生让他引以为豪。
李世民听他提起自己的三弟,不动声色,从旁问道:“哦?讲武堂军事重地,可由得他胡闹,军法威严何在?”
“唉,那小子是死猪不怕滚水烫,只要犯了他的忌讳,管你是谁,一顿暴打。至于怎么处罚,他才懒得管,反正他皮糙肉厚,力大无穷。”刘弘基越说越得意,跟面对李元霸时简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李世民可得意不起来,刘弘基的品性他很了解。此人年少时落拓不羁,行侠仗义,不事家产。到了前些年,已经沦落到一贫如洗的地步,连随军征高丽的盘缠都凑不齐。只能装疯卖傻私宰耕牛,故意被县令关进牢里来躲避兵役。后来趁贼寇四起,疯狂盗马,边卖边吃,跑到太原来,结识了自己。
这么一个不拘小节,慷慨义气的江湖豪强,他作老三的教头,真不知是福是祸。老三的脾气本来就倔强,冲动,要是再受这位老师的影响,以后还不无法无天?
正沉思时,忽听刘弘基问道:“对了,二公子,府上与陇西隋家可相熟?”
李世民没想到他有此一问,疑惑道:“隋府的外甥女便是我大哥发妻,两家常有往来,怎么想起问这个?”
刘弘基皱着眉头:“那就怪了,想那隋府,从前也是一方豪强。累代行商,家资巨万,富可敌国。虽称不上门阀,可也无人敢小视于他,近年来替朝廷蓄养战马,声威日隆。按说与他们结交的,不是公卿贵族,也是富商巨贾,奇怪的是,前些日子隋府千金护送战马到讲武堂,竟指名道姓要见我学生李元霸。可那小子是太原农家出身,怎么会……”
李世民也觉奇怪,那隋棠是隋府的掌上明珠,经常跟随其父到李家来拜访,她认识元霸倒不奇怪。可那时候元霸还被关在笼中,不得自由,她怎么会去讲武堂找他?
转念一想,是了,隋棠与大嫂是亲亲的表姐妹,定是大哥放心不下三弟,拖她顺便看望一番。这两人倒有缘分,那年老三好像才五六岁,爹还在长安作官,隋棠和她爹到府上拜望,见三弟被关在笼中,哭着吵着求爹把他放出来。当时爹看在客人的面子上,将老三放出来半天,没想到又疯又傻的三弟竟对隋棠言听计从,后来居然当着两家长辈的面,闹着要娶隋棠,让爹和隋伯父哭笑不得。
“这有什么奇怪的,帝王家还有几门穷亲戚。想必是沾亲带故,既然来了,顺便看望一下吧。”李世民不显山不露水,轻描淡写的说道。
刘弘基看着他,似笑非笑:“二公子,我那学生姓李,是太原人,又与隋府沾亲,会不会与府上也有关系?”
李世民从容镇定,笑而不语,刘弘基想了想,自己摇头道:“的确没有可能,如果和贵府有关系,又怎会到讲武堂受训?”
两人又说了一阵闲话,无非就是讨论时局,各地奇闻,都感叹天下大乱,群雄四起,突厥又在北方虎视眈眈,国家危急存亡之秋也。
眼见时候不早,刘弘基起身告辞,李世民苦留不住,只得亲自送行。刚出客堂,刘弘基想起什么事情来,停住脚步,问道:“二公子最近可在练槊?”
第三十章 神勇无敌
3
“这是自然,我虽不像你这般神勇,可武艺却是一天也没有落下。”李世民笑道。可不要看他世家公子,似乎养尊处优,他自小习武,一条马槊舞起来,无人可挡。
“那可曾造有新槊?”刘弘基又问道。
“造一条槊费时费力,我习武十余年,也仅两条槊而已。怎么,你也对槊感兴趣了?”李世民从前与他切磋过,当时他还说槊这种兵器不如刀来得痛快,一刀下去,砍翻一片。
刘弘基好像在为什么事情挣扎,良久,叹道:“还得算了,告辞,留步。”
“慢,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怎么今天吞吞吐吐,一点也不爽快?”李世民看穿他的心意,当即叫住了他。
刘弘基竟然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面带愧色道:“真是难以启齿……”
“你我相交多年,何曾分过彼此?你若要槊,我送你一条便是,一条不够,两条都拿走,如何?”李世民笑道。
刘弘基吃了一惊,槊这种兵器,自汉朝以来,都是世家出身的将领标志之物。只因造一条槊,需耗费数年之功,且极易失败。千金易得,良槊难求,李世民一开口,两条槊都相送,这种气度,这种胸襟,何人可及?
“不不不,君子不夺人所好。二公子的兵器,必是极其珍贵之物,若能馈赠一条,已是……”想来这刘弘基当年行走江湖,讲的就是一个爽快,豪迈。如今开口向人家要东西,自然觉得羞愧。
李世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笑着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声“随我来”,便领着他到了后园。这里,也就是当初关押李元霸的地方。
“三公子今天怎么没动静了?”经过那座假山时,刘弘基还问了一句。从前他来李府的时候,经常可以听见李府三公子如虎狮一般的吼叫,也知道这位三公子力大无穷,但却是个弱智。
李世民没有回答,只命人取来了两条视若珍宝的长槊,让刘弘基挑选。所谓的槊,民间俗称狼牙棒,到了后世甚至演变成一个长柄大锤,上面装满如獠牙一般的铁钉。其实槊就是一杆八尺以上的大枪,在枪头下方有一块铁制的厚裹皮,上面布满铁钉,可刺,可扫,威力绝伦。
刘弘基见那两条槊,一新一旧,制作精良,拿在手中挥舞一番,呼呼生风。遂取了旧槊,将新槊还于李世民。
“记得上次我们切磋,你还说槊不如刀,怎么现在……”李世民问道。
刘弘基迟疑片刻,如实回答道:“实不相瞒,我讨槊并非自用。实是我那学生李元霸,出身贫苦之家,料想买不起如此贵重之物。我这个作教头的,也只好厚着脸皮来二公子这里讨一条给他,惭愧惭愧。”说完,当真满面羞色,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李世民也不禁为之一怔,刘弘基如此豪迈之人,居然肯为了一个学生,放下面子,开口讨要。想必对这个学生爱护有加,而这个学生,偏偏是他亲弟弟。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一阵沉默后,李世民长叹一声,由衷的说道。
刘弘基听得一头雾水,谢我?明明是我向你讨要兵器,怎么反过来感谢我?李世民什么也没有解释,只将他带到那座假山之后。当初关押李元霸那个巨型铁笼还在,可里面却没有人。
“三公子不在?”刘弘基此时,好像还没有意识到。
李世民神色落寞,说道:“我没有告诉过你我三弟的名讳吧?”
“的确没有,不知三公子……”语到此处,忽然顿下,刘弘基终于察觉到了。
李世民抬起头,直视着他:“我家三弟便是你的学生李元霸。”
这一惊非同小可!那个胆大包天,力大无穷,经常被自己喝斥鞭打的学生,居然是李府三公子!我竟然罚他倒尿桶!
“这,这,这莫非是在开玩笑么?”刘弘基哭笑不得。
“千真万确。之所以送他去讲武堂,也是情非得已。这一年来,他性情大变,经常胡言乱语,既傻且疯。爹实在管制不住,无奈之下送去讲武堂,希望可以约束于他。”李世民将个中缘由说出,听得刘弘基嗟叹不已。
可既傻且疯这话,他却不能苟同。当即说道:“二公子,李元霸,不,三公子虽然脾气暴躁,语出惊人,可他绝不是疯子,也不是傻子。讲武堂里厌恶他的人很多,喜欢他的却也不少。他年纪虽轻,却是仗义直言,疾恶如仇,很对我的脾气。”
李世民听罢,半信半疑:“你确定是在说我三弟?”
“当然!若非如此,我怎会放着这张脸不要,也要替他讨一件兵器?我实在是喜欢这小子,对了,忘了向二公子报喜,你家三弟在讲武堂考核中,取得学科第二名的成绩,很让人意外。”刘弘基非常认真的说道。
李世民更加怀疑了,老三他能考取第二名?他大字也识几个,扁担倒了不知是个一字,他能取得如此优异的成绩?
更意外的还在后头,又听刘弘基滔滔不绝的讲道:“三公子虽然脾气倔强,便其刻苦努力之程度,不在讲武堂任何人之下。只要有不懂,反复的问,反复的练,有时候看得我都心疼,他也不过才十六岁而已。”
李世民直呼匪夷所思,难道老三转性了?
“若真是如此,那就谢天谢地了!哦,这条槊你得还我。”李世民突然伸手拿回了那条长槊。
刘弘基不明就里,问道:“这,这是为何?”
“你有所不知,我那弟弟两臂有四象不过之力,从前使一对‘擂鼓瓮金锤’,所向无敌。可后来爹实在恼怒他惹事生非,伤人性命,便将他关了起来,那对巨锤也被爹一气之下回炉融化。现在,你既要替他选择兵器,自然还是锤最为合适。”李世民这才说出理由。
“若真能使得动八百斤巨锤,自然是好。可问题是,马要奔驰作战,至多负重三百斤。如果使八百斤巨锤,还有铠甲装备加上体重,已经超过千斤,载重千斤还能奔跑如飞的神驹,哪里去找?”李元霸前些时候说要使锤时,刘弘基就已经解释过这番话了。
李世民将槊交于家将,笑道:“所谓八百斤巨锤,实属谣传,不过是大家都说顺口了,也无人去追究真假。我三弟从前有两件宝物,一件便是那对擂鼓巨锤,实重三百三十六斤。另一件则是他座下神驹,名为‘千里一盏灯’,也叫‘照夜黑麒麟’,乃突厥异种,极其神骏!”
刘弘基闻言笑道:“三公子当初提起八百斤之说时,我就有所怀疑。就算他使得起,马也驮不动。那匹‘照夜黑麒麟’现在何处?”
李世民忽露惋惜的神情:“那匹马也被爹送给了晋阳宫副监裴寂,可裴寂得马之后,无论怎样精心照料,那马却不吃不喝,终日悲鸣,双目流泪。没多久,掉得只剩一副骨架,站都站不起来。裴寂束手无策,只得将马送回。那马回到李府,倒是肯吃喝了,眼下正在调养。”
刘弘基激动起来:“宝马乘英雄,忠马识故主。那马定然已经通了灵性,除三公子外,一概不认,宁愿饿死,也不载二主。比起人来,也不遑多让!”
李世民也称是,召过一名家将,耳语一番。不多时,那家将取来一个布包,转交给刘弘基。后者一摸,里面全是银锭,当即问道:“二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按规矩,卫士从军,当自带兵器。马邑是边陲重镇,军中自然不缺良匠,烦你费心,替我三弟铸造一对锤。至于马,待完全恢复后,我自会派人送去讲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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