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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名昭彰之井中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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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你没诊错吧?”好半晌,龙天洪终于期期艾艾地问道。
女皇目露希翼地看着房宝儿,关于这个问题,她也很想知道,不过她不好开口,倒是该感谢龙天洪替她解决一个麻烦。
“三姐难道还信不过我的医术?”房宝儿笑道。
“这倒也是。”龙天洪想到刚才他们看见龙天宙的伤势,一伙人都傻了。一柄匕首几乎全没入小腹里了。这……还能有救吗?
但房宝儿说没问题,便开始施为。
她不是单纯地拔刀、止血、上药,而是在龙天宙腹部开了个洞,将他破损的肠子、脏腑小心翼翼以羊肠线二缝合,最后再将伤口一起缝合,然后抹药、包扎,从头到尾她手不抖面色不改。
龙天荒则在一旁协助她,龙天淇却看得心里发慌,才会跑出来跟女皇吵架。
要论房宝儿的医术,真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匪夷所思。
所以……
“二哥怎么这样倒霉,好不容易才能脱离苦海,这下好了……搞出人命……”
“看来他一辈子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龙天洪碎念个不停。她已经相信女皇有孕了,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想到二哥要永困深宫,受女皇虐待,她就一肚子气。
花泪痕连连拉她衣袖,示意她少说两句。感情这种事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的幸福也许是别人的痛苦,相反地,他人的快乐,她或许觉得很无聊呢!
所以不该管的事还是少管为妙,省得惹祸上身,徒增麻烦。
房宝儿转身对龙天荒低语数句,便见他打开药箱取出文房四宝,她当众写下一帖药方,交给女皇。
“陛下虽年轻康健,但心火旺盛,加上近日过于操劳,恐会影响胎儿,这帖药可以帮陛下安胎健体,陛下每日一服,七日后我们再来看望陛下和二哥,告辞。”
话落,一行人就像他们突然出现时一样,又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真的当皇宫像自家一样,来去自如。
女皇应该生气,却出奇地半点怒火也烧不起来。
她只是呆呆地摸着自己的小腹,她真的怀孕了,这里有着一个小生命,尤其……这是她和龙天宙的孩子,是他们的孩子……
不自觉地,两行泪水滑落脸颊。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盼望这个孩子盼望很久了,久到……她以为这是一场梦,一场全天下是美的梦。
她跟龙天宙的孩子……呵,她忍不住又哭又笑起来。原来高兴至极点,心也是会痛的,如今他便尝到了这般矛盾的滋味。
第4章(1)
女皇踏着踉跄的脚步走进内室,得知自己怀孕后,不知怎地,她特别想看看龙天宙,哪怕他们成亲已久,哪怕长久以来她很讨厌他的冷淡、漠然、讽刺……
她常常看他不顺眼,有事没事便忍不住拿他跟文若兰相比,越比便越觉得难受,怎么自己要放掉像文若兰那样的好男人,最终却招了一个只有脸庞好看,其它地方都一无是处的男人为婚?
更让人厌恶的是,他心里还有别的女人,他根本不爱她……将来也可能永远不会爱她,这是罪无可恕的一点。
所以她想尽办法折腾他,务必让他拜服于她的石榴裙下,结果……如今换她忍不住嘲笑自己愚蠢了。
两人交手到最后,他依然守着心里那谁也取代不了的人。
她却在不知不觉间沦陷了,而脯越来越难以自拔的情况。
这算作茧自缚吗?也许吧,但已经动了的心要怎么收回来?这一点却是她思考许久,也找不到答案。
她只能任由心领着自己,一步一步往他靠近,像扑火的飞蛾,投进他编织的网,心甘情愿接受他的嘲笑。
“皇帝做到朕这地步,也算无能了……”她低叹,却阻止不了自己靠近他。
进了内室,来到床前,她以为会见到一个昏迷不醒的伤患,谁知他面色虽是惨白,神智却十分清楚,眼睛睁大地凝视床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吓了一跳,莫名感到害羞,要怎么开口告诉他,她确定有喜了呢?
她迟疑着,既想靠近他,又害怕接近了,会惹来一身伤。
最后还是他开口替她解围。“陛下如今是有身孕的人了,还是多休息点好,别站了,坐下吧!”他往床内侧挪了挪,虽只是轻轻动一下身体,仍疼出一身的汗。
“你……你怎么知道?”她大惊。
“我自幼五感就较常人灵敏,所以你们在前头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因此,他的武功曾是几个兄弟里最好的,可惜如今已成过去事。
“那……”她想问,你开心吗?喜不喜欢我为你生孩子?但几回张口,终是说不出来,最终只得一句。“你似乎很不舒服?”
“嗯。”他也没力气说太多话,肚子被切开一个洞,也不会有太多力气与人闲话家常。
“你那位医术可通神的弟妹替你做治疗时,没顺便帮你止痛吗?”看他这么痛苦的模样,她不自觉地举袖轻拭他额上的汗珠。
瞬间,两人同时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这般的亲密是他们之对似对手、如敌人的夫妻该有的吗?
但那一刻,他的心确实漏跳了一拍。
原来她也能温柔,原来当她不使心机、不用手段时,也是一个可爱的小美人,原来她心里不只有野心和欲望,还懂得什么叫体贴,原来……
原来他一直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女皇。
但过去,他一直以为自己没必须要理解,为什么要?他又不喜欢她,他真心爱的只有龙平安。
可如今,她即将成为他孩子的娘,他们仍要维持着“相敬如冰”的情况,直到孩子呱呱落地、渐渐懂事、长大成人……然后再来埋怨自己的倒霉,拥有一对这样的爹娘?
他自己是孤儿出身,后蒙平安搭救,龙老爷收他为义子,教他、养他、育他,给了他世间最可贵的亲情,才有今天文武双全——曾经文武双全,如今只剩一辈子圣贤书,半点武艺也没有了。
但以一个孤儿出身的人而言,他总算是小有成就了。
可就因为曾经有过那么不堪的过往,尝过家庭温暖之后,他才更懂得珍惜家人。
也因此,当他的家被毁,对于一手摧毁龙家的白云妖道,他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将他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他愿意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复仇,就因为他太珍惜家庭了。
他渴望家庭的温暖,比在沙漠中迷路的饥渴之人更加强烈。
因此……既然他要有自己的家了,且不管这个家在他与女皇的经营下会变得如何,他仍是抱持希望。
这也是他愿意接受房宝儿治疗的主要原因——他不要自己的孩子像他一样,一落地就成为一个半孤儿,没有爹娘疼爱的孩子很可怜。
然后,他还要修补他和小女皇的关系,即便他们无法相爱,至少也要做到不互相伤害。
从前他觉得要做到这点想必很难,但看她方才的表现,他稍稍有了一点信心。
或许,更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并非那么困难。
“最好的止痛良方就是麻沸汤,但那东西一喝下去,我就会睡着,我暂时不想睡。”他说。
“睡觉可以让你少受点罪,也能让你的伤口尽快痊愈,你干么不睡?”庆幸他不提她刚才莫名其妙的举动,她也可以不必那么尴尬了。
“我要睡了,怎么跟平安道别?”
一听到龙平安的名字,她脸色便沉下来了,一股说不出的酸楚在胸腹间翻腾,弄得她眼睛、鼻子都热了起来。
“道什么别?你不是每时每刻都期待着与她黄泉路上再相会,现在舍得说再见啦?”
“不舍得也要说再见,我终究是要当爹的人了,不能丢下自己的妻儿不管,任性地独下黄泉,我心里会不安的。”
“是吗?”她语气很淡漠,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这是不是说在他心里,她的地位终于赢过龙平安了!毕竟,他愿意为她而留下,足见他对她并非全然无情。
说不出的喜悦涌上心头,她缓缓地躺下去,不敢靠他太近,怕碰着他的伤口,但又渴望更接近他一点,哪怕只是轻轻依偎着,也让她因为差点失去他而惶惶终日的心,稍许安定一些。
“你……以后不会再轻易寻死了吧?”
“如果你指的是自裁,我从未有过自裁的念头,平安说过,每一条生命都是可贵的,应该珍惜。我们珍惜别人的生命,自然也会珍惜自己的。”
平安、平安……她真讨厌他开口、闭口龙平安,但难得他愿意心平气和跟她说疾,唇边不带讽笑,所以她忍耐。
“但你受了伤却不愿就医,差点就……”她不想表现得软弱,可事实上,这一回她真被吓坏了。至今想起,双手依旧忍不住颤抖。
“我并未拒绝就医,只是不相信太医署里有大夫能治好我的伤。”因此他毫不挣扎,自顾自躺着,等待牛头马面来拘魂。
“但你也没告诉我,其实有人可以治好你……若非我告诉你我已有喜,你恐怕会瞒着这件事直到死了为止吧?”
“就算我说了又如何?以当时的情况,根本来不及请四弟妹前来相救。这回……只能说是适逢其会,但不是每次都能有这种巧合,与其说了,却因为来不及而徒留遗憾,不如顺其自然,当生则生,当死则死。”
他说得洒脱,她去气得发晕。“是啊,对你而言,生死如鸿毛,不值一哂。可我倒想知道,今天在这里的若是龙平安,你还能不能如此潇洒地看待生死?”说着,她气鼓鼓地起身,就要离去。
他一把捉住她,却牵动伤口,疼得全身一抽,整个人一缩,却固执地一声不吭。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她今天很奇怪,一言一行都充满酸味,仿佛……她在吃醋。
因为他吗?为了他,她在与已死的平安争风吃醋?
怎么可能?她不止一次告诉他,她一生只爱文若兰,绝对不可能喜欢他,所以她不会为他吃醋。
那么她现在这种含羞带怒、似嗔似恼的表情又是怎么一回事?
龙天宙想着,想得头都昏了,却没有答案。
况且他也没有力气再想下去了,勉力撑着看房宝儿帮自己治疗,再与女皇说这么多话,已耗尽他仅存的一点点精力,他累得眼皮都快黏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但我要告诉你,你有身孕不该老是生气,还有……
我先休息一下,有话……等我醒来,咱们再说好吗?“
她本来不想理他,但看他真的虚弱,不禁又心软,怔怔地站着,看他拉住自己的手,渐渐地,半昏半睡地闭上眼,彻底沉入梦中。
她不敢动,怕吵醒他。伤得这么重,他早该休息了,却为了一个“龙平安”强撑这么久,真是……
“活该,笨蛋……”
他真的很可恶、却也真的牵动了她的心。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可是……她已然波动的心湖却是再难平静了。
她定定地看着他,良久,还是决定重新爬回床上,躺在他身边,闻到他身上浓烈的药味……这不是记忆中他身上那种青山冷泉的冰凉味道。原来,他的味道让她感觉宛如青山冷泉吗?
她这时才发现,做了这么久的夫妻,他的身体、言行、气味……早在她心里扎了根,可她以前没注意,而今一细思,桩桩件件清晰无比。
可笑的她怎会以为自己从来没将他放在心上呢?
她只是藏得太深,深得连自己都不小心忘记罢了。
七日后,花泪痕、龙天洪、龙天荒、房宝儿一如之前突然出现那般,再度无声无息地现身,来到龙天宙养伤的床边。
四个人、八只眼瞬也不瞬盯着他,他们都很好奇,他和女皇陛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女皇废了他的武功就知在皇宫的日子定然不好过,他们夫妻的感情八成也不会太好——或者该说很糟才对。
但是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他们还能“搞出人命——就不得不教人赞叹这对夫妻的……特殊之处。
龙天宙当然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可难道要告诉他们,女皇为了求子,三不五时给他下春药以利房事?
他并不觉得这种事需要拿出来讨论。
因此他摆出一副漠然的态度,迳自笑得云淡风轻。
第4章(2)
看到他这副好像随时要升天做神仙的模样,众人也知道问不出什么结果,彼此相视一眼,低声长叹——八卦之心得不到满足,很别扭啊!
不过龙天宙不讲,他们也不好逼问,只得放弃,各忙各的事去。
房宝儿开始替他检查伤口,龙天荒则在旁帮忙。
龙天洪则从花泪痕背着的箱子里掏出各式瓶瓶罐罐,埋头找着。有迷药、毒药、哑药……老天爷,居然连春药都有!
龙天宙真怀疑这个妹妹是不是玩药玩疯了?
“二哥,你现在没有武功了,这些药给你防身,只要你发现谁可能对你不利,尽管用,用完我再配给你,保证从今而后,再没人敢欺你半分。”
“也没人敢近我身半分吧?”他真想苦笑一下,不过不安死后,他的心也死了,始终冷眼看天下,愤世嫉俗的心晨只简剩嘲讽,要再表达如此复杂的情绪,委实困难。然而……是他变了吗?他的情绪似乎逐渐恢复了。“三妹,要不了几个月,我就要当爹了,你知道的,小孩子难免调皮,我身上带这么多要命玩意儿,若有个疏忽,可要后悔莫及了。”
“啊!”龙天洪没想这么远,猛然被提醒,吓得她满身汗,赶紧将会致人死地的药全收起来,留下的全是只会让人难受却不致命的。“二哥,剩下这些都是只能让人无法反抗,不会死人的,你就多少带一点在身上,免得再发生意外……”说到这里,她眼眶也红了,这回真差点被二哥吓死了。
龙天宙低喟口气,好半晌才开口,“对不起,以后我会好好保重自己,不会再让大家担心了。”
他的话一落,众人一阵呆愣。
是不是听错了?龙家除了老大之外,死意最坚的龙天宙,他……他终于动摇了?
是因为小女皇?还是为了尚未出生的孩子?
不管怎样都好,他有求生之意总好过他紧闭心门,每天冷眼看世情。
大家都欣喜于他的改变,至少,这保证他们不会再轻易失去一名亲人。
“就可惜了二哥一身好武艺,倘使二哥武功犹存,哪里需要这些外物防身?”
想到这里,龙天荒不由得恨起女皇。皇帝很了不起吗?真惹火了他,照样揍人!气死了,把他二哥整成这样,若非看在她怀有身孕的分上,他早开扁了。
“其实二哥的武艺也不是不能恢复。”房宝儿忽然开口,顺利引得众人瞠目结舌。
“宝儿,你……你再说一次……”龙天荒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
“我说二哥的武功是可以恢复的。”
“二哥的气海穴被点破了耶……这样还能恢复武功……”龙天洪以为自己在听神话故事。
“穴位被点破是你们武人的说法,但在我们医者而言,穴位经脉若真受损,人体也就瘫了,哪还能活动自如?”
“可是……气海一破,内力无法聚集,武功自散,这……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啊!”饶是花泪痕生死关头经历多了,养出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脾气,乍闻如此言语,依旧难以置信。
“那是因为原来聚集在气海的真气被外力强行震散,堵住其它经脉,使内力无法顺畅流通,所以在习武之人眼里,这样便算武功全废。但内力还是在体内啊,只是不能回归气海而已,只要稍以金针渡穴,慢慢疏通那些淤塞的内力,将其重新导回气海穴内,武功不就恢复了?”房宝儿解释道。
“啊!”一时间,殿内四人,包括龙天宙都听得目瞪口呆。
原来武人自以为破气海、废武功……根本就是个笑话。可叹这么多年来,人人当它是金科玉律,谨遵不违,结果……呵呵呵,房宝儿这番话若传扬出去,不知要气死多少武林名宿,想到便觉得好笑。
龙天洪最先反应过来,笑了一阵后,便拉着房宝儿的手使劲地摇。
“弟妹,快快快……你现在就帮二哥恢复武功!”
“三姐,你轻一点行不行?”也不瞧瞧自己多大力,这么使劲,万一伤着他老婆,哼,管他天王老子,龙天荒照扁。
“天洪。”看小舅子面色不豫,花泪痕赶紧将娘子带开。“你刚没听清楚,弟妹是说,可以金针渡穴慢慢将堵塞经脉的真气引导回气海,助二哥恢复武功,所谓‘慢慢’的意思你应该明了,这事急不来的。尤其二哥如今重伤在身,总得等他身体养好,再来谈恢复武功吧?”
“是喔!”龙天洪有些悻悻然,但转念一想,以为二哥武功一辈子都不能恢复了,如今又见生机,慢一点就慢一点,反正二哥还年轻,等得起。“那好吧!弟妹,你先帮二哥治伤,等二哥身体好了,再替他恢复武功。”
房宝儿正想点头,孰料,龙天宙突然开口。“我并没有恢复武功的打算。”
“二哥!”龙天洪、龙天荒一起叫了出来。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是最清楚二哥当年练武有多刻苦,受了如此多罪,练出一身可以挤进江湖十大高手的武艺,就这么废了,谁能不替他叫屈?
“不必说了,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弟妹,你帮我治好伤便可,恢复武功一事,就不必再提了。”龙天宙始终是下了决定,就绝不更改的人。
伤者都这么说了,房宝儿还能如何?只得点头应允。
花泪痕定宇看着他半晌,心里隐隐猜出他为何不愿恢复武功了。
他的妹妹、当今的女皇无疑是个能力极强的明君,但同时也是个严君、一个疑心甚重的君王。
当初女皇废了龙天宙的武功,除了恼他利用自己之外,有一部分应该也是为了防备他持武自重,有朝一日恐怕威胁她的地位或性命。
龙天宙甘愿被废武功,一方面是基于对她的愧疚,另一方面未尝不是怀着安抚她的心思。
因此哪怕有机会恢复武功,他也甘愿放弃,一切都是为了免得让生性多疑的女皇再起疑心。
花泪痕想,他有点明白这夫妻二人的相处之道了——像两只受伤的野兽偎在一起,互相取暖,又彼此伤害。
这无疑是一种悲剧。
但愿有一天,他们能收起彼此的爪,成为对方真正的倚靠,那时,或许他们才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房宝儿开始动手解开龙天宙单衣,然后是包扎的白巾、接着——
这时,外头传来太监特有的尖锐声音。“陛下驾到。”
龙天洪不屑地撇嘴。“摆什么谱?”
龙天荒同样面露厌恶。
龙天宙真的苦笑了。看来他的弟妹们对女皇的印象真的非常恶劣啊!
但步入室内,突见四名不速之客的女皇脸色更加难看,显然,她非常不满这群人把皇宫当自家这样随便乱诳的行为,感觉自己的皇权受到挑衅。
可偏偏没有他们,王夫便无法得救,所以她必须忍耐他们这种嚣张、目无君王。
真是该死的,这群人到底凭什么如此目中无人?
天地君亲师,他们难道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还是他们就是故意要惹怒她?
倘使是后者……哼,总有一天,他会要他们明白得罪皇帝是多么危险的事!
她冷着脸,走过去看房宝儿替宠天宙换药,当包覆伤口的白巾全部拆下来时,她看着龙天宙的伤口,整整呆了半炷香时间。
“为什么……他受伤时,我就在他身边,亲眼看到他的伤口没这么大的,为何现在变得……”那几乎横过整个腹部的伤口,狰狞得令她的心揪成一团了。
“那把匕首整柄没入二哥的小腹,伤害了他的脏腑,我必须先切开二哥的肚子,取出匕首,将受伤的脏腑、肠子一一修补好,这才救了二哥性命。”房宝儿淡淡解释治疗过程。
女皇听得脸色全白。世上怎有如此恐怖的治疗?她想象那画面……不行,她快吐了。
她捂着嘴,狼狈地奔出了寝宫,还没叫随身宫女准备妥痰盂,已经靠着墙边呕吐起来。
众人面面相观,想不到如此强悍的女皇也有如此软弱的一面。
龙天宙忍不住又苦笑,他今日苦笑的次数比起去年加今年,不知多了多少?
“弟妹,陛下是有身子的人,禁不起折腾,麻烦你先帮她看一下好吗?”
“好。”房宝儿转身走了出去。
龙天洪、龙天荒不约而同面现不豫。二哥是怎么了,那种心地恶毒的女人他也当宝?
龙天宙轻声笑了。“那是我孩子的娘。”
其它人瞬间萎了。是啊,母凭子贵嘛!不管女皇是个多冷血无情又讨人厌的女人,只要她一天怀着龙天宙的孩子,大家都要让着她。
想想真爽,不过……算了,顶多十个月,等孩子降世,看她还凭什么嚣张。
龙天洪、龙天荒摩拳擦掌等着教调她,却不知女皇也抱持同样心思,待龙天宙一好,哼……大伙儿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可以预料这必定是一出精彩好戏,就不知争到最后,谁能更胜一筹?
第5章(1)
房宝儿再度替女皇留下七天的安胎药,并叮嘱她要多休息、适当活动……最重要的是饮酒不能过量,否则对孩子不好。
女皇心一跳,这房宝儿的医术也太神奇了,连她三天前赐宴西北大胜的军队,不小心多喝了两杯,宿醉一日都能靠诊脉查出来,简直神了。
但看着那七天份的药单,她心里又不舒服了——这代表他们七天后又将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现身皇宫,而她连拒绝都做不了。
这些人……这些目无法纪、藐视君上的浑球,他们能不能别如此嚣张?向她服下软、求她一下,难道她会连一面禁宫行走的金牌都不赐给他们?
即便他们不稀罕这份人人艳羡的权利,至少金殿请见总会吧?可他们都干了什么?
他们根本把皇宫当市场,爱来便来、爱走便走了。
所以……唉,她心里真是矛盾啊,要说不爱惜他们本事,那是假的,即便他们其蠢如猪,但其中一个是她亲哥哥,其他都是王夫的亲戚,看在王夫面子上,她还会拒他们于千里之外吗?
但他们硬要她颜面扫地,她她她——该死的,若非王夫的伤尚需房宝儿治疗,她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她在寝殿外,冷眼看着他们和王夫言笑晏晏,这一刻,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而她……
真真可笑,她这最亲近的枕边人却沦为啥也不是的外人了。
她真讨厌这滋味,尤其……让王夫这样和他们待久了,会不会开始念起宫外的生活?会不会又起异心?会不会不再留恋她和孩子?会不会……就被骗回龙家祖坟守墓去了?
毕竟,在那座大坟里躺着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真是可恶,她越等越心烦,这群人聊起来就没完没了了,他们不知道他伤得很重,需要休息吗?
这样一直消耗他的体力,也不怕他受不了,身子再次受损?
不行,最多再一个时辰——不,半个时辰,好像还是太久了,两刻钟好了,至多两刻钟,她一定要想办法将他们赶走,让龙天宙好好休息,不要为了一些无谓亲戚伤了身体。
她慢慢数着,结果……
这半刻钟都不到,他们便陆续出来了。
龙天洪、龙天荒看见她,照样一副臭脸,只有花泪痕微笑与她打了个招呼。
“七妹,我们走了。”
她实在不想说出“再见”,那代表——龙天宙又要被霸占好长一段时间,而她半点办法也没有。
因此她根本不想再见他们,又如何甘心道别?最后只能回以一个干涩的微笑。
倒是房宝儿说出了她最想听到的话。“陛下,七天后我们再来为二哥换药,并检查你与胎儿是否健康。”
言下之意她只是顺便捎带着,女皇真想对房宝儿说:朕好得很,你们少来气朕几次,朕自然母体安康了!
但看见王夫的面子上,她也只能勉强点头,心里狂喊:老天保佑,下回禁军把你们当飞贼,全射下来,朕最开心了!
想起这群永远抓不住龙家人的禁军,她决定了,自今日起,从京军、羽林、禁军、左龙贲、右虎卫……凡是肩负巩卫京城重任的军队,其训练全部加重一至三倍,务必将他们训练到不放一只蚊虫进宫为止。
好不容易,女皇看着他们一一消失——那轻功高明得只在她眼前留下一抹残影,人就不见了。
真是……靠靠靠——一百零八个靠!会武功了不起啊?显摆什么?再强的武功,上了战场被军阵包围,照样什么也不是,混账!
她气得朝半空挥拳,然后转身正准备往寝殿走。
直到此刻,王夫才终于真正属于她一人,啊,等得真久……
突然,一道声音如鬼魅般在她耳畔响起。“二哥的武功已有恢复之法,你若有良心,就劝二哥恢复武功,否则再发生类似之事,谁也不能保证我们赶得及救人。”
她整个人傻在寝宫前。她知道这种功夫叫传音入密,也晓得传音的人是龙天洪,但教她讶异的是,龙天宙拒绝恢复武功。
练武之人不都把武功当性命一样,没了武功,就等于死了?可他……他居然拒绝恢复武功?
她想起当初要他自废武功时,他下手也没迟疑,一掌下去,多年辛苦便全废了。
当时她只以为他所作所为全是为了龙平安,只要能为龙平安报仇,自己什么都能牺牲。
但如今,他有复原的机会,为何还要拒绝?他不可惜那一身超凡入圣的武功吗?
她怀着一肚子的疑惑走进寝宫,看见龙天宙已经能坐起来,正半躺半坐在床上,一双黑眸深黝得不见底,向无边无际的黑夜,拥有洞悉世间的睿智,正凝视着她。
她将自己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没问题啊!他那样看着她做什么?
“朕有什么地方失仪吗?”
他摇头,示意她坐过来,目光转向她的肚子,心里百感交集。
想当初一介孤儿乞丐出身,天知道他亲生爹娘是干什么的?也许是强盗、娼妓或者其他更不堪的人,否则正常人哪会将初生的孩子丢在破庙中不管不理,自顾离去。
像他这样的人,有一日居然会成为王夫,而他的孩子在将来的某一日,若无意外,将继位成为一国之君。
他并不很在乎孩子的成就如何,能健康平安地长大才是最重要。
但想起他的孩子将会成为九五之尊,总觉得不可思议。
人生际遇之奇,莫过于此了。
“王夫为何一直看着朕的肚子?”女皇陛下心中疑惑。她身怀有孕已受到无数人证实,难道他还怀疑她瞒骗他?
“想到那里居然有个孩子,觉得有些……呵,开心、惊讶、温暖……心里很复杂就是了。”
她一瞬间呆了。他笑了,不是嘲讽似地撇唇,是真正由心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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