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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弯扫把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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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凭他的身手,要杀我们太容易,何必要如此大周章呢?”她想著无解谜,一时间,地坑中一片死寂。
  “喂!你怕不怕啊?”弯弯先出声音。
  “哼!我打从接任紫玉庐以来,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我怕什么?”她冷哼一声。
  “我是指老鼠,你不怕老鼠啊?”
  “老鼠?啊!”于桑德像是变了个人似地,有些失色地跳了起来,不过,在一阵惊慌失措后,她却像想起什么似的。“这么深的坑,老鼠怎么可能跑下来?”
  “就是啊!难不成它们也懂轻功?还得是超级轻功呢!”弯弯仰著头,往上探去,灰心地认为,要出去简直难如登天哪!
  “你看,这是什么?”于桑德突然从幽暗的石壁上,发现了一个让杂草遮了大半的小洞口。
  “老鼠洞?”弯弯低下身子,用手就在墙上抠了抠。结果,石壁上的土就这么被抠下来。
  她俩愈挖愈起劲,最后,把一个老鼠洞给挖出了一个大洞。
  “原来,这里本来就有一个洞?只是!这洞通往哪里呢?”于桑德说道。
  “管他的!试试再说,来,我先在前头,对付坏人你有办法,可是对付老鼠,还是看我的吧!”于是,弯弯豪气十足地一头钻进去,而于桑德尾随其后,两个人就这样沿著一条窄窄的小隧道走著,直到出了洞口。
  不过,她们还来不及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就让眼前的残破,给楞得说不话。
  “怎么……怎么会这样?”弯弯看见了远处的银灿山庄,此刻竟然只剩下一堆灰砾,那片美得让人眼花撩的梅林,只剩烧焦的枯枝还冒著白烟……而那座富丽江南名苑,倾颓在脏污的泥地里,什么风华都没了、什人声都停了……糟了?
  梅大哥呢?弯弯这一想,立刻心急如焚,她拔腿朝前方奔著,然后,在一片焦黑中,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哥、大哥,你在哪儿?”
  “这是谁干的好事?”于桑德若有所思地望著前方的景象自忖。
  “说不定是你们紫玉庐干的。”弯弯气得口不择言。
  “要真是我们做的,我救你干什么?你也不用脑想想,像你这么笨,难怪你讨不了你梅大哥的欢心!”桑德一气,说话也是刻薄得啥都不考虑。
  她这话一出口,便挑起了弯弯心底的伤痛,她随即沮丧地垂下头,呆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一语不发,心事重重。
  看著弯弯的落寞,于桑德自知话说得太重了,心中有些歉疚。不知怎地,她向来对弯弯就没有丝毫的敌意,甚至,有时还会为她打抱不平呢!对自己如此反常行动,她自己也深感不解,或许,她们同是天涯沦落人。自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情谊。
  “喂!好啦、好啦,别这么窝囊嘛!走!我们去找你的梅大哥,我帮你把他抢过来给你。”于桑德拍著她的肩,再拉起她,朝著镇上的路走。
  “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是也喜欢梅大哥吗?”弯弯虽然笨,但是,同样是女儿家,这样的心事一看便懂。
  “谁说我喜欢那个花花公子的?哼!他自以为是、高傲自大、到处拈花惹草……”一路上,就听于桑德把梅步樵骂得狗血淋头。
  “好奇怪喔!你们苗疆的女孩,都是这样恭维自己的心上人啊?”这样的浓情蜜意,弯弯还是头一回听闻。
  “喂!我可警告你,别再说他是我的心上人,否则,我就……”于桑德话还没说完,便眼尖地发现前方有艘船,船上站著梅步樵与白姬冰一行人。
  “梅大哥,唔……”弯弯才想大叫,却被于桑德捂住了嘴,叫不出声。
  “嘘,先别叫!”于桑德一直到船开了,才放开手。
  “为什么?”弯弯不明白她的用意何在。
  “我觉得这次的意外,有点蹊跷,我们不妨暗中跟著,或许,可以先他们一步找出一些眉目也说不定。”于桑德心中早有些揣测。
  就这样,她领弯弯租了一艘小船默默地跟随在后。而等船一出了大海,走了将近一天一夜之后,于桑德愕然发现,梅步樵等一行人,竟然是往紫玉庐在中原分坛之一
  …月沉岛的方向而行。
  “糟了!他们这不是自投罗网吗?”于桑德深知,在月沉岛上机关重重,再加上岛上种植了无数的奇花异草,一个不小心,便会身染剧毒。而他们去那里做什么?
  于桑德焦虑的心情没人知道,她看了一旁已经晕船晕得七荤八素的柳弯弯。这下子,又拖了一个傻蛋来,她长嘘了一口气,觉得整个人就快疯掉了。
  第七章
  经过了几天几夜的航行,眼看著紫玉庐的巢穴——月沉岛,就在前方了。
  “不知我爹跟弯弯现在怎样了?”梅步樵肯定地认为,他爹与弯弯还有银灿夜光珠,都是被紫玉庐的人给掳去的。
  “放心!那个紫玉庐的妖女喜欢你,爱屋及乌嘛!她爹应该暂时不会动他,不过,你的少夫人,可能就不乐观了……”白姬冰在失火那天夜里,就是看见梅步樵跟桑德跑出庄去。
  “紫玉庐的人心狠手辣,尤其,她们之中有位武功相当高的高手,竟然一掌就能置人于死地,而且,掌痕深入皮肤好几寸!”依梅步樵的判断,此人所用的功夫,与烙在弯弯背上的,是同一种阴毒掌功,只不过,他家守卫上的掌痕功力更深厚,没有十年,也得花上三、五年,才能积这么深厚的内功。
  “九年了!现在才知道。当午杀害我全家的黑衣,原来是紫玉庐的高手!”白姬冰永远也忘不了那道烙地们家丁身上的掌痕,那成了她这几年来四处追寻武功秘笈的动力,她就是要找出是哪一门派,会使用这种阴毒的武功?
  “可是,你还是不该坚持同行的!我怕我们都不是那人的对手!”
  “就算同归于尽,我也要试一试,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黑衣人当著我的面,把我那才八岁的小妹给一掌击飞……”说到伤心处,她仍是禁不住泪流。
  就因为这样,当她同样在银灿山庄守卫身上也发现掌痕时,她说什么也吵著跟出海,那是她含悲忍辱活下来的理由,她是非来不可!
  “对了,无畏搬上船的一大箱,里头装得是什么?”梅步樵早就想问了。
  “是我的秘密武器。”白姬冰卖弄玄虚地说道:“是我这几年,为了要对付那黑衣人,四处搜罗的秘密武器,我的武功或许不如他,但,我还是有办法叫他血债血偿……”
  在一个日落西沉的傍晚,他们的船终于靠岸了。
  月沉岛,顾名思义,就是这岛的地形像极了一弯明月,四周环海,就像是月儿沉到了海中央一般。而在这岛上,也不算人烟稀少,因为,紫玉庐只在岛的后半部建立山寨,而岛的前半部,依旧是岛民生活的地方,有市集、有街道,还有小酒楼与小客栈,供中途休憩的船上人员有舒服享乐的地方。
  “喂,你看,他们进了那家客栈了。”好不容易下了船,弯弯胃里的东西早吐光,此刻已饿得咕噜噜地直响。
  “别急,等他们安顿好,我们再进去,”于桑德虽然上了岛,但她没惊动紫玉庐的人,怕于邦富会把事情搞更糟。
  而这一晚,弯弯依著于桑德的话,先饱餐一顿,然后睡觉。
  当然,于桑德是怕她不小心暴露行踪,坏了她的计划。等弯弯睡著后,她便一身黑衣人的打扮,偷偷地潜到了梅步樵他们住的那一侧客房去瞧瞧。
  “无畏,一切都没问题吧?”是白姬冰的声音。
  “放心!西山派的迷魂散很有效,只是,无畏不懂,干嘛这么做呢?”
  “别问那么多!我自有我的主张。”白姬冰语气阴沉地说。
  “大师姐,无畏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独孤无畏看了她一下,才又讷讷地说:“梅夫人是无辜的,你要杀于桑德,无畏没话说,可是梅夫人……”
  “不许你叫她梅夫人,哼!她也配?就算我不屑当梅夫人这个名号,也不准让给任何人,怎么?你也喜欢那个傻丫头?”
  “不!不是的,我只是觉得她……”
  “好了!别说了,你回房去吧!免得梅大哥起疑。”
  果然有问题!于桑德一悸,不小心地碰了门窗,弄出一点小声音。
  “谁?”白姬冰一听,立刻一跃,朝著窗口处扑去。
  于桑德走避不及,就这么当场跟她交手起来,她倏地发现,白姬冰竟然有如此的功力?
  “嘶”地一声!白姬冰撕去了她脸上的布巾,脸色立刻一变,脱口而出说:“你竟然没死?”
  于桑德见露了馅,二话不说地就立刻消失在她的眼前。不过,刚刚白姬冰的话,她是听进去了,她闪进了房间,咀嚼著那句话的意义。
  “大师姐,我去追!”无畏提者剑,作势追去。
  “别追了,是于桑德。想不到竟然给她逃出来了,不过,她是存心不给自己活路走,看我怎么对付她,我要让她为自己曾对我做的事后梅。”白姬冰心生一计,报仇嫉妒,她已分不清了。
  **
  打从昨夜回来后,于桑德就特别注意著白姬冰的举一动。
  而梅步樵的人暂时还没什么动作,只是在镇上各走走,暗地打听著紫玉庐的事。
  这一晚于桑德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总觉似乎有事发生。
  “你怎么还不睡?”弯弯早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了。
  “我睡不著,我老觉得那位白姬冰有问题,我猜,是她把我们推到地坑里的。”
  “唉!就说你多心嘛,白姐姐人可好咧!只会几招三脚猫的剑术,再说,她也没那样深厚的内劲。”弯弯打了个呵欠,压根就不相信。
  “哼!你看这是什么?”突然,于桑德卷起袖子,露出了一道伤痕。“这是昨晚她留给我的!三脚猫的功夫有这本事吗?”
  “这!不可能啊!”弯弯一时也看傻了,讷讷地说出话来了。
  “你太单纯了!记住,那姓白的女人,你日后要多提防,否则啊!到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谁?”突然,有道黑影自窗口闪过,于桑德没有犹豫,立刻破窗而出,追著那黑影的方向。
  追看、追著,她追到了岛上一处荒废的土地庙。
  “人呢?”她小心翼翼地探了进去,却愕然发现,失了踪的梅剑书,竟然倒在一堆干草上,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梅伯父、梅伯父!”她过去检视一下,却发现,梅剑书不但受了伤,还中了一种迷魂香。她想了想,正打算背他回客栈找梅步樵,不料,梅步樵却已经来到了她的眼前。
  “爹!”梅步樵冲过去,一把推开她,将他爹拉在怀里。“你!你为什么要伤害我爹?看我饶不饶你!”
  “不!不是我。”于桑德正想辩解,却让梅步樵突然刺来的剑给封了嘴。她忙著闪躲他那凌厉的剑式,也频频不断地为自己喊冤。“你爹不是我杀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哼!妖女,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看剑!”梅步樵气愤得毫不留情。
  “不信你可以问柳弯弯,她会证明我没骗你。”
  “弯弯?”这一提,梅步樵停了手,急切地问道:“你把弯弯怎么了?她现在人在哪里?”
  “我跟她差点就死在地坑里……”于桑德委屈地说著,接著,她瞥到一旁的白姬冰,“我怀疑是这个女人,故意把我跟弯弯推下坑底的……”
  “哼,于桑德,都晕个时候了,你还在挑拨是非、胡言乱语,我今天一定要替我爹还有弯弯讨回公道!”于是,梅步樵不理会于桑德的言语,挥著剑对她步步进逼。
  而于桑德为情所困,失了反扑的能力,于是,几个回合下来,她一个不小心,就让梅步樵用剑抵住了她的胸口处。
  “你为什么不回手?”梅步樵心知有异。
  “梅步樵,你真是瞎了眼睛。”桑德眼见他的执迷,又气又急地对他吼著:“我是枉作小人了,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梅大哥,不要跟她啰唆。”突然,一旁的白姬冰见情势不对,就趁著梅步樵没提防的时候,一个飞掌出去,击上了他握在手中的剑柄!
  “啊!”剑柄著了力!立刻往前刺去:而梅步樵的来不及收,就听见于桑德大叫一声!
  剑,就这样刺上了她的胸口,当场血流如注!于桑德用著无法置信的眼神,望著同样惊愕的梅步樵。
  “哼!能死在心爱男人的剑下,你也不枉此生了。”白姬冰冷冷地说著,而这等残酷的语调,竟然是梅步樵认识她这么久从未听到的。
  “我……我没骗你,而你……却伤得我好重好重……”于桑德用那哀怨与凄凉的眼光说完,挺著最后一丝气力,匆匆地逃出了众人的视线中。
  “梅大哥,你不该让她走的。”白姬冰恨得牙痒痒的。
  “你那一掌,功力深厚啊。”梅步樵脸色深沉,看著眼前的白姬冰,他觉得她像个陌生人。
  “喂,于姑娘!”突然,弯弯喘著气,就这样出现在梅步樵的面前。
  “弯弯?”
  “大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接下来,在梅步樵的惊喜中,弯弯一一地对他说出了当日大火后,她所有的行踪与来到此处的目的。当然,梅步樵听在耳中,心头却开始下起雨。
  “对了,于姑娘呢?我见她追人追到这里……”弯弯还四下探来探去。
  “难道,她说的是真的?而我却……”梅步樵一脸的懊恼,想著刚刚于桑德望他的表情,他就歉疚得不知如何是好。
  回到了客栈,梅步樵心乱得睡不著。虽然,他对于桑德没太大的好感,但毕竟,她救了弯弯,也多次手下留情过。不过,话说回来,她们紫玉庐向来行事狡诈,谁能保证这不是她们使的苦肉计呢?但,一想起于桑德委屈的眼光,梅步樵还是觉得,那一剑刺得太深了……
  这天起,梅步樵跟白姬冰之间,像是隔了道无形的墙。他总是在看她的时候,升起了丝丝的恍惚心绪,觉得她好似离他好远好远,还到了他无法触摸到那个空间。虽然,他一直坚持著自己心中的那份爱恋,但是,他发现,那感觉却像来自遥远记忆里的纪念,可以看得见,却再也体会不出当年的感动与热切……
  “少庄主;不好了、不好了;紫玉庐的人攻来了。”突然,有个家仆跑进来大喊,一时间,只听见客栈外的刀剑声此起彼落。
  “糟了!”梅步樵一个警觉!立刻跑进了梅剑书的房间,对服侍在旁的弯弯交代,“弯弯,紫玉庐的人大举进攻,我爹就交给你了,你带几个家丁先去码头。若是一柱香的时间我还没到,别等我!带我爹先走。”
  “不!大哥,我会等到你来的。”弯弯这一听,心中难掩忐忑地说。
  “弯弯,我现在只信你一个了,”梅步樵情意深重地握住她的手,慎重地往她的额头一吻。“弯弯,保重,为我保重。”
  “大哥。”就在弯弯依依不舍的叫喊声中,梅步樵叫了几个家丁背著梅剑书,领著弯弯,就朝著渡头的方向走。
  眼看嘶杀声依旧,但是,梅步樵心里却坦然得快乐,因为,在这样紧要的关头,他才发现,弯弯早已是他过后肠挂肚的理由,而他,可以什么都不问,就把所有的信任交到了她的手中。是的,爱的信任,如今的白姬冰少的不就是这个?
  “锵锵锵……”整间客栈全淹没在刀光剑影中。
  “哼!是你们自投罗网,别怪我们无情了……”紫玉庐的人几乎是倾巢而出,个个心狠手辣地,将梅步樵带来的侍从一一摆平。
  眼下,就只剩独孤无车、白姬冰与梅步樵在奋战著,他们从客栈一路打到了后方的树林里,以寡敌众,他们的武功虽高,却仍觉吃力。
  “冰儿,我们先撤吧!”梅步樵提议著。
  “不能撤!我们白琉居一百余口人的命,我一定跟他们算清楚!”白姬冰说完,“唰”地一声,使出阴狠的暗器,几个人应声倒地。
  “你怎么会这些旁门左道的武功?”樵步樵大吃一惊。
  “旁门左道又如何?你爹是名门大派,不也夺人妻、害人家破人亡!”
  “喂!现在不是算旧帐的时候。”无畏大喊著,想制止这样的争论。
  “这就是你坚持不嫁我的原因吗?”梅步樵左砍右砍后,再接著问。
  “没错,我不要让那淫贼当我的公公。”
  “不许污辱我爹!”
  “好了,你们吵够没有……小心哪!”无畏这一喊,他们一个警觉,便发现紫玉庐的人竟然引了一根火雷,朝他们扔过来!
  “快闪啊!”梅步樵一跃,先将前方的白姬冰往旁一推。
  “轰轰……”一声巨响,随著火光与烟灰,梅步樵让这一震,给震到了一旁的紫色花丛里面。
  “住手、住手!你们住手啊!”突然,有个人影自白雾冲出来。
  “弯弯?”梅步樵一看,差一点没吐血了。
  “大哥、大哥,你有没有受伤?”弯弯话才说完,就发花丛里一根根的小花刺,全扎进了梅步樵的身上。“哎呀!这么多的花刺。”
  “没关系!拔出来就好。”梅步樵一时间,还感觉不到什么。
  “哈哈哈!你以为这么容易吗?”一位紫衫女出现在他的面前,得意地笑说:“这是我们紫玉庐最毒的紫花丛,只要让它一根刺扎到,一天之后一定致命,你不妨算算,你身上有几根刺啊?哈哈哈……”
  “什么?大哥!你赶快吞了你的珍珠雪花膏!”弯弯急得头皮都麻掉。
  “没用的,那最多只能撑几个时辰,不过,倘若你想要解药,就拿你们梅家的银灿夜光珠来换吧!”说罢,这群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银灿夜光珠?难道,抢走夜光珠的另有其人?”梅步樵这时才发现,这件事错综复杂,并非他原先想得那样单纯。
  “大哥,怎么办?怎么办呢?”弯弯只记挂著他的伤。
  “先把刺拔掉再说吧!”白姬冰脸色惨白,然后,就与独孤无畏一起将梅步樵先安置到先前那个破土地庙。
  一个时辰还未过,梅步樵就已经全身发黑,眼看著毒血就要攻入心肺去了。
  “怎么会、怎么会呢?你们家的珍珠膏不是能解毒吗?怎么一点都没有效呢?”白姬冰全身冰冷,不断地来回踱著。
  “或许,我该命丧于此,”梅步樵转过头,望著一旁流泪不语的弯弯,他还真是万般的难舍,他问:“我爹呢?”
  “你放心,我先让他们乘船离开了,我还要家丁们先带爹上蝴蝶谷找莫青,他们会保护爹的,你放心。”弯弯边说边拭著泪滴。
  “傻瓜!你该跟他们一起走的……”他虚弱地说著。
  “不!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天涯海角,弯弯都陪著你走。”她伏在他的胸口,让泪浸湿了他的衣襟。
  “丫头,嫁给我,委屈你了,其实我……”他想告诉她,其实他早已不知不觉地将她放进心里头。只不过话还卡在喉咙,梅步樵便闷哼,晕厥过去了。
  “大哥,你一定要撑下去,我一定会救你,弯弯不会让你死的……”弯弯虽是哭得很伤心,但是,她的内心却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坚毅,她决定要上紫玉庐取解药,虽然她还不知该如何取,虽然,她知道梅步樵刚刚想说的话是,“其实我爱的始终不是你。”……
  月黑风高!柳弯弯一个人悄悄地来到了紫玉庐的寨地。
  “我该怎么进去呢?”她望著围得极高的围篱,一脸的忧心。
  “用调虎离山计吧!”突然,无畏出现在她的身后,还有姬冰。
  “是白姐姐?你们……”弯弯不想他们涉险境。
  “你不是他们的对手,这里有我跟无畏,你先回去照顾梅大哥,不过,你先替我们放一把火,引开他们,我们会乘机闯进去的。”
  于是,依著白姬冰的指示,弯弯在放了火之后,立刻奔回破庙,等候消息。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她才一进里,便发现于桑德正脱下身上最后的一件衣服。
  “你在干什么?”弯弯被她的行为吓了一跳。
  “快!快帮我把他的衣服也脱了。”于桑德脸色惨白,显然是剑伤未好。
  “啥?”弯弯不明所以。
  “他中的是紫惑情欲毒,非得要有处女相陪,并服以解药才能得救,我想,你应该不是了吧?”弯弯是他的妻,她理所当然地认为。
  而弯弯这一听,自然是猛摇头。
  “哼!果然是风流种子,还不快帮我脱下他的衣服!”于桑德虽然也是万分羞涩,但是,她向来是敢爱敢恨的女子,只要她决定的事,就不会后悔。于是,她先喂一颗黑色的药丸子,再替他点了身上的几个穴道,一切准备就绪。
  “你……能不能回避一会儿?”于桑德红著脸对弯说著。
  “喔、喔!我到外头守著,你慢慢替他疗伤吧!”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是,弯弯还是只能强自镇定,坐在外头的石阶上心急如焚。
  听著里头的动静,弯弯脑海里忍不住幻想著,此刻于桑德是怎么样与她的梅大哥缠绵。她拍著自己的头,不许自己再想些什么,她明明知道于桑德是为了救人,才会出此下策,但,她的心还是非常的难受,像掉进了一锅滚烫的热水中,却不能出声喊痛……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于桑德出来了,她衣衫不整的。“他本来醒了,不过,又被我吓晕了。药大约要经过一天一夜才会有明显的效果。在这段时间,你最好小心点,我会安排船只助你们逃走,对了,我在他的身边发现封信,是给你的。”
  “啥?我的信?梅大哥怎么会有信给我?”她想,他明知道她识字不多,于是,她连忙拆著信,左看右看的,问道:“那你呢?你已经是梅大哥的人了,难道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你以为天下的女人都跟你一样笨啊?明知这男人不爱你,却还要跟他耗上一辈子,怎地?你不识吗?拿来,我替你瞧瞧!”说著说著,于桑德就拿过了弯弯手中的信低头看著。
  “可是,你为了救他而牺牲自己,也算不上聪明啊!我大哥要跟我交代什么?”她发现于桑德脸色一暗,让她的心不觉也沉著。
  “弯弯,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突然,她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
  “啥?”
  “这是……是一封休书。”她实在难以启齿,“他说,没有爱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他要你成全他与白姬冰……梅步樵你这个浑蛋!”她不禁破口大骂。
  “他……要休了我?”弯弯心口一震,脚一软就跌倒了地上。虽然,她本来就打算成全他与白姬冰,但是,一听“休”字从他的心底发出,她仍禁不住地频频颤抖,…颗心全碎了,眼眶湿湿地,碎成千万片,风一吹,什么都没有!
  “你保重,我……”由于无话可以安慰她,也由于自己也是感同身受,于桑德只能黯然地把信递还给她,然后再落寞地走向庙门口。
  “大哥,你就这样把弯弯给休了?”她转过头,凝望著尚在沉睡中的他,不禁泪眼婆娑。那封教她肝肠寸断的信,她还紧紧地握在手里,但是,信里的恩断义绝,却早已深入她的血脉、侵蚀了她的五脏六腑。
  当日,梅步樵说要疼她一世、照顾她一辈子的话,她还清晰地贴在心坎中,原来,那不过是他哄她的,在经历了生命交关之后,他终于为爱了一辈子的白姬冰,留下了一条康庄大道。
  那她呢?她今后该何去何从?梅步樵是她的天、她的地,而天地尽毁的那一刻,何处才是她容身的归所?
  “啪!”一声清脆的耳刮子,突然在黑夜中响起。
  弯弯猛然一抬头,文学界发现了于桑德让人打倒在地,而甩她耳光的,就是她的父亲于邦富。
  “可恶!你敢吃里扒外?枉费我一心把你扶植成紫玉庐的掌门。现在,你却为了这个臭小子来背叛我?”于邦富完全不留情面。
  “爹,求您老人家放了他们,女儿跟您保证,银灿夜光珠真的不在他们手上,那黑衣人连山庄都烧了,也偷走了珠子!这是女儿亲眼所见,绝无欺瞒哪!”于桑德跪下来哀求著。
  “就算真是如此,你堂堂紫玉庐掌门,竟然做出这种等丑事!你……枉费我二十几年来的心血啊!我干脆一剑杀了你,免得我被苗疆那些长老们吐的痰给淹死……呀!”说毕,于邦富便举起剑,打算对于桑德一剑刺去。
  “住手!”突然,一堆火光亮起,将这土地庙围在中心。
  一位身穿白色衣裳、披著紫色斗篷的中年女子,领著身后的几个老头,还有数不清的侍从,就这么神情威严地走到于邦富的面前。
  “紫衫圣妇?”于邦富脸色一白,立刻跪了下去。“不知圣女驾临,属下有失远迎,望圣女恕罪!”他的声音还颤巍巍的。
  “够了!于邦富,你不必再假惺惺了!”那位被唤为紫衫圣女的人看起来地位相当高,她瞄了一旁的于氏父女,然后沉重地摇著头叹著气说道:“当日,我之所以力排众议,听你的话推举你女儿于桑德出任掌门,无非是相信你于邦富在中原早已奠下基础,可以助我们紫玉庐早日统一武林,但是,唉!几个月下来,你不但一点成绩都交不出来,还搞得江湖上人人臭骂,我是要你正正派派地收服人心,并非让你胡作非为,还使我们损兵折将,元气大伤……”
  “是我领导无方,身为掌门,却无力完成圣女交代之事,于桑德请圣女处罚,但,请放过我爹,他已经受了伤……·”她为于邦富求著情。
  “住嘴!你还有脸替你爹说话?身为紫玉庐的掌?,自当终身信守贞节的处女之身,而你,竟然如此随便地槽蹋自己,于桑德,你简直有辱紫玉庐的颜面与声誉。来人哪!将于桑德腰上的掌门令取下,将于氏父女押回船上,等回到总坛再依规论处。”
  “于姑娘。”弯弯一直躲在门内,偷听著刚刚进行的这一幕。而她无力拦阻,又不敢出声抗议,怕再让她的大哥陷入险境。所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于桑德被解了掌门之职,再被押得消失在暗夜里。想到于桑德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做了如此彻底的牺牲,弯弯无法言喻的感触,让她连泪都流不出了。
  “大哥,你一定要好起来,一定要好好地活著啊!这是于姑娘用生命换给你的。但是,你却不知情,你一点都不知情啊!”弯弯握著梅步樵的手,就这么喃喃自语看,直到天明。
  晨曦斜斜地射进了庙门,照在梅步樵疲倦的脸上,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不著痕迹地把他给催醒了。
  “嗯?我还没死啊?”他先是若有所思地想一想,然后,便发现弯弯正趴在一旁的稻草堆上,睡得正香。“弯弯、弯弯。”他还是决定叫醒她。
  “嗯、嗯?大哥?”弯弯突然地跳了起来,一副很警觉的模样。当她看见梅步樵正对著她笑时,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大哥,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是啊!我也正觉得纳闷呢!”梅步樵觉得体内的毒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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