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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腾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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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淮萳见赵曦无意杀他,也只好将冰弦剑放下。
“你走吧,赵哥哥说不杀你。”
石仲轩想出声说什么却被徐韫仁阻止。
耶律南临走前有感而发的说:“如果现今的大宋皇帝有他一半的仁心,相信天下苍生应不致此。为何你们先皇不传位给他呢?”
他的话赢得在场所有人赞同,却没人敢提当年所发生的事情。
见没人回答他的话,耶律南心里有数地微微一笑。自古皇家多恩怨,看来又是一桩兄弟夺位的皇室恩怨。
他不再多想,扶着耶律破继离开。
“我们也去看夕颜伤得怎样。”见两人远走后,石仲轩就要往夕颜房里走去,徐韫仁却一把拉住他的衣领。
“现在谁都不能进去。”
“为什么?”徐淮萳不解的问。
“因为那不是你们的责任。”说完,徐韫仁硬拉着他们离开。
第七章
汴京
“大庆殿”上东文西武一字排开,朝臣个个面有难色,赵恒端坐龙椅上,怒火烧得整个大庆殿都快焚了。
“都是一群酒囊饭袋,难道本朝已没有人了吗?连个易州都守不住!饭桶!饭桶!都是饭桶!”
赵恒对着群臣大吼大叫,又是拍龙椅又是破口大骂,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上前答话,生怕触犯龙颜,最后还是丞相寇准上前回话。
“启奏陛下,如今辽国虎视眈眈,自认可一举攻下赢州,边关守将无人可挡,请尽速寻回忠孝王方为上策。”
赵恒以为寇准会有合适人选出征伐辽,没想到开口提的却是忠孝王赵曦,当下沉默不语。
参知政事毕士安见赵恒迟不开口,知道他心有芥蒂,也上前进言,“启奏陛下,小康之家尚且求万事和贵,况帝王之家啊!”
毕士安这一提,勾起赵恒的不愉快回忆,语带不悦的说:“你们要说的我都知道,其实早在月前朕已派镇北侯之子去寻了,只是至今消息全无。”
寇准闻言,立刻再奏,“臣请命代为再寻!”非将忠孝王找出来不可,否则国势垂垂危矣。
赵恒愤懑地瞪着他,“准奏!”
不过,赵恒准了寇准和毕士安的请奏,心里却有另一套想法。他坐在龙椅上,愤怒的手微微发抖,眼瞳放出阴毒的光芒。
好!就让他回来,回来归西!
左江是西江上游的一小支流,它曲折多姿,迂回在峰林、峰丛、孤峰之间,如带似练的江水,它秀在青山绿水,奇在千姿百态的丰富多彩,船行江边令人目不暇给。
若不是离伐辽日子越来越近,赵曦倒想带夕颜好好欣赏两岸风光,可是由徐家堡传来的消息,前方战况吃紧,所以他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盘龙图真正的图址与开图法后,一行人就日夜不停赶回徐家堡,想稍事休息后再北上至藏图处开图。没想到还未到徐家堡入口,就见到一批身穿铁甲的士兵守在堡口,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一见赵曦立刻上前跪地叩拜。
“臣寇准,见过忠孝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坐在马上的夕颜立刻僵住,心底难以置信地震荡着。地上的官爷唤赵曦什么?王爷?他竟是个王爷?!
石仲轩与徐韫仁则在一旁,暗地叫声不好。
其实赵曦远远的见到一群士兵,心中便有数了,只是当寇准拜下那一刻,他怀中的夕颜僵了一下,他的心顿时拧成一团。
该死的老头!什么时候不出现偏选在这个时候。
他将马转个方向绕过寇准,下了马将马交给侍从,望了寇准一眼,摇头暗叹一声,上前将他扶起。
“丞相请起。”
“臣特来接王爷回宫!”
“寇大人特到寒舍,怕是前方军情生变吧?”徐韫仁直截了当道出寇准的来意。
“不愧为大宋第一鬼才,竟轻易看出老夫来意。”他抚抚胡子,长声一叹,“易州被攻陷了!”
“那还好嘛,我还以为赢州也被攻陷了。”石仲轩口无遮拦地说,惹来徐韫仁白眼以对。
寇准又叹口气,“再不久赢州怕也是保不住了。所以老夫特地到此,还望各位成全老夫一片赤胆之心!”
“寇大人,你从京城赶来这里,舟车劳顿,咱们进去再谈吧。”说完,徐韫仁带领一行人入内。
夕颜站在一旁表情既是欣慰又是哀伤。虽然她早知道他出身不凡,但从没想过他会是王爷,如今明了他的真实身分,除了惊吓外,还多了份高兴。
是的,她该高兴的,这证明当初她并未看走眼,他的确是个人上之人。如此一来,她与他有如云泥之差,再也不能在一起了。这是她一开始就想过的,只是当事情真的发生时,才赫然感到心痛,不想失去他的痛!
她揪着一颗心,望着赵曦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人也越走越慢,最后转身走向揽月亭。
夕颜靠在亭柱上,望着平静的湖水,从衣襟里取出他给她的龙凤玉锁,华光乍现刺着她的眼、她的心。
她轻抚着玉锁上“不离不弃”四个字,如今她该如何做才能不离、不弃呢?
谈财富,她身无分文;谈爱,她能给的是如此稀少,又如此可笑。
更何况他非蒙尘明珠,如果她自私地将他绑缚在身边,即是将一块上好的玉往泥里埋,将金当作沙!
所以等到盘龙图解开后,也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而这锁她不能要,她该还给他。
她只叹,人为何生来有别?一个如秋水朝露,稍去无踪;一个如月,虚无缥缈难以捉摸。
亭上的海棠花仿知她的心,一朵朵飘落,片片往下掉。
飘落水面,随波逐流,终至不见。
赵曦虽然察觉到夕颜的不对劲,但进入听风阁后,才发现她并未跟在后头,偏偏寇准带来北方战况与军情让他离不开,只好耐心听完军情简报。听完简报后,徐韫仁又在春兰厅摆下接风宴,直到子夜时分他才回到揽月阁。
当他推开揽月阁的门,见满桌饭菜完整无缺,心里一阵忐忑,立即冲到门外唤来守阁的两个婢女。
“颜儿姑娘呢?”
婢女不曾见他如此慌张,战战兢兢的说:“回……回赵公子,奴婢送晚膳到颜儿姑娘房里时,并未见到颜儿姑娘。”
颜儿会去了哪里?
徐家堡分成三囿、六阁、九花厅,真要找起来三天三夜也找不完,如果她有心躲他,他是无可奈何的。
赵曦蹙眉想了想,目光突然看向湖心的揽月亭,一手取来婢女手上灯笼朝揽月亭走去。
当他离揽月亭尚有段距离时,便看见一个纤细人影坐在亭栏边倚着亭柱,望着湖面发呆,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单。
赵曦吹熄灯笼,拿出火折子点燃桌上油灯,见她一双又红又肿的核桃眼,他不禁懊悔没在寇准来之前表明自己真实身分,如今再解释她会肯听吗?
“颜儿?”
听见呼唤声,夕颜回眸正好迎上他关切的眼光,想出声,忽然想起对方是个王爷,她立刻起身下拜。
“民女参见王爷。”
见她对他如此生分,他心里有些伤感,连忙上前拉起她。“我没有要谁唤我一声王爷,你只要像平常一样唤我少君即可。”
他轻拨开她颊边的发丝,柔声道:“你没有回揽月阁,晚膳来了知不知道?饿不饿?要不要我叫人帮你端来这里?”
见他句句都是关爱,教她已干的泪差点再度泛滥,夕颜低首摇头。
“回王爷,我不饿。”
该死!又是那两个字,她到底要怎样才肯再唤他的名字?赵曦原本抑下的火气又提上了。
唉,说来这是他的错,他不能怪她如此,是他刻意隐瞒不说的,原是不想让她也卷进皇室的恩怨里,他想保护她,给她一个平安富足的生活。
“对不起!颜儿,是我不对,我早该告诉你我的真实身分才是,可是……”赵曦深邃幽远的眸光透出一丝哀愁,“虽然我是个王爷,但和你是没什么不一样的。”
“王爷,千万不可这么说!”夕颜转身离开他两步远,态度谦恭卑微,“王爷是皇室正统、文采风流,又有着济世救人之才,可造千万百姓之福。而民女只是一介荆钗布裙,怎可相提并论!”说着她从袖里拿出玉锁递到他面前,“这个还给王爷,民女万不能收。”
“颜儿!”赵曦神情激动地看着她,不敢相信她竟轻易地退回他给她的定情信物。“你的意思是……要与我分开吗?”
闻言,夕颜心痛地望着他,“其实在华山时,我便知道你非凡夫俗子,所以早就想好,只要盘龙图解开后,就离开你过我自己的生活。”她的目光里除了痛楚还透着坚决。
赵曦闻言光火,倏地一把捉住她的手,“原来你都打算好了,难道这一路上你的表现只是虚情假意?还是你一开始就是只想利用我?”
他想起柳如媚最后嫁给赵恒,难道颜儿离开他后也要和她一样嫁给别人吗?赵曦被妒火和怒火烧红了眼,不禁加重了手劲。
“没有!不……好痛!”夕颜被他力道捉疼了,但是更心痛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听我说,不是你想的这样……”
“那又是怎样?”
夕颜用尽所有力气一把推开他,但她这一推,也推开赵曦所有理智,他上前手一抄,将她整个人扛在肩上。
“放开我!放开我!”
“我不放!”今生今世他绝不放开她。
赵曦将她扛进揽月阁,丢在床上,不让她有任何脱逃机会,随即落下一连串饥渴的吻。
“住手……王爷不可以……”
夕颜看见他狂乱的神情,惊吓地别开脸。但赵曦强扳过她的脸,毫不怜惜地扯下她的外衣,接着内褂、单衣,露出白缎绣着莲花的肚兜。
“不要!不要!赵曦!住手!”
她不断地挣扎,试图推开他的身子。赵曦不理会她的反抗,一手将她的双手固定在头上,另一手褪去她身上仅存的衣物,抚着她姣好的身躯。
夕颜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曾与她立下爱的誓言的人,望着他,她不禁悲从中来。
天啊!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曾经的温柔软语如今却变成……
他的双手从她细腻温软的颈部一路滑至胸前,接着就要进一步行动的时候,夕颜狂吼惊叫:“少君!不要!”
她毅然地放弃了挣扎,放弃一切,绝望地闭上眼,却止不住泪流满面。
听见她痛苦哀号声,赵曦陡地止住动作。望着眼前凌乱的一切,看着夕颜,他一颗心碎成千千万万片。
他放开擒住她的手,温柔地为她拭去泪水,眸光甚是苦楚。
“我是王爷又怎样?说穿了也只不过是个落难人罢了。你当真以为寇丞相来接我是为我好?”见她完全没有回应,他将外衣脱下盖在她身上,起身离开床。
“也罢,反正从此我是生是死与你都无关不是吗?”他失神地走到桌边坐下。
乍闻他绝望的话语,夕颜愕然张眼,起身拉紧衣物,见到眼神呆滞、神情涣散的赵曦时,她的泪再度泛滥。
天地良心!他哪知道她有多想一生一世不要离开他,不能同生也要同死啊!只是她不能,她不能为一己之私毁了他大好前程,毕竟她是如此卑微。
她穿回衣服,下床轻步走向他。
“不要再过来了,如果你不想让我要了你的话!”赵曦沉声喝住她。
夕颜有些胆怯,却没听话止步,怯生生地将他的外衣覆在他身上。
孰料赵曦反手擒着她,大吼道:“叫你不要过来!你为什么……”四目相交下,他漠然别开头,冷峻地甩开她的手。
夕颜整个人呆立在原地,她为自己落下几滴伤心泪,忍着哭声说:“对不起!我不是……”
“对不起?呵呵呵!对不起!”
赵曦看着红着眼的夕颜,抖着手触摸她那曾让他感到温暖的柔颊,忍不住再度狠狠地夺去她红艳的唇。
他要让她知道她是他今生今世的唯一,她一辈子也别想从他怀里脱逃。
起先夕颜倒抽了口气,渐渐地,她感觉出他对她的渴望,便温驯地回应着他。
突然,赵曦用力推开她,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推开房门,绝情地走了出去。
她呆立了半晌,等回神后跌扶着门,再也撑不住情伤的煎熬,忍不住放声痛哭。
是她造的孽!是她!如果她能不爱上他就好了,如果在倚红楼的人绑她时,她没逃也就不会遇见他了,又如果不是生病被他看到盘龙图的话……太多的如果了,而这一切都是她造的孽!
不知痛哭了多久,夕颜感到一阵晕眩,呼吸困难,最后不省人事的昏了过去。
松涛阁内,徐韫仁与石仲轩皆恼着一张脸看着不停灌着酒的赵曦。
是谁说一醉解千愁的?都是骗人,他越喝脑筋越清楚,酒入愁肠愁添愁,都成酸苦味。
喝完一坛,赵曦顺手又取来一坛灌了起来,他要灌醉自己,让自己忘了世上一切。
徐韫仁瞧他已经喝掉七、八坛上等女儿红,不能放任他再这样喝下去了。
他摇摇头,上前拿过酒坛,“从没见你这样喝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对呀,以前我找你拚酒,你都没这么拚过呢。”石仲轩见他拚命灌着酒甚是惊讶,他打一进门就没停过。
赵曦望着两个知己,取来一个酒坛放到他们手里,“来!我们来比谁的酒量好!”
“好!”石仲轩不假思索的答应,忽然想起他不是来喝酒的,连忙上前将赵曦手上的酒坛抢了过来。
“喂!你疯了啊!哪有人像你这样喝的?”
徐韫仁直点头,这小子脑筋果真有进步。
“拿过来,我要喝!”
“喝!喝死你!到时候让天下千万百姓沦入战火蹂躏中!”石仲轩着恼吼道。
闻言,赵曦哭笑不得,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下华山的?在华山观日峰时,他明明算出自己有个劫数,当初他以为是赵恒要他伐辽一事,后来遇到夕颜,见到盘龙图,又以为是取图困难,如今他才晓得那是个情劫,在“劫”难逃!
枉他三岁学经、七岁学诗、十五通晓大义、二十观天通地,却连情关也看不破!
诗经说: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结果他让母后为他挨上一刀永辞人世。
诗经又说: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结果他让心爱的女人为他遭难,嫁为他人妇。
诗里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结果他让好友陪他上沙场,饱尝生死之苦。
无法报答父母亲养之恩,是为不孝;无法与兄长和睦相处,报效国家,是为不忠;使朋友饱受灾难,是为不义。
他算什么?算什么?
见赵曦伤痛的模样,徐韫仁明白他是为了夕颜的事痛苦。
“是不是和夕颜有了争吵?”徐韫仁坐在他身旁,取来酒坛倒上一杯,轻啜一口,“啊!好酒!”
赵曦抬头望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出口,徐韫仁却从他的目光得到回答。
“是不是她等图找到后,就要离开你了?”
真不愧是鬼军师,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赵曦无神地望了徐韫仁一眼。
“为什么?”石仲轩也过来参一脚,反正有酒就有他,说着就拿起酒坛灌下。
见石仲轩开始牛饮,徐韫仁知道眼下这些女儿红是不够他们喝的,一拍掌唤来小厮到酒窖里取来更烈的“千日醉”。他们三人是千杯不醉,酒不烈点怎灌得醉。
“就因为我是王爷,与她身分不同。”赵曦苦笑道。
“这的确是个问题。”徐韫仁再倒一杯酒饮下。“你打算怎么做?你不要告诉我你从没想过,那会笑死我!”
赵曦只是笑而不答。
徐韫仁看着赵曦坚定的眼神,不禁为夕颜高兴,也为柳如媚难过,但或许就是因为对象不同,所以赵曦不能痛下决心。他抬手拍拍赵曦的肩以示支持。
去取千日醉的小厮除带回三坛酒,还带了令赵曦难受的消息,说是夕颜昏倒了,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赵曦一听酒意全消,没等众人反应立刻冲向揽月阁。
他一推开门就见到夕颜躺在床上,有两名婢女在一旁伺候着;一个正帮她冷敷,另一个正为她搧风,见他靠近全都退了下去。
他执起她的手把脉,知是气血不顺而晕倒并无大碍,心头大石落了下来,才发现她手腕上有一圈淤青红紫。
是他掐疼她了,怪不得她刚刚拚命挣扎。他心疼地抚着她的手腕,懊悔与她争执,才使她悲伤过度、气血失调。
但纵使这样,他还是不会放她走的。
不仅为了要解开他与皇兄多年的心结,与偿还柳如媚的情债,更重要的是他爱她!无法失去她,无论如何也要带她回去。
他的手按在她的气海穴上,缓缓将真气注入她的经脉,帮她调整气血。
见她舒展了眉头,他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伸手放下两侧纱帐,挑了张椅子盘坐起来调息。
先前韫仁问他有无打算,他笑而未答,因为他知道如果采用那种方法,依颜儿的个性在知道一切后,或许从此会与他冷漠相待。
赵曦痛苦地闭上眼,不敢再想下去。
但无论如何,总比失去她好,那种失去爱人的痛,一次就够了!
他不想再有!永远!
第八章
那是个很美的梦,梦里他俩有个如同华山上的石洞为家,白天他陪她观云看日出,夜里她陪他仰望群星,五湖四海共遨游。
就因为这个梦,当夕颜睁开眼,看见赵曦盘腿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时,她动也不敢动地看着他。
赵曦似乎察觉到什么,倏地睁开宛如星辰的精目。
“你醒了。”
听赵曦口气又回复原先的冷静儒雅,夕颜天真的以为他了解一切,不再怪她了。她拉紧被子坐起身,对他点头微笑。
赵曦起身走近她,见她脸色较为红润,再执起她的手把脉,确定她真无大碍后,转身端起桌上的人参鸡汤。
见他端着鸡汤那种温柔体贴的模样,夕颜想起华山初相见的那夜,脸上霎时泛上两抹红晕。
赵曦见状,不禁莞尔,温柔多情的星眸直瞅着她,她也瞬也不瞬地呆望着他,任由他一口一口喂她喝下鸡汤。
他默不作声喂她喝完鸡汤,差人端走汤碗后,柔声道:“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一个条件?”
条件?他不提她都快忘了有这件事,偏偏如今又反悔不得。她不安地望着他,“我记得,你……要我做什么?”
他炯炯眸光凝视着她,看得她心头直跳,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要你嫁给我!”
他提出的条件如五雷轰顶般炸着她,她欲开口拒绝,赵曦又开口了。
“所谓君子一诺千金,如果你要拒绝也没关系,反正当初你并没当真。”他幽幽长叹一声,没有恼也没有怒,脸上表情十分平静,像是早已料到她会拒绝。“只是,从此证明人心信不得。”
夕颜张着一双秋水明眸瞧着他,她没想到当初立下的条件,会成了逼她成亲的陷阱,她气自己当初为何没有想清楚,想必他都设想好了。
“你坦白告诉我,到底为什么非娶我不可?不要说你爱我,我不相信!”
赵曦并未反驳她的说法,淡笑道:“为了解开一个结。”
“什么样的结?”
现在不能说,说了她更不可能答应了。赵曦心底盘算着。
“以后你便会知道,现在你只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
见她久久不回答,赵曦望着她的眸光慢慢转为幽邃,失望地转身走向房门。
他落寞的背影看在夕颜眼里,心中一片恻然。唉!终究还是难逃他的算计。对他,她总是无法狠下心。
“我答应你,但是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明知道她会答应全是他逼出来的,但是赵曦仍兴奋不已,别说一个条件,就算要上刀山下油锅他都会去。
“第一,没我的许可,你不准碰我。第二,结一旦解开后我就离开。”
她会嫁他,但不代表她会一切全听从他。夕颜有些气恼自己的无能,只能用这种方法抵抗他的算计。
他听完后,愉悦地泛着笑靥。她当他什么都没想过吗?他早料到她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也想好了对策。
“好,我答应你。不过今晚就成亲。”
话声方落,赵曦转身快速走出房门,径自朝松涛阁报佳音。
“今晚成亲?!等等……喂!回来……”夕颜吓得一楞,等她追出门,赵曦早已不见人影,事情再无转圜余地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早就设计好一切,只等她傻傻往陷阱里跳,而她果真如他所愿的上钩。
她头一次看清这种人有多可怕,还好他只是想娶她,如果他想害谁,恐怕那个人也难逃他的设计。
不过,他娶她和解一个结又有什么关系?是另有原因?还是……而且明知娶了她,她也不会和他圆房,又为何要……她直觉自己已被卷入无底深渊了。
双喜字、龙凤烛、红灯笼,徐家堡张灯结彩,一片喜气盎然。
寇准笑咧着嘴坐在上位,他没想到来接驾还可认个义女,而这义女还马上出阁成了王妃。
和寇准比起来,徐韫仁和石仲轩就惨多了。
打从一早听到赵曦要在今晚成亲开始,他们俩就忙得不可开交,累得像只狗似的。他们打定主意,下次他们要连本带利一起讨回来,但眼前先灌醉新郎再说,他们等这天等得够久了。
外头一片喧闹声,新房内一片静悄悄,只有身穿嫁衣的夕颜与以红娘身分陪她的徐淮萳。
起先徐韫仁交代这工作给徐淮萳时,她是万分不乐意,但想起夕颜曾以自身换回她,再加上她不愿让人看出她的脆弱,所以还是答应了。
夕颜知道徐淮萳一整天为她忙里忙外,心中甚觉亏欠,但隔着喜帕她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徐淮萳是否伤心难过。
“你累了吗?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下?”夕颜柔声关怀着。
“没关系,我累了会自己坐下的,倒是你……”徐淮萳欲言又止,怕说了人家嫌她多事。
“你想说什么?为什么又不说了?”夕颜掀开喜帕,露出明丽动人的娇颜。
徐淮萳见她将喜帕拉下,急着帮她盖回去。“这不能取下的。”
夕颜朝她微微一笑,“淮萳,没关系,少君现在肯定被你哥及那些好友围住了,一时回不来的。”
“唉,像你这么单纯的人,入了宫后自己可要小心一点,赵哥哥没办法像现在一样寸步不离守着你,你自己要谨言慎行些。”
见她如此为自己担心,夕颜不禁想起赵曦提过要解的结,说不定她知道什么。
“好妹妹,你一定什么都知道,告诉我好吗?”
看着她身上的凤冠霞帔,徐淮萳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慨。“你知道赵哥哥为什么会隐居华山吗?”
夕颜摇摇头,静待她的解释。
“赵哥哥有个同父异母的皇兄,就是当今皇上。从小与赵哥哥不和,再加上赵哥哥很得先皇宠爱有意传位于他,当时赵哥哥有个红颜知己柳如媚,赵恒为了抢夺皇位,先诱奸柳如媚再设计杀赵哥哥,但赵哥哥的母亲得知了,抢一步挡在前头劝说,没想到心狠手辣的赵恒竟一刀杀了赵哥哥的母亲,之后又软禁了赵哥哥的好友柳如絮逼柳如媚下嫁,赵哥哥在痛心疾首下才会隐居在华山。”
闻言,夕颜震惊不已,对于赵曦的过去,她虽曾想过各种可能,但从没想过他会有这样一段悲惨遭遇。
“他难道没想过扺抗吗?”
徐淮萳垂下眼摇摇头,“不可能的。颜儿姐姐,你不清楚皇宫是个怎样的地方,不是可以随意来去自如的,一不小心便会招来杀身大祸。”
夕颜为赵曦的遭遇欷吁,潸然泪下。
原来他隐瞒身分是有缘故的,而他所谓的结就是指他与皇上及柳如媚三人的情结吧。
“颜儿姐姐,还有一件事更让人深恶痛绝,那赵恒竟然……”
徐淮萳讲到一半,廊外传来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夕颜立刻抹去泪痕,徐淮萳赶紧将喜帕盖在她头上。
不一会儿,喝得半醉的石仲轩和徐韫仁扶着喝醉的赵曦进房,后头跟着也是一身酒味的两个人,一个发长垂肩冷如冰的秦茂,和另一个绾发清秀斯文的白衣秀士柳如絮。
“哥,我不是叫你别把新郎灌醉吗?今晚是赵哥哥的新婚之夜呢。”
“淮萳啊……”徐韫仁口齿不清地开口,“好……好不容易等到……他成亲,我当然要……要把握机会灌……灌醉……他!”说完,他和石仲轩将人推向夕颜,她顾不得没有掀喜帕就急着上前伸手一把抱住赵曦,将他放平在床上。
“夕颜,人……交给你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他啊!我们要出……出去了。”
“你们真是的。”看他们醉成这样,徐淮萳不觉恼火,没好气的把四人赶出新房,自己也跟着出去。
待人都走光后,夕颜望着赵曦酒醉的脸庞,眼光慢慢扫过他俊秀斯文的脸,英气勃发的剑眉,挺直的鼻梁,红润的薄唇。
这样出色俊逸的容貌,想要娶谁家女子做妻子都不成问题,为何偏偏非她不可呢?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夕颜手指轻触着他惹人心醉的薄唇,想帮他把身上衣服脱下,赵曦陡地握住她的柔荑,吓得她倒退一步。
“你……你不是喝醉了?”夕颜嗔视着他,脸上红如苹果。天啊!真丢脸,她刚刚还不知耻地碰触他。
赵曦好笑地看着她又羞又窘的样子,一派无事的坐起身。
“我不装个样子怎么能全身而退,那些酒鬼每个都是千杯不醉,怎能和他们来真的。”说着,他下床走到桌旁执起装着上等女儿红的酒壶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递给她,“况且,我还想和娘子喝合卺酒,怎能这样就醉了。”
夕颜羞赧不已地接过酒杯,与他交臂互喝了合卺酒。
她向来量浅,女儿红下肚后两颊立刻出现酡红,更增添一抹新嫁娘的娇艳,再加上一头梳得乌黑柔亮、如云似瀑的秀发,大红霞帔映着她肌肤赛雪,一双剪水秋眸盈盈,看得赵曦完全失魂。
“好美!”
他情不自禁赞叹着,伸手把玩她身上的玉锁,惹得夕颜含羞带怯的低下头。
赵曦伸手摘下彼此的礼冠,柔声的问:“你饿不饿?”
他转头看着满桌喜菜,心想她一定从早到现在都没进食过,拿起银箸夹菜放到她碗里,并在她杯中斟满女儿红。
见他没有进一步动作,夕颜有些安心,也有些失望。
安心的是他果然信守承诺,失望的是从淮萳那儿听来关于他的一切后,她已不怪他了,反而对他有些心疼,可是他偏就这么……这算不算作茧自缚呢?
她举起银箸夹起菜送入口,一股甜蜜感盈满她的心头。
今生今世她不要金银财宝,也不要荣华富贵,她只想与他如神仙眷侣般的长相厮守。夕颜在心里声声盼念,祈求能传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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