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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枭-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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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近二十万大军被派去防洪抢险,这在以往也不是太多见。楚天涯的用意很简单,引洪抗敌的目的达到就可以了,万不可让洪水一发不可收拾。毕竟,这里是大宋的地盘;眼下这个招术是被迫用之,真正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一晚,楚天涯大醉了一场,要不是**与萧玲珑在场,还不知道他会糊涂成什么样。
也就是在这一晚快要天亮之时,宗泽派出的一拨东京禁军,运气极好的在一处偏野山村的树坡之上,发现了女真主帅完颜宗望等人的踪影。一番较量之后,不可一世的女真豪杰、平生从无败绩的完颜宗望,居然被一伙名不见经传的南国小卒,给生擒了!
这些小卒一开始只当完颜宗望是个大将,想抓了来领赏,于是出手就将他打昏了连自尽的机会也没给他。后来将他押进了东京城内在验明俘虏之时,由宗泽亲自认出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完颜宗望!
这个消息,可是真的震撼了整个东京。上至官家下至普通的东京平民,无不惊骇万分、激动不已!!
完颜宗望,金国开国之君阿骨打的嫡出二子,现任金国皇帝吴乞买的亲二弟,金国的开国功臣、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金国第一战神……原本在绝大多数的女真皇族与将帅们想来,他应该是以获胜者、受降者的姿态,踏入东京的。
没想到,居然以“俘虏”这样的一个形象,出现在了大宋的帝都,东京城。
第一卷不死龙城第268章让他见鬼去吧
………………………。。
七天以后。
二十大军的治洪排涝,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成效,至少,没有大股的洪峰再翻过河堤袭卷中原了。
东京地势本就偏高,加上城中百万军民的齐心协力引水排涝,基本已经解除了洪水的威胁。
梧桐原下积水最深的地方,成了几个昏黄的湖泊,飘着许多人马的尸首与旗帜军械等物。水位上落,倒是有了通向东京城的道路。
义军同盟上下人等都有些激动莫名想要尽快去东京,领取朝廷的赏赐。
同时他们在想,楚天涯兵不血刃击溃三十五万女真大军,解了京城之危延续了赵宋的国祚,此等盖世之功当受何等殊奖呢?他已是位极人臣的郡王,若要论功行赏,难道要官家将皇位也传给他么?
与此同时,东京城里的官家赵桓与满朝文武,也在一同思考这个问题。
女真人是暂时打败了,还捉了他们的主帅完颜宗望,这可以说是大宋百年来最大的胜利,最不可思议的胜利。那么,大功臣楚天涯,该受何勋奖?
想当初,宦官童贯不过是花了国库的一笔巨资,从女真人的手里买回了一座燕京空城,就授之郡王;那今rì楚天涯击溃三十五万敌军、救驾护国之功堪比开国立邦,又当如何?
这已经不是“功高震主”可以形容的了。官家赵桓的恐惧与惊喜一样来得迅速且强烈,他突然感觉到,城外的那个护国功臣楚天涯,仿佛比当初率领三十五万大军来围了东京的完颜宗望,还更要可怕啊!
在官家和大臣们的心目中,有个根深蒂固的想法,那就是外胡再如何劲烈,也终究无法灭亡大宋,顶多就是通过战争与劫掠劳一些好处。他们穷,他们就像乡巴佬一样的好打发,无非是要钱要粮要城池。
可是“内贼”向来是最凶猛的,那是要夺了江山的——就像大宋的开国之君赵匡胤那样,陈桥兵变黄袍加身!
假如现在东京城外的拥兵二十万的楚天涯也这么玩一手,他赵桓何德何能抗拒得了?——好吧,东京城里是有十几万禁军,可他们能跟楚天涯的军队相抗衡么?
赵桓和满朝的儒生没几个懂军事的,但他们知道一个极其简单的对比法——大宋禁军打不过辽国的军队;辽国的军队被女真人干掉了,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就是辽人传出的;现在,三十五万女真被楚天涯弹指一挥间,干掉了!
那也就是说,十几万大宋禁军,还不够楚天涯塞牙缝的!
……
赵桓,颤栗了!
此前女真围城时,他尚且能在药物的作用之下勉强入睡。最近这几天,他是从来没有睡过一个时辰以上盛的他瞬间苍老了十多岁,像是一个中年人。他请来了几个心腹——也就只能是几个一直跟随于他左右服侍的宦官rì夜相商,左右觉得,退了女真来了楚天涯,那就是走了豺狼来了虎豹。
这皇位,怕是坐不住了!
与此同时,傻子都能嗅出现在这大宋的朝廷上,将要刮起一股什么风来。武有宗泽,文有许翰,二人现在是同心协手一统朝堂。此前孙傅的势力如rì中天,但他的人头现在都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余下的党羽,也在女真溃败的后的几天里相继失势或倒台——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样的清洗是不可能不进行的,宗泽也好许翰也罢,不管他们在人们心中或是史书上是什么样的面目,归根到底他们也是朝堂政客。政治|斗争远比战争本身更加凶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完颜宗望这样的死敌尚且可以先做俘虏享受优待,运气好说不定哪天还能回到金国。但是政敌,不可能。运气好到头,也就是一个贬废流放,到偏远之地的清水衙门混吃等死。
所以最近几天,东京城里的军民百姓在清洗洪水留下的泥污,许翰与宗泽则是在清洗孙傅留下的党羽。
有欢呼,有惨叫,有意气风发,有忐忑不安,真正是几家欢笑几家愁。
……
东京城中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离开楚天涯这个核心人物。可是楚天涯却安稳的坐在梧桐原的帅帐里,隔岸观火。
他在等。
等官家赵桓做出一个理智的决定,等大宋的朝廷请他入京,等许翰与宗泽干完一些不大适合由他楚天涯来亲自经手的事情,也等东京的百万军民完全弄清这一次战役的原由始末。
总之,楚天涯就是在以静制动的等待一个楔机,一个可以名正言顺踏足朝廷、主总理朝政的楔机!
无利,不起早。
从太原到东京,付出如此多的心血与牺牲、花费如此巨大的代价,难道只是为了“孝忠大宋护国安民退了女真就该乖乖回家吃饭?学雷锋?
楚天涯自认,他还没有这和伟大。
男人一辈子,哪来的许多一飞冲天一鸣惊人的机会。
眼下,楚天涯没理由不把握这个机会。
他已经决定,做大宋的曹cāo。
“既然那些官家、老夫子和根正苗红的将军们驾不好大宋这艘船,那么好吧,让我楚天涯来!”
……
“王爷,我们何时入京请功啊?”曹成等人远没有楚天涯这样的城府与耐心,忍不住问道。
他和许多的义军头领们一样,虽然制霸一方,但心里无不盼着朝廷给他们一个“正式”的名份,让他们也像楚天涯一样的漂白、变红,由匪变官,光宗耀祖。
“耐心等等,不着急。”楚天涯微笑的劝曹成,“放心,好处少不了你的。弟兄们跟着我楚某人出生入死辛苦了这一趟,就算朝廷不给你们好处,洛阳也会竭尽所以,犒劳诸位好汉!”
“王爷高义,属下佩服万分!”曹成心花怒放的抱拳谢过,马上又想起了前些r因为四千兄弟之死与楚天涯翻脸,马上又有些尴尬,忙道,“属下见识浅薄无状顶撞了王爷,还请王爷……”
“过去之事,不必再提。”楚天涯摆手笑道,“曹帅是重情重义的中人,眼见兄弟罹难有那样的反应,也是人之常情。”
“王爷宽宏大量,属下五体投地!”曹成长吁了一口气,感激涕零的连拜再拜。
站在他身后的虎将杨再兴仿佛已是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一抖袍,掀开帅帐的帘子大步扬长而去!
曹成一惊,连忙赔罪,“属下御下不严冲撞王爷,死罪、死罪!!”
“无妨。”楚天涯满不在乎的笑了一笑,“杨再兴,盖世虎将……我甚是喜欢!”
成一下就为难了。
楚天涯这话,傻子都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我要杨再兴!
给,还是不给?
曹成这下真是犹豫到想死了。
给的话,诚如楚天涯所说,杨再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盖世虎将,而且,他不仅能干还很忠心,这样的属下绝对能让任何一个老板“满意百分百”——曹成宁愿被刨了祖坟,也不愿把杨再兴拱手让给别人哪!
要是不给……后果不用想像了。他曹成比之完颜宗望如何?就算楚天涯不会因为这件小事与他翻脸成仇狠狠揍他,现在不还正巴盼着和他一去东京领赏么?傻子都知道楚天涯马上就要成为这天底下最红的大红人了,可能比官家还要红火,他曹成一介水贼,敢得罪?
……
曹成的脸得极度难看。
楚天涯斜瞟了他两眼,心里一阵好笑,漫不经心的道:“难道曹帅认为,楚某所言不对?”
“不不不,王爷慧眼识人,真知酌见!”曹成忙道,“杨再兴,的确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盖世虎将!”
王要力抗女真护国安民,将来还要北伐幽燕收复失地,手下正缺杨再兴这样的猛将啊!”楚天涯啧啧的叹息。反正,就是不开口找你曹成去要——看你自不自觉!
曹成心里一阵阵叫苦,楚天涯这话越说越明白了,他这糊涂,还真是装不下去了……
在场,还有其他的几位义军头领,何尝听不出楚天涯的话中之意?
看到曹成郁闷无比的在犹豫不决,其中有人不知是出于对楚天涯的阿臾奉诚还是与曹成有隙,冷不丁的冒了一句,“既然王爷如此厚爱杨将军,曹帅何不忍痛割爱,将杨再兴拱手献与王爷再兴跟随王爷建功立业,也忘不了曹帅的一份引荐之功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话一说出,楚天涯就笑了。
曹成的脸就绿了,恨不得当场拔剑跟那个嘴贱的家伙拼命!
“罢了,楚某向来没有夺人所爱的习惯。”楚天涯以退为进的淡淡笑道,“曹帅你就放心好了。”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曹成要是还不知好歹,那就真是不想在义军同盟里混下去、不想去东京领赏了!
于是,曹成狠狠一咬牙,“良臣择主而侍——若蒙王爷不弃,曹成愿率杨再兴与江淮八万大军一起,投奔王爷麾下,一同抗金护国、北伐建功!”
众人一听,都笑了。
曹成这个乖真是卖得彻底。非但是把楚天涯想要的杨再兴给乖乖献上,还把自己一百多斤、加上七八万属下一并卖了!
好好的老板不当了,乐意被人收购去当打工仔!
众人的笑声之中,毫不掩饰的发泄着对曹成的鄙视与嘲笑。
楚天涯倒是装作惊了一弹,“曹帅何出此言?天地可鉴,楚某万万没有异心想要吞并江淮友军!”
曹成则是硬着头皮,开始表忠心、表决心,滔滔不绝。
……
军帐外,萧玲珑对着杨再兴无奈的撇了撇嘴,表情仿佛在说,“我没说错吧?”
并没有走远的杨再兴双拳紧握目如喷火,一扭身就要冲进帐篷里,跟曹成拼了!
萧玲珑与阿奴、**等人急忙将他拉住,死活拽进了**的帐蓬里,不让他出去。
“六哥,小妹请你喝酒,请你息怒。”萧玲珑轻松的微笑,给一脸铁青的杨再兴倒酒。
杨再兴别着脸双眼圆瞪,也不看萧玲珑,拿起酒杯就一口喝光。
萧玲珑再倒,杨再兴再喝。
一连十八杯。
“六哥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惊人海量!!”萧玲珑忍不住惊叹。
“曹成,这真不是个东西!!”
兴许是酒水下肚,憋在杨再兴肚子里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他一巴掌拍到酒案上大声的咆哮,整张结实的红木酒案顿时轰然炸开四分五裂!
惊得帐外的的阿奴与阿达一同冲了进来,萧玲珑连忙又将他们轰了出去。
“曹帅是六哥的主公,六哥何出此言?”萧玲珑亲自在杨再兴身边轻手轻脚的收拾,一边小声的试探问道。
某带五千兄弟去金营劫营,死伤尽绝,杨某几乎单骑逃回。”杨再兴说道,“当时,曹成尚且对楚天涯怒目而瞪,为自己兄弟之死而伤感愤怒。可是今天——你看看他!当他知道楚天涯大胜女真、即将权倾天下入朝受赏之时,就完全变了一张脸,满副的阿臾奉诚,恨不能趴下去|舔了楚天涯的脚板,哪里还有半分英雄气概?杨某,真是失望之极!!”
“话也不能这么说。”萧玲珑轻声的道,“我们本就是义军同盟,一损俱荣一荣俱荣。曹成,并没有过分之举啊?”
“还不过分?”杨再兴大怒,“楚天涯得势了,他巴结讨好,我没意见。但是——他居然会因为rì前的冲撞之事,向楚天涯赔罪,就是虚伪无情!难道楚天涯成功了那四千兄弟就是该死?活该为了他曹成的一己荣华而送命?我深为此等见利忘义之小人而不耻!——还有,他居然把杨某和数万跟随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江淮兄弟,一起送给楚天涯,就为了换取他的荣华富贵!此等刻薄寡恩、无情无义之辈,杨某真是有眼无珠,才跟随于他!”
玲珑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默默无语的倒了一杯酒,又送到了杨再兴面前。
盛怒之中的杨再兴反而一愣,“郡主因何叹息?”
“我是叹息,六哥仍像当初一般,重情重义。”萧玲珑轻声道,“七星寨里出来的人,果然都是中人。我想,薛三哥、白四哥还有汤盎,包括与你有隙的焦二哥和已故的关大哥,无时不刻不在盼着六哥早rì回家……以往我们在七星寨的时候,几时因为利益之事而伤过感情?”
杨再兴再次怔了一怔,默默无语的接过萧玲珑给他倒的酒,一口饮下。眼神之中,充满了怀念的神采。
萧玲珑继续轻声的说道:“六哥,当初就算二哥与你有些过节,那也是因为你二人同样都是傲气凌云冲突所致。你二人之间并无深仇大深,不是么?说到底,二哥也是一条重情重义的好汉,比之曹成,何比强了千万倍二哥为了护送许翰进京成就大事,在城外与数倍于己的金国铁骑激战,负了重伤生死未卜。现在我们都是为了抗金护国,二哥付出的努力、做出的牺牲,不比任何人少。六哥,你是坦坦荡荡的真英雄、伟男儿,难道还要因为一点私人的恩怨耿耿于怀,记恨二哥吗?”
席话,说到了杨再兴的心坎里。
多年的老兄弟,杨再兴的心里何尝不清楚焦文通的为人?当时之所以出走,就是因为一时意气,看不惯傲气凌人的焦文通挤兑关山、霸占山寨权柄。现在,那些事情都已经是过眼云烟,关山已故,所有人都在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在努力。
前几天,杨再兴得闻焦文通力抗金贼身负重伤很有可能没了心里还很不是滋味。虽然在他心里一直把焦文通当作仇人,可是如果焦文通真的死了,他还真的没有感觉到多少快意。
相反的,还有一点……失落!
“无仇,不成父子。”萧玲珑轻声的道,“当初是二哥把我从女真人的手上救回山寨的。从那时候起,我就把他当作我的父兄一般。六哥,论年齿你也与我不相上下,在二哥的眼里,你也就跟我一样的,既是兄弟也是儿子。二哥的是傲了一点、脾气是大了一点,可他绝无坏心……比之曹成这样的势利小人,何止强了千万倍啊!
“郡主,杨某知道你想说什么……”杨再兴重重的吁叹了一声,“说实话,至从离开太行的第一天起,我无时不刻不在想念七星寨、想念大哥和你们,也想念那个让我生了一肚子闷气的焦二哥!回想起来,当时是我太过冲动了,一时意气用事,居然就背叛了我们的生死情义,出走山寨。后来回了故里,得知曹成在江淮一带聚啸声势浩大。原本杨某并不想背弃七星寨另外择侍曹成为主。但是……曹成旁敲侧击以我老母为诱饵并暗怀要挟,杨某,才被迫从之!”
“原来如此!”萧玲珑恍然大悟,“我就说了,以杨大哥为人,怎么会选择曹成那样的肖小之辈为主?这天底下除了已经故去的河东大红袍关山,就只剩下一个人值得杨大哥为之效命了!”
杨再兴的眼睛微微一眯,“是他么?”
萧玲珑认真的点头,“杨大哥,请你看着我的眼睛。他说过,一个人的嘴巴会说谎,但眼睛绝对不会说谎——请你相信我,楚天涯,绝对值得你为他付出一切!”
“一切?”
切!”萧玲珑深吸了一口气,面带微笑,“我不仅为他放弃了曾经心爱的男人,也放弃了复国的奢想,甚至放弃了做为一名皇族郡主的尊严,也曾经差点,为他放弃了我的生命!”
杨再兴双眉紧皱眼神冷咧,“那他,给了你什么?”
“给了我,想要的一切。”萧玲珑淡淡的道,“远比一切都要尊贵的,一切!”
杨再兴眉梢扬起,惊诧的看着萧玲珑。
“或许你会说,我是他的女人,理当为他说话。”萧玲珑略微一笑,“还记得我说过的么,洛阳有一位你应该去拜见的老人家。他的话,比我更有说服力!”
再兴顿时如同醍醐灌顶,拍腿而起大步就走,“杨某这就飞马去洛阳!”
“等等!你不与曹帅辞别了么?”
“让他见鬼去吧!!”
………………………
第一卷不死龙城第269章一将难求
完颜宗望端坐在桌前,桌上有酒有肉,大马金刀,双目有神。
仿佛他现在仍是金国的不败战神,麾下仍有数十万驰骋天下所向无敌的女真铁骑。
两名大宋禁军小卒抬着一盒东西进来,瞟了一眼完颜宗望,马上惊怯的转开眼神。然后不声不响的将桌上冷却的酒食取走,换上了新做的热汽腾腾的好酒好肉。
“叫楚天涯来见我!”完颜宗望冷不叮的冒出这一句。
不轻不重,不愠不火,但不怒而威,仿佛有一股有令人无可抗拒的魔力。
两名小卒面面相觑很是一愣。这是被俘几天以来,完颜宗望说的第一句话;此外,他居然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话!
“出去。”完颜宗望一摆手,如同使唤自己的侍仆。然后抓起羊肉,开始大嚼。
两名小卒既惊且怒,但又不敢发作,默默退了出来。
正巧遇到宗泽朝这边走来。
“他可曾饮食了?”宗泽问道。
小卒忙道:“回宗爷爷话,他终于肯吃东西了,还说了一句话,说的汉话,说什么……‘叫楚天涯来见我’!”
“哦?”宗泽眉头微拧,然后抚髯微笑,“有意思。你们退下吧!”
“是!”
宗泽缓步踱到门口站定,看着里面绝食几天后正在狼吞虎咽的完颜宗望。
完颜宗望瞟了宗泽一眼,漫不经心,依旧大啃大嚼。
宗泽象征性的敲了一下门,然后走了进去,在完颜宗望面前站定。
“久违了,二太子。”
“我不认识你。出去。”完颜宗望嘴里包着酒肉,没好气的冷冷道。
“东京围城战时,与你交手的正是老夫,开封知府,宗泽。”宗泽不惊不怒,淡然道,“如今你已经是阶下之囚,有何可说?”
“宗泽?好像听说过。”完颜宗望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句,然后扔了一块羊骨头在桌上敲得叮咚响,“南国京城的看门犬嘛!”
“是,没错。”宗泽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吟吟的,“老夫,就是东京的一条看门恶犬,专咬来犯的不肖之徒!”
“早该把你炖了!”完颜宗望杀气溢溢的冷冷瞟了宗泽一眼,“省得你小人得志,在此狺狺狂吠!”
“二太子果然博学多才,不仅将汉话说得如此流利,还颇知典故成语。”宗泽反而笑了,“老夫此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不知二太子,想听哪个?”
“一起说。”完颜宗望老大不耐烦,“我没空跟你们这些南国的腐儒穷费唇舌!”
“可以。”宗泽淡定无比,“好消息就是,得知二太子兵败被擒之后,金国皇帝吴乞买急忙派了特使南下,欲以河北三镇近千里土地与宗翰退兵、交还河东为条件,换还二太子。”
“呸!”完颜宗望有点恼羞成怒,“这算什么狗屁好消息?因为我一人,而废国家之大事!”
“坏消息就是……”宗泽眉宇略微一沉,冷冷一笑,“此事金国皇帝纵然是提出了,我大宋未必会同意——须由洛阳王定夺!”
“洛阳王?”完颜宗望一时没反应过来,蓦然一怔,“你是说,楚天涯?”
“是!”
“很好,叫他来见我!”完颜宗泽瞪亮了眼睛,急切快语道。
宗泽笑了,“宗望,我敬你一声‘二太子’,你以为你当真还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金国元帅么?现在你只是一个阶下之囚。洛阳王万金之尊,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哼……尔等腐儒,永远不会懂!”完颜宗望冷笑不迭,“我敢打赌,楚天涯一定也很想来见一见我,你信不信?”
“老夫不信!”宗泽斩钉截铁道,“对于手下败将,洛阳王没理由来正看你一眼!”
“宗府,你最好是相信。”突然一个声音从门后传来。
宗泽与完颜宗望同时惊讶的往后一看,是许翰。
“许相怎么来了?”
“我来提走完颜宗望。”许翰面带微笑道,“洛阳王有令,将完颜宗望带到他军营里囚禁,由他亲自看押。”
“哦?”宗泽惊讶无比,“完颜宗望是朝廷重犯,这个……”
“宗府放心便是。”许翰轻声微笑道,“王爷定有分寸,又怎么会让你我为难?”
宗泽恍然大悟,连忙点头,“那好,你便带走!”
“这就对了。”许翰笑眯眯的道,“现在我们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信不过别人,也得信得过洛阳王啊!”
“嗯……”宗泽轻轻的点头。
许翰凑得近了一些,小声道:“另外王爷有一件小事,想请宗府帮忙。”
“许相请说。”
“王爷想找宗府,要一个人。”
“何人?”
“岳飞!”
……
当天傍晚,岳飞率领一彪骑兵,与朱雀、**等人一起,押着完颜宗望、护着有伤在身的焦文通,出了东京城,望梧桐原而去。
岳飞不明白,宗泽为何单单点了他的将,让他走这一趟。他心中隐约感觉,这其中必然另有隐情。遥想当初与楚天涯的一些接触,那人似乎对他多有招揽之意。如今他已是功高寰宇名扬天下的洛阳王,虽然还没有正式入朝理政,但当朝两大权臣都遥受他的掌控。
宗泽今日之举动,让岳飞心里暗暗不安——难道是楚天涯想借宗泽之手,将我招致麾下?
“岳某自幼立志报效朝廷、报效官家,又怎能投靠一个野心勃勃枭乱天下的草寇权臣?”岳飞暗自纠结与愤懑,“如此,岳某与侍奉董卓之吕布有何异样?”
“岳飞兄弟!”正当此时,旁边的马车里传出了焦文通的声音。
“焦二哥有何吩咐?”岳飞拍马凑了过去,问道。
至那日疆场一会之后,岳飞与焦文通一见如故。连日来多有接触与相处,更觉意气相投,不知不觉已经成为莫逆忘年之交。
“无甚要紧之事,就是想和兄弟聊一聊。”焦文通躺在马车上,透过车窗面带笑意的与岳飞说道,“焦文通此一阵受伤不轻,尤其是背上吃了几箭,几乎伤及肺腑。我乃用箭之人,背筋受伤定然无法再骑马弯弓。今后,便是个废人了。”
“二哥不必如此颓丧。”岳飞连忙劝道,“但请安心休养,假日时日,二哥又是一条沙场猛虎。到时,小弟还要请二哥多作指摘。”
“不敢。”焦文通略微一笑,“就算焦某能够康复如初,也定然大不如前。我老了,再也不复少年血气之勇,冲锋陷阵之事,已经感觉到力不从心。”
“二哥乃是堂堂的武状元,奈何说出这种丧气之话?”岳飞浓眉微拧,“小弟对你有信心,你定能再复当年之神勇!”
“岂不说这些。”焦文通笑了笑,说道,“其实我只是想问你,在你看来,我家主公为人如何?”
岳飞眉头一紧,陷入了沉默。
焦文通会意的一笑,示意岳飞凑近了一些,然后他低声道:“其实你不说,愚兄也知道。你对我家主公……多有成见,对不对?”
岳飞略微一怔,咬了咬牙,点头。
“兄弟,你就是这般的实诚。我便知道,你说不来谎话。”焦文通呵呵的笑了,“实不相瞒,打从一开始,我也对主公没有半分好感。非但如此,我还曾经与之争斗、夺权,差点还兵戎相见,拼个你死我活。”
岳飞诧异的一扬眉梢,“哦?”
“没骗你,真有其事。”焦文通淡淡的微笑,“我家主公之堀起,也就是金国第一次南侵的前后。在那之前,焦某早已在河东一带扬名立万。不说振臂一呼应者云集,至少是无人敢于叫板对抗,连官府也奈何我不得。主公与郡主在青云堡与西山大枭张独眼血战之时,焦某一人一骑镇住数万人马,力挽狂澜——那等时候,焦某如日中天,几时又会把主公那个一介牢头出身的市井小太保,放在眼里?”
岳飞既是惊诧又感兴趣,“如此说来,二哥确是一方豪杰,英雄人物。岳某也甚是奇怪,二哥这样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怎么会对楚天涯这样的一个人,俯首贴耳呢?”
“焦某自己也不知道,何时开始我就对他心悦诚服了。”焦文通自嘲的笑了一笑,“在遇到主公之前,焦某心中只有两个人半人是值得焦某去尊敬的。一个是先父,一个是我大哥关山,还有半个,就是我的授业恩师郭希真。”
“二哥,果然傲气凌云。”岳飞笑了笑,“久有耳闻,太行神箭焦文通一身傲气,敢与天公比肩。”
“让你见笑了。”焦文通有些吃力的笑道,“在此之前,焦某的确就是如此,眼里容不下沙子、心中放不下方物……鹏举,其实焦某只是想说,你对主公有成见,多半是因为他的来路与出身。如果真正认识了他,你肯定就不会那样了。”
“是么……”岳飞淡淡的应了一句,不置可否。
“至少,他值得你去亲近一下、了解一下。”焦文通说道。
“亲近,就不必了吧?”岳飞直言讳道,“他贵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岳某……新近才做了个马军指挥使。”
“男人之间的交情,跟职务出身,并无关系。”焦文通说道,“鹏举,你可曾想过,你我二人为何如此投缘?”
“这……”
“那是因为我们都是同一类人。”焦文通微笑道,“有本事,有傲气,胸中自有一套准绳与法度,别人也好自己也罢,不可逾雷池半步。”
岳飞一听,这话真是说到了心坎中,于是心有戚戚蔫的点头,“二哥,真是小弟之知己!”
“虽然这未必是坏事;但如果一味的不知变通,也未必全是好事了。”焦文通说道,“说得好听一点,这是有主见有义气;说得难听,是冥顽不灵。因为这样的性格,焦某曾经犯下许多错误,做下许多错事。其中有一些,让焦某愧悔终身……比如说,逼死我大哥关山!”
岳飞的眉梢惊悸的扬了一扬,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鹏举,你还年轻,经历的事情毕竟不多。”焦文通说道,“我看得出来,你壮志凌云本领非凡。你的授来恩师周侗老前辈,当年在东京弓马子弟所任教时,焦某也曾认得;他与焦某的恩师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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