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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怪小娘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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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妍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小女子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知可不可以提?可又深怕冒犯了公子。”
“姑娘尽管说,没什么可忌讳的。”他盯着她姣好的面容,不由得有些蠢蠢欲动。
“小女子觉得公子的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听过,后来猛然一想,才把起五年前好像听闻过公子大名。”她一脸疑惑地说。
“是吗?那表示我们真的有缘。”他又欺身上前。
“你的名字好像和罪案扯上关系。”她一副备受困扰的模样,但细心地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祝弘泰愣了一下,随即干笑。“怎么可能?我可是清清白白的,怎么会和罪案扯上关系。”
“真的吗?”她仍是不信。“或许我该再问问其他人。”
祝弘泰立刻道:“啊!我记起来了,小姐说的一定是这件事。”他笑出声。
“什么事?”
“五年前有个人诬告我,还打伤了我,后来证明只是一场误会,官府已还我清白。”他不疾不徐地说,与其她去打听,不如他自已先说。“姑娘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公子不是坏人。”她顿了一下又道,“那人诬告公子什么呢?”
“唉!不提也罢。”他叹口气。“每次提到这件事就觉得满肚子委屈。”
“有这么严重?”她直视他的双眼。
他颔首道:“姑娘定要相信我的清白,别信其他人胡说。”他转向身后的四名大汉。“小姐可问问我的家丁,我平日待他们如何?”
“我想你一定是个很好的主子。”她微笑地望向四名大汉。
他们有些不好意思,显得手足无措,他们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连话都不知怎么说了。
“快回答小姐。”祝弘泰向他们打暗号,声音不禁有些严厉,他一定要得到她的信任才行,她是他唯一能翻身的机会。
四名大汉稀稀落落地随口应了声:“是。”一脸不太想理他的表情。
虞妍笑出声,看来他们很不喜欢祝弘泰,肯跟着他大概是为了银子吧!
祝弘泰见到她的笑靥,不觉心神荡漾。“小姐笑起来真好看。”他又往她欺近。
“公子怎么一直靠过来?”虞妍假装天真地说。
“姑娘的魅力让在下使不自禁。”祝弘泰微笑。
“公子请自重。”她虽面带笑容,但声音有丝严厉。
“冒犯了。”祝弘泰欠身行礼。
“公子改天再来吧!奴家身子有些不舒服。”她说道。
“姑娘要不要紧?”祝弘泰伸出手。
虞妍正想躲开他的禄山之爪,却惊然瞥见聂刚出现在大厅门口。
“老天!”她叫了一声,他要杀人了。
虞妍冲上前,抱住他。“不要,冷静点。”
祝弘泰不知所以地回过身,立即倒退了两步。“聂刚?”他惊叫。
四名壮汉一听,立刻有了动作,一起站到祝弘泰面前。
聂刚要拉开虞妍,但她不放手。他的肌肉整个紧绷起来,虞妍抱紧他,明白他要失去控制了。
“求求你,冷静点。他不能死在府里。”她死命抓着他背后的衣裳。
“放开。”聂刚扯开她,一个跨步,逼向祝弘泰。
四名壮汉立刻上前阻挡,聂刚抡拳打向其中一人,侧身踢飞另一个人。
虞妍紧张地就要冲上前,却被旺伯捉住。“别过去,小姐。”
“我不能让他杀人。”虞妍急道。
一旁的戴安和小鹃也不知该怎么办,小鹃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因为担心祝公子对小姐图谋不轨,所以才去找聂刚和戴安,可没想到一来就变成这样,若是出了人命这该如何是好?
这时聂刚已将他们四人丢到客厅的角落,家具有的倒,有的甚至被压扁。
“旺伯,快阻止他。”虞妍焦急地嚷。
旺伯摇头。“得靠你自己。”他松开她。
虞妍跑向前时,祝弘泰也正好趁着方才打架一片混乱时,绕到了门口,一见机不可失立刻冲出客厅,聂刚往前正打算追上去,虞妍拦住他。
“聂刚,你冷静点,听我说。”虞妍见他一脸杀气,整个人慌了起来。
“让开。”他伸手格开她,一脚勾起椅子向前射去。
祝弘泰的哀嚎声响彻云霄,他被椅子击倒在地,聂刚跨出门槛,整个人冷了下来,面无表情地朝着努力爬起的祝弘泰走去。
虞妍奔向前,由后面抱住他。“聂刚,别这样,听我把话说完。”
聂刚掰开她环往他腰间的手。“放开。”
“不要。”她用力抱紧他,整个人贴在他背上。“你说要娶我的,不可以言而无信。”她急得快哭了。
“你也答应要让我复仇的。”他怒声道。
“我知道,但不是现在,也不是这种方式,你冷静一点好不好?”她感觉双手正被拉离他的腰间,泪水无法自主地掉了下来。
他拉开她的手,往前走,虞妍再次奔向前,整个人撞上他的背,她的双手再次箍住他的腰。
“放开。”他咆哮。
“除非我死。”她也叫道。
他将她扯到身前,怒气使得青筋浮现在他额上,原本怒火中烧的他,在见到她脸上的泪水时,愣了一下。
“你要活着娶我。”她对他喊,双手抓着他的衣裳,深怕他撇下她不管。
“我必须杀他。”他粗声道,否则他的心灵根本无法获得平静,这五年来他没有一次睡得安稳,姐姐痛苦的叫喊总让他冒出一身冷汗,他没有办法绕过那个畜生。
“我知道。”她的泪水成串成串地落下。“我明白,但是……不是现在……”她抱紧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为了我饶过他这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
她的泪水浸湿他的胸口,冷冷的水意沁入他的肌肤,像一道河流滑过他的心房,柔情像是投入水中的小石子,引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他张开手拥住她,得到了心灵的平静。
虞妍的泪像决堤的水,淹没他的胸膛,他静静地环着她,温柔地轻吻她的额际。
站在大厅门口的三人这才松了口气,戴安眼尖地瞥见一拐一拐,正要离开的祝弘泰。
“他要逃走了,我去解决他。”他不用想也知道这就是大哥的仇人。
旺伯拉住他。“别冲动。”
“是啊!而且杀人要偿命的你知不知道?”小鹃瞪他,否则小姐为何要大力阻止聂刚。
“偿命就偿命,我可没什么顾忌,为了大哥这算什么。”而且这样一来,大哥就可以无忧无虑地和小姐在一起了。
“你……”小鹃气得踢他的腿骨。
“噢!”他抱着腿跳来跳去。“你这个凶婆娘,我哪里得罪你了?”
“你这个笨蛋。”她又踢他一下。
“别吵。”旺伯将两人拉到大厅内,这时听见角落里传来呻吟声,他回头瞧见四名大汉已苏醒,正打算起来。
旺伯微驼着背,慢条斯理地走过去。
“喂!老头,让开。”一名大汉正要推开他。
“小心。”戴安就要冲过去。
旺伯出手速度之快。让戴安大吃一惊,只见旺伯连出四掌各打上他们四人的额头,下一秒,他们又瘫回地上。
小鹃瞧了戴安一眼,笑道:“你嘴巴张那么大做什么?”
“旺伯……他……”他结巴地说不出话来,他从来不知道旺伯有武功,总以为他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罢了。
“怎么?吓到你了?”小鹃笑得很开心,旺伯可是府里的保镖,他是小姐十五岁那年从街上捡回来的乞丐,后来才晓得他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他甚至教了小姐几套防身功夫。
“别站在那儿,还不把坏了的桌椅全清了。”旺伯头也不回地说,他从侧门离开大厅。
“哇!”戴安叫了一声。“哪天叫旺伯教我几招。”
“干嘛!”小鹃问道。
“没什么。”戴安在心里咕哝道,等我学了几招后,再来好好修理你,否则真以为我好欺负。他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见到这么凶的女人,动不动就打人骂人,一点分寸都没有。
他可不是生来就被人欺负的,想他可是堂堂七尺之躯的男儿身,非得扳回男人的颜面不可。
第九章
虞妍抽噎着自聂刚怀中抬起头。
“你害我哭了,我最讨厌哭的。”她打个嗝。
她的眼眶泡泡地肿起,鼻头红红的,让他忍不住微笑。
“你笑什么?”她朝他嚷。
“嘘,你又大声说话了。”他抹去她颊边的泪水,低头亲吻她的眉间。
虞妍环紧他,叹息出声。“你生我的气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细细地吻她的脸,而后覆上她微启的双唇,似乎想将她印在脑中,揉入体内。
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吞噬着她,虞妍全身发热,她贴紧他,脑中一片混乱,他从没这样吻过她,带着一丝霸道、一丝占有、一丝绝望和一丝……别离……
不,不,虞妍推着他,泪水又滑了下来。
他尝到她的泪水,离开她的唇瓣,定定地凝视她,两人粗重的气息吹拂在对方脸上。
“我不准。”她摇头,泪珠溢出眼眶。
他吻去她的泪水。“我必须杀他,你知道的。”他拥紧她,脸颊埋入她颈边,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抱她了。
虞妍闭上双眼,泪水落在他颈肩。
“有别的办法的……你听我说……”
“虞妍,别叫我做选择。”
她摇头。“我没有,而且我早知道你选择了复仇,在你心中我根本无足轻重。”她抽泣。
他自她颈肩抬头,凝视着她。“若真是如此,祝弘泰已经死在这里了,我饶了他一次,但不代表我放过他;别哭,你听我说,他害死我姐姐,我没有办法原谅他,自己一个人过着幸福的日子,你懂吗?”
“我懂,我懂,但是不能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要你上公堂被处死,一定有办法让祝弘泰接受制裁,而你又毋需死的。”她哽咽地说。
他摇头。“不可能会有办法的。”他拉开她。“我必须去追他了。”他转过身。
“为什么我们不能试试着?你为什么连试都不试?难道你不想娶我吗?”她朝他喊。
聂刚往前走,却觉得心如刀割,他想娶她,渴望娶她,但他没有办法放下仇恨,他一定要杀祝弘泰为姐姐报仇,那是他唯一能为姐姐做的,而世上不可能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聂刚,我们一起想办法。”她哭喊道,着着他一步步往前走。“会有办法的。”
他握紧拳头,咬紧牙根,克制着不回头。
“你这个死脑筋。”她朝他大叫。“我爱你啊——”
他全身一震,停住步伐,虞妍向他奔去,他转过身,她像炸弹般投入他的怀抱,他接住她。
她泣不成声,只能箍紧他。
“别丢下我。”她湿濡的脸颊贴在他的颈边。
他缩紧双手,激动的无法言语,她说她爱他,她爱他。
“如果你现在就要杀他,那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埋了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她抽抽搭搭地说。“如果你气还没消,十天后,将他拖出来鞭尸,让野狗吃了他的肉,再把他的头砍下来拿到你姐姐坟前祭拜——”
“不要逗我笑。”他打断她的话,不懂她怎么突然说爱他后,又扯到这种事。
“我是认真的。”她面对他。“不过,如果我是你姐姐,我可能不想看到他的头,怪恐怖的,而且你割他的头时,我恐怕没办法帮你,我怕我会吐。”
他笑出声。“我该拿你怎么办?”他轻吻她的唇瓣。
“答应我,我们想个让你杀他,又不犯法的办法。”她抹去泪水。“如果你又让我哭,我会生气的,我不喜欢表现出懦弱。”
她见他没有说话,不由得紧张起来。“我们现在就要去埋祝弘泰吗?”
“不。”他摇头。
她欣喜地抱紧他,小脸偎在他颊边。“我们会想出办法让你复仇的。”她抚着他颈后的发丝道:“善伯快回来了,他是府里的管家,就像我爷爷一样,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聂刚点头,但心里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不过为了虞妍,他愿意一试。
**
“这个该死的聂刚。”
祝弘泰躺在床上大声呻吟,忍不住咒骂,自从被椅子砸中背部后,如今都三天了,他还没办法下床,这口气叫他怎么咽得下去,再这样下去,他的命迟早被玩完。
还有那些什么保镖,个个都是酒囊饭袋,花了他大把大把的银子,结果没一个中用,若不是那个小美人拦着他现在恐怕已经一命归西。
想到虞妍,他不禁心痒痒的,那女人真是没话讲,说脸蛋是脸蛋,身材是身材,更棒的是还有万贯家财,本来是想来个人财两得,谁晓得杀出聂刚这个程咬金,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他也在虞府,而且照他当天的观察,似乎和虞妍交情匪浅,说不定两人有一腿也说不定。
愈想他就愈气,凭什么聂刚一个罪犯,左拥绝世美女,右抱万贯家财,而他却落得如此下场,到现在连个老婆都娶不到;自从五年前聂蓉的事情后,乌城县的女人除了妓女外,个个见了他就像见鬼一般,根本没人肯嫁他。
不管他怎么澄清就是没人信他,害得他只能逛窑子,进赌场找点乐子,大把大把的银子就这样不知不觉给流掉了,还欠了地下钱庄一笔钱;当初听到招亲一事,心里正高兴,再加上那女人有钱,他简直乐得眉开眼笑了,没想到煮熟的鸭子竟给飞了。
“如果没有聂刚,说不定我现在已得到那小美人了。”他光想就觉得兴奋。
他慢慢在床上坐了起来,背部还是有点疼,不过和前两天比起来倒是好多了,只是这三天哪都不能去,闷得慌。
他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打算倒杯水喝,当他拿起茶壶倒水时,才发现里头竟连一滴水都没有,简直是气死他了。
“人都死到哪儿去了?还不给我滚出来。”他大声喊叫。
“来了,来了,少爷。”一名年约五十的老仆走了进来。“你怎么起床了,少爷?”
“等你们伺候,我都渴死在床上了,这茶壶怎么连滴水都没有?”他生气的将茶壶扔在地上,“锵!”地一声,碎成片片。
“少爷恕罪,小的这就去拿。”老仆匆匆忙忙走了出去,记一会儿,提了新的茶壶进来,帮祝弘泰倒杯水。
“其他人死到哪儿去了?”祝弘泰问道。
“阿仁和老刘去看告示了。”老仆回答。
“着什么告示?”祝弘泰随口问道。
“小的也不太清楚,听说是咱们邻县招亲的那虞府要办喜事。”
招亲的虞府?“虞府?”祝弘泰又问。
“是,是就是虞府,少爷前几天不是去了吗?”
“办什么喜事?”他连忙问道。
“就是婚事。”
“新郎倌是谁?”他急得都站起来了。
老仆有点难以启口:“小的……也不大确定,不过听街坊邻居说……”
“到底是谁?快说。”他拍一下桌面。
“是……咱们县的……聂刚……”
“什么?”他大叫一声,就往门外走。
“少爷,你要去哪?衣服还没换上呢!”
祝弘泰顿了一下;又往屋里走了回来。不行,他现在若出去看告示,准会被当成笑话,这里没有人不知道他和聂刚的过节,而且他去招亲的事可能也已传遍乡里、如此一来,他岂不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柄。
“结婚就结婚,为何要贴告示贴到咱们县来?这么嚣张!”他气得砸碎茶杯,聂刚是存心让他难堪吗?
老仆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颤声回答。“因为……虞府要在十天后办婚宴,听说是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因此需要人手。”
“三天三夜的流水席?”他怒道,这么嚣张,简直欺人太甚。
“是啊!少爷,什么人都可以去吃的,连乞丐都行,听说那虞府的小姐除了人漂亮之外,还是个大善人。”
“废话,有钱的话,谁不能当大善人?”他气得将桌面上的瓶瓶罐罐全扫到地上。他现在一定成为街坊邻居的笑柄了,这叫他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老仆站在一旁不敢吭声,心里却忖道,以前祝府发达时,也不见祝弘泰拿个一分一毫出来做善事,只是在窑子里逛,赌场里钻,把家产就这样败光不说,连老爷都被他气死,还欠了一屁股债,下人走的走散的散,如今只剩三名奴仆,再过不久,恐怕大家都要走了,到时连这宅子也会被地下钱庄的人接收,谁叫祝弘泰连地契都拿去抵押了。
“爹,你在哪?”门外传来阿仁的叫唤声。
老仆立刻道:“是阿仁和老刘他们回来了。”
“叫他们进来,我有话问他们。”祝弘泰说道。
“是,少爷。”老仆走到门口,招手示意阿仁和老刘进来。
两人进房后,祝弘泰问道:“虞府小姐和聂刚成亲一事,是真还是假?”
“是真的。”阿仁没好气地回答。他是个二十开外的年轻小伙子,是老仆的儿子。“而且我们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我们不做了。”
“你说什么?”祝弘泰对他吼。
“你不用这么大声吼叫,也不想想你已经两个月没发薪饷了,若不是我爹看在去世老爷的份上硬要留下,我们早收拾包袱走了。”阿仁不客气地说,就只会请保镖,也不想想他们都饿肚皮了。
“阿仁,别这样。”老仆说道,再怎么讲,他也在祝府待了大半辈子,说要离开,也是不舍。
“老王,你就是太好说话了。”一旁四十出头的矮胖男子也开了口。“咱们留到现在已经算仁至义尽,再不走的话,下个月这宅子就被接收了,咱们到哪儿栖身?现在虞府需要人手帮忙,咱们就去那儿讨口饭吃也好。”
“不许去。”祝弘泰大声叫道。“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狗奴才,竟然要去投靠聂刚,叫我这张脸往哪儿搁?”
“呸。”阿仁不屑道。“你这张脸在五年前已经丢脸丢尽了。这县里的居民谁不知道他侵犯了聂蓉小姐,他自己曾和聂蓉小姐有一面之缘,她是那样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子;却叫祝弘泰给玷污了,谁不气愤?
他还有脸到处说是聂蓉小姐勾引他,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没一个人相信他的屁活。
“你说什么?”祝弘泰愤怒地捏住阿仁的脖子。
“少爷,别这样。”老仆急得拉着祝弘泰的手。
“滚开!”他一手甩开老王,却叫他跌在各式碎片的地上。
“爹——”阿仁大叫,他愤怒地推开祝弘泰,扶起阿爹。“爹,你没事吧?”
“没事。”老王起身,双手却被割了两道伤口,鲜血直流。
“爹,你受伤了。”阿仁急着扯下衣裳给他包扎。
“没事,皮肉之伤罢了。”老王摇头。
“少爷,你好狠的心。”老刘对祝弘泰叫道。
“你们要滚全给我滚,不用废话。”祝弘泰吼道,双眼充满血丝。
“这可是你说的。”阿仁恨声道。“爹,咱们走。”
“可是……”老仆仍有些迟疑。
“走吧!走吧!”老刘扶着他往门外走。“咱们已经做了该做的,他仍是这样执迷不悟,又有什么用呢?”
“全部给我滚。”祝弘泰气得将屋内的东西,丢得到处都是,这些狗奴才,全是墙头草两边倒,现在聂刚做了乘龙快婿,他们全往那边靠,没关系,总有一天他要把聂刚有的东西全弄到手。
包括那个小美人和百万银两,他全都要,一样也不能少。
**
虞府上下如今是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因为十天后,就是聂刚和虞妍成亲的大好日子。
虞妍目是喜不自胜,笑容不曾稍减过,但反观来看,聂刚则有些忧心忡忡,他一直在质疑这是不是一个好主意,他担心虞妍的安危。
“你怎么了?愁眉苦脸的。”虞妍伸手至湖面,享受水波流过手指的清凉。“你不喜欢和我一块儿游湖吗?”她带笑的小脸在他面前晃呀晃。
“不是。”他伸手拂过她因风扬起的秀发。
“那你为什么一直皱着眉头?”她碰蹙他的眉心。
“我在想成亲是不是个好主意?”
“你又反悔了?”她生气道。
他微笑。“我是担心你。”
“我不会有事的。”她笑着偎入他怀中。“善伯不是说了吗?不会有危险的,而且你应该高兴才是,只要祝弘泰一有不轨的举动,你就可以杀他了,这回我不会阻止你的。”
其实他们的婚礼极尽所能之盛大奢华,甚至贴告示到乌城,只有一个简单的目的,就为引祝弘泰上钩。
他们已经调查过祝弘泰的财务状况,只能用一蹋糊涂来形容,这也是为何他会来招亲,因为他想要虞府的财产来帮他还钱给地下钱庄,他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而人只要走投无路,便会出险招,也就是狗急跳墙,善伯认为祝弘泰一见到告示,定会新仇旧恨全涌了上来,痛恨聂刚得到一切,这是最简单的推论;他们只单方面想到聂刚痛恨祝弘泰,却从来没想到祝弘泰也是如此,他在乡里间遭人指点,颜面尽失,他将此举全怪罪在聂刚身上,认为聂刚才是罪魁祸首。五年前他高高在上的用钱买通县太爷,使聂刚锒铛入狱,但反观现在他一无所有,聂刚却得到了一切,他甚至还得担心聂刚杀他,以及地下钱庄无情地追讨,这时他绝对会想尽办法来破坏。
善伯认为他会趁着婚礼混乱,所有人皆能进进出出之时,来绑架虞妍,因为他认为只要他和虞妍先有了夫妻之实,那么虞妍就是他的人了,一来可以以此羞辱聂刚,二来虞府的财产也会落入他的口袋中,他仍是最后的赢家。
聂刚承认善伯说得有理,但他不想因此让虞妍涉险,他担心事情若有个万一,虞妍无疑是羊入虎口。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虞妍感觉到腰间一紧,他勒疼她了。“一切都布置得很好,我根本不会有危险,更何况我有功夫,你忘了吗?”她抚着他的手臂,希望能安抚他。
“不要说的好像一切都没事。”他皱眉,满脸不高兴。
“本来就没事,你们都在附近,不是吗?”她笑着亲一下他的下颚,害羞地红了脸。“聂刚,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不要转移话题。”他托起她的下巴。“还是让别人扮成你我比较安心。”
“不行,你忘了这件事不能看起来就像设好的圈套,到时县太爷也会来,不成了闹剧?一切必须看起来像真的一样。”她抱紧他。“你要对我有信心一点。”
“我就是担心你的不知天高地厚。”他皱眉,她把什么事都看得简单又容易解决,可世间的事没有她想像中的天真。
“我不喜欢不知天高地厚这句话。”她让他看见她的不悦。“怎么你老把我说的一无事处,像个骄纵的大小姐?我是善体人意,聪慧可人才对。”
他揽紧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明白她看不见他后,这才放心的微笑。
“你从来没对我说过好听的话,这样是不对的,你应该多称赞我才是。”
“你喜欢听好听的话?”他用手指拨弄她背后的发丝。
“当然不是,你怎么可以暗示我是虚荣的女人。”她戳他的背。
他被她搞迷糊了。“那你为什么想听?”
“这不是我想不想听的问题,而是你本来就该这么做,娘说夫妻之间要多体谅、赞美。”她理直气壮地说。
他露出笑容。“我懂了。”事实上就是她想听,却说了这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她绽出笑容。“所以你该多称赞我才是,现在我洗耳恭听。”她将双手放在膝上一脸期待地望着他,她终于成功地转移他的注意力,她不喜欢他老想着婚礼上的事。
“你要我说哪一类的话?是你的容貌,还是性格?”他微笑。
“都可以。”她催他。“你快点好不好?”
聂刚咳一声,清清喉咙,这辈子还没做过这种事,她一脸正经地望着他,他怎么说得出口。
虞妍等了半晌,还不见他吐不出半句,皱眉道:“为什么要想这么久?”
“你的优点太多了,我一时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他随口扯了一句。
她笑得开心。“还有呢?”
“一天说一句就够了。”他声明,叫他讲那种甜言蜜语,他真的如鲠在喉。“你方才不是说有话问我?”他立到转开话题。
她额首道:“我送你的手绢呢?”
“不见了。”
“不见了?”她无法置信。“我送你的订情物,你怎么能弄丢?”
他皱眉。“那时不是订情物。”
“现在是了。”她颔首。“你要把它找出来。”
“你又大声说话了。”他抚着她的脸颊。
她深吸口气,对他大皱眉头。“是你让我大声说话的,聂刚,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她显得有些紧张,这倒让他好奇了,他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她向来都是直言不讳的。
“如果……如果我不是你想的样子,你会怎么样?”她绞紧双手。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皱下眉头。“你是说你戴着面具吗?”
她瞪地。“当然不是,你在胡说什么?我是指内在。”
“内在怎么样?”他还是不懂。
“就是……就是……”她不安地绞着双手。“其实我……不是你想的……”
“到底什么事?”他听了半天还是听不出所以然。
“原本我是不想说的,但是善伯说你迟早会知道,而且娘说夫妻间要诚实对待,其实……不温柔。”她低首盯着双手。
“就这个?”
“你生气了?”她偷偷抬头看他。
“没有,你就为这个烦恼?”他大惑不解。
“当然不是,我还有更严重的没说,其实我喜欢大声说话。”她小声道。
他忍不住大笑出声,她那副谦逊的样子,他从来没见过。
“你在笑什么?”她生气地捶他的肩。
他只是笑,没有回答。
虞妍气愤地推开他,他躺在舢板上仍不住地笑着,原来她要说的是这件事。
她气得拧他的耳朵,拉他的头发,聂刚知道她真的生气了,连忙止住笑,拉她顺势躺在他身上。
“你在干嘛!”她捶他。“这样太不端庄了。”
“嘘!你又吼叫了。”他抱着她,憋住笑意。
“我就是喜欢吼叫。”她气嚷道。
“我知道。”
她支起身子,俯视着他。“你知道?”
“嗯!所以你才学画控制脾气。”他压下她的后脑勺,轻吻她的唇。
“你怎么知道?”她一脸讶异。
“观察。你很容易生气,只要一生气就画画控制自己,可脾气不是一朝一夕改得了的,而且你的眼神常有一抹淘气的影子,所以我知道你在压抑自己。”他伸手抚着她的脸颊。
“你不生气?”她忧心道。
他摇头。“你吼叫的样子很可爱。”
她绽出笑容,抱住他的颈项。“你又说了好听的话。”她偎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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