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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养老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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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挫折,一次一次地发泄到他们身上,默默承受他愈来愈喜怒无常的性子……
可一切,总会好的!
三年,阿敖在接下星亚的短短三年里,已完全掌握了经营大权。他报复性地将一千寄生在星亚的武氏旁系子孙们彻底驱逐出去,完成了武爷爷的生前所盼——
星亚,再也无吸血鬼的存在!星亚,在武司敖的手上,开始茁壮。
而阿敖本人,也艰难地完成了由少年到男人的转变,他学会了与商场上的劲敌握手寒喧,学会了与最不屑一颐、最厌恶的陌生人把酒言欢,学会了一切在商场上的生存原则,也更精于此道。
唯一没变的,是他对武伯的亲情。
当他精疲力竭地回到家后,他会放下外面的一切,会多少放松一会儿,与武伯聊聊天,以一个晚辈的身分询求武伯的认同、肯定、支持……
武伯在他心目中,渐渐变成了一位与武爷爷同等重要的人!
可一切,在她和武伯欣慰情况终于渐好之际,武伯……也遭遇了不测!
她好似一个木偶,呆呆地看着十八岁的自己被阿敖扑倒在地,就在电雷交加、滂沱大雨的武家花园里、就在武伯被入宅抢劫的匪徒杀害的地方,悲愤至极、哀恸至极的武司敖疯狂地侵犯着浑身是伤的自己……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武伯替你挡下了那致命的一枪?为什么你不去替武伯挡一挡?为什么呀!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失去爷爷,为什么当时你没有扶住倒在你脚下的爷爷?如果不是你那么冷血,我不会失去爷爷;如果不是你那么自私,只顾自己活命,我也不会失去武伯;你知不知道,武伯是我仅剩的亲人了!可现在连他也走了,和爷爷一样,也离开我了!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十八岁的她,仰躺在大雨中,身上的刺痛她早已不在乎,但满心因阿敖的误解、阿敖的不信任而产生的心痛,她却承受不住。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武爷爷过世后的这三年,阿敖始终对自己一副冷冰冰的态度,原来,武爷爷的死,早已被阿敖加罪到自己身上了啊。
“你笑!?你竟然还在笑?你不是最爱我的吗?你不是也视爷爷、武伯为亲人的吗?难道这一切全是假的,你根本不爱我,根本不爱我们武家?你爱的是什么?我们武家的财产,还是星亚的股份?你跟外头那些吸血鬼一样,是不是?是不是!?”
她想张唇辩驳,却在看到他阴狠的眼睛时,说不出一字一语。
“你说啊!怎么不说话?这次是不是你又因为恨武伯在我心中的分量比你重,所以你才自私地躲在一旁,所以你才冷血地袖手旁观,眼睁睁看他被杀!对不对?对不对!?”狂乱扭曲的脸庞上,是刻骨的怀疑及仇恨!
她双手抱住自己,好似也陷在了那梦魇里,浑身抖成一团,麻木地看着自己被最爱的人伤害,被他用无情的言语刺得浑身是伤……
她是觉得好笑啊,近十年的朝夕相处,近十年的相伴成长,近十年的同甘共苦,竟抵不过武司敖内心的那颗种子——那颗不信任的种子!
她为了他,不再笑,不再拥有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除了他,她不认识武家以外的任何一个人,甚至没有朋友!
他有武爷爷、有武伯;可她,拥有谁?
她不要再梦下去!不要!谁来救救她,将她拖离这可怕的梦境?
她想呼喊,却挤不出一丝声响……她想逃,却移不动陷入泥淖里的沉重躯体,她只能呆呆地僵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一切重复上演……
武司敖封闭了武家老宅,拖她一起搬入市区管制森严的豪华大厦;武司敖怕她也离他而去,所以控制了她所有的钱,甚至连武爷爷遗嘱中赠予她的一切房产、珠宝、古玩,也统统被他收了回去。
她好似一名囚犯,被囚禁在那大厦顶层。
她想过死、想过逃离、想过放弃,可她却咬牙承受了阿敖强加给她的一切,因为,她爱他。
“阿潮……阿敖只剩你一个亲人了,你要陪着他……永远陪着他,绝不能离开!我会感……感激你,老太爷也会感激你,你一定要陪在他身边,一辈子!”
当她扑过去想替年迈的武伯挡住那疯狂的暴打时,武伯却拼了命地将她护在身下,只求少爷阴暗的生命里还能留有一丝阳光……
可,在阳光的背后,谁又是她的阳光?她还拥有谁……
紧闭的房门一下子被人猛力踢开,巨大的声响惊醒了梦中拼命想逃离恶魔追击的她,她一下子跳坐起身,心狂乱地激跳,满身冷汗涔涔而落。
啪——
刺目的白光立刻充满原本漆黑的空间,她懊恼地闭紧双眸,将死白的脸藏进曲起的双膝间。
她不想被阿敖撞见这脆弱的一刻,可又在心底谢谢他再次将她扯离了可怕的梦境,虽然,永远是用这暴力的手段……
武司敖皱眉凝视着床上那个蜷缩的无助身影,心里不期然地又被酸涩占满。
为什么她总在作着同一个恶梦?难道在武府的时光真那么让她觉得厌恶?
沉下俊脸,他大步跨到床前,俯首瞪视,“你就不能让我安静片刻吗?不停地鬼叫什么?”楚雁潮不知道他在这房间偷装了窃听器,她的一切动静全会一丝不漏地听入他耳中。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吵到你。”闷闷地从膝间挤出失落的话语,她不自觉地咬紧下唇。
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啊,怎会吵到阿敖?难道自己在梦中又拼命地放声尖叫了?
“不是因为我没有满足你,所以你故意报复吵我?”垂在身侧的大掌握了又握,终于有些迟疑地抚上那细瘦的脖颈。
又是一手冰冷的湿意与颤抖!武司敖的眉蹙得更紧了。
“阿敖,你非要这么讲才开心吗?”楚雁潮早已对这类的讥讽习以为常,痛觉神经已麻木了。
罢了,他想怎样随他好了。自七年前武伯遇袭身亡之后,他们两个便已形同陌路,再也寻不回那年少时的熟稔。所剩的,仅是一道阻绝两人心灵的长城。
“对啊,我开心。”冷唇一撇,利眸黯然地转向一旁,不想泄露眸中所包含的复杂情感。
沉默降临,床上床下的两人各怀着不同心思,却又是同样的心酸苦涩。
“算了,我要睡了。”背对他躺回床上,拉起被单罩紧自己,楚雁潮无力再讲些什么。
其实,两人之间,除了互相的刺伤,早已无话可谈。
动一动唇角,他不赞同地瞅着床单下的女人。睡衣全被冷汗给浸湿了,竟还不知换一件干爽的!
武司敖伸手将她扯抱入怀,冷冷道:“我还有事要问你,谁准你睡了?”
转身抱着她步向浴室。
“问什么?”楚雁潮不明白他的喜怒无常,也无力去明白。
武司敖却不理她,迳自跨进浴室,将她放到一旁,弯腰旋开水龙头,把浴缸注满热水。
楚雁潮低叹一声,蜷缩在浴室的角落。难道他还嫌戏弄她,戏弄得不够吗?
忆起不久前他在浴室逼迫自己取悦他的无奈,她无声地叹息连连。
放好水,武司敖又走向她,大掌三两下扯掉她身上的睡衣,不发一语地将她放入那热气蒸腾的水中。随后自己也脱掉衣物坐了进去,从背后紧紧拥住她,将复杂的黑眸流光掩进她柔软的肩窝。
唉,又来了!
他总是这样对她!前一刻对她冷嘲热讽,下一秒又对她关爱有加;在倾尽热情的下一刻,又无情地将她推开。好似有一根细细的丝弦联系在他们之间,总在松了的时刻忽而紧绷,绷到极限又蓦地松离,松松紧紧,却永不会断。
无力的感觉,日复一日,偏偏她又无法抛弃。
她无声地轻叹一声,任自己放松地靠上背后宽厚的胸。
“为什么?”在她即将沉沉睡去时,低哑的质问却传入她的耳中。
心一颤,她知道他在问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无情的硬齿猛陷进她的柔肩,痛得她一阵瑟缩,想躲开,却被紧拥着,无处可避。
“还不说?”绕在她腰上的大掌一缩,惊觉掌下不似从前的盈润,便狠力地一握,恼她不知爱惜自己,更恨自己的在意。
“我、我没胃口!”咬牙吸气,拱身,她想挣脱他的箝制。
“没胃口?”冷冷哼一声,放松力道,他将怀中的瘦弱身子转过来,跨坐在自己腿上,长指顶高她低垂的下颔,“还是不肯,也不屑用我的钱?”
利眸紧锁住她,逼她吐实。
“没有。”闭目遮住眸上的热雾,她轻笑,“我不用你的钱,我还能用谁的?”身无一技之长的她,离开他,根本无法独自生存,他是最清楚的啊。
自被武家收养后,她便伴在他身边,根本没上过学,也没学过什么谋生之技,她是识得字,可长期脱离社会,她还能干什么?
就算在星亚工作,那也是他安排的。除了依附他,她什么也不会。
“那为什么总是青菜白饭?”他每日的便当是她做的,难道,她就不会也做一份给自己?“还是你在报复?”报复他掌控她的一切,控制她的金钱,甚至,她的工作所得也在他的监控下,没有他的首肯,她无法动用一分一毫。
不如此,她若偷偷逃离他怎么办?
将她安排在星亚上班,为的是要监视她,让她的一举一动全在他的掌握中,他不要她有一丝一毫的机会逃离他。因为除了她,这世上再也没有能让他放心依靠的人了啊!
他的爱,给了她;他的情,给了她;他的一切一切,全都由她收藏,若她不见了,他不敢想像,还有什么是他能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天知道,当他不得不因公出差时,他的心中是多么的焦虑与不安。她会不会趁机逃离他?她会不会趁机丢下他?她会不会……她总让他无法放心!
也因此,一忙完公事,管他黑夜白天,管他狂风暴雨,他都会用尽手段赶回家来,直到亲眼见到她依旧站在他们的屋子里,直到拥紧这温暖的躯体,他那悬在半空的心,才能一点一点地回归原位,才会活过来。
她,依旧与他在一起!
他猛地将她压进胸口,紧紧搂住,将热唇印上她的头顶,哑哑低语:“你是我的,永远都不准你逃离!我不管你是否愿意:是否快乐、是否怨我,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就算你恨我,我也不会放手!”他不敢想像,她若真逃离了他,他会不会疯狂至死?
“钱,你只能花我的、用我的,除了我,不准你靠近任何男人!”因为他会嫉妒到发疯。
“我没有。”既然恨她,为什么要紧抓住她,不放手?她知道,自从七年前他怪她为什么不保护武伯,恨为什么死的不是她时——他,早已不再爱她了。在他心中,她只是一个玩具,一个随时可以拿来发泄、拿来羞辱的玩偶。
“我没要你说话!”因为怕她讲出他不想听的,因为更怕她用言语去刺伤她自己。“你这辈子休想离开我!”
纷乱的冲击让她迷失了自己,她抬手圈上他的颈子,迎上他渴切而绝望的唇,让一切的伤心都隐到看不见的角落。幻想此刻,他是爱她的,哪怕只在这短暂的时光……
第三章
睡眼迷蒙地望向四周,壁上挂着山水古轴,靠墙的一侧摆放着一组木质座椅,头顶是丝绒的淡蓝床幔——是阿敖的房间!?
楚雁潮忙跳坐起身。她昨夜大概是累糊涂了,不然怎会分辨不出自己的卧房?心一急,便想也不想地往床下冲去。阿敖从不准她在他床上过夜的。
“干什么!”腰猛地被一股蛮力扯回,转眼她又陷入床,被压在硬挺的身躯之下。
“对不起!对不起!”她迭声地道歉,“我不是故意要赖在这里睡的!我这就走,这就走!”楚雁潮惊慌地挣扎想脱离身上的重压。
“别动!”恶狠狠地咆哮一声,武司敖将她更紧密地压制在身下,“你就这么不想让我好好休息一下?”一个多月来不分日夜的工作,好不容易回到家,为什么她不能让他什么也不想地闭目睡上一刻。
“我——”惊恐的眸子迟疑地迎上那喷火的黑眸,才惊觉里面血丝密布。昨夜她竟没注意到!“我——”
“闭上你的嘴!”恼火地将头埋进身下人的胸间,他哑哑低叹,“从今天开始,你搬回我房间。”
自爷爷过世后,他再也不曾拥着这温暖的身躯入睡过。想日夜抱着她、拥着她的渴念,早已将他逼至极限。
“为——”
在他火大地抬头时,楚雁潮忙又闭上嘴,心里极度不安。阿敖怎么了?
“你以为为什么?”闷闷的低嘲从她胸口传出,“因为我还爱着你?”
他冷声嗤笑,“因为我讨厌你整夜不停地鬼叫,讨厌你总是打扰我的休息!”
“我知道。”楚雁潮苦笑着回答,藏在身后的手指不由紧握,任指甲深陷进肌肤中,试着不去在意千疮百孔的心又被狠狠扎了一下。
其实,他是要日夜监视着她吧!她无声地低叹,笑得凄凉。
武司敖不由得蹙紧眉,恨自己的一逞口舌,更恨她的逆来顺受。
可,两个人相处的模式早已铸就,他再恨,却也无力去改变什么。
猛地将紧拥的手臂一放一推,将身下的人甩到旁,他转身埋人被中,冷冷下令:“从下星期开始,你调到我办公室上班。”他要监督她的午餐。
“不!”楚雁潮不管自己挂在床沿的姿势多么难堪,一听到这消息便不假思索地反抗。
“有你讲‘不’的余地吗?”武司敖猛又转回身,冷冷盯住她惊慌的表情。
为什么反对?她就那么不愿意跟他同处一个空间?
“我、我——”她翻身跪坐在地,心里乱成一团,结结巴巴地努力解释:“我只是清洁部的员工,根本没资格去总裁办公室上班啊。”
“你以为我要请你做星亚副总裁,还是聘你做我的女秘书?”武司敖嘲弄地勾起冷唇。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楚雁潮垂首咬紧下唇,“我知道我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是。”所以她才不想去他的地盘,去引人注目。
“我那里少一个端茶小妹。”他冷哼。
“可……”从星亚随便找一位员工,也比她强上十倍啊。即使在最不讲学历的清洁部,除了她,哪位又不是大专学历以上?
“你管好自己就行了,管别人做什么?”气她的妄自菲薄,恨她的不信任自己,“你到底要不要?”她若再不识抬举,休怪他恼火!
“好。”无力地轻点一下头,内心沮丧到极点。
她并不在乎什么,只是不想失去那些清洁部同事。除了他们,她连一个可以讲话的对象也没有。
“还有,”武司敖从床柜里抽出一张提款卡扔到她身上,“这里是你这几年的薪水,以后你可以随便支取,不必再透过我这里。”也许,适度地放手,会换回一些他想要的东西——他想要什么?其实他也不清楚。
楚雁潮困惑地望着他,眼中一片迷茫。
“看我做什么?”转身埋进床里,“你不是不屑用我的钱吗?这下你可以吃得好一些、花得痛快一些了!”
在说这话时,他心中是不安的,他会不会又犯了一个错误?阿潮会不会因此挣脱他的控制,会不会趁机逃离他?
“滚!有时间发呆,就没时间去给我做早餐吗?”在他还没反悔之前,给他滚到他见不到的地方去。
“啊,我、我这就去!”握紧小卡,楚雁潮跳起身冲到门前,伸手拉开门又迟疑地转回身子,“阿敖——谢谢你。”
回答她的,是一记猛扔到门上的软枕。
她忙退出卧房,将门轻轻关好。唇上,悄悄挂上了十年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微笑。
这是不是意味着——阿敖又重新信任她了?
荒芜已久的干涸心田,似乎又悄悄萌发了一棵小小的嫩芽。
“楚小姐,麻烦你将这两份文件去影印一下,A档要十份,B档要二十份,十分钟后开会要用。”
“我马上去。”楚雁潮匆匆抱过文件档。
“顺便麻烦你再送几杯咖啡去会客室,那里来了几位客人。”
“好的。”急急点头,恨不得将身躯一分为二,一半去影印文件,一半去泡咖啡。
“啊,还有,等一下我们去开会后,麻烦你将我的办公室收拾一下,里面太乱了。”
“好的。”
“楚小姐……”
到星亚顶楼上班的第一天,忙忙碌碌,一刻也不得闲,亏得楚雁潮耐力超强,总算咬牙撑了过去。
呼,料想过不了几个星期,她便会被训练成全能超人。想想,也不错呀,至少忙比心不在焉地发呆好。
在顶楼上了一天的班,见了许多新鲜的面孔,总裁秘书王雅莉、总裁助理刘丽华、行政助理张晓颖……一个个都是绝色佳丽,精明能干的女强人,见到她们,她才更加清楚地体认到,自己是何等的卑微,除了打扫、泡茶,她可说是什么也不会,甚至影印机的操作程式也不知,幸亏偷偷上楼探班的齐姐帮了她一把,否则,她怕是要丢人喽!
偷偷地吐一吐舌,将茶水间的茶具洗好收起,回座位,准备拿包包下班走人。
“王小姐,若没有事我先走了。”
她现在的直属上司便是这位总裁秘书王雅莉小姐,平日工作均要听她调派,其实不只她,顶楼除了总裁,其他人员均由这位王小姐统辖。
现在她才明白,即便在总裁的地盘上,想见到总裁大人也是不容易的,她根本没想到,武司敖的工作竟是这般的繁重,甚至连吃午餐的时间也没有。
心里为他心疼,却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因为,在这里,她与他,只能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
“好,楚小姐。”王雅莉点点头,妆点完美的脸庞上溢满知识女性的光彩。“怎么样,累不累?”
“有点。”楚雁潮腼腆一笑,实话实说,“不过,习惯之后就不会了。”
在清洁部时,工作虽杂,但一切都依序而行;但在顶楼,不管做什么都要迅速确实,还真的不太习惯。
“楚小姐你很诚实。”王雅莉优闲地靠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原子笔,不在意地一笑,“可你要明白,这里不比清洁部,工作性质完全不一样,我希望你能尽快胜任这里的工作。”虽不明白总裁为何要从清洁部调人来顶楼,但既然来了,一切便要听她指挥。
“好的,我会尽最大努力。”楚雁潮郑重地点点头。
“好了,你下班吧!”终于放人。
“那,王小姐,明天见。”再点头,转身步往电梯处。
呼,终于要下班了!
轻轻捶打几下酸痛的大腿,有些站立不稳。穿惯了平底鞋,突然穿上高跟鞋不停地走来奔去,八小时的工作时间只在午休用餐时坐了短短的三十分钟,累,可想而知。
电梯怎么还不上来?
“总裁,要下楼了吗?”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闻声稍向旁边一闪,低头不语。
“王小姐,明天的会议资料准备好了吗?”清朗的男音自她不远处响起。
“好了,上午九点准时开会。”
她偷偷瞥了一眼,总裁专用电梯口站着武司敖及王雅莉两人,俊男美女,相映生辉。她复又垂下头,静候她的电梯。
“你,过来。”男声淡淡的响起。
她一时无法反应过来。
“楚小姐,总裁请你过来一起搭电梯下楼。”王雅莉见她一动不动,便唤她。
和阿敖一起?
她抬首望向那一处,与武司敖的视线交缠,忙摇头,“不用了,电梯等一下就到了。”
“过来吧,总裁很随和,不会见怪的!”王雅莉见楚雁潮有些拘束,便笑着道:“你还没和总裁正式见过面呢,过来自我介绍一下吧!”
不用了!她直觉想拒绝。她是谁,阿敖比谁都清楚吧?不过她还是转身朝武司敖深深一鞠躬,“总裁好!我叫楚雁潮,原属清洁部,从今日起,我被派至顶楼上班。”
“楚雁潮?”武司敖扫她全身上下一眼,自然瞄到了她不断发颤的双腿及不稳的站姿,眉微一皱,不动声色地道:“新来的端茶小妹?”
“是。”
“工作范围告诉你了没有?”
“啊,今日太忙,我忘了。”王雅莉笑着举手抚头,动作优雅,“不过,不外是一些日常杂务啦!”
“还没说?”武司敖一顿,“那我来说吧。每日上班,你只要帮我打扫一下总裁办公室,我叫你时帮我泡杯茶就好。”
电梯门开了,他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
就这样?楚雁潮有些惊讶,但看到自己等的电梯终于爬了上来,忙走进去。
王雅莉奇异的目光扫过她,不明白总裁今日为何突发此言。
总裁办公室请的端茶小妹,不是为她们几个忙不过来的秘书、助理请的吗?按总裁的说法,这端茶小妹是他专属的?
耸一耸肩,连忙跟着武司敖跨进总裁专用电梯。
反正,总裁怎么说,她们自然奉旨办事喽。
“你怎么那么傻?别人叫你做什么,你就乖乖去做?你没脑子呀?”
等楚雁潮拖着两条几乎要失去知觉的腿爬回家时,打开门,迎接她的,便是一连串冷冷的斥喝。
怎么了?
她愣愣地看着几要贴上她鼻尖的俊脸,张口结舌。
“活该!累死你算了!”武司敖黑沉着脸,边咬牙切齿,边粗鲁地抱起她,大跨步移向浴室。他在气她不知爱惜自己,恼自己太过在意。
“我、我——”她哪里又惹着他了?
“你什么?你傻、你笨、你白痴!”狠狠扯去她的衣物,一把将她去进早已放好热水的浴缸里。
“哇啊——”楚雁潮被他的怒骂吓着了,一下子没留神吃进几口水,立刻呛咳起来。
“啊什么啊?”再恨恨瞪她一眼,武司敖随意地坐在浴池边,拍拍自己的腿,“一条腿伸出来。”
“呃,好。”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乖乖从水中伸出右腿,却又猛地缩了回去——她什么也没穿。
“你以为你现在的样子很美呀?累毙了的丑样会引人兽性大发?哈!别自以为是了好不好?”
恶狠狠地揪她一条腿出来,放在自己腿上,拿出备好的药油用力往她酸疼处推去,“扭到了干嘛不讲!”
嘶——她咬牙忍住袭来的剧痛,双手紧握浴缸的边缘。
阿敖今日好像换了一个人,突然对她好了起来,虽还是恶声恶气的,但,毕竟也对她显露出关心了。再不知足,怕老天要骂她不知好歹了!
“阿敖——”她试探地轻唤。
瞅见她咬牙忍疼的样子,他一哼,不由得缓下手中的劲道,动作轻柔了许多,“干什么?看来今天你还不够累,还有力气讲话?”他没好气地回话,气她的不知爱惜自己。
你今天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没敢问出来,只是咬咬唇,轻声道:“谢谢你。”
不管阿敖为什么一反常态地对她好,她都好开心。
“你有病啊!”他阴着俊容,恶意加重手下的劲道,“谢谢我让你痛苦一天?”
“不——嘶——”下唇几要被咬出血来。
“自找的!”他轻轻一哼,垂首专注于手中的推拿,不去心烦自己纷乱的思绪,一切,顺其自然吧!
一时,浴室内静悄悄的。一男一女,沉浸在各自的思潮里,忘了痛苦的过往。
如果,这一刻便这么永远停留,该多好!她无声地一叹,眨眨泛热的眸。
如果,世界静止于此时,该是怎样的幸福?他黑眸半合,掩住心中深切的渴望。
“恨我吗?”
她微愣,不解这飞天的一语。
“我折了你的翅膀,缚了你的梦想,禁了你的自由,不是吗?”若不是因为他,她会有怎样的成就——他比谁都清楚。
自小,她的学习力、领悟力都很强,但她却为了守护他,放弃了所有,一颗心,尽放在他的身上,甘愿成为一个默无声息的平凡人。
一颗原可以璀璨绽放的稀世明珠,最终沦为一粒不起眼的小小沙砾。
她,恨他吗?
垂下眸子,如同七年来的每一次,他不敢直视她清澈的乌瞳,怕那其中无边的包容,撕扯他悔恨的灵魂。
“阿敖——”含着所有的情意,她轻轻将手覆上那双温热的大掌上,“我只知道我——爱你。”
“我人没瞎!”他狼狈地甩开那双令他眷恋不已的小手,如同以往,他用尖锐的笑掩遮心中的悸动,“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用我的,你不爱我,还能爱谁?”自小便知道心中只有她,早已被她锁住了所有的情感——该怎样去面对她坦白的直言,他真的真的不知。
“你——说得对,呵——”她涩涩一笑,不理会心中的痛,用力一撑,她站起身跨出浴缸。
“你做什么!?”他先一怔,又快速伸掌揽住她,“腿痛就给我好好坐着!”该死的!他又弄砸了。
早已习惯了伪装自己,只为了不想让自己的软弱显于她前;可他却总是忘记,用锐利包装起来的坚强,总会在不经意间刺伤她——他用生命来守护的她。
“我没事,”她摇摇头,轻轻推开他,“我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用你的,总得做些什么来回报你,不是吗?”
原谅她的嘲讽,她的忍耐已超越了极限啊!再不发泄一些,她迟早会被他逼疯的。
“你——”他无语,任怀中的人推开他,悄悄走离他,渐渐消失在他眼前。
是他的无情在先,被反扑的尖刺刺到心脏——痛,怪不得谁!
他爱她啊,很爱很爱,爱到眼中、心里、灵魂深处都只有她,只有她!
可自爷爷过世后的十年来,他迷失了自己,再也不懂什么是爱,不懂怎样去告诉她,他爱她。他只知道,没有她,这世界再也没有了让他生存下去的理由。
他的存在,只为她;他的生命,只有她。
可,他却不敢在她面前大声说他爱她……
第四章
时序轮转,转眼,已是冬日。
“阿雁,休息一下,快来吃午餐。”
依旧的称呼,不变的问语,不同的只有说话的人而已。
“好,就来了。”楚雁潮抬头一笑,俐落地将文件存档,推开椅子,步向小休息室。
眨眼之间,她已调至顶楼工作四个多月了。由初来时的生疏无措,到渐渐适应,她已慢慢地与这几位白领丽人熟识了,也明白了彼此的脾性。
总裁秘书王雅莉吐字如珠,嘴上功夫甚是厉害,但却有着软心肠,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总裁助理刘丽华行事干练,火爆竺个性令不少男人心生胆怯;行政助理张晓颖则整日乐呵呵,迷倒了不少花痴男……
她喜欢她们!她们身上,有着她儿时的梦想,她其实也想变成这样的人,身怀一技之长,挺胸抬头昂立于时代的前端。
可是,现在她隐在武司敖的背后,也是她心甘情愿,即使那小小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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