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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情狂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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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那曾有的过往全是她幻想出来的,事实上根本不存在。
  不知道他好不好?王子说他遭到了谋杀,她原本不相信的,但昨天,他那种眼神、说话的语气,她不由得怀疑;还有那个服务台等她的恐怖男人,她今天才知道他原来是王子的侍卫官,名唤莫里尼。
  莫里尼为何要找她?莫纳不准她今晚十二点以前上总统套房,有何特别原因?
  这些事情全都不是她管得了的,但……为什么?她就是放不下。噢!老天,再不想个办法转移注意力,她就要疯了。
  抓住胸口的手无意识地摸到那两张小安送的餐券,去大吃一顿吧!她想,吃饱了、喝足了,醉一晚,再醒来便什么事情都忘光了,好主意,想到就做。
  水柳转身跑回饭店。“啊……啊……”她跑得太急了,差点撞到从小巷子里转出来的拾荒婆婆。
  “唉哟!”老婆婆被她吓得跌了一跤。
  “婆婆,你没事吧?”水柳忙上前扶起老人家。
  “唔!”老婆婆抚着腰,对水柳微笑地摇摇头。“我没事,谢谢你,小姐。”她弯腰去捡散了一地的饮料罐子。
  “对不起,婆婆。”水柳帮着她捡,看到罐子旁边还有一块波萝面包,已经弄脏了,她拾起来,迟疑着要不要交还给老人家。
  老婆婆接过面包,剥掉沾着泥灰的外表,笑着咬了一口。“里面没有脏,还是可以吃的。”
  “婆婆!”水柳突然觉得心疼,捏着怀中的两张餐券下定决心。“婆婆,我请您吃饭好不好?”
  “可是……”
  “这餐券是别人送我的,有两张,我正愁着一个人去吃好寂寞,不如就我们两人一起去吃这一餐?”
  “这怎么好意思?”老婆婆有些迟疑。
  “没关系,横竖我只有一个人,只能用一张餐券,另一张没用丢掉也是浪费,就让我做这个顺水人情吧?”水柳把老婆婆的拾荒袋拿回暗巷的角落里放好,再回头拉着她的手走入饭店餐厅部。
  看到这么豪华的布置,老婆婆畏缩了一下。“这个地方我可以进来吗?”
  “放心吧!我是这里的员工呢!”水柳朝领台打了声招呼,对方终于放行,但她们的座位却被安排在最角落。
  服务生来收走餐券,不多时,珍馐佳肴一道一道地送了上来。期间水柳又要了一瓶香槟,她原本就是来买醉的。
  “婆婆,这香摈的味道不错,您尝尝看。”她给老人家倒了一小杯。
  老婆婆端起杯子轻啄一小口,突然眼眶湿了。
  “婆婆,您怎么了?”水柳吓了一大跳,赶紧抽张餐巾帮她拭泪。
  老婆婆哽咽着摇头。“我只是想起我死去的丈夫,他以前也常常像这样带我去吃饭,帮我倒酒,但是自从他死后,我……我已经好几年没过这种生活了,小姑娘,谢谢你,你让我又重新品味了那久违的幸福。”
  “哪里!”水柳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原来老婆婆以前也是好人家出身,难怪她用餐的举止这般优雅。“婆婆,那您的子女呢?”
  “我只有一个儿子,跟他爸爸在同一场车祸中……”她未语先泣。
  “对不起!”水柳不由感叹起人世的无常。“婆婆,您别难过,难得今天这么开心,不如再喝一杯啊?”
  “小姐,为了谢谢你请我吃饭,我有一样东西送你。”老婆婆自怀中取出一只蝴蝶别针递给水柳。
  “不行啦!”水柳忙推了回去。“婆婆,这餐券本来就是别人送我的,我怎么好意思又向您拿东西。”
  “别客气。”老婆婆硬将别针塞进水柳手里。“你瞧这别针还适合我这个老太婆吗?而且这也是我年轻时一个陌生人送我的,我再转送给你也没什么嘛!”
  “虽说如此,但您既然带着它这么久了,它对您一定有非凡的意义,我怎么能收?而且这别针造型特殊,光这颗主要的蓝宝石肯定就价值不菲,如此珍贵的礼物……”她正说着,那晕黄灯光下的宝石突然闪了一下,像是某种火光投射在宝石上的激起反光,她下意识地转头望向玻璃窗外的暗巷,黑黝浓稠的空气里却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我看错了?”她定神仔细地凝望,好久好久,直到眼睛稍微适应了黑暗,那火光适时又一闪,她看到了一条身影,是莫纳!然后……又有数条人影追在他身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想起了他的警告,不准再去找他!而今,堂堂一国王子却在深夜被一群人追躲在暗巷里,难道他说他被暗杀的事都是真的?若真如此,那……
  她心脏猛一窒,外面正发生的一切,宫廷的争斗、权势的谋略、暗夜的追击……对她而言,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她不该蹚进去的,那黑暗的恐怖漩涡,可是……她的脚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婆婆,我还有事……我先走一步,您……慢用,再见。”她的声音在颤抖,她的双手紧张得冷汗涔涔,她好害怕;但她的心始终丢不下那个笨王子。放下老婆婆的蝴蝶别针,冲出餐厅,她想救他,不论结果如何。
  “小姐——”老婆婆拿回别针的同时,也注意到了窗外的异常。她跟着跑出去,心中牵挂的是那仅有一面之缘的善心小姐。
  无论如何,水柳对这附近的环境总是比莫纳熟。在她熟悉的地盘上,要逃命也快一些。
  为了防止高跟鞋的声音泄漏行踪,她脱掉鞋子小心翼翼穿梭在这些黑暗的巷弄中,终于发现一名追击莫纳的人了,从他的衣物上,水柳辨别出该名狙击者真是王子的侍卫。
  莫纳没说谎,他的饭菜被下毒、被迫杀的事,全是真的。这大概是一场政权争夺战,而她卷进来了,目前要撤退还来得及,但……她举起高跟鞋重重地敲上那落单的追击者头顶,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仰头倒下了。
  她铺匐着爬过对面另一条小巷,盯上另一个落单的追击者,同样的手法,她又敲晕了一名侍卫。她好紧张,心如擂鼓。从没有过这种经验,她根本数不清这附近究竟有多少追击者?只能在能力范围内尽量铲除。
  莫纳王子伏在一只垃圾桶旁藉此掩饰自己的行藏,顺便替手枪添上第三轮子弹,他只剩这最后五发麻醉弹了,其余的全是会打死人的真正子弹,同是“苏格里”人民,他实在不想对这些侍卫痛下杀手,可是……
  砰!他身旁的墙角崩了一块,那些人可不会手下留情,他们全是玩真的,怎么办?他边想办法,边轻轻地转移躲藏阵地。
  他避到另一条巷子,一条昏倒的人影首先吸引他的注意力,这里他还没来过吧?回忆着自己的逃亡路线,他发现地上这人是被敲昏的,那里还有一个同伴?检查促使男人昏倒的伤口,像是某种圆柱体所致,会是谁在暗中助他?
  水柳已经渐渐接近莫纳原先的躲藏地,这一路行来,她总共击昏了三名侍卫,到现在还没被发现,看来她在这方面是满有天分的。
  垃圾桶近在眼前,而她左侧下远处还有一名落单的侍卫,她故计重施,摸到他背后,用力敲下手中的高跟鞋,不知道是这人的头壳特别硬?还是她的好运已经用尽?
  “啊——”那人在晕倒前竟然叫了一声。
  “在这里……”眨眼间,寂静的暗巷沸沸扬扬地醒了过来。喧腾的脚步声此起彼落。很显然地那声惨叫把所有的狙击者都吸引过来了。
  水柳怔忡地拿着高跟鞋,呆望脚边的男人,她被这突发的情况吓坏了。她想跑,但脚却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也动不了,完了!杂还的脚步声和呼喊声越来越近,她死定了……
  “快过来!”突然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拖着她僵楞的身子突围而出。“你是谁?这么没脑筋!”
  是莫纳的声音!深沉的恐惧突然化成两道滚滚热流夺出眼眶,水柳再也忍不住地全身发抖,扑进莫纳怀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你……”莫纳被她吓了一跳,赶紧捂住她的嘴,防止哭声溢出泄漏他们的行踪。黑暗中,他从那双惊惧的眼眸中认出了她。“水柳,是你?”简直不敢相信,她就是那位暗中助他的伙伴。“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警告你……”错!他忘了提醒她,一个单身女孩不宜在深夜里出入暗巷,该死!
  “我……我从餐厅的窗户上看到你……”她的声音止不住地轻颤着。“好多人在追你,所以……”
  “别怕,我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他用力把她搂在怀里,柔声安慰道。
  水柳情不自禁紧紧抓住莫纳的手臂,连话都说得语无伦次。“那些……他们是谁?为……什么要追杀你?”
  “一群以下犯上的乱臣贼子!”他冷冷地说着,深邃的双眸里飙射出两道冲天烈焰。
  “王子殿下,你……”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被他狠酷的怒容吓坏了。
  “水柳!”他突然以无比严肃的眼神凝视她。“我知道你很害怕,但请相信我,我绝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所以你一定要勇敢好吗?”
  他两手紧箍着她的双臂,不停地安抚她,直看到她娇弱的颈子轻轻点了两下,他由衷叹出一口长气,手指轻柔拂过她苍白的粉颊,整理她散乱的发丝,和那一身饱经折腾而碎裂的衣服。
  她的手肘、膝盖和脚底都有许多不大不小的擦伤,正缓缓地渗出鲜红的血丝,每一点、每一滴都像针一样,刺得他的心疼痛不已,他咬牙撕下裙摆仔细帮她包扎。
  “水柳,来,把脚抬高。”轻握住她小巧的脚踩,他帮她赤裸的双足包上一层布,以保护那细嫩的肌肤免受碎石秽物所伤。
  莫纳的细心教她一时心荡神摇,藏在那张嘻笑怒骂面具下的是一颗多么体贴温柔的心;她终于发现,她之所以一直放不下他的原因何在了!
  “好了,水柳,你站起来走两步看看。”
  “唔!”她颌首,试着来回走了几步,多上一层纱布保护,走起路来果然不再那么痛了。“很好,我想连跑都没问题。”
  “OK,那你听着,我现在出去引开追兵,你乘机跑回饭店,找个地方躲起来,不准再出来了,知道吗?”
  “可是他们那么多人,你一个……”
  “放心吧!这种场面我见多了,不会有事的。”他毫不在乎地耸耸肩。“记得往哪跑吗?可别跑错方向喔!”他轻点她的鼻头,稍稍站起身。
  “王子殿下……”她紧抓住他的裙角,很想要鼓起勇气,但泪水就是止不住地扑簌簌而下。
  他明白她的恐惧与耽忧,轻柔地蹲下身,再度用力抱紧她颤抖的娇小身躯。“宝贝,加油,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答应我,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一定要努力好不好?”
  “我……我知道,我会加油。”她吸吸鼻子,依依不舍地放开他的裙角。“你也要小心。”
  “我保证,我一定会平安归来。”他的唇在她的额上起誓,温柔近似膜拜的虔诚。“我还要跟你一起去吃遍台湾的各式小吃呢!”放开她,他转身,身影迅速没入夜幕中。
  水柳丢掉高跟鞋开始挤命往前跑,快点,快回饭店,也许她可以报警,或者告诉老板,找人来救他。一连串的枪声在她身后响起,为午夜的暗巷凭添几许肃杀的恐怖,纷乱的脚步声此起彼落,她的吸呼被催得更急了,逃命的脚步加快再加快,上帝保佑,让莫纳王子平安无事——
  “啊——”一声哀嚎像闷雷猛地击中她的心脏,脑子轰然一空,她认得这熟悉的频律,是莫纳的声音……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奔腾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散落在夜空中,点点闪亮较黑幕中的朗星更加寒冷。
  “不!”悲泣的喊声划破了浓稠的黑暗,她二度转身,挤命加快的脚步因着担心他的安危而踉跄。“唔……”某种利物刺破了莫纳为她包扎的保护布,直伤脚底,她颠箕几步,跌倒在地。
  一阵刺疼从手掌、脚底传来,但更痛的却是她的心。它被硬生生地撕裂出一道血痕,而耳中不停传来他断断续续的哀嚎更加深了它的悲励。
  追了两条巷子,她终于看到他,他倚在墙角,一只手无力地软垂着,而三名追兵正俏无声息地包围他,水柳冲过去,顾不得不宜打草惊蛇,抬脚瞄准其中一名追兵的胯下,使尽吃奶力气,用力一踢,追兵抚着下体痛苦地翻过身去,口吐白沫。
  他们的行踪被发现了,更多的追兵围了过来,但水柳不在乎,她跑过去,扶起软倚在墙角处的莫纳,埋头便往前跑,尽管半夜的追杀已使她身疲体软,但覆着莫纳逃命的脚步却始终未曾减缓。
  “不用背我,我自己可以跑。”莫纳一边喘着气拖动沉重的脚步,一边迅速换过手枪里的子弹;这回装填的可是货真价实可以打死人的子弹,他是吃了秤舵铁了心,决定不再心慈手软了。
  砰!暗夜里的枪战随着莫纳射出的第一发子弹进入最高潮。
  “呃!”最靠近他们的追兵首先仰头倒下。紧跟着的回礼是在他们脚边爆开来的一排子弹,碎石纷飞中,他们转进了另一条巷道。
  忽然,一只枯瘦的手捉住了他们。“嘘!”一张苍老的脸孔出现在黑暗中。
  “老婆婆!”是那位拾荒老妇。
  “跟我来。”老婆婆拉着他们来到暗巷与马路交口一座垃圾收集车旁。“躲进去。”
  “老婆婆,那您……”水柳不放心。
  “放心吧!他们不会对一个流浪老人怎么样的?”老婆婆帮着他们爬进垃圾车里。
  “婆婆,您千万要小心。”莫纳手中的枪交给老婆婆。“这给您防身,要是被发现了,您尽管逃,别管我们了。”
  “我知道,小姐,这别针还是送给你。”老人家将蝴蝶别针丢进垃圾车里,盖上盖子,追兵的脚步声已经近了,她赶紧缩进垃圾车角落。
  “喂!老太婆,有没有看到一个男人跑过这里?”一名追兵粗鲁地提起她的衣领逼问。
  “救……救命,抢劫抢劫啊……”老婆婆开始放声大哭。“呜呜呜……我一个老太婆没钱的,拜托别抢我。”
  “你干什么?跟一个疯老太婆啰嗦半天,还不快追,当心王子跑了,将军要杀人。”另一名追兵迭口骂道。几个追兵沿着马路,追上人行道。
  巷子口只剩三名追兵守着。
  老婆婆心底打了一个突,糟糕,这些人守在这里,那位小姐和先生可怎么出得来?
  “臭老太婆,你还不快滚?”一名追兵走过来,作势踢人。
  老婆婆只得揣揣不安地走了,老天保佑,那两个孩子可以平安无事。
  垃圾车里,水柳全身发抖缩在莫纳怀里,垃圾车虽然只有半满,不致窒碍难过,但那冲天臭气却薰人欲呕,她满脸苍白,感觉一分钟像一世纪那么长,加上手掌、脚底的伤正不停地失血,使她的元气消耗得更快。
  “振作一点,水柳。”莫纳在她耳旁轻声鼓励着,用力抱紧她轻颤的身子。
  “呜……”她用牙齿咬住嘴唇不敢喊痛,层层水雾蒙上双瞳,刚才跌倒的伤正不停啮啃着她的神经。
  “水柳,你怎么啦?是不是受伤了?快给我看看。”莫纳凑近她,拉起了她的手。
  “唔!”她皱眉低呼,两滴晶莹如玉的珠泪儿滑下眼眶。
  “别怕,有我在!”他既心疼又不忍地扳开她紧握着的拳头,只见那细嫩的肌肤上,一块锐利的玻璃尖触目惊心地插在上头。“忍一忍,我立刻把碎玻璃拔出来。”
  水柳闭起眼睛,把脸别过去不敢看,莫纳一手轻握住她的手腕,另一手则小心冀翼地将碎玻璃拔出来。
  拔出玻璃的同时,一丝鲜血沁了出来,而且血越流越多,莫纳急忙脱下上衣覆在她的伤口上,紧紧按住帮她止血。
  “没事了、没事了,回去后再敷点药伤口很快就会痊愈。”让她的螓首紧靠在他的怀里,他用力搂着她,柔声哄慰着。
  “我们真的可以回去吗?外面都是杀手……”她又累又怕,彻夜的逃亡已超过了她的精神与身体所能负荷的范围,那双明亮的秋眸正逐渐涣散中。
  “可以,我们一定回得去的。”莫纳按下腕表的通讯装置,向追云发出求救讯号,原先他并不想将追云牵扯进来的,他以为他可以单独应付,但他错了!
  水柳小小的身子昏倒在他怀里,一张惊惶的睡颜苍白得惨不忍睹,他不舍地凝视着她,心如刀割,那原本坚如铁石的自信心,第一次有了缺口,她的伤教他痛彻心肺。
  第五章
  当光明终于驱走黑暗,水柳悠悠忽忽地自沉长的睡梦中醒来,入眼是一大片的白,墙是白的、窗帘是白的、桌子是白的、连床也是白的,这里是什么地方?一点儿也不像她的家。
  朦胧间一股刺鼻药水味直冲入鼻端,她微蹙黛眉,混钝的神智方始完全清醒。
  “小姐,你醒了?”穿戴护士衣帽的白衣天使温柔地询问着。
  这地方原来是医院。可是她怎么会躺在医院里?脑海里仅剩的残存记忆是……
  臭气薰天的垃圾车里,她和莫纳躲在里面,他把她抱得紧紧的,不停地在她耳边说话,但——她好像睡着了,后来……唔!头好疼,她想起来了。
  “小姐,你没事吧?”
  “没有,我没事。”水柳摇摇头。“护士小姐,请问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有没有一位大约二十七、八岁、一百八十公分高、长发、棕金色眼眸的男子跟我在一起?”
  “他姓莫,对不对?前天就是他和一位柳先生送你过来的。”
  “柳先生?”会不会是老板?水柳急坐起身。“请问那位莫先生人呢?他在哪里?”
  “莫先生昨天就出院了。”
  “出院了?!”
  “是的,但他留下一盒东西给你。”护士走过去打开壁橱,取出一只包装精美的礼盒。
  水柳茫然接过礼盒,他为什么要把这东西送给她?想不到她竟然睡了两天,但他为何不等她?等她……等她做什么呢?他们又非亲非故,唉!沮丧地撕开包装纸,里面是一只红色的绒布盒子,打开盒盖,一整套精美典雅的钻饰灿烂光辉得夺人眼目,他居然送她这么贵重的东西!
  一张信纸掉了下来,她捡起一看,是他留给她的,只有短短一句话——
  “至给我最挚爱的救命恩人,季水柳小姐。
  ——莫纳“
  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心脏像被刺穿了一个洞,有一种深受侮辱的感觉,他以为她是为了钱,所以身体一好,便迫不及待逃离她,躲得远远的,就丢下这么一盒首饰。莫纳……你好可恶!
  “你这个混帐王八蛋——”她怒不可抑地愤然咆哮着,拿起首饰盒,砸向墙。
  “哇!”幸亏护士小姐眼明手快接了个正着,不然价值不菲的钻石首饰就毁了。“小姐,就算你跟男朋友吵架,也没必要拿首饰出气嘛!何况他已经算是有良心了,起码还付了点分手费,不像我……”她突然红了眼眶。
  这倒叫水柳慌了手脚。“护士小姐,你怎么了?别哭嘛!”
  “对不起,我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所以……”护士小姐吸吸鼻子。“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水柳随手抽了一张面纸给她拭泪。“没关系啦!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哭一哭就好了,千万别放在心上。”
  “这件事我一直不敢告诉认识的人,因为……”她长长吐出一口气,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扑簌簌而下。“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可能是看到你,忽然升起了同病相怜的感觉,所以……对不起,你还在生病,我又……我真是没资格当护士。”
  “你别这么说,我这又不是什么大病,而且我也很想找人谈一谈,不如我们聊聊吧!”水柳躺回病床上,两眼定定地望着天花板,像在自言自语。
  “你喜欢那位莫先生吗?”护士小姐问道。
  “喜欢?”水柳楞住了。他们才认识多久?说喜欢太离谱了吧?她甚至完全不了解他?但……心底这忽然涌出的黏黏稠稠、剪不断、理还乱的莫名愁绪又是所为何来?
  “其实我也刚失恋!”护士沮丧地说道。“我本来有一个男朋友,是医院里的实习医师,我们本来说好要结婚的,我还拿出所有积蓄买了两张去夏威夷的头等舱机票准备和他一起去度蜜月,想不到……上个礼拜他竟送了张喜帖给我,说他要结婚了而新娘竟是院长竟千金……”
  “他没有眼光。”水柳定定望着小护士明亮的秋眸,那是一双善良、温柔的眼睛。“一定会有更好的男人爱上你的。”
  “谢谢。”她破涕而笑。
  水柳手里捏着那只绒布盒子,吟哦片刻,突然开口唤她。“护士小姐,这些首饰送给你。”她把盒子丢给她。
  “什么?”护士小姐接了个实,吓得脸都白了。“这东西这么贵重,我如何能收?”
  “没关系的,这些首饰是那个人送给我的,我不想留着它们睹物伤情。”
  “可是它们这么贵重!”她光看都眼花撩乱了,更何况是收下它们!“有了,不如我用这两张去夏威夷的机票跟你换,反正我的蜜月是毁了,而你又需要重新站起来,去度个假、散散心也不错,你说这样好不好?”她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两张机票递给水柳。
  水柳思索半晌,一弹手指。“也好,我们各取所需,谢谢。”
  “哪里,再见。”护士小姐欢天喜地地走了出去。
  水柳看着两张飞机票,头等舱耶!她这辈子还没坐过飞机,更何况是这么高档的位置,去吧!她想,请个几天假,忘掉工作、忘掉莫纳、忘掉任何有关“苏格里王国”的事,开开心心地去玩个够,回来后再也别作白日梦,从此断了“改变”的傻念头,乖乖巧巧、安安分分地做个平凡的上班女郎。
  想到就做,她执起床柜上的电话,拔回家里,这趟旅行就找妹妹陪她去吧!
  “怎么还没来?”中正机场的大厅里,水柳来来回回起码走了八十几围,那原本预计要和她一起去旅行的妹妹竟然到现在还没到,一个礼拜前就说好啊!到底在搞什么鬼?
  打电话回家,又老是在占线中,怎么办?广播已经在催客人登机了,只好再打一次,老天保佑这回千万得接通。
  “喂,找谁啊?”
  谢天谢地,水柳双手合十倒头便拜。“妈,我是水柳啦,小妹呢?”
  “啊!水柳,阿妹仔要我告诉你,她男朋友出了车祸,她不能跟你去夏威夷,你自己去啦!”
  “怎么这样?”她忍不住哀嚎,要她一个人去那人生地不熟、连语言都不通的国家,老天!你对我也未免太好了。
  水柳挂断电话,怔忡地望着手里两张飞机票,现在呢?怎么办?她腿软地蹲下去,再也没力站起来了。
  “都怪你啦!临上飞机了,才发现机票搞丢了,行李都送上去了,你这个笨蛋!”
  “我也不知道啊!明明夹在护照里的。”
  “还敢说,你把我的蜜月还给我。”
  “对不起嘛!老婆,下次再补给你好不好?”
  “我下要啦,呜……都是你的错。”
  耳里突然接收到一连串叫嚣谩骂,水柳纳闷地抬头,看见身旁两位衣着光鲜的男女正在吵架,那女的哭得好不伤心,男的不停地安慰她,却仍止不住妻子因为蜜月遭破坏而悲愤奔流的泪水。
  她一时好奇心起。“对不起,请问你们打算去哪里度蜜月?”如果可以,她想起手上两张飞机票。
  “你是……”哭泣中的女人疑惑地望着她。
  “哦,我……是这样的,我本来跟人约好去夏威夷玩,但我的同伴突然不来了,我一个人又不方便去,所以……
  “老婆啊!”男人一把拉过妻子,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又不知道是好人、坏人?”
  “先生,这票送给你们吧!我不要钱的。”她把票塞进女人手里,转身就走,省得被人误会了。
  做妻子的瞪了丈夫一眼,暗恼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两人快步追上水柳。
  “小姐,对不起,刚才是我误会你了。”那位先生也豪爽,直接承认错误道歉。
  “哪里,我突然开口叫你们,确实是唐突了点。”水柳搔搔头,傻笑道。她是被这一连串意外给搞昏头了。
  “要不这样,你既然不收钱,不如我送点东西给你。”那位夫人忽然将整个手提包交到水柳手里。“我刚刚才知道,上飞机不能带这些东西,丢掉也可惜,送你这种年轻女孩最合适。”
  水柳暗自吃惊,什么东西不能带上飞机?该不会是某种违禁品吧?
  “小姐,你别担心,我和我妻子都是做侦探的,她特别没有安全感,老是喜欢买些防身用品,像是电击棒、防狼喷雾器、拳击指环……之类的,随身携带着,但这些东西过不了关,我们又不可能为了它们回家一趟,送给你倒是不错。”
  “原来如此。”水柳一阵错愕,居然有这种事!
  “谢谢你的机票,再见。”那对迷糊的夫妇边点头,道着谢走了。
  水柳背着一袋防身用品,轻轻打开一看,哇!装得满满的还真不少,但她要这些东西做啥儿?像她长得这么安全,不可能用得到吧?而且——老天!瞧它种类繁多,好多东西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用?真不晓得她要来干么?
  “一路顺风。”柳追云握着莫纳的手,这位王子终于要回国了,“神偷门”总算可以卸下这麻烦的保镖之职。
  天知道莫纳王子这一趟台湾之行惹了多少麻烦?光他身旁那位侍卫官莫里尼将军就把蒋森严、白志熙和他搞得灰头土脸,最后莫里尼虽然死在三帮人马的围攻下,但众人也付出了不少代价。别说大哥柳晏飞的姻缘被搞砸了,那白警官此刻都还躺在医院里呢!总归一句——惨哪!
  “谢谢!”莫纳用力握紧他的手,难得正经。“追云,我可以再拜托你一件事吗?”
  习惯了他的无厘头,他这副严肃的模样反而教追云有些愕然。“做什么?”
  “水柳……就是你们饭店里那位季小姐,烦劳你多照应了。”
  追云愣了一下,恍然大悟。“你既然喜欢她,怎么不带她一起走?要我照顾她,难道你不担心我半途劫走?”
  “喜欢?”莫纳长叹口气,他不知道这样离倩依依的感觉是不是喜欢?只是莫名地放不下她、舍不得她,一颗心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我不能带她走,我现在是自身难保,她跟着我会有危险。”
  啧!追云朝天翻个白眼,真不习惯这样的莫纳王子,他还是那副天塌下来当被盖,游戏人生的无赖模样,比较讨喜。
  “我知道了,我会留心的,你也该上机了。”
  “喂!再见。”他挥挥手,转身走向“苏格里王国”派来的专机。
  水柳简直不敢相信,她还可以看见他,就在饭店顶楼,那一大片专供直升机停靠的空地上,那位阔别多日的王子就站在那里,依然是那么英俊潇洒、卓尔不凡。
  领班派她上来查查水塔的维修表,不料生命的契机又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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