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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唐-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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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宾王……刘冕心头一颤,目光中多了一丝凄迷。

“所以,马老大有句知心话同你说……不妨当着薛兄的面说。”马敬臣说道。“权力,**这些东西,适可而止。它使人沉迷,令人疯狂,让人欲罢不能不可自拔。久而久之,你有可能走上权力的巅峰,也有可能被权力这把双刃剑所刺伤。做兄弟的。不在乎你当了多大官赚了多大钱。只希望老了地时候,能有多年的老兄弟一起把酒赏栽花言欢。你明白吗?”

刘冕转头看向马敬臣,伸手拍到自己肩头拍着马敬臣的手:“我明白的,马兄。”

“这几年来,你的变化很大。”马敬臣说道,“有时候,我都有点害怕你了。因为我越来越看不懂你,越来越觉得你高深莫测。但有一天我是可以确定的:你的良知和你地善良,永远没有泯灭。只是你当初那颗纯净的心。已经蒙上了许多的尘埃,变得迷离,变得复杂。我知道这不是你自己愿意的……但凡在****政局里打滚太多、纠缠太深的人,不由自主就都会变成这样。马老大是个胸无大志的平庸之人,这辈子注定没什么出息。但混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看穿了一点:官,不好当。官当得越大、名声越响亮。危险就越大。同时,自己也会变得越快。天官,不管你将来是什么样子、不管你将来还会不会认我这个没出息的兄弟,马老大都永远会把你当作是最好的兄弟,任何时候都会愿意与你同生共死——但我也要奉劝你,凡事适可而止,不必竭尽锋芒。物及必反的道理,你比我更明白。”

“我明白地……”刘冕的眼神中流出许多的真诚,点头。

薛讷也道:“天官。你我有着师名之份。但一向以兄弟相称。我也从来不过问你的任何事情。但我觉得,马兄这话说得对。荣华富贵权力财富。这些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不如仙,不可能在尘世间走一遭衣不沾尘,多少都会在红尘之中留下一些痕迹。贪欲这东西,容易让人迷失本性。适当的时候,还是认清自己反省一下的好。免得在一些道途上一路走到黑,还不知回头。”

“嗯,多谢二位大哥地指点,小弟当真是记下了。”刘冕转过身来,对他们拱手而拜。

马敬臣眯起眼睛来呵呵的笑:“老马这辈子最出息最光彩的一件事情,就是认识了刘天官!”

薛讷哈哈的大笑:“那我岂不是比你有出息多了?我还教了他使方天画戟呢,虽然他现在已经比我厉害很多了!”

“哈哈哈!”三人都痛快的大笑起来。

大笑之后,刘冕的心中多少有点落寞:二位老哥,你们的话我刘冕何尝不明白?其实你们都有为,我是沉迷于权力与**之中不愿清醒吗?

你们错了……

很多的时候,我都是身不由己!

三人在长城上逛走闲聊了一阵,几名哨马远远的奔来进了城。片刻后有人跑到他们面前来报:“报大将军。突厥军营中大批量增兵,好似是贺兰山西麓地突厥大军都迁了过来。如今他们已是声势大躁!”

“知道了,再探。”刘冕摆了一摆手示意哨马下去。

薛讷浓眉一皱:“天官,默啜难道真地想鱼死网破的来攻打灵武,与我决战?”

刘冕略作寻思,摇头:“应该不会。默啜和敦欲谷都是聪明人。就算他们铁下心来击败我们一举攻下了灵州,自己也定然元气大伤。拿着一个灵州有什么用吗?如果我军失败,朝廷还不知道要调多少兵马到河陇之地来等着他们;后方丰州又有郭虔把守关隘断其归路;草原空虚,他们就不怕部族叛乱或是大唐反攻他们端了他地老巢吗?”

“言之有理!”薛讷与刘冕一起附合。

“所以,这仗恐怕是要打完了。”刘冕扬起嘴角,出一抹轻松的微笑,“敦欲谷带兵而来,是与默啜会合商议退兵的。”

“那——就这么让他退了?”马敬臣有点恼火,“打不赢了和盟的是他们,憋不住了要来战的又是他们;如今又不打赢了还能玩什么花招?”

薛讷呵呵的笑:“马兄你怎么忘了,他们还欠我们的刘大将军一个女儿呢!”

“呀,的确!”马敬臣拍着脑壳哈哈的大笑起来,“那个突厥小母狼,真够劲!默啜要想全身而退就得与大唐——哦不,大周讲和。这回讲和那就得拿出诚意来,得把当初许的婚事给办了,那非得主动把洛云公主送来不可!天官兄弟,这么说你又快要当新郎官了?!”

刘冕讪笑一声:“马老大我算是服了你了。你真是三句不离本行——这时候也能生出花花肠子来。现在一切不过是我们的推测而已,还是搞清楚情况后再说吧!”

第四卷 天命神器 第362章 非战

推测归推测,眼看突厥人增兵,刘冕不敢放松警惕向全军下达了战备指令,严阵以待做好了战斗准备。现在,刘冕自己的七万右卫大军,加上薛讷所带来的三万余左玉钤卫轻骑兵,共有了十万人马,大部份都是骑兵。

十万人马分别部署在三个地点:丰州郭虔三万兵;贺兰西麓白虎口郭知与张嵩手下两万兵,余下一半人马皆尽集中在灵州,严阵以待。

三方人马形成了一个犄角与包围圈,将默啜的十五万大军围在戈壁滩上。

刘冕在议事厅给众将讲角当前形势的时候,众人都还感觉到了一些异样:好奇怪的战术!以少击多,居然形成了合围!偏偏还显得那么合理!

默啜虽有骇人听闻的十五万大军,可是如今困在戈壁滩上显得有点进退不由,在战略上全然处于下风。他原本指望用奇袭达到一个以小代价攻入中原、然后再打算死战夺取关内的目的,可是现在全泡汤了。阿使那信所部先锋的溃灭,让他的军事计划全盘落空。

从贺兰西麓一直对峙到灵州城前,双方主力大军一直都没有正面交手过。可是无形之中,这场战争的胜负已经有了昭示。

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上策。

这就是刘冕前几天出阵劝说默啜的目的。

这场战争,对中原来说重点在于防守反侵略;可是对于草原突厥人来说,如果不能胜利那就是失败。但还是头一次这样认真的打量他。

他真地很显老。六十多岁地老头,老得像是快要被风干了的剥落地树皮。额头的皱纹深如刀刻,头发与胡子都比较零乱,呈现一片灰白色。

可是这老头子地眼神依旧犀利。虽然他眼睛挺小而且还显得有点浑浊,可是偶尔迸射出的凛洌目光,就如刀锋一般锐利。

“贺达干,这里没有旁人了。请直接说明来意吧。”刘冕单刀直入了。和他这样的人打交道,还是少兜点***的好。省得绕得头疼。

“好,爽快。”敦欲谷始终盯着刘冕,不急不忙的说道。“我是来议和的。”

“又议和?”刘冕撇嘴一笑,仿似自言自语般:“奇怪,我为什么要说又呢?”

敦欲谷倒没觉得尴尬,轻松的抚须微笑:“时局需要,仅此而已。”

“好吧。那你说说,为何要议和?怎么个议法?”刘冕说道。

敦欲谷接道:“很简单。因为我们都不想耗下去两败俱伤。奇袭失败。我们失去了战机。诚然硬战下来我们也能得胜,但这不是我们所需要的胜利的方式;现在你在战局上占得了一点先机,可也算不上是取得了什么优势。如果真要放手与我十五万大军一搏,你也没什么胜算。再说了,你们的太后要登基当皇帝,这时候并不想打仗。她需要地是和平。因此,现在讲和对我们都有好处。再打下去。必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指不定最后得好处的就是吐蕃人。”

果然老奸巨滑!刘冕心中暗骂,面上却笑而赞道:“贺达干果然是个实在人。我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既然大家都是开诚布公的打开天窗说亮话,那我也就不兜***了。只要你们是诚心讲和,那我也愿意。”

敦欲谷意味深长的笑了:“刘将军,请恕老朽说句不恭地话——如此重大的军国大事,你一个将军能做得了主吗?”

刘冕早知道他会有此一问,淡定道:“能。”

敦欲谷还多少感觉有点意外,点了一点头道:“如此便好。那老朽代表突厥、将军代表大周,现在可以商谈议和之事了。“等一下。”刘冕扬了一下手。“开谈之前,我要阐明一件事情!”

“大将军请讲!”

“既然是你们主动提出议和——说得不好听一点是请和,那么我事先有个先件。”刘冕说道,“此次议和,我大周不出钱帛不送牛羊,也没有什么美女奴隶送给你们。”

敦欲谷眯了一下眼睛,轻笑一声:“想不到,堂堂的刘大将军也会有孩子气的一面……真是令人惊讶!”

刘冕哈哈的笑:“谈判这种事情,咱们还是先小人后君子。你也知道这朝廷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要是签个和盟书回去亏多了本。朝廷上那些人能饶得了我?各为其主。我没有你贺达干在突厥汗国的那种地位,所以还请多多体量。”

“真是能说会道。”敦欲谷呵呵地笑。眼神却越发显得锐利。

刘冕一脸笑意,可并不表示他就已经得意忘形了。反而更加小心。和盟会谈这种事情,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弄得不好自己就能背上通敌卖国的大罪名。就像马敬臣之前所提醒的,武三思那些人的心思可是刁毒得紧。自己虽然没必要怕他们,但还是多些防备的好。

敦欲谷拿出一卷纸轴展开来,递给刘冕说道:“这就是我们大汗所提出的几项条件。其实几句话也能说得清楚了,无非是三件事:一是准许我们安全撤退;二是借粮十万石;三是交还俘虏与阵亡将士的尸首以及马匹。”

刘冕接过来看了一眼,放下卷轴不禁冷笑:“贺达干大人,说了半天全是在向我们提要求、要好处。这算是有诚意吗?”

敦欲谷倒是镇定:“刘大将军有何要求,不妨提出来。我们磋商便是。”

“那我也有三个条件!”刘冕当仁不让,正色说道,“其一,你们即刻谴使到神都,向我们大周朝廷道歉认错;其二,履行之前的两国通婚之婚约。”

“没有问题。”敦欲谷答应得非常干脆,“这两点都可以答应。老朽回去后会马上派出使者随大将军一起返京,向大周朝廷认错;洛云公主也会很快送到中原来与大将军完婚。那么,第三件事情是什么?”

第四卷 天命神器 第363章 与虎谋皮

“这第三嘛……”刘冕扬了一下嘴角,说道,“其实在战争暴发之前,太后曾私显我说过,有意正式的承认突厥汗国,并赐下王爵给你们的大汗。可是你们却主动挑起了战争。那么……我的第三个条件,就是突厥汗国必须向大周称臣!”

“什么,称臣?!”敦欲谷眼睛一眯,显然有了一点怒意。

“你没听错。”刘冕笑。

敦欲谷眯着眼睛瞟着刘冕,沉住气悠然说道:“要称臣,也可以。但我也有三个条件。其一,不驻兵;其二,不谴质;其三,不上贡。”

这老头儿,真精!刘冕心中暗自一叹:不派谴人质倒也还勉强说得过去,毕竟他们已经答应和亲了。不驻军,那称臣不称臣有什么区别?按照惯例,凡我中原的属国,我们肯定是要在那里开设都护府驻军管制的,譬如新罗。不上贡……那这称臣就更加形同虚设了。难不成我中原当了你突厥的大哥,你不奉上孝敬只想平白的让我们罩你?

刘冕心念一动,不急不忙的道:“贺达干大人,你所提的这些要求已是我的职权之外的事情了。这些你该和我们的朝廷去谈,我一个将军做不了主。我现在所需要的,只是你们同意称臣的承诺。至于怎么称臣、今后怎么相处,那是你们和我们朝廷的事情。”

敦欲谷眼中闪过一道厉芒:这小子够奸滑,跟我玩起了虚与委蛇的手段!

“那好,我答应你。我们会派人口使者到神都,和你们的朝廷商议称臣之事。”敦欲谷自然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毕竟现在安全撤退是首要的大事。

“那好。”刘冕淡然微笑,点了一点头。

“大将军所说的三件事情老朽都答应了。那我们所提的条件,大将军是否可以答应?”敦欲谷开始反将刘冕地军了。

“哦,我想想。”刘冕拍了一项头似在寻思。“贺达干所说的三件事情,是安全撤退、借粮、送还俘虏、马匹与尸首是吧?”

“对!”

刘冕作冥思苦想状。眨巴着眼睛说道:“安全撤退这个是肯定会答应你们地。我会派一队人马给你们引路。从灵州往北直到丰州。从那里撤走;至于借粮。你要十万石啊。我现在手上恐怕一时拿不出来。两三万还是有地。要不贺达干先拿回来用着应应急?省着点吃。勉强也能撑一段时间。至少可以撑到走回草原吧?我也不富裕呀。这一点还请贺达干体晾。”

敦欲谷只好点头:“那就多谢大将军慷慨解囊了!”

刘冕暗自一笑:嘿。我这粮囤里少说也还有三五十万石粮食。但怎么说也不能平白无故地送给你。给你两三万石不饿死已经算是我仁义了。难不成还要喂得你脑灌肠肥养足了力气来跟我拼命?打输了仗还狮子大开口地来向我讨粮食。有够无赖!

“战死将士地尸首。那是肯定会归还给你们地。这是最基本地人道嘛!”刘冕很大方地说道。“由于天气炎热。大部份尸首已经火化了。我们会把骨灰送还给你们。至于俘虏与马匹……这个请恕在下不能轻易答应。我们地军队受朝廷约束很多地。但凡俘虏、马匹、军械这些东西。都要统一上帐入库交由朝廷处理。你们若是想要俘虏与马匹。那得向我们朝廷地兵部去要。他们不发制文下来。我可是做不得主呀!”

敦欲谷咬着腮帮。眼中流出一丝怒意。

刘冕这小子,分明就是推卸责任没有诚意送还俘虏与马匹——我要那些骨灰有何用处?真正想要的无非是俘虏与马匹!

可恨!……

“贺达干大人,你不会是生在下地气了吧?”刘冕作无辜状说道,“你老人家也要体晾我们这些当将军的难处。我要你的俘虏和马匹有什么用呢?还得派人看管、花费粮草来养着他们。我倒是很乐意送还给你们地。可是这样一来,朝廷不会饶了我呀!若是给我扣上一个阵前资敌通敌的罪名。那我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还请多多体晾!”

刘冕这番话可是说得在情在理滴水不漏。敦欲谷纵然知道刘冕有意在这时候给他小鞋穿不予他行方便,也是没奈何的事情。

于是,敦欲谷也只得打起笑脸来道:“既然如此,老朽自然也不敢为难大将军。只盼大将军能善待那些被俘的兄弟。将来如果贵国朝廷允许,就请大将军行个方便将他们送回。”

“那是自然!”刘冕答应得很干脆爽快,“只要朝廷允许,我刘某人何苦当这恶人?自然会原原本本的将俘虏与马匹送还给你们。”

“那……好吧。”敦欲谷笑得很不自然,吁了一口气道,“如此说来。我们的和谈也算是成功了。大将军军务繁忙,老朽不敢多作打扰。就请大将军放老朽出城,同时不妨将刚刚许诺的粮草派送出来。如何?”

“等,等等。”刘冕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说道,“贺达干大人,你别怪我刘某人小气。我们大周军队里地物资,每一粒粮食每个铜板可都是登记得清清楚楚。谁也不能私自调用。我这样大笔一挥送了你两万石粮草……将来朝廷找我算帐,如何是好?所以。还请贺达干大人赐下墨宝。打个借条如何?”

“打借条?”敦欲谷有点愕然。

“是啊!借条。”刘冕理所当然的说道,“借了东西。不是该打借条的吗?那本将也好向上面的人和掌管军中帐务的司马仓曹们有个交待呀!你别看我是个大将军,但什么事情都分工下去让他们管理了的。要是没有明确的去向,那我可就要被他们当作是贪污来举报了!”

“这……”敦欲谷感觉尴尬极了,脸上阴晴不定的直抽搐,后来干咳一声,“好吧。老朽打借条!……”

刘冕马上叫人取来了笔墨纸砚。让敦欲谷写下了一份二万石粮草地借条。

刘冕吹着借条上地墨汁说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嗯嗯,贺达干大人果然是谦谦君子深知礼数——请!本将请自送你出城!”

“有劳大将军了!”敦欲谷一拂袖转身就走。心中始终有一种被人羞辱了的感觉。

刘冕叫来主管后军物资的将军马敬臣,让他准备两万石粮草拿去送到突厥阵营里。马敬臣也没多问,马上去准备好了,派人装上了车和敦欲谷一起出了城。

刘冕站在灵武县的长城上。看着一队粮车儿和敦欲谷一行人往前走,出了一丝笑容。

“天官,都谈妥了吗?”薛讷问道。

“可以说妥,也可以说未妥。”刘冕神秘地笑道,“敦欲谷这人太精滑了,和他处事就像与虎谋皮凡始得留一手。”

“怎么说?”薛讷好奇的问。

刘冕笑道:“老头儿找我要粮草要俘虏。我只给了他不到十天的粮草,他抓紧时间可以在饿着肚子之前走到草原。如果他再想搞什么阴谋反戈一击,那我就要饿死他;至于俘虏和马匹,我更不能现在给他了。否则我手上没了一点他的把柄。那还玩什么?”

“哈哈,天官的手段端地是高妙!”薛讷哈哈地笑,“那敦欲谷作何表示?”

刘冕道:“他答应了送洛云过来。派使臣到神都向我们的朝廷请罪、商量称臣之事。”

“称臣?”薛讷有点惊讶。

“是地。称臣。”刘冕微然一笑,“这个所谓地突厥汗国,此前本来就是我大唐的属国。早几年突然叛变袭击了单于都护府宣布自立汗国,已经是叛逆之举。我只让他们称臣,这并不过分吧?”

“话是这么说。可是默啜和敦欲谷会心甘情愿的称臣吗?”薛讷表示疑惑。

“当然不会。这两个家伙狼子野心,不会心甘情愿居于任何人之下。”刘冕说道,“正因如此,我们才不能一再地纵容了。让他们向大周称臣,就是在礼制上给他上了一套枷锁。虽然这枷锁未必有很大用处。但至少可以在舆论上给他制造压力。突厥人是以战为生的民族,以后他们要是再敢随意对中原动手,那就是叛逆、师出无名。我们就可以用清理门户痛打不孝子的名义,来狠狠的教训他们。而且从外交上讲,突厥向大周称臣……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我们中原的国际地位,又要大大提升了。”

薛讷呵呵的笑:“天官想得果然深远,不是普通的孔武将

刘冕笑了起来:“其实这次出征打仗,更多的是政治利害地较量。我都没有上阵冲杀过一回,更没有干过什么挥刀见血的事情。薛兄。咱们当将军的人,可不能老想着打打杀杀啊。军队是为朝廷服务的,战争也是政治的延伸。说穿了,战争的本质就是在为政治服务。搞清楚了这些,我们这将军才会当得轻松一点,不至于处处碰壁。”

“高见。”薛讷点头赞叹,“看来我真是痴长你十几岁,跟着你还真能学到不少东西。”

刘冕只是微笑,心中暗道:这不是年龄的问题。这几年来我就泡在政治兑成的汤药里。日夜浸淫。想不明白一点东西也难哪!

第二天。突厥人果然如约派了一个使团过来。领头之人据说是默啜的女婿:火拔颉利。他带了七八个随从翻译人等,进了灵州城。

刘冕也就按照约定。派了一小队人马拿上自己地手令,去给正在准备撤退的突厥大军领路了。带领他们走出茫茫戈壁滩,从丰州撤出中原回草原处。有了刘冕的手令,丰州郭虔才会开关放人。否则那里有一线黄河滩险,突厥人还不是那么容易过去。

刘冕将火拔颉利等人安顿下来,也开始详做撤军准备。不过他仍然留了个心眼,暗中下令全军随时做好战斗准备,以防突厥人背信弃义突然来攻。驻守在贺兰山的郭知运所部兵马也没有急于调回来。

直到密探回报突厥人确实已经撤走百里之后,刘冕才相信他们这回不敢耍什么花样了。于是,他派快马先向朝廷通报了这里的一切情况,同时下令将郭知运所部兵马调回灵州,下达了准备撤兵的将令。

一骑流星快马从灵州飞奔而出,直朝关内而去。

刘冕站在长城城厥边,看着茫茫山野,长吁了一口气。

“这仗,终于打完了!”马敬臣也是吁着气,“算算日子,今天刚好是太后登基的日子了?”

“可不是,巧得很。”刘冕微笑,“咱们现在可还不能撤退,得等候朝廷的调令下达才能走。往返估计得要十天八天的。”

马敬臣哈哈地笑:“大局已定,也不在乎多耗这几天了。咱们也得确定知道突厥人已经离开了中原,才能放心离开不是?”

“嗯……”刘冕眯着眼睛看向远方,心中感觉一片轻松。就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神清气爽。

“喂,你地小母狼啥时候送来?”马敬臣猥琐的笑了起来。

“这时候我才没心思想这些事情。”刘冕笑道,“我现在最想做地事情就是……泡个热水澡,爽爽的睡一觉。”

第四卷 天命神器 第364章 女皇登基

大唐垂拱二年,公元686年。

七月十三。这一天是佛教大势至菩萨的圣诞。《观无量寿经》载,他“以智慧光普照一切,令离三涂(指地狱、饿鬼、畜生三恶趋)得无上力”,因此称为大势至菩萨。他头顶宝瓶内存智慧光,让智慧之光普照世界一切众生,使众生解脱血光刀兵之灾,得无上之力。

武则天选择在这一天登基,显然用意深远——为了体现她对天下子民的仁爱、渴望消除战争换得天下太平。

神都洛阳,迎来了最辉煌的一天。

近百万居民,全部涌出了家中来到街市上来进行游行与观礼。

经过装点的洛阳的最高建筑物万象神宫,在烈日之下焕发熠熠金辉。第三层的迎仙阁里点起了许多炉香,袅袅一片佛烟飘绕。

第一层的金銮宝殿中,文武百官和各国使臣罗列成行,海呼山啸拜见大周王朝的皇帝。

武则天一身龙袍衮冕端坐于上,神情庄严又带一丝笑意。

这张龙椅,终于可以堂而皇之的坐上来了。

她双手摊开抚摸着紫金镂雕的龙椅扶手,看着眼前排倒一片的臣子使节,意气风发感慨万千。

今日,她的脑海里浮现着自己这一生来的许多片断。少女时代初入宫闱时的好奇与胆怯,在感业寺出家为尼时的无助与彷徨,以及后来数十年的斗争与挣扎……

人生如梦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皆供伏,呼声一片——

“暨受天命,神器所归;神佛庇佑。*****大周昌盛!”

“大周!”武则天轻扬嘴角出一抹微笑,自言自语道,“我的王朝、我地天下!”

太平公主、李贤、李旦,此刻并排跪在金銮殿下龙椅之前,一而再拜。武则天看向他们的目光颇显深遂。一个问题已经困扰她不止一天了——我若登基,谁能为嗣?

我以女子之身隆登九鼎独掌天下,已是创中华之先河……此前既然没有先例可供借鉴,那我又该如何抉择?

太平公主等人,则是有些机械的听着司仪的号令。在跪拜行礼。登基大典的礼仪可是繁琐得紧,一天折腾下来谁都要心力悴憔。

而且太平公主多少还有一点心不在蔫。这样一个重大的日子里,身边总感觉缺点什么空落落的。她仰头看了一眼侍立在母后身边的上官婉儿,发现她的神情也显得有些木讷和魂不守舍,心中暗叹一声:原来不止我一人如此……

刘冕那个野男人,也不知勾走了多少女子地心……

风催边关,万里黄沙。此刻,刘冕正站在灵武县的长城上,握刀叉腰极目远眺。耳边风声鼓鼓。长烟烈日山河尽壮,放眼皆是萧瑟而又肃杀的边塞风貌。

刘冕身边的战袍被风吹得鼓鼓响起肆意飘扬,心思仿佛也飞到了天边去了。

“想谁呢?”马敬臣走了过来。在他身后冷不防的来了一句。

刘冕转头对他一笑:“想你。”

“别——”马敬臣作恶心状连连摆手,扬了扬手里的酒壶,“多谢你解了禁酒令。仗打完啦,可以喝两盅了。天官兄弟,回到帝都我就要上表请辞卸甲归田。咱们兄弟相聚的日子,可能不多了唉!”

“你真的要走?”刘冕皱了一下眉头。

“嗯……”马敬臣点头,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但说得很肯定,“老马这辈子难得做出一个什么决定。这次决定了要这样干。就轻易不会改变。所以,你也不用劝我。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嘛!你也不能让老马跟着你混一辈子吧?我还等讨老婆生儿子呢!”

“呵呵!”刘冕释然地笑,“马老大,其实我挺为你高兴。你浑浑噩噩过了半辈子,现在终于想停下来享受生活好好日子了,兄弟能不能为高兴吗?当兵有什么好,像你说的今天睡醒了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脑袋别在腰上刀头舔血地过日子,不是什么好事。现在天下大抵太平,弄几亩薄田养几房美姬过过小日子当个田舍翁。其实是个挺不错的选择。”

“哟,这么说你也开窍了。”马敬臣哈哈的笑,从背后摸出一个酒壶递给刘冕,“来,咱们在这先人建起的雄伟长城上喝一杯!”

“行!”二人撞了一下酒壶就这样对饮开了。“估计咱们也该要回去了吧?”马敬臣说道,“这回突厥人真是惨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白扔了这么多尸首在贺兰山。”

刘冕轻笑一声,吁口气道:“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后怕?”

“后怕?”马敬臣一愣。

“嗯。后怕。”刘冕猛灌下一口酒长长的吐气,“这一两个月来。随便某一个时刻、某一个步骤犯了错。后果都不堪设想。”

马敬臣表示赞同:“的确。你的压力真的很大。整个边朔与河陇的安危,都系在你一人身上。尤其是当初以少打多敌军大军压境地时候。我都替你捏一把汗。其实我也害怕过……就是你把大军都抽调去了贺兰山西麓,只在灵州留了五六千灵武军的时候。那时候我想,如果突厥人突然杀来……我的死活倒是无所谓。这灵州要是没了,我们也就都完了。”

“是啊!我一直在跟敦欲谷对赌,赌博。”刘冕出微笑,“所幸,我好像是赌赢了。如果输上任何一着,右卫要完蛋,边朔与河陇要完蛋。我刘某人……当然也就不用说了。”

“富贵险中求嘛!”马敬臣没心没肺的哈哈直笑。

刘冕翘了下嘴角自言自语般道:“富贵就真的那么有意思吗?”

“怎么,你不会也是看破红尘蒙生退意了吧?”

刘冕有点无奈的笑道:“马老大。你肯定以为我是一个贪恋权势心于富贵的人,是吧?”

马敬臣轮了几下眼睛,点点头:“男人嘛,这样很正常。”

“其实……这世上恐怕没有谁真正地了解我。”刘冕长长的吁着气,“很多时候,我都身无由己。其实我也想学你地,抛开一切去过安宁的小日子。可是我现在……却有一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感觉。”

马敬臣笑了一笑:“放轻松点,兄弟。有句话来形容你这样的人——终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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