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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人的醍醐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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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只有怪咖才会跟陆克鹏这么麻吉,我相信那位钟爵先生确实很怪,怪得两人还跑出去”约会“,也不知约出去干什么事?”
  “不是那种怪,我说的怪是另一种怪。”唉,这样说似乎也很怪。
  “例如?”
  谭星亚干脆放下手边的工作,抬起困惑的脸容。
  “例如,他好几次会看我看到出神,有时是盯着我的背影直瞧,直到我突然转身,他才猛然回神。更多时候,他会盯着我的肚子看,看得眼睛都忘记要眨动……我不晓得他究竟怎么了?”她没提男人哭泣的事,那是她守在心里的秘密,像他流进她心底的泪。
  袁静菱勾了勾唇,了然颔首。“钟爵八成被你怀孕的事吓到了,三魂七魄还没完全归位。你先前提也没提,他突然见你挺个小圆肚,怎么可能镇定?”略顿,笑意更深。“要是我妈知道了,肯定会把他拖去给宫里的师父作法收惊,你要他去吗?”
  “嗯……”咬咬唇。
  “我开玩笑的,你还真考虑啊?”
  谭星亚腼腆地笑,摇摇头。“不是啦,我是突然想到上礼拜平安夜的事。”
  “怎么了?你那一天应该是和他一起过,不是吗?妈妈和明祈叔准备了很多好料,你不能来,说已经和别人约好,我想就只有可能是他了。”
  谭星亚又叹气。“跟我约好要一起过平安夜的人其实是游叔啦,他说洁西卡也会一道过来,而且他早在一个月前就预约好一家高档法式餐厅,共四个人。只是大家要见面吃饭的事,游叔在平安夜前两天才通知我,要我记得把钟爵拎过去。后来,钟爵问我平安夜想怎么过,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开玩笑跟他说,我跟别人有约了,他、他……”
  “他暴跳如雷?气得像喷火龙?找人”尬掐“?”袁静菱听出兴味来了,沈静脸容抹了红,有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期待。
  “尬掐?”台湾方言吗?她有听没有懂。
  “飙车啦!他找人翻车吗?”
  谭星亚还是叹气。“那是你家陆先生才会有的反应吧?”
  袁静菱抿唇笑。“好吧,那你家的钟先生怎么了?”
  “……他一句话也不说,什么反应也没有,就静静坐在沙发上,然后又看我看得出神。”那忧郁又压抑的模样狠狠绞碎她的心脏,害她心痛得流泪。
  这样的钟爵让她只想把他揽进怀里,尽一切可能安慰他、保护他。
  感觉是相当怪异的,有什么东西在她和他之间滋生、转变、进化,彷佛她得到能主宰他情绪的权利,他的喜怒哀乐全由她操控。
  她希望他常笑,他长得好好看,应该多笑的。
  她想找出他心中的症结所在,虔诚地希望自己有足够的力量让他感到快乐,甚至觉得幸福,让他觉得和她在一起,是件幸福的事。
  “然后呢?”袁静菱挑眉问。
  “哪有什么然后……我当然马上又迅速地把事情解释完毕啊!诶,你……你怎么笑成这样?有什么好笑?”
  “好、好,我不笑……我没有要笑啦,别把针射过来。”袁静菱勉强宁定下来。“我只是想,你要不要跟那位游叔谈谈,说不定他也有过类似的经验,可以告诉你钟先生到底发生何事,还有该怎么对付?”
  “游叔跟我提过。”嗓音软而细微。
  “咦?”
  “但他没详细说明白。”
  谭星亚瞅着搁在膝上的珠珠绣半成品,嘴角略带苦恼、似有若无地翘起。
  “就在平安夜大家一起用餐的那个晚上,游叔八成也察觉到钟爵不太对劲,私底下偷偷跟我提的,他要我找机会自己问钟爵。”
  “问什么?”
  谭星亚抚着肚子,低幽地说:“问他八岁以前的记忆。”
  八岁前,能记得什么呢?
  谭星亚在内心斟酌过好几遍,对他,她一向不习惯询问,但游叔那晚把线索丢给她,故意吊她胃口,害她一颗心悬得高高的,结果被钟爵传染了,也动不动就瞅着他发起呆。
  他和她都怎么了?玩起轮流看着对方发呆的游戏吗?唉……
  晚间近九点,“COOL  ME”休息的时间快到了。
  谭星亚先离开了,把一朵重新整理过的金红珠花送到后巷一家专卖杂货的店铺去,珠花是杂货店老板娘的嫁妆,近来老板娘要嫁女儿,就把自己当新娘子时戴过的饰品也送给女儿陪嫁。
  珠花有几个地方弄脏了,老板娘前天拿来“COOL  ME”问能不能清理,谭星亚刚开始也没什么把握,不敢把话说满,只说尽力试试看,不过结果好得出奇,重新弄干净的饰品看起来很有质感。
  “……不行啦,你们也是做生意,不收钱怎么可以?这样很不好意恩啊!”矮胖妇人搓着手追出来,忙拦住转身要走的谭星亚。
  “真的没什么,老板娘平时常去我们那连光顾,还介绍不少人过来,是我们要谢谢您才是。那朵珠花有帮您弄好,我们很开心的。”送珠花过来,顺道来拿一些物美价廉的香料和干货,此时她晃晃拎在手里的东西,笑说:“三不五时还让您打折扣、大相送的,是我比较不好意思。”
  “唉呀,大家互相啦!”老板娘笑咪咪的。
  跟老板娘道完恭喜,又说了几句后,她措着东西转过一个弯,还没出后巷,就见到熟悉身影伫立在两条巷弄交接处。
  他似乎有些茫然,表情犹豫,不知该选择哪一个方向。
  一前一后的两盏路灯把他的影子拉成奇怪的十字,谭星亚无法形容现下的感觉,只是胸口又痛了,喉咙又堵堵的,渴望将他拥在怀里。
  她走近,他侧过头,终于看到她。
  她还来不及说什么,高大的男人突然大跨两步,瞬间缩短距离,从侧身环住她。
  有小贩推着收拾好的摊车经过,打算回家休息了,被钟爵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摊上的小圆凳突然滚落,那人弯下来捡,眼光还不断偷瞄。谭星亚认得人家,只好向对方悄悄点头表示歉意。
  等小贩重新推车走掉后,谭星亚才低柔出声。“你怎么跑来这里?找什么呢?”
  “找你。”钟爵没打算松手,依旧牢牢抱着。“我去”COOL  ME“,她们说你出来了。”
  “找我干什么?”有很急的事吗?不能在店里等她?
  “找到你,带你回家。”语气郑重。
  她愣了愣,随即笑叹。“我又没迷路,只是送东西到后巷,还要你跑出来找我?”结果迷路的是他,茫然站在十字巷口。
  钟爵知道自己不对劲,但,没办法的。
  只要她不在他认为该在的地方,让他找不到人,即便只是短短时间,他神经就会开始紧绷,特别是她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
  他有种荒谬的恐惧感,明明知道不会发生,还是怕,彷佛她会带着孩子私逃,把他扔得远远的。
  他抿唇不说话了,牵着她的手,把她拎着的一袋东西全接过来,带她循着原路走出后巷。
  谭星亚温驯地由着他牵手,将叹息压在胸臆间。
  回到家,钟爵帮她把香料和几包干货拎进厨房,手机此时传出铃声,他在厨房里接听。
  听谈话的内容,谭星亚猜想对方应该是陆克鹏。
  这位陆先生是长情的人,狂恋袁静菱好久了,一直在暗处默默关心,近来他感情事业两得意,那天在“COOL  ME”遇到同样去接自己女人回家的钟爵,搞重型和越野二轮车的陆克鹏怎么可能认不出“OUZO”的“拉丁情人”?两男当场一交谈,没想到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两个都是“超机车”的个性,竟意外契合。
  谭星亚知道钟爵似乎被陆克鹏说服了,有意加入他经营的事业体系,那时体认到这一点,她忽然感到电流窜过脊椎,意识到他当真要退出赛车坛,是下定决心的事,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再加上游东飞私下跟她提过,“OZUO”留不住他。知道他是退出而非转投敌营后,“OUZO”原本想利用他的“光荣退役”再炒一波新闻,用来增加车队的曝光率,结果被钟爵泼了一大桶冷水,“OUZO”为他特别举办了超大型、极端奢华的欢送派对,还奉上大把银子请他莅临、露露脸,他却嗤之以鼻。
  “这小子,该去大捞最后一票的,钱就摆在那里,不拿白不拿,也不想想,他再来得养老婆、小孩了,还是一副臭脾气。”
  想起游叔数落他的话,谭星亚不禁莞尔,心跳因“老婆、小孩”几个字而促了促,她或许潜意识里在期待着什么,只是一直不对自己承认。
  “嘿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时之所以想选个地方定居下来的真正原因。你想,是不是该给他一个清楚明白了?你们两个这样悬着也不是办法呀!”
  悬着,静静爱着,真的行不通吗?
  经过千山万水,结束无尽期的飘荡,他再次绕回她身旁,然而这一次,似乎相当不一样。
  门铃响起。
  她放下水杯,走向玄关,从门边长窗瞄到站在廊下的访客身影,是邻居先生。
  “晚安。”轻轻开门,她一手搁在肚子上,笑笑打招呼。
  “星亚,这个给你。”邻居先生递来一片CD。“我之前不是跟你提过”音乐养鱼法“吗?近来我自己又小研究一番,觉得挺有趣啊,我把那些音乐都烧录在里面了,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听听看,找个时间我再跟你详细解说——”话音一顿,又瞄到出现在小女人身后的高大黑影。
  “呃……嗨……”语言好像有点不通,加个大笑脸总可以吧?自从知道谭星亚有恋人兼又怀孕后,他老兄已经没再动过追求她的念头了,但当当好邻居、遇到时东聊西扯一下,也没犯法啊!
  搔搔头,邻居先生决定闪人。“那就先这样了,晚安,掰掰!”
  谭星亚抓着那片CD,简直哭笑不得。
  知道钟爵已来到她身后,阖起门,一回眸,她胸口仍震了震。
  他距离她差不多三步,大掌握着已切掉通话的手机,峻脸又出现那种教她心疼的阴郁神情,不是发怒,而是整个人沉沉的。
  扬扬手中的CD片,她对他温婉一笑,解释着。
  “邻居先生对养鱼很有一套,把许多小诀窍跟养鱼的朋友分享,我现在也是他众多养鱼朋友里的成员之一了。”
  那双棕眼定定地瞅着她,幽光暗湛,变态的波纹在内心晃荡,钟爵下意识掀动唇瓣,他想说,想告诉她、让她明白——
  “你是我——”你是我的。
  以往,他可以说得理所当然,把她霸占得心安理得。这十多年来,他贪婪、无止尽地向她索求温暖,在她身上寻找归属,丝毫不管她个人意愿。
  老游曾用半开玩笑的方式指责过他,这一切全是他自找的,正因为他时常不经意对她说那句话——
  你是我的。
  她对他感恩在怀,然后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洗脑,终于根深柢固地认为自己确实是他的,独属他一个的。
  他是她的恩人吗?是吗?钟爵莫名想笑。
  到底谁才是谁的恩人?没有她,这十多年的日子会变成如何?
  “爵?”
  柔软轻唤揉进明显的忧虑,谁在唤他?
  “你怎么了?你看不见我吗?爵……”
  浑身一凛,神智从极远的地方飞窜回来,他回神,对上她轻愁而迷惑的脸容和那双温暖水眸。
  喉头发烫,有什么正不顾一切要涌将出来,那股力量滚至舌尖,他控制不住,嘎声低问:“……我只能是你的恩人吗?”
  只能这样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也和他有着相同的热情,然后像他迷恋她一样,深深地爱上他?
  第十章
  钟爵的问题没有立即得到解答。
  一只柔荑拉着他走,他静默跟随,感觉到那软绵绵的掌心贴熨着他粗糙的大手,究竟要走去哪里,他像也无所谓了。
  谭星亚牵着男人往二楼去,赤足踩过木质地板,步伐温柔坚定。
  今晚,有什么必须说清楚,有些事必须改变,他们可以摆脱胆怯,去作一个很不一样的梦,然后努力让美梦成真。
  走进卧房,打开温馨色调的鹅黄灯光,她让他坐在床连那张舒适的单人沙发里,取走他紧握着的手机,和她刚得到的CD片一并放在床头柜上。
  她在靠近他的床沿处坐下,一手还握着他的。
  他看着她的眼神深邃严肃,彷佛屏息等待着,全身都绷得好紧,好似认定最后结果肯定是坏的,他渴求的东西永远无法到手。
  他在等待她砸下一个教人心碎的答案。
  谭星亚暗自作了几个深呼吸,把那抹因他汹涌而起的心疼努力缓下,润润唇,她试着微笑。
  “你还记得有一年世界巡回赛最后决赛的那一天,我突然生病,得了急性盲肠炎,被送进医院紧急开刀的事吗?”
  钟爵表情愣愣的,不晓得她为何要提这件事。
  “嗯。”沉吟几秒,他颔首低应。
  他当然记得,那一场对他的积分相当重要,已是最后决赛。
  当时暂时排名第二位的那位德国赛车手成绩与他差距很小,几场比赛下来形成拉锯战,他必须在最后一战保持领先地位,若被追过,当届夺冠的美梦将功亏一篑,也会连带拖累整个车队的总成绩。
  谭星亚晃晃小脑袋瓜,低柔叹息。
  “那时我要你快去,别在意我,车队的人全等着,但你就是不走。后来游叔跟我说,你一直待在手术室外,着急得脸都白了。其实那算是个小手术而已,但……你很紧张我。”
  男人沉郁的面庞在暖色光线下似有若无地红了,仍沉默无语。
  谭星亚又说:“那一场你最后虽然赶上了,但跑出来的成绩并不理想,原本能轻松到手的冠军奖杯最后拱手让人了。我知道你被媒体批得好惨,车队里的某些人也颇有微辞——”
  “我不在乎。”他突然说。
  “我在乎。”扬眉与幽湛的棕眼相凝,她的笑点缀着嘴角。“只要是你的事,我都在乎啊……你把我带在身边那十年,我们走过一个又一个地方,刚开始我总是适应得不好,语言的问题、生活环境改变的问题等等,我必须让自己尽快融入,不能变成你的负担,但那些时候,你会花时间带着我慢慢摸索,引导我、保护我,为我建起无形的安全网。爵……你对我很好、很好的,可是我不想那么依赖你,依赖到拖累你的地步,我不想那样……”
  钟爵忙要说话,唇却被她的小手覆住。
  他干脆起身挨近过去,改坐在床沿,轻而易举地将怀有身孕的她抱到大腿上。
  “你先听我说完啊……”轻叹着,谭星亚抚着他的丰唇和下颚。
  “你没有拖累我。”男人抢先说出,忍不住亲吻她泛香的指尖。“我喜欢你依赖我,很喜欢。”
  “唉……”叹息,她揉揉那头柔软棕发,吐气如兰又说:“我那时想,或者找一个地方住下,定居下来,你晓得我在哪里,知道我在做些什么,我会交到好朋友,我可以和邻居相处愉快,真发生事情,就算你不在身边,我也能找到别人帮忙解决,没有我当”拖油瓶“,你就可以更专注在赛车的事业上,而我则有机会向你证明,我能够照顾好自己,我……我不再是十四岁的那个女孩……”
  静谧。
  仅余心音相互撞击。
  “……你不是厌倦跟在我身边,才想在这里住下?”钟爵的嗓音沙哑得几难辨认。
  “不是。”咬咬唇,面对感情时,谭星亚还存着些许羞涩,但已不再胆小。“从来就不是。我喜欢你在身边,喜欢跟着你,我知道你会保护我。我原本想……如果能静静爱着,不必惊动谁,也不必多想什么,让我静静爱着你,让那样的爱沈淀成更深刻的亲情,往后要是有谁占有了你的爱情,那我也许还能说服自己,单纯地当你的亲人,成为你生命里的一小部分。”
  再咬咬唇,流露出几分俏皮,她腼腆笑语:“可是好难的,真的好困难。一想到你可能爱上别人,我胸口就堵得难受,要它别痛,它越是痛;不想哭,眼泪偏掉得凶,止也止不了……”
  有一瞬间,钟爵肯定自己曾晕厥过去,如同之前得知她怀孕那次,但这一回打算远扬的神智硬生生被他倒扯回来,眼前刚掠过眩目白光,那光线陡逝,他再次清醒。
  左胸扑促急鼓,他耳膜也跟着鼓胀,连试了好几次才挤出声音。
  “……你爱我?”他没听错吧?“你说,你爱我?”
  谭星亚嫩颊泛红。
  抚着肚子,她一手握住他的,虽羞涩,眉眸却染罩前所未有的虔诚,说:“我爱你很久、很久了。我想爱你,爱一辈子。爵……你不只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男人,是我一直深爱着的人。”说着,她眼眶冲上热浪。
  下一瞬,她被密密拥住,男人如获至宝般抱紧她。
  她听见他粗嘎喘息和剧烈鼓跳的心音,感受到他隐隐的颤抖以及血液里的灼度,她的脸被扳起,唇与气息皆落入他撒下的密网中,被他牢牢含吮。
  这是个激切万分的吻,热情如火,绵长细致,两人都醉了,神魂飞离,在最甜蜜的地方交缠,把对方当作浮木般亲密攀附。
  许久,两张缠绵的嘴稍离,谭星亚揽着他的肩,细喘地问:“所以,你愿意告诉我,究竟什么事困扰你吗?”
  钟爵合着眼调整呼吸,大掌覆住她搁在腹部的手,与她一块爱抚尚未出生的小生命,属于他与她的爱情结晶。
  爱情啊……
  他忽然记起那颗花心老萝卜常喜欢这么咏叹,“爱”这种东西,确实神奇。
  “我把你囚困住,我怕你最后会走得远远的,不再回头。我要你爱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我既然爱你,为什么要从你身旁走开?”谭星亚微湿的眼凝望他,看得好专注,想去碰触他深藏的底蕴。“游叔说,要我问你八岁时的事,他说,你或者愿意告诉我……你愿意吗?”
  沈静了会儿,在彼此凄里,谁也没动。
  谭星亚没想勉强他的,说与不说全由他的心境所主宰。
  又过片刻,以为男人真的不肯再提及什么,低沉音调却在此时徐缓荡开——
  “……我记得不多,有些画面和脸孔是模糊的,我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在日本那个国家,是我父母亲带我非法进入?这是他们踏上那里之后才生下我?小时候疑问很多,但永远找不到答案。”
  不敢出声打断他,谭星亚咬唇静默,与他依偎。
  男人彷佛事不关己的声音再次响起——
  “八岁之前的事吗?唔……我父母……我对他们没什么印象了,早忘记他们长什么模样,只晓得那个我喊爸爸的男人有天回到我们破旧的小公寓,红着眼拿刀闯进那间榻杨米房,里面有两个日本男人压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是我妈,她和他们玩得正起劲、兴致高昂得很,笑得很响,也叫得很大声……男人拿刀冲进去后,我缩在墙角的柜子边,看着四个大人扭打在一起,三男一女……”
  扯扯唇,他像是要笑,可惜没成功。
  “我瑟缩在那里,看持刀的那个高大男人把两名矮小日本人杀了,女人在求他,哭着哀求,男人则咆哮叫骂,用一切最肮脏、最不堪入耳的话咒骂不停。后来,那光溜溜的女人身上都是血,突然往我这边爬来,她像是要我救她,我定定看着,那男人压住她,手里的刀子往她背上猛刺,他猛刺、猛刺——”
  “老天……”谭星亚脸色发白,秀额已沁出冷汗。
  那不会是愉快的过往,她心里清楚,但听他亲口说出,内容竟全然出乎她意料之外,让她胆战心惊。
  她脸容略偏,这一次,换她用唇堵住他的嘴,把那些残忍的字眼吻去。
  那两片朱唇具有强大魔力,带来她甜美的馨息,钟爵热烈尝着,方寸被柔情安抚,纷乱的记忆宁定下来。
  他尝到她的泪,心脏收缩泛疼,不能抑止。
  轻捧她温烫的脸,他珍而重之地吮掉每滴珠泪。
  “星亚,别哭……我的爱,别哭,我爱你……”
  闻言,她一怔,泪竟落得更凶,却是边笑、边哭、边吻。
  他说,他爱她啊……
  他爱她!
  “怎么哭个不停?我爱你这件事让你这么难以接受吗?”他略带戏谚地扬唇,鼻尖踏着她的。
  “不是的……你、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她摇头,颊畔开着两抹红花,冲着他笑。“我好开心……你爱我,我真的好开心,可是……可是我又好难受,我没办法……”
  钟爵明白她的意思。
  他徐长叹息,指腹与唇忙着揩掉她的泪。
  “星亚,别哭,那些事已经过去好久了,八岁的我记不得那么多,脑容量没那么大的。瞧,我连他们的长相都记不得了,但我记得老游、记得你,你还会生一个好漂亮、好可爱的宝宝给我……如果你愿意,想生多少个都可以,我会用力、用力去爱孩子、爱你。我记得你们就足够了,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我们属于彼此。我终于明白,我们属于彼此。别哭,我的爱……”
  尽情宣泄过,窝在他怀里的小女人情绪终于稍见稳定。
  她吸吸鼻子,鼻音好重地说:“那时,你怎么没拔腿快跑,还缩在那个小角落?要是你父亲他、他杀红眼,伤害了你,该怎么办?”
  钟爵内心叹气,嘲弄般撇撇嘴。
  “我有跑,但才跑到门外长廊就被逮住了,是老游救了我。”
  “游叔?”
  “嗯。”他点点头。“他那时挺落魄的,就住在我们破旧小公寓的隔壁,八成是听见打斗和吵闹声响,他开门,见到我被一名满身鲜血的男人拖在地上死命挣扎,为了救我,他身上也挂彩,被砍了两刀,后来警察赶到带走那个丧失心智的男人,我就再没见过那个人了。”
  “然后游叔收留你,还认你当干儿子?”
  他竟发出低笑,摇了摇头。
  “你太看得起他老人家了。那时,老游赏了我一顿吃的,然后要我走,别去烦他。他说,他该烦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啊?”怎么这样?原来他们俩真这么惨过!
  “我很有骨气地走了,但一到吃饭时间,我人就自动去蜷伏在老游家的门前。”确实很惨,不过都过去了,他可以笑笑地谈着那些事。“磨到最后,老游还算有点良心,很自然地,我就跟着他一块儿过日子,直到现在。”
  棕瞳的色泽变得深浓,她看着,近近看着,觉得自己被吸进某个奇异的流域,听到他带着磁性的嗓音又说——
  “现在,我想跟你一块儿生活。老游有他的洁西卡,我想拥有你,完完全全的你,我要你的心、你的人,我要我们的孩子,我想跟你和孩子一起过日子,参与你未来的每一天,你不能再把我抛下,我不想孤孤单单的。”
  心窝滚烫,谭星亚又吸了吸鼻子,依旧泪眼婆娑,神态却美得不可思议。
  她头摇得跟博浪鼓似的,哑着声急急嚷:“不会的、不会的!我不许你孤单一个人!你有我,我有你,我们在一起,我爱你啊!”两条细臂怕他会消失般,紧攀住他的颈项,湿了干、干了又湿的脸颊贴紧他的。
  钟爵昏昏然、晕晕然,或者他又哭了,感动得掉泪,只是他记不得,唯一晓得的是,他怀里的女人如棉花糖般甜软,裹覆他整颗心,让他也变得柔软,去回应她给予的无尽甜蜜。
  还有什么是他们所欠缺的?
  他想不出来啊……
  她又作梦了。
  梦中,她打扮得像个娃娃,漂亮的洋娃娃,而她乌顺的及肩发丝隐藏在金色长发假发底下,秀稚小脸化着精致的娃娃妆。
  她穿着缀满蕾丝边的女仆装,底下是莲蓬裙,外面还系着一件纯白色、滚着荷叶边的围裙,两条细瘦的腿套在半透明的性感裤袜中。
  两双粗蛮手臂分别从左右捉住她,她根本足不沾尘,硬被架着走。
  日式风格的俱乐部内部,两旁区隔出一间间宽敞的和室,门被推开,她被推进一处灯光幽迷的所在,腿一软,跌倒在杨榻米上。
  “你要的女孩带来了,好好玩吧!”
  “别不好意思,这里的隔音虽然不怎样,但想叫就叫,玩得多疯都不会有人闯进来。”
  “老大交代啦,要是一个玩不够,可以追加!哈哈哈!!”
  她听见狎笑、恶意的戏谵,那扇京绘纸门重新被推上,外头长廊的光比和室里明亮,透过一格格的方纸漫染进来。
  膝盖有点跌疼了,但她仍迅速坐起来,退退退,退到离门最近的墙角,尽可能把自己缩成一团,边衡量着夺门而出的可能。
  对角靠窗的地方,那修长劲瘦的少年倚墙而坐,伸直一腿,另一腿曲起,指间挟着烟。
  她看不清他此时的模样,率先注意到的是他指间燃烧的小红点。他把烟凑向唇瓣,姿态颓废,然后朝半敞的窗外吐出白烟。
  捺熄半截烟,他突然侧首,那双闪烁异辉的眼睛就像刚刚燃烧的小红点般,一下子抓住她所有的注意力。
  呼吸加速,心脏咚咚重击,她暗暗吞咽唾液。
  他突然起身,两手插在皮裤口袋里、慢吞吞地踱离那暗处。
  幽微的光照出他的上半身,飞扬轻飘的发,深邃具穿透力的眉眼,年轻的五官组合出一张率性不羁的脸庞,淡抿的唇有几分愤世嫉俗的意味。
  他肩膀好宽,穿着V字领线衫,左胸的地方印着某个看不清楚的旗标,有点像皇冠和奖杯的综合体。
  “把底下蓬蓬的那件脱掉。”他突兀地命令。
  她一惊,小脸惨白,一时间没听懂他的话,只晓得他说了“脱掉”两个字。
  拚命摇头,泪水滚了出来,她想也没想,瘦小身子连滚带爬就要去拉那扇门。
  一只铁臂从身后捞住她。
  她尖叫、槌打,像只小野兽般又踢又踹,甚至还重重地咬了他一口。
  “该死!”他低咒,大手摸进她裙底粗鲁一扯。
  她再一次跌趴在榻杨米上,喘息不止,惊愕地瞪着少年手里抓着一团莲蓬的绉纱,又猛地惊觉,她的衣裙还好好地穿在身上,但裙子没再蓬得飞高,而是服贴着她的臀部和双腿。
  他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想玩一些更变态、更下流的游戏?!
  他丢开那团绉纱,沈声说——
  “把那件可笑的围裙也脱了。”
  这一次,他没有逼近,反倒退到窗边往外张望几眼,棕眸又淡淡扫向她。
  “你敢跳窗吗?”
  她呼吸一窒,克制发颤的双腿站起来,眸光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他嘴角嘲弄地勾了勾,闲散的姿态未变,像是他们俩己约好要一起行动般,沈而稳地跟她说明接下来的行程要如何走——
  “不能从正门离开,我不想再被那些人缠上。这里是二楼,你仔细看我做,然后跟在我后头,等一下必须跳窗,还要爬过一道墙,墙的另一连我留意过了,离他们的车库很近,我要从那里偷走一辆摩托车,摩托车机动性高,从这个山上的高级俱乐部离开,以我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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