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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弯扫把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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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你们自找的!别怪咱们无情……”一位领头的紫衫女,眼看情势不利,猛然地洒下一团粉末,一群人倏地消失了踪影。
“啊!啊……”惨叫声凌厉。是老婆婆与老爷爷双双倒卧在血泊。
“怎么了?”柳弯弯还惊魂未定。
“糟了!是追魂摄魄散。”梅步樵立刻运气护住心脉。
“婆婆、爷爷!你们怎么了?”柳弯弯奔上前,一把抱住了他们。
“不要碰他们。”梅步樵才喊著,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小哥。你真是个好孩子……”老婆婆只剩最后一口气了。“这柄弯刀,是我们蝴蝶谷的信物!绝不能落在外人的手里。请你替我物归原主,把它交给我儿子……要他重振蝴蝶谷!”话说完她就断气了,而手边的那把刀,也掉落在地。
“婆婆、婆婆,你不能死啊……你还没告诉我,谁是你儿子呀!”
“笨蛋。快走啊。否则,你就没命知道谁是她儿子……”梅步樵好不容易运畅了气,连忙拉起杵在原地的柳弯弯,飞奔而去。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柳弯弯飞得连头都晕了。
“这里。”梅步樵一个迅速,就把弯弯扔进了溪流里。
“啊!救命啊,你干嘛?”弯弯没提防,吃了几口水,慌张地再冒出头来。
“救你呀!”梅步樵也没闲著,他也扑通一声跳下水,然后开始低头解著自己的衣服。
“喂!你……干嘛?”柳弯弯这一下全醒了,两眼瞪得斗大。
“脱衣服啊!别老问些笨问题,你也赶紧把衣服脱了吧!”梅步樵扯下了上衣,露出了他那结实又魁梧的身体。
“啊!不要!啊!你变态……”弯弯一时慌了,眼睛捂著,嘴巴张得像个盆。
“糟了!难道你的毒发作了?”她的尖叫,让梅步樵会错了意,他急忙一伸手,就扯住了弯弯的上衣。
“啊!非礼啊!”她死命地护住前襟,鬼叫个不停。
“喂!都是大男人,你喊什么非礼……”梅步樵不耐烦了,大吼了一句。接著又说:“我是要帮你脱下衣服,以防追魂摄魄散的剧毒侵入你的心肺。”
“可是,我一脱就什么都完了。”柳弯弯闭起眼,用力地大喊一句。
梅步樵果然止了力道,但一双手还是抓著她的领子,两眼定定地盯著她瞧。
“我……我是说。我真的不要紧的……”弯弯望了他,又瞟了瞟他“挂”在胸口的手,紧张得结巴起来。“我只需要,拉……拉肚子,不必脱,脱衣服……”
“你……真的没事?这……这不可能啊!”话虽如此,但梅步樵此刻才想到,依柳弯弯的功力来讲,早该死于方才的毒末下了,怎么可能捱到现在……
“怎么不可能?你不也没事?”柳弯弯让他看得浑身烫呼呼的。
“我是因为自小就服食我们家传的珍珠雪花膏,才能稍稍抵抗这毒,不过……现在毒性也已经流入了血肪之中,所以,要靠冰冷的溪流,来冲掉我们身上残留的毒末,再运气调息七天七夜,将余毒逼出体外。可是你……呕!”梅步樵一个踉跄,跌坐在溪水中。
“你吐血了?喂!你要不要紧哪……你可不能死啊!”柳弯弯一急,两眼泪汪汪地又说道:“都是我不好……了,你……难怪算命先生说我是扫把星,哇,我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害死了婆婆……如今又将害死你……”
“奇怪!我没听说追魂摄魄散会把人给毒疯啊!”梅步樵还有心情耍嘴皮子,“小兄弟……是不是毒先跑进你的脑袋瓜子里啦?”他想,或许这小兄弟是吓傻了也说不定。
“这就是大伙都说我是扫把星的原因!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任何有毒的东西对我都起不了作用,毒老鼠用的砒霜都毒不死我,最多是拉拉肚子……”
“有这种事?”梅步樵倒是第一次听说。
“所以,他们都说我是怪物、是扫把星!只要是对我好的人,早晚会被我克死。”
“放心。我死不了的,别自责。”梅步樵顺口安慰了地。
“可是!我一出生,家里就遭了小偷,把姐姐杀成重伤,八岁的时候,全家一百多口人全遭仇家杀害,而我也吓得丧失了记忆,被养父给救了出未:十岁时,连养父也死了……还有上个月,我那只养了好几年的狗也死了,它不过是要帮我赶老鼠嘛!却不小就掉到了泥坑溺毙……”
“那跟老夫妇有啥关系?”梅步樵不以为然地反问著。
“我常买他们种的青菜。他们很疼我的,谁知道,他们也让我给克死了。呜呜……现在又要轮到你……”柳弯弯一路想来,还真是伤心。
“呸呸呸!你别咒我啊!像我这么潇洒的人死了多可惜呀!”梅步樵捂著胸口的伤,还笑出声音地说:“再说,我挺讨厌你的!你这么娘娘腔,一点都没有男人的气魄跟骨气嘛!”
“谁娘娘腔了?我可是男子汉大丈夫。”由于心虚,弯弯的反应特别强烈。
“你?”梅步樵经她一提,才将注意力完全转向她的脸庞。一时间,他也不答腔,就与她面对面地瞅著。
金色的阳光,在他身上反射出熠熠的光芒,水滴轻柔地沿著他那散乱的长发、他那结实的肌肉滑下,滴答滴答,串成珍珠滴下了水面,在天地万物都凝住时,这却唯一听得见的乐章……柳弯弯一时间迷糊了,她不知道,快乐是来自她的幻觉,还是从她心口处泄漏出来的……
就在万籁俱静的那一瞬间,“呕,呕。”梅步樵的毒性发作了,他吐出了好大一摊黑血,痛得全身揪成一团,闷哼连连。
“喂!你怎么了?怎么办?怎么办嘛!你可不能死啊!”弯弯束手无策地在一旁直跳脚。
“放心,我老爹说,我是祸害留千年,死不了的。”梅步樵说归说,额头上的青筋却像要暴出来似的。
“你爹!你有爹啊?他住哪儿?我赶快去把他找来救你呀。”
“想我死得更快,就找他来。”梅步樵觉得比起入洞房,那他还不如死了痛快。
“可是,你这么痛,怎么办呢?”柳弯弯已经急得满头大汗了。
“等毒性过了就好了,要不,你说几个笑话来听听。或是唱段小曲也行。”他想藉此转移一下注意力。
“笑话我不会说,小曲倒还懂。只不过……”她想起了那只口吐白沫的黄莺。
“啊。啊,快唱啊!”梅步樵痛得快要窒息了。
“好好,我唱、我唱你撑著点……”于是,柳弯弯开始唱了,她还是唱那一百零一首的“一斛珠”,仍学著忘珠的怪腔怪调,等唱到了那一句“何必珍珠慰寂寥”……
“噗”地一声!梅步樵喷出了一团血水,接著,就整个人昏死在水里了。
“啊。”柳弯弯惊声尖叫,她发誓,以后打死她她都不唱小曲了。
第二章
梅步樵从浑身抽搐的剧痛中清醒过来,一眼就看见了数道光芒,从外头射向了他躺著的地方。那是一片老旧的窗,窗纸上早已是千疮百孔,而阳光,就从那些小洞里透了进来,不经意却是灿灿光芒。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悔步樵正想起身瞧一瞧自己身在何处,却发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午就趴在床边,睡得是又香又甜的。他定睛一瞧,原来是那个小兄弟!梅步樵立刻想到了昏迷之前发生的一切。
“小兄弟。小兄弟……”他轻唤了几声,发现少年还是没动静。他索性不吵他,仔细认真的打量起他来。
看著、看著,梅步樵差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明明是位小兄弟,怎么他心里老觉得他像女的?唉!也不能怪他多心,位小兄弟的长相还真是世上少见的标致俊逸。要是当个女孩,绝对是个天仙美女,只可惜,他偏偏是个男的。虽然长得俊美,但总感觉缺少了大男人的豪气与率性,身子骨也是一副弱小可欺的样子,不过,他还是挺欣赏这位小兄弟的,虽然,他的路见不平,还真是不自量力!
“弯弯。柳弯弯,你睡死了呀?还不干活去……”有人敲著门,粗里粗气的喊道。
“你叫柳弯弯?”梅步樵问著一脸睡眼惺忪的她,肚里不禁咕哝著,怎么她连名字也软趴趴地,没半点男子气概。
“啊,你……醒啦?怎样?还痛不痛啊?”弯弯跳了起来,睡意全消。
“好多了。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这是哪里啊?”
“这里是蝶恋楼下人住的大杂院!这是我的房间。”
“蝶恋楼!这里是蝶恋楼?”梅步樵一副哑然失笑的样子。
“你……不会不知道蝶恋楼吧?是男人,就算没进来过,也该听过吧!”哪个男人不好色?柳弯弯耳濡目染了这些年,对男人倒也看透了。
“当然,我当然知道蝶恋楼……”
他这一说,不知怎地,弯弯心里“咚”地一声,一颗心像掉进了冷水里头。
“不过,”梅步樵又继续解释说:“这整个黄梅镇,就属这地方我没进来过……我老爹不准,他说要是我敢进来,就打断我的腿……”银灿山庄的门风可不是浪得虚名,梅步樵虽然浪荡成性,不过,还是挺有原则的。
“哎呀!那不就糟了?我会害你让你父亲打断腿……这……这怎么办呢?”柳弯弯一急,那模样还挺逗趣的。
“是啊!这下子。我铁定会被打断腿、再逐出家门的。到时候,我没地方去,你可得收留我呀!小兄弟。”梅步樵顺势闹下去,反正他的伤也无大碍,他老爹那里是能不回去就不回去,免得一进门,就把他绑进洞房里。
“收留你!可是……”弯弯声音轻轻细细的,连打著颤时,都是如此悦耳动听。
“是啊!要不是碰上你,我哪来这顿伤?难道……你想知恩不报啊?”
“不,不是……”弯弯猛摇著头,急忙对他解释道:“祸是我闯的,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可是,我说过我是个扫把星,你跟我在一起会有很多麻烦的。要不,我替你去跟令尊大人解释,你回家住会比较好。”
“好个鬼啊!”梅步樵的话脱口而出,“我爹想抱孙子想疯了,随便从哪儿弄了个女人,就逼得我非跟人家成亲不可……要我回去,那不如干脆杀了我算了!”
“啥?怎么……你也遇上这种事?”弯弯瞅著他,心想:这么俊的一个人,怎能随便屈就呢?她虽然不熟悉他,但是,她知道,能配他的女子该是与众不同的。
“也?”梅步樵疑惑地望著她。
“嗯!那王员外也真不够意思,明明说是要发米粮救济,结果却百般刁难人,不过是一袋米嘛!竟然要强迫我嫁……喔,我娶他女儿!你说他离不离谱?”
“哈啥,谁教你长得这么俊?要我是女孩,也非黏死你不可。”梅步樵仰著头大笑著,还不时用手捏著弯弯的扮嫩两腮。天哪!他的皮肤简直比女孩还细致!
弯弯一咐间恍惚了!长那么大,她从没让年轻男子如此靠近过。
他虽然一身粗衣,但行为却不粗鄙。相反的,他的神态与举止,都有著特别的气质与魅力,尽管他不拘小节的率性,但看在弯弯的眼底,却是真性情的流露。尤其是他的笑,狂而不羁地,也不怕教人著了迷……弯弯暗自一颤,将他的身影深深嵌进了心坎儿里。
“喂!小兄弟,难得我和你这么投缘,又同病相怜的,不如咱们结拜,以后是有福有享、有难同当,这不挺有趣的?”不知怎地,梅步樵就是喜欢上眼前这小子傻呼呼的个性。再说,赖在这里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他老爹绝对想不到他还有这么一手棋。
“结……结拜!”弯弯还没从错愕里回过神,就让梅步樵大手一揽,用力一推,两人就这么往外头走去。
“好小子,偷懒啊?还不干活,小心老板剥你皮。”管事阿牛吼著。
“告诉你们老板,说弯弯要陪他老哥买酒庆祝去,一会儿回来,有什么事我会帮他搞定。哈哈哈……”梅步樵飘著一头散发,懒著脚步,笑著走出去。
此刻的弯弯,一股汹涌的热浪翻腾在她的胸口处。向来孤苦伶仃的她,从来没有人对她如此地在意过。大哥!她偷偷地瞅著梅步樵的脸,觉得自己的眼眶热热的,原来,有亲人疼的感觉是这么美妙?
“大哥。”她轻轻叫著,心底偷笑著,还浸在暖烘烘的滋味里。
梅步樵没听见,也不会了解,他向来不以为意的豪气潇洒,却给了柳弯弯一整个春天。
是的,春天,自从有了他之后,弯弯的生命只有春天,没了夏秋冬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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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黄梅镇多了许多外来的人,个个都是一张严谨脸,像是要提防似地。让这个向来淳朴的小镇,一时间变得诡谲起来。
梅步樵拉著柳弯弯,直接找了附近一处小酒馆,点了些豆干、海带、卤花生,再一人一缸白干,淅沥哗啦地就喝了起来。
当然,弯弯只是浅沾,多半时候,她都只是笑著,笑幸福洋溢、笑得傻里傻气的。
“来……吃点菜嘛!别只顾看我。”梅步樵夹了些菜弯弯的碗里,那自然不矫作的热情,在弯弯的心底撞出了回音。他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很霸道?也很任性?”
“嗯?我、我从来没碰上像你这样的人。”弯弯像让人逮著小辫子般,红著脸低著头,两眼直往桌角里藏。
“我也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呀!动不动就脸红心跳的。”梅步樵摇著头,有点看不过去了。“老弟!不是我啰唆,你好歹也是个男子汉嘛!别老这么畏畏缩缩的,拿出你路见不平的傻劲来嘛!这样才是我梅步樵的好兄弟啊!”
“你叫梅步樵?”弯弯倏地抬起头,问著他。
“喔!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他拍拍自己脑袋,笑著开始对弯弯“掰”起自己的身世。由于他向来不喜欢突显自己是银灿山庄少庄主的身份,再加上他存心躲梅剑书,因此,他索性告诉弯弯,自己是普通的猎户,家住在城郊的十里处。
“啊!砰!砰。啊!”突然,酒楼外一阵嘈杂。只见对面客栈中,几个人满身鲜血地摔了出来,没一会儿,一群紫衫女也随著出来,并对著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冷笑说道:“连镇派之宝都保不住,你们雪册派全是酒囊饭袋!”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抢我们的雪花飞拂?!”
“哈哈哈!回去告诉你们雪山派弟子,从今以后,你们雪册派要听命我紫玉庐的号令,雪花飞拂在此!违者杀无赦!哈哈哈。”
“又是紫玉庐,她们专抢各门派的镇派之宝,到底有什么企图?莫非……”梅步樵心里有了七、八成的猜想,恐怕是与其父梅剑书不久后将正式交出武林盟主,公开退隐之事有关。
在梅步樵的认知里,紫玉庐早在五十年前,就曾因为争夺掌教庐主的内家起纷争,并已经从中原退回了苗疆,只在西南一带活动而已。约莫三个月前,江湖又传来了他们的消息,说是紫玉庐新推选出来的庐主于桑德,野心勃勃,不但与蒙古人来往密切,还练成了“九转千蛛爪”的阴毒功夫,准备重新入主中原,以女流之辈争夺武林盟主的地位。
“怎么女人也学人家如此阴狠哪?”弯弯脑袋里的女子,应该是手无缚鸡之力般的纤弱。
“没听过最毒妇人心吗?走!咱们追过去瞧一瞧。”梅步樵拉起弯弯,没注意到她对他那句“最毒妇人心”的抗议,便匆忙地跟了出去。
沿著小街,穿过市场、再拐了几条胡同,梅步樵与柳弯弯在一处大宅院前失去了她们的踪影。
“奇怪!明明是这里,怎么会不见了?难不成她们还会飞天遁地”弯弯口中咕哝著。
“糟了!莫非她们进了宅子里!”说罢,梅步樵拎起弯弯,蹬地一跃,翻进了院里。
他们及目所见,到处皆是一片狼藉!想必又是紫玉庐的人下的手。
就在此时,门外头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俨然是一群武功甚高的人将至。
梅步樵推著弯弯躲入一旁的内厅,两人同时暗自在心里“哎呀”一声,是梅剑书与银灿山庄的高手,他们正过花园,朝著内厅走近。
“完了!完了!难不成他们是来抓我的?”柳弯弯一急,瞄见了一旁角落的柜子,就“咻”地钻了进去。
“大事不妙了!老弟,咦!人呢?”梅步樵也没时间想仔细,瞥了那只大木柜一眼,也同样闪了进去。
“弯弯?”
“大哥?”
他们两人紧紧地靠在一起,狭小的空间,让他们挤得彼此都听得见对方的呼吸声。透过木柜上的雕花气孔,门外的一举一动倒是能听得很仔细。
不过弯弯老会分心,因为,她的脸就贴在梅步樵的胸膛里,而梅步樵的一只手刚好横过她的胸,压著她那属于女性的特征!那是她平常就用布层层缠住的地方,如今,却让个大男人的手,理所当然地靠在那里。她不禁耳根热了、脸红了、心跳却快停了……
梅剑书进来,与一旁的高手面露悲愤的神情,“真的是紫玉庐干的?她们这样做,无非是要给银灿山庄一个下马威!谁都知道这些人全是收到我梅剑书的邀请函,打算在下个月上银灿山庄为我退隐江湖做见证的。”
“庄主!这王员外并不算江湖中人,照理说,紫玉庐的人不该会动他们的呀!”底下人疑惑著。
“这也正是我不明白之处。不过,我想,再过不久,我们便会知道答案了。就算我们不理紫玉庐的挑战,她们也会自动上找门来的。”
“那我们下个月的英雄大会……”
“照常举行。”梅剑书使著丹田的力道说著:“还有,那两个人得赶紧给我抓回来,我们银灿山庄的威名,可不容许砸在他们的身上!”
“哪两个人哪?”有人不识趣地问道。
“不就是那个畜生梅步樵,找到他,我非打断他的不成!还有那小女娃!这辈子她可是只准嫁给我的儿子……”
“完了!”弯弯一听心知不妙,头一偏,却不小心撞到了柜子里的一道暗桩。
“吱!”
不料墙是活的,有暗门。他们两人顺势被转了进去,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他们掉进了一道暗室深渊里。
在一片黑暗中,弯弯什么都见不著,只扣见梅步樵的呼吸声,只闻得到他身上属于男人的味道。她不敢动,在他温暖的身体下,她也动不了。
“弯弯、弯弯,你还好吗?”梅步樵发觉她沉默异常,以为她又吓傻了。
“我,我没事。大哥,你,你压著我。”弯弯说得有点结巴。
“我知道,不过,我现在动不了。”梅步樵一使劲,发现毒伤又发作了。
“毒伤又发作了!”弯弯感觉到他正隐忍著痛,试图爬起身。于是,她小心地将他翻过身,再扶起他,让他靠在墙上舒服一点。
“大哥,你怎么会去得罪那个老先生的?”弯弯想到了梅剑书的话。
“嗯?”梅步樵以为她知道了什么。
“要不然,他怎么骂你是畜生!还说要打断你的腿!”
“喔!”原来如此,他不禁松了一口气。
“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你的。管事大哥那里会跟他说,请他再挪间房间给你住。这阵子楼里忙著『迎宾‘大会,人手可缺得紧哪!”
“啊!啊!”突然,梅步樵全身颤个不停。
“大哥!大哥!”弯弯抓著他的双肩,遗憾自己无法分担他的痛楚。
“啊!”他的叫声愈来愈大声,尽管他已极力地压抑。
“大哥,你痛就喊出来嘛!怎么办?怎么办呢?喂!救命啊!”她一慌,索性大叫起来,在这样一个诡异的暗室中,她不能不恐惧。
“别叫了,这家子人全死了,叫给谁听啊?真奇怪,这样的暗室怎么不知道躲呢?”梅步樵早觉得事有蹊跷。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个。”弯弯用袖子拂去他额头上的冷汗,揪著眉频咒著,“都是我不好,我是扫把星,害得你被困在这里……”
“闭嘴!你再怎么骂自己,也比不上一条毒蛇对我来得有益。”他只是顺口说说而已。
“毒蛇?”弯弯这一听,不禁好奇的盯著他瞧。
“用以毒功毒的方式,让它吸我的血,把毒吸些去。啊!”梅步樵倏地一声大叫,一只大虫叮上他的手臂。不!不是大虫,匙他的弯弯小老弟,他竟然二话不说地,拿起他的手猛咬下去,此刻正低头猛吸他的血。
“不!不要!弯弯,不可以……”梅步樵想甩掉她的吸吮,却无能为力。
一个他才刚认识不过一天工夫的拜把兄弟,竟然如此为他舍命?就算他当真有百毒不侵的功力,但是这般的不计污秽与血腥,又教他如何承当得起?梅步樵一时间梗了喉,他只觉眼眶热热地、耳嗡嗡地、胸口翻云覆雨……
“啪”地一声!黑暗变光明,一道石闸开启,将这座小密室瞬间打通成一条长长的地道,像是通到阴曹地府般诡谲不明。
“哈哈哈!好个有义气的难兄难弟。”一位紫衫女出现了,不过,她的气质很特别,眼光也很凌厉。
“你是谁?要做什么?”弯弯急忙护住全身发冷的梅步樵,鼓起勇气问道。
“交出轻采弯刀!否则,你们休想走出这里。”
“弯刀是老婆婆纵横驰骋给她儿子的,我不能给你。不过,要是你嫁给她儿子,当了婆婆的媳妇,或许我还可以考虑看看。”弯弯难得伶牙俐齿地取笑紫衣女。
“可恶!你敢消遣我!我先让你尝点苦头。”说毕,这女子往前扑去,伸手就是一抓……
“小心!”梅步樵使劲地撑起弯弯,往一边闪去,再拨著他那垂在脸上的长发,露出轻慢的笑容,对那位紫衫女说道:“好个九转千蛛爪。桑德小姐!”
“呵!不愧是梅剑书的儿子,好眼力。”于桑德这时才清楚地看清梅步樵的五官脸型。还真俊!只不过,太自以为是了,这种人总是不把女人放在眼里。
“喂!没有剑,并不表示我们一定会输啊!”弯弯插话了。
“啥?”梅步樵不明所以的看向弯弯。
“她不是说‘没剑输’吗?用我藏在腰间的刀可不可以?”
弯弯对他小声的咬耳根子。
梅步樵一听,不觉莞尔地笑了起来。
“识相的话,叫你那蠢兄弟赶紧交出弯刀,或许我还以饶了你,”于桑德看到他俩的样子,心中颇为不快。
“我梅步樵向来不让人做背信忘义之事。”他还是那脾气。
“是吗?那你们是自讨苦吃。”话一说毕,于桑德一飞跃,朝著柳弯弯而去。
不过,梅步樵毕竟不是省油的灯,再加上体内的毒血已让弯弯吸去大半,虽然疼痛依旧,但他依然挺著接了她一招又一招,不让弯弯受到任何的袭击。
“弯弯,快走!别管我。”他一个使劲,将弯弯往前推去。
“大哥,我不能丢下你。”弯弯发现情势危急,于桑德招招凌厉,梅步樵终究不敌。
“我是怕……你拖累了我。”他故意这么说。
“可是,可是……”弯弯去了又回,一脸的担忧。“我还是不能走,我们是结拜兄弟嘛!是你说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那你听著,”梅步樵一个飞转,低头一闪又说道:“我们绝交了!我不要你这么讨人厌的兄弟,老是给我找麻烦,走!”他又使劲,将她再往前推去。
“谁都不许走!”一阵阴风乍起,于桑德使出她那苦练多年的九转千蛛爪,十根尖锐杓指头,猛地往梅步樵的背上抓去。
“不要!”弯弯扑上前,刚好替梅步樵挡下这一招,但她的手臂顿时鲜血淋漓。
“弯弯……”梅步樵一惊,愤怒地扫了一掌出去。“噗”地一声,手掌刚好落在于桑德胸口的软绵处,将她打退了好几步,也让她愣得不知如何是好。
“梅步樵,你不要脸!你……给我记往。”于桑德一回神,才又羞又气地大叫不停。
不过,梅步樵已听不见,他早抱著受伤的弯弯,飞奔而去了。
顺著地道出了暗室,回到了蝶恋楼,就听见了院子里的叫嚣声。“柳弯弯,你再不出现干活的话,明天你就给我滚蛋!”是管事大哥阿牛的声音。
“我在这里。”弯弯让梅步樵赶紧扶了过去。“管事大哥,有什么吩咐啊?”
“你……你搞什么东西!怎么全身脏兮兮的?还流血了!”一时间,大家都围了过去,像是看好戏似地。
“他被一只大山猫给抓伤了,我现在要帮他止血包扎。”梅步樵替她回应。
“喂,你又是谁?”
“我是他大哥,他这几天都没法子再干活,一切他该做的事,就找我吧!”说毕,梅步樵迳自抱著弯弯进她房里去。
“你……不是要跟我绝交?怎么……”弯弯才刚躺下,就急著问他问题。
“我想想还是不成,你这么傻,要是没我在你旁边的话,人家一定会欺负你。来!把上衣脱了,我替你洗伤口。”他扭著一声湿布走了过去。
“不要!”她脱口大叫一句,再接著解释著,“我……我自己来就行……”
“你呀!就是这么小家子气。”他笑著笑著,突然“嘶”地一声,撕下了弯弯的一只袖子,然后开始为她上药。
弯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还好,他只撕了她的袖子。不过,弯弯还是很不自在地脸红了,尤其,当他的手不断来回在她光裸的手臂上滑过时,她简直羞得想要钻进洞里去。
“老弟,说真格的,你的手还真细啊!跟个姑娘家似的。”梅步樵向来是粗中有细,“还好你不是女的,否则我一摸,你可是非嫁我不行了!”他自然是说著玩的,因为他压根就没想到,他的拜把兄弟竟然是个女的!
嫁你!弯弯心底“扑通”一声,直到梅步樵出了房,她的头都还抬不起……从这天起,梅步樵与弯弯总形影不离。由于,梅步樵的毒伤暂时稳定,再加上他那身的本领,因此,举凡一些劈柴、挑水、搬砖等的粗活,都能游刃有余。
而这些工作,都是弯弯以前必须一个人扛起的,自他来了以后,不但所有的事都做得干净俐落,还能在限定的时间以前完毕,赢得了大伙的惊异,也让管事阿牛对他颇为称许,干脆替他安置了一间房,要他从此留在这里。
“唉!好好的少爷不当,偏偏来这里当杂役。”梅步樵埋怨归埋怨,但他一想到他那弱不禁风的小兄弟竟然得做这些粗重的活儿!他不禁心头一紧,发誓只要等逃婚的事情一过去,他一定要把他带回山庄,让他过过好日子才行。
“梅大哥,”突然,翠儿发嗲地喊著,手里还捧著一碗粥。“这是我特地为你熬的参粥,你趁热喝吧!天冷了,要补补身子啊!”
“谢谢你呀!翠姑娘,你人真好。”梅步樵笑著接过了粥,转身就进了弯弯的房里。这是最近他常做的行径,所谓“借花献佛”,他把楼子里爱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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