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骗倒阎王-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丫头,你哥哥真多。”他听腻了尽哥哥这三个字了。
“可是——”
“夕央,我是占夜哥哥的随侍,你应该跟着直呼我的名字就可以。”东方尽快速打断她的辩驳。
“是喔~”她尾音拉得长长的,似懂非懂的语气。
阎占夜凉凉瞥了随侍一眼。“什么时候东方说的话,比我说的来得有用了?”他才离开几天,她就对东方信之入骨,要是他终年在海上漂泊,再回来时,说不定她连他是谁都不认得了。
“因为尽——”
东方尽再次打断了她的发言。“因为少主要我好好教导夕央,所以她视我为老师,当然比较听得进我说的话。”他开始怀疑自己不过年方十七,却已经要被眼前的两人逼出一头白发了。
阎占夜扬眉不语,反见阎夕央微嘟起唇,说:“谁让占夜哥哥不在?不过没关系,占夜哥哥应该不出海了吧?”
几日后——
同样的渡口、同样的戏码再度上演,阎夕央把小嘴扁得发白,强忍着泪水,决定这一次绝对不哭不闹,要当个懂事的好孩子。
然而,她的乖巧却让阎占夜的心像是刀刺剑剐般犯疼。
“夕央?”
“没关系,哥哥是为了我才远行的,所以我会忍耐,不会妨碍哥哥,不要让哥哥担心我……”她强笑的瞬间,泪水啪啦啪啦滑落,矛盾的情绪将秀美的眉眼拉扯得扭曲。
阎占夜浓眉紧蹙,一语不发地看着她。
“我会乖乖的。”阎夕央的秀眉弯成了毛虫状,还很努力地扬笑。“我等哥哥回来——”
不着痕迹地叹口气,他向前一步抱起她,打断了她的话,朝东方尽淡声交代,“取消交易。”
东方尽诧异地看着他。
“少主,这一批交易——”话未尽,对上阎占夜沉冷的目光,他不由得咽了口水,把话给吞进腹。
“哥哥、哥哥,你不上船了吗?”阎夕央问得很轻,小手揪着他的衣襟。
“不去了。”
“真的?”娇软童音陡高。
“往后都不去了。”他浅噙笑意对上她笑眯的大眼。
阎夕央的嘴大大扬开,却又收得很急,小声问:“那……我们以后吃什么?”
他一听,哈哈大笑。“反正饿不着你。”
“没关系、没关系,我年纪小,吃少少的,多的给哥哥吃。”他笑,她看着也跟着笑了,撒娇地偎在他的颈项。
“只要跟哥哥在一起,吃什么都好。”
阎占夜淡笑着,柔了那双俊魅但冷冽的眼。
回到府中,外头杂事交由厉风行处置完后,四人坐在主厅里吃着午膳,商讨阎门未来的走向。
“少主,不走私海买卖,往后大伙吃什么?”厉风行苦着脸,不敢相信少主竟然这么随便就断了阎门的生路。“下头在抱怨了,说少主年岁太小,扛不起阎门,都说想走。”
“要走的就让他走吧。”阎占夜让阎夕央坐在他腿上用膳,压根不在意底下部属纷纷要走。
“少主会这么决定,是已有了打算?”东方尽轻问。想起前阵子少主不断地细查账本,再加上这阵子海防也因外海火烧船一事盯阎门盯得极紧。他会想要另起炉灶也不是不可能。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阎占夜垂眼瞅着吃得香甜的女娃。“夕央,你觉得该做哪门生意较好?”
话一问出,对面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睁大双眼开始怀疑主子被这丫头影响得太可怕,居然连这等大事都问她。
“哥哥,不用担心,尽哥哥说我很聪明,等我长大考了状元,换我养哥哥。”阎夕央用握筷子的手拍了拍胸口,一副一女当关,万夫莫敌的惊人气势。“我要是当官,就可以帮哥哥很多很多了。”
三人有点傻眼,意外这丫头也懂官商勾结这事。但也意外她居然天真地以为女子可以考状元。
东方尽开始后悔自己干吗跟她说读书练字是为了仕途,而厉风行则是呆到说不出话,唯有阎占夜像是在刹那间悟到什么似的弹着长指。
“有意思。”
他对官场没兴趣,但他可以养官,养几个在朝中掌权的官,不但能替他追查毫无头绪的命案。更可以在商场上扶持他。
“少主,你不会真的要小夕央去考状元吧?”厉风行一脸惊骇。他不信少主不知道女扮男装上闱场,一旦被拆穿就是欺君之罪,要杀头的。
阎占夜凉凉地看他一眼,下个问题又让两人吓一跳,“夕央,你觉得哥哥要做什么样的生意,才能供你上京赴考?”
虽然搞不清楚他为何会这么问,但她还是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尽哥哥说过,要考状元,要花很多很多的银两,哥哥要想办法攒到很多很多的银两。”
说了老半天,说跟没说差不多,阎占夜却一敛睫,轻弹着长指,像是已经有了底。
“东方,把所有货物清算,先弄个钱庄玩玩吧。”
以往交易所留下的家业,再加上可观的珍宝全数变卖后,想弄间钱庄,轻而易举。
之前他执意要走私海交易,是因为那是爹娘的路,更是查出爹娘死因的线索之一,但现在选择放弃,除了官府盯得紧之外,也因为他身边多了个夕央,他想给她更稳固的生活,而不是每回他要走。就得面对她言不由衷的噙泪笑脸。
为何这么在意她?
他不语地凝视着她用膳的幸福模样。她又夹了口菜,动作自然地喂进他的口,然后甜柔地笑眯眼,毫无防备地偎进他怀里,温热娇小像团火,煨得他心里发暖,让他忍不住收紧双臂,嗅闻她令人安心的馨宁。
他想,也许他是在她身上,看见自己过往的影子。
一晃眼,过了十个春秋。
阎占夜认为,当年的自己错得离谱。
屋外,乌云密布,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屋内,低压笼罩,正处于某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滞闷状态里。
阎夕央玉白的瓜子脸,嵌着秀美精致的五官,正值二八芳华的她,此时正可怜兮兮地撇起嘴,一双勾魅的眸子无助地向站在主子身旁的东方尽求救。
“不用看他。”坐在案前的阎占夜冷道。
他正值青年,褪去青稚,五官更加立体出色,浓眉入鬓,乌瞳冷郁,身形更加抽长拔壮,一袭玄色锦衣外头罩了件月牙自纱半臂,更衬得身形颀长,但也更显出他淡覆恼意的冷冽。
“……占夜哥哥。”阎夕央身穿精绣月牙白夏衫,鸭绿青罗裙,外搭对襟蓝比甲,腰间玉带上还系了条银链穿凿的墨绿玉环,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甚是好看。
“谁准许你外出的?”
“……我只是想来找占夜哥哥。”
唉。她好不容易找到时机偷溜出府,偏偏那么巧就遇见刚好踏出钱庄的占夜哥哥,更糟的是,还被他撞见她的行善之举。
阎占夜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我倒没瞧见你来找我,反见你豪气得很,把我送你的玉拿去送人。”打从他送她雕花玉簪和墨绿玉环后,便发现她偏爱玉,于是各式各样的玉到了他手上,不管是簪、钗、玉佩、系环,甚至连把玩的玉宝,就都一并转手给了她。
岂料,她竟轻易就给了人,压根不心疼。
“不是,是那个人有困难,我……”
“你把我的钱庄当成了救济院不够,还拿自个儿的玉赠人解难,偶尔还要造桥铺路、开学堂、防水患救灾,可真是善心呢。”他哼笑。“夕央,皇帝老子都不管了,你做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闻言,阎夕央再次确定他今天心情很不好。
抿了抿唇,她缓步走到他身侧。“占夜哥哥,行善积德是好事,反正我们钱庄钱很多,而且你也帮了不少落魄秀才上京赴考不是吗?我也是有样学样嘛……”
占夜哥哥真是个经商的料子,才几年时间,阎门钱庄就连开数家票号,就连京城都有分号。
而且不只钱庄,就连其他商行都有涉及,有一回听风行哥哥说,杭州城的城中十字大街上,十家商行有七家是占夜哥哥的,她惊诧极了,从不知道占夜哥哥是个厉害角色。
所以说,钱那么多……分一点给没有钱的人不也挺好的?反正他又不缺。
“喔,你的意思是说,是我没把你教好?”他赞助落魄秀才上京赴考,自然是有他的用意和打算,决不是她说的善人行径。
十年过去了,恼人的是,他至今仍查不清当年的海上惨案,最让他发火的,是他栽培的几个官目前还不能成为朝中砥柱。
“不是啦。”她软绵绵的嗓音还带着几分童音,撒起娇来酥人肺腑,再加上轻扯着他衣袖的举动,相信这样一定能让占夜哥哥消火。“占夜哥哥最疼我了,哪会把我教坏?占夜哥哥最好了,这么乐善好施,我也是学你呀,这是好事呀,占夜哥哥——”
东方尽垂下眼,退到几步外,开始暗暗猜想主子这回会在多久时间内投降。
睨她一眼,阎占夜冷脸还紧绷着,但语气已缓和了。“你知不知道玉不能乱赠人?更何况你赠的是个男人,要是让人会错意,还以为你瞧上了那人,要不要替你去提亲?”
“才不是呢!我才没喜欢那人,不过是初次见面,我又没想那么多……可我答应哥哥,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拿哥哥送我的玉给他人了。”说着。她不忘拉起系在腰间的银链。“瞧,这墨绿玉环我可是绝对不会送人、千金不卖的,要陪着我到老。”
第2章(2)
阎占夜颇满意她的回答,确定了她赠玉是出于善心,并非动情,心底安稳了些许。
“怎么,只要玉,不要送玉的人了?”他瞟了眼墨绿玉环哼笑。
“当然也要占夜哥哥陪呀。”她像还没长大的娃儿,一屁股坐在他腿上,双手环抱着他的颈项,亲昵地亲着他的颊。“占夜哥哥不要再气我了,求求你、拜托拜托、好不好嘛……”
已经退到角落的东方尽叹口气,默念着非礼勿视,直接走到外头,让他们亲热得尽兴。
阎占夜轻扯唇,和先前杀气横生的神态大相径庭。
“都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娃儿。”他笑骂着,眸色尽是宠溺。
“在占夜哥哥面前,人家就是个娃儿嘛。”只要他笑,那就是解禁了。
这十年来,他们都是这样相处,犯了错,她就使出她所向披靡的撒娇功,十年来从未失败过。
“爷,玉坊的王老爷到了。”守在书房外头的东方尽,眼见拱门外,掌柜的带人踏上回廊,随即出声提醒。
阎门钱庄就设在杭州城东最繁华的胡同里,阎占夜总是习惯待在后方另辟的书房与人商谈生意,让还不了巨额欠款的商家抵押商号,或以土地、宝物还债,通常只要有人造访,便是钱财滚滚来的时候。
“知道了。”他敛去笑意,睇着扬笑的阎夕央。“你要让风行先送你回去,还是在这儿待下,晚些陪我一道用膳?”
“当然要陪哥哥用膳啊。”再傻的人都会挑这条路走。
“去那儿坐着,坐我腿上多没规矩。”
“好。”她乖巧地走到临窗的屏榻上。
不一会,掌柜的已经把人带到。
王老爷子头戴羽绒六合帽,一身锦衣华服,看起来相当阔绰富裕,然而他的神色有点飘忽,手上还端了个精致漆盒,重量八成不轻,才会让他捧得气喘吁吁。
“今儿个是什么风把王老爷子给吹上门了?”阎占夜贴在椅背上,双肘支在椅把拱握,眸色慵懒地看着他。
“是这样子的,我前些日子到阎门调了点头寸,眼看着十日一期的利息将至,而我……”他脸色赧然地干笑着。“我听说,阎爷是个附庸风雅的文人,识玉也惜玉,也听说,阎爷向来允许借贷者可以以物抵利,所以——”
他不再多说,快快将漆盒递到案上,打开精雕的团花盒面,露出里头一组白玉雕制的棋盘。
阎占夜瞟了眼,暗暗惊异这玉石的润泽和细腻,但仍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人。“王老爷子,别说我不卖你人情,只是一盘玉棋就要抵你的利息……你当我做的是救济的买卖?”
阎夕央在旁听见了。钱庄的事她向来不懂,又不知道王老爷子借了多少,那玉棋又值多少,心想好不容易才让他气消,不敢乱出声又惹他发火,只是不断地拉长脖子想偷觑那玉棋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阎爷,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玉棋可是我铺子雕匠精心之作,去年在京城品玩赏里大出风头,是多少王公贵族都爱不释手的宝贝,就连八王爷也多次请人接洽想买,是我铁了心不卖的,否则这玉棋放在京城叫价,没个上万两,也要值个几千两。”
王老爷子以矿出身,几十年前不经意发现祖宗留下的山头里,埋着价值连城的玉矿,一经开采,再聘请雕匠打造,开了几家玉铺子,让他富裕了一生,但近来因为家中骄儿迷上了赌,短短两年光景,几乎快要败光他的家产,逼得他不得不先将玉棋拿出来抵利。
“怎么,王老爷子是老糊涂了,忘了总共借贷了多少吗?”他前后共借了三万五千两。十天一期利,利为十分,算算该要多少?彼此心知肚明,但阎占夜不会傻得在阎夕央面前算。
他从不让她碰钱庄的交易,更不会让她知道,他之所以可以在短短几年站稳商行,靠的并非商识才学,而是旁门左道,且耍尽了下流路数,吃人不吐骨头。
在外头,从南到北,听过阎门名号的商家,都称呼当家为——阎王。
就像是阎王三更要命,决不留人到五更,而他这个阎王三更要财,更不留钱过四更。
“可是,这玉棋在品玩赏的叫价——”
“京城品玩赏三年一会,你可以等到两年后拿到京城叫价。”他双手一摊,摆明了对玉棋没兴趣。冷言相讥。“要是不小心封赏了,还能成为大内御贡。”
“我哪等得到两年后……”王老爷子难堪地垂下脸。
“王老爷子不是还有几家铺子?”他循循善诱。
“那些铺子可是我的老本!”
见他不肯配合,阎占夜不置可否地扬起浓眉。“那么,王老爷子究竟打算怎么处置这笔债?”
“我……”
他一时语塞,没想到一道清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面前。
“哇!好漂亮。”
“夕央。”瞧她整个人快要趴到案上,阎占夜不悦地略拧眉头。
“哥哥。收下啦,我好喜欢这个玉棋。”她央求着,拿起一颗玉棋搁在掌心把玩。她是真心喜欢,所以她表现得非要不可,免得哥哥看穿她其实有些私心是想帮这老爷子。
阎占夜冷睇着她。
没反应?阎夕央只好用力地装傻,拼命扬笑。“哥哥,好不好嘛,送给我,好不好?”
“阎爷有个妹子?”王老爷子颇为惊愕,不只是因为她身为阎占夜的妹子,更因她美得不可方物的娇态。“果真是同出一脉,同样绝色。”
“我像哥哥吗?”有人夸她像哥哥,比夸她漂亮还要令她开心。
“仔细瞧,倒是不同的风情,但绝对都让人倾心难忘。”一个眉柔眼媚,扬笑诱人,一个眉扬眸冷,噙笑寒冽尽生,五官没太大相似,但都是令人过目不忘的俊美绝色。
“阎姑娘,不知道许人了没?”
若能迎得如此佳人进府,便能和阎门攀亲附贵。往后调些头寸也就方便了。
阎占夜一语不发,墨黑的乌瞳沉不见底地瞪着他。
将她藏在大宅里,就是不想让人知晓她的存在,免得被人利用,视她为跳板;不让她上街,就怕她这张倾城容颜,替她招来不必要的灾难。
一开始,他的确把夕央当妹妹般疼爱,然而随着她长大。他发现自己见不得她和其他人亲昵,只想独占她,让她永远待在自己身边,才发觉原来他对她,并非只是将小时候的影子投射在她身上,更不是将她视为妹子,而是……一个他喜欢的女人。
因此,他决不容许她离开他身边!
“我才不嫁人呢,我要一辈子跟着哥哥。”阎夕央移到他身侧。“占夜哥哥,你说好不好?”
闻言,他冷冽的眼神顿时软化,当下心情大好地顺了她的意。“得了,喜欢就拿去吧。王老爷子,你可以回去了,记得十天一期利,逾时不候。”
“谢阎爷。”王老爷子松了一口气,先行离开。
阎夕央拿起玉棋对着烛火赏玩着。“哇,这玉质真好,通体清凉,白玉无瑕,拿起一瞧,透光而过,是极品呢。”
“他有座玉矿,里头全都是上等羊脂玉,和你身上那块玉佩的质挺像的。”正因为玉质相仿,才会让他想要取得他那几家铺子。
“他有玉矿?”她漂亮的瞳眸闪着光彩。“哇,我要是有座玉矿,不知道该有多好。”
“你想要?”
“呵呵,说说而已,一座矿要多少银两呀。”她只是随口说说,不过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
“数十万两罢了。”他淡道。
“……数十万两?”这对日理万财的他来说。可能不是什么罕见大数字,但对她而言,根本是个不可思议的价钱。
阎占夜轻掐着她微张的唇。“姑娘家张着嘴,难看。”
“有什么关系?就只有哥哥在。”她咬了他的指尖,还嘿嘿笑,像个长不大的娃儿跟他玩闹。
然而这个举措,却让他沉了眼。
“怎么了?会痛吗?我有咬那么大力吗?”她赶紧牵起他的指尖细瞧着。“没有啊,连一点咬痕都没有。”她不解地蹙起眉,瞅向他若有所思的脸庞。“占夜哥哥?”
“夕央。”
“嗯?”
“你喜欢我吗?”他突问,浅噙笑意。
“喜欢啊。”她回得理所当然,毫不犹豫,更无扭捏,让人很清楚,在她心里没有半点男女之情,否则她的应对不会如此快速。
阎占夜笑意不减,淡道:“那么,就给我听话,下次再溜出府,我就把你绑在房里,让你哪儿都不能去。”
“……”她用力地撇起嘴。
哪有这样的?刚才明明已经不气了,现在又来个回马枪。
“你先到外头找风行,顺便告诉他,下次他要是再敢让你对他撒娇,而他还傻傻地让你牵着鼻子走,这种随侍,我就不要了。”他轻掐她的秀鼻,淡淡的交代里却有不容置喙的坚决和毫不恋栈的无情。
府里,他派人看着她,没人有胆让她踏出府外一步,会禁不起她撒娇的,就只有风行那笨蛋。
阎夕央无奈地叹口气。“我知道了。”他向来说一是一,从不玩笑。反正话是说给她听,要是她再犯错,担罪的是风行哥哥。
待她一走,东方尽缓缓走进,不敢明说少有人不买她的账,就连主子自个儿也一样。
“东方。”阎占夜唤着,长指在桌面轻敲。
“属下在。”
“你想,挖出一座玉矿,大抵要多久时间?”
东方尽压根不意外,一脸胜券在握。“爷,我保证,不消三个月,绝对会让王老爷子的儿子给赌得非抵出玉矿不可。”
“很好。”
打一开始,他想要的就是玉铺子,只因夕央爱玉惜玉,所以他用赌坊做钓饵,诱出了王老爷子不成材的儿子,如今王老爷子竟对夕央动了非分之想……他决定要接收他所有家产!
第3章(1)
转眼间,两年又过去了。
盛夏的天候诡谲多变,一刻钟前阳光普照。一刻钟后却乌云密布。向来暗得慢的天色,今儿个才过午后,暗色便铺天益地而来,空气中泛着一股令人难受的霉味,然而直到掌灯时分,依旧不见半点雨飘下来。
阎门钱庄后院书房里,阎占夜瞪着刚捎至的书假。俊脸冷沉得令人难窥究竟。
“爷,谈文总算升为刑部尚书,这应该是好事,不是吗?”快马将书信送至的厉风行不解他反常的神情。“还是信上提到了什么?”
“一件重要的事。”阎占夜将书信丢给他。
这两年来,他手底下养的官,总算是一个个成材。就好比谈文,今年斗倒了上司,承接了刑部尚书一职;去年徐威也成了左军都督。有他在后方以财力为后援,让他们得以在朝中打出根基,甚至踏上高位,也总算查出了惨案的可能祸首。
十二年了……如此漫长难熬,总算有条线索了。
“八王爷?”厉风行诧喊。“他可是当今圣上的皇弟!”
一旁的东方尽眼皮跳了下,皱眉忖思。
“怎么,你没听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阎占夜冷哼。
厉风行心念一转,跟着义愤填膺起来。“爷说的对,管他是什么,就算是皇帝老子也一样,就让我上京去把他砍成十八块!”
“风行,谈文的书信里头说的只是可能,并非确实,你莽撞行事,只会累及大家。”东方尽淡淡地提醒。
像是被浇了一大桶冷水,厉风行泄气地又坐回位子,看向主子。“爷,那现在到底要怎么做?”
阎占夜看向窗外,窗外隔开前庭后院的花园繁花簇拥,草木茂密,微风掠过,送进几许嫩芽绿意。
“爷,信里头还附了京城品玩赏的帖子,邀请的是夔字号,要不要趁这当头去?”东方尽沉吟了半晌,开口轻问。
八王爷的名号响彻大江南北,不外乎是些仗权欺凌、占人妻女等恶名,但也听说他向来喜爱奇珍异宝,相信三年一会的品玩赏他必定会出现。以品玩赏为遮掩接近八王爷,也许能够探个虚实。
阎占夜看着窗外半晌,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夕央呢?”
“在后头工坊。”提起阎夕央,厉风行叹气得更严重了。“爷,不是我爱说,两年前你干吗带她去淮阳看玉矿?这一看,瞧,出事了吧,你由着她弄间工坊,替她找来许多雕匠,让她钻研雕技。她现在天天窝在工坊里,哪儿都不去,就连姑娘家时兴的装扮她都没兴趣。
“瞧,她今年多大了,虽说不知道她真实年岁,但依我瞧,总有个十七八,寻常姑娘这个时候应该都有婚配了,她却是天天……干吗,你踢我做什么?”
厉风行说得口沫横飞正痛快,岂料脚边老是有只脚偷踹他,让他不满地停下了话。
东方尽无奈地闭了闭眼,懒得救他了。
“爷,我说小夕央呀……爷,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无预警对上主子冷若冰霜的瞳眸,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阎占夜不语,只是起身走往外头。
“爷?”厉风行一头雾水,又不敢贸然跟上主子,只好抓着身旁的东方尽问:“喂,我到底说错什么了?你怎么都不提点我?”
东方尽眼皮抽动,不想理他,起身跟上阎占夜。
“喂!现在是怎样?”厉风行鬼叫归鬼叫,还是跟着一道走。
后头的工坊和书房隔着一座拱门,两年前由柴房改建而成。竹门半掩,里头流泄淡淡灯火,发出细微的雕凿声,阎占夜缓步走到一抹纤影身后,那道身影压根没发觉有人接近。
“夕央。”
她充耳不闻,一径地活在自己的世界,不断研磨快要完成的玉佩。
阎占夜走向前,弹指灭去前方烛火,屋内顿时暗了不少,那身影才怔了下,缓缓抬眼,精雕玉琢的粉颜顿时露出心虚的笑。
“占夜哥哥,你来啦。”她呵呵笑着,赶紧将玉佩藏到身后,心想,他不知道瞧见了没。
“……我来不来又如何?你心里只要有你的玉工坊就成了,不是吗?”他像在说笑,但俊脸上半点笑意都找不到。
“哪有?”阎夕央将玉佩藏到锦荷里,起身揪着他的衣袖。“这玉工坊是哥哥的,我只是帮你打理而已嘛。”
“可不是?只不过是要你打理,你倒了不起,成了玉雕师,替我攒了不少钱,想想,我当初可真是捡到一块宝。”他环顾四周,工坊里头各式各样的工具应有尽有,白天时,约莫会有五六个雕匠和她一同研玉,现在就只剩她一个人。
她日夜研究玉石,短短两年,阎门底下——夔字号的玉工坊,也在江南一带出了名,成了富贾贵族争相抢夺的珍宝,这结果是阎占夜始料未及的。
知道她偏爱玉石,但他要早知道她会为了玉而废寝忘食,打一开始就不会将玉矿送给她。
阎夕央摸摸鼻子,知道他是拐着弯酸她,暗骂她一心只在工坊。“占夜哥哥,我好饿了呢,你饿了没?”老把戏,她揪着他的锦袖扭着,软声撒娇着。
“怎么,你也知道我会饿吗?”俊眸透着寒意。
“当然,我都饿了嘛。”她笑嘻嘻地说,一点也不气馁。“哥哥,我好饿好饿喔。”
“谁要你一直待在这儿的?”他嘴里骂着,手却已经牵起她的握在手心,准备往外走,然而才走了两步。她便顿住不动,他略回头。“怎么了?”
“……呵呵,腿麻了。”她干笑,小脸快揪成一团。
“赶明儿个把这工坊给拆了。”他不由分说地将她一把抱起。
“不要啊,哥哥。”她赶紧撒娇地环住了他的颈子,像是早已习惯这举动。可是……救命啊,哥哥今天心情很不好,谁来帮帮她?她偷偷回头看着两位向来对她疼爱有加的兄长,岂料一个撇东,一个望西,没人敢对上她的眼。
她垂下眼,忖着该要怎么消他怒火,又回头想从后头两人脸上找出端倪,却见地上掉了张帖子,仔细一瞧,她难掩兴奋地低笑,“京城品玩赏?”
阎占夜缓缓回头,冷潜眸色探向后头两人,只见厉风行一脸无辜,东方尽的魂则已经不知道飞到哪去了,帖子静静地躺在地上,无人拾起。
“哥哥!你瞧,这是品玩赏的帖子,邀请的是夔字号的老板呢!”烫金的字体写得那么大,想不看见都难呀。打她两年前从王老爷子口中得知品玩赏,她就无比向往,希望有一天能够到京城去瞧瞧品玩赏究竟是多么盛大的宴会。
想不到,事隔两年,她竟然有这荣幸可以参与。
“谁是夔字号的老板?”他无视她的雀跃,径自往前走。
“是哥哥啊。”小脸往他颈间蹭着。
“我说了要去?”
“哥哥不去?”小脸立时布满失望,可怜地撇起嘴。“可是,这是三年一会的品玩赏,而且不是每个人都能受到邀请,不去的话,好可惜喔……”
她故意把尾音拉得很长,环着他颈的双手垂放下来,小赌气地别开脸。
阎占夜瞪着她,最后叹口气。
“我们谈个条件。”
“好!”尚有一线生机,阎夕央自然是巴住不放了,想也不想地答应。
“你想去也不是不成,不过你得要跟我赌。”
“赌?”
下个月的品玩赏,拿你最得意的几样玉饰去参列,若是能得到封赏,从此以后,你爱怎么玩玉我都不管,但如果不能封赏——“他垂眼瞅着她。”从此以后,你别再踏进工坊一步。“省得她一碰玉就把他给忘了。
哇,赌这么大?
阎夕央鼓起腮帮子,对上他温润如夜月的眸。抿嘴低笑。“好,一言为定!”瞧他抱着她还伸出手,她随即与他击掌立誓。
这条件,怎么谈,她都知道,她绝对赢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