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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枭-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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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狂奔,到了日头偏西,杨荣终于看到了一个小镇。
在漫天的红霞下,镇子里飘起的炊烟直冲天际,在土黄色的大地和红彤彤的天空之间形成了数道烟雾的长龙。
看到炊烟,杨荣感到肚子一阵咕噜噜的直叫唤。
怀里的银子已经被马贼们抢去,眼下他身上值钱的,只有杨业的玉玦和耶律休菱送给他的那块玉佩。
玉玦,将来还有用处,自然是不能换成银两的;至于耶律休菱送给他的那块玉佩,虽说在送他的时候耶律休菱就说过,若是身上没了银子,不妨用它换些盘缠,可杨荣却是不舍得将它给卖出去。
离小镇越来越近,杨荣朝身上看了看,除了身上穿着的那件锦缎夹袄看起来还值些钱,再没有其他能够换钱的东西了。
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进入小镇的时候,杨荣一路上都在关注着有没有当铺。
镇子不大,他对能找到当铺并没有报太大期望,可偏偏越是不报期望的时候,越是能看到想见到的东西。
一家门脸不是很大的当铺敞着门,门帘黑布上雪白的“当”字在太阳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金黄。
看到当铺,杨荣翻身跳下马背,疾步冲进店内。
刚一进店,他就大声叫了起来:“有没有人?我要当东西!”
“大呼小叫的做什么?”他的喊声刚落,当铺柜台后面探出了个脑袋,探出头来的是个大约六十多岁的老朝奉,可能是有些近视,老朝奉微微眯缝着眼睛,瞟了杨荣一眼,没好气的问道:“有何物事要当?”
身上没有半个铜钱,肚子又饿的咕噜噜直叫唤,杨荣也顾不得老朝奉的态度不好,伸手把穿着的锦缎夹袄给脱了下来,放在当铺柜台上,对老朝奉说道:“缎子夹袄一件,看看能当几两银子!”
老朝奉提起夹袄,眯缝着眼,看了看,往柜台上一丢,大声喊了一嗓子:“破烂流丢夹袄一件,二百五十文大钱!”
“破烂流丢?”杨荣眨巴了两下眼睛,对老朝奉说的话很是不满意,咕哝着说道:“这袄子可是新的,才穿过一次,怎么说也能值个一两银子吧?”
“莫说一两!”老朝奉冷笑了两声,对杨荣说道:“这件夹袄,袄面是缎子,衬里的芯子也是丝绵,若是找裁缝量身制作,恐怕没个五两银子做不下来。可到了我们这里,它就是破烂流丢的一件,你若是愿意典当,它便是二百五十文大钱,若是不愿典当,自去找别家好了!不过我也不瞒你,在这云中镇,只有我家当铺能给你如此高价,换做别家,恐怕二百文大钱都没有!”
“呃!”杨荣愣了愣,饿的瘪瘪的肚子这时候又不合时宜的吵闹了起来,让他感到一阵阵饿的发慌。
他眼珠子转了转,竖起三根手指头,对老朝奉说道:“三百文大钱,我便当给你家!”
老朝奉摇了摇头,用一种异常坚决的语气说道:“二百五十文!”
“二百五太难听了!”杨荣挠了挠头,苦着脸说道:“二百六,二百六十文大钱,我就当给你们家!”
“你去别家吧!”老朝奉伸手拿起夹袄,丢给杨荣,有些不耐烦的又说了一句:“二百五十文!”
“二百五十一!”杨荣接住夹袄,紧紧的搂在怀里,一脸苦兮兮的表情对老朝奉说道:“我第一次典当东西,你不能让我头一回就做二百五不是?”
老朝奉想了一下,伸手从桌面拿过毛笔,蘸了蘸墨汁,在面前的账簿上写了行字,欠起身子,从杨荣怀里抓过夹袄,对他说道:“那就给你二百五十一,三个月内赎当,过期按照死当处置!”
把夹袄丢在柜台里面,老朝奉数了二百五十一个大钱给了杨荣,捎带着又把当票也给了他。
接过当票和那用细线串起来的铜钱,杨荣心里不免一阵唏嘘。
好端端的一件衣服,就当了这么几块圆形方孔的大钱,如果那两锭银子不丢,这会他还指不定会不会找家大些的酒楼装爷去了。
出了当铺,一股冷飕飕的风儿迎面吹来。
先前穿着夹袄,他还没感觉到多冷,可这会没了御寒的衣服,一阵冷风,把他吹的浑身直打哆嗦。
冷风吹在身上,再加上腹中饥饿,杨荣浑身哆嗦个不停。
他一只手抱着肩膀,沿着镇子里的石板路朝前走去,没走多远,他看到一家门前挂着两盏破旧灯笼的小店。
在大同城内也闲逛的杨荣知道,这种悬挂着两盏灯笼的地方,多是小些的客栈。
这种客栈住宿条件要比大客栈差上许多,但它们的价格便宜,倒是满适合眼下的他。
将马拴在客栈门口的拴马桩上,杨荣抬脚进了客栈。
在当铺里耽搁了这会工夫,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客栈的大堂上,只点了一盏昏黄的油灯。
油灯那如豆的火苗并不能把整间正堂都给照的光亮起来,整间屋子显得黑黢黢的有些阴森。
杨荣刚进客栈,站在柜台后面的掌柜就迎了出来。
“客官,是要住店?”到了杨荣面前,掌柜微微躬着身子,一脸笑容的向他打着招呼。
“嗯,有客房吗?”杨荣一边环视着客栈的环境,一边向掌柜问道:“住一晚多少钱?”
“在小店住宿,是最合算的!”掌柜脸上挂着招牌似的笑容,对杨荣说道:“一晚上二十个铜钱,马匹草料外加五个铜钱,如果在小店吃饭,按照菜价付费便可!”
听了掌柜的介绍后,杨荣从怀里摸出一把上面刻着“千秋万岁”四个汉字的方孔铜钱,心中慨叹着一晚上就要花掉好几十个,对掌柜说道:“给我来间房,另外把马牵到后面喂些精饲料。还有,给我先炒两个菜,来碗白米饭!”
第二卷血火河山第64章要不要试试手气
“白米饭?”掌柜眨巴了两下眼睛,有些尴尬的笑着对杨荣说道:“不瞒客官,白米饭着实没有,不过大饼却能管客官吃饱!”
“那就给我来几个大饼,再来两个小菜。”杨荣在厅内,选了处光亮的地方坐下,对掌柜吩咐了一句。
掌柜应了一声,朝后堂喊了一嗓子:“两个小菜,几块大饼,要热乎着的!”
没过多会,后堂走出来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那少年一身店小二的打扮,出来后也不说话,把菜和饼子摆放在杨荣面前的桌子上,转身又回后堂去了。
“掌柜,你这店里倒是奇怪!”杨荣抓起一块饼,大口吞嚼着,嘴里咕哝着对掌柜说道:“别家店里,招待客人的多是小二,你这家店倒是你来招待客人,小二跑到后堂。”
“那孩子是个哑巴!”掌柜脸上带着笑,对杨荣说道:“一个哑巴孩子,出来做点事不容易,也难为他了!”
“哦!”杨荣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管闷头吃了起来。
把桌上的两盘菜和饼子吃了个精光,杨荣打了个饱嗝,揉着撑的有些难受的肚子,对掌柜说道:“我有些乏了,想要早些歇息,请掌柜带我去客房吧!”
掌柜应了一声,又朝后堂喊了一嗓子:“小三子,来带客官去房间歇息!”
还是先前那个少年,匆匆忙忙的从后堂跑了出来,到了杨荣的桌边,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嘴里呜哩哇啦的咕哝了几声,意思是要杨荣跟他一同上二层的客房。
一般来说,哑巴多是聋子,可店小二能清楚的听到客栈掌柜的喊声,这点难免不引起杨荣的注意。
跟着店小二沿着楼梯上楼的时候,杨荣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哑巴小二的身上。
到了二层的走廊上,小二推开一间房门,微微躬了躬身子,嘴里“啊啊”了两声。
在他发出声音的时候,杨荣刻意的盯着他的嘴看着。
走廊里的光线很暗,他根本看不清哑巴店小二嘴里的情况,只得点了点头,抬脚走进房间。
便宜的客栈,房间自是不会好到哪里去。
小二帮杨荣点亮了房间里的油灯,昏黄的光芒顿时铺满了整间房。
房间不大,在屋内有着一张四方的小桌,桌边摆放着两只小木凳,在桌面上,还放着两只茶碗和一只茶壶。
床是靠在角落里摆放的,床很小,如果是两个人睡,一定会十分拥挤。
“小二哥,麻烦你给我送壶热水!”点着油灯,店小二正要退出房间,杨荣扭过头对他交代了一句:“另外别忘记给我带点茶叶。”
店小二点了点头,又哇哇的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可怜的娃!”等店小二从外面把房门带上,杨荣叹了一声,走到窗边,把窗子推开,双手扒在窗台上朝外张望着。
从这里看小镇,视野并不是很好。
入夜的小镇很是冷清,街道上连半个行人都没有,只有一阵阵阴冷的风儿掠过,把客栈门头上悬挂着的灯笼刮的上下摇摆。
可能是宋辽之间的战争,让许多来往的客商不敢从这个临近大宋边境的小镇经过。
客栈里好像也只有杨荣一个入住的客人,两侧房间的窗口都没有透出亮光,显然是根本没有客人入住。
没过多会,店小二送了热水上来,杨荣简单洗了洗便躺到了床上。
折腾了一天,再加上头一天晚上他没有睡好,这会确实是困乏的紧了。
一直睡到窗外天色大亮,杨荣才抻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他揉了揉眼睛,走到桌边,先用一个茶碗倒了些已经冷了的水漱口,然后又捻了把小二头天晚上带上来的茶叶,放在另一个茶碗里用冷水泡了,一仰脖子灌了下去。
算过房钱,杨荣口袋里的铜钱十停已经去了三四停。
要前往麟州,路途还很远,剩下的这些铜板能不能支撑这么远的行程,杨荣心里很是没底。
出了客栈,一手牵着马,杨荣沿着小镇内的青石街道朝着西南方走去。
就在他快要走到镇口的时候,一个看起来大约有二十三四岁的年轻汉子朝他招着说,贼兮兮的喊道:“兄弟,买大离手,要不要试试手气?”
朝那年轻汉子看了一眼,杨荣嘴角牵了牵,露出一抹苦笑,没有理会他,牵着马继续朝前走去。
在所有的娱乐活动中,杨荣最讨厌的就是赌钱。
眼下怀里只剩下不足一百个铜钱,若是再输光了,那才真是悲催大了。
见他要走,那年轻汉子连忙跑了两步,伸开双臂拦在他面前,一脸猥琐笑容的说道:“兄弟,这边的场子可规矩的很,不管赢多少,你都能带的走。若是输了,也没什么打紧,可以用你身上值钱的物事抵押,换些银两,也可以就此不玩,何不跟我去试试手气?”
见这年轻汉子一脸的泼皮相,杨荣心知若是不跟他一同前去,不定会惹出什么事来。
抱着输三五十个铜钱落个安宁的心态,杨荣跟着这汉子进了一条小巷。
刚进小巷,他就听到一阵杂乱的吆喝声。
虽然喊叫的人很多,可杨荣却还是能听的清楚,那些人都是在“大大小小”的叫喊着。
这种场子杨荣从来没有进去过,不过从那些人的喊声里,他也能听出他们是在赌大小。
把马拴在门口,杨荣跟着那年轻汉子进了赌场。
狭小的屋子里围着十多条汉子,这些汉子都围在一张小方桌前,一双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桌面上被庄家按着的骰子盒。
“大!”几个汉子把手里的碎银子押在了大上,另几个汉子则押了小。
“买大离手,开!”等众人都下好了注,庄家把骰子盒一掀,在盒子掀开的那一刻,围在桌边的汉子们有人满脸喜色的开始收起了桌上的银子,也有人一脸失望的唏嘘着。
“来来来!五十个铜钱打底!”开了这一把,庄家抬起头看到跟着年轻汉子的杨荣,对他招着手喊道:“这位朋友,打算押多少?”
“五十个铜钱打底?”杨荣走到桌边,从怀里摸出用细线拴起来的铜钱,正想数五十个押上去,跟他一同进来的年轻汉子伸手抓过那串铜钱,对杨荣说道:“就这几个钱,还解什么?干脆全押了!”
“呃!”所有的钱全都押了,若是输了,则意味着后面的路十分难走,杨荣愣了一愣,见那年轻汉子一脸凶相,也不敢争辩,只得说道:“我押大!”
他的想法,就是这一把输了,然后掉头走人,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偏偏的不知为什么,今天杨荣的运气好像特别好。
开了第一把,果然是个大。
看着骰子的点数,庄家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眨巴了两下眼睛。
这里平常都是熟客,骰子也是没有灌铅的,想要控制点数,完全要依靠庄家的技巧。
平日里,坐庄的庄家控制点数,虽说不能把把都中,却也是中的多错的少。
可今天不知怎么了,自从第一把开始,杨荣就每押必中,从起先的不足一百个铜钱,一直赢到面前堆满了散碎银子。
赢到最后,虽然是大冷的天,可庄家的额头上还是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看着桌上的银子,杨荣吞了吞口水,对庄家和那几个快输光了的赌徒说道:“要不今天就赌到这吧,天色也不早了,我还要赶路呢!”
一群赌徒也赌的怕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再叫嚷着继续赌下去。
杨荣把面前的银子收了收,留下一半,对众人说道:“我只拿一半,剩下的银子大家伙给分了,就当是我请吃的喜面!”
在一群赌徒面前,杨荣不敢贪心。
这些赌徒他没有一个是熟识的,赢了这么多的钱,如果全都卷走,恐怕还没出房门,就被人一闷棍给拍倒了。
留下一半的银子,让赌徒们心里好过些,他也能走的安稳。
收了一半的银子,杨荣又给领他来到这里的年轻汉子两锭碎银子,这才向众人拱了拱手,转身朝门口走去。
“赢了钱就想走?把他给老子抢了!”杨荣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喊,紧接着,十多条汉子全都朝他扑了过来。
“你们要干……?”一个汉子冲上前,搂住杨荣的颈子把他撂倒在地上,他刚喊了一嗓子,最后一个“嘛”字还没出口,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十多个汉子把他按倒在地上,一堆手在他身上不住的掏摸着,把他身上的银子掏了个精光,庄家甚至还把那两块玉也给掏了出去。
“娘的,敢赢老子的钱!”把杨荣身上的值钱物事全都掏了个干净,庄家站了起来,朝他脊背上狠狠踹了一脚,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骂了句:“滚!趁着老子今天心情好,快点滚!”
银子被抢,杨荣倒不心疼,可那两块玉却是他的命根子。
他一骨碌爬了起来,擦了擦嘴角被打出的血渍,对庄家说道:“银子你可以拿走,把那两块玉还给我!”
第二卷血火河山第65章把玉抢回来
杨荣也是脑子糊涂了,居然和一群赌徒讨要被抢走的东西,等待着他的自然又是一顿暴打。
赌徒们把杨荣围在中间,好一顿拳打脚踢。
起先杨荣还紧咬着牙关,双手抱头趴在地上,承受着赌徒们的暴打,身上每挨一下,他还会闷哼一声。
拳脚如同雨点般落在杨荣的身上,直把他打的满脸鲜血,到了后来,身上已不知挨了多少下的杨荣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连哼都哼不出一声。
“好了,别打了!”见打的差不多了,庄家伸手拉住那几个还在踢打杨荣的赌徒,对他们说道:“别闹出了人命,到时候我等还要吃上官司!”
“这小子看来是不行了!”一个赌徒抬脚踩了踩杨荣的脊背,对庄家说道:“门口还有他的一匹马,我们要不要把这小子给埋了,然后把马找个下家卖了?”
“你傻啊?”庄家瞪了那赌徒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如果那样,官府能不怀疑我等?把这小子抬到马背上,快点让他离开镇子才是正经!兄弟们,快点,都利索些!”
经庄家这么一说,一群赌徒这才恍然大悟,连忙七手八脚的把趴在地上、满脸血渍的杨荣给抬到了马背上。
“走!”将杨荣横在马背上放好,一个赌徒伸手朝马臀上重重拍了一下,大喊了一声。
骏马吃痛,嘶叫了一声,撒开四蹄驮着马背上的杨荣朝镇子外面蹿了去。
战争的阴影还没有完全消散,清晨的小镇十分冷清,骏马在镇中的街道上狂奔,沿途并没遇见什么阻碍。
马背上的杨荣低垂着脑袋,犹如死了一般趴在马鞍上动也不动,任由骏马驮着他向原野中奔去。
奔了大概一个多时辰,马也有些累了,速度渐渐的缓了下来,信步闲游般的在草地上慢慢的踱着步。
经过一阵颠簸,杨荣稍稍的清醒了一些。
他微微睁开眼睛,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是一片正缓缓向后移动着的枯黄草地。
那群赌徒实在是有些过分,杨荣已经把赢来的银子留下了一半,想来在任何地方都不会遭到这样的暴打。
没想到,在云中镇,他不仅是被抢了赢来的银子,还被暴打一场,就连那两块至关重要的玉也被抢了去。
杨荣这一次被打的不轻,醒来后,他依然感到眼皮一阵发沉,没过多会,又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杨荣感到额头上一阵冰凉。
凉爽的感觉从额头的皮肤渗入,直渗进他的四肢百骸,他长长的吁了口气,很是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他醒了!”当他意识稍稍回复了一些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这声音有些熟悉,可大脑还有些混沌的杨荣却想不起在哪听过。
“丫头,这小子可能是不舍得大当家,又跑回来想要陪她睡觉来着!”当另一个声音传进杨荣耳朵的时候,他的心里才猛的打了个激灵。
前一天才从这群马贼手中逃脱出去,没想到这会又兜了回来。
眼睛还没睁开,杨荣心里已经在慨叹命运多乖。
自从离开大同,他就一直在危险的边缘游走,屡次逃出危难,却又陷入新的危局。
“他好像又被人劫了!”蹲在杨荣身旁,正用一块湿布帮他擦着额头的阎真扭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乔威,叹了一声,幽幽的说道:“真不明白,杨业为何会选中这样一个根本不会武功的人帮忙传递讯息!”
“这小子挺够种的!杨业可能是看中了他这一点!”阎真的话刚落音,杨荣听到大胡子乔威砸吧着嘴说道:“如此远的路程,为了传递口信,他竟然敢一个人在原野里行走。即便不遇见如我等一般的强人,就算是遇见野狼,恐怕也会是凶多吉少!”
阎真轻轻叹了一声,对乔威说道:“他身上的两块玉都不见了,想来应该是为了保护那两块玉,才被打成如此惨状!”
“丫头,你不会是想帮他把那两块玉给抢回来吧?”听了阎真的话后,乔威皱了皱眉头,压低声音提醒道:“我等背叛大当家,此刻她应该已经知晓,若是被寨子里的人发现,恐怕我等都会死无葬身之所!”
“爹爹当年之所以落草为寇,正是不想被契丹人管辖!可故土情深,他又不愿离开此处,因此才建立了山寨!”阎真微微拧起眉头,眼睛看着杨荣语气异常坚决的说道:“哥哥当年也正是因为不愿接受辽国招安,才招惹到了辽军,命丧荒野!可那些辽军出现的着实蹊跷,乔叔叔莫非没有发现?”
“是!”乔威点了点头,同样拧起眉头说道:“当年你兄长被辽军围困之前,走的是一条极少有人知道的道路,若不是有内应,辽军根本不可能发现他们。”
“如果我说是赵凤做的,你信不信?”阎真回过头,眼睛微微眯了眯,咬着牙说道:“这几年,我尚年幼,不敢与她对抗,只得对当年的事佯作不知!若不是他出现,我甚至还想再等两年才向她发难!”
“大当家不会做出这种事吧?”乔威满脸惊诧的看着阎真,好像不敢相信似的摇了摇头说道:“他们毕竟是夫妻,不至于用如此手段对付自家丈夫吧?”
“不说这个了!”阎真苦涩的笑了笑,看着躺在她面前的杨荣,语气里透着无奈的说道:“凭着我等的实力,如今也奈何不得她,多想这些也是无益!”
杨荣虽然是眼睛闭着,可阎真和乔威的话,他却是听的真真切切。
敢情阎真救他,并不是因为他长的帅,而是她的父亲和兄长都是不甘向契丹人屈服的汉人。
如此说来,这群马贼倒是值得信任。
心内已经有了盘算,杨荣勉强睁开眼睛,强撑着想要坐起来,可浑身的疼痛却让他重新躺了回去。
“你醒了?”见杨荣醒了过来,阎真连忙用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平躺下之后向他问道:“你怎么了?那块作为信物的玉玦呢?”
“被人抢了!”杨荣叹了一声,有些羞愧的把头偏向一旁,满心愤懑的说道:“是被几个赌徒抢的!”
“赌徒?”阎真拧起了眉头,一脸不解的问道:“你如何会被赌徒给抢了?”
玉玦被抢,杨荣心内早乱了方寸,他干脆不编瞎话,老老实实的把如何被人带去参赌,又如何被抢了银子的事给说了一遍。
“云中镇?”听完杨荣的叙述,阎真转过头和站在身后的乔威对视了一眼,然后又看着杨荣说道:“你且把身子养好,过两日我们帮你去把东西给抢回来!”
“不行!”杨荣又一次强撑着想要坐起来,可他再一次失败了,他紧咬着牙关,一脸痛苦的对阎真说道:“万一去的晚了,被他们把那两块玉给卖了,想要找回来将会十分不容易,必须现在就去!”
“也是!”阎真点了点头,看着杨荣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些许的担忧:“只是你的身子还能经受住颠簸吗?”
“早先被箭射了都没死,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杨荣强撑着,把身子仰起一些,对阎真说道:“拜托姑娘,一定要帮我把信物抢回!”
“既然如此,我等即刻出发!”见杨荣态度坚决,阎真也不再劝他,她站了起来,对乔威说道:“乔叔叔,烦劳告诉兄弟们一声,我等要去抢劫了!”
乔威没多说什么,只是看了杨荣一眼,转身召唤其他山贼去了。
杨荣这次被打的着实不轻,被扶上马背的时候,他浑身的骨头犹如要断裂般疼痛。
见他实在无法独自乘马,无奈之下,乔威只得翻身跳上了杨荣乘着的这匹马,把他护在怀里,朝云中镇方向奔去。
马贼与山贼有着很大不同,山贼多是啸聚山林,平日里要打劫,也都是在路口设下埋伏,只等猎物从路上经过,才突然杀出,断了道路实施抢劫。
至于马贼,由于实施抢劫都在马背上,机动性极好,他们不只是会在道路上设下埋伏,还时常会追踪客商或者突袭村镇,凡是有马贼的地方,老百姓们生活都是战战兢兢,生怕哪天会有一股马贼突然蹿进他们的村镇。
云中镇距离杨荣他们出发的地方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在阎真和乔威带领的这群马贼发现他的时候,已是临近晌午。
等到他醒来,又都是下午时分了。
这个时辰赶往云中镇,等到了地方,也该是日落西山、一片暮色的时辰。
烈马狂奔,每颠簸一下,坐在马背上的杨荣都会感到浑身骨头一阵剧烈的疼痛。
可想到那两块玉,他又强忍着咬紧牙关,连吭都不吭一声。
残阳西沉,枯黄的草地上铺着橘色的光泽,整个世界都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
云中镇越来越近,离镇子越近,杨荣越是感觉到好像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宋辽两国的战争给这座小镇带来了深重的苦难,如今杨荣又带了一群马贼来到这里,假若马贼们在完事后还大肆抢掠一番,杨荣的内心真是会感到有些愧疚!
如果那些赌徒没有抢走杨荣身上的两块玉,他很可能就此作罢,可那两块玉确实是丢失不得,若是这些马贼将会给镇子带来灾难,要怪也只能怪那几个没有赌品的赌徒了!
第二卷血火河山第66章不能驻扎的地方
马贼们发出一阵阵的怪叫,挥舞着手中的马刀,策马冲进了小镇。
原本镇内的街道上还有几个行人,见这群马贼冲进了镇子里,这几个行人发出了一阵惊叫,连滚带爬的往家跑了。
街道两侧还没有打样的店铺,见有马贼冲进了镇内,也连忙将店门关上,好像那薄薄的店门就能抵挡住马贼似的。
冲进镇子,马贼们也没理会那些尖叫着四处乱窜的人,只是跟在乔威的马后,朝着赌坊所在的小巷冲了过去。
在杨荣指点着马贼们闯进这条小巷的时候,赌坊里还传出一阵阵赌徒们的叫喊声。
沉重的马蹄踏在地面上,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巨响。
可能是听到了马蹄声,在杨荣等人快冲到赌坊跟前的时候,里面的喊叫声停了下来,紧接着他们看到几个赌徒从屋里跑了出来。
跑出来的这几个赌徒看到一群马贼正向赌坊这边冲来的时候,怪叫了一声,抱头向巷子深处蹿去。
“杀了他们!”见有几个赌徒朝巷子深处跑,阎真一边骑马朝赌坊疾冲,一边挥起手臂向身后跟着的马贼们喊了一声。
五六个马贼纵马向那几个赌徒追了过去,到了赌坊门口,刚被乔威从马背上抱下来的杨荣扭过头向被马贼追的几个赌徒看了过去。
只见那几个马贼在追上赌徒后,也不多啰嗦,抡起手中马刀,朝着他们的头顶就是一阵猛劈。
几个赌徒甚至都没来及惨叫,就被劈翻在地。
有一个赌徒脑袋被劈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可他一时还没死掉,栽倒在地上,翻滚着哀嚎。
那几个砍杀他们的马贼见他没死,其中一人骑着马走到他面前,双头一提缰绳,骏马长嘶一声,两条前蹄高高抬起,重重的踏在了那个赌徒的心口上。
沉重的马蹄砸上心口,原本还躺在地上翻滚哀嚎的赌徒顿时没了声息,他的身体微微一躬,喷出口鲜血,随后身子一挺,僵直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被乔威从马背上抱了下来,杨荣正想强撑着把脚放到地上,两个马贼连忙上前抬起他。
马蹄声在赌坊门口停下,外面又传来先前跑出去的赌徒哀嚎,赌坊里的赌徒们早吓的没了魂,一个个蜷缩在墙角,恐慌的看着走进屋内的马贼。
“抢你玉的人在不在?”进了赌坊,阎真眉头紧皱着,向一旁被两个马贼抬着的杨荣问了一句。
虽说杨荣的脸被打肿了不少,可相貌却还是依稀可辨,早上就在赌坊里的几个赌徒在阎真问过话后,齐刷刷的把目光转移到了庄家的身上。
看到杨荣,庄家是连肠子都悔青了,若是知道杨荣和马贼有着关系,早上他就不会去抢这种不该招惹的人。
可杨荣生的面相俊俏,并不像是个恶人,原本还以为他好欺负,没想到却遇见了这样一个做梦都不敢招惹的角色。
“是你抢的那两块玉?”见几个赌徒把目光转到了庄家的脸上,阎真一手提着刀,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不等杨荣说话,对庄家冷冷的说道:“不想死的太难看,就把那两块玉交出来!”
赌徒们平日里只知道赌博,捎带着欺负一下弱小,哪里见过这种真刀见血的阵仗。
庄家浑身哆嗦着,裤裆里传来一阵湿湿的温热感,一股温润的暖流顺着裤管流到了脚面上,竟是被吓的尿了裤子。
“怎么?莫非你将那两块玉卖了?”见庄家只是浑身哆嗦着,并没有拿出杨荣被抢的两块玉,阎真微微眯了眯那双漂亮的眼睛,语气森冷的又追问了一句。
“没、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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