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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名昭彰之井中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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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边想着,要把自己以前练过的武功写下来,等孩子大一些,好教他们练习,一边感谢他的弟妹,各自找到可靠又有用的另一半。
  至于孩子们的满月礼,龙天洪送三个孩子各一本毒经,让女皇陛下气到咬牙。
  花泪痕则把自己多年来所见所闻的后宫争斗、朝廷党争写成一册,送给三个孩子,教他们做好人无所谓,但一定要做个很有实力、能够让人畏惧的好人,才不会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此举令女皇气得眼花。
  而房宝儿则送上她精练的养气丹,再同龙天荒运功,一举替三个孩子打通奇经八脉,保证他们将来若要习武,就算做不了江湖第一人,进入十大也绝不成问题。
  至此,女皇气晕了。
  之后,她与龙天宙大吵,她的太子、皇子、公主要练武、习毒做什么?太子该学的是治国之道,皇子当懂谦恭,习做贤王,至于小公主,只要她知书达理、温柔体贴就够了,难道要像龙天洪搞得一身毒,每天高来高去四处飞,引人注目?
  她绝不允许她的孩子变成龙家人——好吧,若论本事,他们堪称天才,但个性……是一群疯子啊!
  因此女皇坚决地在孩子满月后,将他们全数送入皇子府,习仪、学礼、明规矩、知进退,务使他们成长为完美的龙子凤孙。
  但无论她把孩子们送进去几次,龙天宙就是有本事将他们抢出来。明明他已经没了武功,而且她也加派了一倍的侍卫防守皇子府,为什么还是被他屡屡得逞?
  当内廷总管又一次禀报,王夫将太子、二皇子、小公主从皇子府中抢走时,她简直要气疯了。
  “饭桶、饭桶、饭桶!几百个侍卫都挡不住一个没有武功的王夫,你们还能干什么?”女皇真想杀人了。
  内廷总管不停地嗑头求饶,同时小声辩解。“陛下,非小人等无能,实在是王夫他……他手上的药太厉害了,没人抗得住啊!”更可怕的是,这些恶作剧似的毒药连太医署的太医都解不了,搞到最后,还得拜托王夫高抬手救人,这才是教人无奈又发疯的事。
  女皇不停地深深吐息,压制怒火。王夫的手段她会不知道吗?那是一等一的厉害,她心里也是佩服的。
  但真正让她气怒的是,满朝文武竟找不出一个制得住他的人,难道天底下的人才都死光了?
  这简直太没道理了!她气得差点又晕过去。
  第8章(1)
  匆匆批完奏章,女皇急步赶回养心殿。她一定要跟龙天宙说清楚,这三个孩子不单单只是他们的子女那么简单,他们还是大晋王朝未来的栋梁。
  尤其太子是储君、将来的皇帝,岂可如同一般孩子教养?
  她走进养心殿,偌大的宫殿没半个宫女、太监,十成十又被龙天宙赶走了。
  他始终不喜欢走到哪里都被一堆人跟着围着,仿佛他是什么易碎物品或展示品,那感受差到极点。
  他喜欢自由,况且也有本事保护自己,所以对于他这小小的不合礼教,她也睁只眼、闭只眼,当作不知道了。
  但她想不到,如今有了孩子,他性子依然不改,凡是都要自己来,他的孩子只能他照顾,决不许别人胡乱插手,这样的独占心是不是太强了?
  她想起他说过,或许有一天,她会觉得他的爱太霸道,会被他的爱束缚到喘不过气。
  迄今,她没有这种感受,不过她怀疑以他宠孩子的个性,将来肯不肯放孩子单飞?
  雄鹰再厉害,倘使一辈子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下,也无法称霸天空。
  按他的做法,她想象三个孩子的将来,只见到三个离不开父母的软骨头,见不着一个成才的。
  真是可怕!让他继续胡搞下去,她的太子、大晋将来的储君就真的废了。
  不管了,哪怕要跟他翻脸,她也一定要将孩子送回皇子府,再派无数的禁军将皇子府团团围住。
  她就不信在如此严密的包围中,他还有办法进去抢人。
  她走进寝宫,忽然听见意外的格格笑声,此起彼落,宛若百灵鸟般宛转得让人沉醉,再不愿醒。
  这是她的孩子在笑吗?不可能吧,才满月的孩子怎能笑得如此中气十足又欢畅肆意?
  她屏退左右,好奇地走进探看,只见太子身着单衣,包巾、皮袄什么的全都不见了,正在床上滚得开心,手舞足蹈好像正在玩一个非常有趣的游戏。
  女皇几回见他差点滚下床,吓得一颗心差点麻痹。
  这样不行啊,太子若有个万一——嘶!她想到一半,被一个撕纸声转移了心思,却见她的二皇子躺在另一张长榻上,手里拿着一卷明黄色、翘起来很眼熟的东西,正在那儿又咬又撕的。
  她看了好久才认出——那不是圣旨吗?
  女皇快气死了,王夫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圣旨能拿来这么玩吗?
  但更离谱的在后头,龙天宙正在替小公主换尿布——对,换尿布,而且笑得和蔼可亲,都要教人误会是哪家慈祥的爷爷误闯进皇宫了。
  这真的是她那个帅得近乎妖孽的王夫吗?她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
  “不错不错,宝贝女儿,长得很漂亮,很健康喔!”他不停地笑,笑得见牙不见眼。
  突然,小公主尿了,不只沾了他一手湿,更弄得他外袍湿淋淋,滴着黄色水渍。
  女皇看得脚一软,差点没昏倒。
  龙天宙倒好,面不改色地随手脱了外袍,擦干净双手,便把女儿抱起来又亲又搂。
  “小坏蛋,这么小就如此调皮,要让你三姑姑看见你,肯定很喜欢,你这性子与她保证投缘。”
  女皇抱着门柱,只差没一头撞上去。
  她女儿要是养出龙天洪般的性子,她她她……她非揍烂小丫头的屁股不可!
  “啊啊啊……”这时,床上的太子又不安分了,东滚西滚,居然想往床下滚。
  这可把她吓得三魂飞去七魄,再也顾不得藏身,飞也似地扑过去,想要接住那个调皮鬼。
  谁知太子只是做个样子,像是要往床下滚,临到床沿,他又翻了个身,朝里头滚进去了。
  然后,小小的无齿娃儿咧出可爱又可恨的笑容,看着她,那模样真像以前惹人嫌的龙天宙,似乎要嘲尽天下人,镇日钻营、所为何来,求名夺利,临到死时,还是只有土馒头一座,不值、不值啊!
  女皇揉眼,几乎要以为自己眼花了,才满月没多久的娃儿能有如此反应?做出恁多精彩表情吗?
  她这几个孩子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不,她觉得不只孩子不对劲,连龙天宙都变得怪异起来了。
  更讨厌的是,他们四人好像结成了盟友,只有她被摒除在外,明明她也是这个家的一分子啊!
  为何她觉得自己与他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
  龙天宙见她进来,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又专心玩女儿去了,对她的慌张、愤怒和担忧视而不见。
  这个人……这个混帐男人,不久前他还说要待她好的,结果才多久……她很不想承认,但她确实吃醋了。
  因此她心头的怒火越烧越旺,炽烈得几乎要吞掉眼前所有人事物。
  “龙、天、宙——”管他是不是见鬼的王夫,她此刻只想找他算帐。
  “在你发火前,先去看看小二的屁股。”他的声音冷淡,但身为他的枕边人,她却能听出那份漠然之下狂烧的怒火。
  不过她心底的愤怒出没比他少,听听,他叫二皇子什么?“小二?”当她儿子是客栈的跑堂吗?
  她已经跟他说过无数遍了,他们的孩子是龙子凤孙,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物,自小就要养成守仪、遵礼的好习性,别一天到晚给他们取些怪绰号,让外人听了多失礼。
  女皇抱着门柱,只差没一头撞上去。
  偏偏他屡劝不听,居然喊太子“大宝”,二皇子“小二”,小公主“宝贝儿”。
  他简直是……他一定是故意在跟她作对,一定是。
  所以她很不想听他的话,去看小二……看,他的坏习惯都传给她了,害她一不小心也以为自己尊贵的二皇子是“小二”了。
  她又气又怒又委屈,但脚步还是不自觉地移向长榻上的二皇子,并瞧了眼小家伙的屁股。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她怒火直烧九重天。
  “皇子府那些奴才都吃干饭的吗?居然把二皇子照顾成这样?”她家小二——好吧,不知不觉真的习惯了——反正那本该白嫩嫩的小屁股如今又红又肿,还起了疹子,一看就知是在湿布里闷太久,闷到皮肤都发炎了。“联要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龙天宙默不作声,自顾自和小公主玩得畅快。
  她不禁疑惑,他一向不喜欢她处罚那些太监、宫女,不是心软,不过是觉得没必要,一些小事他与她自己都能做,何必一定要人服侍?还要不时找些茶冷、茶热等乱七八糟的问题敲打那些人,要他们知分寸、懂进退,莫恃宠而骄。
  他觉得这样无聊,若怕那些宫女不长眼勾引他,全部赶出宫就是,担心内宦干政,就不要用太监嘛!何必用了,再来一手棒子一手糖地管教,还美其名为帝王心术,要他说,那叫吃饱撑着没事干。
  关于这个问题他们也吵过,她以为皇宫这么大,不用太监,宫女帮助维持运作,难道像一般豪门富户般请些家丁、小厮伺候?这不成了笑话?况且目前方法也是老祖留下来的,不可轻易更改。
  他却道:神佑国都能改成大晋了,何必再在意那些末微小事,无聊。
  最后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各退一步,她用她的宫女、太监,他依旧像个闲人一样,一日里有大半天都窝在养心殿里看书,据说宫中藏书差不多都被他看完了,她是不太相信,毕竟几万册的珍本古籍,哪这么容易读得完?
  等他看得累了,就在宫里四处乱晃,赏赏花、打几趟养生拳,当然,身边绝不要人伺候。
  这样各过各的,也算一种互相妥协。
  只是这样的日子在孩子出生后彻底改变了,因此他们的争执才会日趋严重,到了每天都要吵上几架的地步。
  她瞧了他很久,终于注意到他嘴边虽带笑,眼中也泛着暖意,但眸底最深处却藏着一点寒冷,心头一悚。
  “你带孩子们出来的时候,对那些侍卫、宫女、太监做了什么?”
  “你怎不问他们对我们的孩子做了什么?”
  “顶多就是照顾不周,还能有什么?”
  “那你再去看看大宝的屁股。”
  “刚才看过了。”在小家伙作势滚下床吓她一大跳时,她就注意到太子的精力似乎太旺盛……可恶,这么小就会耍人,到底跟谁学的?“太子很健康……
  咦……“
  “明白了?”他声中的冷意更甚。
  “你的意思是,那群奴才故意慢待二皇子?”
  “是不是故意我不知道,不过若易地而处,便能明白他们的心思。太子才是未来的皇帝陛下,能从小就巴结他,待他长成,还怕不能名利双收吗?至于二皇子,对他再好又有什么用?即便他本身惊才绝艳,出身注定了他这辈子只有闲王的命。
  皇帝跟闲王相比,谁更值得奉承?“
  “大胆奴才,竟敢——”老天,三个孩子才多大,底下的人已经开始围着他们争权夺势,那再过几年……她不敢想,孩子幼时尚不懂比较,待长大一些,会不会起了别的心思?万一二皇子终于受不了被轻视,起了夺位的念头,岂非又是一场手足相残的悲剧?“朕要杀了他们——”
  “请便。”他不在乎地挥手,唇边的笑意霎时冻住,变得如冰寒冷。“如果那里还有活人的话,我不介意你再去补上一剑。”
  “你……杀了他们……”
  “只是让他们睡到死、痒到死、笑到死……”他已经没有武功了,还怎么杀人?不过却可以用药“无”死人。
  “解药!”她急道。哪怕那些人罪该万死,也该先叛再罚,岂能罔顾人命,迳行处置?
  第8章(2)
  “没有,就算有,现在送去也来不及了。”平时的他很尊重人命,因此不喜欢随意使唤人。
  这与他的出身有关,他是孤儿,而后被龙平安所救,初进龙家时就是个奴才,龙老爷和平安待人都很和善,但其它各房管事却非发此,动辄打骂。他并不在意,因为他最怕的是被罚没饭吃,饿肚子是他一生中最恐惧的事。
  偏偏这个弱点被管事知道后,他们就爱用这种方法惩罚他偶尔的失误,或是不小心打坏了哪些贵重物品。
  这情况直到他被老爷收为义子后才有所改善,他终于脱离了奴才命,当那些管事、大娘在他面前低下他们那见高捧、见低踩的愚蠢头颅时,他心里的庆幸与得意笔墨无法形容,只觉得整个人重生了。
  所以他特别讨厌买卖奴隶。后来义父过世,他们几个义子女开始当家后,因为大家都有类似的经历,便一起下了命令——从今而后,龙家再不买卖奴隶,改为聘雇长工、丫环,一年一约,期满后还想留下来的就绩约,想走的也任其离去,绝不刁难。
  龙家始终平等看待那些因贫困而不得不服侍他人的人,自然受不了皇宫里那种期上瞒下,或是以势欺人,至于动不动就受杖毙太监、宫女等诸般行为。
  当然,很多太监因为身残而导致心理不太正常,特爱搬弄是非,少数宫女则因为长年困居深宫,闺中寂寞,见着他就像苍蝇看到府肉般地靠近,也是令他对太监、宫女敬而远之的原因之一。
  他希望自己不招惹他们,他们也少来烦他,至于他们私底下介意双手沾满血腥,即便沦落为魔,他也不在乎。
  他已经失去过一个家了,绝对不允许自己再失去第二个。
  “你——”女皇突然觉得头好痛,她是不介意杀鸡儆猴,但全部杀光……这会使百官司和百姓对她产生多么恶劣的感受?他可知道?
  他们会以为她跟先皇一样嗜杀,动摇她好不容易才稳定的政权,让受到民众的质疑……这件事后患无穷啊!
  “为什么?那些宫女、太监服侍得不好,你杀几个消消气就好,至于侍卫们又犯了你哪里,你连他们也杀?”她气炸了。
  “当小二在里头哭得声嘶力竭时,他们还能在外头吃肉喝酒,拿我的宝贝来打赌可以一口气哭多久时,他们便该死了。”他的护短是出了名的。
  “你是说……”她不相信。“不可能,我派去守卫皇子府的侍卫乃是经过精挑细选,岂会如此荒唐?”
  “我不需要你相信。”他行事但求无愧于心,至于别人怎么想,与他何干?
  “你……龙天宙,你别以为联不敢动你……”他这是什么态度?执意将她摒除在“家人”之外?
  她禁不住怀疑,他当初说的喜欢究竟是喜欢她这个人,还是喜欢她能帮他生孩子?
  这念头也许很好笑,但她真的控制不住地吃起三个孩子的醋了。
  她情不自禁地心酸,倘使今天受委屈的是她,他也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吗?
  看着他对自己视若无睹,再对比他给三个孩子的宠溺和关爱,她的心一直往谷底沉落。
  也许,他并不爱她……至少,他对她的感情不如她对他的来得深浓。
  这真的很悲哀,不是吗?
  她是一国之君,她可以掌控整个天下,偏偏,她把握不住自己的丈夫。
  “你当然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包括杀了我,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让我的孩子们沦为别人争权夺势下的牺牲品。”
  “那也是我的孩子,你以为我就不爱他们吗?”
  “但你的做法已经伤害他们了。”
  “我哪里伤害他们?老大一出生,我便立他为太子,老二也有了封地,为了保护老三,我甚至立下终大晋一朝绝不送公主和亲的旨意…”
  “当你做这些事时,便已是伤害他们了。”
  “我这是在保护他们……”她吵得好无力啊!他怎么就是不懂,她跟他一样,都费尽国心力保护自己的孩子。
  只是彼此的方法不同,他喜欢将孩子置于自己的羽翼下,细心呵护,但她希望孩子早点独立,所以狠心割舍亲情,送他们入皇子府。
  他们的目的是相同的,都希望孩子平安健康长大,或许她的愿望比他多一个,她要孩子不会像历朝历代那些皇子一样,动不动便互相陷害、手足相残,只为那仅有一个的皇帝宝座。
  她为了孩子真的已是费尽了心思,可在他眼里,她做的一切都是错的,而这仅仅因为几个宫人的胡作非为,他……他便判了她死刑。
  她无力又悲伤,他们到底曾不曾相爱过?如果有,两个知心人不应当互相了解吗?为何在他们之间只有数不尽的磨擦与隔阂?
  到底哪里不对了?她好累、好难受、好孤单,更被他含怒的眼神刺得好痛啊……
  “歌月,你还是不懂吗?不论是大宝、小二、宝贝儿,他们是一样的,他们都是我们的孩子,理当平等对待,不该有身份上的区别。可你在他们一出生后,便给他们订立了不同的身份,我是他们的爹、你是他们的娘,或许我们心里知道三个孩子都是相同的,我们会平等地关爱他们,但你给他们做的安排在外人眼里会变成什么,你可知道?他们以为你偏爱长子,忽视幼子,才会这样迫不及待立太子。而一个不受君王重视的孩子,你能指望他在宫里受到多好的对待?至于一出生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咱们大宝吗?他们费尽心机拍马迎合,图的是什么?无非是待得太子长大,将来继位为君,博个从龙之功,从此扶摇直上九霄。而宝贝儿……你说不准公主和亲,别人还不将其解读成你偏爱小公主,那为了博取你的欢心,他们会怎么对待宝贝儿?尽可能地娇宠她、呵护她、骗她……总之,只要她开心,在你面前说上句话,还怕不能全家鸡犬升天吗?歌月,你的爱才是对他们最大的伤害。”
  “我……”她一时无措,跌坐在地。可能吗?她费尽心思保护孩子,结果全是枉然?那她该怎么办?什么都不做吗?“我没在区别他们……在我心里,他们一样重要,都是我最宝贝的孩子,我只是为他们好……”她浑然不觉,泪水已爬满腮。
  他低喟一口气,放下女儿,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拥住她。
  其实他并未特意排挤她,或是特意生她的气,只是两人的出身相差太多,她只知宫廷凶险,因此不顾他的反对,执意送孩子入皇子府,以为不让孩子过早接触后宫的险恶,便能养出一个心性、品德皆优的好孩子。
  可她不知道,宫廷之所以险,是因为人心。
  人心才是这世上最可贵却也最可怕的事物,这在他当乞丐、做奴才时,就已经看得透彻了。
  好几次,他试图让她明白,但她毕竟没经历过,无法了解其中意思。
  于是,几番争吵让他们之间的歧异越来越大,最终变成此刻这样,彼此相怨,互相伤害,而这一切本都可以避免,但……
  好吧,他必须承认,他杀皇子府的那些家伙,除了因为他们亏待小二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他因为他们夫妻不和而迁怒于他们了。
  “歌月,把孩子交给我吧!你看他们如此健康机敏,难道还不放心我龙家的育儿方法吗?”
  对了,他不提起她险些忘了,她总觉得三个孩子似乎活泼过头,而且……才满月没多久的孩子,能这么快就在床上翻滚自如吗?
  她以前没生过孩子,自然无从比较,但她喝过丞相孙儿的满月酒,记得那孩子睡得多、醒得少,哪怕偶尔睁眼,眸里也是一片清净空白,不像她的孩子,双眼骨碌碌乱转,一瞧就是个不省心的。
  “他们……我不晓得一般孩子在满月后应该怎么样,但他们……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别的孩子能有养气丹为他们早开灵智,有两个不顾惜自己功力的姑姑叔叔替他们打通经脉,强健体质吗?歌月,你可以不喜欢天洪、天荒他们那样离经叛道,但这回你要感激他们,没有他们上山下海寻药,没有弟妹辛苦炼丹,没有你大哥对我的提醒,告诉我宫人们常搞的一些小把戏,三个孩子不会有今日的健康和如此可爱的笑容。”
  是这样吗?哪怕她与他们始终相看两相厌,对他们送来的满月礼也是避之唯恐不及,他们依然一心一意对孩子们好,因为……大家都是一家人?
  她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奇怪的感受,有点羡慕、有点嫉妒又有点无措。
  家人,她曾经拥有很多,但他们给她的记忆就是争宠、争宠、再争宠。
  她不知道一般平民百姓的“家人”是怎样的?都像龙家一样吗?紧密相连,谁也拆不开、解不散?
  家人……突然间,她对这两个字起了一点好奇。
  她是不是也能拥有这样的家人,在将来的某一天?
  第9章(1)
  在龙天宙的坚持下,女皇陛下不得不将三位龙子凤孙的教养责任全权移交到他手上。
  至于皇子府,在孩子才满月的时候便晓得利用他们的身份勾心斗角,这样一处肮脏的所在,当然是废掉啦!
  而那些被他解决的宫女、太监、侍卫,他是后宫之主,他要处置几个失职的宫人,那是他的权力,别说旁人没有置喙的余地,哪怕她这个女皇也无权干涉。
  因此,一切的争执仿佛船过水无痕般,就这么静静地消失无踪了。
  当然,女皇还是不太满意他的教养方法,既然孩子灵智开得早,为什么不早一点教他们识文断字?天天放任它们爬树、玩泥巴……天啦!他们是大晋的将来,不是乡村山林间的野小孩啊!
  她每天都要跟他“沟通”——对,是沟通,不是争执。
  他说两夫妻有事就要讲开,別闷在心里,那样对他们的感情不好。
  她在朝堂上也许是个独断的君王,但在他面前,不知是否前辈子欠了他,她总是很难对他摆架子、施威风。
  相反地,在他一次又一次地说服下,她不停软化了自己的立场,对他一退再退。
  有时候,她很庆幸自己是女人,不是男人。
  倘使她是男人,却听枕边人的话听到这种程度,不管她在国事上有多大贡献,“昏君”两个字铁定安在她头上,摘都摘不掉。
  但女人嘛……只要她没搞一堆面首进宫,很多事情大家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不过做皇帝还是辛苦,瞧瞧,她比王夫小四岁,他容光焕发,每天陪着孩子戏耍玩闹,转眼间孩子八岁了,他依然帅得如妖孽,脸庞上一点皱纹也没有,而她,已经操劳得眼角都出现淡淡细纹了。
  虽然他每天都夸赞她漂亮,但她心里清楚,青春正在迅速地远离她。
  如今她坐在皇位上,面对阶下百官叩拜,心里已经没有初得权时的兴奋,争霸天下的野心也渐渐淡了。不淡也不行,初登基的那几年杀戮太大,虽然迅速平定四方,却也损了一些元气,不得不暂缓扩张的脚步,与民休息。
  这皇帝做久了呢,好像也就那么回事,每天忙,为国家、为百姓、为整个天下,她忙忙忙,忙到最后,竟有些乏了。
  最近她常在想,如果当年她把皇位让给大皇兄,今日的她会不会活得更潇洒、更自在、更快乐?
  可惜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她已登基,一日为帝,终生为帝,这已是她一辈子也摆脱不了的责任了。
  唉,有点羡慕王夫的自中自在啊,如果……
  “娘。”一把带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吓得她三魂险些飞去了七魄。
  “宝……宝贝儿……”瞧瞧,她被龙天宙潜移默化得多严重,现在连公主都不会叫了,直接喊小名。
  唉,这样的皇室、如此龙子凤孙,将来可怎么得了?她愧对封家的列祖列宗啊!
  满怀的愧疚,无比的怨念……但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眼下要紧的是——
  “你你你……你给我下来……女孩子家,你怎么可以爬树?”
  “小鸟摔下来了,我把它送回去,不然它爹娘会担心的。”丝毫不惧女皇的威严,小公主笑得那么没心没肺,简直跟她那个无赖爹一模一样。
  女皇气炸,冲着左右怒吼一句。“你们都是死人吗?不会把小公主抱下来!”
  “诺!”几个太监、侍卫立刻冲上前,七手八脚就要去抱小公主。
  “不必啦!悦阳可以自己下来。”说着,小小身躯弯如弓,几个筋斗便稳稳翻落地面,不惊起半点尘土。
  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女皇不谙武,所以不知道女儿这一招有多么厉害。
  但那些侍卫却呆了,小公主这才多大年纪,便有如此好身手,待得年纪稍长……这……侍卫和公主,谁保护谁还不知道呢!
  “悦阳——”女皇快气炸,就要去拧她的耳朵。
  “是爹爹让我把小鸟放回树上的。”爹爹教的,死道友、不死贫道,娘正在火气上,小小悦阳应付不了,还是把黑锅丢给爹爹去背吧!
  “龙、天、宙!”女皇咬牙切齿,差点就当场气坏。幸亏她还记得身边跟着宫女、太监、侍卫无数,赶紧让人散了,皇家的事就不要外人来看热闹。
  “跟我走。”她抓着小公主的手就要直奔养心殿,去找那前世冤家算账。
  “娘、娘、娘……等一下啦……”小悦阳拼命地往后闪。
  “没得商量,今天一定要叫你们爹好好教训你们一顿。”好吧,她已经被龙天宙影响得什么皇室规矩都忘了,张口爹、闭口娘,比王公贵族还不如。
  唉,自己的祖宗家法到底都学到哪里去了?怎么如此简单就被他破坏得干干净净,反被他感染得离经叛道,视规矩如无物呢?
  天啦!她对不起先皇、对不起母后、对不起当年给她启蒙的恩师……
  不过这一切都要怪龙天宙,全是他害她的,否则——
  “哇!”她想到一半,脚下忽然一个踉跄,差点摔个五体投地。
  幸亏小悦阳眼捷手快,及时拉住她往前的步子,否则就要出大糗了。
  “这是什么东西?”女皇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一块平整的地面突然缓缓下陷,机关声咔咔响起的同时,平地已变土坑。
  她探头一看,里头是一滩泥水,还有无数的死老鼠、蟑螂、臭虫……弄得要说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她赶紧撇开头,真是快要吐了。
  “娘,我不是让你等一下吗?二哥在试验机关,咱们不能走这边,得从侧面绕过去,那里才安全。”小悦阳终于有机会把话说完了。
  女皇的身子摇摇晃晃,不只想吐,更想晕了。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为何不能乖乖地从几位大学士读圣贤书、习礼仪、明是非,将来为娘分忧解劳?”
  “那些大学士教的东西我们早就会了,有什么好学的?而且,娘现在最烦恼的不是四夷不服吗?读圣贤书又不能平四夷、定北烁,还不如习武练兵、博览兵书,将来领军为娘征战沙场,定鼎天下。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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