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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依依-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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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料,完颜鄂眼睛锐利地扫向围观的人群。“听说你带回了宋国四大花魁之一,怎么——没见到那美人?”他的探子可将勃烈在宋的一切都已呈报给他知道了。
勃烈心一紧,神色未动地转向他。“你想做什么?”
从探子来报,他知道勃烈将那个女人视若珍宝,而要彻底毁掉一个人,最好就是毁灭他所珍视的所有一切。
完颜鄂露出志得意满的微笑。“你这次不顾王命的跑回大寨,父王非常震怒,若将那个娇滴滴的美人送给父王,说不定父王龙心大悦,还可以饶你——”还没说完,他的脖子已经被人狠狠掐住,当禁卫军打昏勃烈并拉开时,他已经眼前发黑,无法呼吸,干咳了好一阵,才能说话。
“该死!把他……给我……丢在兽笼里,没我的命令,不准让他走。”他惊魂未定,哑着声音气息不稳地说道——天!他的脖子差点被硬生生的捏断。
他转向族人。“你们是要自动把那女人交上来,还是要我挨家挨户的搜?”
完颜雍站了出来。“二王子,你别太过分了。”
完颜鄂扬扬眉。“你这只软脚虾,给我闪到一边去,这没你说话的分。”
“哦?那我说的话就算数了。”众人让开让风娘娘走出来。
见到她,完颜鄂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风娘娘,您何必为难我?”
风娘娘没说话,只是一瞬也不瞬地瞪视他,在那充满诡谲如诅咒般的锐利眼神下,他觉得自己无所遁形,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
“勃烈的女人有我的庇护。”她高举手中那根象征一切神力的木杖,尖端绑着利刃。“你敢放肆、轻薄,我将倾毕生的精力诅咒你,让你不得好死、绝子绝孙、永世不得超生!”
完颜鄂面色惨青,吓得又往后退了几步,若不是有部属扶着他,他早摔坐于地,风娘娘不像那冒牌的乌苏,她的话就如同神谕,若她真的施法下咒,他绝对会完蛋。
“还不滚?”
他不得不灰头土脸的率众离去。该死!该死!只要他当上国王,他一定会报今日之耻!
才刚走出寨门,便听到身后传来的欢呼声,更令他羞愤难平。
他瞪着已被关在木头做的兽栏,仍昏迷的勃烈,哼!没想到他竟聪明的找到风娘娘庇护他的女人,可见这女人对他真的很重要,而且比原先所预期的还重要,他不由对她好奇起来。
听说她跟天仙一样的美,可惜没有亲眼见到,但——
一股噬血、掠夺的渴望充盈他全身,远甚于他对风娘娘的忌惮。
“来呀!派几个人看守大寨,若是见到那个宋国花魁,就把她给我抓走,记住!要毫发无伤。”
“是!”
“让我去!勃烈不可能丢下我一个人。”依依拚命想挣开抱住她的兰儿。
“不行呀!殿下千交代、万交代,一定要保护您的。”兰儿泪流满面地哀求道。
“我答应过他的,生死永相随、永相随呀!我怎能坐视他一个人受难。”依依哭喊道。
“我的好姑娘,求求你冷静一下,现在殿下最挂念的就是你的安危,唯有你平安无事,殿下才能心无旁骛地应付那些人。”杨玄苦口婆心地说道。
“没错!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冷静。”风娘娘和完颜雍走进来。
“可是……”
“你忘了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
风娘娘睿智的双眼定在她身上,而她眼中的某种事物宛如油脂般地安抚了她纷乱的心灵,她闭了闭眼。“我是……勃烈的……贵人。”
“对!”
其它人不解其意,面面相腼。
当依依再睁开眼时,整个面容因她眼中所露出的冷静和坚强而改变了,她直视风娘娘。“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做?”
勃烈一到京城后没立刻被带进宫,而是被关进天牢里。
“怎么回事?立刻带我去见王上。”勃烈咆哮道。
土兵略带歉意地望着他。“王上正忙,忙后自会召见你。”
“是王上说要将我关在这个鬼地方?”勃烈冷冷地问道。
土兵不敢回答,赶紧退了出去。
什么?勃烈气得差点将牢房给拆了,可此刻的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像笼中虎一般,不耐地踱步。
没过一会儿,牢房里起了一阵骚动,完颜鄂走了进来,看到他,勃烈立刻露出强烈的嫌恶,活像见到一团烂蛆。
“对这个‘新居’还满意吗?三弟。”完颜鄂露齿笑道。
“若是有黄鼠狼的皮毛让我踩着擦鞋,我会更满意。”他闭上眼,靠着墙壁坐着,一派闲适。
那副悠哉样,看得完颜鄂怒火丛生,他不懂,真的不懂,即使被关在牢笼里,勃烈仍像一只威风凛凛,随时都可展翅而飞的海东青,为什么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都可以展现出如帝王般的风范?
同样都是王子,而他也不过早两个多月出生,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差别,噢!他好不甘心。
“父王呢?”
“他正在玄乐宫进行立妃大典,等他忙完了自会过来料理你。”他故意恶毒指出海陵帝把女人置于亲身儿子之前的丑陋事实。
又立妃?半个月前不到才立了三个……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色魔,勃烈心中有说不出的嫌恶,幸亏额娘早逝,没让她见到父王登帝后的丑陋模样……睁开了眼。
“咦?你怎么还在这?”
完颜鄂额头血管暴起。“我只是要记住你现在这个模样,免得下回见了只是一具死尸。”
他的咆哮在狱中四壁回漾。
“告诉我,你为什么那样厌恶我?在未发生那件‘夺鹿’事件前,我自认并没有得罪过你。”勃烈认真地看着他。
完颜鄂面无表情,眸光冰冷地盯着他。“……你的存在就是一项错误。”
是吗?既然这样,已无话可说,勃烈再度闭上眼。
看到他这个样子,完颜鄂脸上浮起邪恶的笑容,本想在行刑前才告诉他为何得死的原因,可是那样太不过瘾了,一定要让他在这段等死的几天中,彻底饱受痛苦和绝望的折磨。
“父王不会再见你了。”
勃烈冷嗤。“是吗?你打算背着父王偷偷将我杀掉?哼!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也就只有你这种鼠辈做的出来。”连看都不屑看他一眼。
什么?完颜鄂气得冲过去抓住栏杆,想一刀杀了他,可又立刻让自已冷静下来——绝不被他激怒,他发出尖锐难听的笑声。“哈哈!随你怎么骂,为了让你死得明明白白,我就说清楚,这次完全是父王亲口下令将你捕捉——三日后,斩首示众。”
勃烈胸口像被人重击,缓缓睁开眼睛。“——只为了我没留在京城就要杀掉我?”
完颜鄂笑得很灿烂。“不!是为了一个‘梦’。”
“梦?”
“对!因为国师作了一个梦,梦到你将会杀掉父王,登上帝位……”
勃烈胸膛急促起伏,额上青筋暴现。“父王信了?”
“是的。”
“不!”勃烈冲向栏杆,完颜鄂敏捷地往后退,堪堪躲过了被活活扼死的命运。
完颜鄂脸色有些苍白。该死!他该明白,不该太靠近被关在栏中的野兽——仍极富危险性呢!
“再告诉你另一个好消息,父王已经下令,谁敢替你求情,谁就以‘叛逆’之罪处死——”故意夸张叹口气。“所以,别怪我这个做‘哥哥’的不替你讲情呀!”说完后,便哈哈大笑离去了。
勃烈脸色惨白,缓缓往后退,直靠到墙壁为止。
只为了一个跳梁小丑所作的荒诞不实的梦,他就被安上了“逆君”的大罪。
血肉亲情居然抵不过一个下贱男巫假神之名的胡言乱语?
他仰头哈哈大笑,笑声凄厉无奈,令人闻之毛骨悚然,狂笑许久后,眼神中有的只是绝望、无奈和死心。
呵!父子血肉亲情——荡然无存。
从今起,他完颜勃烈就是个无父无母之人了。
天空开始飘雪,完颜雍抬起手接住那轻柔的雪花。
“得快点!再迟就糟了。”路将更难行,马蹄会抓不住。
“嗯!”杨玄摸着放在怀中的匣子,里面装的可是能救勃烈一命的关键之物,得尽速到京城。
他转过头。“姑娘,不打紧吧?”脸上表情忧虑,这是依依第一次单独骑马,可她对马的驾御却很熟练,想来是前些时日,勃烈教导有方,但以他们这种拚死人的速度,仍是教人吃不消的。
依依轻轻摇头,蓦地她蹙起了柳眉。
“怎么了?”发现她的表情有变,另外两人立刻提高警觉,加强戒备。
依依抬起头望向天空,方才她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一下,远方有人在呼唤她,而且充满了绝望,毫不怀疑的是——
勃烈!
他一定遇到了什么?要不……心头不安更加浓烈,巴不得立刻飞到他的身边伴着他,可——路还这么远。
“快走吧!我们一定要立刻赶去。”眸中的冷然和坚定,教人佩服,几让人忘了她只是一名女子。
“是!”
呀的一声,三骑骏马立刻朝前奔去。
十来个看守天牢的守卫全聚集在牢中火炉旁。
“今夜真他妈的冷,好想躺在热呼呼的烧炕上,窝在被子里睡觉。”守卫老王说道。
“是呀!宁愿抱着我那胖老婆睡觉,也胜过在这,这么冷天气,不会有人来劫狱啦!”另一名守卫小金说道。
“可是二王子有特意交代过,得好好看住三王子的。”今天的守卫是往日的三倍。
“唔!已送过吃的给他了吗?”
“送了,全吃光光的,胃口好极了,根本就不像明天要上刑场的人。”
“唉……”
“你叹啥气?”
“总觉得三王子……死了可惜。”
“少瞎说了,当心丢脑袋,对了,别再叫他王子,他不是了,跟我们一样都是庶民,现下他在干啥?!”王上已下令革除他的王子爵位和封地。
“早早就睡啦!”
“睡?真行,明天就要被人砍头,现在还睡得着?”
“所以我说王王子就是与众不同,见过那么多的犯人,哪个不是在刑前整晚哭爹喊娘的,唯独三王子还那么沉着。”
“罢了,别多嘴,谁惹恼了王上,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咧……”
即使隔着一道厚重的石墙,守卫们的声音仍清楚传到了另一头。
勃烈并未睡着,他只是闭目养神,在听到守卫说他沉着时,他不由露出苦笑,他们错了,其实他没有他们想象中那样坚强。
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他有太多的不甘,有那么多的事尚未做,有那么多的地方未去,有……不过他并不畏惧。
生同衾,死同椁,生死永相随。
他闭上眼睛,毫不怀疑,一旦自己命丧,她亦会同赴黄泉,一思及有人这样无悔伴着他,给了他无限的勇气。
毕竟,在发现自已被至亲给背叛了,而自己还拥有某部分——她的心。
这让他觉得完整,能够有勇气面对所有一切。
可是——若可能的话,他还是想告诉她,请她活下去,请她连同他的份一起活下去。
天!他好想再见到她,即使只有一面,一面就好……
他仰起头,看着上面的窗子,从那只能看到一小片的天空,此时漆黑如墨,不知何时,开始下雪了,几朵雪花飘进牢内,他用手接住那冰凉,静静凝望这突如其来的访客。
这场雪,可将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能看到的?
“……仙女!”外头守卫突然传出这样的呼喊,惊醒了沉思的他。
他拧起眉头凝神倾听,然后——他眼中迸出了光芒。
他们来了!?
“……咦!下雪了。”老王看向窗外说道。
“唔!这下我家那两个笨小子一定乐翻了,他们最喜欢玩雪了……老王,你干么呀?怎么拚命的揉眼睛?”众人发现老王的表情不对。
“外头……外头……”老王眼睛大睁,手指瞪着窗外。
“怎么了?”
“有……有女人在树上跳舞……”
“怎么可能?你眼花了,是不?”当众人将老王挤开,到那窄小的窗口看时,天牢前方是有棵树,但除了雪花覆在其上,什么都没有。
“可我真的看到了,那女人好美,穿着一身白,美得就像个仙女……”老王努力辩道。
“你是想抱老婆想疯了,把落雪当做是女人在跳舞。”众人哄笑。
“不!是真的!我看到她的衣带在飘动……”
“你活见鬼——妈呀!真的有个女人!不!是仙女!”视线未离开过窗外的小金大叫了起来。
众人一听,纷纷跑出屋子,一探究竟。
的确是有个女人站在树下,一身雪白,她的容颜绝美出尘,清冷飘然,就像雪之仙子,手上舞着白色丝带,舞姿轻盈,像踏着雪花飞舞……不!与其说她顺着雪花,倒更像是雪花依着她的举手投足而狂舞……
回旋、回旋、再回旋,如雪之仙女般,片片雪花从她飞舞的绫带中倾狂飞出……
所有人都被她的舞姿给吸引住,看得目不转睛,当一股幽香冲进他们的脑门时,还以为那是天仙所散发的香味!不禁大口大口的吸,然后——两眼一翻,全都不省人事了。
隔天,他们却发现自己是在牢里火炉边醒过来。
“那只是一场梦吗?”所有人都愣愣地不清楚自己何时回到屋子。
可是,倘若那真是一场梦,为什么大家都作同样的?而且都同时看到一个仙女?
接下来,他们发现关在天牢最里处,也就是今天即将问斩的完颜勃烈不见了,但是牢房门还是关得好好——
经过慎重讨论后,因为无法理解自己是怎么从外头回到里头,甚至不敢确定他们是不是有到外头过,更无法明白牢门未开,犯人却能平白无故的消失?所以结论就是——三王子被仙女给救走了!
第十章
马儿不停蹄拚命往前奔着,纷飞的大雪将蹄迹给掩埋,从黑夜到白日,直到午时,马儿受不住了才停下。
四人暂时躲进猎人所搭建的木屋中喘息。
“我想,暂时应该不会有人追过来。”杨玄从外头抱了一堆干薪进来。“雪愈下愈大了,看来不到傍晚前不会停下。”他抬头对过来帮忙的完颜雍笑道:“没想到风娘娘所炼制的迷香那样厉害,居然能把全部的卫兵给迷昏了,才能这么容易脱困。”
“这都要归功依依,若不是她吸引那些笨蛋出来,我们也不会那么容易得手,你瞧见那些家伙站在雪中发呆的蠢样吗?”
“少五十步笑一百步,你还不是被姑娘的舞姿给迷住了,差点忘记办正事。”杨玄毫不留情取笑道:“真想见见他们早上醒来发现人不见的模样?”
“唉!没办法,我哪知道依依的舞跳得那么好,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雪仙女下凡……”两人有志一同转向依依,正打算好好称赞她时,却见到她和害他们今日那样辛苦奔波的罪魁祸首正忘我的凝视着。
“又来了。”完颜雍忍不住嘀咕,真受不了他们那种旁若无人的模样。
杨玄很认命地拉起完颜雍往外走。
“我不出去,外头正下大雪,在赶了一夜的路后,我是又累又饿,休想我会到外面吹冷风。”完颜雍立刻声明。
杨玄松开他,两手张开。“好!你自己选择,看你是要跟他们两个还是要跟马在一起?”
完颜雍再看了看那根本没在听他们说话,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两人,闭上眼呻吟了一声,很认命地拿起鞍袋朝外头走去,杨玄紧跟其后。
随着门关上——
“去他的祖宗爷爷!”一声诅咒立刻毫不留情地响起。
“呃!您跟殿下的祖宗爷爷好象是同一个,您这样骂不就是骂到自己……”
“闭嘴!杨玄,我发现你跟女人一样吵耶!”
“我……”
不知道那两个喳呼个不停的烦人家伙何时离去,即使知道了也没影响,他们只是拚命用眼睛搜寻彼此,以解相思之苦。
“这是梦吗?”勃烈至今仍无法相信,当他在天牢中看到朝思暮想的她居然出现了,并且是来救他,他还以为自己是在作梦。
依依摇摇头,只是抓住他的手放到她的脸颊上,轻柔地摩挲。“太好了,你还活着,还活……”她的泪水再也抑不住的奔流而下。
再也没有疑虑,用力将她搂进怀中,将满腹深刻的相思揉进彼此。
“你吓死我了!”一看到他平安无恙,她整个人差点虚脱了。
“你才吓坏我,你怎么会……会这么笨,你可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他无法抑制激动地说道,现在想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依依她居然来救他了。
她摇摇头。“这根本不叫危险,真正可怕的是——”她捧起他的脸。“不知道你的情况如何?不知道你正在受什么样的折磨和痛苦?不知道——”她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你……是否还活着。”
她狂乱地摇头。“不了!不要再受一次这样的折磨,我宁愿陪在你的身边一起受难,也不要躲在后方担忧不已,宁死也不要!”
“依依……”他感动的低语。“可是这样做有多危险,若你有个万一,你教我如何活下去?”她是那样柔弱,他以为自己将一直扮演保护者的角色,从没想过自己也有被人保护的一天,令他心情激动得无以复加。
“你若有个不是,我又如何能独活?”她紧紧环住他。“答应我,别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不会了,我不会再回头的……”经过这些事,他已经彻底毁掉了父子、兄弟之情。在权势面前,一切都是空、虚假,他不再在意什么爵位、财富、权势,在这一刻,他清楚知道,即使拥有了全天下,都不会有像拥有怀中这项珍宝时所带来的满足和快乐。
或许有人会笑他因为一个女人而改变,但他却是因为认识她,与她一同经历了所有的一切,因而更加了解自己,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
“谢谢你,让你辛苦了。”他很柔很柔地说道。
她心一紧,也柔情万分地说道:“应该谢谢上苍,让我们都能活下来。”
他低下头,揽住他的另一半,两人的眸子燃着发自灵魂深处的热情,以充满温柔、狂野、深情的吻攫住彼此时,他们——找到了完整。
风雪停了,简单的休憩后,便立刻上路,他们打算先回大寨,然后再做下一步计划,可是还没到大寨,就被完颜鄂带人给拦下,后面的士兵全架好了弓,搭上箭,瞧他们井然的架式,显然已久候多时。
“你……”勃烈没想到他的动作那样迅速。
“很惊讶吗?”完颜鄂露出得意的笑容。“别奇怪,打一开始我就派人守着大寨,果然……”虽然用意是要抓到他的女人,可却正好堵下了越狱的他,听说那女人也跟去救人了,看来可一箭双鹏,能在杀了勃烈之前,让他眼睁睁地看到他的女人被羞辱,这真是一件快活事呀!
可是当他看到依依时,整个笑容不由僵住,在勃烈不客气地将依依藏到身后时,他差点就跳上去把勃烈打跑,好让他看个分明。
发现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深吸了好几口气,让自己从痴迷抽离。“原来这就是‘仙女’救人的真相呀!三弟,你真厉害,居然可以在江南找到这么美丽的女人回来。”
“你要的话可以自己去找。”
完颜鄂扬起嘴角。“何必?只要除去你,我就可以接收她了,干么大老远的跑到宋国,自找麻烦。”
他的嘲弄之语勾起了勃烈凶猛的暴怒。“你……”若非依依的手及时放到他的,他早扑上去。
依依从他的身后缓步走出,与他并肩站着,只见她以那好久不见的冰冷的表情瞅着完颜鄂,片刻后——她摇摇头。“你想接收我,我还不想让你接收呢!”她很认真地说道。
勃烈闻言忍不住咧嘴。
完颜鄂没想到这位像天仙般的女子竟敢这样嘲弄他,顿时满腔的爱慕化为恼羞成怒。“你有什么资格做选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你不过是个从江南妓院出身的舞妓,凭什么嚣张?”
勃烈快气疯了,绝不容许他再继续羞辱依依,但依依的反应再一次让他惊讶。
“我没有嚣张,只是顺着我的心和感觉做选择,过去的,我已无法改变,但我有的——是现在和将来。”说完后,她仰头对勃烈柔柔一笑,那美丽的笑容让所有的人都痴了,两人之间所散发的气势更教人屏息,也让完颜鄂妒火熊烧。
“哼!现在和将来?我让你们看不到今晚的星空!射箭!”他毫不留情地下达命令。
可众士兵都被依依那绝尘的美丽所迷,一时间都不忍下手,而勃烈带着依依、杨玄和完颜雍也趁他们呆然的时候,把握住机会逃进旁边的山林,一转眼,就不见人影。
怎会这样?
“可恶!还不赶快给追!”完颜鄂气急败坏地吼道:“记住,若是那女人能活捉就捉起来,她反抗的话——”既然他得不到,也不会让其它人拥有。“就一刀把她给砍了!”
山上的森林有若迷宫,若是无人带领,很快就会迷失方向。
完颜鄂和部下在弄丢了勃烈他们的踪迹后,便再也找不到!当徒劳无功退出林外时,一计顿生。
“来!放火烧林,把他们逼出来。”
“可是……”他的部下面露难色,放火烧林可不是件小事呀。
“罗嗦!天塌下来,都会有我挡着,去!快去呀!”完颜鄂已经失去了理智。
几支带火的箭,让树木着火,再加上风势的助燃,火势很快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迅速蔓延到整个林区,许多动物和鸟儿奔逃而出,结果他们发现,若再不走的话,也会遭祝融之殃,不得不往另一个方向退开。
一闻到烟味,众人便知道完颜鄂干了什么好事!
“老天!他居然想用火烧死我们?”杨玄惊叫道。
“可恶!小心!”勃烈抱住依依往上跳,避开突然冲出来的一群兔子、狐狸、鹿等。
“这家伙怎么没大脑,他到底知不知道放火烧林会有何后果呀?!”完颜雍气急败坏地说道。
“现在没时间说这个。”勃烈敏锐察觉到,兽群往两个方向奔过去,一个朝林外——完颜鄂所在地,另一个则往林中深处,当下便做了决定。
“走!我们立刻跟那些动物走。”他指向林中深处。
“你疯啦,那里全是树,死得更快。”杨玄大叫。
“少废话,要不要来?”勃烈望向依依。“相信我吗?”
依依脸上只有对他的信任。“你在哪,我人就在哪。”
“走吧!”他背起依依快速地跟着那些往林中深处跑去的动物后面,杨玄和完颜雍互看一眼后,立刻拔腿跟过去,口头虽不承认,他们仍是打心底信任那个奔在前头的男子。
跑!跑!跑!
强风送来了数颗火星子,他们周遭的树也烧了起来,浓烟呛进他们的鼻子中,让他们喘不过气来,路像是永远走不完似的,兽吼蹄奔震耳欲聋,简直置身在人间地狱中,直到听见那如天籁般的潺潺流水声。
四人跌跌撞撞跑至溪边,喘息不已,风是往上吹的,完颜雍拔出大刀,三个男人合力将一棵粗如人腰的大树砍断,将之推到尚未结冰的溪流中,坐了上去,顺势而下。
依依紧紧环住勃烈的腰,看他们三个男人同心协力用树枝控制着树干的飘流方向,避开突石,可水流突然变得更急了,位在最前方的完颜雍大叫了起来。
“是瀑布!”还没叫完,树干前端不知撞到了什么,整根翘起,将他们顶到半空中,然后重重落下,他们全都掉进瀑布下的深潭中。
“依依!”一浮出水面,勃烈立刻大叫被力量冲得松开他的依依。
“依依!”有一会儿都没见到人,他吓得心神俱裂。
“我……在这,咳!咳!”依依载浮载沉地说道。她不谙水性,吃了好几口水,勃烈立刻游向她,将她紧紧抱住,暗中发誓,绝不再放开她,一道游回岸边。
尽管全身湿透,冰冷刺骨,可他们已经完全逃离火场,脱离危险,在这—时片刻,完颜鄂是不可能找到他们的。
他们瞪着远方那熊熊烈焰,良久不语。
这场火烧了几天几夜,一发不可收拾,把夜空照得通红,可怕的浓烟遮蔽了整个天空,蔓延了好几里,直到此时,完颜鄂才陡然清醒,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事。
他竟然放火烧掉一向被族人视为圣山的林木!
随着几场飘雪,火渐渐熄了,满林的雪地都散落了一层焦黑的灰烬,如炭的土地上,除了不时窜起的白烟和小火苗,便只残留了数百具也被烧得焦黑,却难以辨识的尸体——不知是动物或人?
派人到大寨探查,这才发现完颜雍和杨玄已安然无恙回去了,他赶紧率队赶了过去,那两人虽在,唯独勃烈和雪依依,却不见人影,据雍、杨两人的悲愤反应及指天立誓下,他不得不“相信”,他两已被大火烧成灰了。
完颜雍冷冷地说道:“你可以不用再担心,勃烈不可能跟你争王位,人都已经被你活活‘烧死’,你还要怎样?难不成你那么希望他变‘鬼’回来跟你争吗?”
“你别得意,若王上知道是你帮他逃跑,准要你的命!”完颜鄂气急败坏地说道。
“是吗?你觉得王上对你的烧山之举会做何感想,将祖先辛苦守候的圣山做此糟蹋!”风娘娘站了出来。
看到她,完颜鄂气焰顿减,烧掉圣山,人却没抓到半个,勃烈生死未卜,父王绝对会怪他办事不力,对他厌烦……
风娘娘冷笑。“若是我再禀告王上,说我梦到一只黄鼠狼想在其背后偷袭他时,不晓得会如何?”
完颜鄂心一凛,她知道他和乌苏干的好事,想到父王那喜怒无常的脾气,他可以为了一个不实的“梦”,下令杀掉他曾最宠爱的勃烈,而风娘娘更是族内公认法力最高强的女巫,她的话比乌苏说的可信度高上数倍,若她真的在父王面前“建言”,他还会有命吗?该死!他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遂不再多发一言地率兵离开,回京只报告,勃烈在逃亡途中已让“山神爷”吃得皮骨不剩,海陵帝深信不疑。
那一年,金国纪史上载着——海陵帝三子完颜勃烈卒。
数月后。
雪白的云彩,静静飘浮在蔚蓝的天空中,冰雪已消融,整个大地都是一片回春的嫩绿和各色各样的花儿,树梢上也吐着新芽。
兰儿站在大寨最高处,遥望东北方的山林,放眼望去,仍是茫茫林海,看着看着,不由轻叹口气。
“在想什么?”杨玄来到她的身边。
“已入春了,我在想殿下和姑娘,不知他们可好?”
杨玄静了一下,回想起那日劫后余生的情况——
“我必须走。”勃烈拥着依依,面色严肃地向他们道别。
“我可以用我的军队保护你,甚至拥你为王。”完颜雍说道。
“不!”勃烈摇头。“现在跟我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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