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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唐-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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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无上的尊荣,甚至是权力。
回京之后的第二天,歇息了一晚的太平公主精神头十足。叫上了长安的一众官员,陪她游玩大明宫的皇家禁苑,颇有兴致的举行了一场马球赛,还换上健服亲自试了一下蹴鞠。刘冕一直从旁保护,头一次看到了她由衷的欢笑。蹴鞠的时候,她和一些宫女宦官们玩成了一团,大呼小叫的将球儿踢得老高。
唐时的蹴鞠玩法,是比谁踢得花样更多、踢得更高更远更精准。刘冕没有想到,太平公主居然还是个中高手。脚法异常地娴熟,将花球踢得非常好看。
整整一天,她都玩得非常高兴。一串串银铃般的欢笑响在蹴鞠场上,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妙龄少女。
这个苦命的女子,终于从薛绍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吗?刘冕心中略感欣慰。
踢完球后。已是黄昏。太平公主额头上香汗潺潺,抱着球儿走到场边来,拿起茶水大口大口地喝。刘冕站在一旁微笑。欣赏着夕阳的余辉之下,这一副难得的图画。
大唐地蹴鞠健装。是由胡服改制而来。爽利之余颇显花俏。太平公主穿在身上别有一番风味。彩色缀有丝绦的花球被她抱在怀里,色彩搭配得如此恰到好处。
刘冕很遗憾自己没有丹青妙手,或者是带一台相机穿越而来。否则,太平公主踢完球后在黄昏地大明宫中喝水的这个场景,要是能留下剪影,定然是美仑美奂令人称绝。
太平公主喝完一杯水轻微的粗着气儿,展颜一笑看向刘冕:“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刘冕依旧微笑,“我还从来没有看到你像现在这样放松和高兴。很难得。我替你高兴。”
“是吗?”太平公主咯咯的一笑,将怀中的球儿扔给随行的宦官。宫女宦官都很识趣的闪到一边收拾东西忙活去了。
四下无人,太平公主长吁一口气坐到了宽大的太师椅中。偏过头来煞感兴趣地看着刘冕:“你爱上我了吗?”
刘冕先是一愣,随即呵呵的摇头笑了起来,沉默不语。
“怎么不说话?”太平公主笑得诡谲,却有点咄咄逼人的味道。
“为什么要这么问?”刘冕反问过来。
太平公主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仿佛很满足很得意:“你地眼神告诉我,你爱上我了。当初我和薛郎在一起游玩的时候,就经常在他的眼中看到你现在的这种眼神。”
刘冕禁不住呵呵的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个妖精。其实,只要是男人。陪伴在你身边最长不超过一天。都很有可能会爱上你。尤其是像今天这样……你美极了,很动人。”
“是嘛!”太平公主慵懒的将身子缩在宽大的太师椅里。笑嘻嘻的踢着脚尖仰望刘冕,“那你就是承认了啦?”
“好,为了照顾你地虚荣心,我就承认了吧。”刘冕笑道。
没想到太平公主地脸色突然一下就黯淡了下来。她低下头轻锁眉宇,讷讷的道:“可是,我马上就要嫁给一下我一点也不喜欢地男人了。谁也不可以再喜欢我,薛郎,你,都不可以。”
刘冕无语沉默,走近上来拍了一下她背后的坐椅:“别想这么多,难得轻松,想点开心的事情。”
“嗯,也是。”太平公主长吁一口气站起身来,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装作漫不经心的道:“刘冕,陪我去长安的府第走一趟吧?”
“行。武攸暨在大明宫前殿等了很久,要不要叫上他?”
“不叫,让他等着!”
太平公主换了衣服坐上车驾,让刘冕陪着出了皇城。还特意绕开了武攸暨,不声不响的出来。
刘冕在想,太平公主可能是心境放得宽一些,已经接受现实了。以前,她都不愿意提起长安太平公主府这个伤心之地。如今却有勇气去回去看看了。
算是最后怀念一下和薛绍相处的日子吗?
车马在太平公主府前停下。门口没有士卒守卫,只见一把大锁。
太平公主下了车来,走到门前静默无语。伸手摸到那一面巨大的红漆门上,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还要不要进去?”刘冕问。
“走后门吧。”太平公主轻声道,“我离府去了洛阳后,府里的人多半都调到洛阳或是散了。如今这里只剩几个杂役帮着看守房子,前门不会开了。”
刘冕陪着太平公主,步行绕着巨大的豪宅走了半晌,才到后门边。果然,这里的门是虚掩的。这是平日里供仆人丫环们进出地门庭。太平公主也没在意。率先走上前来推开了门。
门发出咯吱一声响,里面马上有人唤道:“谁呀?”
马上闪出了两名仆人模样的人来。太平公主站定在门边,那两个杂役一时傻了眼,轮着眼睛杵了半晌,方才扑通一下拜倒:“公主!”
太平公主也没有说话。静静的从他们身边走过。刘冕跟随她身后,从这里进入了太平公主府。
虽然是杂役们住的偏院,也不比一般的大户人家地院子差。豪华。大气,奢侈。几乎是整座太平公主府的主调。当初她出嫁的时候,高宗皇帝和武则天就下了狠心,要给这个最宝贝地小女儿建一座堪比宫殿的府院,免得她住不习惯受委屈。结果是,长安地太平公主府远比大唐长安的太极殿和大明宫,都更要奢华气派。
太平公主一路沉默无语,缓缓的在户廊花草树阴间行走。偶尔伸手摸一摸朱廊画棱,或是折一片翠绿的树叶放到鼻间来闻。
刘冕跟在她身后。清楚的感觉到一丝淡淡的忧伤。她嗅到了往日熟悉的气息,在怀念曾在这里度过的每一刻场景。这里地一花一草一亭一台都如同录影机一样,记载着她在这里度过的美妙时光。
刘冕还是头一次看到太平公主走这么多路。而且没有大呼小叫的喊累。若大地太平公主府,她一直沉默着从后院走到了前宅,站在了太平居面前。
太平居的大门上,一把铜锁。太平公主站在门前,抬头仰望。
三层的小楼,金碧辉煌。这里就曾是她与薛绍的安乐窝。
站了许久,太平公主出声道:“刘冕,砸锁。”
刘冕走上前来。手握武则天赐给她的天下第一刀。回头看向太平公主:“改天再来吧,找人拿钥匙。”
太平公主面带戚色走上前来。不容拒绝的道:“刀给我吧。”
“你别这样。”
“给我!”太平公主突然大声厉喝,眼圈有点儿红。
刘冕无奈的撇了一下嘴,拔出刀来递给她。
太平公主走到大门前,双手握着大横刀长长的刀柄,对准那把铜锁奋力斩了下去。
叮当一声火星四射,铜锁依旧在。刀虽是宝刀,太平公主地力气也太小了。
可是她丝毫没有停顿地意思,再度挥刀奋力斩下。
紧接着,是第二刀、第三
铜锁斩不掉,她就劈门。劈劈叭叭的一阵木屑乱飞。渐渐地,她的情绪变得越发激动,发出了一些低沉的哀号和怒吼。刀也斩得越快了。
刘冕没有去拦她。这些情绪压抑在心里太久太深了,能发泄出来未必是坏事。
府中仅留的一些杂役下人们被惊动了,惊慌的跑来观望。发现是太平公主在拔刀斩锁,全都呆立当场不知所措。刘冕走上前去找其中一名管事的人要来了钥匙,然后示意他们都退了下去。
许久已后,太平公主都砍得累了,那把巨大的铜锁依旧挂在那里。锁旁被砍得坑坑洼哇一片零乱,却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太平公主住了手,低着头柱着刀累得直喘气儿。
刘冕走上前去拿出了钥匙,对她苦笑道:“何苦呢?”
“把钥匙扔掉!我今天非要砍掉这把锁,打开这道门!”太平公主固执的将刘冕拉到一边,还伸手抢过他手上的钥匙扔得远远的。然后,依旧挥刀砍锁斩门,嘴里发出一阵阵凄厉又愤怒的吼叫。
这个女人,真是快要疯了一般。
每一刀斩下,门上就多一条痕迹。太平公主渐渐越发激动了,后来就流下了眼泪,终于歇斯底里的大哭起来。
哭得很伤心,很彻底。她扔了刀趴到门上,用她无力的双手砸着那一面厚实无比的大门,哭得撕心裂肺。
刘冕从来没有见过哭得如此伤心的人。他从地上捡起刀收入了鞘中,然后走到一边任由太平公主哭得尽兴,自己去在一边的草丛中找来了她扔掉地钥匙。
许久过后。天色都要黑了。太平公主一直不停的锤门、痛哭,几乎就快要晕厥过去。
刘冕突然感觉有点心疼。
他走上前去,伸出双臂将太平公主抱住,从门边拖了开来。太平公主已经浑身无力,任由刘冕拥着她。二人走到了大门边的台阶边坐下。
此时,她的脸上已经只有泪痕,没了眼泪。
刘冕拍着她的肩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劝慰。太平公主眼睛有点发直地看着前虚幻的夜空,木讷的道:“刘冕。薛郎,还能回来吗?”
刘冕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拍着她地肩膀。“回答我啊?”太平公主声音枯涩但很固执的追问。
“回不来了。”刘冕很残忍地回答她,“就算回来,你们也回不到从前的日子。”
太平公主的眼泪又无声的流了下来。她侧转过身,将自己完全投进了刘冕的怀里,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一双手仿佛使劲了浑身的力气,死死的抓着刘冕的胳膊肘儿。往死里掐。
刘冕咬牙忍着剧痛,任由她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太平公主哭得自己地嗓门都哑了也没了力气。方才有点昏昏沉沉的躺在刘冕怀里,竟似要睡去。
月光之下,太平公主布满泪痕的脸庞美得凄艳。一双星辰般地眸子黯然无光,失神的看着寥落的星幕,喃喃的道:“哭过了,就好过了。我不想一直沉浸在这种悲痛之中。刘冕,你知道吗?至从和薛郎分别之后,我从来就没有真正开心过一天。每天晚上做梦。我都会梦到他。梦到这里。但是从今天起,我不会了。我会忘记他。重新开始生活。因为……我知道,他回不来了。我很没用,就连一把锁在大门上的锁都斩不开,又何德何能让他回来呢?”
刘冕拿出钥匙来递到她眼前:“明明有钥匙……”
太平公主一愣,手有点颤抖的接过了刘冕手中的钥匙,愕然一醒神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刘冕自己也有点摸不着头脑,“有钥匙,为何还要用刀斩门呢?”
太平公主突然一下坐直,双眉深锁重复着刘冕地那句话:“有钥匙,为何还要用刀斩门呢?……刘冕,你说得对。我真是太笨了!”
“你在说什么呀?”刘冕不解地问。
“没什么。”太平公主将钥匙在手里拽紧,目光深沉自言自语一般的道:“明明手里有钥匙,为何还要去砸门?我真是太愚蠢可笑了!——刘冕,开门!”
刘冕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苦笑一声接过钥匙上前顺利地打开了门。
房内没有半点霉味。太平公主很熟悉的摸到了灯烛点燃。房间里亮堂起来,一如当初的摆设,没有半点的改变。
太平公主走到昔日自己经常躺卧的卧榻边坐下来,表情平静到有点冷漠的环顾四周,自言自语般道:“一点都没有改变,我甚至能嗅到薛郎身上独有气息。刘冕,你掌灯去左边的书房,打开书柜从下到上第二层、从右到左第三个格子。那里有一个木盒子,你给我拿来。”
刘冕如言进去,果然在那里找到一个木盒子,替她取了来放到身前的矮几上。
太平公主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用杏黄的绢帛包裹的物什。打开来一看,是一个青花磁碗。
“还记得吗,我曾跟你说过的。这是我特意请人在越窑给薛郎烧制定作的,青花磁碗。准备在她生辰时送给他,给他一个惊喜。”太平公主的脸上突然泛现出一抹残忍的微笑,皱眉、挥手,叭的一声将那只碗摔碎到了地上。
叮呤呤,破碎的碗片仍在地上打着旋,发出突兀的响声。
“你干什么?”刘冕略感吃惊的问道。
“没什么。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太平公主站起身来,露出一个从未有过的严肃、冷漠的表情,“我不想让那一把锁,永远锁在我的心头。痛,便痛彻心扉一次痛个够。痛完之后,该继续的仍要继续。”
“我,是太平公主。大唐独一无二的——天下第一公主!”
“我要杀掉以往一切的悲伤,将它深埋。从此,过我该有的生活!”
刘冕皱眉看着太平公主,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眼前的太平公主,居然变得有点陌生……
第四卷 天命神器 第256章 仇人归来
在长安逗留了几日,眼看武则天给的期限将至,太平公主才肯动身赶赴洛阳。
临行之时,长安的官员们夹道欢送,甚是热闹。
刘冕算是嗅出了一丝味儿来了。这些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们,大概都看出了太平公主是一支强大的潜力股,在竭尽所能的巴结讨好套近乎。同时,他们也免不得爱屋及乌的对刘冕笑脸相迎恭顺有佳。
一时间,刘冕感觉自己成了一块香饽饽。留在长安的几天里,这家请客那家相邀,还有不少人暗中塞来数目不菲的红包。赴宴相邀刘冕倒是来者不拒。混在官场之上,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敌人少堵墙的道理,他始终都深以为然。只是送的红包却是一个都没收。
一则自己绝不缺钱花,二则拿人手短落下把柄,这等事情干不得。武则天虽然动用酷吏制造白色恐怖,可是对官员贪污受贿最是痛恨。因此,但凡被逮出来的贪官,结局大多都很凄凉。刘冕可不想去触这样的霉头。
车驾离开长安,不急不徐的向洛阳而去。至从那边离开太平公主府后,太平公主就变得沉默寡言了许多,就连跟刘冕也很少言语。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闷头沉思,仿佛心事很重的样子。刘冕知道她刚刚经历了一场剧痛正在自己疗伤,也没怎么去打扰她。
几天以后。车驾已快到洛阳境内。傍晚时,停在了河南地一处行宫里歇息。这几天来太平公主也没有像以往一样,扯着刘冕跟他胡搅蛮缠乱开玩笑了,变得安静了许多。
刘冕反而觉得有点不习惯了。
用过晚膳后,刘冕闲来无聊牵着火猊到行宫后方的小溪旁,准备带它去刷个澡。走到溪边,却意外的看到有个人独自站在溪边的岩石上,正驻足远眺出了神。
太平公主。
一袭白衣裙袍。人不动,衣袂飘飘。
刘冕见她独自一人,便将火猊赶到一旁溪边散步,自己走到了她身后。
“你没事吧?”刘冕轻声问道。
太平公主都没有回头:“我能有什么事情?这阵子很吵很烦,我只想一个人清静一下。”
“那我走了。有什么事叫我,我在那里刷马。”刘冕便准备走。不料太平公主却出声将他唤住:“你等等。”
“什么事?”
太平公主转过头来,表情比较平静,有一股在其他官员面前才露出的上位者的优越感,悠然说道:“我问你件事情。你有兴趣当右卫大将军吗?”
刘冕颇感意外:“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情?”
“你就说你有没有兴趣罢。”太平公主淡淡道。
刘冕微皱了一下眉头:“右卫大将军。是拱卫长安的最高军事长官,薛仁贵辞世后空缺了许久,现今由右钤卫大将军张虔勖兼负此职。我一个入仕尚浅的后辈,怎么有这资格?”
“我说你有,那便有。”太平公主地脸上泛现出显有的满带自信与高傲的微笑,“在长安几天。张虔勖来求见过数次,想让我向母后进言,保举他为右卫大将军。”
刘冕心中微然一动,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对这个张虔勖一点兴趣也没有。”太平公主颇有点不屑的道,“论能力、论人品、论资历,右卫大将军怎么也轮不到他。更重要的是,他儿子不是个好东西,刚刚还骂过我。所以,他这辈子也休想当上这个右卫大将军。”
刘冕无语沉默。很明显,太平公主在向他传递一个信息:我有能力决定朝堂的人事变化!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太平公主笑了一笑。笑得很苍白,甚至有点虚假。仿佛带点嘲讽,更像是试探。
“我没有兴趣。”刘冕摇头。“以我的资历,能当千牛卫大将军就已经是太后的破格提拔了。你要知道,我现在都还没满二十一岁。一般地仕人在这个年龄,多半还在寒窗苦读。”
“那好吧。”太平公主转过头,平静得冷漠的说道,“那我只好提拔武攸暨那个废物了。”
刘冕不想说什么,举步走了。
右卫大将军,大唐十二卫当中和左卫大将军平起平坐、最有军权的大将军之一。武则天迁都之后。左卫拱卫神都洛阳。右卫拱卫西京长安。这两卫的大将军,可以说就是两京之间最有实力的军方人物。
右卫大将军。傻瓜才不想当。武则天都想尽了办法要把薛怀义弄成左卫大将军。
只不过刘冕清楚,虽然太平公主或许有这样的能力,他却不想现在搅合到这些纷争中来,更不想借着太平公主地裙带飞黄腾达。假如让别人知道他刘冕是经由太平公主的私下提拔,出任了右卫大将军……那么,他刘冕不是面首也是面首了。
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刘冕走出没几久,太平公主突然高声唤道:“刘冕,你肯定会后悔的!”
刘冕疑惑不解,又走回来几步问道:“我后悔什么?”
“很多。”太平公主的眸子里闪出凝厉的光芒,“比如不敢出任右卫大将军。比喻,你不敢要我。你怎么这么胆小?你究竟是不是男人?”
刘冕沉默了半晌,平静的说道:“你要这么说,我也承认。我是很怕死,我不想做第二个薛绍,也不想当第二个武承嗣。但是在战场上。或许随便一枚冷箭也能要了我地命,那种死法我不怕。我有我的理想与追求,这对你来说很难理解。让时间去证明一切吧!”
“证明什么?证明你是一个绝世的智者,一切皆在你的预料与掌握?”太平公主冷笑,“刘冕,你地确很优秀,很令人惊叹。可是你却有一个最致命的伤。”
“什么?”
“太理智了。”太平公主轻哼了一声,“理智得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一个正常地男人。不可能抵挡得了我这么多次地诱惑,你比柳下惠还要坐怀不乱。这不得不让人生疑。所以我看出来了,你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你所说的理想与追求,究竟是什么呢?”
太平公主的眼神变得越加凌厉,仿佛要将刘冕洞穿。
刘冕略感震惊。因为太平公主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这样正经、这样威严过了。
这才是真正的太平公主。
刘冕迎着她的眼神没有退避,平静的说道:“我地理想与追求,就是让大唐变得更加强盛。“如果大唐不复存在了呢?”太平公主地嘴角掠起一丝挑衅地弧度,“不必忌讳。谁都知道这一天不远了。”
刘冕地心突突的跳了起来。他深呼吸一口言道:“那就让我所处的这个时代,变得更加强盛、繁荣、和稳定。我能力有限。或许做不了什么大事。但我会一直努力。”
“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太平公主轻哼了一声。
“或许是的。”刘冕自嘲的一笑,“理想本来就是高于现实许多,而且总是难以达成地。或许再过个三四十年我回头来看,我这一辈子就是在混吃等死。也许会有许多事情让我感到后悔,比如你所说的那些。”
“我明白了。”太平公主轻点着头吁了一口气,“别生气。我不过是言语试探你玩一玩。你是个好男人,跟我见过的任何男人都不同。你有你的见地而且坚持着自己的原则,这很不容易。我明白你的想法。如果是我将你提拔成右卫大将军,定然会惹来风言闲语。这样的诋毁与中伤是你所无法承受的,对吗?虽然你表面上放荡不羁,其实是一个很看重名节的人。”
“那倒是谈不上。”刘冕笑了一笑,“我只是有一个坏习惯。不是我努力挣来的东西,我就不想要。否则那太没有成就感了,呵呵!我是不是很贱?”
“贱,很贱。真贱。”太平公主终于咯咯地笑了。
刘冕也轻松的笑了笑:“我去刷马。”
太平公主目送刘冕走远。平静的眸子闪过一丝黯然,喃喃自语道:“为什么姓武地人当中,没有一个像他这样的男人?”
车驾离开行宫。往洛阳驶去。两天以后,到达洛阳城前。
今天的洛阳城,异常的热闹。
准确的说,应该是——拥挤、混乱!
刘冕有点惊讶:发生什么大事了?
洛阳城的所有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汇成一条条人浪。无数的军士涌上了街来维护治安。汹涌地人群在洛阳城中地每一条大街小巷上冲来涌去,群情非常激昂。
人实在太多,车驾被迫在洛阳城门边停下。
“刘冕,怎么回事?”太平公主惊愕的问。
“我也不知道。等等。我去问。”刘冕下了马来挤进人群中。好不容易到了城门边拎住一个站门地卫士大声吼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卫士正焦头烂额的维护治安,突然被人拎住不觉恼火。一看来人金袍玄袍气势威严。正欲发作也只得忍下,低顺的抱拳道:“将军,洛阳城这样都涌了好几天了。你是刚从外地回来的吧?”
“无缘无故为何这样?”刘冕惊讶道,“莫非是民变?”
“不、不是……”卫士喘着气,凑到刘冕耳边道,“神都城中的许多百姓、僧人、道徒,在这两天全都集结了起来,在洛阳城中和宝城之前游行呐喊。今天来的人更多了,仿佛洛州治下地州县。又涌来了好几万人——真是吃不消了!全城几十万人冲来涌去,这城池仿佛都要爆掉了!”
刘冕警惕的问道:“他们游行呐喊,喊什么?谁组织的?”
卫士摇头道:“还不是一起请太后……算了,有些话儿犯忌,将军还是不要问在下了。”
刘冕也就没再逼问,这话听到这里也差不多清楚了。
很明显,这是一出有组织的群众游行。目的很简单——奉迎武则天改唐为周登基为帝。或者说,是为了武则天方便改唐为周、登基为帝来造势。
刘冕拨开人群回到车驾边。向太平公主说明了此事。太平公主面露忧色:“这么说来,现在洛阳城中已是人山人海走不通,宝城的大门都不敢开启了?”
“很有可能。”刘冕说道,“法不则众,纵然是朝廷和军队也不能拿这些百姓们怎么样。而且,他们本来也就没有恶意……”
太平公主醒觉的看了刘冕一眼,二人都心照不宣各自清楚。
“那依旧回河南行宫吧。等他们闹完了我们再进宫。”太平公主无奈的说道。
“也好。我先派人进城入宫看看,向太后通报一声。”刘冕这就去安排了。
其实真要进宫也并非不行。太平公主地车驾虽然显眼而且庞大,但有人开道还是能进得皇城的。刘冕清楚。她现在情绪有点不稳定,能偷得片刻宁静便求之不得。能迟一刻进宫也是好事。
车驾调头正准备走,身后突然跑来一大队铁甲卫士站在了车驾边。刘冕四下打量了一眼是南衙的府兵,应该是隶属左卫的人马。
刘冕止住了车驾,策马过来喝问道:“何方兵马,敢在此挡驾?”
“刘大将军请息怒。”一名将军策马奔来。落马答话道,“末将奉周王殿下之命,在此等候太平公主车驾已经多时,专门在此迎奉太平公主一行人入宫。”
“周王?”刘冕心中略惊:周王武承嗣?
太平公主在车内也听到了,这时掀开车帘道:“是武承嗣的人吗?”
一直不怎么吭声的武攸暨仿佛也来了劲了,上前来对那名将军问道:“周王回朝了?”
“小的回话,正是。”那名将军抱拳道,“周王殿下回朝后被任命为南衙大都督,统率所有上番的府兵负责京师城防。他得知太平公主可能会在近日回京,特意派小将等人在四方城门带领人马等候。只要等到。就一路开道护送太平公主殿下回宫。”
“好,开道吧。”刘冕表情平静不复多言,扬了一扬手示意车驾再行调头。太平公主坐在车内看着刘冕。眼神中满是疑惑和惊讶。
刘冕心中也道:武承嗣这个刚刚被阉的太监,怎么又回来了呢?这么说,他对武则天还有点价值了?要不然武则天干嘛把他这个废人还招回来,还委以南衙大都督这样地重任?
千余铁甲在前开道,街道上的百姓纷纷辟道让行。他们也不是什么暴民,大抵犯不着得罪太平公主讨没趣。因此车驾进了洛阳城,其实走得很顺利。
太平公主则是在车里叹着气:“哎,又回到这里了……”
宝城正门前。人山人海涌成一片。显然是无法顺利通过的。那名开道的将军带领车驾绕了好大一圈的路从西夹城穿过东宫进了太初宫,才算大功告成。
刘冕将太平公主的车驾送到了临波阁。也算是功德圆满了。太平公主独自进殿去休息了,武攸暨依旧被无情地轰回了家。刘冕也带着人回千牛卫卫所报道,然后准备去宫里向武则天交旨覆命。卫所里的千牛卫卫士也被征调出去了大半,维护皇城治安去了。
刘冕找那老长史一打听,才知道这一次的大游行,是一个叫傅游艺的人指使并操纵的。傅游艺本身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无足轻重的小吏……他背后的大东家,便是鼎鼎大名的——武承嗣。
刘冕心中暗道:好你个武承嗣,真是经得起折腾。这个节骨眼上,你又冒出来扑腾了……李贤也快要回来了,武则天火急火燎的要登基。
刚刚平静了没几天,又要波涛汹涌起来了。
第四卷 天命神器 第257章 转变
九州池,烟波弥漫浩渺模糊。
临波阁,朱门紫窗依人独驻。
太平公主站在窗边,托着腮,看着眼前空寂的场景发呆。
长安一行,如同一场人生。
看穿了,放开了。一切都是那么一回事。包袱没有了。思念没有了。忧伤也没有了。
没有悲伤,没有欢乐,没有痛苦,没有仇恨。
心中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留下。
她感觉,自己仿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平静过。平静得如同一尊瓦缸,缸里的水波澜不惊纹丝不动。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和一个威严中透出丝许慈蔼的声音:“太平。”
她没有回头,甚至没有移动分毫。
普通之下,也唯有她太平公主一人,听到了那个人的召唤能够如此无动于衷。
武则天没有丝毫的怪罪。反而缓步走到了太平公主的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罕见的柔声细语道:“怎么回来几日了也不去娘那里坐坐,累坏了吗?”
“不累。”太平公主依旧发呆似的看着窗外,呐呐的道,“娘,我问你一件事情,我会告诉我实话吗?”
“你问吧。”武则天微皱了一下眉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薛绍……是不是已经死了?”太平公主依旧平声静气。仿佛说着一件与她不相干地事情。
武则天面色微变,眼中掠过一闪即逝的厉芒。
“你就要嫁人了。你不该再问这样的问题。”
“我知道你不会回答。”太平公主笑了。如同儿时得到了一件衬心的玩具那样,很天真很灿烂的笑。
武则天颇感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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