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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唐-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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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郡主!”韦团儿叫了起来,“女人一辈子最重要地一天,哪能这么随便的呢!你好歹要新郎官在背你出去之前,让他许几个承诺、给你点好处吧?要不然你出了这个门。可就是他的人了,一切都要听他的了。就这样便宜他了划不来哦!”

黎歌仍然微笑:“有什么划不来的。能与天官哥哥相伴一生,就是最大的幸运——走吧,太后他们都在外面等着呢!”说罢她还先起了身来朝外走。刘冕急忙快步赶上,到了门边时绕到她身前穿下腰来道:“来。背你。”

韦团儿笑嘻嘻跳了过来。扶着黎歌上了刘冕的背。

黎歌,当真可以用身轻如燕来形容。**酥软轻手轻脚,好像生怕压着了刘冕。刘冕不费吹灰之力就站直了起来,黎歌低呼一声:“呀。好有力!”

“嘻嘻,这算什么……”韦团儿笑了一声不经意的说道,随即又捂住自己地嘴,嘿嘿的偷笑起来。

刘冕瞪了这笨丫头一眼,背着黎歌朝龙尾道走去。

待二人出现在宫殿大门边时,外面响起一阵欢呼声和掌声。钟鼓楼的大鼓敲响,一排长角朝天呜呜吹起,同时还燃起了一些烟花和爆竹。喜庆的气氛还是做得挺足。

“恭喜、恭喜!”群臣们一起笑呵呵的对刘冕道喜。刘冕一边点头回礼。一边背着黎歌稳步走到了婚车边将她放到了车上。韦团儿钻进了车里放下车帘。这就算将黎歌娶出家门了。整个过程恐怕比一般地民间大户人家办得还要简单。好在黎歌不是那种庸俗女子不在乎这些虚荣,否则刘冕还真有点担心难以交差。

武则天走下了龙尾道上了龙辇。将刘冕召唤过来道:“军中一切都曾准备妥当了吗?”

“回太后话,都妥当了。”刘冕拱手回礼道,“点将台前临时扎了个喜堂,旁边建了祭台。七军将士也已经打点好了行装,只待一声令下就可开拔。”

“嗯,难为你了。”武则天轻叹一声,“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突厥人会在这时候发难……走吧,去右卫大营!”

金吾卫地乐队仪仗兵们,敲锣打鼓走在最前,引领大队人马出了皇宫。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此时已经有了数万百姓围观。*长长的街道两旁,尽是汹涌澎湃的人群。大家一阵阵欢呼,喜庆气息非常浓郁。

武则天也早已派了一些人在前方为观礼地百姓们派彩,送上一些包了铜钱的红包或是果品糕点。想当年太平公主成亲之时,用来派彩百姓的果品在长安城里堆积了数月方才烂去。黎歌的婚礼跟太平公主的比起来,可就真是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而此时的太平公主,则将府第的大门紧闭,将自己关在太平居卧室里拿被子捂着脑袋,拼命想要隔绝外面传来的一阵阵欢呼之声。

大约走了近一个时辰,大队车马才走出了巨大地长安城来到城外。这时候总算可以加快一点前进地速度了,十五里路很快就走完了,便可见到右卫大营。

右卫大营,七万将士已经列阵完毕。远远看去,恢弘磅礴气势非凡。一眼看不到边际的兵甲阵列,兵器铠甲阵阵寒光凛冽,彩旗旌麾迎风飞扬。肃杀而又庄严地军旅气息让武则天脱口而赞道:“真虎狼之师也!”

右卫的将士们远远看到武则天车驾的到来,整齐的发出了一阵排山倒海的欢迎巨吼声。声浪滔天如惊涛拍岸,几乎就形成了巨大的气浪将地面的灰尘袭卷起来。

张嵩和郭知运各领一队铁甲骑兵从正营大寨门走出来,排成了一个过道出寨迎接。武则天地车驾走到军寨门口也停了下来。众人都下了车来。

这是一个特殊的婚礼,以往也没有旧例可循。武则天便主张,让刘冕与黎歌携手一起走进这军营之中。自己则像是个引路人一样率先走在前面。

七军将士整齐的举起手中兵器,发出一阵阵有节奏地欢呼声。

武则天左右顾盼看着这些威武雄壮的将士们,面带微笑频频满意的点头。

一直走到了点将台前。这里扎起了红色的彩绸布成了一个简单的婚堂,一些将军们都充当了家客喜滋滋的欢迎新人的到来。

神棍李仙宗可是派上用场了,成了婚礼的司仪。七军将士数万人观礼,可谓盛况空前。

婚礼地流程其实挺简单,无外乎是祭礼天地祖先,拜过高堂父母。刘冕的老爹刘俊。还有机会和武则天并起并坐一回接受了刘冕和黎歌的拜礼,高兴得有点流出了眼泪来。整个婚礼的过程,没有超过十五分钟就算结束了。新娘子黎歌被送进了唯一还保留着没有拆掉的军帐洞房里。

然后,手脚麻利地军汉们飞快地动手拆掉了喜堂,恢复了点将台本来的面貌。

刚刚才喜庆无比的气氛。顿时变得严肃而庄重。

接下马。马上就进行了出征前必要的祭祀。祭过神灵祭祖先,杀牛宰羊泼血宣誓,折腾了足有一个时辰。直到武则天将授权地斧铖交给刘冕,才算结束。

黎歌呆在洞房里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很是好奇。拉开帐蓬闱帘朝外面瞟着看。韦团儿也凑过了头来看得兴致勃勃。

黎歌不无好奇的道:“团儿,我还是头一次进军营呢!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呀!天官哥哥好威风呀——几万人都要听他的呢!”

“郡主,婢子也是头次看到这军旅景象呢!”韦团儿说道,“我只是在想,要是将军匹马单先统领着这数万铁骑在疆场上奔腾,那才是真威风——不过,我只希望将军能平安归来就好。威不威风倒是其次了。”

“我说得对,平安是最重要的。”黎歌看着外面。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只是……我却如此无用,什么也帮不到他。那就只好向上苍神灵祷告。祈求他平安健康了!”

此时的点将台上,武则天已经发表完了一通演说鼓舞将士们的士气,刘冕开始点兵派将了。

郭知运被点为先锋,领五千骑兵先行;张嵩统领中军越骑于中军帐听用;魏升魏晃兄弟二人统领左右虞候军,负责打探军机传递消息充为大军耳目;前军主力由将军郭虔统领,若有战事最先上前接应先锋郭知运,二者相互呼应是大军伸在最前地两个拳头;将军马敬臣统领后军管束民夫总督粮划,是三军后勤总指挥。

大将军刘冕坐镇中军运筹帷幄,七军听其号令行事。

一切分拨已定,七万人马如星河云动整齐有序地运转开来,改变了当前在点将台前集结听令的阵势,排成了七军分列地阵仗。

刘冕一手握刀一手叉腰站在点将台上,看着七军将士有条不紊的演化阵形,微笑容暗自满意。

“刘冕。”身后传来一声唤。原来是武则天走上了点将台朝他走来。刘冕转身迎上数步拱手:“太后还有何吩咐?”

“多余的话予也不说了。”武则天面笑容,看似对刘冕这一番行云流水般的调兵谴将十分满意。她道:“这一次的出征敌军状况不明,现在还不知道突厥人是袭杀河北幽云一带,还是南下阴山攻伐河陇。很有点捕风捉影的味道,因此不得不先采取守势,先看清敌之动向。敌暗我明守比攻难,默啜智谋深远又兼有老奸巨滑的敦欲谷为其辅翼,因此这仗若当真打起来并不轻松。予要告诫你的是,凡事量力而行不可勉强鲁莽更不可意气用事。”

“微臣听旨,不敢妄违。”刘冕拱手应诺。他心里清楚,武则天说了半天绕了好大的***,其实是在暗中提醒让他不要因私废公,不要因为当初和洛云公主的私情而误了军国大事。

“铁马流云,驰聘疆场去吧,予对你有信心!”武则天大声的说了这句,转眼看到了一旁扛着方天画戟的胡伯乐,煞感兴趣的道:“这便是你用的兵器——方天画戟?”

“正是。”刘冕挥了一下手,胡伯乐走到了二人面前来将方天画戟插定在武则天面前。

武则天仔细打量着这柄闪着彻骨杀气的兵器,仰头看那两片寒光凛冽的月芽刀刃缓缓点头:“真神兵也……!此乃杀敌之凶器,保国安民之圣器!刘冕,予赐你手中方天画戟名为圣戟”

“谢太后!”

“去吧!——”武则天宛如男人一般扬起手臂:“大漠八荒纵,任尔驰骋;长空九万里,任君翱翔!”

七军将士都已动身,刘冕也不想留在这里多作耽搁了。他提起方天画戟翻身上马,挺戟北指:“出发——”

军鼓震震号角宣天,七军将士纷纷扬起马鞭,大步向前。

苍穹之下沙场之上,顿时万马奔腾浩气荡荡。

火猊撒蹄奔起一的瞬,刘冕侧目看了一眼洞房。只见黎歌和韦团儿都在跳着向自己挥手。若不是那几名随侍的宫妇和宦官拦着,她们恐偶要冲上前来了。

刘冕心中婉尔一笑,大喝一声驾,火猊快如闪电飞奔前向。高高飘扬的火红刘字帅旗迎风招展猎猎声响。

武则天一身盛装在千军万马卷起的疾风之中袅袅飞舞。她的脸上,始终浮现着满足的微笑,目送刘冕的那一面醒目的帅旗消失在视野之中。

第四卷 天命神器 第346章 枭雄之风

阴山之巅,东南风刮得很猛。草木摇晃瑟瑟作响,群山之间一阵呼啸之声。

默啜穿一身墨色铁甲,两撇粗厚的胡子张扬飞舞,圆硕的脸上尽是彪悍的气息。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身材枯瘦须发灰白的老者,便是突厥谋主、鼎鼎大名的智者敦欲谷。

“谋主,昔日这里就是我兄长和刘冕递交和盟书约的地方吧?”默啜的嗓门很粗重,带有浓厚的草原狂野的气息。

“是的,大汗。”敦欲谷上前来一步指着一块空地说道,“当日就是在这一块地方扎起了军帐,在里面递交了国书。”

“哼……”默啜满不在乎的冷哼了一声,眼中流溢出淡淡的杀气。

敦欲谷在一旁不动声色平静的道:“大汗,请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轻敌、懈怠,是我们最大的敌人。这一次我们征集十姓木昆兵马二十五万人,其中有十五万人跟着大汗来了阴山。不容有失啊……这几乎是我们汗国的举国之兵了。”

“放心吧谋主,这一次我不会再小看大唐、小看那刘冕了。”默啜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昔日的阴山之盟,就像是一个烙在我身上的耻辱的印迹,令我辗转反侧彻夜难眠。这一次我要完败大唐挽回颜面,一洗前耻!他们自己在忙着革新故鼎改天换地,正是我们南下的大好时机。去年冬天的那场大雪,夺走了我们太多的牛羊和草料。再不南下掳夺,我们就要活不下去了!因此这一战,我们必须取胜!否则突厥汗国将面临极大的危机。”

“正因为我们是背水一战,所以才更不能有任何闪失。”敦欲谷地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摸着胡须悠然道:“不出意外的话大唐肯定会提前派兵出来防御。但是他们的边境线实在太长,那是防不胜防的。”

默啜也冷笑起来:“我们是幽灵般的猎手,他们想堵防是堵不住的。我知道大唐的将军们很想和我们正面撞在一起,来个鱼死网破的决斗。他们个个拽紧了拳头想打一场硬仗。我偏要让他们一拳拳打到棉花上,哈哈!”

敦欲谷的表情仍是沉寂:“这一次的军事计划耗尽人力物力,不容有半点闪失。大汗,上一次地吐蕃使团计划失败,全是因为在刘冕那一个人的环节上出了问题,导致全盘皆输。我希望我们能汲取教训,不要再在同样的地方失败。”

默啜一醒神皱起眉头:“谋主的意思是……大唐会派刘冕领兵前来?”

敦欲谷沉默片刻:“不出所料地话。应该是他。据派往中原地探子回报。刘冕地右卫大军一直都在辛苦地秘密操练。实力难以预测。而且他吸收了论仁弓带去地二万余吐蕃降兵。也就是说。他手中拥有足以与我们地木昆铁骑相抗衡地骑兵部队。因此。不容小视!我地建议是。尽量避其锋芒不与其交战。否则……后果难测!”

默啜地脸皮轻轻颤抖了一下:“又是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按原计划用兵!如果真地遇上了他……便到时再说!”

“也只好如此了。”敦欲谷也拧紧了眉头。面上多了一丝忧郁之色。

默啜停顿了片刻突然想起来道:“洛云怎么样了?”

敦欲谷看着远方眼神有点凄迷:“和她母亲弟弟们一起在于都今山。到现在恐怕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对大唐用兵地消息。”

“瞒着她。”默啜说得简短有力。“而且。看好她。不要让她四处走动。”

“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大汗放心。”敦欲谷说完,暗自长吁一口气,眼神变得越发凄迷。

渭水以北,右卫大军扎下了临时营寨准备过夜。

刘冕拿着一份地图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上,拧眉沉思静如雕塑。马敬臣在一旁就盯着他的脸看也没有出声。他已经很少看到刘冕像这样认真和投入地干一件事情了。这种时候旁人所要做的,就是不去打扰他。

“马老大,去把王和郭虔叫来。”

“哦!”马敬臣应了一声准备转身就走。看一眼刘冕。仍然保持着当初的那个姿势没有任何改变。仿佛刚才那一声不是他发出来的一样。

片刻后马敬臣领着王和郭虔来了,一起参礼。刘冕仍然盯着地图对他们招招手:“来,一起来看看这地图。”三人一起围拢过来将膝盖凑到一起,将地图平展的铺展开来。

“大将军在研究什么?”

刘冕指着地图上说道:“你们来看。这里是阴山,这里是丰州和黄河。按照惯例,突厥总是习惯南下阴山先打破丰州。然后踏马过黄河再大口的吞食河陇一带地州县。可是现在,我们对突厥的军情了解甚少。不知道他们的主力大军究竟是南下阴山,还是东击幽云了。如果是南下阴山,他们又会走什么样的路径前下?”

众人看着地图一起思索,片刻没有声响。

刘冕看向王:“王,你一向思虑周全,说说你的意见。”

王深思了片刻,说道:“大将军,卑职是在想。如果突厥南下除了阴山是必经之路。其他的切入点可就多了去了。我们中原的边防线太长,实在是有些防不胜防。南下阴山之后。他们可以直取丰州硬攻硬打拿下一个突破口,然后直朝灵武逼近一马平川的直捣河陇;还可以转道东进,在原单于都护府旧地盛州、朔州一带用兵,侵扰河北;同时还可以远涉沙漠绕过丰州防线,从贺兰山脉以西插入大唐腹地,直逼凉州直捣陇右牧马监。虽然我们在这三处地方都设下了防线,却显得非常的被动。不管突厥人从哪一点切入。我们那一点上地兵马都是难以抵挡住地。这也是我们这些年来对突厥的战争中一直取于被动地重要原因。我们总是在他们洗劫得手之后,方才做出反映来率兵反抗。就算最后能打胜,我们自己的城池和百姓也早就已经遭殃了。”

刘冕若有所思的点一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说我们的边境线太长,防不胜防无法料定突厥人会从哪里打过来?”

“正是。”王说道,“千里疆域,我们纵有千万兵马也防不胜防。突厥人的骑兵机动力很强,就算被我们侥幸撞到了,也可以马上呼啸而走转战他地。大唐的整个边防线,都会是他们的突破口。我们要想堵,是堵不住的。”

“那就不堵。”刘冕很冷静的扔出一句。

王反被吓了一跳:“那大将军地意思是……”

“万里疆域。敌人要从哪里打来我们都摸不到,那就索性不去摸了。否则他们声东击西打一仗换一个地方,我们只会疲于奔命。而且万一他们用上调虎离山、声东击西之计,我们右卫大军就会完全被他们牵着鼻子走。疲惫不堪之余自己也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刘冕说道,“既然堵不住他入的内渗,逮不着他们的人,那我们就来个守株待兔。”

众人一起惊道:“如何守珠待兔?”

刘冕眉毛一扬将手指向阴山:“我不管突厥是如何打破地大唐防线、打破防线之后干了些什么——他们终归要从阴山回去。因此。我们就在阴山一带守株待兔!除非他们不想回去了,否则就要在这里与我们遭遇!”

“万万使不得!”王大惊道,“大将军,万一突厥人南下的兵马足够多,那他们都有能力势如破竹袭卷陇右、然后向关内逼近!到时若闹成这般动静……大将军如何吃罪得起?”

刘冕微然笑了一笑:“我马上上书朝廷,让太后调左玉钤卫薛讷出兵,镇守岐州卡住西京咽喉。岐州之地地势险峻易守难攻,纵有百万兵马东进,有薛讷把守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敌。到时就算默啜真想鱼死网破一拼。也未必就能过得了薛讷这一关。再者,太后准备登基天下兵马五成以上已云集关内。默啜有那个胆子孤军深入与大唐倾国之兵拼个死活吗?”

王深吸了一口凉气:“大将军的这个想法……端的是大胆,但是很有创造性。但是卑职仍有疑虑:就算我们在阴山与突厥回归地大军撞上了,我们有把握完全战胜他们吗?现在我们连他们有多少人马都不知道,又如何料敌先机?”

刘冕眉头深皱寻思片刻,说道:“出征之前本将听说的消息。是突厥人征调了本国至少二十万兵马,另有奚族和契丹的一批人马助阵。奚族和契丹人,不过是来插科打诨浑水摸鱼的,他们想打破幽州都难。重点还是突厥人。我不管突厥人是东进还是南下,是分兵皆取还是合兵一处重点打击我大唐的某一点,但他们所有的共同点之一就是:必从阴山回去。在云朔一带,原有左鹰扬卫四五万人马分批驻守;张仁愿与论仁弓率左卫大军北上,那里将有我们十万大军。到时候如果他们能够扑杀过来与我军一起对突厥人形成合围夹击……那我们的胜算将大大增加!”

“可问题是……”众人一起愕然道,“我们如何将这一信息传递给张仁愿与论仁弓他们?”

刘冕神秘莫测的笑了一笑:“天机不可泄。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我们都还没有走出关内仍在渭水之畔。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加快行军速度先行赶到灵州。那里是河陇地枢纽门户之地,我们先稳住那块要冲再说。至于大局战略。现在还不好完全说死了。重要的是先摸清敌人动向,再因地制宜的采取应变措施。”

郭虔沉默寡言,听了半晌这时方才开口:“大将军,末将有话要说。”

“讲。”

郭虔表情沉肃拱手拜了一礼道:“大将军刚才所说的围堵阴山的战术,不能说不好。但是……如果我们真的放任突厥人袭杀内地然后在归途上堵截,定然会有惨痛地损失。到时候朝廷怪罪下来或是百姓埋怨起来,大将军恐怕难辞其咎。”

“说得好。”刘冕点头称赞。“所以我对这个战术也把持一个犹豫地态度。不得不说,这是下下之策,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去用。现在的难题就是,我们完全不知道默啜究竟会对哪里用兵。这就像一条快要崩溃了的百里湖堤眼看河水就要漫过来,我们手中用来堵漏的沙袋却有限的紧。”

郭虔眉头一皱:“那大将军的意思是想……主动炸开一段堤坝、牺牲某一块地方来减缓水势,用以泄洪了?”

刘冕深吸一口气,点头:“如果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样。”

郭虔直言不讳道:“大将军请恕末将直言,此非仁人君子所为,恐怕也会给大将军召来非议与祸患。”

“我知道。”刘冕点头。“但是,如何没有更好地办法,我只能如此。总不至于看着百里堤坝一起崩散从而殃及所有。为大事者不拘小节,某种特殊时候牺牲也是在所难免。如果我们患得患失忙得焦头烂额地四处堵漏。非但堵不住还会连自己也葬身这洪水之中。郭将军,是这样地么?”

“是……末将明白。”郭虔叹了一口气,摇头叹息。

一旁马敬臣有点心惊肉跳,但没敢吱声。他在想。刘冕变了,真地变了。这不是以前的他……或许现在站的位置不同,所有地想法也就都不同了。牺牲一部份,换取整体战争的胜利……这个一部份可能会是几个大唐的州县啊!

这样的事情,以前地刘冕是绝对干不出来的!

这几年来,他的变化太大了——枭雄、这绝对是枭雄的作风!

又商议了一阵以后,王和郭虔各自散了去,具体的战术仍然没有落实下来。

刘冕见马敬臣愣在一旁发呆,好奇的问他:“马老大你在想什么?”“没什么。”马敬臣抬眼看了一眼刘冕。眼神中流出一丝忧郁神色:“天官,你变了。”

“变了吗?”刘冕微然一笑,无所谓的扬了一扬手:“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是指围战阴山的战术嘛!”

“是地。”马敬臣直言不讳道,“以前的刘天官悲天悯人,是绝对不会想出这样的战术的。”

“现在我同样悲天悯人。”刘冕站定,展望远方。眉头轻轻皱起,“只是,悲悯的方式不同了。以前我是对任何弱者和可怜人都充满同情。现在我发现了,光是同情恐怕无用。我同情天下百姓,他们就不会突厥人荼毒了吗?我同情受苦受验的人,他们就不会受难了吗?所以,我现在改变了我悲天悯人地方式——不再一味的同情人,而是以最悲悯的方式——杀,去解决!”

“杀那些制造苦难的人。杀那些给苦难者带来伤害的人。这才是最大的悲悯!”刘冕长吁一口气。说道:“马老大,如果你站在我所站的地方。你也会有这样的想法。一切,皆是出于无奈。你会明白的。”说罢,刘冕走了。

马敬臣呆呆地愣在那里,仔细地回味着刘冕所说的每一句话,心中渐渐泛起一丝寒意。

他无法理解,也不想理解。他只是感觉,眼前地这个拜把兄弟,越来越让他看不懂了。也许所处的环境不同、所站的同度不同,人的想法和心境都会发生改变。

马敬臣有点不死心,快步跟上刘冕在他背后叫道:“无论如何,不能让大唐的百姓无辜受殃!”

“我知道!”刘冕大声回了一句,转过头来凝神瞪着他,“你以为我要拿天下百姓的福祸来为我刘某人的荣华富贵铺路吗?我还没有那么禽兽!马老大,军人的天职是保家卫国,这我比你更清楚!刚刚我给你们说的,是我们走投无路破釜沉舟之时的决意——凡事先做最坏的打算,尽最大的努力,你明白?”

“明……白。”马敬臣愕然的点头,眼睁睁看着刘冕大步而去。他心中叹道:看来我与这个兄弟之间的差距,真是越来越大了……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初入仕途对什么都不明白的愣头小伙。他的身上,似乎已经融合了政客、将军和枭雄的特质,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第四卷 天命神器 第347章 虚实难辩

七天以后,右卫到达了大唐河陇重镇——灵州。

灵州本就是个重要的军镇,常年驻扎有六千余兵马,称为灵武军。刘冕挂帅出征冠之以朔方道行军大总管一职,实际就是掌管这灵武到河陇这一带的兵马调度大权。

灵武军六千余兵马,完全成了后勤兵。为刘冕的右卫大军建立营寨、烧水煮饭、喂马挖灶。有了这批人的加入,刘冕手头的兵力感觉增加了不少。六千灵武军解放了数千右卫将士,挺划算。

从灵州到丰州黄河,还有数百里路程。这一带全是茫茫的戈壁和沙漠,百里不见人烟荒凉之极。而且灵州之前有两段长城做为屏障,一直都是突厥人南下的最大阻碍。灵州的西北,是南北横亘四百余里、宽达六十余里的贺兰山脉。可以说,灵州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凶险之地。但正是这样的一处地方,往年曾多次被突厥人攻破从而长驱直入直捣河陇。以前灵州尚有许多百姓居户,多是加入唐籍的异国牧民在此游牧。后来大家都受不了动荡和战乱之苦大多往内地迁徙了。灵州完全成了一个驻扎军队的军镇,百姓户口极其稀少。

刘冕将军队安扎下来后,登上了长城。

此时已经进入了夏季,临近戈壁滩的灵州气候干躁严热。南风送来身后河陇一带的风沙,让半天空中都弥漫一层昏黄的颜色。在这样的风中站上半日,人地脸上能敷上一层细沙脸色都要变黄几分。晚上洗脸能搓下一脸盆的沙粒来。许多唐军将士们开玩笑说,这沙里要真能淘出金来的话。大家伙儿每天就在长城上站岗就行了。保不定在边关混个半年,每人都能落下一袋子沙金发个财。

刘冕站在长城的烽火台上举目北眺,入眼皆是一片茫茫。赤日的照射之下,一望无垠地寸草不生的黄灰色戈壁上有一层气浪在隐约蒸腾,如同哈哈镜一般将景色都扭曲了。熟悉这一带的灵武军军官告诉刘冕。出了灵州怀远县北上去丰州,全是这样地地形。放眼看去四处都是一样,很容易迷失方向。就算是大军推进也须有识路的向导在前指引。否则数万大军也有可能迷失在戈壁滩和沙漠之中被悄无声息的吞噬。从而不战自溃。

说得有点危言耸听,但刘冕知道他并没有骗人。现在可没有卫星定位、空中救援、无线通讯。如果统兵将领指挥错误让大军误入岐途,很有可能是这样的下场。现在这个科技落后的时代,人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太过卑微和无力了。刘冕向西北方向看。今天风沙很大可见度不高,隐约只看到起伏的群山。他对身边的灵武军将士问道:“那就是贺兰山了吗?”

“正是。”军官说道,“灵武军在贺兰山上设有三道卡哨和十余处烽火台。如果发现敌人就会放烟报警。”

刘冕略作寻思道:“可是本将曾了解到,贺兰山东侧也就是靠近灵州的这一边,地势陡峭雄山峻岭,军队想要直接攀越上去几乎是不可能。也就是说,如果真有敌人从贺兰山偷境。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从我们身边溜走;相反,贺兰山西边山势平缓完全可以行军。突厥人要是从那里杀进来,就可以像一把尖刀一样直接插入河陇腹地。建在贺兰山上地所谓岗哨,恐怕只是个摆设。”

灵武军军官略显惊讶:“想不到大将军头一次来灵州,却对此地的地理如此熟悉……诚如将军所言,贺兰山既是天然屏障。也是防守的盲区和弱点所在。我们曾因为布防贺兰山一事伤透了脑筋,最后……也只得采取了这样的愚笨办法,设立岗哨希望可以早点预警。其实贺兰山太高了,守在山上值哨的兄弟大多都吃不消。上山没半个月就个个身体发肿吃不下也睡不着,喘气都喘不上了。因此只得经常换人……贺兰山,着实令人苦恼。”

刘冕点了一点头,这是高原反应。很正常。贺兰山平均海拔有两三千米,一般的人地确会有点受不了。但是,光靠这样放哨的确不解决什么问题,除了被动还是被动。

如何解决这个防守盲区的问题呢?刘冕皱着眉头一时陷入了沉思。如果突厥人从贺兰山西麓掠杀进来,当真会很麻烦。派兵去那一侧山脉驻守吧,那可就真是守株待兔了。而且就算是兔子来了还不定逮得住、打得过人家。天知道他们会有多少兵马前来?分兵过去,灵武空虚。万一突厥人又从正面杀来袭破灵武,那才真是满盘皆输老本输光。而且隔着这样一座大山分兵两处。彼此难以响应补给相当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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