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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悔过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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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边一点。”他闭上眼,舒服地伸展了眉心。“别被那女人影响,她太偏激。”
  “她是我的朋友。宋婉如咬了下唇,把手抽离他的颈子。
  “所以我才只说了一句。”他睁开眼,把她的手拉回。
  “坐好。”
  推着他在躺椅上坐下,她的手指专心地发挥她又捶又捏的无敌按摩手功力,她的双眼则专心地看着他。怎么他累了一天,看起来却跟刚出门时一样的整齐?这是与生俱来的本事,还是后天养成的呢?会不会有人像她一样,一辈子都学不会如何像个贵族?而这一点很重要吗?
  “最近工程有一些麻烦,可能还要再忙个一阵子。你学校方面这阵子还顺利吗?”怕她手酸,他拉下她的手背亲吻了下,没让她再继续推揉下去。
  “学校很美。”她回以一个浅笑,避重就轻地说道,除非事情已经别无他法可想,否则她不想让人为她担心。
  “我以前也是那里的学生。”让她枕着自己的大腿,他的指尖在她的脸庞停留了一会儿……她瘦了?
  F那你都怎么看待你的老师呢?“躲开他眼中的疑问,她假意地研着他修剪合宜的手指头打量着。
  “老师是我们付钱请来上课的人。”
  “果然是系出同门。”
  宋婉如嘟起嘴忿忿地咬了他的手指头,得到被老公掐耳朵的报应。
  “对付我们这种人只有一种方法,就是气焰跟我们一样旺盛。”他传授着不二法门。
  对待你的母亲也一样吗?宋婉如张口想问,却没有勇气说出口。他会不会以为她在挑拨离间呢?还是,他们母子对她爸妈都抱持着相同的想法;。宋婉如咬住唇,不敢再深思。
  “怎么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勾起她的脸庞,低眸端详着。
  “……没事。”不敢面对他总是太精明的眼神,她干脆跳起身,把他压平在躺椅“。”吃饭了吗?我饿了。“
  “等我一会儿,我冲一下澡,到外头吃。”经她一提,他倒真有些肚子饿了。“你先换件衣服。”
  ,这件衣服不行吗?“她脱口问道。
  二一这是家居服。“他看了一眼,理所当然地说道,逐自走进了浴室。
  “那我们在家吃饭,不就得了吗?”她闷声轻语着,落寞与难受同时又全袭“、心头。
  真要坐在楼下那张十人大餐桌,让一板一眼的李管家站在一旁服侍*监视*她宁愿吃泡面。天知道她有多想念泡面加蛋的香味!
  可这不是她家,这是雷府,这里的厨房只属于专业厨师。
  自怜自艾之时,浴室门被拉开,属于他的麝香沐浴香气飘向她的鼻尖。
  “浴室怎么湿淋淋的?”他挺俊的眉眼带着不快。
  “对不起,我淋浴时忘了把浴门拉上。”她急忙忙地起身就要走向浴室。“下回注意一点,待会儿下楼时找人把浴室弄干净。”
  “我弄就好了。”她不想让人觉得她是个不懂规矩的人。
  “你不用管那些琐事。”他把她一并拉进更衣室里,为她取出了一套薄羊毛洋装。F发什么楞?快换衣服,出去吃饭啊!“
  “我觉得好象在做服装表演,每天都要换好多套衣服。”少数在楼下用餐的时候,他也不许她穿得太随便。
  “穿著是一种可以改变的习惯。”他拉过她的身子,漫不经心地在她颈子落下一个吻,举起袖子让她为他扣好袖口。
  穿著可以改变,观念可以改变,那么,她该改变吗?
  他欣赏的,不是她的心吗?宋婉如为他别上那两只用牛角磨成的扣子时,突然有些恍惚……
  第五章
  “子霆,我跟你说……”
  宋婉如站在门口,手足无措地看着办公室内那一群穿著入时的男男女女。她不知道他的办公室有这么多人—。无助的眼神锁住那个坐于主位的男人,原本雀跃的小脸紧张地皱成一团。“谁让你进来的?”雷子霆沉声问道,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身宽松运动衫和不合身的休闲裤。
  “陈秘书不在,所以我就自己进来了。已经八点了,我以为你已经下班了……”站在这群时尚人面前,她连说话都显得冗长烦闷。
  “你是谁?”离雷子霆最近的一名黑衣女子,用她的时髦杏眼睨了人一眼。“我是…:。”宋婉如掐着自己的衣服,不知该如何回答。
  雷家对隐私向来低调,他曾说过,若真是他重视的朋友,他会主动介绍。“你先出去。”雷子霆漠然地说道。
  “啥?”宋婉如一下还未回过神来。
  你先出去,你们继续做简报!“雷子霆不耐烦地下了令,目光旋即回到公事上。
  他毫无温度的话,让宋婉如火辣了一张脸。她飞速地转过身,将铜门拉上。雷子霆为什么要让她觉得自己像一个乡下来的死要钱穷亲戚?
  为什么她总是与他的世界格格不入?瞧那个黑衣女子和他并肩而立的模样,璧人一样地搭配。
  和雷子霆打交道的人,都得经过服装品味测验吗?宋婉如郁闷地垮着脸,眼珠子盯着大理石地板的花纹。
  宋婉如坐在沙发里,突然有些失神。她来找他是为了什么?
  手机的音乐打断了她的思绪,而她欢迎这种让她分神的打扰。
  F妈—……。我等伊下班啦。你呷饱没?!对,我明天透早就回去啊!他忙,没法度啦!“宋婉如笑着放松了心情,听着妈妈拉拉杂杂地和自己说着家中琐事。”黑白讲—。我才妩乱开他的钱啦!“
  宋婉如说得眉飞色舞,嘀嘀咕咕一串母女对话,开心得连他办公室再度开启,她都浑然不觉。
  直到那个时尚美女走到她的西前,一脸鄙夷地听着她和母亲的对话,宋婉如才慌了手脚,三言两语挂上了电话。
  宋婉如自卑地低头,把手机收到背包里。
  不总说要发扬母语吗?怎么在公开场所,大家还是一副把台语当成二等语言的表情呢?真要加上几句英文才算是上流人吗?
  “你是雷先生的什么人?”黑衣女乍然出声追问。
  宋婉如愕然地扬眸看人,怯怯模样状似无辜受害者。
  雷子霆从门口半侧出身子,看到的正是这等场景。他眉头一拧,朝宋婉如勾勾手指。
  宋婉如委屈地扁了下嘴,别开头不看他。她又不是小狗。
  雷子霆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颁长的身躯却直截了当地走到她因前,一把握起她的手掌将她扯起,倚在他的身侧。
  宋婉如低头在他的手臂间偷笑着——因为她“不小、心”偷看到黑衣女错愕的表惰。
  “虚荣—。”门板才合上,雷子霆就敲了下她的脑袋。
  “我真想把你藏起来。”他怎么有本事在经过了一天的工作之后,看起来仍然如此完美?
  “我也想把你藏起来。”
  嘻,他也会甜言蜜语呢!宋婉如咬着舌尖,不敢笑得太用力,所有的自怜自艾全都不翼而飞了。
  “你穿这什么衣服?”雷子霆的睑直逼她眼前,不甚愉快地扯了两下她的咸干菜上衣。
  宋婉如脸上的雀跃瞬间消失,、心情直落谷底。
  “反正没人认识我。”她小声地说,其实很想放声哭泣。
  你这样子,我一辈子也不想让谁认识你。雷子霆瞪着她永远不及格的穿著打扮,强压下把这些话说出口的冲动。
  “找我什么事,不能等我回家再说吗?”他耐着性子问道,迳自坐入沙发里,解开衬衫最上头的钮扣。
  “你最近回家时都累得像条狗,我哪忍心再烦你?”他的举动表示他相当疲累,她同情心大起,站到他身后,双手扶上他的肩。
  “不回家我就比狗还累了,我才刚结束一场三小时的会议。”他指指肩头,明示他酸痛处位在何方。
  “那我明天回家看爸妈,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她卖力地演出近来常在家中上演的推拿疗痛记。
  F难得有假日,让我好好睡一场觉,好吗?你找我就为了这件事?“
  “不是……”略失望地望着他的侧脸,空虚感缓缓攀上心头。他们多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我来是想问你,我可不可以和同事一块拍记录片?“
  “拍什么记录片?”他的声调毫无起伏。
  “关于游民的记录片,我们学校有个老师已经着手进行一年多了。最近他的工作团队有人退出,需要一个人帮忙,我正好和他聊到这一点,我觉得很有意义、也挺有意思,所以他询问我能不能在下课后的时间一同参与。这回的拍摄对象……”她说着说着,、心情又振奋了起来,滔滔不绝地想把自己的、心情一股脑儿地全说给他听。
  “行了。”雷子霆睁开眼,打断她的话。“你想去就去。”
  宋婉如沉默地注视着他,突然觉得他的脸孔变得好陌生。听她说话,原来是浪费他时间的事……
  二一这样晚上我就不会无聊了上她干笑二声,难掩不安。
  看到她显而易见的孤单,他蹙着眉将她拉到自己的双腿之间。
  从他仰望的角度,清楚可见她苍白脸上的憔悴与……不快乐,那些曾经吸引他的神采飞扬跑到哪去了?
  “要我多花些时间陪你吗?”他这阵子极累,没有心情哄人,可她没元气的样子确实让他心疼。
  “你很忙,不是吗?”“句话,道尽落寞心情。
  “有空找母亲聊聊,她有时不也是一个人在家吗?”雷子霆交代着。
  一根长刺梗入她的喉间,宋婉如瑟缩了下身子,却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不是没尝试过找婆婆说话,可婆婆从不肯正眼看人。只有子霆在家的时候,婆婆才肯纡尊降贵地和她说上几句话,自己的被嫌弃是不争的事实。
  能怪谁呢?那日从一本时尚杂志上意外得知婆婆的娘家打上海繁华时期就已经是名门望族了。见过世面的婆婆,眼里当然容不下她这株不起眼的葱蒜小人物。宋婉如自卑地垂下了肩。
  “算了,我母亲也不是什么慈眉善目的亲情型人物,别去自讨无趣了。”看来母亲还没接受她,或者母亲还在恼火他未曾告知的闪电婚礼。在这个层西上,外来的媳妇总是要比亲生儿子吃亏一些的。
  雷子霆紧握着她冰凉的指尖,“个使劲便把她扯坐在自己大腿上。
  “以后你不拍记录片的晚上,如果我还在公司加班,你就来这里找我。”二真的吗?“宋婉如激动地捧着他的脸颊,眼里闪烁着无数快乐的星星。”当然可以,不过你得先把你这一身衣服丢掉。“他务实地说道。
  “你觉得我让你丢脸吗?”她咬住唇,才火热的心旋即又被扔进冷水里。“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谈到这个问题,我不喜欢别人一错再错。我对穿著原本就重视,而在我的生活圈里,适度的打扮是必要的礼貌。你的衣服我全帮你买好、搭配好了,你只需做出*穿上*这个简单的动作,这点不难吧!”他并不希望她乍然改变形象,只要求她一步一步地修正,他自认这点很合理。
  “没想到我身为人的价值,居然要被物质淹没。”她小声抱怨着。
  入在形象的呈琨对我来说,只是日常生活中很自然的一部分——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他揉着她的乱发,没、心情和她争执。
  唉!她看得出他的疲累,趴在他的颈问轻轻叹了口气。
  希望那些拍记录片的同伴们,不会“嫌弃”她身穿一件两万多块的CELffoE条纹针织上衣和一万多元的PMDA长裤和大家一块上天下海。虽然她很有本事把那些衣服穿成“夜市牌”。
  宋婉如穿著一身雷子霆绝对不认同的杂牌运动服饰,缓缓地踩在回家的人行道上。
  跟着同事陈家明的团队拍摄了一个多月的记录片,她早已经自动自发地踢掉了她珍珠母贝的珠宝表和那一身价格吓人的精品。三百九十元的地摊牌球鞋比较容易和伙伴一块找寻出感动,而不需、心疼皮鞋上的脏污。
  拍摄记录片的这段期间,她的身体或许疲惫,、心灵“却获得了莫大的满足。这份工作让她觉得自己还是有用的人,相较之下,她在学校、家里受到的挫折,也就没那么难受。
  可惜,子霆从没有兴趣听她说这些事情。他……很忙。
  有时候,她怀疑他娶她,只为了找个人同睡一张床,维持频率不算太低的性生活——他有些洁癖,不是个容易习惯别人的人。
  她并不喜欢用这种想法来抹减自己的价值,可是他的不闻不问,是有些伤了她。
  夫妻不该是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吗?
  尤其这一回拍摄的地点就在她娘家附近,而记录片中的游民居然是她爸爸的儿时邻居,拍摄现场那种人事全非的心酸,那种对未来感到不胜唏嘘的悲哀,光想也要让她流眼泪的。她有好多事想跟子霆说,可是,子霆的手机今晚始终没人接听。宋婉如叹了口气,左手提着昨天穿回家的名牌服饰、右手提着一袋妈妈的特制卤味。
  卤料的香气刺激着她辅娘出声的饥肠,她现在只想赶快回到房间里,大快朵颐一番。虽然今天肠ffiZ始终有些不适,可是吃掉那包卤味还算是小CASE啦—。方才坐陈家明的车子北上时,她自私地没有打开卤味与大家分享。不只因为那是妈妈的爱心,也因为她想留一些给子霆。
  “我是宋婉如,请开门。”
  她看着屋内的灯火通明与巍峨的宫殿式住宅,暗暗庆幸着,刚才没让工作伙伴送她到家门口,果真是正确的决定。否则真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样的目光看待她呢!会以为她恶意伪装穷困吧川二她漫不经心地走入庭院,车道上那一长排的车子立刻吓得她神志清醒。世贸的名车大展移师到家里举行了吗?
  宋婉如站在一堆名车之中,隐约听见主宅大厅传来的音乐声。
  今晚家里有宴会—。她完了!
  宋婉如揪着自己染了汗味的衣服,看着自己污了脏泥的裤子,盯着自己沾了泥土的布鞋。
  此刻,她想挖个地洞把自已埋进土里。
  回娘家时,她确实穿上子霆所要求的全套名牌,可是南部在下雨啊……她又要陪着摄影机在一堆废墟中找回忆……还有,她还是没法子把成千上万的钱“脚跨入泥巴里,所以才又换回了家中的旧衣服啊!这下完了,真的完了—。宋婉如左右张望了一会儿,在确定没人看到她之后,她迅速地弯身钻入花园里的矮树丛边。大不了待到宴会结束,反正她有卤味可以上饥。
  宋婉如在草地上落了坐,深吸了一口草木与泥土的气息,然后她发现——果然祸不单行!
  她肚子痛!
  宋婉如缩着双膝往肚子里顶,可肠胄一阵阵的绞痛,还是逼得她低嚎出声。“痛……”
  额上频频冒出冷汗,她发琨肚腹残存的食物正蠢蠢欲动地想冲出她的体外。她看着身边的花木扶疏,确定自己实在无法在花朵上任意施肥。
  宋婉如蜷曲着身子,像电影里即将变身的怪物一样地匍匐往主宅的厨房后门前进。
  “开门……”她气若游丝地说道。
  “你找谁?”前来应门的临时侍者,固有嫌恶地瞪着她一身的狼狈。
  “太太。”一名认出她的佣人连忙上前扶起她。“你不舒服吗,”
  F洗手间有人吗?“她顾不得形象,抓住对方就问。
  “有人。而且她也正闹肚子疼。”佣人同情地看着这个总是显得很悲惨的太太。
  “那我……”宋婉如看了一眼通往大厅的木门。
  如果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这里,快速地爬上那座大厅左侧后方的楼梯,应该就可以“解放”了。
  “您现在出去恐怕不适合。”李管家冷鄙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妄想。
  “可是我的肚子很痛!”
  “我会请洗手间里头的人尽快使用完毕。”李管家轻蔑的眼神,毫不留情地践踏着宋婉如的自尊。
  宋婉如咬着牙根,手指紧紧握着两个提袋,全身处于极力忍耐的状况之中。“个松懈,她的名声就毁于一日了—。三十秒后有道点心要出场,我让这些服务生捧着托盘站在大厅中央,等大家都往食物集中的时候,你就乘机冲上楼梯。这主意不错吧—。”胖胖的厨师好、心地出声为她解围。
  宋婉如朝他投去感激的“笑,小碎步、小碎步地缩在门边。
  三请你日后自重一些,别再造成大家的困扰。“李管家站在她的身侧,不屑地抛出一句。
  宋婉如困窘地垂下脸庞,什么话也不敢多说。
  “上菜了!”厨师笑呵呵看着那一道道烤成金黄的法式香酥,他厚掌一挥便让侍者们鱼贯走出大门。“快去啊!”厨师催促着她。
  趁着宾客们正对精致的小菜频频发出赞赏之声时,宋婉如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快速挪动着绞痛肚腹下的无力双腿。
  推开门,她沿着墙面快速地向前移动。
  厨师的好手艺让所有人都上前集中到大厅中央,除了斜倚在楼梯旁的雷子霆—。宋婉如的身子一僵,恰好与他暴怒的锐眸相遇。
  她蓦然打了个寒颤,他颊边紧绷的肌肉线条,鞭子一样地狠击上她的心。宋婉如张开口,像是想解释什么。
  雷子霆侧过头,像是不认得她似地从她身边快步走过。
  宋婉如扶着墙壁,看着他毫不留情的高挺背影,泪水险些就要夺眶而出。丐“你还不快走?*一名托盘已空的待者好、心地催促着她。
  宋婉如像行尸走肉似的拎起她的东西,冲上那让人头昏眼花的长扶梯。
  走得太快,而眼中的雾气妨碍了她的视线,她在楼梯上踩空了一阶——“啊!”她惊喘了一声,身子跌跌撞撞地摔下了好几阶,纸袋飞掷到阶梯的角落。
  那包还渗着汤水的卤味滑出她的手中,塑胶袋在楼梯上弹了两下,啪啦地裂了开来。
  泰半的豆干、海带、鸡翅、米血全都横躺在台阶上,形成一块油腻腻的坟场。金碧辉煌的大厅突然变成一片死寂,只剩一道浓烈的酱油卤汁味仍不遗余力地扑向每个人的鼻端。
  宋婉如咬着自己的唇,不敢回头,因为她知道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还不快上去。”
  她听见婆婆用优雅而威仪的声音命令着。
  宋婉如忍住腿膝传来的剧痛,咬着牙撑起自己,“拐一拐地拖着自己向前爬。很丢脸、很可笑、很蠢,这些她全知道。
  泪水狂奔在脸上她紧咬着唇,生怕脱口而出的哽咽,又成为大家笑柄。
  “抱歉,让大家看笑话了。那是一个不懂规矩的远房亲戚,别让她的失礼影响到大家今晚的心情。”
  婆婆的声音像阴魂不散的诅咒,顺着楼梯尾随着她爬“三楼。
  ……子霆,请陈小姐过来和我们一块生。
  ……乐意至极。
  雷子霆绅士般的有礼声音是宋婉如踱瞻回到房间前,听见的最后一句对话。她窜入洗手间内,在坐上马桶的那一刻,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这个“远房亲戚”做了什么啊!
  第六章
  “我没给过你机会改变吗?”
  “我告诉过你别让我失望!”
  “我说过我厌恶别人一错再错!”
  雷子霆将她掉落在楼梯上的那袋衣物重重摔落在地上,对着她的背影劈头就是一阵暴戾怒吼。
  他扯开领带,往桌“”扔,狠狠瞪着那个背对着他,缩在房间角落的女人。就连她现在穿的休闲长衫,都比她刚才穿的那套弃儿装来得像话些。
  [你要回娘家、你要拍记录片,我有过意见吗?我哪件事没有由着你?我不过是要你多重视一下自己的穿著,你连这点都没法配合吗?“
  她今天在楼梯上表演的闹剧,让他心寒。
  他从没妄想她成为模特儿、衣架子之流,可是一个邋遢的女人如何扮演好他妻子的角色?
  “幸好今天没人知道你是谁。”他脸色铁青地瞪着她的背影,指关节早已握成僵直。
  宋婉如瑟缩了下身子,仍然维持她面壁抱膝而坐的姿势。究竟坐了多久,她不知道,只知道大腿早已麻痛得令她无力起身。
  F说话啊—。你在学校就是这样教导学生的?教他们遇事不认错,躲到角落装可怜吗?“瞪着她瑟缩的后背,他冷严的脸孔上没有一点温情。
  “错误早就发生了,是我太不自量力了。”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间,显得模模糊糊。
  “话不要含在嘴里,说清楚—。”雷子霆没听清楚她的话,只当她还在使性子,火气于是更旺盛。“你自己说,今后这种情况,我还要看到几次—。”
  “我妨碍你了吗—。”她更加抱紧双膝压着胸口,不让、心上的疼痛嚣张得太过火。
  “对!”
  将她怯怯的话当成理直气壮的诘问,雷子霆的怒气火山爆发似的蔓延,充满了整个室内。
  “你妨碍了我的生活品质、你影响了我的生活心情。能不能请你高抬贵手,扔了你那糟糕无比的品味?”
  宋婉如倒抽了一口气,整个身子因为被侮辱而不停颤抖着。
  她看着墙上的华丽雕纹壁纸,没有回头去看他。她不要让他盛怒的样子击垮她微乎其微的自尊。
  “你已经用这种方式生活了三十年,我才来了三个多月。”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只要不和他的火气相对,一切还是会没事的。
  “只要、心,没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F只要有心?没什么事是做不到的?“她的语调带着哭泣过后的浓重鼻音,听在多疑人的心里就像是一种控诉。”如果真是如此,你为什么不多和我谈谈呢?“”要谈是吗别要谈就别摆出一副受虐儿的样子,那个角色你刚才已经扮演过了—。“
  雷子霆拉起她的身子,近乎粗暴地将她整个人向后一转,他的愤怒僵化在脸上。她看起来比受虐儿还惨!
  又红又肿的双眼勉强还算能眯成两道细缝,脱皮的鼻尖周围仍留着大哭之后的赧红,加“她身后垃圾桶内那一堆战况惨烈的固纸……三岁小童都知道她刚才哭得有多惊天动地。
  他扣在她肩上的十指,悍然地再将她拉近。
  而她像个纸娃娃“样地任他拉扯着,没有哭喊、没有挣扎。
  内疚与心疼狠狠击上他的心,他的尖言利语对她造成的伤害,全写在她此时又惧又怯的双眼中。
  他的要求错了吗?他太刻薄了吗?对她要求是因为两人要朝夕相对啊!
  雷子霆火速转过身,跨步走向浴室。他需要冷水来清醒自己,而不是对着她哭泣的脸心慌意乱。
  、心软,、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然则,他的心软并没有维持太久。在他跨入浴室的第一步,他的怒火再度跃然而出!
  一套未拧干的女用内衣裤披挂在毛巾栏上,湿淋淋地滴着水!
  “你一定要把浴室弄成贫民窟才住得下去吗?不好意思让下人洗涤内衣,就不能洗完之后用毛巾包着放入洗衣篓内,让别人处理晾干吗?”雷子霆咆哮地从浴室而出,指尖嫌恶地拎起那一堆衣物甩到她身边的垃圾桶。
  水珠溅上她的脸庞,她一动也不动的样子,却像是被人从身后捅了一刀。“不要妄想用女人哭哭啼啼的那一套来解决事情。”怒目相向时,她的怯缩模样只是徒然让人更加火冒三丈。
  宋婉如向后退了一步,无助地靠在墙壁“。体内的力气已经全数耗尽,她甚至怀疑自己怎么还有力气站立。
  “不流眼泪、不装可怜就不会说话了吗?”他伤人的话从来就不留任何余地,总是要把人刺到伤重不治才肯罢手。[今晚发生的事,你能保证不再发生吗?“”不过是生活方式的不同,我们一定要这样吵得不可开交吗?“她的声音卑微得让她心惊,可她无法阻上自己想挽回的心。
  “*不过是*生活方式的不同?!”雷子霆咬牙切齿地瞪着她的脸孔,她究竟有没有把事情搞清楚?
  “我只是觉得穿这些名牌衣服去上山下海过分奢侈,所以才会换下来的,我以为家里没有人才会……”她试着想解释。
  “我宁愿看到你挥霍无度,也不要一个寒伧、没见过世面的妻子。你这样是在对外宣扬我的审美观有问题吗?”
  “我有用心啊!”宋婉如狂乱地呐喊出声,石破天惊的音量让两人皆是一惊。她蒙着水气的眼倔强地瞪着他,气他、恼他根本不曾对她“用、心”。
  她在外头受了那么多的挫折,他进门之后,有过一句安慰的话吗?没有,只有责备、怒骂。
  宋婉如忿忿地抹去泪水,倔强的眸不自主地气瞪着他。
  “你有用心,用了什么、心—。我只看到你在踩烂我的心—。”雷子霆刻薄地反击道,被她不知悔改的模样气得脸色铁青。今日若不是母亲处理得宜,你知道楼下会变成什么样的闹剧吗?“
  “是你们在踩烂我的心。”她咬住唇,坚强的面具裂了一条缝。
  不要把我母亲牵扯进来,这是我们的事。“他眯起眼睛,打定主意要她今日彻底地悔改。”你说话注意一点,我对你已经够忍让了。“
  她仰起红肿的双眼看着他,也许是被吓呆、吓慌了,又或者是、心已经被践踏到毫无反应能力了,面对他的指责,她竟出乎意外的冷静。
  “*忍*字至少还有颗心。”她启唇说道。
  “你还敢跟我咬文嚼字?什么叫做*忍*字下头至少四厘有颗、心?我只知道你像”把插在我心头的刀。“他反唇相稽道。
  宋婉如握紧拳头,指尖陷入掌问,烙下长痕。哀莫大于心死,原来是这样无力的感觉啊!
  “请你给我一些时间静一静,好吗?”她闭上眼,不愿再谈。
  雷子霆瞪着她苍白脸上受虐儿一样的忍耐神色,怒火直冲上他的脑门,她可怜的神态让他反感。
  “我给你很多时间,我明天去香港,随便你高兴静多久!”他低吼一声,无情地转身离开。
  “砰”!铜雕门被重重关上。
  宋婉如整个人从墙角滑落到地板,像条离水的鱼一样地在地面“挣扎喘息着。”对不起!对不起!“泪水从紧闭的双眼中淘汨而落,她的、心中其实有一大堆内疚要冲口而出的。他若不指责她,她会哭着认错的……
  可他的态度太跋扈、太让人寒心。他把她当成敌人,挥刀而下时,没有一点的犹豫,一定要砍到她头破血流、无力挣扎。
  他不关心她的感受,他不关心她这个人,他关心的是“他的妻子”这个名词!痛!休闲长衫盖住她膝上巴掌大的瘀青及小腿流血的擦伤,他问过一句吗?婚姻中的争吵“定要把人伤害到身心俱疲吗?
  她当真如此差劲吗?那为什么他一再要求她改变,而他只是冷眼旁观呢;。因为他比较高级吗?
  层层的疑虑让她泪流不止——哭累了,她合上眼陷入一种不安稳的睡梦之中。哭了又睡、醒了又是、心酸的流泪,折腾直至天明。
  某来的日子……还要这样过吗?“她在噩梦中频频呓语着。
  荒谬至极!
  雷子霆瞪着报纸文艺版上那张熟悉的脸孔宋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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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湾之光陈家明,以一部“流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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