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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唐-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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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面露难色的看向众人,众将各自低下头来避开李贤的眼神。
如何是好?李贤当真是为难了。他也知道,这些将军们都是和雷仁智同气连枝的,自己强行下令,只会落得一个无人响应的尴尬局面。
刘冕心中一动,冷笑一声放言道:“想不到,先锋大营里竟无一人是真英雄!大敌当前,只顾想着自己的身份爵位,却不思退敌进取。小将身份自是低微,本事却不见得输给在座的任何一名将军!谁若有胆量,与某一同领军出战,战场之上自见分晓!”
“休得狂妄!”有人站不住了,大步一闪出来雷声道,“末将马敬臣,愿与刘冕一同领兵出战!他既已立下军令将,就让他当主将,末将为副!末将倒要看看,口出狂言者是否有真才实学!”
“好,痛快!”刘冕对着马敬臣重重一抱拳,“马将军,咱们战场上见真章!”
李贤虽然监国多年,但很少接触这种军队里的火爆刚烈场面,此时有些惊疑不定的对雷仁智道:“雷将军,七品中候当主将五品郎将为副,这合适吗?”
“当然不合适。”雷仁智如实回答,看向刘冕的眼神里多少有一点敌意。
刘冕针锋相对的迎上他的眼神,沉声道:“雷将军,从品阶上讲,末将身份低微自然是不合适。但末将倒有一计,可以顺理成章。此次出征挂帅的是永寿郡王殿下——末将担任他的帅旗使。此时,末将是否可以虚张殿下的旗号出征迎敌?如此一来,便如同殿下亲征,还有何不妥?殿下亲征,叛军也势必人心浮动,对我军也将大大有利。”
“咦……”众人齐声惊咦。雷仁智也皱眉疑惑了一声,面上仍有难色,但也无法辩驳。
这种事情,只要主帅应允,旁人谁又敢多言?况且,虚张旗帜这种做法,军中并不少见。虚虚实实迷惑敌人,也是常用的战术之一。
刘冕趁热打铁:“殿下可否应允?”
“这……”李贤狐疑的向着刘冕,不无担忧的道,“小王倒是没有意见。兵法虚实,这不失为一个妙计,只是……”
“军情如火,请殿下速速决断!”刘冕再度重重抱拳一拜,不给李贤犹豫不决的时间。
“好,本王准了!”李贤也知道刘冕心意已决,当即拍板道,“就命刘冕代本王出征,张打本王旗号前去迎敌。雷将军,就请你出示兵符点派兵将吧!”
众人的眼光,再度投到了雷仁智的身上。
雷仁智尴尬的转动了几下眼睛,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挪到了一下身子从枕头下拿出铜鱼兵符来,递给了李贤:“殿下,就请你……亲自发令分拨兵马吧。军情紧急,末将重伤在身也不能为殿下分忧了。”
“好,雷将军好生养伤。”李贤拿过兵符站起身来,扬了一下手,“众将,点将台擂鼓!”
“是!”众将一齐抱拳应诺,鱼贯而出。出了营帐后李贤快步上前扯住刘冕,将他唤到暗处低声道:“天官,你何故如何?”
刘冕微笑:“殿下,这纯属在下私人的决定。在下一直有个夙愿,想在战场上快意恩仇痛快淋漓的厮杀一番。一来为国建功,二来也好检验一下我这一身本事究竟如何,三来……这几年来,在下心中憋屈甚多,也想狠狠的发泄发泄。”
李贤愕然的睁大了眼睛:“战争岂同儿戏?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
“殿下放心。”刘冕牵动嘴角,露出一丝自信满满的微笑,“若是天要亡我,何必等到今日?在下既有胆量立下这军令状,自然有那本事得胜归来!”
“嗯,好吧……我也知道你一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李贤仍然非常担忧,“切记切记,一切小心,不可出错……”
军中已然擂起大鼓,刘冕等将已经骑上大马列阵于点将台前。
李贤硬着头皮走上点将台,看向刘冕的眼神中仍有担忧为难之色。刘冕的眼神却是异常坚定,李贤这才轻点了一下头。
一通鼓罢,众人都齐齐看向李贤。
李贤清了一下嗓子,大声道:“将士们。我大唐王师前来平叛,就要拿出天朝兵将的威风和气势。如今叛军猖獗,居然领兵来犯,我等岂容后退?本王令,中候刘冕代本王亲征,击讨前来袭扰的叛军。众将务必听令行事,不得有误。”
众将军们还是挺配合的拱手一拜:“得令!”
“刘冕!”
“末将在!”刘冕翻身下马,快步走到点将台前抱拳一拜。
“本王令你率五千精锐越骑,迎击叛军。”李贤的手略有些哆嗦,将兵符往前一递,“左郎将马敬臣,本王令你与刘冕一同领兵出击,为其辅翼!”
“末将得令!”刘冕和马敬臣一起抱拳应诺。马敬臣还冷眼瞪了刘冕一眼,颇不服气。
李贤长吸一口气:“即刻点兵,出击!”
刘冕双手接过兵符,大步不停的朝军阵走去,点起几员偏将所率的五千人马,迅速在营中列好了阵势。
少顷马敬臣全副披挂手提一竿马槊拍马跑到刘冕身前,脸上不无讥讽神色:“刘将军,不知你习惯使哪门兵器?”
刘冕知道他言下之意,不过是讽刺自己不会厮杀,只知道坐享其成在后方指挥。刘冕也不急恼,放眼朝中军仪仗队看去。
那里,正有司戈、执戟这些仪仗武将,几柄方天画戟甚为醒目。偶然间,刘冕又看到人丛之中有个家伙正在不停的冷笑,正是明珪。
刘冕心中一动,抬手指向明珪:“明珪,命你取一柄方天画戟来!”
明珪浑身一弹,颇为恼怒的瞪了刘冕一眼,无奈又不得不听令行事。只好在一旁的执戟武将手中取来方天画戟,送到刘冕马前。
刘冕面如寒霜的瞟了他一眼,信手一把将方天画戟提了起来,凌空哗啦啦的耍了一个戟花。明珪感觉到戟花就在自己头顶掠过,吓得呆若木鸡。马敬臣的脸色也有些变了:“刘中候惯使方天画戟么?”
“怎么,有何不妥?”刘冕故作疑惑的看向马敬臣。
“哦,不……并不无妥。”马敬臣眼神中的惊讶之色愈浓。他当然知道,能使得动方天画戟的人,都非泛泛之辈。
刘冕突然一下抖动方天画戟直指明珪:“你,执掌帅旗随我出击!”
“我?!”明珪如遭雷击,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
“军令如山,违令者斩。”刘冕语音沉沉,都不去正眼看明珪,转头对祝腾低声道:“你留下来,殿下那里须得好生伺候照应。”
明珪愣在那里不停的干咽唾沫。祝腾把那帅旗一把递到他面前的时候,明珪甚至还浑身哆嗦了一下,嘴唇都白了。
刘冕看到他那副模样心中不停冷笑:白面公子哥儿,你不是意气投军来为国效力的吗?来吧,我们一起去见识一下战争上的你死我活血肉横飞。
希望你能掌稳帅旗,不会吓得屁滚尿流掉头就跑。到时落得个军法处斩,可就不好了。
第一卷 大浪淘沙 第60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军鼓擂响,大地震颤。***一人多长的号角朝天奏鸣,劲烈的秋风吹过,马匹踏起的烟尘喧嚣飞扬。
大军整装待发。
刘冕深吸一口气,紧握手中方天画戟,遥遥朝点将台上拱手一拜,大喝一声:“出发!”
火猊如懂人言,不等刘冕去夹马腹抖缰绳,嚯然一下人立而起长嘶咴鸣。疾风劲烈,吹得它浑身鬃毛飞扬气势惊人。众将士纷纷惊骇:真是一匹神驹!
刘冕胸中豪气四塞,将手中方天画戟凌空划了一记啸响,火猊如同被压缩了的弹簧,浑身强健的肌肉中蕴藏的力量瞬时迸发,载着刘冕宛如离弦之间猛然奔出。
马如虹,人如电,骤如旋风猛如饿虎。
副将马敬臣恍然片刻,醒神时却发现刘冕已在一箭开外,不由得既羞且怒,恨恨瞪了身边的帅旗使明珪一眼:“明珪,身为帅旗使还不快跟上!”
明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只得沉喝一声‘驾’,然后猛甩马鞭快跑跟了上来。
五千铁骑相继奔腾而出,卷起一阵烟尘飞扬。
李贤站在点将台上,浓眉紧锁负手而立,担忧的轻轻摇头,对身边祝腾说道:“祝腾,刘冕能胜么?”
“能。”祝腾回答得斩钉截铁,“小将从军六载,天官就是小将见过的武艺最高超、智慧最杰出之人。只要他认真想要做的一件事情,没有不成功的。小将对此深信不疑。”
“但愿如此吧……”李贤的忧郁神色却是愈浓,渐自低吟道:刘冕,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刘冕策马狂奔,感觉那秋风如刀割一般掠过脸庞。冰冷的头盔如同寒冰铸成,面庞传来一阵麻木之感。回头一看,离自己最近的帅旗使和副将马敬臣都离了有几十米远,无奈只得放慢马速等候。火猊却仿佛有些不开心,连打了几个响鼻,颇为不屑的昂了几下头。
刘冕暗自笑道,这马儿倒是骄傲得紧。
马敬臣和明珪等人好不容易才追上来,五千骑兵也相继赶到。刘冕放慢马速后索性勒住马来,迎面奔来几名斥候。报告说敌军已离此不到三十里,步兵为主,少许骑兵掠阵,人马约有近万。
刘冕对马敬臣道:“马将军,我知道你对我甚是不满。但如今我们并肩作战一同对敌,希望你能放下私人偏见,合力杀敌为先。”
“你放心。本将一向公私分明。”马敬臣表情沉寂,瞟了刘冕一眼仍有些傲慢的说道,“只是不知,刘中候打算如何指挥这一场战斗?希望你不要为了逞一时之豪强小看敌人,而误了众兄弟们的性命!”
“我从来不会轻视我的任何敌人。我的想法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刘冕也不兜***,直截了当的说道,“徐敬业所部,皆是市井流民、囚徒匪众。这类人有一个特点,胜了一仗就会忘乎所以越打越疯,不具备一支军队的成熟气质。因此,我决定请马将军上前诱敌诈败,我亲自在后设伏歼击。如此,则必胜。”
马敬臣有些恼火,咬牙低声道:“让本将诈败诱敌,为什么不是你?”
刘冕不急不忙,沉声道:“一则我是主将,将令已下,你须服从;二则,我刘冕无名小卒,如何诱敌深入?我若上前诈败,敌军定然生疑能够识破。废话少说,命你率两千人马张打主帅旗帜上前交战,只许败不许胜。敌军刚刚胜了一仗士气正旺,定然追赶。你若能将其引诱过来,就是大功一件。”
“好吧!”马敬臣嘴一撇闷哼了一声,“军令状是你立的,到时候若不能胜,砍的是你的头。本将就依你计策行事,免得你到时候小命不保了倒来怪罪本将没有配合你!”说罢,恨恨瞪了刘冕一眼,唤过几员偏将清点起两千越骑,飞奔而去。
刘冕笑了一笑,这个马敬臣虽然有些傲慢,但也是个爽直的人。
剩下几员偏将一起围到刘冕身边来:“刘中候,接下来该当如何?”
刘冕气定神闲:“左右埋伏,待马敬臣所部人马过后,听本将号炮一起掩杀而出。先用骑射冲击一轮,再奋力拼杀!”
“得令!”这些将军们都是饱战之将,虽然对刘冕多少有点不信任,但军令已下也都还是愿意服从。
刘冕深吸了一口气,亲自带领千余骑兵朝南方一处矮林中奔去,藏匿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刘冕发现自己手心里居然冒出了汗来。
头一次经历这种冷兵器的对战,刘冕不可否认自己有点紧张。虽然前世也曾多次真刀真枪的参加战斗,可枪械对战与刀剑厮杀,几乎是完全两码事情。
唯一相同的是,玩命。对此,刘冕倒是丝毫无惧。
此刻他心中只在想着一个问题:战争,注定要死很多人,我却不能死。那么,我就只能踩着他们的尸骸提着他们的头胪,一步一个血色脚印,向前。
一将功成万骨枯——古人诚不欺我!
越骑,唐军中最精锐的士卒。训练有素的将士们,静静的埋伏在树林之中,屏气凝神管好马匹,时时关注着主将的动静。
刘冕将方天画戟插在一旁,牵着火猊静静的看着前方空阔的大道,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明亮,间或流溢出丝毫杀气。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东南方向隐约传来如同滚雷一般的低鸣。
马蹄骤响。
刘冕剑眉一扬:“上马!”
一阵齐刷刷的衣甲响动,众将士一起上了马来。东面大道上隐约有一阵烟尘卷起,渐渐可以看到奔腾的骑兵正快速奔来。正是撤退的唐军。
看来诱敌成功了。敌军胜了一仗难免骄纵,这等诱敌深入之计,很容易成功。
刘冕深吸一口气,将方天画戟扣按在马鞍上用腿夹住,取下背上的雕弓来:“众将士,弓箭准备!”
一阵响动,越骑将士们已是弓箭在手。
撤退的唐军速度很快,已经可以看到掌着帅旗的明珪和副将马敬臣。二人带着一队近卫骑兵边撤边朝后放箭。在他们背后,便是成群结队的敌军骑兵,wωw奇Qìsuu書còm网正大声喊叫的在追赶。
“将军,出击吧!”两名副将情急的上前来请战。
“不忙。沉住气。”刘冕手一扬:“敌军以步兵为主,骑兵冲突在前。待其步兵深入,方才出击。否则就是打草惊蛇。”
两名副将不再多言,静立于一旁听候将令。因为他们都发现,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将,居然深黯用兵之道。莫非‘将门虎子’就应该是这样的么?众将士不得而知。只是隐约感觉,这个年似年纪轻轻的小子,身上有一股令人摸捉不透的特质。
第一卷 大浪淘沙 第61章 兽性杀戮
大道上尘嚣蔽天,喊杀声如雷。唐军骑兵已经差不多全部杀过了包围圈,敌军的骑兵紧追不舍。在一群骑兵的身后,远远跟着大批的步兵主力部队,正在亡命般的狂奔追赶。
刘冕面色沉如古井,握着雕弓的手指关节不自觉的捏得‘骨骨’响了几声。
虽然没有枪炮炸响,这冷兵器的战场之上更有一股血气纵横。万马奔腾吼声如滚雷,此情此景,隐藏在人内心深处的杀戮的**会很容易就被勾起。
火猊马仿佛有些集躁,不耐烦的扬着脖子打响鼻,前蹄也踩踏了几下。
真是一匹为厮杀而生的战马!刘冕拍了它几下脖子,让它安静。
成群结队的大批叛军,开始蜂拥而过。看那些士兵们的衣甲,至少有一半人都穿着色泽杂乱的军服,如同杀红了眼的暴徒在狂吼着朝前奔腾。
赶着去投胎么?刘冕心硬如铁,脑海里突然迸出这样一个念头。
“鸣炮,出击!”刘冕突然厉声一大喝,屏气凝神的众将士宛如醍醐灌顶,同时爆发出一声大喝——“杀啊!”
‘嘭、嘭、嘭!’凌空炸响三声烟花号炮,两方树林中同时响起惊天的喊杀之声。
“杀——”
跑得正欢的叛军们顿时大吃了一惊,急急顿住时,却看到两边的半空中有一片黑色雨点铺天盖地而来。
“弓箭,是弓箭——闪哪!”叛军丛中顿时响起一片大叫,惊慌的四下乱撞。
矢石如雨,夺命无情!
箭矢划破虚空的尖锐啸响已经降临在叛军丛中,顿时一片惨叫大起血雾喷溅。无数人中箭倒地,就算没有被射上要害当场毙命,也被自己人活活踩死在地。
刘冕手绰弓箭纵马而出,火猊兴奋的长声嘶鸣。
拈弓上箭,发射——例无虚发!
刘冕几乎亲眼看到,自己射出的一枚箭矢已然洞穿了一名叛军的头胪——从眼窝里射入,后脑透出。
从这一刻起,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那一头凶兽,就被释放了。
双手如电,连发二十箭。与身旁的越骑将士们一起,织成了一道密集的箭雨。
惊慌失措的叛军,如同被圈养的绵羊,伏地待宰。
惨叫四起,血雨喷扬。叛军丛中乱作了一团。
刘冕再去伸手摸箭壶,已经空了。他一手扔掉弓箭,喉咙深处爆出一声厉喝:“兄弟们,杀!”
方天画戟凌空举起,寒光四射。众将士一起挺枪挥刀,吼声如雷。
肉搏战开始了。详撤诱敌的马敬臣,也杀了回来形成合围。
中了埋伏的叛军们慌乱不堪,完全失去了指挥能力。他们当中的许多人,根本就没经历过什么真正的训练与调教。打一打顺风仗还是可以,而且会越杀越疯战斗力惊人;像这样突然一下落到下风,就会全然失措不战自乱。
刘冕举起方天画戟的那一刹那,就发现自己几乎已经迷失了。
这些人,与我何怨何仇?在拿起刀剑之前,他们可能也有一个温暖的家,有妻儿老小天伦之乐,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想过平常人的生活。
生命是值得尊重的。
但此刻,我必须如同阴司鬼差一样的,收割他们的生命!
没有理由、无需理由——战场之上,理由就是荒谬的!
“杀!!!”刘冕怒声咆哮,他自己也很惊讶,自己怎么会发出这样充满兽性的怒号。
浑身赤红的火猊,如一道火影飞射到敌军人丛之前,嘶声长啸。
眼前那个面孔,属于一个很普通的男人,还有几分苍老。但更多的只是狰狞与惶恐。
刘冕出自本能的花半秒钟扫视了一下那张脸,然后,电光火石之间,举戟——砍下。
‘扑哧’一声,那一张脸如同水中倒影一般在自己眼前碎裂开来。
只不过,与倒影不同的是,随之迸溅起一片红的白的东西。这样一颗头胪,片刻间只剩下了一半来。
刘冕的世界,仿佛在一刻变得静音。耳边,只剩下方天画戟划过虚空时的凌厉啸响。
一切画面,宛如灰色,宛如定格。
那一张残破的脸,已然扭曲。暴露于外的头胪,还有红白之物在突突的跳动。整具躯体,在本能的扭曲、抽搐。
方天画戟的刀雅刃上,一股鲜血汩汩的流下来,直接淌到刘冕的手上。
肠胃翻动,刘冕居然想下马呕吐。
原来,这……就是冷兵器的战斗!
瞬间,身边几道人影暴闪,如同凶戾的野狼朝他扑来。刘冕微眯的双眼顿时瞪圆,几乎是出自本能的挥起方天画戟朝那边一个怒挑。‘嚓咔、哧拉’两声响,斩断木枪一柄,切去手臂一条。
一道血雾朝天喷起,那条斩落的手臂正落到一名唐军骑士的怀里。那名将士如同扔弃废物一般毫不在意的将其甩开,挺枪朝一名叛军刺去,穿喉而过。
随即哈哈的大笑。
不知道为什么,刘冕突然感觉自己也很想哈哈的大笑。浑身的血液,就在此刻沸腾开来。
或许到了战场之上,人性就该是如此的扭曲!
刘冕高举方天画戟,仰头,吸气,怒声长啸:“啊——”
一股杀气、怒气、怨气,从胸间、喉间、嘴里喷啸而出。它不像龙吟,亦不如虎吼。这是活生生的人,在杀戮面前爆发出淋漓的兽性!
一声长啸怒吼,震荡战场,仿佛压过了一切喊杀之声。
刘冕不知道,自己竟然能发出这类似于狮子吼的狂号。几年来的压抑、怒火,在一刻喷发而出,点燃了全身奔腾的血液!
一声吼过,双眼充血,浑身肌肉如同充气一般的胀起。那一柄方天画戟中隐藏的凶神,也仿佛被刘冕这一声长啸唤醒。
杀!
我不杀人,人要杀我!
方天画戟的霸道利芒,无人可挡。刘冕再度挥砍下来时,胸中那股悲天悯人之气已然荡然无存。只剩下嗜血、杀戮的快感。
人之初,性本善么?
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凶残兽性,又当如何?!
一戟凭空竖砍而下,当面一人从头到尾被肢解开来。漫天一阵血雾喷溅,给刘冕来了个鲜血淋浴。
腥臊的鲜血,从头盔上淋漓而下,遮挡了视线。刘冕伸手一抹,不经意的抹过自己鼻间和唇间。
原来,人血是这种味道……
跟随在刘冕身边的越骑近卫们,都在奋力的杀敌。自从听到刘冕那一声怒吼之后,所有的人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主将身上。
他……是人是魔?!
叛军胆寒,唐军亦胆寒。
“杀!”再一声怒吼,火猊长啸一声如同虎入羊群般腾空跃起,朝人最多的地方冲刺而去。方天画戟肆无匹敌的凌空呼啸,斩落人头肢体无数。
唐军将士们浑身一个激灵,同时大吼道:“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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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大浪淘沙 第62章 挡我者死
【今日第三更】。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猛将冲阵,千军用命。唐军将士们大受鼓舞,跟着刘冕开始了一场肆意的屠杀。
那一柄方天画戟三丈之内,尸叠成山无人敢近。
马敬臣带着帅旗使明珪已然冲杀了进来,远远就看到战阵核心一员猛将纵横阖捭无人可挡,如同乘风之舟破浪而行,所到之处血海韬光尸骸丛生。
那不是刘冕么?
马敬臣倒抽了一口凉气:猛将、绝世猛将!
反观明珪,帅旗歪倒,那小子居然侧头一旁在死命的呕吐。
马敬臣大怒,一把从明珪手中将帅旗夺了过来,狠狠一脚朝他踹了过去:“废物,滚!”
明珪惨叫一声险些落马,他所骑的马匹也歪歪的朝一旁奔去,被后面跟上来的骑兵撞了个七晕八素。他死命的缠在马身上才幸好没有落下来,否则一定被自己人的马匹活活踩死。
马敬臣才懒得去管明珪那个废物了,将手中长枪朝前飞掷而去洞穿了一名叛军的腰身,大声吼道:“众将士,随本将冲击——汇合主将,杀啊!”
金白帅旗高高举起迎风飘扬,马敬臣一手执刀一手挺旗,在数名越骑猛士的护卫之下,朝刘冕奔去。
有将如此,甘当小卒又有何妨!马敬臣狠一咬牙,再次怒声暴喝:“兄弟们,杀!大唐必胜!”
“大唐必胜!”众将士大声奔吼,马匹长嘶飞速奔腾。
这一方大战场之上,唐军越骑如同破冰铁舰,摧枯拉朽势如破竹。两倍于唐军的叛军兵败如山倒,溃不成军已如一盘散沙。
刘冕的双眼已经完全通红,那柄用作仪仗的方天画戟本来就耀眼夺目,此刻被血染一遍更显霸道凌厉,隐约更添一层妖异之气。
敌军的骑兵也退回来了,却都无心恋战只顾仗着马快在逃跑。刘冕信眼一瞟,见敌军将旗在人丛之中左突右逃。
刘冕沉声一喝,手提马缰朝那将旗奔去。
敌军丛中取上将首级——为将者人生一大快事!
刘冕马快,旁人哪里跟得上。只见一人一马宛如疾电飞射而出,旁边胆敢阻挡者无不应声而四下劈倒。
那一骑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
“敌将休走,纳命来!”刘冕的一声怒吼,宛如凭空一记炸雷,前方正在奔腾的一撮骑兵齐齐打了个寒战。
领头那名将军闻言勃然大怒,勒马回头一看,居然是一名唐将单枪匹马就杀上前来,身边连一面旗帜也没有,估计便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
“大胆狂徒!我尉迟昭纵然兵败,也还不会怕了你这个无名小卒!”尉迟昭大怒难休,调转马头挺枪怒喝,“将士们,回头杀了这个狂徒!”
“得令!”十余名叛军偏将也有些恼火,听令都调转马头朝刘冕杀来。
刘冕方才砍翻了身边几个围攻的叛卒,见迎面冲来十几人,浑身上下激起一阵勃然战意,凌空一挥那柄方天画戟:“挡我者死!”
不退反进,迎头撞上!
‘梆当当’一阵大响,刘冕一柄方天画戟已然与对方数柄兵刃交过了手。方天画戟势大力沉罡气无双,交手只一回合就挑飞了两枚大刀、斩断长枪一柄。另外几个没有与刘冕交手的敌军叛军,脸刹时就白了。
这人,好霸道的力量、好狂妄的打法!
刘冕已然杀得性起,全然忘了生死存亡,方天画戟更如手臂一般伸缩自如。砍、刺、挑、扎,钩、啄、开、阖,八个招式如同流水一般淋漓尽致的挥洒而出。
片刻间,已斩六名偏将于马下!
剩下的一些人仍然将刘冕围在核心,但个个都有些心惊胆怯了不敢上前,举着兵刃双手发抖,眼睛都直了。
这还是人么?分明就是怪物!
刘冕平举方天画戟,眼中的杀意喷薄欲出:“无名小卒通通退下,本将只要尉迟昭的人头!”
众人周身大震既怒且羞,偏偏又无一人敢上前来。
这时,听闻圈外一声怒气盎然的大吼:“无知小儿休得狂妄!本将手下从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话刚落音,一匹黄骠马奔入战圈。马上一名年约四十身材高大满面虬髯的大将,正手提大刀指着刘冕怒气难消。
“尔等竖起耳朵来听好——”刘冕将手中方天画戟凌空一划,势如奔雷的怒声道,“我乃大唐刘天官是也!”
“无名小卒!”尉迟昭不以为然,大怒就朝刘冕冲杀而来。一柄大刀宛如出匣青龙,破山开河般朝刘冕当头斩来。
“你们一起上吧!”刘冕豪气大起,一夹马腹迎头就朝尉迟昭迎上。
战场拼杀,你死我活。那些敌军叛将们当然不会顾及什么名声客套,都一股脑儿的围着刘冕剿杀起来。马敬臣也正率人杀到,大战团里厮杀成了一片。
刘冕却只瞅准了那个尉迟昭,挥戟就与他对上了一招。
一声开天劈地般的震响,半空如同炸雷,火星四射。
尉迟昭惨叫一声,大刀被猛然弹起险些脱手。虎口一阵脱臼般的剧痛,低头一看居然已经震裂流血。他的脸顿时就白了:这小子,好霸道的力气!
“看招!”一阵撕破空气的尖锐啸响,刘冕再度一戟横砍而来。尉迟昭已然避无可避大惊失色,仓皇之下只得横起大刀来挡。
‘砰当’再一次巨响,刘冕的方天画戟月芽刃正正的砍到了尉迟昭的大刀上。这一戟力道之沉,更盛当初第一招。
尉迟昭的大刀无法抵挡,生生的被砍弹回来磕到了自己的身上,刀尖正割中马身,深入数寸。那匹马负痛惨叫几声,腾腾的横向歪倒几步。尉迟昭也几乎失了重心急晃身形想要镇住。不料刘冕的戟来得极快,那一击方才落音斜刺里朝他肩头又一戟砍了下来。
尉迟昭本能的仰头侧看了一眼,瞳孔收缩目瞪口呆。
他留在众人脑海里的最后一个记忆,就是临死前那一副仓皇惊骇、不可置信的表情。
‘扑哧’一声,方天画戟如同魔兽之獠,从尉迟昭左肩与脖子之间噬咬而下。从肩到腰连人带甲,撕成了两半。那匹马也没得幸免,方天画戟势大力沉的劈破了尉迟昭,连着将那个马头也削去了一半。
一场血雨凌空而下,众人只见到倒地抽搐的马匹尸首,和尉迟昭仍然残留在马上的下半身。他的头和肩,已经被方天画戟的霸道之力掀飞,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
马敬臣就在离刘冕不远的地方,亲眼见到刘冕一招一式生劈了尉迟昭,这时忍不住激动的大声呼道:“唐军大将刘天官,力斩叛将尉迟昭!”
周围唐军众将顿时大受鼓舞,一起跟着大声呼喊起来。
刘冕胸中的怒气、豪气、杀气已接近爆棚,火猊眼看主人如此霸道勇猛也自豪万分,昂扬的人立而起嘶声长咴,前蹄凌空踢扬。
刘冕手提缰绳凌空挥起方天画戟:“刘天官在此,谁敢与某决一死战!”
这一声奔吼,如同池塘水波般层层荡漾开来——“谁敢与某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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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大浪淘沙 第63章 残忍的快感
围在周围的一圈敌军将士,个个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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