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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倒阎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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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发真美,到底是怎么保养的?”崔桃花抓了一束发,自掌心轻轻流泄,刷过滑顺的触感,不禁发出赞叹。
  “我……”没什么特别保养啊?
  “唉,我没有妹妹,你就当我妹妹,让我帮你扎发,晚些,你要是舒服点了,我带你去逛市集,好不?”她有些期待地问。
  “我、我晚点要到清水园摆品玩赏的参列品,恐怕没时间和你逛市集。”阎夕央垂着脸,内心好痛苦。要是桃花姑娘是个可恶的人就好了,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讨厌她,可她却是个温柔的人,搞得她好挣扎。
  她不要当妹妹,不想接受桃花变成她的嫂嫂啦!
  “你……收到品玩赏的帖子?你是玉雕师?”崔桃花更惊讶了,瞧她轻点头,忙又道:“你初到京城,肯定不知道清水园在哪,晚些,我带你们到清水园。”
  “可、可是——”不要吧,这么热情?
  “就这么决定了,来来来,现在先让我替你扎发。”
  “我、我……”
  完全没有让她拒绝的空间,崔桃花轻手扎着发,以簪固定。眨眼间,已挽好了个京城正时兴的茴香髻。
  “再等我一会,我房里有支很漂亮的金步摇,你等我一下。”说完,也不管阎夕央想阻止她的手还扬在半空中,她眨眼消失不见。
  “哎哟,怎么会这样啦。”她抱头哀哀叫,趁着崔桃花哲离的当头,赶紧换了衣服,一溜烟冲到楼下。
  幸好她的运气好,直到出了客栈门都没遇见占夜哥哥,她沿街快步走,一连走了几条街才停下脚步。一大早,街道上的人潮三三两两,已有不少卖早点的小贩聚集在街角,坐在贩前吃食的,有看似一家三口的人,也有看似兄妹的男女。
  记得小时候,占夜哥哥也曾带她去杭州的市集里吃过一些有趣的吃食,要是她吃不完,总是尽哥哥和风行哥哥替她善后。
  那时候,一行四人,多好……多好。
  要是过几个月,添了一个人,她是该走还是该留?还他们不变的一行四人?还是和乐融融的一行五人?
  是她变贪心了?不想和人分享哥哥?
  桃花姑娘是个好姑娘,热情又大方,就连她出言不逊,她也是毫不在意的,相较之下,她好糟好糟……
  阎夕央思绪纷乱,理不出头绪,垂着脸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却突地被人一把推开,吓得她往后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放肆!八王爷在此,还不退后!”
  站稳脚步。阎夕央抚着额,缓缓抬眼,对上眼前一身官爷打扮的男子,搞不清楚状况地连声道歉。想要赶快离开,却在她即将转身之际,一抹快影闪到面前,快到让她无法防备,手腕硬是被人给紧拽住,强迫她抬眼对上一双惊异的眸子。
  那是双看似俊雅,但眼下有着纵欲过度产生黑影的瞳眸,而且她竟从他眼中读出了错愕、惊讶和……思念?为何他会出现这种眼神?认错人了吧?
  “呃……”阎夕央从未独自逛过大街,一时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洛仙?”
  她愣了下,确定他认错人了,赶忙浅笑道:“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洛仙。”
  “你不是?”那人眯眼瞬间暴戾顿生,拽住她的力度,几乎快要逼出她的泪。
  她疼得皱眉,“我、我……”这男人怎么说不听啊?
  “不管你是与不是,跟本王走。”男子话落,拽着她,硬是拖着她走。
  “我、我不是,我真的不是!”阎夕央被拉扯得跌跌撞撞,几次都快要扑倒在地,她求救地看向周围人潮,惊见人潮顿时退开数尺远,且个个别开眼,无人敢上前制止。
  这是怎么着?就算这男子是那些官爷口中喊的八王爷,是王公贵族,但光天化日之下,强拉民女也无人敢吭声?还有没有王法?
  正心急的当头,有抹身影倏地飞至她面前,大掌紧扣那名男子手腕,硬是逼得他松开她的手。
  禁制松脱的瞬间。阎夕央一把被扯入熟悉的怀抱,她趴在来人胸口,听着他急躁的心跳,心知肚明,占夜哥哥动怒了。
  “大胆!”跟在八王爷身边的官爷迅速亮出腰间佩剑。
  此话一出,阎占夜大手覆在怀中人颤抖不休的背上,燃着怒焰的幽深乌瞳缓缓抬眼。“谁大胆?光天化日下强拉民女,这京城里没有王法了?”
  “王法?本王就是王法!”八王爷怒斥。“给本王拿下!”
  身侧数名官爷立即冲向前,阎占夜一手护着她,步如青雷,瞬地啪啪啪,数声巴掌发响,几个官爷脸上全都印上掌印,一个个跌坐在地。
  他紧握的拳头青筋跳颤着,沉冷瞳眸不掩杀气。
  “你好大的胆子,袭击官差,本王就能治你死罪!”八王爷朱见沅冷笑,尽管身边无人护身。也嚣狂得不惧不怕。
  “怎么?你是脑袋不清楚,以为我会让你有机会治我死罪?”他笑得冷谑,将阎夕央拉到身后。接着步步接近他。
  “放肆,你不知道本王贵为当今皇上的皇弟?”
  “那又如何?皇上不好好管教你,就让我来替天行道!”八王爷吗?真是冤家路窄。姑且不论他是不是杀害双亲的凶手,光是他胆敢强拉夕央,就该为这个举动受死!
  察觉他明显的杀气,阎夕央赶紧抱住他的腰。
  “哥哥!不要!”她惊喊着,掌心满是汗水,不是因为天空中的暖阳所致,而是许久未曾见过这样的哥哥,让她打从心底寒颤。
  她惧怕哥哥的无情杀意,但眼前她更怕一旦杀了王爷,那是罪无可赦的死罪!
  “王爷,皇上有旨,要王爷速速进宫,何以还在这里?”正巧路过的刑部尚书谈文快步介入两人之间。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朱见沅撇唇冷笑。“本王想待在哪里,还得跟你报告?”
  “下官言误,还请王爷息怒,只是皇上正等着王爷,若是王爷迟了时候,总是不妥。”谈文笑嘻嘻地,有几分笑里藏刀的狡猾。“若是再让皇上知晓,王爷又闹事了,这……”
  言下之意,是要他无事退场最好,若要惹是生非,他也不见得占尽优势。
  朱见沅冷冷睇着他,最后目光落在阎夕央脸上良久,才悻悻然地离去,一群被打得东倒西歪的官爷也赶紧跟上。谈文和阎占夜交换了个视线,也跟着离去。
  一会儿,街上才又恢复原本的悠闲。
  又过了一会,阎夕央感觉身前人不再那么紧绷,才缓缓松开手,然而却又被他揪住,先前手腕被扣痛之处,被他深深凝视着。
  “……占夜哥哥?”她试探性地喊着。
  阎占夜置若罔闻,一语不发地看着她已浮现淤痕的柔白手腕。
  “哥哥,你在生我的气?”她撇撇嘴,不用看他的表情,她也猜得出他正在压抑怒气。
  他还是不语,几秒后淡声道:“东方。”
  “属下在。”
  东方尽和厉风行早已守在两人几步外候着。
  “把夕央押回客栈。”他松开了小手。“一步都不准让她踏出!”
  “是。”
  阎夕央垂下小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完蛋了,哥哥发火了。
  第5章(1)
  三年一会的品玩赏正如火如荼举办中,所有受邀而来的工坊,在各地皆有其声望,参列的饰物千奇百怪,却又令人爱不释手。
  “有淮南出名的银制画,多特别,竟以银打造缀饰在画布上,还有打东北来的发绣,是用人的发丝为绣线,绣出万千锦绣山河,多壮观哪,还有还有——”
  “风行哥哥,你就别说了。”阎夕央缩在客房屏榻上,双手捂着耳朵,拒绝他好心的讲解。她知道他是怕她闷,但只听没瞧见。只会让她更遗憾。
  “我想说你一定很想看的。”厉风行喝了口茶润喉,心里不禁想着,爷的心真狠,禁足令一下,足足就是五天有余,再禁下去,品玩赏就要结束了。
  “我是很想看。”要不,她何苦来这一趟?
  可是,她要早知道来一趟品玩赏会搞得风云变色,她宁可不来。
  “所以我就多看点,说给你听嘛。”
  “不用了。”她摇摇头,像是兴致不高。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厉风行不由得挠了挠脸。“要不,我带你去吧。”
  唉,他就是心软,受不了小夕央一脸落寞的神情。
  阎夕央小脸发亮,倏地又黯下,然后摇摇头。“不好,占夜哥哥这次是真的发火了,你要是带我出去被哥哥撞见,你会死得很惨。”一连五天,虽是照旧和占夜哥哥同床共眠,但他连句话都不跟她说,那就代表他的气未消。
  “是有那么点可怕,但我瞧你闷得很。”
  “没关系,只要占夜哥哥不气就好。”
  厉风行叹口气。“小夕央,你就这点不好,被爷给吃得死死的。”虽说,他一直视而不见爷对夕央的心思,但不代表他也可以视而不见夕央对爷的想法。
  虽说东方老是对他耳提面命,要他记住,嘴巴守紧一点,千万别撩拨他俩的情意,免得有一天,两人都步上赌姻缘闯生死的命,可是他俩表现得这么明显,要他怎么视若无睹?明明是郎有情、妹有意,不是吗?
  “没法子,我怕哥哥不要我。”所以,她乖乖待在房里,闭上眼,想象品玩赏的盛大隆重,自我满足一下就好。
  “是啊,你要是再听话一点,继续再待在房内,早晚你真的要叫桃花一声大嫂了。”坐在圆桌旁,厉风行替自己又倒了杯凉茶。
  闻言,她顿时睁大双眼,“怎么说?”
  “还不是爷这几天出门回来后,总是会转到桃花房里坐一会,天晓得孤男寡女待在房内做什么?半个时辰,能做的事可多了。”他说得口沫横飞。却瞥见她脸色发白,赶紧闭嘴,发恼地捂着脸,气自己干吗这么长舌。
  虽说他是爷的护卫,和爷有着二十多年的主从之谊,但他是真心把小夕央当妹子看待,自然不能忍受她受到半点委屈,因此才忍不住一吐为快。
  阎夕央怔怔地看着他,小脸缓缓垂下。“这样很好啊,桃花姑娘人很好,她要当我嫂子,我……”违心之论说到一半,被泪水打住。
  厉风行不舍地走到她身旁,轻拍着她抽动的细肩。“夕央,你喜欢爷,就得要明白地告诉爷,想着不说,谁知道?”虽然他不认为爷会看不出她的感情在转变,但他也不懂爷为何置之不理。
  听到他的话,她怔了下,猛地抬眼,带泪的小脸错愕,有些疑惑。
  “该不会是你已经说了,结果爷不接受?”见她的表情,厉风行比她还错愕,抱头低叫,“怎么可能?爷明明是喜欢你的,要不早在你长大后,就不该再跟你同床共寝,更不会老是对你又搂又抱。又不准我们太接近你!”
  这算什么?他瞎眼瞧错了?
  “可是,又搂又抱不是一般寻常兄妹都如此吗?”她一脸不解。
  “谁说的?”厉风行瞪大眼。
  “尽哥哥呀。”她回得理所当然。“尽哥哥说,要是感情好些的兄妹总是会如此,就算亲亲脸也无妨的。”
  她从小就活在阎门封闭的大宅里,甚少上街,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三位哥哥教的。但就算她没见过世面,也知道占夜哥哥亲她的嘴,实在是……太过火了。
  可是,她还是不懂哥哥为何这么做?
  厉风行用力地抹了抹脸,在心中不知道骂了东方尽几回。他竟然为了不让她察觉爷的爱意而捏造谎言!
  “夕央,你会想要跟我亲亲脸吗?”他没好气地问。
  阎夕央一听,吓得泪水都收干了,瞬间石化。
  有必要吓成这样吗?“反正,爷喜欢你是错不了的,除了你之外,我还没见过爷和谁如此亲近过。”
  “……占夜哥哥喜欢我?”她的心跳加速,惨无血色的小脸淡扬绯色。
  从小哥哥就常说喜欢她,但现在风行哥哥说的喜欢,她听在耳里,总觉得意思不大相同。
  “废话!他敢说不喜欢你,我就把他的手脚都给砍断,让他往后再也不能对你又搂又抱,吃尽你的豆腐又不负责任!”厉风行说得正在兴头上。一张娃娃脸开始扭曲变得狰狞。“真天杀的!以为他是主子,就能这样欺负我妹子了?真以为我不敢造反?”他说得义愤填腐,阎夕央的心也跟随着他的激动而快速跳动着,不难受,反倒是窃喜。
  可是——“哥哥若喜欢我,又怎会入夜还待在桃花姑娘房里?”她闷声自问,而后怅然失笑。“一定是你搞错了。”
  厉风行一双大眼瞪着她。“好,就算我搞错了爷喜欢谁,那么你呢?待在你心里赖着不走的人,到底是谁?”
  她说不出话,半晌才嗫嚅道:
  “你不是总说,我对占夜哥哥只是兄妹情吗?为什么又——”
  “我和东方都不希望你去闯生死关。”他瞅着她,恩怨分明的眉眼里有着明显的疼惜。“姑且不论东方说的准不准,我都不希望你有任何意外,但是,我更不想瞧见你愁眉不展又要强颜欢笑的脸。我希望你能像往常无忧无虑地笑着,就算有什么挡在你面前,我也会想办法帮你拔除。”
  “风行哥哥……”阎夕央动容低唤。
  “你只要想,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就够了。”说着,他不禁叹气。就知道今天不该跟东方换班,不该和小夕央同处一室,让他闷了许久的秘密。全都不小心说出口了。
  泪悄悄在阎夕央眸底打转。她何其幸运,能够遇上如此疼她的哥哥们。
  尽哥哥和风行哥哥就像是亲哥哥般照顾她、疼惜她,占夜哥哥亦是,但似乎又有点不同,占夜哥哥多了分亲密,而且,那晚他亲了她……让她老是下意识地抚着唇,想着他的亲吻。
  如果哥哥再问她一次,她会告诉他,她一点都不讨厌他的吻。
  这样回答,是不是代表她喜欢占夜哥哥,并非仅是手足情感,而是想要将他独占,谁也不能分享的男女情爱?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厉风行轻咳掩饰赧意,缓步离开客房。
  良久,阎夕央起身,打开紫檀柜,取出自己的包袱,里头有一只圆形髹漆盒,掀开盒盖,里头躺着一只绿色琉璃圆瓦,从上头红线一抽,才发现琉璃圆瓦底下竟是玉风铃。
  她精雕六十四片翠玉叶,系成八条线,上头细琢八吉祥的图腾,悬在窗边,迎风发出清脆铃声,让人心旷神怡。
  这是她最得意的作品,但打一开始就没打算在品玩赏上参列,她在赶到京城的路上,好不容易才全数系好,等着要赠给占夜哥哥当惊喜。
  只是,近来事多繁杂,她没机会送出去。
  雕制时,她只是想讨哥哥欢心,如今心意相同,但多了分明白的情意。
  她的情意早就存在,小时候甚至承诺嫁给他,只是尽哥哥的言语,像是在她脑里烙下了封印,总让她认为,她必须当妹妹,否则就没有理由再待在阎门,于是她恪守兄妹情分,但如今,抛去那些后,她自问要的是什么?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哪怕要她闯过生死,她也要他。
  她明白她的心了,但哥哥的呢?看向窗外,她没有头绪,却有了打算。
  掌灯时分,崔桃花位于客栈后院的小院落,敞开的主厅门口流泄灿亮烛火,映照出两抹身影。
  “喏,这是我爹爹特地去帮你找来的八王爷府房置图。”崔桃花将纱制的图移到阎占夜面前。“上头特地圈点之处,皆是重军防守,戒备森严,就算是你,也不见得闯得进。”
  他不语,瞅着房置图。腹地颇大,各院落前后皆有重军防守,不管要从哪个方向潜入,都必须冒极大的风险……
  “对了,今天有八王爷的人到客栈打探夕央的消息。”
  阎占夜眯眼,浓眉不置可否地扬起。
  “我打发掉了。”崔桃花早料到他会有此反应。“不过,既然八王爷对夕央有兴趣,怎么你不利用夕央,让你可以顺利进入王爷府?”
  他缓缓抬眼,烛火勾勒出诡魅俊美的侧脸,冷肃的眸光让她很自然地改口——
  “我随便说说而已,你不用那么认真好不好。我瞎了眼才看不出夕央是你的心头肉,哪可能会要你挖出心头肉去诱敌?”
  连着几天夜里,他俩都会在这厅里聊上几句,但别以为他们是在闲话家常忆从前。占夜不过是想要从客栈这小道消息收集站里探得一些线索罢了。反正正好拿崔家的无情无义做筹码,刺得她乖乖替他办事。
  就连她退隐的爹爹都被她挖出来,拿一笔钱买通了常在八王爷府里走动的宫内太监,画出这幅房置图。
  “改日,我会亲自跟崔世伯道谢。”阎占夜默记完后,拿起房置图,沾上火,往地上一扔,盯着图烧成灰烬,确定这事决不会从这里流泄出去。
  “不了,我爹爹说没脸见你,你也不用谢他,这是他该做的。”崔桃花没好气地瞪着他。若是不了解他,会以为他烧图是在防她,但因为了解,所以明白他是个向来不留把柄、不给人威胁机会的人。把证据烧毁,是免得夜长梦多。
  阎占夜不以为意地扬眉,正打算离去,又听她说:“占夜,为何你的玉工坊会用夔字号这名号?”
  “有问题?”
  “你不觉得品玩赏上,夔字号出尽了风头?”
  他斜睨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十几年前,大内有位雕技出神入化的玉匠,也是以夔为字印,你这夔字号一打出去,把那些王公贵族全都给吸引过来了,还好八王爷忙着找夕央,没上品玩赏,否则事情又要闹大了。”想起几天前,占夜差点当街手刃八王爷一事,她依旧冷汗涔涔。
  他皱眉想了下,问:“那玉匠呢?”
  “不知道,十几年前好像突然就不见了,那时我还小,不是挺清楚,得问过我爹。”崔桃花攒眉反问:“你怎么这么问?”
  阎占夜习惯性地覆唇,垂眼细忖。一会,他从怀里取出一只白玉佩,雕的是祥兽,线条简单,玉质也不怎么了得。当初会令他驻足,只是因为这玉佩后头,也镂了个夔字。
  “咦,你上哪买的?”崔桃花左翻右看,眼光没他刁钻,看不出玉质好坏,倒是被夔字给吸引了。“这不是寻常人家里会有的吧?若不是王公贵族,还是朝内大臣,是拿不到这玉匠之作的。”
  “那是仿的。”
  “你怎么知道?”
  “我捡着夕央时,她身上有块镂着夔字的玉佩,相较之下,你手上那块玉的夔字,就显得模糊些。”
  “夕央身上?”她倒抽口气。“难不成夕央出身名门?”
  “也许。”回想当初,小夕央身穿精美襦衫,质地细致,绝非寻常人家买得起的布匹。
  崔桃花打量着他不形于色的俊脸。“你想查她身世吗?”
  “没兴趣。”对他而言。夕央就是夕央,是他不变的夕央。
  闻言。她嘟起丰嫩的唇。“唉,这么宝贝她。可就不知道为何要冷落她,瞧她天天愁眉苦脸地窝在房里,我都不舍呢。”
  “是吗?怎么我夜夜与她同寝,就没瞧见她愁眉苦脸?”他哼笑。
  这男人真敢说哪。“你毁她清誉,却不跟她说白我跟你的关系,到底抱着什么心思?”还未成亲就将人给骗上床,这男人真是罪孽深重哪。
  阎占夜挑眉,“这得让她自个儿去找答案。”
  哇,这男人真真真是……比当年还没人性了。
  “占夜,你真不怕她误解,反而退缩了?你这么有自信,你的夕央妹子会这么死心塌地?”
  “她要是这么简单就退缩,怎么配得上我?”他了解她,知道她的性子决不软弱。
  他要她有所自觉,他要她不再把他当个兄长,如此而已。
  崔桃花嘴巴张得可以吞下一整颗鸡蛋。“你……话少也不能省成这样吧,好歹该说的也要好好说一说,老要人家想,真以为人家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猜得到你的心思?”
  “我和她相处十二年,我的性子,她该清楚。”并非他一厢情愿,而是他认为她应该明白,却不知为何总是忽略他的情意。
  这一点,微微惹恼了他。
  “要是她真退缩了?”
  他似笑非笑的魅眸,在烛火摇曳下勾勒几分邪味。“你说,她逃得了吗?”
  她无言以对,将手中把玩的白玉还给他。“你开心就好。”她再次感谢老天,没让她真爱上这种男人。
  “收下,虽不是上等美玉,但是我的心意。”
  崔桃花想了下,虽不懂他怎会突地送玉,但还是乖乖收下,见他起身要走,忍不住提醒,“夕央绝色美貌,确实是个祸水,竟能让八王爷派人沿街寻她到这种地步,等品玩赏结束后,你手头上的事处置完,就赶紧带她回杭州吧。”
  “当然。”他起身走向外头,余光瞥见一抹飞快逃去的身影,不禁愉快地略勾唇角。
  “你不让夕央出门,就是在防八王爷吧?”
  阎占夜没回答,迎着徐徐夜风离开。
  第5章(2)
  回房前,他特地拐到厨房,耗了点时间,等厨娘弄了几样清淡宵夜,亲自带回房。
  客房里,烛火昏灭,就连床幔都已垂放。他眸底燃着温润笑意,点上了火,将木盘搁在圆桌上,扎好了床幔。瞅着全身蒙在被子里的小女人。
  “夕央,我带了几样宵夜,陪我一道吃吧。”
  “……我睡了。”停顿半晌,被子里透出她浓浓的鼻音。
  “你醒了。”他轻扯她的被子。
  阎夕央抓得更紧。
  “占夜哥哥别闹,我要睡了。”
  “不准睡,陪我吃宵夜。”他一把扯开被子,底下是她的一头乱发,还有布满泪痕的小脸,他心头一扯,定定地瞅着她。“哭什么?”
  “……没什么。”她撇起嘴,捂着脸,赶紧转身背对他。
  “谁欺负你了?”
  就是你!她闷闷想着,却闭眼不答。
  “怎么不说话?”他长指撩起她散乱的发,轻拉。逼着她回头。“夕央,谁欺负你了?”
  她虽回头了,可是不张眼就是不张眼,赌气地紧闭眼唇,直到一股湿热贴上她的唇,吓得她睁圆眼,眸底映着他向来冷峻的眼,鼻息间可闻见桃花姑娘身上的香气。
  香气?到底要贴得多近,才沾得上这股香气?
  他把玉送给桃花姑娘之后,到底又做了些什么?
  思及此,不知道打哪来的力气,她竟一把将他推开,想也不想地甩了一巴掌。
  未料她会有此举的阎占夜,硬生生地受了这掌,眸色复杂地注视着她。
  “不要碰我!你喜欢桃花姑娘,就在她那儿过夜,不要回来,从此以后,我再也不要你陪我睡,你走开!”讨厌讨厌讨厌!她这辈子没这么讨厌过哥哥,讨厌到她再怎么嚎啕大哭也止不住心里的疼。
  阎占夜未怒,眸色渐软,哑声问:“夕央,你可喜欢我?”
  “我讨厌你!”她想也没想地骂道,泪水跟着滑落。“我最讨厌哥哥了!最讨厌、最讨厌!”
  他自己说过,玉是不能乱赠的!可她亲眼看见,他将买来的玉送给桃花姑娘!这代表什么?说什么哥哥喜欢她,全都是风行哥哥骗人!
  亏她还拿着玉风铃想给他,可谁知道竟让她撞见那一幕!
  听着她不停骂讨厌,他假意叹了口气,“是吗?真遗憾,我真喜欢夕央呢。”
  阎夕央一顿,通红的眸子满是泪水地瞅着他。
  见她抬头,阎占夜抚去她不断滑落的泪水,眼神认真地开口,“夕央,你可喜欢我?”
  “……你都把玉送给桃花姑娘了,我喜不喜欢又如何?”她抽噎着,话说得断断续续,然而瞥见他泛红的左颊时,又心疼地抚上他的脸。“疼吗?哥哥对不起,我……”
  她从不知道自己竟会有如此泼辣的时候,从不知自己这么野蛮,可是当她满怀心意却撞见那幕,她的心被扯得血肉模糊,痛不可抑,压根无法克制自己。
  阎占夜抓住她的手,凑在唇间轻吻着。“那只是块不值钱的玉。”
  “那不是值不值钱的问题,那是……”
  “你在意?”
  “我——”
  “夕央,你和我生活了十二年,我的心意,你真的不懂?”
  她怔怔地看着他,心思纷乱。
  “我的夕央,你真不懂?”他俯近她,趁她不备贴上唇舌,钻进她不懂反应的口里,恣意缠绕。
  她瞅着他熠亮的瞳眸,吞咽着他的气息,泪水还在流,可心里却暖得紧,半刻前的心碎正密密细缝上,下意识地闭上眼感受起这个吻。
  半晌,她感觉到他呼吸渐乱,有些紧绷地伏在她肩上。
  她有些疑惑地睁眼,“占夜哥哥?”
  “……别再叫我哥哥了。”他哑喃着。
  他厌倦这个词,已经很久很久了。
  “……”那要叫他什么?她心绪乱纷纷,开始胡思乱想。
  “夕央,想要的东西,就得动手去拿,不能老是要让人交到你手中。”阎占夜起身拉开距离,替她整好略微凌乱的衣襟。“如果喜欢我,你就得要有拿命来爱的觉悟,那么,我也会等同回报。”
  东方告诉过他,她的命盘和他近乎相同,姻缘带着生死关。他向来不信邪,但关于夕央,他不得不心怀警戒,却还是非要她爱不可。
  她小脸绯红,水眸盈着琉璃光痕,慢慢消化他的话,知道这已是他诉情的最底限了。
  “夕央。如果不当我是哥哥,你希望我是什么?”他的眼眸露出柔光,像是最温皎的月。
  她的心跳得很快,张嘴试着将她的野心说出口,“……相公。”
  听到她有些羞赧的语气,阎占夜缓缓闭上眼。唇角勾得极弯,面露难喻喜色。
  “好,就当相公。”
  “那以后,你不可以入夜还待在桃花姑娘那里。”
  “好。”
  “你要把玉要回来。”她撇着嘴,对这一点非常坚持。
  “……好。”
  “哥哥喜欢我?”
  “我不是哥哥。”
  “你喜欢我?”她反应极快地问,非要问个确切的答案。
  “……对。”
  下一秒,她喜极而泣地抱住他的颈子,紧紧地搂住他,不再视他为兄长,而是将他当成自己的男人,她愿意拿命去赌的男人。
  她知道,跟哥哥赌,她不会输的。
  “这下子总算愿意陪我吃宵夜了?”
  “嗯。”
  阎占夜轻轻将她托抱到屏榻上,取过餐点,坐在她身侧,如往常般一口一口地喂着她。
  “哥哥,疼吗?”她指着他的左颊。
  他默不吭声,充耳不闻。
  她会意了,看着他,染泪瞳眸转了转,深吸口气后,羞怯开口,“……占夜,你的颊疼吗?”
  “疼。”他笑,再喂她一口。
  “对不起。”
  “无妨,看惯了你假作闺秀,现在才逼你现出真性情,倒也不赖。”他再夹了口莱,笑瞳倾落柔润月华。
  “我哪有假作闺秀?”她不禁哇哇叫喊冤。“我一直是照着哥……你的教导长大的耶。”
  “你爱做什么,想做什么,我向来不拦你,但别在我面前装傻,也别在我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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