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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也温柔-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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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勒拿起桌上精美的镇尺,“这样的结局是可预见的,没有所谓的应不应该。”
“我们可以请世界最知名的医生来会诊。”耿隼浩跳了起来。
“时间快到了。”人的死可以轻如羽毛或重如泰山,他的生命就像沙漏般,似乎接近倒数的时刻。
“你不应该对她动心的,这样或许可以平安的过下去。”耿隼浩无法用心平气和的态度看待他和任初静的发展,但是他又如何能作梗阻碍好友的爱情?
“这件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厌倦了那种浮萍的露水姻缘。”他想要一对一的感情,厌倦了每夜在不同的女人胴体上寻求平静和安心。“真正动情的人是我,让病情加剧的人也是我,她可一点也没把我放在眼裹呢!”
“啊!”
“少装模作样了,那小鬼中意的人是你。”
“啊!”耿隼浩的下巴合不拢,好像被人下了哑药。
“你该不会一无所知吧?!”他那蠢表情一点也不像假装的。
“我马上去把教职辞掉。”石勒的女人,他连动过的念头也不敢有,真要如此,还会有命吗?!
“不,我要你待在那裹保护她。”就算他多虑吧,在他的直觉中,接下来还会有意料中的意外接踵而来,他必须保护她。
第五章
在外人眼中,任初静是清冷的,除了射击外,大部分的时间总是待在角落,以蜂蜡和硅砂保养她的弓箭,她那虔诚的神态教人不敢随意打扰她,仿佛这么做是种亵渎。
例行的射击完毕,她把护胸、手套、护指皮套和护臂等用品收进包包裹,背起弓把袋和箭袋走出了教练场。
校围里的学生三三两两早已散得差不多,她故意拖宕离开只是为了不想再见到石勒的面。
他不是容易死心的男人,她相信他如果知道自己被放鸽子,恐怕是会怒不可遏吧!
绕过综合球场,她走向学校的后门。
既然知道石勒不是个肯轻易认输的人,走后路就是最保险的方法。
这后门连接的是巷道,向来总有少数的混混会在巷口逗留,虽然如此却也没闹出什么纠纷来,所以她很安心的走。
是肢体交缠碰撞的声音吧!因为殴斗中带起的余波延及了许多不相干的东西,使得战况看起来更形激烈。
现代人不习惯打抱不平,但任初静可不,她有一身完备的武艺,自保有余,还可以助人,更何况一群人对付一个人也著实龌龊透顶。
神箭如飞,三支箭翎仍擞擞抖动的箭将歹徒狠狠钉入壁上,战斗因为她的出现而呈三角。
她看清了仍在混战中的人,居然是石勒。
再拉满弓,又两人被钉进垃圾桶,怨恨的目光被转移到她身上了。
“干掉她!”有人发令。
石勒变睑了。
原来他没有顿下杀手是为了杀时间,现在他等待的人儿已出现,他已失去游戏的心情,英冷地闪过绵绵不绝的攻击,掏出一把奇型怪状的短枪。
只见他虎盼鹰扬的身躯如迅雷穿过众人的身边,人群纷纷应声倒地,不一会儿悉数全倒。
“我好像多此一举了。”手握弓弦,任初静有些自嘲。
“你的意思是说想束手不管,让我被人揍扁?”他看见了她英姿焕发的一面,那全神贯注的神情和精湛的箭术,难怪耿隼浩对她赞赏有加。
“我看你是戏耍著老鼠的猫。”她敢打赌他想打垮那些混混不过举手之
“你太抬举我了,我可是靠著它才没被人宰了。”他轻松至极的将手上的枪抛上抛下,一派从容自若。
“那是什么?”
“可输出五千伏特的电气枪。”不用说,这把枪也是出自他的杰作。
“他们不会——”死了?
“放心,只是晕过去,死不了的。”他由她一清二白的脸窥知了想法。“好了,别管这些人,咱们回家了。”耍一个枪花,电气枪被收入他腋下。
“我是想回去,不过,回的是我自己的家。”她不是没有怀疑过,那群原来缠著她阴魂不散的讨债鬼,居然不再出现的终究原因在哪裹,但是横竖不来烦她肯定是好不坏,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理由逗留在别人家裹。
“好啊!我送你。”他明快得令人匪夷所思。
任初静大大的意外了下。
石勒欣赏自己不按牌理制造出来的效果,她困惑的表情好看极了,他喜敞看她脸上流动的生气,因为多变的表情会冲淡她太过飘忽的空灵,注入一些属于少女该有的活泼芳菲。
“不——”在他认真的眼神下,她完整的拒绝只好咽回肚子,也罢,横竖他也不会接受的,他的蛮干和霸气她早见识过了。“好吧!”
坐上敞篷车,她想到从方才一直放在心中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走后门?”她不相信心有灵犀或未卜先知那一套。
“猜的。”
她没兴趣再追究事情的真相,他既然胡乱说,她就胡乱听吧!
她沉默了下来。
不善言词是天性,她无意和石勒牵扯出太多纠葛,适时的沉默可以拉开彼此间莫名太过亲密的感觉。
“说话。”石勒不喜欢她不言不语的模样,她分明将他阻绝在她的思维之外,他不能忍受这种事情。
他专制得近乎无礼。
“我不想说话。”她清淡的眼珠忙著汲取拂过车外的风景。
“你不说话我猜不出来你在想什么,说,不准闭嘴。”他对女人从来没有这么仓皇失措过,她到底愿不愿呼应他的心?
“凭什么我该让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她干脆转身趴在门杆上背对著他。
车子在极速中骤然停止,强劲的冲力令措手不及的任初静撞上硬物,她惊愕抬头,“你怎么搞的——”
石勒的脸和她的距离不过一分之遥,她居然又在他的怀中,那骚动不安的情绪如浮水骤然涌上双颊,她忆起他吻她,唇舆唇相衔接的感觉。
“我要你。”她的唇清潋如枫红,令人想采撷。
任初静伸张胳臂抵住他愈发靠近的身躯,触手处却传来令人悸动的温热,她狼狈的收回手,一时间竟不知拿他如何是好。
眼前的石勒满身俱是危险,那眩惑人的气势宛如由天罩下的天网,慢慢束约住她的呼吸。
倏如其来的喇叭和咒骂声打破了这份迷离绮梦,他们还在大马路中央呢!
石勒不情愿地放开她,在成团乱的车潮中掉头离开,这才舒解了交通瘫痪情形。
这人铁定是疯了,他居然狂妄到不顾一切的地步,这是她的幸或不幸?任初静真的不知道。
“你想再制造一场交通事故吗?”石勒支手托著方向盘,一只手将她往身边一送。
任初静轻叹了口气。他的占有欲令人晕眩!
“那……那些人为什么要找你的麻烦?”
石勒眄了她一眼,“因为我是一块价值不菲的肉。”
任初静不满地蹙起眉来。
“别心急,我还有下文哩!”看来他的小女人没什么幽默细胞。“那些人是属于某人的,他们想请我到他们的国家去,就这样。”
“请?”他在骗白痴吗?
“我看不出你的价值在哪裹。”他既不像一般人的上班工作,也不见他有工作室什么的,起初,以为他不过是个倚靠祖荫的纨裤子弟,现在,她根本弄不清他的真实身分了。
“你讲话还真一点情面都不留。”他的大男人自尊心受伤了。
“如果是好男人,就应该脚踏实地做事。”
“你欣赏那样的男人?”
“是。”
“我看起来像不务正业的游民?”她对他的印象还真不是普通的坏。
“你不是吗?”
石勒低沉地笑起来,“和你针锋相对真是愉快的事,以后我们会有更多机会‘磨牙’的。”他冷不防凑近任初静的嫩颊偷了个吻。
敞篷车适时停泊。
“你——”任初静发作不得。他愈来愈是放肆,但她似乎也并不是很讨厌他的接触。
“到家了。”他绅士地替她开门,一脸贼笑。
提起包包,她逃难似的跳下车,身后是石勒那一迳不停的笑声。
全新的地毡、立灯、沙发、纸纤家具,就连那天被敲破的玻璃也完好如初的仿佛从没破碎过一样,她的家难不成被仙女的魔杖点过?或比较接近现实,譬如,老爹得了笔横财?
任初静摇掉荒唐的念头。
“初静。”任筝站在楼梯口,深黑锈金花的丝质衫,搭著浅褐短A字裙飞奔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任初静关心的永远是攸关现实的事。
“你猜。”任筝笑容可掬得像无忧虑的谪尘仙女。
“任筝,你已经一把年纪了,不要再玩这种没水准的游戏。”他们家到底能不能出几个正常点的普通人?唉!
“人家心情很好嘛!我的研究通过考试,等通知下来晋级考过关,姐姐我可就是硕士啰,”她一笑更是千娇百媚,好不腻人。
“你已经拿了十几个学位,一点都不新鲜。”任初静长眼只见过她姐姐这般以拿学位为人生仅有乐趣的乏味女郎,由幼稚园到研究所仍乐此不疲。
任筝根本没把任初静的贬驳放进心裹,她的声音仍在云端流连。“下次的论文该来写什么?初静,你帮我拿个主意吧!”
“任筝?”任初静是风筝的那根线,她冷淡的声音终于引起神游太虚的任筝注意。
“嗯?”
她无法明白这小她一岁的妹妹,为什么老是一副未老先衰,永远忧心忡忡的样子,世界末日又还没到,世界上到底有什么好烦心的?
“这些……这些是怎么回事?”任初静耐心的比著屋子裹的家具。
她决不会把这样窗明几净的屋子,联想是任筝打扫后的情形。洋洋洒洒写出一篇冷僻的论文对任筝是件易如反掌的事,可是换成扫地,她会在半天内把家裹变成垃圾场。
——超级的家事白痴!
任筝眨动潋艳如秋湖的美眸,“我不知道,我回家就这个样子啦!”
任初静挫败的叹气。一问三不知,或许她该考虑去问外星人,还有点准确性。
“喏!你的行李。”任筝由茶几上拎起一个简单的行李。
任初静扬起略愕的眸子,“什么行李?”
“石勒啊!你的男朋友要我准备的。”她天真的笑道。
“石勒?”他搞什么飞机?!
“他说你们已经打算同居,今天会回来拿换洗的衣服,你瞧,我都替你整理好了呢!”她娓娓道来,像说天气一样。
“他真的这么说?”任初静被迫的吞下火药。火舌舐了出来。
“嗯!”
“而你不问究竟就准备把我送入虎口。”她到底该哭还是放声大笑?
她受伤了,因为她的家人。“有什么问题吗?”
“拿来。”任初静冷著脸抢过那轻薄短小的行李袋。
“初静?”恁她再迷糊,任筝也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任初静低下头,倔强的不肯让任筝看见她的眼。
任筝慌了。她虽然少根筋,有时候也有精明的部分,说它是女性先天的敏锐度好了,她终于发现任初静僵硬的态度。
“没事,我不在时,你和老爹、痞哥要自己保重了。”
“没问题!我们会很好的。”呼!她还以为任初静要哭了。
不会吧!从小到大她没看过自己的妹妹掉眼泪,倒是她自己动不动就会掉一缸眼泪,出糗是家常便饭了。
可是,她还是觉得怪怪的……
“你的诡计得逞了。”说了这句冷厌至极点的话,任初静跃上了敞篷车。
她恹恹地注视前方。清润的脸一片木然。
“不要自认是被人遗弃的小猫,你要投奔的是我的怀抱,应该高兴才是。”石勒接近她,让她特有的沁香迷蒙鼻扉。
任初静冷淡地撑开距离,他那庞大的身躯常教她心慌意乱。“你一向这样吗?对于中意的东西总是不择手段的强取豪夺?”
石勒没有被她冲撞的语气激怒,他平静得从容。“我只是不想伪装自己的心,我对自己坦白。”
“你对自己坦白,可是你可曾考虑过我的心情?”她还没从无法确定的迷雾中走出来,竟要被他牵著鼻子走,她厌恶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我以为你并不讨厌我。”他对自己信心满满。
“但也称不上喜欢吧!”她冲动的回应。
石勒露出笑意,“我不要你喜欢我,我要的是你爱我。”
任初静被他的大胆和直言不讳给骇住了,张口结舌得反应不过来。
他喜欢看她生嫩羞涩的表情,假以时日,她会是他的,对这点,石勒一直是深信不移的。
“厚脸皮!”怔了好一会儿,任初静只进得出这话。
石勒嘻嘻笑,“就因为脸皮够厚才追得上你啊!”
“哼!”
她对爱情从来没有过憧憬和幻想,一来她的生活太单纯,二来冷清的态度有形无形地吓跑许多有心的异性,没有人能打开她的心扉,而她也不在意。
石勒的锲而不舍在她平静的心湖撩起了涟漪。
“我有件事一定要弄明白。”
“洗耳恭听。”石勒将她拥进怀裹。
“不要这样!”他又没个正经了!任初静推开石勒。
“你坐得那么远让我没安全感。”猿臂一伸,她试图拉开的距离又缩减了。
“你这样我无法说话。”她猝然脸红,这男人一点都不懂适可而止。
“你想问的是关于那五十万的事?”
“对。”
“我已经替你摆平了,以后你不用再辛苦的去打工。”
“你替我还那五十万是什么意思?”她眯起眼,重新又披上战甲。
“小鬼,你太多自尊了,五十万只是个阿拉伯数字,你以为它该代表什么?”
“我不会因为你帮我还了钱就心生感激的。”即使他想挟恩索求,她也绝不答应,感情和金钱是两回事,把自己用来作赌注,到头来会身心俱失的。
“我要的不是你的感激。”真是顽固的家伙!
“我会把钱还你的。”
“好。”
他的爽快倒让任初静迟疑了。“那日期?”
“什么时候有就什么时候还吧!”
“那太好了。”她松了口气,准备开门下车。
石勒一惊,拉回她。“你想做什么?”这小鬼一点都不能放松。
“既然我们达成了协议,我就没必要再住到你家裹,那房子太远,我上学不方便。”
“我不介意每天接送你上下课。”想从他掌中逃走?
“我介意。”他的出现已经引起议论纷纷,这不合乎她想在校园中平凡、平静直到毕业的宗旨。
石勒决定中止这种永无止境的对抗,看来,对付她那个固执的脑袋,非得采取雷厉强制手段不可了。
他亲了下她的唇,脚踏油门,毫无知会下,让车子冲上了公路。
“总而言之,你必须待在我可以看得到的地方。”
“你不讲理。”她对著他嘶吼。
“我受的教育并没有要求我必须凡事讲理。”他笑得很是开心,卓尔不群的脸因为柔软的线条更显俊逸英挺。
即使她对他的感情仍在沉睡,石勒却能看见她微微苏醒的模样。
第六章
一束晶亮的白,由迤逦的荫绿中,投射出柔亮如丝绸的光,一个好风、好日、好心情的日子。
一把小刀和滑石粉撒在任初静的膝踝旁,她垂著颈悠游自适地修理著弓箭
被磨损的部位,身边躺著假寐的石勒。
自她住进“独尊”苑,石勒总在她身边,很自然、也很理所当然地像空气一样存在。
“你每天都不工作吗?”她有些看不惯石勒游手好闲的生活型态。
“你认为我应该做什么?”他的声音从杂志上传下来,手长脚长的身躯懒洋洋地翻了下。
“混黑社会的人都做什么?”他的情况和老爹十分不同,甭提睹场酒店完全绝迹,连滋事打架也没惹过,比老百姓更老百姓。
“我是高级流氓,游手好闲就是我的工作啰!”他似真还假的。
“这样不好。”任初静停下手边的工作,“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你这漾会坐吃山空的。”
他不偷不抢,教人想不出来,他哪来那么多金钱,维持一个繁浩屋舍的开支。
“每天若是只为求口饭吃而忙忙碌碌的,人生用得著那么累吗?我宁可把时间拿来跟你在一起。”用劳力使自己生活愉快的日子过时了。
“你什么意思?不要把不肯努力的责任推到我身上,每天都跟著我,烦不烦呀!”
“唔,我真伤心!”石勒捂住受创的胸口。“没人像你这样,总是迫不及待地把我推开,不过,我撑得住的,人生中伟大的爱情都是经过努力得来,我就快享受到甘美的果实了。”拿掉盖在脸上的杂志,他张著亮晶晶的眼,好笑地盯著神情越发尴尬的任初静。
她很不经逗,外表是冷淡老成的假象,褪却那层为了要保护自己而刻意经营出来的壳,石勒发现她清纯简单的宛如婴儿。
她常常因为他亲匿的一句话而脸红半天,像现在就是。
“你呀!十句话裹有九句是不正经的。”
凝注著她嫣然酡红的粉颊,石勒受吸引地一举将她扳倒。“别宠我,我会吃了你的。”
任初静惊喘,因为来不及消化他大胆的言词而双唇微分。
石勒低吼,攫住她潋艳的樱唇。
为了不想吓走她,他必须在每每见到她时,狂烈地压抑想抱她的冲动,如今禁制的藩篱撤去,他几乎是沉沦地陷溺在与她舌尖交缠的甜蜜中。
他是汲取花蜜的蜂,只想从此迷恋沉醉——
“啊——原先契合的唇仿彿被一道无形的刀从中劈开,缱绻的吻在石勒以狂野和怪异的姿势仰倒后,成了断句残字。
石勒无法控制的跪倒,双手捂住剧痛翻腾的胸腔,弯垂的头扬散了发,脸
色因为血液倒冲而通红了。
“石——勒。”他的名字毫不考虑的由任初静的嘴吐出。
他斜偏著脸,恣意张扬的发覆住他大半面目,他的挣扎明显地彰显在喘吁上。“我不信天奈何得……了我!”他的声音张狂狠煞,沙嗄的音阶裹全是不认输的戾气。
任初静才刚伸出手想去扶他,猝不及防,石勒以饿虎扑羊的姿势将她扑倒在地。
她看见他的眼发出一圈烧得正烈的冰焰,深邃英挺的脸一片雪白,冷汗沿著他饱满的额沁湿了黑发。
他的模样像中了邪。“石勒,冷静!”心慌意乱只是一刹时,接踵而来的是担心和不解。
她略带冰沁的手抚上他几成兽面的脸孔,那清软的声音和眼中满斛的担心,在身蹈迷雾中的石勒眼前挥幻出一道曙光来。
石勒僵硬的肩膀终于垂落了下来,好一会儿他才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
胸中的惊痛依然持续,他放任自己倒向任初静的肩,喃喃碎语:
“不要动……让我……靠一下。”
是天在罚他,在他找到真爱之后。
在接二连三的震撼之后,任初静原来低垂的双手,因为心中升起的情愫,悄悄落上石勒的背。
她还厘不清自己对他的真正感觉,但,她不要他这样,他痛苦扭曲的情状使她心痛——好痛、好痛。
“我不要同情的幸福。”他的声音仍有些许沙哑,依偎在任初静肩上的脸却已恢复原先的狂妄线条。
任初静覆在他背上的小手僵硬了下,可也只那么一下下,声音已注入了另一种崭新的情绪:
“什么时候你对自己失去了自信?”
“你是说——”他讶异的抬起头,被光芒点亮的双瞳灼灼如星。
“我什么都没说。”偶尔滑头一次不算阴险吧!
石勒再也管不住一泄千里的感情,管他椎心刺骨的痛,管他下一刻会不会死去,他只确切的知道,他单向付出的爱获得了回应,这份收获弥足珍贵,几乎要令他无法自己了。
紧紧将她镶在怀中,他放弃了和噬心的情蛊搏斗,在幸福的微笑后,身子软软地瘫了下去。
轻拢上门,任初静便接触到两对焦灼的眼光。
“这么严重的复发是头一次。”耿隼浩瞧了眼任初静,若有所指的说道。
疑惑一直停伫在任初静的眉心。“不请医生来看真的没关系?”
一个向来生龙活虎的人突如山倒兵败,怎能教人不震撼?!
耿隼浩和独眼龙对视了下,依旧由他发言:
“他需要的是深层的休息。”
任初静误解他话中的含意。“只是太累他就会痛得昏倒?”
耿隼浩为难的摇头,他投眼向置身事外的独眼龙求救,不料他却一挺身子站了起来。“你负责把事情的始末告诉她吧!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你——”耿隼浩气得直喷气,他居然把烂摊子留给他。“你想陷害我做坏人?”说与不说都会变成两面不是人。
“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下是的,因为我不想提到那个女人的名字。”他冷冷丢下几句话,便绷著脸走了出去。
“有什么事情是我必须知道的?”她不知道自己会被卷入怎样的漩涡,可是看他们两人百般为难的神情,任谁也猜得出事情并不简单。
耿隼浩少忧烦的脸出现罕见的愁虑。
说了,他必须硬著头皮忍受石勒排山倒海的怒气。不说,依照石勒对任初静痴迷的程度,冒险的是,石勒可能会失去生命。
两相为难许久,他终于有了抉择。
“石勒的病不是病,是情蛊。”
蛊?这名词对任初静来说太神秘遥远了,令她一时接不上话。
“其实真正名称叫‘蚀心断情虫’,一种肉眼看不见也感觉不到的——细菌吧!”
“那‘蚀心断情蛊”很可怕?“单就字面解释已够骇人的了。
耿隼浩苦笑,“若石勒一辈子都不动心、爱上女人,他就不会有事,但一旦动了情,就会引发情蛊,心脉俱断。”
任初静用手掩口,不让自己的惊诧惊呼出声,这种解释太过骇人听闻了。
他的发病是因为她!
耿隼浩慢慢地说道:“这切是无妄之灾——”
“闭嘴,右手,你太多话了。”曾几何时,在屋内休息的石勒已经斜倚在门框上。
耿隼浩跳了起来,忙不迭地澄清:“我什么都没说。”他忘了石勒那惊人的恢复力。
“是吗?”他阴沉的眼压根写著不信任。
耿隼浩的脚步不自主往后移,“啊!我今天还有两堂课……我先走了。”逃命要紧,丢脸是次要的事了。
“看你把他吓得……”任初静有些不以为然。
“他太多舌了。”
“他是一片好意,你不应该老是对他们凶巴巴的,他们都是好人。”
“好人?这裹面有没有包含不同于寻常的意义?”他掩不住酸溜溜的感觉。
任初静走向他,“把一切告诉我吧,我不想做一个什么都不会付出,只懂享受旁人给予的人。”
她竟想分担他的痛苦?
石勒环住她,用下颔摩挲她光滑又柔亮的黑发,悄然低语:
“能这样抱住你就是我的幸福。”
任初静顺势偎在石勒怀抱。看情形,他压根不准备让她知道,他身上曾发生的过去。
他不说,就暂时别逼他吧。但是一时的妥协并不代表她不再深究,为了他好,或许她该避他远些才好,至于做不做得到,依他那狂霸野炽的独占欲,只好尽人事了。
另个日出又降临,少人烟的宅邸来了不速之客——出云登木。
日本赫赫有名的新一代实业继承者。在他接手后的食品连锁企业一直呈等比级数的跃进,根据日产经报导,出云登木在近两年内有意跻身政治,因此和黑白两道走得十分熟络。
石勒在两人交手互握的同时,已将来访者的资料在脑中过滤了一遍。
“久闻石勒先生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真令小弟大开眼界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出云登木一开口就是一顿阿谀。
石勒微笑置之。黄鼠狼给鸡拜年,不过,有人打错了如意算盘,他可不是那会束手就擒的鸡。
“登木先生好流利的口才。”
“石勒先生才是好丰采呢!”
石勒形诸于内,潜沉的笑容一点也看不见内心的波纹。“登木先生有话直说吧!”
“果然是快人快语!我这次来是受托想请石勒先生去日本一趟。”
“是健木大臣要你来的吧!”
出云登木怔了下,“石勒先生好惊人的内幕网。”
“拜你们多次派出来的狙击手所赐,我怎能不对自己的安危多留几分心?”难以捉摸的言词,石勒摆明要吓破他的胆,对方多次派人想绑架他不成,现在却来软的,不过,他可想连本带利的一并讨回来呢!
出云登木干笑,“健木大臣是基于爱才的心理,至于奴才们做事为了求好,手段自然偏激了些,我代替大臣在这裹给你赔罪。”他弯身九十度的大礼毫不含糊。
“请登木先生回去告诉健木大臣,我已经对设计武器失去了兴趣,请他另谋高手。”
出云登木迟疑了下,“一亿美元也不能打动你的心?”
“登木先生太看得起我了,如果自己的性命和一亿美元给你选,你会如何抉择?”对于人性他太了解不过。
野心家对武器的渴求就像吸毒一样,他为对方设计了精良武器,有可能再被释放吗?那只有天知道了。
出云登木的笑脸完全不见了,“敬酒不吃吃罚酒是蠢人的行为。”
石勒言语间多了几分嘲弄,“你说的是自己吧!登木先生?”
出云登木一招手,一直静候在他身边的保镳倏然向前,他得意地说:“既然石勒先生辜负了我的好意,不要怪我没礼貌了,这两位保镳是我由香港地下职业摔跤界网罗来的顶尖好手,功夫十分了得,你还是乖乖地跟我走,我不想伤了你。”
所谓的地下职业摔跤是被职业摔跤界放逐,而投入死亡、打架格斗比赛的狂热分子,他们的危险性自是大于一般正统的摔跤选手。
石勒依旧安之若素,“没人能在威胁过我后安全走出这道门的,登木先
生,你不会连这点基本常识都没有吧?!“
“什么意思?你不过是个芝麻绿豆的小人物,竟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石勒脸一沉,“左辅右弼出来吧!”他已经厌倦和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谈话,收拾残局的事就让耿隼浩和独眼龙来解决了。
暗门裹,丰采互异的左右手一出现,出云登木便是一惊,他指著独眼龙,牙关轻扣。
“你……不是‘幽域’的主帅?”
“幽域”的活动范围虽然局限在比利时和西南欧,但它的深层势力却涵盖整个第三国家,政经界人物没有人不认识这组织的首揆的。
“登木先生可是认错人了。”独眼龙仍酷著脸,“石勒先生才是‘幽域’的真正主人翁。”
这青天霹雳让出云登木退了老大一步,这下真是一脚踩在蜂窝上了。
“怎么会这样?”
石勒无视出云登木倍受打击的脸,淡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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