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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枭-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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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时,赵佶和大宋朝廷上的大官儿们,才知道大祸临头了。但他们做出的第一反应,不是紧急应变号召军民抵御女真,而是——逃!

赵佶其实是很有才华、也很聪明的人,否则他哪能在艺术上拥有那么高的成就;但他最弱的一项,偏就是政治智商。当了半辈子皇帝他没干几件好事,也没有几天真正有主见的时候。但这一回伟大的诗画皇帝人品爆发,突然变得有主见了——他把皇位禅给了太子赵桓,自己带着美人诗画与一干儿庸官佞臣,屁股一拍脚底抹油,溜了,逃到了南方!

当了好多年太子还一直担心被废了的赵桓,渴望这皇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现在火烧屁股了才被扔出来,他也不干。听说赵佶要传位给他,他都吓晕了,死活不肯登基。众人将他弄醒,强制穿上龙袍。赵桓抵死不从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被一群人摁着扭着架着坐上了皇位,继位成了大宋的新官家。

赵桓被人凌辱泪未干的一屁股坐上龙椅的时候,完颜宗望的跨下宝马刚好第一脚踏上黄河南岸的土地;太原城的王禀正在和楚天涯一起盘点库府里的存粮;青云堡里的寨主夫人张仪敏,正在抬脚走向青云坪。

在历史的巨轮辗压之下,许多人灰飞烟灭,许多事不堪回首。

张孝纯站在太原城的南门城楼上,望眼欲穿,看不到一兵一卒。

他深深的叹息。回首一看,城下正走来一队甲兵,为首两骑一男一女,男的穿金甲披红袍骑一匹枣红大马,少年英武;女子宛如烈火夜叉骑一匹雪白的良驹,炫目异常。

“或许他是对的……太原,真的不能指望官家和朝廷了。哎!”再一次深深的叹息,为官半生的张孝纯,心中对天子朝廷的信念第一次发生了强烈的质疑与动摇。

此时,楚天涯与萧玲珑已经登上了城头。

“二位来此何干哪?”张孝纯问。

楚天涯上前抱了一拳,说道:“末将奉都统之命,前来巡视四方城门,用作往来救应。”

“嗯。”张孝纯深看了楚天涯两眼,点了点头没有多言,说道,“本府也就来随便看看的。将军自便吧,本府告辞了。”

“张知府请留步。”楚天涯突然唤道。

“将军有事?”张孝纯站定回身问道。

如今楚天涯已经是“军都指挥使”,麾下更有一万人马的兵马实权,张孝纯也得称呼他一声“将军”了。

楚天涯微然一笑,上前几步小声道:“张知府不必每日到南门来张盼了。朝廷,多半是不会派来援军的。”

“为什么?”被楚天涯一语道穿心事,张孝纯多少有点心惊。

“要来,早来了。”楚天涯摇了摇头,也是轻叹了一声,说道,“从太师被杀到现在,已经快要过去半个月。这么长的时间,就是筹集百万大军也足够了。既然朝廷没有派兵来助,那就真的不会来了。”

张孝纯的心顿时跌到了谷地,眼中皆是失望之极的神色,喃喃低语道,“难道朝廷就这样放弃了我们太原十几万军民?放弃了河东的领土与门户,任由女真践踏?”

“我们认为重要的东西,别人可能不这么认为。打个比方,幼童会把一块饴糖看得很重要,但对大人来讲却是不值一提。”楚天涯笑了一笑,“依此类推,或许对于官家来说,他的墨宝与珍玩比江山和子民要重要;对许多的大臣们来说,他们的财产与前途,比城池与百姓要重要。张知府心中看重的太原城与十几万军民的生死,在他们眼里,兴许就是不值一提了。”

“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也就只有你说得出来。”

张孝纯说这话的时候,非但没了往日的知府气势,气息都很虚弱,脸上一片死灰之色。

说完了这句,张孝纯就走了。

楚天涯看着他一步步走远,很容易就从他的背影中,读出了他心中的绝望与失落。

萧玲珑走近到楚天涯身边,低声道:“如果张孝纯这种做了几十年官的天子门生,也能对大宋的官家与朝廷彻底的失望,那么,大宋尽失人心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花石纲导致民怨沸腾,大宋渐失民心;童贯北伐连败败绩,军心溃散;再在如果再失去了仕人之心的拥护……”楚天涯叹息,“大宋,就真的完了!”

“上次你说,女真会两路兵马齐头并进同时攻宋。除了现在围困太原的完颜宗翰这一支,还有一只人马出自平州先攻燕山府,然后南下取河北。”萧玲珑说道,“如果这是真的,现在那一路兵马不知道打到哪里了?大宋的燕山府,能守得住吗?”

“我不知道。”楚天涯摇了摇头,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总不至于告诉萧玲珑他熟知这段历史。

“燕山府兵马众多防卫森严,我想应该能够守住住。”萧玲珑说道,“如果能够将女真人抵御在太原与燕山的国门之外,局面就不算太差。大宋的朝廷也就有充分的时间做出应对,调兵谴将前来助战,御守国门——可是奇怪,为什么至今没有一兵一卒来救护太原呢?”

楚天涯看着南方一片辽远无际的雪地,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就如同张孝纯一样的苦涩。

“朽木不可雕,不用指望了!”

第一卷不死龙城第111章兴衰有凭

金兵围城数日,还没有发动过一次攻击。

真要打起来了,大不了真刀真枪的干一场。但现在这个情况,太原城里的将士百姓不知道他们究竟什么时候来攻城,随时做出提防,因此精神始终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

现在,女真的军队与固守的太原城,就如同两只狭路相逢都想吃了对方的饥饿野兽,在第一次搏杀发生之前,都在全神贯注的等待、观望,等对方露出破绽,自己再显露杀机!

这种时刻,最是压抑,也最是危险。

楚天涯一边操练新兵、巡视四方,一边暗中纠察可能混入城中的金国奸细。

寻求蛛丝马迹,排查线索捉拿嫌犯,这可以算是楚天涯的“职业特长”了。三天之内,他不动声色的捉拿了隐伏在太原城中的三名金国奸细,再顺藤摸瓜,拔取这个精密无比的间谍组织。

就在他们预谋刺杀王禀并炸开太原城门接应大军入城的前夕,楚天涯将他们一锅端了。

这件事情,进行得十分隐密,乃至到了最后王禀都丝毫不知情,当然他也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好几次身临险境差点被谋杀了。

楚天涯审问这些人,得知他们是隶属于完颜宗翰的一支亲卫部队,名唤“狼牙”。

这一只狼牙部队,很有一点冷兵器时代的“特种兵”味道。他们是完颜宗翰在征讨辽国的十年时间里,从各方渠道吸收来的一批武功高强的江湖人仕,用上各种手段加以收买与控制之后,这批人成了完颜宗翰的私人死仕卫队。他们的主要任务,一是保护完颜宗翰,二是摸排敌情帮助刺探各种军事机密,三是执行暗杀!

事实证明,这些人的确是身手了得,加之心狠手辣行事周密,不好对付。

在捉拿这些人的过程当中,发生了不少次的正面冲突。如果不是请了何伯亲自出手帮忙,还有阿达和阿奴这些人从旁辅佐,楚天涯手下的军巡还不知道要遭受多么重大的损失。

不久,十一颗“狼牙”的人头悬挂在了太原北门的城楼上,构成了一道血色的风景,在那里嘲讽完颜宗翰。

王禀也希望通过此举,来刺激一下完颜宗翰,看他到底意欲何为、到底敢不敢来攻城。

结果,完颜宗翰相当的沉得住气,他依旧围而不攻,按兵不动。这让王禀大为迷惑。召集众人商议,也猜不出一个结果。

王禀还特意问了楚天涯,楚天涯也说“不太清楚”,如今敌军动机不明,太原就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坚持固守。

其实楚天涯多少猜到了一些,但现在,不能跟王禀说,否则会要“露馅”。

他的猜测就是,既然女真人是两翼齐飞双管齐下同时来攻宋,那么双方就必须要有所配合,最好的情况就是一同打到了中原腹地,兵临东京城下。

可是一开始,太原这里就发生了变故,提前做出了强有力的应对。完颜宗翰这一路兵马想要长驱直入的直接杀到东京城下,已是不大可能。

现在这个时代又没有电话之类的快捷通讯,女真人的东西两路兵马早已约定了一同出兵的日子。尽管太原有变,但这样巨大的军事计划根本无法做出临时的重大调整,完颜宗翰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明知太原已有防备、他不可能轻松的逾越这一个障碍,但也仍然打过来了。

打到太原后,按照既定的“孤军伸入、闪电奇袭”的军事计划,完颜宗翰是应该猛攻太原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城池才是。可是他逆改计划只是围而不攻——这里面就肯定大有文章了!

对此,楚天涯的猜测是——完颜宗翰是在败中求胜!

既然太原已有防备,那就意味着金国的军事计划已然落空,他们的闪电奇袭要不会成功。所以,他刚出兵,就已经失败了!

可是现在他依旧围困太原却不攻打,很有可能是在等待另一路大军完颜宗望所部凯旋的消息。如果那一路兵马能胜,那金国这次的军事计划就不算失败。因为他们摸准了大宋朝廷在军政上的无能与外交上的软弱,只要借着凯旋之机挟胜而交,就不难用外交的方式获得从军事上没有拿下的许多利益——比喻太原城!

这还只是金国的第一出击,他们虽然狂妄但没有烧坏脑袋,并不幻想就这样一口气生吞了大宋全土。通过战争谋取最大程度的利益,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要实现利益最大化,无非就是尽可能的扩大收益——多占领土与财富;同时尽可能的节约成本——减少自己的伤亡!

楚天涯认定,完颜宗翰的算盘一定打得很精。既然太原已是早有准备,想要强攻拿下,成本未免太高,而且拿不拿得下还都是个问题。比方说,如果他这点人马全力攻打太原了,两翼的西山与太行兵马来趁火打劫,反而大不妙;于是,他围而不攻,只将太原这一块膏腴之地牢牢的圈住,不怕它飞了;同时从弱的对手先下手,采取各个击破的方针,慢慢的收拾游移在太原城外的西山与太山诸军,直到将太原城外那些有威胁的羽翼一根根拔光;再坐等大宋的朝廷,将太原城完好无损的拱手奉上!

如果现在太原城外的女真人,真的是这样的想法与动机,那这一支女真军队,未免太过可怕。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还有了文化。

原本荒蛮的女真人只是作战勇猛彪悍狂野,现在还有了这样精深的谋略……那可就真的不大好对付了!

其实,从完颜宗翰围而不攻、先灭西山的这一手动向,楚天涯就已经嗅到了极为不妙的危险味道——敌人,远比想像的要强大!

没错,楚天涯是来自21世纪,看过不少书籍电视,了解这段历史。可是完颜宗翰亲手教训了一回楚天涯,让他认清了一个事实:历史本就由人来创造;本书是死的,而人是活的!

眼前的发生的事情对比那一段历史,已经发生了重大的改变,容不得他楚天涯照本宣科了!

……

这些猜想,楚天涯没敢跟王禀说,但换了个说法,巧妙的修改了一些细节以隐藏自己“穿越”的事实,跟何伯讲了。

何伯听完后只是点了点头,“不小看敌人,这是个好习惯。”

楚天涯苦笑,“老爷子就没什么要指点我的?”

“我能指点你什么?”何伯说道,“你说的这些,我想都没想过。你的智慧与谋略远胜于我,我就是想指点也无从说起。”

楚天涯摇头而笑,“老爷子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当年追随方腊时,没少经历眼前的困境吧?”

“哎……往事,不堪回首。”何伯被说到了心事,悠然叹息一声,说道,“其实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兴衰有故、胜败有凭。短短的时间内,方腊袭卷六州五十二县威势不可阻挡;可是更短的时间里,他就兵败如山倒,一败涂地了。”

“什么原因?”楚天涯问。

“人心。”何伯说出这两个字,重重的叹息。

“老爷子何不详细的解说一番,也好让我学点东西?”楚天涯说道。

何伯笑了一笑,说道:“简而言之,方腊之所以成事,能有那么多人追随,就是利用了人心乘势而起。当时东南一带受花石纲之祸最是厉害,上至官家下至衙门小吏,都在拼命的压榨与虐待那里的百姓,导致民不聊生怨气冲天。所以方腊振臂一挥而应者云集,很快他手下就聚集了几十万兵马,攻州伐县势如破竹。”

“而方腊的失败,也正是因为他失去了民心。”

“在取得了一些胜利之后,方腊和他手下的那些大王头领们都忘乎所以,变得穷奢极欲不思进取,几乎变成了第二个昏君赵佶。而且,他比赵佶更加暴虐!——举个例子,起事的那几年里他攻打州县,杀了不少的平民百姓掠夺钱粮,因兵乱而死的百姓,近两百万人!”

楚天涯惊愕的抬了一下眉毛。

“所到之处,方腊和他手下的将官尽收府库钱粮,掳尽民间女子用以玩乐。事败之后这些女子全被扒光了衣服缢死在树上。从汤岩到椔岭这一段路有八十五路,全都挂满了这些女子的尸体!”

楚天涯深吸了一口气凉气,“没错,果然是兴衰有故、胜败有凭!如果方腊不是忘乎所以的残暴虐民,或许他真能成就大事!”

“老头子惭愧啊!当时我也没好到哪里去,脑子也不像现在这样清醒,和方腊一样也干过不少的错事;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错在了哪里。”何伯摇了摇头,叹息道,“我身为方腊的军师,许多的事情都没有对他提出及时的劝解,或是没能劝解下来;方腊之败,我有很大的责任;六州之地那么多百姓的惨死,我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到头来我全家尽被诛杀,这或许正是我的报应!”

“军师?”楚天涯捕捉到这一个词。

“军师之一。”何伯诡谲的嘿嘿一笑,马上岔开话题道,“古往今来但凡成事者,无不以民为本,重视人心。前朝的唐太宗说过一句话,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乍一听来像是唬人而且让人感觉挺虚伪;细下一想,这简直就是真理!尤其是到了人心丧乱的乱世,首要收拾人心,千万记得以民为本。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古人诚不相欺啊!”

“何伯言传身教,让我感慨良多、也获益良多啊!”楚天涯不禁感慨道。

何伯嘿嘿的笑,眼神湛亮湛亮的,“他日少爷成就一番大事的时候,如果还能记得老头子的这些话,那才是真的好。不过我相信,如果哪天少爷能站在方腊的那个位置,大宋的天下兴许才是真的有救了!”

第一卷不死龙城第112章洪流之中

清晨,天寒地冻,一片昏暗与阴霾笼罩在太原城的上空。

城西的沙埠堡里,却是一片火热激情的景象——楚天涯,在操练新兵!

就在前不久为了平息城中的流民暴|乱,楚天涯建议知府张孝纯将城中的所有青壮都集中了起来,编组为一支新军,暂时归于“军巡铺”帐下,成为了厢军的一支。现在,这支人马正在进行军事演练。

不过,与其说是楚天涯在操练新兵,还不如说,他是在跟班学习,如何练兵。归根到底,楚天涯自己也还是个新兵蛋|子,哪里懂得练兵?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他都从来没有参过军入过伍,虽然在警校与警队里都有类似的训练,但毕竟还是隔山如隔山。更何况,现在是冷兵器时代,对他来说就更是隔了千万重山了。

楚天涯不是没有想过凭借自己超过时代的知识与能力,制造一些高科技的“大杀器”来力挽狂澜。但这些东西,真是想来容易做来难。别的不说,就算他仍然生活21世纪,想要平空的造出飞机坦克手枪子弹也是不大可能,就更不用说眼下大宋的科技水平了。

在现有的技术水平上进行改良,这或许可行。但前提是先要有所了解——很可惜,至从“来到”大宋的第一天起,楚天涯连个寻花问柳的时间也没有,又何谈去研究科技。

所以现在,楚天涯决定先要潜心的学习,至少先要做到——了解。

代替楚天涯练兵的,是他花了两瓶剑南烧春行贿才请来的帮手,胜捷军先锋在将,王荀。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术业有专攻,王荀在军队里混了十几年,总有许多东西值得楚天涯来说。因此这些天里,楚天涯基本上就是和王荀形影不离,看他如何调教新兵、管御下属,如何安排行营扎帐编组行伍,如何安排军队每日的日程与行动,乃至管理后勤辎重、分配马匹与医药,再到如何挖掘行军灶、如何在雨天保管兵器铠甲这样的细节,全都从零开始的学习!

楚天涯这个军都指挥使,完全把自己当作了这一万名新兵当中的一员,和他们一样跟着王荀学习,让自己慢慢的从平民转变为一名军人!

当然,楚天涯比普通军士们要学的更多了百倍不止,这让他感觉时间总是很不够用,尤其是城外就有敌军围困的情况下,让他恨不得将每一秒钟都瓣成两半来用。

王禀这个挂名的师父,也终于开始教楚天涯东西,却不是传授什么枪法,而是——兵法!

王禀说,一个武夫将功夫练得再好,不过是一人敌、十人敌顶多敌过百人;真正要做到咤叱疆场纵横天下,还得学兵法!

不过,王禀传授给楚天涯的,也不是一类野史传奇中所说的那种“传自南华老仙”的神秘兵书,而是当下大宋官方编修的军事类巨著,《武经总要》与《武经七书》。

在几十年前的的宋仁宗与宋神宗时期,先后由大宋的朝廷主持,派得力之人编修了这两部在中**事史上都占据了极其重要地位的兵书。前者《武经总要》成书在先,这部书虽然也有不少篇幅论及用兵之道,但它的重点落在了军事技术上——比喻,详细介绍如今大宋的军事制度与军事组织,以及如何选将用兵包括将领的品衔职事与进升秩仕,如何制造大宋军队中常德的刀枪剑戟与铠甲,如何构造守城模式,等等。与其说它是一部兵法,更不如说它是一部大宋的军事《百科全书》。

后者《武经七书》,则就比较接近纯粹意义上的兵法了。所谓七书,就是《孙子兵法》、《吴子兵法》、《六韬》、《三略》、《司马法》、《尉缭子》加上前朝的《李卫公问对》这七部兵书汇编而成。

这七部兵书,是从中华古往今来比较常见与知名的三百七十多部兵书当中挑选出来的,再汇聚了古往今来许多兵家之大成者对这几部兵法的理解与批注,可以说凝聚了上下千年无数人的心血,毫无疑问称得上是兵家之至宝。

虽然楚天涯对古代的这些“兵法”之类的东西比较陌生,和许多人一样从来都只有一些极为抽象的认识,这些认识还多半还自于一些神乎其神的电视剧。但楚天涯相信,这些东西都是智慧的结晶,值得去学。

虽然他更想用海陆空立体做战的方式,指挥一支现代化的机械部队来踏平金国,但在造出第一枚子弹之前,还是先老老实实的从学生做起。

两本书,都是大部头,摆在楚天涯的床头高高的一堆。且不说这些书的内涵价值若何,光是这些书本纸张,就值不少钱了。开始楚天涯还不知道,何伯提醒他才明白,大宋的书可不便宜,都论“张”卖。一般的市面上流通的书籍,能卖到五文到十二文钱一张——在太原差不多能吃上两根油条一碗稀饭。

似《武经总要》这种用纸考究、装订精美的大部头官方巨著,一部书都能买一栋房子了!

楚天涯每天晚上就抱着这两栋房子睡,心里就在琢磨:光是印书就花了这么多钱,书中更是看到了许多关于军备的记载,可见大宋在军事上其实没少费神更没少花钱,到头来,军事却成了最大的一块短板!

归根到底,还是在于军事制度的本身哪!

……

从此,楚天涯开始了全负荷的运转,再无一刻的清闲。黎明即起,与萧玲珑一起跟着何伯练武;然后到沙埠堡和王荀一起操练新军,吃罢了早饭又带人到府库与粮仓视察并批处物资的分拨;这里完事了,又到城中各种巡检军巡铺、听取城中四门返还的军情并酌情派出人手与劳力去解决问题;不时还有王禀或者张孝纯将他叫去商量各种问题;夜半星稀了回家,还得挑灯夜战的读兵书。

他感觉自己,活像是一块掉进了汪洋中的海绵。

当然,在上床睡觉之前,他还得花点时间和萧玲珑谈一谈理想、聊一聊人生。在经历了全天候的紧张忙碌与压仰疲惫之后,和萧玲珑相处的这个时段显得分外的轻松与快乐,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他每天最期待、也最苦恼的“黄金时档”。

楚天涯经常在想,如果上床和谈理想聊人生在时间上不冲突就好了,那每天的时间或许会够用一点。他也几番蠢蠢欲动的想对萧玲珑提出这个纯洁高尚而且且充满人性化的建议,但萧玲珑就像是一只踏雪不留痕的灵狐,每当猎人刚刚才将箭头对向她时,她总能足不沾尘背影余香的飘然而去,才不管空手而归的猎人是何样心情;然后第二天如期而至,乐此不疲的将这个非常不人性化的小游戏重复且循环的玩下去。

楚天涯只能感叹,“萧飞狐”,真是名符其实!

同时他认定,这个未曾出阁的贵族女子多半是个天生奇材,未出道就已经领悟了男欢女爱之间的真谛——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又或许,暗中另有名师给她传授了“御夫心经”——这个人如果存在,除了小艾,不做第二人想。

每当早上起来练武时,晚上辗转反侧睡不踏实的楚天涯总是忍不住扯几个哈欠,为此而是没少挨何伯的训斥,甚至被他用拐仗揍过几回。别看老爷子平常在楚天涯面前以仆人自居,时时恭敬处处小心,一但转换身份做了教武的师父,他是相当的严格!

由于楚天涯重伤初愈加上武艺的底子并不十分牢靠,因此他继续修炼最基础的东西。每当看着萧玲珑在梅花桩上轻盈的跳来跳去,或是将那太宁笔枪舞若梨花,在一旁杵着练习端枪不能动弹的楚天涯就发自内心的嫉妒!

“什么时候少爷能将中平扎枪练到这样的程度,老头子就正式教你完整的枪法路数。”何伯如是说,然后他将一颗绿豆撒在冰冻的土地上,亲自提枪一记中平枪狠猛的刺扎下去,绿豆碎了!

连试七次,全中!

楚天涯不服气,说不练上几十年怎么可能做到?

于是何伯让萧玲珑试,萧玲珑扎了七次,也是全中!

“基础必须打牢,否则学再多也没用。”何伯嘿嘿的笑,“郡主扎七次全中,少爷得是连续的二十次,一次也不能落空。”

楚天涯再次不服气,说凭什么她七次就行,我得是二十次?她的武功底子本来就还比我好,这不公平!

“明知别人比你强,你当然就得加倍的努力才行啊!”当着萧玲珑,何伯如是说,十分的冠冕堂皇;私下里他却说,“少爷要是能连扎三次中的,也可以入门练习枪法。但你要是对她有想法,就必须在武艺上胜过她,才能让她真正的屈服!就跟驯化烈马似的,你不能声称你比马儿读的书多、或是比它更会吟诗,它就得服你啊!——你得爬到它身上去或是将它摁翻在地,才有将它驯服的机会!”

“何伯,你这个比喻说得太邪恶了……但是,我很认同!”

狼和狈,再一次无耻又和谐的笑作一团。

来到大宋这么多日子了,楚天涯先是毫无防备的卷入了眼前这一段历史的洪流之中,都没有任何时间的缓冲与适应。直到现在,他才开始正式的认识并适应当下的环境与时代。

虽然楚天涯在某些方向胜过这个时代的所有人,但同样的,他在一些方面也远逊于这个时代的许多人。生逢乱世,若有一技之长倒是不愁前程与出路,但那样的人多半属于“被人所用”一族当中的。

显然这不是王禀、何伯包括楚天涯自己给他的定位。按照木桶定律,影响楚天涯将来成就的或许不是最长的那一块木板,而是最短的那一块。

于是,他急需学习,急需补短。首要的任务,就是全面且清晰的认识当前的环境,这包括生活环境、军事环境与政治环境。从大局到细节,他都是那样的陌生,全都要从头来学过。

正如何伯所说,楚天涯既然已经落后于人,当然就得花费更多的努力来弥补这些缺陷!

就从这时候开始,楚天涯就把自己当作了一个因病休学后刚刚回到课堂的差生,开始疯狂的补课。几乎每天,他都感觉到自己实在是太过“无知”,要学的东西简直越来越多。

也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他身边的人都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时刻都在精进,几乎是一日千里的速度。

某日心血来潮,楚天涯将鲁迅先生的一句名言写在自己的房间的壁板上——“不满是向上的车轮”,用来提醒自己千万不可自满,每日都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刚刚才练了没多久的毛笔字,再加上初识繁体字不久,负负没有得正,而是弱弱相迭简直弱爆了。因此他这一行字惹来耻笑无数,不光是萧玲珑连小艾看了都笑了好一阵,说这行字“简直有损楚大哥在我心中英明神武的形象,还是用石灰水抹了吧!”

“不抹。两个月后,我再写一行字在它下面。两相对比,就会一目了然。”正在苦练书法的楚天涯如是说道。

虽然楚天涯从没想过要向诗画皇帝赵佶看齐也独辟蹊径的创出一套类似“瘦金体”这样的书法路子,成为一代书法大家;但是,字是一张招牌,尤其是眼下这个没有电脑、诗画盛行的软笔年代,要是连字都写不清楚哪好意思出门跟人打招呼。练好毛笔字,就跟学会当前的各种礼仪、适应各种民风民俗与生活习惯一样,是一项基础技能。

要想改变身边的环境,先要了解并适应这个环境,这是前提。楚天涯深以为然。

……

凶险境地人人自危的太原城里,紧张与怕恐是主旋律,许多人在担心一但女真人来攻城,自己是否还看得到明天的太阳;一些人在望眼欲穿的苦盼战争结束,恢复往日的安宁生活;还有一些人,为了争夺裹腹的食物与御寒的冬衣而绞尽脑汁甚至是作奸犯科。

在历史的洪流当中,这些人就像是一群过江之鲫,都在顺流而下。

唯有楚天涯表现得十分“非主流”,别人都在顺流而下积极的寻找栖身之地、裹腹之食;他却在拼足了力气逆流而上,在与洪流的碰撞之中锤炼自己的体格、增长自己的才能,幻想终有一日能够溯至源头、找到那个值得他一跃而过的龙门!

今天,已是女真大军围困太原城的第十一天,仍是未发一兵一箭,双方按兵不动。

就像是古龙小说里描述的那样,高手过招,不会大呼小叫的上蹿上跳,一上来就张牙舞爪的吓唬人。很多的高手,在对敌之时都是站着不动——乍一眼看去全身上下都是罩门简直是在找死;但真的行家高手,才知道他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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