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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男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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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
  “小岳。”阿姨喜欢叫他小岳,叫自己的丈夫老岳。“你有没有女朋友了?有的话,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吧。”
  这句话她问了很多年,但口气里面没有强势,只有关切。
  “如果有的话,我会的。”
  “别成天忙着工作,你的胃要好好照顾,三餐定食定量知不知道?”
  他的母亲从不知道他不舒服,反而是阿姨知道他有胃溃疡的老毛病,这件事常让他感觉讽刺,但他无法挞伐母亲,  因为她是一个极度匮乏的女人——对于感情。
  因此,当所有人都羡慕母亲的精明能干时,他对她,只有深深的同情。
  “好。”
  “就这样喽,还是那句老话,有任何事需要帮忙都可以打电话给我们,再晚都没关系,我和老岳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
  这是他人在台湾的状况下,如果他在美国,阿姨会自动把时间调成“七十二小时随传随到。”
  至于“老话”,那是阿姨第一次和他见面时说的。
  那次她说:“小岳,千万别以为爸爸跟阿姨结婚就不爱你了哦,爸爸还是你的爸爸,阿姨也是你的阿姨,有任何事需要帮忙都可以打电话给我们,再晚都没关系,我和爸爸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
  就是这个在他们每次结束对话的最后一段“老话”,让他高中胃溃疡发作,而母亲不在国内时,他在凌晨三点半打电话给阿姨。
  “阿姨再见。”
  挂掉电话时,车子经过志光国小的砖红色围墙,岳仲岗的确嘴角浮起微笑。
  那个夏季,他曾经在这里,和一个小女生坐在司令台上,肩靠着肩,一人一口舔着鸡蛋冰。
  他对那个夏天发生的事情,大部分都没有印象了,但那张热烈的笑脸、热烘烘的大太阳,直到现在,仍然偶尔会在梦中出现。
  车子继续前行,在经过国小门口时,看见一群小孩围着摊贩。
  是烤玉米吗,还是烤地瓜、鸡蛋冰?那些东西他吃过,用他口袋里的零用钱买过,却要无条件请一个个头不到他胸口的女孩子吃,为什么?因为他的拳头没有她大。
  隐约地,他听见小贩的声音传来——
  “最后五包、最后五包,来啦,买一送一包半,老板不在家、跳楼大拍卖,五包二十块,谁要?先喊先赢……”
  阅阅一出声,马上有好几个小孩子举手。“我要,我要。”
  “就你啦,阿开,你是老主顾,有好康的一定先给你。”阅阅一拍手,阿莎力地对小男生说话。
  “不公平,阅阅姐对阿开比较好。”其他的小主顾不平。
  “哎呀,不要这么说嘛,来来,我这里还有两瓶桑叶茶,茶杯拿出来,阅阅姐大请客。”
  她喊完,小朋友顿时发出一阵欢呼声。
  阅阅?
  “停车!”
  岳仲岗下令,温秘书猛地踩煞车。
  他没打开车门,只是从车窗往外望去,看着大声喊叫的女生。
  她的眼睛圆圆、亮亮的,好像随时随地都在算计别人,她的皮肤比起那些天天做美白的娇娇女而言略黑,但她的嘴形很好,像菱角,两边弯弯上翘,好像随时随地都在笑,她没烫过的头发在后面扎成俐落的马尾,露出光洁美丽的颈子。
  突然,她伸出食指,像对付敌人那样用力揉着鼻子,岳仲岗笑出声,吓坏了前座的温秘书。
  如果满月酒那天,他还不确定是她,那么今天,他再确定不过。
  同样的环境,同样看到钱就会发光的眼睛,还有同样的名字,阅阅、阅阅……
  要下车吗?去认一个十几年没见过面的老朋友?她还记得他吗?那么久的时间,或许……都忘了吧。
  第1章(2)
  办公椅里坐着一个秃了大半颗头颅的男人,他的眼睛隐藏在棕色的近视眼睛后面,让人看不真确,有点微勾的鼻子像秃鹰,让坐在对面的女孩有着被算计的感觉,他拿着笔不知道在抄写什么,偶尔扬起笑,而那种笑,会让人全身冒冷汗。
  阅阅和弄弄已经在这里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他只是三不五时抬头,瞄阅阅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他是育幼院那块土地地主的约聘律师,姓胡,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发福男性。
  阅阅、弄弄不太喜欢他,但上个星期他到育幼院表明来意之后,她们很清楚,就算再不喜欢,还是得跟他周旋到底。
  听说他和地主有一点亲戚关系,因为长时间住在乡下,地主的家庭亲戚们只要有法律问题都会找他出面解决。
  阅阅弄弄互视一眼,她们没有其他的选择。
  “姐姐,你不是教我,客人来,不能在会客厅里面写功课,为什么爷爷一直在写功课啊?”弄弄用她清脆童稚的声音问道。
  弄弄的个子小,瘦巴巴的四肢加上圆滚滚的眼睛,常让人误会她只有八九岁,如果她再刻意加重童音,那就更像十足十了。
  “弄弄乖,爷爷不是在写功课,爷爷是律师,工作很多,我们等他是应该的。”阅阅也假惺惺的回答她。
  这是幢老旧的四合院房子,古董级的木头架子上堆满尘封的旧书,桌子上也乱七八糟地摆了年历月历,还有几本白雪公主之类的故事书。
  他真是律师?大概吧,那本厚厚的六法全书和擦得雪亮的律师执照应该可以证实他的身份。
  但就算是律师,也绝对不会是个名律师,在这里,能和解的事情,谁愿意闹上法庭?纯朴热情的乡下人多数是不愿意若上官非的。
  阅阅的话挤兑了他,他终于抬起“光亮”的头,冲着阅阅一笑。
  “宋小姐。”
  “是。”
  “关于我们上次谈的那件事……”
  “是的。”
  “你考虑得怎样?”
  “我们的想法还是没有改变,那块土地以我们目前的经济能力,绝对买不起,但我们可以用承租的方式按月缴纳租金,只不过在租金方面,是不是可以让我和地主谈谈,如果有降价的空间的话……”
  秃头律师眼底闪过一丝诡异,他笑了笑,歪歪的嘴巴咧在左半边,不知道他的嘴本来就长得不正的人,很容易误会  他有颜面神经失调症。
  “不,地主很忙,没有时间为这种小事情和你见面。”他笑得不真实。
  “那么请给我电话,我直接和他谈,呵呵,只是小电嘛,也许只会占用他三分钟或……五分钟。”对方不真实,阅阅也虚伪得很恶心。
  “你以为人家花大钱请律师是作什么用的,当然是为了过滤一堆不必要的麻烦。”
  意思是指……她更改名字,叫做“不必要的麻烦”?
  “那么请问律师先生,您有什么其他的建议吗?”
  “地租的问题你直接和我谈。”
  “你可以作主调降租金?”阅阅一高兴,把两手摆在桌子上面。
  “当然可以,我这个人对朋友都很慷慨的,如果宋小姐愿意和我当朋友的话……”
  说着,他把自己的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阅阅一阵恶心,飞快把手抽出来。
  弄弄怒视对方,手掌一横,偷偷在桌下做了一个砍人的动作。
  “对不起,我不懂你的意思。”阅阅干笑两声。
  “宋小姐,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时间就约我出来和我吃吃饭、建立友谊的话,房租方面……好谈。”
  暗示再明显不过了,他用力握住阅阅的手,把名片塞在她的手心里,手指头还趁机在她掌心画圈圈。
  “呃,是,我……回去考虑考虑。”阅阅站起来,顺手把弄弄拉到身后。
  对,她和弄弄一样想砍人,但看在目前他是那块地唯一接洽人的份上,她不得不忍气吞声。
  “尽早给我答覆,我这个人不太有耐心,想买下那块地的人很多,最近我接不少电话。”说着,他咯咯轻笑两声,  然后用咸猪手碰碰弄弄的头发,笑说:“小妹妹,我是哥哥不是爷爷,下次不要叫错了。”
  “对不起,是我们老师教,我以为有头发的才可以叫哥哥。”
  弄弄皮笑肉不笑,用两根手指头把他的手“捏”开,然后做出一个想吐的动作,拼命在牛仔裤上面擦着碰过他的指头。
  “小妹妹,得罪我没有好处。”
  他倏地站起,脸色凝肃,眼睛冒出怒气,秃头最痛恨别人暗示他头发少,况且弄弄不是暗示,她是直接把话挑明说。
  弄弄不是被吓大的,呃……正确的说法是,她是把别人吓大的,想也不想,她拿起桌上的保温杯,朝着律师的光头泼过去。
  嘶……阅阅倒抽口冷气,看着冲动的弄弄,没救了,反正补救不了,那就……
  她对着律师先生微笑,“对不起、对不起,胡律师,小孩子不懂事。”她转过身,扳住弄弄的肩膀,绷起脸说:“你真不乖,那个是茶又不是生发水,你怎么可以往胡律师头上倒呢?”
  弄弄噗地笑出声,和阅阅一搭一唱。“没帮助吗?”
  “当然没帮助,你以为种菜啊,不是浇水就可以长大的,发主肾,肾亏喝水没用的啦。”
  “那要吃什么才有用?”
  “威而刚吧,不过那么一大片,可能一次要吞几十粒哦。不好意思,胡律师我们走了,你慢慢吞你的药,这个秘密  ,我们一定会替你保守。”
  阅阅拉着弄弄走了,门掩上之前,他们听见一大串“国骂”从律师大人嘴里狂飙出来。
  弄弄和阅阅相视一眼,快手快脚跑回车子上。
  坐上车,她们发动了好几次,卡车勉强低吼两声,马达才启动起来。
  “小卡,你最乖了,看,你流畅的线条、你强而有力的四条腿。你美丽的身子与光洁的皮肤,遨游在这条大马路上  ,谁能比你强……”阿谀谄媚的字句不断从弄弄的嘴巴里吐出来。
  阅阅保持沉默,只是奋力地握住“小卡”的“小盘盘”。
  “小卡”是他们的卡车,是阿牛伯家不种地后送给他们用的,没有车牌,所以只能当农用车,不能开进市区,但他们买了油漆,把它全身上下修整得焕然一新。
  小卡美丽却多病,属于林黛玉那一型,他们没有太多的钱可以帮它治病,只好给它大量的精神鼓励。
  不断催眠它,你可以的、你行的,你绝对能陪我们到天荒地老……所以每次坐上车,弄弄都会迫不及待对它大大褒扬一番。
  从车子从时速二十攀到三十时,阅阅松了口气,万事起头难,起头过来了之后,接下来就没问题了。
  摆平了小卡,阅阅忍不住对弄弄埋怨。
  “你不应惹火那条淫虫的。”
  “你还不是有加入。”弄弄拉她下水。
  “啊,不然怎么办,你都把水泼到人家头上了。”得罪一分是得罪,得罪十分也是得罪,没差了啦。
  “如果他要我们马上搬家呢?”
  “赖着!他们来我们就躲起来,等他申请到法院封条也要一段时间,至于把土地卖出去,恐怕要花更长的时间……  我只希望,他能让我拖过养蚕季节,不然蚕宝宝没有桑叶可以吃很可怜。”
  “叫它们改吃柑橘叶呢?”
  “你以为它们是柑橘凤蝶哦。”阅阅失笑。
  同时间,阅阅、弄弄一起叹气。
  “真的要放弃了吗?你说过,要把育幼院照顾得很好,让每个在这里长大的孩子都有娘家可以回。”弄弄说。
  “我知道,我不会放弃的,我要想办法,一定要想出办法。”
  “这里不可以被买走,院长在这里,我们也要待在这里。”弄弄发誓。
  “对,我们绝不放弃。”阅阅用力点头。
  “我们还要把被送走的人一个个接回来,他们都不想离开这里。”
  “我知道。”
  阅阅一面开车,一面计算着存款薄里面的钱。
  钱还缺很多,银行不肯贷那么大的款项给她,而现在育幼院里又没有院童,根本不能对外募款,上次虽然予屏为了面子捐了钱,但故技不能重施……钱要从哪里来?
  “对了,问问早上有打电话来,说她用双挂号寄了一张五百万的支票,叫我们注意签收。”
  “五百万?她哪来这么多钱?”
  “不知道,不过她说她结婚了,没找你当伴娘,也没找我当花童。”弄弄嘟嘴,满脸不开心。
  “结婚?”
  这么大的事,居然只打了一通电话就交代过去?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对啊,我叫她把她老公带回,她说我们在予屏的满月酒里见过他。”
  “那个关历方?”
  “对啦,我说Gay的那个。”
  “问问明明告诉我,说她跟了个学长不是很熟。”
  “不熟,表示他们没有爱情喽,没有爱情的男女为什么要结婚?”弄弄看的偶像剧很多,她是半个爱情专家。
  “因为愧疚、无聊、寻求政治庇护或……感冒?”
  “关感冒什么事?”弄弄很受不了地扫了阅阅一眼。
  “感冒的时候头昏脑胀,容易做出错误的判断。”
  “可问问不觉得那是错误的啊。她还说,她会继续努力找钱,让我们赶快把土地给买下来,买……钱!”弄弄想到了。
  “钱!”阅阅异口同声。“她怎么可以为了钱把自己卖掉!再怎么样,一块土地也没有她的幸福重要。”阅阅忿忿地捶了方向盘一下。
  “对啊,万一那个Gay有家暴倾向咧,万一他有不正常的性向咧,我不要帮问问拍照、开医师证明啦!”
  阅阅很受不了地看弄弄。
  “第一,如果他要娶问问,他就不会是个Gay;第二,就算他会家暴、有不正常的性倾向,你也不能帮问问开医师证明。”到目前为止,弄弄连梦想中的医院院大门都没有摸到。
  “哎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要赶快阻止问问乱嫁。”
  “对,我再爱钱,也不能把问问卖掉。”
  “你开快一点,我们马上回家,打电话给她。”
  阅阅的脚踩下油门,小卡相当辛苦地为了问问的幸福付出最大全力,车速从三十劲飙到四十,黑烟从它的屁股大量冒出来,它有严重的肠胃道问题。
  “加油,小卡,你行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土坡,为难不了你,加油!”弄弄一边拍手一边为它打气。“你是男子汉  ,没人比你更勇敢,你是英雄,要让千万同胞为你庆贺……”
  一路上,弄弄比小卡更忙,终于,阅阅把车子开到育幼院门口。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阅阅溺爱地摸摸方向盘,说:“小卡,我就知道你行。”轻轻打开车门、轻轻关上车门,她们对待小卡比对待情人更细腻温存。
  “咦?这是谁的车子?厚,黑头车!”
  阅阅才下车,就听见弄弄的声音。
  黑头车?不会吧,有钱买主这么快就出现?是不是胡律师挟怨报复?完蛋,那她要不是去和胡律师重建邦交?
  朋友……她真要破一回例,交个恶心家伙当朋友?她脸部神经严重抽搐。
  第2章(1)
  当在朋友的满月酒会上遇见她,那双看见钱就会闪闪发光的眼睛勾动他尘封的记忆;昨天,小学校门口,一大堆小萝卜头大声小声喊着阅阅……他再没道理记不得她——鸡蛋冰女孩。
  记忆这种东西很妙,它就像埋在土里的宝藏,不去挖掘,就永远不见天日,可一旦动了手,一铲一铲,挖出来的每件东西都会教人吃惊。
  所以岳仲岗很吃惊,他不知道脑袋里储存的事情,居然比预料中多,那些他以为早已淹没在光阴里的片片段段被翻出来了,当轻轻拂去灰尘,竟发觉……它依然清晰。
  于是在祭拜过祖父母、办完正事之后,他来了。
  山区里以为的育幼院。
  育幼院里面没有半个人,他前前后后绕一圈,最后停在屋外的那片桑林,温秘书站在他身边。
  心,雀跃不已,他还以为多年过去,她早就因为成长而离开这里。
  “先生,你找谁?”
  弄弄的动作比阅阅快,老远看见陌生人,飞毛腿就把她送到岳仲岗面前。
  “我没找谁,只是四处看看。”
  当温和的目光落在阅阅身上同时,念头一转,岳仲岗决定不说出身份,他想试试阅阅认不认得出自己。
  阅阅随后走到岳仲岗你面前,两人四目相交,互视几十秒,很可惜……她眼底是全然的陌生。她忘记他了,岳仲岗确定。
  虽有一点点的遗憾,一些些的叹息,可他能说什么?他不也把她忘得一干二净,直到看见那双对着支票闪闪发光的眼睛,才把那段他以为早就不存在的记忆挖出来。
  四处看看?他绝对是来买这块地的,不会错。
  阅阅对上岳仲岗的眼神里,多了三分防备,她转头和弄弄互视,未交谈但心意已通——必须让他打退堂鼓。
  “你们好,是胡律师介绍到这里看土地的吗?来来来,里面请坐。”阅阅挂上虚伪笑脸。
  胡律师介绍到这里看土地?浓眉聚拢,他有没有听错?
  阅阅热情地邀他们到会客厅里,她飞快地在弄弄耳边说一串话,弄弄点头,先行跑步进屋里。
  他在阅阅的招呼下,东边看看、西边瞧瞧。
  “先生贵姓?”
  “岳,岳飞的岳。”提到自己的姓氏,他又充满期待地望住她,可惜……她对这个姓还是没出现任何联想。
  不过她很巴结,笑着说:“真是磅礴大气的姓氏啊,想必祖上都是尽忠报国、响当当的人物。”
  温秘书飞快转过身去,轻咳两声,掩饰笑意。
  “我不知道岳飞和我们家有没有关系,我想应该只是刚好姓岳而已。”
  岳仲岗也笑,她是那种待在任何人身边,都会让人心情轻松的女生,那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一样有本领让他开心。
  “不会、不会,岳先生的眼睛、鼻子、嘴巴看起来就长得一副很尽忠报国的样子,我想,你回去查查祖谱,从下往上查,一定会查到岳飞两个字。”她才不管马屁会不会拍到马腿上,有拍有“包庇”啦。
  什么叫长得一副很尽忠报国的样子?要不要把经理的衣服拉开,查查后面有没有刺上精忠报国?这下子,温秘书连掩饰都来不及了,直接大笑出声。
  而岳仲岗额头上多了几只会飞的乌鸦。
  “我们……还要多久才到会客厅?”岳仲岗转移话题,把岳飞彻底踢出他们的对话里。
  “会客厅就是我们的小礼拜堂,我们在那里祷告、写作业和接待客人。”
  这里只是一间很小、很小,小到微不足道的育幼院,除了礼拜堂之外,就是一间大通铺和院长的小房间。
  宋院长没有自己的办公室,只有一张小小的桌子处理文件和捐款事宜,晚上孩子们挤在大通铺里,人最多的时候,可以睡二十几个小朋友。
  “哦。”
  岳仲岗点头,很早以前,他就从祖父嘴里听过宋院长牺牲奉献的伟大精神。
  “到了,就是这里,请进。”阅阅推开纱门。
  进门,他看见院长的遗照放在耶稣旁边,漠然惨白的脸冷冷地盯住来人,这是一张很失败的遗照——会让人作恶梦的那种。
  “请坐。”弄弄讨好地替他们拉开椅子。
  那是国小里面淘汰的课桌椅,院长和阅阅动手钉一钉、补一补,院童就可以坐在上面写功课,而手长脚长的两个大男人坐在那,显得局促。
  “口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阅阅从冰箱里面拿出冰凉的紫黑色桑葚茶,倒了两杯,递给客人,再倒一杯,在岳仲岗还没来得及阻止之前,她就仰头把茶喝下肚,她在胡律师那里受到惊吓,需要一点糖水来恢复精神。
  岳仲岗在心底叹气,果然,五、四、三、二、一,很准时,阅阅伸出右手食指,揉着发痒的鼻子。
  “大哥哥,你们想要买下育幼院吗?”弄弄甜甜嫩嫩的干净声音,让人听了很舒服。
  她叫他们大哥哥,是因为“老师有教,有头发的是大哥哥,没头发的是爷爷”,而眼前这两个毛发茂盛,距离“爷爷”还很遥远。
  岳仲岗尚未回答,阅阅马上紧张兮兮地举起手指头,对弄弄作了个噤声动作。
  “弄弄,小声一点,不要让院长听见,大哥哥是好人,我们不可以害人家。”
  “哦,对不起、对不起,大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弄弄双手合掌,走到院长面前,拜了几拜,动作既夸张又做作。
  “岳先生,偷偷告诉你,我们宋院长脾气不好,她生病的时候担心我照顾不了那么多的小朋友,就把弟弟妹妹们一个个送出去,这件事让她很痛心,我答应过她,一定会赚钱买下这里,然后把弟弟、妹妹通通接回来,她才安心去世。可是……”
  阅阅靠岳仲岗很近,身上飘散出来的淡淡香气,害他心猿意马。
  小女孩长大了,他确定。
  “可是什么?”
  弄弄接话,“可是最近地主放出消息,说要卖地,有很多人来看地,只是要表现出对土地感兴趣的人,晚上回去,睡觉的时候都会被我们院长压……”她眼睛一溜,看了眼院长的遗照,加补一句。“院长有八十几公斤。”
  岳仲岗扬眉,这是恐吓?用一张长得很吓人的遗照?
  他斜眼望阅阅,她们做戏的功力又增强了,有门路的话,她们将是好莱坞最佳明星。
  阅阅回看他,忖度他的眼光。
  不信吗?这个人不会刚好是无神论者吧?
  “其实这种话说出去很多人不相信,可世界上就是有很多科学美办法解释的事,由不得我们不信,尤其我们从小和院长一起拜耶稣,照理说,不应该说那些鬼啊神的,可很……弄弄,你来说。”
  她对弄弄挤眉弄眼,讲鬼故事,弄弄才是育幼院里的……
  “唉,我真不想讲,为了说这种事,我经常被院长骂,可是她骂归骂,事实就是事实啊,又骗不了人。”弄弄表现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你讲讲看,说不定我就信了。”岳仲岗双手横胸,噙着一抹笑意说。他想听听,她们能胡扯道什么地步。
  温秘书微点头,鼓励弄弄继续。这对姐妹可以夺得今年度最有趣人物奖,在苦闷的工作之余,他不介意来点娱乐。“三年前,院长收了一个小男生,他的名字叫阿凯。”
  高明吧,时间、任务都出现了,以一个看起来不到九岁的小女生,绝对编不出这么厉害的鬼故事,况且十个人当中,有几个半会说:“小孩子不会骗人。”
  “然后呢?”温秘书问。
  “那个阿凯是受虐儿,他刚来的时候,手臂上、大腿上,有很多个烫疤,院长说那个是被香烟烫的。他不喜欢说话,谁跟他讲话,他不但不理人还会恶狠狠的瞪别人,听说所有的社福团体都不肯收他,院长只好把他带回来。”弄弄唱作俱佳,如果故事不是真的,那就是她排练过三百次。
  “对啊,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很穷了,问问才上大学,连家教都还找不到,闪闪也刚进补习班工作,收入不稳定,带他回来对我没而言,经济压力很大,可是院长还是坚持收留他。”
  阅阅适时的加上两句现实话题,企图让故事听起来更具真实性。
  “有一天,阿凯突然放声大哭,而小必刚好站在他附近,院长走过来问阿凯是怎么回事,可他拼命哭、不回答,院长以为小必欺负他,就罚小必去扫厕所。
  这件事被小必的好朋友知道,他们决定替小必出气,于是就在下课途中把阿凯围起来,不但撂狠话还揍了他两拳,结果那天晚上阿凯一直没回育幼院……“弄弄叹气。
  “发生什么事了?”岳仲岗好整以暇问。
  阅阅抢话,不然要是让弄弄继续编下去,她一定会编出阿凯跳进山谷、半路被替死鬼抓去那种曲折离奇、可以搬上大银幕的剧情。
  “他出车祸了,还没送到医院就去世。他出车祸的地方离学校有一段路,而那个方向不是回育幼院。”
  “小必知道自己闯祸,跑来找我,告诉我事情的始末。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恐惧,总之那件事之后,小必常常发烧、作恶梦,还老在半夜醒来,指着窗户外面说阿凯回来了。”
  “刚开始只有他这样子,但到后来,育幼院里面几个年纪比较小的院童也看见阿凯了,但是我和院长都没看见。”
  “神明不是说过,小孩子有慧眼,大人的慧眼已经蒙尘,当然看不见。”弄弄说。
  “所以你看见了?”岳仲岗问。
  “对啊,不只阿凯,还有一个穿日本军服的阿兵哥跟他一起回来。听阿牛伯说,以前这里有一个日本阿兵哥死掉,因为尸体没有人认领,村人就随便把他埋一埋,据说就埋在育幼院的土地里,至于在哪里,时间太久了,没有人知道。”弄弄以为多加几只鬼,就会让恐怖度增进30%。
  阅阅看岳仲岗,他在微笑,害她对这个鬼故事缺乏信心。
  “我们是拜耶稣的,不可以随便相信鬼神,可是那么多个小孩子都被吓到,也不能不处理,我和问问就找一个星期天,用小卡载着院童到山下去拜拜,不敢让院长知道,怕她知道会生气,结果……”
  弄弄直觉接话。“院长就死掉了。”
  她的直觉让温秘书喷笑,让阅阅投去凶恶眼光。好吧,她承认自己消费院长消费得太凶了。
  “所以岳先生……你还要买下这块土地吗?”阅阅小心翼翼问。
  “买土地……不买。”岳仲岗缓缓摇头。
  阅阅,弄弄喜不自胜,她们互丢给对方一个胜利眼神。
  “我要买……”
  不会吧,这么快就改变主意。
  “不要!”阅阅、弄弄异口同声的大声尖叫。
  “不要吗?可是我听说你们的酱很好吃,特地绕过来,所以……”岳仲岗摊摊手,欣赏她们面目瞬间发傻,然后嘴角慢慢往上飙,拉出一个大大的0,相当有趣。
  阅阅突然“起肖”,动手往岳仲岗肩上拍去。咱!好大一声,幸好他平时有在健身,身体还算结实,否则肯定会被打贴在墙壁。
  “哎唷,三八,要买桑葚酱哦,早说嘛。什么特地绕过来买,‘您’就直接打个电话,我们会帮‘您’宅配到府,半点都不用岳先生麻烦的啦!”
  阅阅的口气巴结到令人起鸡皮疙瘩。
  “对啊,对啊!我们是一通电话、服务就到。”弄弄也跟着鞠躬哈腰,态度恭敬到一个不行。
  “岳先生有没有空啊,要不要顺便参观我们的桑葚园?不是我自夸,我们家这个哦,是百分之百纯天然有机,半点化学肥料都不加,只用有机肥,浇水也只用黄金水。”
  什么叫做有机肥和黄金水?这里的桑葚是院童一整年的大便加小便养出来的,才会每颗都长得又圆又大。
  “岳哥哥,我们骄傲是有道理的啦,如果我们的桑葚酱排名全国第二,就没有人敢说他们时全国第一……”
  就这样,两个舌粲莲花的女生,在半个小时之后,把一箱果酱送到黑头车上,鞠躬点头、微笑再微笑,讲过两百次“有空来坐哦”,两只手用力挥到快断掉,直到黑头车消失在视线中央,才转身回礼拜堂。
  弄弄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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