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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娇娇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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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心神给自己细思,他开门下车直往屋里闯,在管理员的指示下,他终于在花园里找到她,从暗不见光的屋里望去,只见她痴然昂首迎天。
寻到她的喜悦在心里跃然,但——天啊!她居然在淋雨,而且只穿一件单薄的衣裳。
又惊又急地朝地行去,猛然抓住她的手腕,欲往室内拉,握住时心肌不禁一颤,好冰冷的手。
艟艟下意识的反应,挣得就要抽回,转首一见是尔霄遨,震惊地更是推托得激烈,仿佛见了蛇蝎猛兽般地骇怵,不愿丝毫的接触,脚步愈移向雨中央。
尔霄遨没料到她会甩开自己的手,又因雨水湿润,滑地就被她挣开掌握,而艟艟也因用力过猛,踉跄两步便跌坐在泥泞里。
“艟艟。”尔霄遨担虑地唤道,倾身伸手欲将她扶起。
艟艟挥开他搀扶的手,哭喊道:“走开。”举手抹去自己脸上的泪,不意也沾了湿泥,但片刻泪和雨就把泥泞给洗去,流下纤颈,染污了襟口的雪白。
“先到屋里去,别在这里淋雨好不好?”支膝半跪在地,尔霄遨又哄又骗地安抚着,捧着她的小脸低语,却惊然触碰到异常的高温。她在发烧,尔霄遨为此感到心焦。
“你走开。”艟艟再次喊话,哽咽更甚,扭动着避开他的手。
见她撇开头不看自己,尔霄遨感到一阵心痛,但此时的局面不容他感怀,他扳过她的视线道:“回屋里去,你在发烧了。”
“我再也不要听你说的话。”艟艟倔强地躲开他,站起身就欲逃开,但被尔霄遨一把擒住。
“我会解释这件事,进去。”尔霄邀紧拥住她,高大的身躯代她淋雨。
他温暖的体温让她感到蚀心般地酸楚,艟艟不愿自己再懦弱,死命极力地推开他,“不要碰我。”
无言低叹了声,尔霄遨放弃温和的说劝,横臂一把抱起她往屋里走去,怀中的她挣动不休,泪眼滂沱,湿透的身子不住地颤抖,但倔强地板着小睑故作不在乎,看得教他不知如何是好。
艟艟的泪流得不停,伤心地想道:恨她为何不恨得彻底,好教她一次死心?!他的温柔让她心里的愧歉如潮水涌上,淹没她的眼、耳,让她难再听、看,痛苦得直想教自己快逃开,但又不舍。
小手推打着,眼和心都在流泪哭泣,但身体却是急急地欲摆脱他,一份歉意、一份委屈和着浓浓的伤情,她没理智地叫喊:“如果这是你的目的,现在就停止它吧!我认输了。”
尔霄遨忍耐她的无理取闹,直走到卧房才将她放下,不发一言地走到柜橱帮她拿出浴袍和换洗的贴身衣物,搁在她身边后,又去开了暖炉、放了热水,才又回到她眼前,开口面无表情地道:“先去洗个澡,然后你要说什么、骂什么我都听。”
艟艟坐在椅上不动,眼光像看个陌生人似地投向他,顿时她觉得自己仿佛从来就不认识他,她没看过他这样的脸色,以前她也曾在无意间中伤过他,但他会让她知觉,这一次他隐藏起来,却让她感受到更大的震撼。
“去洗澡。”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尔霄遨心里却呐喊着想打破睑上冷漠的面具,但艟艟的言语刀得他疼痛不堪,原来他给她的爱成了她的负担。
浑身的不舒服让艟艟气馁,头又热又胀,四肢仍为余寒战栗,小腹从跑出门后就开始隐隐作痛,但身体的不适犹比不上心灵的折磨,身心俱疲的她不言半句地捉起衣物逃进浴室。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尔霄遨不知该如何反应自己被艟艟拒在门外,她不撒娇、不依赖,完全不似过去的她,今早的她睡颜依旧纯真,才转眼她竟已负伤累累,教他不知该如何去抚平。
他没料到尔文芸会使出这一招,伤得艟艟不知该如何自处,见她脆弱至此,不能伸手紧拥的感觉教他焦急又无助·
按钤教人备些热食,自己则到隔壁房的浴室里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又回到原处等待艟艟,脑里准备着摊牌的决心。
久久不见艟艟出来,尔霄遨克制住自己别往坏处想,其实他很怕发着高烧的她会昏厥在浴室里,但他已知道此刻的艟艟不会留恋他的怀抱、呵护,除非他能卸下她的心房,否则她会自虐地将她自己折磨到死,也不会接受他的关心与照顾。
艟艟浸在渐冷的水里,并不晓得尔霄遨如此的明白自己,但事实却是如此,因为她不想再多亏欠尔霄遨半分,也因她再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即使他的温柔如昔,她也无法不去清测他背地里的目的,以前就算他没说过爱她,她也从不怀疑他对待自己的真心,今日他即使再说多少句爱地,她也不会再轻言相信,毕竟他曾恨过她。
是她太肤浅吧!但她就是无法把尔文芸说的一切摒在脑后,置之不理,反而被那一番话弄得心力交瘁。
为何遨偏要是楚家的血亲,是她曾经喊作父亲的私生子?又为何要是她来妨碍他的存在?外公,你告诉我啊!当初你逼母亲嫁人,为何一定要选上楚家?遨他没有错,为何你要教楚家再度否定掉他?让他恨我那么久,偏又教我爱上他,我情愿不要生下来,也不要毁掉他少年时的欢笑。
艟艟的泪珠颗颗坠入水中,蚀掉好些水面上的泡沫,心里有种孤凉的悲凄,她从大船上跳下海,与别人一样成为逐波而流的小舟,望着船舰逼近她来,她顿时有种渺小的恐惧,也有种想再回到高处的渴望。
忆着从前的缤纷岁月,她的泪落得如雨般急遽,想着尔霄遨任她予取予求,她的心版上顿时像被火般烙出好几个疼得她不能言语的对不起。
不知出神了多久,但水已经冷到再也待不下去的程度,艟艟干脆站起身来,在暖气的包围下,远比在水中舒服,她里上浴袍,在镜前凝视自己许久,曾经美丽的颜容此刻显露出无比的憔悴,这在爱她的尔霄遨眼中,或许会是博得同情的楚楚可怜,但他是恨她的,会不会嫌她丑陋不堪呢?毕竟连她自己都不太敢正视脸上惨绿的苍白了。
僵持着他们互不过问,最后艟艟首先开门走出来,感觉身体的热度退了许多,但腹间的疼痛却更形剧烈,她需要休息,所以她不能一直守在浴室里。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回去吧!拿回该你所有的一切,别再出现在我眼前,留一点自尊给我好吗?”艟艟的语气伪装平静,但眼眶不知何时又再度红透了。
“这是你的真心话?”见她依然拒绝自己,尔霄遨心痛难当。
艟艟的气梗在喉头,答不出是或不是,但决堤的泪代替她的心回答了尔霄遨,泄漏了她不坚强的武装下所埋藏的情感。
尔霄遨走近抱紧她,感受着她全身的挣扎颤抖,无意间地推开了他,嘶喊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傻,不要对我好,像你从前那样,恨我。”
“不,那是从前的错,我没有办法在爱你之后再重蹈以前的覆辙。”被她的言语激得再也无法平静,尔霄遨的神情显得痛心。
泪水在艟艟的小脸上交错,不停地流泻,一遍又一遍地染湿她的眼与颊,“你是在同情身为孤女的我吗?”双唇轻颤,咬牙忍下自己的冲动,但仍克制不住地脱口而出,“不要恨我。”
她的声音像在祈求,尔霄遨终于明白她最耿耿于怀的是这一点,她的心思细腻脆弱,也可以不在乎世俗名分,但她不能容许爱人有分毫心情叛她而去,即使只是曾经,她也不允许。
尔霄遨对她此刻的歇斯底里小心翼翼,渴望接近她却又不敢,只能站在原地凝着她道:“你曾说过无论我是谁,你对我的感情都不会变的,不是吗?”
抽泣着开不了口,艟艟只是微微点头,但又心虚地避开他执着的注视,他眼中的情感太炽烈,像扑风而来的罗绫般罩得她透不过气,使她分不清令她几乎晕眩的痛来自心或腹。
“那你爱我吗?”尔霄遨的语气柔软,但犹见荷着狂卷而来的躁动。
闻言怔视他许久,艟艟张口欲语又休,迟疑直入心深处,乍然泪崩落如雨,轻声着不让语音破碎道:“你要听什么?”
“我只要你的真心话。”一句话说得有力却也痴情万种,尔霄遨迎上她的眼神没有丝毫虚伪。
沉默许久犹是无言,艟艟只有哭泣,心里有千万个没出口的对不起和丢不开的罪恶感,为此她泪眼迷离,一味地摇着头道:“它不要说,它不想说。”
尔霄邀见状心明白了,欣然的笑容淡淡地勾上他的嘴角,但转眼间又消逝,只留眉宇间一道深锁,“我懂,但我的心很明白地要我向你说——我爱你。”
“不要。”艟艟拒绝地大叫道,“在我拿走那么多属于你的东西后,你怎么还能爱我,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不要给那么自私的我更多,我不值得。”心动也痛地,她哭喊出来。
痴心且无悔地笑了,尔霄遨的瞳仁上只映出她雨山茶般的泪容,挚情地凝视着,“你值得更多,是我爱得不够,才会让今天的你如此痛苦,要求多一点,你值得我给。”
没有向前,艟艟反倒退怯地直靠至墙边,闭上双眸任泪流淌,腹部的隐隐作痛远不及心口欲碎的割裂,不禁暗问自己,他欠了她什么?值得他毫无保留的给予,而她又拿了他什么?只怕穷她一生也无法偿清。
她要得好容易,拿得好心虚,敞睁开眼缝瞧着他被泪雾朦胧的身影,她从没自翊聪明,可也没料到自己竟会傻到看不出他的眉间神采如此地酷似楚治旭,也或许曾经有意识,但她就是无法证实及组合。
仍深刻地感觉到他的浓情如炽,他眼中的两簇火焰只为她而燃烧,但他可能不自知,火焰温暖了她,也灼了她。
尔霄遨静下来紧瞅着她,这才注意到她的憔悴苍白,她的呼吸急促似乎不只是因为哭泣抽噎,小巧的鼻子一翕一张似乎都有喘不过气之虞,看她强撑着不表示,他再也无法按捺,一口怒气涌上喉头。
“你真的已经把我当外人了吗?”尔霄遨对她的顽固感到生气,但又心疼。
“不,你说错了,我才是外人。”艟艟的声音缓慢且苦涩。
“那我如你所愿,我走。”冷硬地说完,尔霄遨感到后悔又拉不下睑,最后只道:“回床上躺着,我会替你叫来医生。”对她羸弱的身体他却无不担心,再仔细地看了她一眼,他咬牙转身离去,克制自己别回头。
他离去的足声空了她的视线,也空了她的心房,只留下浑身的冰冷与空虚让她不由得战栗,她开始后悔自己的刺人言语,对自己违心的坚持感到无比的悔意,但真的不能再要他所给予的,只是她不能没有他,没有他的她比无更贫乏。
她为何要对自己的心说谎,艟艟无声泣喊自问,她不能没有他,不能呀!
听着他的足声渐远,她焦急得不知该如何挽回,捂着自己的小腹压下撕裂般的剧痛,蓦然感到有种浓稠黏腻的液体滑下腿间,失神地俯首一看,她惊慌失措地大叫了起来,是血!已流过她的腿,沾湿了足下的地毯,面积正急速地扩大。
“遨——遨——”艟艟像个孩子般地求救,痛得无力跪跌在地,嘴里只有尔霄遨的名字,脑海里只有尔霄遨的脸庞。
听到艟艟用急切且无助的声音唤着自己,尔霄遨心头浮现不祥的预感,不顾一切如风疾般地奔回房里去,只见艟艟仰眼看着他,捂着肚子哭喊道:“遨,血!”
这才注意到她脚下的那滩血,从她的身体不断地流出,尔后在地毯上泛开,尔霄遨急忙捉过一张被单,将她里住抱起,片刻不耽搁地朝外头走去。
“遨,对不起、对不起——”艟艟迭声不断地重复着歉意,仿佛怕以后没得再说了。
“嘘!”尔霄遨出声安抚她别费心力,却感觉到臂腕上一阵从被单透出的湿热,他知道她的血尚未停歇,像精力般从她身上点滴流失。
前头杨鸿真带着几名保镖急急地赶过来,看到艟艟死白的小脸心头不由得一惊,在他们面前停住,却不意挡住尔霄遨的去路。
“走开!”尔霄遨失控地怒喝。
杨鸿真急急退让,看着尔霄遨阔步迈远,对保保镖交代了几句也跟随而去,率先到车库开了辆房车,充当司机开到门口。
管理员撑伞护着尔霄遨抱艟艟上车,杨鸿真在尔霄遨的指示下疾驶远去,大雨依然滂沱,像厚帘般盖住整个世界。
艟艟躺在尔霄遨怀里,虚弱无力,犹不停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别说,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你会没事的。”尔霄遨对她说着安慰话,却安慰不了自己的焦急如焚。
“我要你知道我是爱你的。”艟艟渴望地看着他,恳求他回应。
“我知道。”抚着她青白的小脸,尔霄遨又心疼又心怜地说道。
虚软一笑,艟艟缓缓阖上紫眸。
第十章
到达法亚集团慈善医院时,艟艟已因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的状态,医师们早已接获通知,在岗位上严阵以待,各部门的权威也都被扣留不能离开,要在最迅速的状态下抢救艟艟。
尔霄遨看着艟艟被推进急救室,尔后又匆匆移到手术房,他被护士和实习医生挡在外头,为怕妨碍里面大医师们的动刀。
“我要进去。”尔霄遨推不开旁人的纠扯,扬声大叫道。
此刻院长迎了出来,要人员放行,并示意要一名护士负责打理尔霄遨的全身消毒,随后陪伴尔霄遨进入观察室。
接下来的几个钟头才真难熬,尔霄遨看手术室里不断从血库调来新鲜的血液,医生换过一班又一班,只有执刀的人不变。
最后连执刀的人都换了,原先执刀的葛医生开了手术室和观察室连接的门,出现在尔霄遨眼前,迎面向他走来,脸上尽是愁容。
尔霄遨心跳遽烈地险些脱出心口,忧心忡忡难安,不敢有任何仓皇的举动,也不愿流露出心中的情感,怕自己会一发不可收拾地疯狂,他恐惧失去艟艟,曾经她躺在血泊里的画面此刻攫获他不放。
“总裁。”葛医生经历数小时的精神消耗,脸色苍白,但也显得为难地欲言又止。
“说。”尔霄遨故作冷静的眼底卷着两团风暴,自己的真情在其中作虐。
“请总裁有个心理准备,小孩会保不住。”葛医师看向尔霄遨阴骛的神色,不由得噤声,
“你说什么?!”沉漠的声音质问着医师,尔霄遨的脸庞抑不住狂乱。
“小姐怀孕了!只是当年的枪伤没有处理好,有弹屑遗留在子宫的外壁,又因为情绪上刺激,急速收缩受到压迫,导致出血过多,可能会小产。”葛医师愧疚且胆怯地解释缘由,毕竟这错误不是任何人扛得下来的,若只是条小生命也就罢了,但这小生命的父母偏是法亚位极顶上的尔霄遨和楚艟艟。
“当初执刀的也是你们,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不小心。”尔霄遨的心头惊急交加,怒斥道。
“对不起,我们愿负起一切责任。”葛医生挺了挺胸膛,保证道。
“该死!你们——把艟艟医好。”沮丧和惊忧焦急涌挤在他的每根神经,尔霄遨怪自己没将艟艟保护好,才让她遭受今天巨大的痛苦。
“小姐的身体可以调养,但心理上可得注意,尽量别让她太悲伤,必要的话,可以请心理医师……”
“葛大夫,麻烦请快回手术台。”护士探出头来打断他的话,并把他召唤回去。
“失陪。”葛医师急忙回手术室,留下尔霄遨咀嚼方才的话。
脸色绷得铁青,尔霄遨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失声喊出心里的软弱,究竟做错了什么,上天要如此地对待艟艟,她所承受的灾难还不够多吗?问天问到心碎,他的眼却是欲流无泪,心中一味地责怪自己伤害了她。
悲到深处,再也坐不了、站不了、走不下去,尔霄遨扯掉绿色的手术衣,狂奔出门去,撞开在门侧守着的杨鸿真,他离开医院,跳上保镖代开过来的黑色跑车,藉着凌风骋驰的速度想宣泄心中纠结的郁闷,但奈何却是徒劳,愤怒与不甘心如潮般向他席卷而来,像蚀液般浸溶、啮咬着他的伤心。
艟艟、艟艟、艟艟!他在心里反覆叫唤着心爱人儿的名字,为她所遭遇的苦难感到悲哀,她从小的生活就已是非常人所能忍受,如今竟又拿她的小孩来报复,天啊!究竟我们错在何处?让你如此地惩罚我们。
满腹的怨恨想找个人发泄,尔霄遨回到楚家大宅,无顾半湿的衣裳,直直大声叫唤:“路易士。”
“总裁。”路易士从尔霄遨出门后就守在门口,看车子从铁门远远驶进,他就从监控室连跑着过来。
“那女人呢?”尔霄遨摒开佣人递上的干毛巾,兀自地问着路易士。
路易士对自己踌成的错误十分耿耿于怀,早就想找个机会弥补,一听尔霄遨吩咐,忙急着带路,领头进了地下室,绕着肠般蜿蜒的地道,进了一间密室,尔霄遨知道楚宅是座古老的贵族宅邸,所以对这情况丝毫不感讶异,也因愁绪如麻,没心思有其他的情绪。
“放我出去。”尔文芸看门缓缓开启,迫不及待地先发制于人,但见来人是尔霄遨,一时间噤若寒蝉。
“再叫啊!”尔霄遨的神色阴霾,有着比恨更深沉的冷漠,斜睨着尔文芸,嘲讽地喝道。
“你们不能这样拘禁我,我……”
尔霄遨毫不留情地扣住她的手腕,冷声说道:“不能?我不止可以拘禁你,还可以让你死得无声无息,信不信?”挑眉瞅着她,尔霄遨恶狠狠地说道。
“你不敢。”尔文芸失声惊叫,吓得花容失色。
“我为什么不敢?”用力甩开她的手,看着她跌撞在石墙边,尔霄遨无动于衷,心里只有纤细脆弱的艟艟卜想至此,更是不由得怒从中来,“你都可以如此不留余地地伤害艟艟,我为何不敢动你?”
“她家的人害死了我父亲。”尔文芸不服气地反驳,不争气地哭叫着。
“只是因为一人做错就要诛连九族吗?当你们处心积虑地想伤害她时,有没有想到她正在为她失去的孩子哭泣,难道只有你们有感情,就没想到她也会哭,也会痛吗?”尔霄遨的悲痛难以名状,为艟艟感到不平,也担心醒来的艟艟会承受不了这恶耗,她是如此地喜爱孩子,甚至已为孩子的将来做好准备,也不止一次地向他描述她心目中幸福的亲子生活。
他们怎么也料想不到,殷切期盼的第一个孩子尚未谋面就要夭折,如果没有那群一心想要复仇的人,此刻的他们该是对期待新生儿的爱侣。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教他们的爱情不得安宁?
“我……我没想到……”尔文芸看着他痛彻心肺的悲绝模样,嗫嚅地想辩解,但被他一口驳喝。
“没想到什么?你究竟还要多少,拿我孩子的一条命去也该够了,滚出去,从今以后都别再出现在我眼前,我不再欠你们尔家任何东西。”当初尔以群养他一条命,他真心感激,但万万没想到,代价居然如此昂贵,拿他孩子的命来抵。
他曾单纯地以为从此可以幸福快乐,但好事总是多磨,风波不断,别人的仇,和他自己做的错,竟造成今日这桩悲剧,教人情何以堪啊!
尔文芸泪流满面,爬起身来转头离开,不料与正奔忙而来的路易士相撞,路易士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仍兴高采烈地向尔霄遨说道:“刚刚杨总经理打电话来告诉您,小姐安全了,孩子也保住了。”
“什么?!”尔霄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抓住路易士的肩头急问道:“再说一遍。”
“孩子保住了。”路易士不在乎重复几次,因为这消息实在是太令人兴奋了。
心头的喜悦爆炸开来,尔霄遨没心思体会感官的震撼,狂喜地夺门而出,生怕稍一停顿自己的步伐便会梦幻破灭似的,他迫不及待地赶到医院想证实自己所闻,心中感谢着神的恩惠和体贴,让他和艟艟的天使得以安然。
尔霄遨到达医院时,艟艟已经半醒,紫眸半眯间漾着串福的笑意,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里正孕育着她和尔霄邀的结晶,小脸有着历经大难后的苍白。
见尔霄遨进来,杨鸿真起身迎上,走至他身边时,欣喜地笑道:“孩子的生命太强韧了,好像很舍不得你们这对父母,死心眼地想活下来。”
“我很高兴他是个固执恋旧的小东西。”尔霄遨的眼神有种骄傲。
杨鸿真看了他和艟艟一眼,淡淡地笑着,识相地回避,留下两人情感复杂的眼神对望着,不知谁该先启口,也不晓得该如何把自己的心意完全倾倒给对方。
“艟艟。”尔霄遨将自己满腔的情意化作一声柔唤,走近她拥她入怀。
依偎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艟艟忽然感触满盈,热泪泛红眼眸,但不敢稍动怕他发觉,但尔霄遨却敏感地察觉到了,捧住她雪白的脸蛋轻声道:“仍然不肯原谅我?”
“不!”艟艟急忙否认,抬眼凝视着他,晶莹的泪珠悄声滑落脸颊,“我只是太高兴了,而不是想哭,但就是忍不住……”
“我懂,因为我也有相同的感觉。”伸指揩拭她的泪痕,尔霄遨俯首厮磨着她的额头,语声如徐风般柔和道:“别哭,以后会有更多值得你高兴的事。”
信赖他的话,艟艟绽开一抹清艳有若白色杜鹃的笑容,但即刻又换上忧心仲仲的愁容,“宝宝真的会没事吗?这次的失血真的不会带给他伤害吗?”
“傻瓜,这些要靠我们以后的注意,既然他跟定了我们,说什么也要把他安全生下来。”尔霄遨轻吻她的眼睛,消去她的愁容满面。
“那好痛的。”艟艟颦眉含笑道。
“你现在才想到,太迟了。”抚着她柔细的黑色长发,尔霄遨逗弄她道。
“好过分哦!”艟艟撇过头不理他,只用紫眸的余光偷瞧着他。
“道歉?”低下的眼眸尽盛着对她的怜爱,尔霄遨尚未举旗就欲投降。
回首向他睁着疑惑的大眼,艟艟正容地问道:“每次我都还没生气,你就会先陪罪,可是每次不对的都是我,你也都不骂我……”皱起一双柳眉,她红着双眼开始反省自己。
“没有的事。”尔霄遨一吻堵住她接下来的话,片刻后才道:“在我的心中,你没有对错,别收敛你的放纵,因为那是我仅有的表现机会。”
听他的话,艟艟脑中忆起近九年的岁月,重温他对自己的温柔,小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眼盯着他伟岸的胸膛,这臂弯向来是她专属的摇篮,时时刻刻,她都活在他保护的羽翼下,从来没淋过一点风雨。
想至此,她不禁又为他的际遇感到不舍,也为自己给他带来这么多烦恼而自责,“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我对你而言只不过是……”
“别说,不要轻易地否定掉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你或许没发觉,但你所给予我的,多于你的想像。从没有人爱过我,但第一次见面,我便得到你全盘的信任。我也没爱过人,但你就是有办法挖掘出我心深处的情感,你说这不值得我付出吗?”尔霄遨睑庞尽是无悔的肯定,对她好是他不曾后悔过的事。
但笑不语,艟瞳的小睑上不再有任何的阴影,明亮得像阳光下的向日葵,重拾以前的稚气和纯真,也多了一股柔媚的气韵。
尔霄遨接着又道:“其实我知道你并不需要我,只是你非我不可。”他一向对艟艟的能力极具信心,也明白自己在她心中所代表的精神象征。
讶于他对她的了解,艟艟也喜于他知她甚深,没错,她只是要个人陪,伴她走过暗夜,但这人非尔霄遨不能,他拥有她倾心的爱。
“杨叔叔刚才向我提起你以前的事。”偎在他怀中,艟艟细声提起。
“他怎么说?”既然事情已不需再隐瞒,尔霄遨的心里也就一片坦荡。
“你不快乐。”仰眸凝看他的黑眼睛,艟艟在两泓深邃中找到过去的往事。
“那是过去式了。”尔霄遨对她钻牛角尖的心思感到无奈,不禁出口纠正。
“是的,你以前不快乐,父亲不要你,母亲唾骂你,生活又清苦,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点转机,又被外公——和我破坏了。”艟艟的泪珠应声坠落,她不能原谅自己的罪孽。
“别傻气了。”尔霄遨对她的自责感到心疼,温煦的口吻充满真挚的深情,“父亲有他不能要我的苦衷,这是我不能否认的事实,他错只错在不敢勇于争取的懦弱和造成母亲的不幸。”
“爹地——”艟艟猛然停口,意识到自己又错叫,但想到自己是个没父亲的孩子,她就不禁悲从中来,也伤心自己不能再喊楚治旭为父亲。
“继续,他仍然是你的父亲,别忘了他最疼爱你,如果他只是单纯因为被迫才娶你母亲,那么他就不会在临死前托我照顾你,在这世界上,他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千万不要忘了这一点。”真诚地说劝着,尔霄遨为艟艟在她心里再度竖立楚治旭的地位。
“我知道。”艟艟的心中盈满无尽的感激,感谢上帝让尔霄遨如此爱她,能够没有任何私心地为她着想。
“那你刚刚想说什么?”尔霄遨覆住她花瓣般雪嫩的脸颊,要她说完方才间断的后语。
“爹地是个很好的人。”即使不是亲生,艟艟也难掩对楚治旭怀念喜爱之情,毕竟他曾对她那么好。
“我明白,因为他给了我艟艟。”由于这一点,尔霄遨对于过往再也没有任何芥蒂与恨意。
拉过他宽大的手掌覆住自己平坦的小腹,艟艟的脸上展现着如阳光般的光晕,真心地发誓道:“我会把他当作以前的你,用我全心的爱来呵护你的血脉,弥补你曾有过的不幸,你要不要也一起来?”
“不!我要用一生的情来宠你。”吻住她粉嫩的唇,尔霄遨烙上自己的承诺,诉说着自己永生不悔的执着与专注。
半个月后
经过多日的调养,艟艟勉强有红润的气色和健康的身体步入红毯,与尔霄遨完成婚礼,参礼的人不乏世界各地叱咤的权要,半个月前新人的临时失约他们并不介意,因为艟艟和他们都是熟人了,她就像个美丽惹人怜爱的女儿,白跑一趟当作探病,也算值得的。
入晚,由于艟艟尚未完全康复,早早便被送回房,也不便留住尔霄邀让她空等,所以一对新婚夫妻才露面便失踪了。庆祝的盛宴没有因此休止,闹得上上下下灯火通明,少有机会碰头的大老们,兴头上也都聊得极为起劲,似乎有不醉不休的意思:
新房寂静,艟艟梳洗过后卧床歇息,了无睡意的她等待尔霄遨,慢些时候进来的他被灌了些酒,为怕呛着她,正在冲洗中!
犹湿着头发,尔霄遨披上浴袍走出,虽然艟艟闭着眼睛,却也听闻到他的声响,睁开紫眸笑看着他,她坐起身来,等着他到自己身边,凝视自己丈夫英挺的姿态,她感到无比的骄傲。
“睡不着?”尔霄遨到床缘坐下,在她身后垒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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