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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唐-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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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画戟?
明珪似乎有些心有余悸,脸皮轻轻颤动了一下露出些许惶然之色,然后没好气的朝营中兵器架一指:“自己去拿!”说罢侧着身子从刘冕身边闪过,夺门而出。
刘冕呵呵的笑了几声,走到兵器架前抽出一柄方天画戟,在手中慢慢掂量审视。他在回味刚才魏元忠所说的每一句话。照魏元忠所说的形势来判断,收剿徐敬业所部的大决战,已经为期不远。魏元忠特意这时候将我调来,绝对是听了太后的密旨在行事。这么说来,太后的确是有意考验我,同时让我处理好骆宾王的事情将我自己‘漂白’。
这个女人,看来多少对我有了一点兴趣,想提拔我。
正中下怀!
刘冕提着方天画戟走出营帐,径直朝雷仁智的军帐走去。雷仁智有伤在身,很多时候都在帐中歇养。听闻刘冕来到,便唤他入内。
刘冕将兵器交给帐外小吏,入内参见。
“哦,天官来啦。”雷仁智对刘冕的态度已经有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笑容可掬的道,“事情魏大将军都给我吩咐过了。明日本将就会点兵出战,你今晚好生歇息养足精神。你这员猛将,到时候可是要挑重担子的啊!”
“雷将军放心,小将一定尽力而为。”刘冕抱拳一拜,心中不免冷笑:看来我替你打的那一场胜仗,倒是抵去了你之前败绩的罪过。要不然,你这个‘带伤不祥’之身现在多半都被雪藏了,哪里还有重新上阵戴罪立功的机会。
雷仁智也自知这次出战他不过是挂个空衔,几乎都无法骑马上阵,于是对刘冕非常的客气:“天官,我知你除了勇猛之外还足智多谋。这都梁山该怎么打,到时候还要你来多多献策呀!”
“是,雷将军。”刘冕心不在蔫的应了一声,心里早就在盘算自己的事情了。
第一卷 大浪淘沙 第71章 先锋
当晚,刘冕被马敬臣请到他的帐中休息了。马敬臣是五品郎将,正儿八经靠军功博来的品衔,所以在军队里的混得很不错,待遇也很好。五品,是现今大唐官制的一个门槛。朝廷赐五品以上官员穿绯袍,京官可上金銮殿议政。在军队里,五品郎将也是有着实际兵权的将军,而且一般都是有着军功和真本事的人。
马敬臣不仅有单独的军帐,而且有两名小卒随时伺候,更有权调用一些后勤物资。比喻说:酒,肉。
于是,一场对饮又再所难免了。
至从上次一战之后,马敬臣对刘冕是非常的投缘,兄弟长兄弟短不绝于口。刘冕对这类爽直热血的汉子也一向对味,凭心相交坦承相待。整日泡在阴谋诡计与尔虞我诈之中,再与这样的汉子相处无异于是一种享受。
马敬臣三十出头的年纪,在军队里混了却有十四五年了。人虽然多少有点傲气,但却火烈直肠待人诚恳。酒过三巡之后,马敬臣扬一扬眉毛有点坏坏的笑了起来:“天官兄弟,你娶亲了没有?”
“没有。”刘冕感觉有点异样,“马兄为何突然问起此事?”
马敬臣眼冒精光哈哈的笑,但是声音不大,所以笑的样子多少显得有点猥亵:“有没有兴趣尝一尝肉味儿?”
刘冕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嘿嘿的笑道:“马兄,想不到你还是个风流种。”
“男人嘛,哈哈!”马敬臣笑得更加猥琐了,“有兴趣没有?有的话兄弟给你安排,咱一起乐一乐。”
“马老大,这可是在军营里!”刘冕不禁有点惊愕:这家伙莫非喝醉了?
“马老大?这个称呼我喜欢。”马敬臣摸着下巴,笑得一副奸人模样,“天官兄弟,我看你还真是新来的……军营里怎么了?凭咱马老大的本事,弄几个妞进来乐一乐也不见得是什么难事。虽然魏大将军治军极严,但是……军娼这种事情,历来在大唐的军队中都是默许的。统兵大将除非突然心血来潮动真格的,否则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别,明天咱们还要上阵搏命呢!”刘冕真是有点哭笑不得,“我可不想被折腾成软脚蟹。”
马敬臣连声大笑的拍着刘冕的肩膀:“哈哈,随你。人不风流枉少年哪,等到老了想风流也玩不成了。再说了,咱们这种提着脑袋玩命的人,得享受时且享受。等拿下了扬州……那可是个好地方,到时兄弟再带你去好好乐一乐!”
刘冕不禁哑然失笑,我这时候还哪里有心情玩这种花花。不知不觉,心中回想起太平公主跟自己说过的话,‘你可不要在外面沾花惹草,不然会有不高兴的’,不禁又暗自婉尔。
天色微明,军营里响起一通鼓。刚刚还在打鼾的马敬臣如同弹簧一般就跳了起来,转眼就看到刘冕已经在整理身上的盔甲了。他飞快的起身穿衣披甲,动作灵巧迅速得如同一只猴子。刘冕不禁暗自好笑,这马敬臣倒是的确有几分‘职业军人’的味道。
二人出了营帐到伙房处领过了早餐匆匆吃过,就牵上马提上兵器来到了大校场。一通鼓后一炷香时间就要集合,二通鼓不到就是违了军制,军中的规矩还是挺严格的。
大将军魏元忠早就到了点将台上,背剪双手眯着眼睛看着四方的兵马集合。刘冕从点将台下走过,魏元忠的眼神停顿了一下,还特意对他点了一下头。
刘冕感觉,魏元忠的这轻轻一点头,用意却是颇深。仿佛是鼓励,又像是期待,更像是提醒和警告。
刘冕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或许就会在我记忆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点兵,派将,一切事情按部步班的进行。刘冕这个七品中候虽然被任命为‘先锋’,这等场合却也没他什么事,也就在点将时应了个声,像是出来跑了一下龙套。
五万兵马开拔,浩浩荡荡。因为要攻拔的地方以山地丘陵为主,所以拨来的兵马当中越骑只有一万,步兵和排手、弓弩手占了四万。后方接应粮草的民夫也多达万余人,远远看去人山人海铺天盖地。
刘冕既是先锋,领五千越骑走在最前。现在,他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将旗:一面青色的‘先锋’牙旗,却连个刘字也没有。七品中候,还不够格用上专有的旌旗。
先锋骑的作用,无非是开道、警戒。一路平安无恙,些许小村落都已经空了,百姓逃得无影无踪。派出的斥候接连回报沿途情报,如同是大军的耳目。
刘冕率领着先锋骑兵行进了半日,已经到了雷仁智给他指定的地点:离都梁山以北五十里的古牛坪,一片平坦的旷野地带。刘冕这才让将士们停下来稍作休息,等候后面的大军。现在他感觉,许多的事情都是看来容易做起来难。譬如这样行军打仗,纵然是熟读了万卷兵书,也必须要实践才能学到真正的东西。从天文地理到安营扎寨的讲究,都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掌握的。就算是派谴斥候的频率这种小事,也都是有套路可循。
今日独自领军先行一回,刘冕方才体会到那个看起来有点窝囊的雷仁智,的确是一名有经验的将军,难怪魏元忠将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他。单从选择行军路线上来看,他就安排得非常妥当,至少保证了先锋和大军之间联系的方便,以及后方粮草的顺利运达。此外,五万人马的动作全靠他在指挥,能够做到这样有条不紊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三人行必有我师,看来任何领域里,都有许多的东西要学。刘冕细心的体会、谦虚的向人讨教,如同拧干的海绵一样汲收着这些实践得来的知识。
傍晚时雷仁智率领步兵主力到达,刘冕上前接到汇报了一路的情况。刚好派出的一轮斥候回报消息,报知了都梁山一带叛军屯扎的基本情况。
雷仁智听了回报的消息连声冷笑:“这个徐敬猷,还真是王八吃称铊铁了心要跟朝廷对着干了。他居然还在都梁山下布下了两道防线阻挡我军,自己却窝在山上坐镇最后一道防线。这都梁山名为山,实际上是一处坡势不陡但面积异常宽广的丘陵。叛军居高临下扼险而守,占据了有利的地理位置。一但开战,他们从半山腰冲锋下来,将会发挥出很强的冲击力优势。同时,我军却要吃力的往上爬坡,战斗力会打个折扣。”说到这里,雷仁智停顿了片刻环视了众将一眼:“诸将,谁有破敌妙计?”
刘冕正暗自寻思着不知道骆宾王现在在哪里,已经有一人急忙跳了出来大声道:“将军,末将有破敌之策!但求将军给我精锐步兵一万,末将就能攻破都梁山下的防线扫除大军障碍!”
第一卷 大浪淘沙 第72章 人情
众人回头看向那人,原来是右郎将李知士。这人体格异常的粗壮,身裁也很高大,长着一双豹眼,从外型上看倒是一员生猛的将军。
刘冕和马敬臣对视一眼,各自暗笑。这个李知士,看来是跟他们两个暗地底较上劲了。李知士本来就和马敬臣有点不和,两人各不相服。现在魏元忠突然调了个刘冕过来打先锋,这人又和马敬臣打成一片站在了同一阵营,不由得李知士不有点邀功心切了。
雷仁智带着伤,于是坐在一张铺了软褥的帅椅上,这时也不着急。他平静的看着李知士,又看了众人一眼,道:“你们有何意见?”
众将也没有谁立功心切,于是都把持一个观望的态度。
刘冕心中暗自一动:奇怪,按理说雷仁智应该是问李知士的计策如何才对……他这么问话,莫非是不想李知士打头阵?或者是,是想我这个大将军亲点的先锋打头阵了?
想到此处,刘冕并不急着冒头,暗自一笑:我偏不出这风头。无缘无故的得罪那李知士干嘛呢?更重要的是,我对敌军的情况一无所知,也不知道骆宾王人在哪里,攻城拔寨这种事情更是经验缺乏,这头阵不能随便打。
一时众人无语。李知士表情有些郁闷,因为他也感觉到了雷仁智似乎对他请缨有点不太热情。
雷仁智倒也不着急,回头再道:“李知士,说说你的想法。这头一仗,该如何来打。据探马来报,都梁山下的第一道防线是谷平坳,由大将夏候瓒把守。你应该知道,他是一员久经沙场的宿将、猛将。”
李知士面露欣喜神色,抱拳重重一拜粗声道:“雷将军,末将曾在扬州军府当职,对这一带的地形了如指掌。叛军的第一道防线谷平坳,是两个丘陵之间的通道,扼险而守的确是占扰了地利,相当于把住了都梁山的门户。”
说到这里,李知士多少有一点得意,环视了众人一眼提高声音道:“但是,这种扼险而守的办法却也有它致命的弊端——若我军能抢占山坳旁边的山坡制高点,居高临下对其猛攻,那里的守备将会十分被动。”
雷仁智扬了一下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众人都明白了。李知士是想用爬山偷袭的办法,绕到夏候瓒的身后和头顶来攻击他。
李知士趁热打铁急道:“雷将军,请给末将一万精锐步卒,末将必定拿下谷平坳夺下首功!”
雷仁智仍然不着急,平静的道:“谁还另有对策?”说罢,眼神还有意的看向了刘冕。
刘冕作冥思苦想状,岿然不动。
雷仁智略皱了一下眉头:“李知士,你能想到占领制高点,敌军同样能想到。万一你上山绕道偷袭,遇上敌军狙击怎么办?那样我军将完全暴露,而且将面临敌军的埋伏打击。”
刘冕心头一动,和我想的一样。
“呃,这……”李知士粗厚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应该不会吧?哦不,如果遇到敌军狙击,末将也必定死战拿下制高点!”
雷仁智的表情变得略有点严峻:“看来,这并不是一个万无一失的法子。但是,比正面强攻要有效一点。李知士,本将就给你一万步卒于半夜出发,多带弓弩绕走山路袭杀谷平坳高处。本将会另派人手在正面接应。”
“接应?”李知士瞪圆了眼睛。
雷仁智眉梢一扬有些不快的道:“你有何疑问?”
“哦,不……末将没有疑问。”李知士一时也想不出反对的理由。他自然是想独立拿下这份军功,但听雷仁智那么一分析,这个战术并不是万无一事。自己也就失去了一些据理力争的底气。
“刘冕。”雷仁智突然出声唤道。
刘冕闪身站了出来:“末将在。”
雷仁智的表情依旧平静:“命你率五千越骑,于谷平坳正面接应。一但李知士那边战局胶着,你就上前正面攻打谷平坳的叛军营寨。”
“末将得令。”军令已下,刘冕也只好领命。
李知士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步兵偷袭声东击西牵制敌军兵力,骑兵再趁虚而入正面攻打,到时候拿下营寨的肯定是骑兵嘛!
好不容易想出个计策来抢头功,却为他人作嫁衣!李知士着实有些恼火,但又不敢发作。因为他算是看出来了,雷仁智这是有意在‘照顾’刘冕得战功。
刘冕又何尝没有感觉到,心中暗忖这雷仁智一来会做人,这是在还我当初的人情;二来这人也很聪明。他见魏元忠突然将我调回担任先锋,肯定是有意让我斩获军功——这样安排,不正好是迎合了上司的胃口吗?
在军队里混了多年的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灯,个个猴精啊!
马敬臣冲刘冕挤了一下眼睛,富有深意的微笑。李知士则是忍气吞生,不敢造次。
“那就这么安排吧。”雷仁智有伤在身,略显乏力的扬了一下手,“散帐,众将各自回去准备。”
出了帐后,李知士大步不停的走了,也没留给刘冕什么特别的表情动作。马敬臣看着李知士的背影偷笑了几声,对刘冕道:“天官兄弟你看出来没有,雷将军可是有意在照顾你呀!”
“嗯,可能是吧。”刘冕不以为意的笑了一笑。
马敬臣饶有深意的点了点头:“你呀,前途无量喽!”
刘冕不置可否,暗自苦笑:这些人哪,就没一个动机是纯的。也难怪,为将也好为官也罢,若不懂得几分世故圆滑和因果利害,哪里混得下去。
二人回到军帐里,刘冕整理衣甲擦拭兵器自顾忙碌。马敬臣没有出兵的任务就消闲了下来,拎着一壶茶躺在榻上悠然自得的休息。也不知道是怎么想起了那一码子事,马敬臣没头没脑的说道:“天官,你要是在阵上遇上骆宾王怎么办?”
刘冕微微一怔,擦拭兵器的手停顿了片刻,马上又恢复了动作并不答话,只顾继续擦拭。
马敬臣见刘冕并不答话,这才意识到自己唐突了,尴尬的笑道:“对不住啊天官兄弟,我多嘴了。”
“没事。”刘冕随意的反问了一句,“那马兄认为,我该怎么办?”
“天地君亲师啊,先生固然是尊贵,可是跟君亲大义比起来就轻了。”马敬臣说道,“如果是我,我可能会大义灭亲。不过也难说,如果那先生跟我感情特别好,我又对他特别器重,我也会非常的矛盾。”
刘冕轻轻拧了一下眉头:“如果……当真是这样的呢?”
“呃,这……”马敬臣愣愣的眨了几下眼睛,摇头,“我不知道……”
刘冕轻轻的吁了一口气,沉默无语,继续擦拭方天画戟。
马敬臣凝神看了刘冕几眼,若有所思,随即也轻轻摇了摇头,叹息。
第一卷 大浪淘沙 第73章 夜战
夜色如墨北风呼啸,气温骤降。刘冕骑在马上,握着方天画戟的手有点冻得发僵,不由得心想要是能有副手套戴着多好。嗯,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该天有空可以动手试试,虽然这针线活不是强项,勉强能够御寒也就行了。
入夜之时李知士就率领步军出发了。虽然他对雷仁智这次的排兵用将颇有微辞,但也不敢在这种时候使什么性子。
刘冕率领着五千越骑出了军寨,离谷平坳十里外的矮子林埋伏,等候契机。北风一阵接着一阵,将士们冷得有些哆嗦。生死博命在即,他们反倒有点盼望能够早点开战让身体暖和起来。
等待的时光最是难熬。刘冕端坐在马上感觉浑身都有些发冷,但却纹丝不动。为将者就要为手下将士做出表率,既已下令埋伏隐蔽,哪怕是烈火烧身也不可动弹。越骑将士们的忍耐力也很强,纵然个个冻得嘴唇发紫,也没有一个人敢随便下马动弹或是交头结耳。
四更天时分,前军李知士所部终于派斥候传来号令,说半山腰上的战斗已经打响。叛军果然派了军队在那里狙击。双方都有所准备,战斗演化成了一场遭遇战。
“中候,现在要出击吗?”两旁的副将一起上来问。
“不忙,稍候。”刘冕沉寂的说道,“等敌军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到李知士的身上,我们再出击。”
“得令。”
刘冕轻轻掠起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心中暗忖战术本就如此安排,也就怨不得我了。
可以想象,李知士所部在半山腰上肯定打得很苦。敌军以逸待劳居高临下,占据了体力和地势的优势。
刘冕让自己的心尽量变得又冷又硬,就把李知士当作了炮灰来看待。只要能获得整体的胜利,他那方的一点牺牲,在所难免。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连续派来三名斥候急急催促,要刘冕尽快出兵攻打敌军主营。刘冕不为所动,按捺大军静观等候。
战局越深入,对稍后夺取敌军营寨的把握就越大。刘冕头一次参加这样正规的攻坚战,不能让自己有任何的闪失。哪怕付出多一点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表面看来这只是一场小的局部战役。但它的背后,却有雷仁智、魏元忠乃至武则天都在睁大了眼睛看着。
不容有失!
刘冕深深的呼吸,将手中的方天画戟缓缓划动了一下,平复内心的焦躁和激动。
第七名斥候来催了。只见那人气喘吁吁神色仓皇,急声道:“刘中候,李将军率部与敌军在山腰大战,死伤极其惨重。敌军大量增兵,我军已落到下风。李将军派小人来报,肯求刘中候尽快发兵,攻打敌军正寨主营!”
肯求吗?刘冕暗自一笑,挥动手中方天画戟对那斥候道:“你速回去报知李将军,本将马上出兵,让他死战拖住敌军大部!”
“谢刘中候!”斥候大松了一口气感激涕零,翻身上马快速奔走。
刘冕剑眉一拧,长吸一口气大声喝道:“兄弟们,是时候了,准备出击!”
“吼!!”众将士齐声一喝,士气顿时就提了上来。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萦绕四周。
“弓弩上弦——出击!”刘冕一抖缰绳,火猊长啸一声载着他如同离弦之箭奔腾而出。五千越骑将士蓄势已久,此时如同破关猛虎奔腾开来。
谷平坳位于两个山坡之间,地势有些居高临下。下面是一处坡势较缓的土丘。由于两旁出现大批唐军突袭,叛军不敢失去了制高点优势,于是派出大量兵马前去堵截。正寨主营反道是有些空虚了。
纵然如此,敌军大将夏候瓒也是个惯于用兵的沙场宿将,他的营寨里此时防备也并未有任何的松懈。拒鹿、角排排列整齐,箭塔、弩厢里弓箭手林立。营中火把通明刁斗森林,往来巡哨的兵丁秩序井然。
夏候瓒本人也坐镇在帅帐中,神色肃然却不慌张,正在向一名斥候打听山腰上的战斗情况。正当时此,他们突然感觉有一些奇怪的声响——震动。
从地面传来的震动。有远及近,越来越大。
夏候瓒脸色顿变:“是敌军骑兵!——传令,准备战斗,弓箭准备!”随即自己也大步踏出帐外。放眼一看,半空中一片雨点般的细碎火光正飞驰而来。他的眼睛顿时眯起大声道:“火箭!众人防备!”
‘嗖嗖嗖’一轮火箭呼啸而来凌空落下,无数的帐蓬、木排都被引燃,四处一片火光冲天而起,烟火腾腾冒出。叛军营中顿时有些乱了,守寨将士们仓皇的躲避箭矢又要忙于扑火,更要准备防御迎头攻来的唐军,忙得不亦乐乎。
刘冕纵马奔跑在前,并不急于马上向敌寨冲杀。那样一来就会演化成胶着对攻战,骑兵的冲击力优势将荡然无存。
因此,他反倒将大部按得稍停下来,在敌军寨外准备起火箭,每一千人为一组,轮番骑射冲杀。
“骑射!!”刘冕亲自策马上前,手中一枚火箭射出。身边的将士们几乎与他同时放箭。一千枚火箭当头落下,专门招呼敌军的箭塔和弩厢。躲在营寨弩厢里的叛军弓箭手们,还得来不及看清黑暗中来袭的唐军,就发觉寨门着火了根本无法躲藏下去,于是只好从营寨弩厢里退了出来。箭塔上的守兵就悲惨了一些,他们要么被射死,要么被大火逼在箭塔上无法动身,有些人惨叫着跳了下来,非死极残。
刘冕带队亲自射了一轮,策马跑回本阵,露出了一抹残忍的微笑。夜战的打法,正则兵法中有着非常详细的叙述,刘冕也不过是拿来实践了一回。夜半袭寨,火攻为最佳。而且骑兵攻寨最好是发挥冲击力和机动力的优势,用骑射的方法向敌军营中射火箭。这样的话,敌军寨中***通明就像是活靶子,自己却在暗处机动力又强,敌军根本无法捕捉对抗。
照这样下去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敌军仍然龟缩于寨中抱头挨打,整个营寨变成一片葬身火海;二是——他们出寨迎敌!
除了傻瓜,其他的人都会选择第二种。
夏候瓒当然不是傻瓜。他不仅不傻,还非常的有经验。这时他已经派了一队专人灭火,自己则是点上大部分兵马排成阵势,怒容满面的大喝:“众将士,随本将出击!”
刘冕端坐于马上,身旁的越骑将士又放出了一轮火箭正奔回本阵。眼看着敌军营寨中兵马涌动,刘冕果断的挥手:“停止射击,众军向左坡回撤!”
将令一下,众将士立刻执行。五千越骑像一阵旋风一样,向山坡左方撤走,而且特意往高处奔去。
此时敌军怒气正盛,当避其锋芒!
夏候瓒带着几千人马杀出寨来,却见唐军骑兵在黑夜之中往东南逃遁,不由得怒火中烧。细下一想,又担心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不敢去追,一时有些踌躇起来。
“将军,怎么办?”副将焦急的上前来问。
夏候瓒眉头深琐,重重的哼了一声:“回营,守寨!”
“回营——”长长的号令开始在叛军丛中下达。
众人回头,准备朝营中撤回。正当此时,突然有人大声惊呼:“看,天上!”
一轮轮箭矢铺天盖地,宛如雨点般疾射而下。唐军越骑去而复返,滚滚的马蹄声宛如奔雷,再度袭来!
第一卷 大浪淘沙 第74章 拔头筹
刘冕倒提方天画戟猫着腰骑在马上,一双眼睛流露出鹰隼猎食时的那种凌厉杀气。一轮骑射完毕后,越骑将士们默契的组成了一个椎形冲击阵,以刘冕为矛头对准叛军阵营冲杀过来。
黑夜之中可见度低,夏候瓒带出来的人马却大多打了火把。那一轮骑矢冲击时他们简直就成了活靶子,一阵鬼哭狼叫般的惨叫四下响起。步兵团牌手哪里来得及举盾摭挡,那些凌空而来的箭矢如同夺命幡瞬时掠去了许多性命。
骑射制造的混乱和恐慌尚未散去,夏候瓒惊骇的发现,东南山坡上一团黑影宛如泰山压顶一般的滚滚而来。隆隆的马蹄声震耳欲聋,阵阵的喊杀声如同惊涛拍岸。
“不好!”夏候瓒惨呼一声,暗自叫苦。这一拨唐军大概全是骑兵,当时故意向东南高处撤退,现在居然占据了地利居高临下冲刺而来——这冲击力如何抵挡!
“撤、快撤!”夏候瓒慌急下令,自己最先调转马头朝营寨撤去。叛军将士们见主将急逃,哪里还有胆子留下来抵挡敌人,呜啦一声大叫跟着调头就跑。
“果然是乌合之众——兄弟们,骑射!”刘冕大喝一声,一手倒提方天画戟,另一手轮起角弓伸出脚来踏住弓脊,迅速的搭弓上箭连连射出。越骑众将士也连弓带弩一起招呼,射得叛军一阵惨叫四下扑倒,阵营里乱成了一团。跑得最慢的当然最倒霉,许多叛军瞬间被射成了马蜂窝。
刘冕的马快,敌军的步卒哪里跑得赢。眼看就要追上敌军人丛,刘冕将手中弓箭往鞍上一挂,雷声一吼:“刘天官在此,敌将速来送死!”
那一声巨吼,宛如晴天霹雳裂石开金,跑在后面的几个叛军士卒吓得哇呜一声惨叫,脚下一哆嗦都摔倒在地连连打滚。
火猊宛如飞龙的一声长啸,载着刘冕腾飞而起,如同神兵天降一般扎进了叛军人堆里。那些被吓得倒地乱滚的叛军隐约感觉头顶一阵风过,一眨眼发现一骑从他们头顶飞过,个个都快要吓傻了眼。正暗自庆幸没有被这样一骑猛骑撞翻,不料后面马上跟上一群骑兵如同奔涌潮水一般的冲了过来。汹涌澎湃的冲击力将他们个个撞飞,然后踩在马蹄下踏成了肉泥。
刘冕腾空而起时,恍惚间还真有一点腾云驾雾的感觉。这火猊的爆发力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足!
落地之时,正落到一群步卒中间,火猊结实的马身横撞下去,正落到几个兵卒的头肩之上。这些人如同纸糊的壁板瞬时被撞得横飞开去。刘冕趁势挥起方天画戟在马头前凌空一划,也不知道削去了多少肢体,将自己周围做了一个打扫一般。
敌军的鲜血凌空落下,刘冕几乎可以感觉到血液中人体的温度……流在脸上,居然很温暖!
“杀!——”刘冕手中的方天画戟已经被轮起几道光华,如同收割机一样摧枯拉朽的剪除着身边稻秧一般的生命。
第二次上阵了,刘冕比当初要多了一份冷静和熟练。就如同是切菜一样,切茄子时犯不着使出剁骨头的力气——刘冕更懂得节省力气和体力了。方天画戟的力道,拿捏得更加准确。相比于当时发狂一般的迷失,刘冕现在感觉自己杀得更加理智和聪明。
叛军只顾亡命的往营寨里逃,刘冕就在人丛中左冲右突杀人如麻。越骑将士们也很快跟进,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开始了大剿杀。逃在后面的叛军倒了大霉。他们战斗力本来就输了一截,现在面对气势如火冲击力发挥出来了的越骑,简直就是溃不成军。
夏候瓒领着兵马在前方奔跑,回头看了一眼后方,不禁又羞又怒,无奈也只得先退回营寨再说。
正在这时,两旁山坡上的喊杀声也一阵大起。原来刘冕冲击正营以后,叛军在山坡上的防守力量也被抽调了一批来守寨。李知士那边顿时感到压力大减,奋力夺回了优势掩杀过来。
叛军的两方败军,一齐朝营寨里涌来,乱成了一团。
刘冕率领越骑将士一顿猛冲猛杀,随着败退的叛军一齐涌进了营寨里。夏候瓒连声大呼‘关上寨门’也无济无事。逃命的叛军哪里还顾得上军令,都只一窝蜂的往营寨里冲。刘冕和他们搅杀在一起,鱼龙混杂一窝蜂的冲了进来。
大开杀戒!
“杀!”刘冕爆喝一声,气冲斗牛。方天画戟大开大阖率先杀出了一条血路。前方拒鹿角阻拦,火猊长啸一声凌空跃起从拒鹿角上一跃而过,率先抢到了寨门边。左右一顿砍杀,先将守在寨门边的一排枪槊手劈翻在地。叛军的弩厢和箭塔又不敢随便放箭唯恐伤了自己人,因此也一时成了摆设全没了威力。
夏候瓒惊怒交加,重重的击了几下拳,极不堪心的大呼:“撤退——向山上撤退!”
终于是要弃营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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