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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狼的宝贝-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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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顿足、深吸一口气,蓦地转身声明。“我叫邬梅——”剩下的话,在那张令她怦然心动的酷脸下,全部冻结。
  邬梅张着小嘴,像只受惊吓的鱼。
  “真的是你。”他玻痦隙ǖ目谄な底约喝先说墓αΣ徊睿共唤橐馑幕悼谄
  她的心脏猛力撞击胸口,四肢乏力。“啊、呃……”双颊酡红,尴尬的说不出一句话。
  “来找我?”“辜允朕单手插在裤袋,姿态潇洒,淡淡的问。
  邬梅面红耳赤,摇着头吶吶的回道:“我只是顺路经过而已。”但声音竟微微颤抖。
  “既然来了,我请你吃饭。”他没忘记当初的允诺。
  “我吃过了,谢谢你。”她螓首低垂,客气的回绝。
  虽尚不知他的真实身分,但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慑人的领袖气质,让她觉得有一层无形的隔阂,难以靠近。
  辜允朕凝眉,长腿一跨,来到她跟前。
  他伟岸的身躯背着阳光,造成一片阴影将她围拢,顿时,邬梅更觉自己渺小,不禁怯怯的咽了口唾沫。
  “我说过,我不喜欢欠人。”不给她拒绝的理由,径自接过她手中的重物,踅回公司方向。
  望着他硕长的背影,在他手上,连俗气的塑料袋都显得高贵起来。邬梅一时半刻回不了神,站在原地发愣。
  察觉到人没跟上,他停下脚步转头觑着她。“别耽误时间,我的时间不多。”
  她并不介意他带点命令的口吻,反倒认为与他冷酷的气质十分搭调。
  “辜先生,真的不必放在心上。”她小声地说。
  婉拒他之后,她竟有些后悔。心中明明想接近他、多和他接触,即便是短短几秒也好,可是又不希望共餐之后便划清界线。
  两相矛盾的心态,拉扯着她的情感与理智,遂脱口而出:“只要辜先生常来捧场就好了。”话一出,邬梅才发现自己的语气太急切,似乎泄露了心事。
  辜允朕瞪着她,俊睑寒了几分。“我没有那个美国时间。”他索性回身握住她的手腕,带她一起走,免得她又讲一堆废话浪费时间。
  她盯着他厚实且温热的大掌,体温逐渐攀升。时值春寒料峭的三月天,她居然全身发热、脚步虚浮,有中暑的症状。
  由于正值午休时分,职员们进进出出,当辜允朕手提塑料袋、牵着-名清汤挂面、衣着朴素的女人经过公司大楼,所有人莫不瞠目结舌,看得傻眼。
  邬梅亦感受到旁人的诧异、狐疑,将颈子垂得更低,回避教她不自在的目光。尤其在触及几个女职员瞪视的模样,她突然觉得自己好象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令人憎恶。
  “辜先生,我自己走就行了。”她压低音量央求,试图抽回手却徒劳无功。
  辜允朕瞟她一眼,断下评语:“你很啰嗦。”
  瞥见他冷凝的脸色,邬梅顿时噤口,不敢再表示意见,胸臆间却流窜着莫名的暖流。
  他总是让她矛盾-既想逃离、又渴望靠近;嘴里嚷着要他放开,又因他的霸道不驯而暗自窃喜。
  无疑地,她是喜欢他的——完全称不上认识的男人,却诡异的抓紧她的视线、缠着她的心思。
  这种挥之不去的感觉,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吗?或许,她只是单纯的、肤浅的喜欢他的外表,以及他身上散发的冷冽孤独气息。
  辜允朕对其他人好奇的打量视若无睹,径自唤来一名保全,把装满廉价用品的袋子交给他代为保管。
  保全人员见刚才被他赶走的女孩,竟认识高高在上的总裁,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东西我一定会好好保管,小姐您放心。”他鞠躬哈腰,讨好的说道。
  “谢谢。”邬梅被他前后回异的态度吓了一跳,牵动僵硬的嘴角,微笑致谢。
  “想吃什么?”辜允朕的语气始终淡凉,彷佛事不关己。
  “对街有一家很有名的鲁肉饭,吃那个好了。”她不希望他太破费,于是挑了经济实惠、又能饱足的小吃。
  即使曾贵为千金小姐,但那已是多年前的往事了。
  她不再足被捧在掌心呵护的金枝玉叶,目前的生活虽简单平凡,倒也挺习惯。山珍海味、佳酿珍饯,已遗留在记忆中,粗茶淡饭也别有滋味。
  因为曾经失去,所以更懂珍惜。
  他们的的一言一行,皆是周遭来往穿梭人群的焦点,因此,当邬梅说出经过思考后的答案时,却惹来旁人无礼的讪笑,连近在咫尺的保全,也满脸错愕的“嗄”了一声。
  她咬着唇,羞红了脸,明白自己惹了笑话。
  辜允朕颇感惊讶,沉吟须臾,松开眉心接受她的建议。“就依你。”
  他的回答,简直骇掉大家的下巴、跌破众人眼镜。
  就在各种复杂的目光凝视下,他拉着她——以防她又拖拖拉拉虚掷光阴,迅速穿过路口,到对街的知名鲁肉饭连锁店用餐。
  第三章
  昏暗的房间,只有计算机屏幕透出荧荧的闪烁光芒,偶尔响起一声幽微的叹息,又陷入一室宁静。
  邬梅支着下颚,盯着屏幕发呆,却没有一个字入眼。
  今晚,大学同学苏慧岚又“顺路”到摊子捧场,也不忘提醒她即将来临的订婚派对,并强调她一定要带男伴出席。
  “唉。”她无奈的又叹了一声,愁眉轻锁,手指在键盘上游移,打了几个字又消掉。“为什么没有响应呢?”她对着留在《禁忌场》里的资料,嘟着小嘴,低声咕哝。
  她默念着条件栏上的描述,不期然的,思绪被一张酷帅有型的男性面孔占领,手指无意识的敲下对方的名字——辜允朕。
  回想起今天中午和他一起吃饭的情形,她的心湖就荡起一阵涟漪、漾着甜蜜的感受。没事又想起他干什么……邬梅拍拍脸颊,试图赶跑脑中清晰的影像。
  正当要把名字删除时,屏幕突然一黑,吓了她一跳。
  “坏了吗?”她摸黑按下电源钮,计算机没反应,用力打了几下主机,依旧静悄悄的。试着扭开桌灯、打开音响,统统没作用。
  停电了?!她皱着眉头,吁了一口气。
  “算了,睡觉吧。”她没辙的垮下肩头,上床就寝。
  梦境中,她是穿著华裳的优雅淑女,成为派对中最闪亮夺目的焦点,众人簇拥着她。
  而身边的护花使者——辜允朕,对她好温柔、好体贴。
  幸福的氛围,勾起她的菱唇,形成一弯玫瑰色的新月……
  凝视屏幕上会员条件栏,居然出现自己的名字,辜允朕愣了几秒。“邬梅?”他拢起眉,嘴里念念有词。“是她吗?”
  直接点名他?他撇撇唇,修长的手指规律的敲着桌沿,垂眼思忖。
  耳边回荡着稍早妹妹从意大利打来的电话,兴奋的告诉他后天要回国、并待个十天半个月以上,虽然他们以兄妹相称,但他们都清楚彼此没有血缘关系。
  她是正牌千金,是辜家的唯一血脉,多少企业菁英、青年才俊使出浑身解数追求她、讨她欢心,但她全然无动于衷,让对方碰一鼻子灰。
  她总是直接了当回绝,并坦白告诉对方她已心有所属。周遭的人都心知肚明,她喜欢的对象,是她名义上的“哥哥”。
  不可否认地她明艳照人、女人味十足,在人群中很难忽略她的美。他疼爱她、宠溺她,喜欢她活泼开朗的性格,但对她也仅止于兄妹的感情。
  无论她多 亮丽迷人、风情万种,但在他眼中、心中,都只是个可爱、爱撒娇又有点骄纵的妹妹罢了。
  他明讲暗示,然而她却当做耳边风,依旧我行我素。甚至当他的面把话挑明,说在他没有结婚前,她都不会放弃。
  思及此,他就头痛不已。
  抬眼盯着计算机屏幕,他已下了决定——动手敲打键盘输入资料,几分钟后,接下邬梅的Case。
  他充当她的男伴,她则当他的挡箭牌,杜绝不必要的感情。
  她的笑容温纯甜美,个性单纯害羞、不刁蛮,应该不会太难缠,造成麻烦。若这笔交易可以让妹妹死心,那牺牲一点时间和自由又何妨。
  双方各取所需,时间一到、银货两讫,两不相欠,倒也符合他的原则。
  打定主意后,他重新投入工作,直到晚上九点,在好友电话催促下,才将手边工作告一段落,离开空荡荡的公司,驱车赴约。驾驶约莫二十分钟的车程后,抵达和好友众会场所——“极品东方俱乐部”。
  侍者见到他,立刻趋前毕恭毕敬的接待。“辜先生。”
  辜允朕冷冷的颔首,完全无需出示会员证,便直接进入酒吧和好友会合,在熟悉的位置,他一眼便看见其它三位恶少——“音乐教父”傅豫、“政坛恶绅”楼耘绅,及全球知名设计师“孽爵”聂雅爵。
  “汉东呢?”他点了一杯琴酒为基底的Cin  Tonic,随口问道。
  “他忙着对美国佬宣扬博大精深的中国武术。”聂雅爵有一半英国皇室血统,却对中国文化深深着迷。
  辜允朕淡淡的应了声,燃起一根烟。
  “朕,这里禁烟。”楼耘绅笑着提醒。
  “我就故意要熏你。”辜允朕面无表情,唱反调的喷了一口烟在他脸上。
  楼耘绅冷啐:“幼稚。”俊脸却没有丝毫嫌恶。
  这种斗嘴的场面,恶少们早见怪不怪,如果每次见面没来个两句,还会觉得不太对劲咧。这就是他们沟通感情的方式。
  唯有在好友面前,辜允朕才能彻底放松,把繁重的公事拋至九霄云外,藉由酒精和尼古丁,纡缓紧绷的神经。
  由于历经被遗弃在孤儿院,和众多院童过着清苦贫困的日子,为了博取师长的疼爱,小小年纪便懂得互相竞争、陷害。曾经他试着向其它人示好、分享,却只换来捉弄。
  渐渐的,他在心中筑起一道高墙,再也不让任何人接近、了解,内心潜藏的自卑和不信任感从那时逐渐累积;年纪渐长,他便立誓要比别人更强,也不再轻易泄露情感。
  在认识他们之前,他向来都封闭心房、独来独往,拒人于千里之外。
  说不上来当初为何和他们投缘,愿意对他们掏心挖肺,视为知己。若真要追究原因,大概是彼此都有着反骨不驯的性格吧。说得更白话一点,就是臭气相投、一拍即合。
  也或者,是他们没因为他的冷漠,便放弃与他接触,反而更积极接近他的那份执着,逐渐瓦解他冰封的心房。
  至于女人,刚开始会迷恋他出色的外表、贪恋他惊人的背景,但后来都因受不了他的冷淡与孤傲,另谋别的金主去了。
  对于爱情,他向来敬谢不敏。因此看着好友们一个个为了女人“改邪归正”,极端不以为然。
  “这么急着call我来,要商讨什么大事?”他捻熄只抽了一口的烟,食指跟着流泻的音乐打拍子。
  虽是问句,但他已经猜到找他来的目的,无非是他接下《禁忌场》case,让他们感到意外。
  “没事。只是恭喜你也下海了。”傅豫扬唇,云淡风轻的回答。
  敛眸,辜允朕嗤哼道:“怎么?你们是来丢救生圈的,还是来落井下石的?”
  “以我们的交情……”楼耘绅故意停顿,一手搭上他的肩膀,以十分诚挚的口吻缓缓说道:“当然,是来落井下石的。”
  辜允朕像挥苍蝇般,不屑的拨开他的手,不悦的嘀咕了声。“误交损友。”
  随后,四人有默契相视而笑。
  “为什么接下case?”聂雅爵即使语带揶揄,仍一派斯文、优雅。“还以为你不肯妥协。”
  一口饮尽杯中的调酒,他又燃起一根烟,唇边有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听说,对方在条件栏中指名道姓,怎么回事?”傅豫潇洒的斜靠椅背,闪躲烟雾。
  “听说?”他瞟了身旁的楼耘绅一眼,冷冷的嘲讽:“搞政治、法律的,仗着有一张利嘴,唯恐天下不乱。”
  对于他浓烈的调侃,楼耘绅无所谓的耸耸肩,微笑回敬道:“你拐着弯骂人的功力也不差,很有搞政治的潜力。”
  “去你的。”辜允朕没好气的低咒。
  聂雅爵摇摇头,莞尔一笑,言归正传,免得他们继续互相攻击。“朕,什么原因让你改变初衷,对方你认识吗?”
  为了庆祝《禁忌场》周年庆,恶少们一时兴起把股东的代号列入竞标之列,供会员下标。当初,辜允朕坚决反对、扬言绝不参与。所以当他们知道他接下任务时,莫不感到诧异且好奇,急着约他现身说法。
  “我没有改变初衷。”他矢口否认,解释道:“只是利用对方,演一出戏给允玥看。”
  闻言,三位恶少露出了然的神情。
  “真搞不懂,你到底不喜欢允玥哪一点?不把近乎完美的女人留在身边,还想把她推销出去。”楼耘绅不只一次发出同样的疑问。
  “她是妹妹。”辜允朕睨着他,慎重声明。
  “你的方法太蠢了,小心报应。”傅豫串灾乐祸的说着风凉话。
  他永远不会忘记,他们四人如何设计他坦承心意、甚至还骗走他三千万现金,私下分赃。
  “去你的报应。”他皱起眉头,不雅的反驳,口气开始有点不耐烦。“我希望她幸福。”
  “被利用的会员,该庆幸被年轻有为、眼光奇佳的集团总裁看上,还是该替自己成为棋子而感到悲哀?”楼耘绅讪笑道。
  “少五十步笑百步。”辜允朕撇唇讥讽。“你公报私仇,又高尚到哪去?”
  语气中暗指前一阵子,他为了“惩罚”现任女友沈书嫚,而擅自帮她竞标,然后接下任务,让她爱上他、再甩掉对方。最后,还不是栽在女人手上。
  双方又陷入一阵唇枪舌战,却没有丝毫火药味,即使四缺一,气氛仍然和往常任何一次众会一样,热闹非凡。
  人生有此知己,是几辈子修来的缘分和福气。
  白天休息在家,邬梅打开计算机,连上网络、点进《禁忌场》,输入会员代号和密码,进入专属她的网页接口。
  本对这次竞标不抱期望,打算上线取消,但显眼的红字跃入眼帘,她不禁瞠目惊呼。“结标了?!”
  那表示,有符合她条件的人选啰?也就代表,她非得参加订婚派对不可?她瘫靠着椅背,赫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件胡涂事。
  “吼——干嘛那么在意……笨蛋。”她敲敲脑袋,自我指责。
  她可以找很多理由搪塞、推辞苏慧岚的邀约,但是她没有,全因自尊和好胜心作祟,搞得现在骑虎难下。
  打电话取消吧!顶多是被苏慧岚冷嘲热讽,又不会少一块肉,伸手握住话筒的同时,一旁的手机霍地响起,让她吓了一跳,连忙缩手猛拍胸口。
  犹豫了下,她接起电话,懒洋洋应了声。
  “请问是邬梅小姐吗?”彼端传来悦耳的男声,十分客气有礼。
  “呃……我就是。”回答的声调充满狐疑。
  “辜先生要我转达您,明晚六点半,到家里接您,方便吗?”
  “嗄?”邬梅一头雾水,完全反应不过来。
  “有什么问题吗?”对方语调很轻缓,却给人一种疏离感。
  她不确信的问道:“辜先生……是谁?”
  “辜允朕,辜先生。”对方脾气很好,有问必答。
  听到他的名字,她的心跳突然莫名加速,双颊微烫。“喔。”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没问题了吗?”
  “呃……嗯……”满腹疑问不知从何问起,舌头打结。愣了半晌,才稍稍平复震撼和狂乱的心跳,支支吾吾的启齿。“辜先生为什么要来接我?”
  等了几秒,没得到回答,她试探的唤了声。“喂?”静悄悄的完全没声响,对方已经挂断电话。
  到底怎么回事?明天要来接她的辜允朕,和她认识的是同一个人吗?或者,仅是巧合?他又要接她去哪?
  一连串的问号塞爆脑袋,让她脑子发胀。接下来的时间,她的心情始终无法平静,导致在工作时频频出错,惹了些笑话。
  怀着无奈又忐忑的情绪,邬梅夜里翻来覆去难以成眠,直至天明。
  穿上以前保存下来最爱品牌的藕紫色洋装,慎重打扮了一番,邬梅站在镜子前端详着妆容。
  许久不曾看过自己化妆后的模样,她感到有些陌生且不习惯。
  时间逼近六点半,她起身望向窗外,恰好看见一辆银色轿车在楼下停了下来。
  “是他吗?”她喃喃自语的张望。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走出一名身着黑西装的男子,来不及看清对方长相,门铃骤然响起,她的心猛然一窒,紧张的手脚发软。
  凝视着穿衣镜中粉嫩亮丽的人儿,她深吸一口气,默默替自己打气、给自己一点信心。
  待紧绷的情绪稍稍缓和,她转身下楼应门,握着门把的手,居然微微颤抖。
  叮咚,门铃又响起,让她的心漏跳一拍。
  打开门,抬头对上一张温文的男性脸孔,和她预想中的长相不同,满怀的期望顿时落空。
  “邬梅小姐吗?”高特助客气的询问。
  她听出他的声音,是昨天打电话给她的男人。“我是。”点点头,尽量保持平稳的语气。
  然而,黯淡的神情已泄露她的心事,亦瞒不过他敏锐的观察。“辜先生有事所以要我先接您到会场,他届时会和您会合。”
  她努力忽略心中浓烈的失落感,勉强挤出笑容。
  “这边请。”高特助领着她上车,礼数周到且风度翩翩,但邬梅却怎么也无法放松。
  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她也越来越坐立难安,心脏简直要蹦出胸口。
  车子减速,停在一幢私人别墅前。候正气派的镂花铜门前的接待人员,趋前检视邀请函,确认宾客的身分,避免有人蒙混进去,破坏派对品质。
  邬梅出示精美的邀请函,招待人员严肃的表情,立刻换成笑脸。“请进。”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在主建筑物前停下来。
  “邬小姐,祝你玩得愉快。”高特助等她解开安全带,下车替她打开车门,便绕回驾驶座。
  “等一下。”她情急的唤住他。
  “有事吗?”他淡淡的问。
  邬梅咬了咬下唇,垂着颈子盯着地面,不知如何启齿。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再见。”拋下话,他不再逗留。
  望着渐行渐远的车身,她颓然的垮下肩头,站在华美的建筑物前,仍迟迟提不起勇气踏进去。
  室内的气氛热闹喧腾,显示与会的宾客不在少数。
  莫名的自卑感不断在心中蔓延扩大,令她十分后悔答应参加这场订婚派对。当初为了争一口气,信口开河的说自己有男友,并允诺要带他一起出席,如今只身赴宴,势必会成为笑柄,她仿佛能预见苏慧岚嘲笑和轻藐的表情……
  现下的处境,真应验了“死要面子活受罪”这句话。
  离开吧!进去只是自取其辱罢了。心里头那股催促她逃避的声音,逐渐淹没宴会里的嘈杂声浪。
  正拿定主意离开时,走了几步,却有人在身后喊出她的名字。
  “小梅?你要去哪?”
  她像被下了定身咒般,全身僵硬,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
  高跟鞋跺得喀喀作响,空气中飘散着一阵浓郁香水味,同时侵袭她的神经。
  “小梅,你怎么啦?”苏慧岚推推她,引起她的注意。
  邬梅像被逮个正着的偷儿,显得慌乱不已。“没有啊。”心虚的摇头。
  “你男朋友呢?”苏慧岚四下张望,艳丽四射的脸庞满是好奇。
  提及敏感的话题,命中她的痛处。
  “他……他有事要处理,晚点才会来。”她始终拉不下脸承认自己撒谎,吞吐的搪塞着。
  她压根不知道对方是圆是扁、到底会不会来,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都那么晚了还在忙,真是拼命。”苏慧岚笑了笑,微扬的唇带着几分不以为然。“我们先进去,和几个同学叙叙旧。”
  不给她反驳的余地,苏慧岚挽着她入内,每走一步,邬梅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豪华气派的室内与五彩缤纷的布置,和她郁闷忧虑的心情呈现强烈对比。
  最糟、最惨的困境她都遭遇过、也熬过了,应该没有什么事能将她击倒,顶多只是被嘲弄几句,忍一忍就过去了……
  第四章
  纵使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最终,邬梅还是被一句句有心或者无意的嘲讽刺伤。
  在苏慧岚的介绍下,她和几位大学同学上演一出“久别重逢”的戏码。
  “小梅,你身上穿的是CUCCI吗?”学生时代总是T恤、牛仔裤装扮,不甚显眼的女同学,如今从头到脚都是名牌,走在时尚尖端。
  认识邬梅的人都知道,CUCCI二是她最喜爱的品牌,邬梅涨红了脸,尴尬的、含糊的应了声。
  “咦?是吗?可是我没看过耶。”另一名身穿OUCCI当季小礼服的女郎,认真思索后说道。
  话甫落,邬梅脸上的红潮蔓延至耳根、颈项,连应付的笑容也备觉艰难。
  苏慧岚觑着她困窘的模样,胜利的虚荣感油然而生。
  “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三年前的作品。”她一副专家的口吻替大家解答。
  众人眼神顿时一变,不敢置信的盯着邬梅。“怎么会?小梅以前可是CUCCI公主耶!怎么可能把过季的衣服穿出来。”
  这样的质疑,也同样是其它人的困惑。
  学生时期的邬梅,身上穿戴的,不论是衣服或配件,皆是CUCCI当季商品,每天的衣着及饰品都不同,从没重复过,简直是CUCCI最佳代言人;出门不是有私家司机接送,便是开着拉风的名贵轿车代步。
  当大家都身兼数职、靠着微薄的打工薪资玩乐时,她尽管打扮得美美的,到五星级饭店喝下午茶、血拼,完全不必为钱烦恼。
  今天,却穿著一袭不知是几年前的小洋装、有些损旧的高跟鞋、辨认不出品牌的手提包,还有眉宇间不复见的飞扬神采,彻底颠覆大家对她的印象。
  成为昔日同学的话题人物,邬梅非常不自在,却无从辩驳又无处可逃。觉得自己像只没有防御能力的羔羊,只能任凭宰割。
  “小梅平常忙着做生意,没时间逛街,反正好看就好。”苏慧岚出面打圆场,很有技巧的转移话题。
  “做生意?”果然又引起热烈的讨论。
  “小梅从事哪方面的投资?一定赚很多钱啰?”
  “就是啊,有好康的要告诉我们。”好几双眼睛殷殷期盼的望着她,热切的追问着;所有人对她的印象,都还停留在富家千金的阶段,殊不知她已遭逢家变,一度过着三餐不继的日子。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逼问,邬梅无路可退,遂决定告知实情。“我……我在夜市摆摊,卖花枝羹。”
  一句话,抽干她的气力,也伤及她的自尊。明明是辛苦赚钱养家、偿债,她为何感到难堪,心隐隐抽痛……
  她以为已经不再眷恋过去的光鲜亮丽、受人簇拥的风光,可以接受平凡、渺小的自己,但事实则不然。
  否则,现在她不会有受伤、自卑的感觉。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好讨厌!
  “小梅,你真是爱说笑。”有人不相信,用手肘撞了撞她。“你可是千金大小姐耶,卖花枝羹?怎么可能嘛。”其它人也点头附和,完全不相信她的说词。
  “我去吃过几次,小梅卖的花枝羹味道很不错喔。”今晚的主角苏慧岚掩嘴轻笑道,甚至还很够义气的替她推销。“大家有空可以去捧捧场。”
  苏慧岚始终笑容可掬,俨然成为邬梅的发言人,看着邬梅凝重的脸色,她的兴致就愈高昂。
  大学时邬梅良好的家世与气质、外貌,让她羡慕又嫉妒,如今情势大逆转,积压心中多年的怨妒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出一口气的感觉原来如此痛快,在苏慧岚美丽的笑容下,藏着深沉的心机。
  看了她一眼,邬梅的心中五味杂陈,混乱难以厘清。照理说,是该感激她的一番美意,却又无法隐瞒内心真正的感受——气她的多嘴,让她陷于窘境。
  “小梅,听说你以前暗恋程致丰?你真大方。换成是我,以前爱过的男人要和别的女人结婚,我根本不可能出席。”
  话锋再怎么转仍离不开她,而且越来越犀利。
  “该不会是想来报仇吧?”众人肆无忌惮的开着玩笑,丝毫没顾虑她的心情。
  邬梅愀然变色,嘻嘻哈哈的谈笑声听来分外剌耳,连她都不禁要取笑自己的冲动和愚蠢。
  一如事先最坏的打算,成为大家讪笑的对象,然而,却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度和修养,心像被狠狠践踏过,好痛好闷,有些喘不过气。
  “唉呀!你们真是的,人家小梅有对象了,何必提那些陈年往事。”苏慧岚之前已把她有男友的事讲出来,让大家嚼舌根。
  “怎么没见到你男朋友?”
  够了!够了!邬梅在心底大声吶喊。她承认自己没用,残存的信心被接二连三的问题击的溃不成军,站不住脚。
  邬梅颠簸着脚步,想远离这是非之地,回身却撞上一堵结实的胸膛。
  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清究竟撞到谁,低沉的男性嗓音已在她身后响起,并亲昵的搂住她的腰——
  “抱歉,我迟到了。”不必转头,邬梅从声音便已知悉他的身分。
  周遭那些一搭一唱的女人,个个睁大眼睛,脸上讥诮的笑容立刻隐没,流露出爱慕之情。
  “你是小梅的男友?”苏慧岚双眼发亮,提高音调,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辜允朕没有回答,仅是柔声低头询问怀中纤细的人儿。“怎么不说话?在生我的气?”
  她呆若木鸡的静止不动,看见大家的表情骤变,是诧异、是欣羡,但她却没有丁点愉悦。
  迟来的温柔、宽阔温暖的胸膛,再也弥补不了满心的屈辱和寂寥,此刻,她只想逃——消失在大家面前,希望一切都没发生过。
  众目睽睽下,邬梅挣脱他的大掌,毅然调头跑出会场,留下错愕的众人。
  辜允朕面色铁青,炯炯黑眸蕴藏着风暴,慑人的气势让所有人纷纷心虚的垂下头,他冷冷的扫了一眼,随后迈开长腿往邬梅离开的方向而去。
  苏慧岚的视线始终胶着在他精壮、完美的男性身躯上,只消一眼,他那酷得一塌糊涂的性格脸庞,已深烙在脑海。
  相较起他不凡的气质、有型的长相,她的未婚夫显得太白净斯文,而且太唯唯诺诺,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
  那么优秀的男人,居然是寒酸不已的邬梅的男朋友?!
  突然间她有被比下去的不甘,那么出色的男人,身旁的女人当然要足以匹配,譬如——她。
  由于脚蹬高跟鞋,导致邬梅跑不快,加上辜允朕的长腿三步并作两步,很快赶上她。
  他冷不防伸长手臂,轻易拉住她的皓腕,制止她继续前进。
  邬梅重心不稳而拐了下,疼痛迅速自脚踝传导至大脑神经,精致秀丽的五官皱成一团。
  “你这是干什么?!”他敛眉,沉声斥责。
  “不需要你的同情。”她试图缩回手,他却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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