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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替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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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她想逃跑的反应和表情看在眼里,毛毛细雨转成大雨,喻元浩第一次被一个女性如此拒绝。
  “吃饭吧!”
  礼貌的招呼只得到个点头,女人的头随即低了下去,而男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餐厅里只有轻微的刀叉碰撞声,温斯顿和厨子走路的衣料摩擦声,剩下的是因为近距离而一清二楚的呼吸声。
  肺叶收缩带动了空气的流通,通过呼吸道而震鸣,只有很靠近才能听见,但唯独只有这个声音时,却让人无比的难受。
  寂寞细藤缓缓缠住了苗艳阑的心脏。
  她好像第一次体会到,明明不是一个人,但货真价实的寂寞,可她还是不看喻元浩,比起寂寞,她更不想被人牵着团团乱转。
  不知她怎么想,喻元浩则是有一种不理也罢的赌气感觉。
  很孩子气,他也知道。
  但是她不理会他,他又何必呵护她,何必温柔,面对这个直肠子女人,他不想花心力去伪装,去掩饰天下太平。
  行,她当他是空气,他就称职的当空气吧!
  凝重的气氛无边的开展,无形却重重压在肩头,不愿先低头,让这两个人超乎想象的静默。
  而站在两人身后,在众人没有注意之处,温斯顿的眼眸却闪着笑意。
  苗艳阑脸上挂着甜柔微笑,内心却在咒骂着眼前正和从梵蒂冈远道而来,特地来主持婚礼的神父闲聊的男人。
  那背影像是有个大叉叉,标明生人勿近,旁边一行小字,备注尤其是她苗艳阑不要靠近他!
  ×的,喻元浩的态度是怎样,把她当透明人啊!
  尴尬的气氛从出门前到出门后一路跟着他们,除了在人前,他连看也不看她一眼,那些虚伪的世家公子礼数,他全省了。
  噢,可恶!真没气度!混蛋!
  忘了和他有互动时,自己也心烦意乱,苗艳阑此时为了他的不理不睬,而狂想杀人。
  正当她快要忍不住那嗜血的欲望,想冲上去找他理论之时,她的脸颊突然被一只温暖小手轻轻滑过。
  “你们,好像。”
  苗艳阑不敢放松心情,连忙转头,一个穿着修道服,很明显是白种人,年纪和她差不多的修女,正对着她和蔼微笑。
  刚才那带有口音的中文,肯定出自她的口中。
  “嗯,你刚才说什么像不像的?”扬起柔美笑容,苗艳阑故作无事的问。
  修女轻声一笑,这一回双手一起伸了过来,捧住不方便闪躲的小女人蜜色艳脸。
  “会这么问,就代表你的确不是玛丽叶。”
  被人戳破身分,苗艳阑浑身僵硬。
  要攻击眼前人吗?她可是个修女耶!应该不是绑匪吧!
  “你是谁?”生硬的问句逸出她的唇瓣。
  像是在嘲笑她的紧张,修女又是一笑。
  “我是薇儿莎,是玛丽叶和元浩的好朋友,我们是在梵蒂冈认识的,很熟悉。”
  不是非常符合文法的句子,不过,苗艳阑却听不出她有任何恶意,薇儿莎整个人散发圣洁的、让人舒服的光芒。
  她不信真主、上帝,但站在薇儿莎的身边,好似靠近了叫做天堂之类的地方。
  她无法对她说谎。
  “哎呀,被你识破了。”维持着优雅的表情,苗艳阑用仅容两人听见的音量调皮的说道。
  闻言,薇儿莎笑得天真。
  “你很正直,不骗人,上帝会保佑你的。”
  苗艳阑才不管什么上帝之类的,但这个纯真的薇儿莎倒是很讨她的喜欢,让她很舒服,特别是在被一个混蛋当透明人之后,她率直不移开的眼光使她心情稍稍转好。
  “祂不来烦我,我也不去惹祂,倒是你为什么会来?”
  薇儿莎仍然是笑,但目光调向喻元浩,“我陪神父前来,而且玛丽叶和元浩是我的好朋友,我想来祝福他们。”
  听着薇儿莎的温柔笑语,苗艳阑的好奇心油然而生。
  她看过照片,她知道满像的,但是──
  “我和玛丽叶真的很像吗?”苗艳阑拦不住内心的疑惑,突然好奇起她所扮演的女人。
  薇儿莎思考了一会儿。
  “很像,可是仔细一看,还是有不像的,”中文不是她习惯的语言,她不知该怎么形容些微的差异,“玛丽叶比较小小的……”
  精确的解释突然插进对话里。
  “玛丽叶的五官比较细致,薇儿莎姐妹。”不知何时靠近的喻元浩,用着精确的语言说明。
  薇儿莎击了下手掌。“对对对,玛丽叶比较细致,你比较……”
  不管苗艳阑的脸色又变得有些僵硬,补充说明又加了进来。
  “比较粗犷。”或者是有心激怒她吧,喻元浩刻意选了个比较次等的形容词。
  彷佛一个是细工雕,一个是急就章,被比喻触怒,苗艳阑内心一把无明火起,轰的一声,在心田四处翻烧。
  好样的!这男人终于露出他有钱人的自私本性,他真是没气度,没口德,又没品味!
  “是是是,我比不上真品,如果你愿意玛丽叶亲自涉险,那么,去找本尊来啊!”骗子,什么不希望她受太多苦,一提到正牌玛丽叶,就把她看得比垃圾还不如!
  闻言,喻元浩一滞。
  任务至上说得信誓旦旦,他现在不过是稍稍比较了下,她就一副把工作抛一边,把他丢下的嘴脸。
  真是可惜了她的脸,那张像是玛丽叶的脸!
  “哼,有意见去找你的上司讨论去。”欺近女人暗冒星火的眼,喻元浩说话的同时,表情反而和悦如春风拂过。
  官商勾结,她这个小老百姓能怎么样?!
  “呵呵,谁不知道你和单女魔的感情如胶似漆。”连想到队长和他的交情匪浅,都让苗艳阑说起话来更加刻薄。
  谁和那女人感情好啊?!
  下意识的正想反驳,想撇清关系,但这么一做就合了她的意,喻元浩突然吞下到口的话。
  “对,我和她感情很好,所以你就乖乖当玛丽叶的替身,我绝对不可能让她掉一根头发!”他的声音薄如刀刃,故意威胁,反向操作。
  这男人没被人修理过是吧?!
  苗艳阑并不是个好惹的人,心火狂烧,正要发作,她的手臂被一旁看傻了眼,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修女拉住,逼得她回眸瞪她。
  “放手,薇儿莎!”敢挡她的路,哪管谁是谁,她没打算给好脸色看,口气很糟。
  被人迁怒,彻底无辜的修女,并没有依言放手。
  “我不要放手,不想放手。”薇儿莎柔顺但异常坚定的说。
  被一个修女拉着手,又在公共场合,而男人也撇过了头,停顿了几秒,苗艳阑的理智稍微回位。
  真是的,中文没学好就不要来台湾逛大街!
  “算了。”除了算了又能怎样,她和他再不对盘,该做的还是要做,替身任务是她自己选的,生死她都豁出去了,她又何必在意他怎么看待她呢!他,路人甲乙丙丁都构不上,他没名没姓!
  原想惹她生气,想证明些什么,没想到最后只得到算了两字,他整个人居然只值这两个字,让喻元浩心头的乌云是下雨打雷刮风起雾,差不多是世纪末日的天气异象等级吧。
  “哼。”
  听到男人冷哼了一声,薇儿莎虽然微笑,但那笑却无端僵硬,她从来没看过喻元浩变脸,发这么大的怒气,加上这女人压根就和谦和的玛丽叶是不同类型的两个人,她并不知道该怎么调停。
  几经思考,她一边一人,分别拉起了他们的手。
  “愿上帝赐福你们,阿们。”
  傍晚时分,夏季艳阳西垂,最后的阳光落在树叶上,像大海一样的反射跳动着,大片森林,如同绿色大海,被风吹起阵阵波浪。
  有别于外在的炎热,虽然在别墅里非常凉爽,但苗艳阑脸色十分难看,气冲冲地四处走动,好似在找寻什么。
  她需要发泄,虽然不能出去喝酒狂欢节外生枝,但在这里可以关掉玛丽叶模式,她不用强迫自己拚命傻笑。
  先当她是透明人,再来把她当次级品,好,等任务结束之后,她再也不要看到这个死人头!
  怒火在胸口闷烧没有出口,终于,她在弯进地下室后,看到她想找的设备和场所。
  想也不想便套上练拳手套,她长腿用力一扫,狠狠的踢飞了沙包。
  钝击声响起的同时,一记怒吼也震天响起──
  “去你的!大混蛋!”
  而后,苗艳阑一记左正拳直击朝她重重落下的沙包,可怜的沙包只好再度飞起。
  “我就是我,谁想象那个什么叶不叶的女人啊!”
  苗艳阑华丽的转了一圈,右肘击了位在一旁的沙包,再用左靴尖狂踹了旋回的沙包。
  沙的一声,被她狠狠攻击的两个沙包裂了,沙子泄了一地。
  苗艳阑没两下就让沙包挂点,她无能继续,一瞬间空茫,不过,没多久,愤怒三级跳。
  “怎么这么不耐打啊!”
  大声吼完,苗艳阑不由自主的蹲下,抱着乱烘烘的脑子。
  噢,她从未有过这么想哭的感觉,她不知道能不能挨到任务结束。
  “死绑匪,本姑娘生平第一次想和你们见面,你们在拖什么拖啊!”
  一般来说,他地的神父要主持婚礼,必须经过本地的天主教主教团同意才可以见证。
  独自去天主教台湾地区主教团安排相关事宜,还有接待特地远道而来的神父及薇儿莎,加上刻意的再三拖延,喻元浩回到家已是半夜,洗好澡上床,至少是一点之后的事情了。
  但他的脑子和心情却停留在上午的波动,无法平复。
  中午分手的女人,彻彻底底的让他发了这辈子最大的脾气,让他失了风度气度不说,还让他冷言胁迫。
  说不后悔是骗人的,但是,又怎能全归责于他呢!
  “你这个态度,谁有办法疼你入心啊!”坐在床头,几天没好好睡的男人,对着空气沉声。
  但是他怀疑那个梦游不知到何处的女人会听得到这话,好,就算听见,他也不信她会好好反省一下她的态度。
  可恶啊,她不折不扣是个女人,能不能不要那么死硬派,不然,他怎么拉得下身段啊!
  她如果委屈一点、可怜一点,他就能够好好地安慰她,好好地哄哄她啊!
  叩叩叩。
  门板传来轻敲声,喻元浩努力回复平时的谦和,那野猫是不懂礼貌的,他不能对服务他的人摆脸色。
  “进来。”
  在他的预料之内,推门进来的是端着睡前热红酒的温斯顿,同时间,一种复杂的心情又泛了开来。
  心头的乌云没有再扩大,却也狂躁不安。
  惹毛了他,就把他当空气避不见面,这个女人懂不懂人情世故啊?!
  就这么不管他一个人气到内伤,气到半死吗?
  果然是单双的手下,恶劣的程度有拚,他不该期待万魔之王的手下爱将会有一颗体贴的心!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思考,将目光停留在温斯顿斟酒的手上,用老管家的动作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一种觉得自己愚蠢、退化的不堪,也巨大胀开,身为一个男人,他第一次体会到何谓英雄气短。
  温斯顿嗅出气氛不对,安分的进行自己的事情,做完就要离开,多嘴不是他的工作。
  突地──
  “温斯顿。”
  喻元浩出声唤住了行礼完打算离去的老管家。
  温斯顿马上抬起脸,可是床上优雅的男人却突然脸色涨红,难以言语。
  温斯顿纵然不算是主人肚里的蛔虫,这两三天的大小事情也是全看在眼里的。
  他很清楚,依喻元浩外柔内刚的性格,要他拉下脸来问,等月球和地球互撞的那一天吧!
  温斯顿念头一转,便不待主人想通,径自往窗户靠近。
  正不明白老管家为什么突然无视他的命令,公然走掉,但再一会儿,他发现老管家是故意站在窗前,动也不动,目光直直凝视某处,而后回头对他一笑。
  那是个极为慈祥的笑容,充满眷顾、关怀的情感。
  喻元浩恍然大悟。
  “谢谢你,温斯顿,你可以去休息了。”他微微一笑,由衷感谢。
  温斯顿敬了个礼。
  他从小看这男孩长大成男人,有多少事不了解的。
  “少爷,别客气,虽然是夏天,但请记得带条毯子,还有多穿件衣裳,别着凉了。”
  语毕,老管家并没有多做停留,但离去时,也没有关上那扇门就是了。
  沉默的意思昭然若揭。
  喻元浩随即端起温热的红酒,一口见底,然后他披上睡袍,扛起备用的毛毯,走出房间。
  第四章
  夏夜熏风,无比的甜美,使人通体舒畅,月亮藏在云后,若隐若现,忽明忽亮。
  喻元浩背着本馆的光线,循着方才温斯顿再明显不过的提示,朝着一间巨大的玻璃屋子走去。
  微微敞开的门,多种玫瑰的香气,混合在夜风之中飘散,为他指引了一条没有形体,却真实存在的路径。
  他看了眼没关上的玻璃门,明白为什么前天晚上会有风吹进房间。
  原来小野猫途经之处不会关门关窗。
  真是的,她在自己家里难不成也这么四处遛达吗?她家最好方圆十里之内都有保全!
  银丝月光照亮了玫瑰园,百花齐放,各种颜色品种都有,而他今天无心赏花,悄声走着。
  怕吵的小野猫,你在哪里呢?
  用童谣一样的调子重复着两个句子,在心中轻轻吟唱着,朦胧视线中,一朵朵的玫瑰也好像在合拍子点头。
  突地──
  他脚步顿停,月亮被流云遮住暗去又亮,他确定了那团睡在花树下的物体,是他要找的小野猫。
  果然,她穿着蓝色的迷彩服哪!
  喻元浩的嘴角不能控制地勾了起来。
  这女人皱着眉嘟着嘴咬着牙,脸颊鼓鼓的,连睡着都好像还气呼呼的,一点也不在乎她好歹该有点女孩味道。
  饶是这么说,他的心火却蓦地平熄。
  怨愤,气恼,嫉妒,憎恶,算得上七罪的情绪都因她起,因她灭,因为她而驱动。
  粗暴好比暴君尼禄的她,如一只小野猫般任性的她,为什么有这么大的魔力?
  而心中这种没有预警的温暖和心动,又是怎么一回事?
  光是这样看着她,他居然会有一种好幸福、好幸福,幸福得不能呼吸的感觉!
  他怎么不气她了呢?
  因为她像玛丽叶,所以他无法对她发火吗?是这样的吗?
  喻元浩不由自主的蹲了下来,轻手轻脚,分了三、四次拨开她的头发,露出那张艳丽狂放的蜂蜜色小脸,将记忆中的女性脸庞与之重迭比对,每一分每一寸。
  答案是否定,百分百的否定。
  “你一点也不像玛丽叶,一点也不像。”他喃喃。
  蓦地,被吵的小猫发出一声喉音闷吼。
  喻元浩收声,但不能停止微笑,他有些偷偷摸摸地在神秘的夜色掩护下,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张因为咬牙切齿、满是怒气而乱丑一把的小脸蛋。
  “怎么会美呢……艳阑……为什么我会觉得你美呢?”
  喻元浩没有答案,这种心情,他从未有过。
  但是他在小野猫又一声低鸣之后,停止了疑问,在她身边,将带来的毛毯打开,躺下。
  阳光洒在手脚上,热烫烫,气温直线上升,睡得一身薄汗,但是苗艳阑怕冷不怕热,所以这种温度对她刚好。
  嗡嗡嗡……
  噪音忽远忽近,比蚊子尖锐,波频更强的声音,吵醒了警戒心很高的苗艳阑。
  噢,随处乱睡可以,但有危险来时,她不会脑袋空空不知反应的,一群蜜蜂有本事可以把她搞成红烧猪头。
  一对迷眼,在明亮的光线中打开,捕捉光线,辨别颜色,拼凑形体,将资讯传到大脑里头运作。
  几秒后,她的双眼大张,几乎成一正圆形,因为眼前的情景而不敢或动半分。
  哇,王子耶!
  睡在玫瑰花下的王子耶!
  接着,尚在记仇的苗艳阑将满心的感动抛到外太空去。
  哼,喻元浩长那么帅是要死哟!
  这种长得太帅的人十之八九是祸害!
  虽然这么想,她的眸光还是若无其事的转了回来,有点移不开。
  无数的念头在她脑子里乱转着。
  他怎么会睡在这里呢?而且,他看起来好像睡得很舒服呢!真令人羡慕,能够这样夜夜美梦,睡得很甜,感觉一定很棒。
  不过,她今天也没作恶梦,不用太羡慕他啦!
  特定的情感作祟,羡慕两字让她心里好像有一点闷,不过,更大的情感在发酵,她故意忽略,好继续这么看着他。
  他很漂亮。
  苗艳阑搔搔头,但无法想到别的形容词。
  用漂亮来形容男生很奇怪,但是美丽的东西是没有性别之分的,他的比例多么完美,斯文不落秀气,英俊不显俗气,白皙但是健康,男人最美丽的可能性全集合在他身上了。
  难怪媒体老是王子、王子的形容他。
  而且他是个有礼貌,文质彬彬的王子。
  真教人妒恨,为什么好事都被他占尽了?真是让人不平衡,而且这样的他昨天还讥讽她!
  除了百分之十的愤怒,其余百分之九十是难过,好难过,心里胀胀的,好难过哟!
  情绪一来,不知是哪根神经接错,苗艳阑粗鲁地抓了身旁一把玫瑰,用力的往男人的脸上一砸,丢了就跑。
  又是一天的早餐时间,从第一天的异常接近,第二天的尴尬别扭,今天乃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气氛。
  脸上有着几道刮痕的男人从容喝着咖啡,那右手贴OK绷的女人则是埋头吞蛋卷。
  感觉好像满普通的,但事实上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两个人的距离似接近又似遥远,但是默契很好般,绝口不提一些事情,因为他们有着相同的预感。
  而且太快把事情弄得水落石出,也不符合他们的步调,他不喜欢太过激烈的感觉,而她会狗急跳墙。
  装死吧!这个念头,让他们分别却一致在餐桌旁选择沉默。
  温斯顿在此时提着水晶壶走了过来,帮苗艳阑添水。
  “苗小姐,运动器材室的沙包,我已经都换成全新职业用的了。”老管家温声道。
  还来不及对温斯顿开口说话感到震惊,苗艳阑一听到沙包两字,马上梗到,拿刚被灌满的水杯救命。
  态度之夸张诡异,有长眼睛的都看得见,见状,喻元浩一脸疑惑,望向温斯顿。
  老管家笑容和暖如秋阳。
  “少爷,昨夜风大,温室里有一区的玫瑰被吹落了大半,我今早也派人去收拾妥当了。”
  喻元浩紧接着呛岔了气,趴在餐桌上咳到不好意思把他的帅脸抬起来。
  看他们再也不能当昨夜啥都没发生过,温斯顿含笑提着水晶壶,站到几步开外之处,内心暗自窃笑。
  只要是发生在这个家,大小线索都逃不过他的法眼,静观其变,这就是当管家的最大乐趣啊!
  人若倒楣,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还以为是结婚礼服,没料到只是记者发表会要穿的第一号新娘礼服,尖叫着又上了一回的枷刑之后,苗艳阑被送达记者会兼茶会现场。
  她这才发现当替身的日子原来不是那么好混的!
  呼吸困难地坐在喻元浩身旁,安静微笑,假装专注聆听周遭长辈说话,任闪光灯对着眼睛直射,还要一副幸福小女人样。
  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
  苗艳阑眺望远方,然后急忙收回目光。
  下午时分,透过九十一楼玻璃窗往外看,虽不见百万美金的夜景,但是清楚的建筑物,高架桥梁,河道,更远处的山,全都一清二楚,明明白白标示她的所在位置。
  人就是要脚踏实地的活着啊!这是她的信念,她的坚持,呜,更是她的可悲宿命啊!
  噢,她脑子发昏,双脚发软啊!谢天谢地,她不用站起来。
  内心正这么想──
  “婚约发表记者会就进行到这里,请各位留下来享用茶点,准新郎和准新娘也会留下来和大家一起度过下午茶时光,谢谢媒体朋友来采访。”
  司仪的话一说完,苗艳阑眼角余光瞄到属于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掌朝着她伸来。
  她不甚自在,但又不能拒绝,只好将自己的右手放了上去,摇摇起身,不能控制的“摇摇”。
  虽然不用说话,有喻元浩当挡箭牌,但她还是得笑。
  开玩笑,笑什么笑啊?!她可想拔脚就跑呀,前提是她还能跑的话……
  噢,不要、不要,她不要靠近窗子啦!
  死喻元浩,不要再走过去了啦!
  再逼她,她就要开口大吼啰!
  被人带着走的苗艳阑内心骂遍了英俊男人的祖宗八代,不能克制地露出狰狞的表情。
  而被准新娘瞪视的男人,笑得俊尔多情,婉转妩媚,不以为意,款款看着美丽人儿,将她眼底的惊慌收在心底。
  在她不能拒绝的情况下,以一种很幸福的姿态,覆在她背后,将她狠狠压在玻璃窗上。
  俊男美女,王子公主,在第一高楼目前对外开放的最高楼层,世界的顶点,将一切踩在脚下。
  这画面不但霸气,还有点浪漫诗意,记者怎会放过,闪光灯此起彼落,没有停过。
  但是真相是,喻元浩此时正小小坏心眼的在女人耳边温声呢喃──
  “原来,你怕高呀?!”
  男人的肯定式问句,苗艳阑根本无力反驳,她光要控制住不尖叫就用尽全力了。
  噢!天啊!她的脚下……噢,她会掉下去,她一定会掉下去!
  “放开我。”努力灿笑,苗艳阑非常不情愿,但是软弱地吐出有生以来最虚弱的口气,嗯,讨饶。
  听到期待已久的可怜口气,喻元浩乘机偷吻了下女人的耳壳,他很奸他知道,但他也相信女人此时应该啥都感觉不到吧。
  “你这样还真是可爱耶!”比起你昨天怒气冲天,一副要杀人泄愤的模样,或是今早在晨光中头也不回的跑走,可爱上一千倍一万倍,多么让人不由得心生怜爱。
  苗艳阑已经快喷泪了。
  “对啦,我惧高啦,人干嘛要盖超高摩天楼啦?!脚踏实地不好吗?地震、火灾发生,只要跑到屋外就好啦!人又没翅膀,干什么一直往上爬啊!摔下来就完蛋了啦!”
  那话语虽然可怜,但喻元浩似乎还在借机将先前所有的委屈给一次补齐,死也不退地贴在她的身后。
  对,他内心还是有大男人的一块,他就是喜欢她向他示弱,他知道她不弱,实际上,她比地球上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都强悍,但是,嗯,这样他可以将示弱转化成她会依赖他。
  这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情景,早知道他昨天就押她上飞机──
  “我会保护你,带着你飞翔,不会让你掉下去的,相信我嘛!”喻元浩不明所以,但是极为认真的说着。
  他想得到她的信任。
  苗艳阑头重脚轻,天旋地转之际,还是摇头拒绝了男人甜蜜的恳求。
  “我才不把生命交到别人手上呢!做人实事求是,我没有翅膀,这辈子就死也不飞上天!”
  喻元浩正打算要说服女人,怎知道在他怀里的女人身子一软,双眼一闭,挂在他身上,就这么昏了过去。
  对危险敬而远之是天性,惧高是人的原始本能,但不是每个人都会衍生成惧高症,而没有惧高症的人不能了解那种感觉有多么恐怖。
  情况严重一点,等于恐慌症发作,呼吸困难、心跳加速这类症状都会出现,再惨一点就是休克昏过去。
  看着床上苍白小脸,恶梦缠身的苗艳阑,喻元浩明白自己一时的小恶作剧,原来错大了。
  他没预见她会害怕到昏倒,他还以为她只是不喜欢的程度而已,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突地──
  “哇啊!”
  苗艳阑发出尖叫声,突地坐起,大眼泪花乱转,还以为她刚才已经摔死了一次。
  “呜,我讨厌101大楼啦!”
  她看了男人一眼,虽然没有流泪,但发出的悲鸣令喻元浩再也顾不得了,一把抱住抖个不停的苗艳阑。
  “混蛋,你这个混球,我都承认我怕了,你还想怎么样啦?!”
  苗艳阑并没有乖乖接受男人的拥抱,她拳打脚踢,对于害她经历人生绝境的喻元浩,恨得牙痒痒的。
  “对不起,对不起,艳阑,我真的没想到你有惧高症。”被打得心甘情愿,喻元浩拚命道歉,什么男人面子全放到一边。
  苗艳阑还是用力的捶着。
  “我们还在101吗?”
  她夹着哭音的问句,让他马上摇头。
  “我们回家了,别怕,这里是一楼,我的房间,我们在地面上。”
  苗艳阑偷瞄了四处一眼,确实如男人所言,是他别墅的古典装潢,内心的恐慌这才没有继续增加。
  一想起脚底下空无一物的感觉,她就想吐!
  天,她最恨高处了,她在侦十队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这点,绝不轻易露馅,深怕被单双逮到弱点,怎知今天在人前破功。
  都是喻元浩的错!
  “大混蛋!大混蛋!”她一边骂,一边放松了身体,软在男人的怀抱里,不由自主地享受他的气味、温度,当成小小赔偿。
  她被整得那么惨,她有权偷偷这么做的。
  把行为合理化,她不去想,背后她用什么心情,依恋着这个任务的辅助者,这个时间一到就会天人永隔的家伙。
  不去想,就什么都不会成真。
  是啊,天人永隔并不只限于生死,他是天之骄子,而她小小女警,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再相遇呢!
  而且他还有一个美丽有教养,气质出众,家势和他一样显赫的未婚妻在等着他,七天后就要结婚了。
  她又不是白痴,她很明白,她只是不想承认,因为男人的温柔拥抱,而在心中刚成形的情感叫什么名字罢了!
  可是她是绝绝对对不把心交出去,这是她最后的防线,她必须牢牢守住。
  不过就容她脆弱一回就好,贪心一次就好。
  这样子,她就可以为了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为了他,拿自己当饵,将觊觎玛丽叶的坏人钓出来就地正法。
  她会以玛丽叶的安全为第一优先,她会尽一切保护玛丽叶。
  因为玛丽叶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女人。
  感觉到女人不再挣扎,但还是全身虚软无力,一想起她平时的张牙舞爪,一根在乎的刺贯穿了男人心。
  “对,我是大混蛋,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后悔不足以形容喻元浩只因为贪求一点特别眼光而造成的后果。
  在男人肩颈,苗艳阑闭上眼睛。
  半夜总四处乱跑的小野猫,因为受惊过度,在喝过加了安眠药的热牛奶后、在大床上陷入昏睡。
  喻元浩怕她就算吃了药还是会梦游,看护了一阵子,发现她动也不动之后,起身到书房,几番思索,拨了通电话出去。
  铃响之后,叮铃之声,透过保密的电话线路传送过来。
  “哎哟哟,王子殿下,今儿个公主昏倒的新闻还闹得真大,你们的婚礼、绑架案件已经被八卦报纸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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