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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天改明-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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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内的众人也发现了秦良玉和平常不一样,都微微有点诧异,但没有表现出来。
秦良玉经儿子这么一叫,才发现自己愣神了,她回过神来说道:“本兵有令,着我部派三百士卒给监军调用,行军法之权。本帅有意着你领三百士卒前往监军处听令。”
马祥麟一听,稍微一愣,然后马上表示反对:“大帅,男儿大丈夫,在此决战之际,当征战沙场,末将不愿身处后方。”
秦良玉也是考虑到儿子的勇猛,在这必胜之役中建立功业会比较容易,所以才犹豫地说出了商量口气的话。
现在儿子坚决不乐意,她原本就犹豫的心就更动摇了,非常纠结这个领军人选。
秦翼明明白姑母心中所想,这个领军人选不能在普通将领中选拔,这点是无容置疑的。现在马祥麟又不乐意的话,那就只有一个了。
他犹豫了下,就开口建议道:“大帅,末将觉得张参将可以领军前往听令。”
张凤仪也是和婆婆一个性子的人,平日女扮男装,上阵杀敌,所向披靡。现在听自己要留在后方,也不是很乐意。
秦良玉听了侄儿的建议,心想我马家历年来为大明征战沙场,闯出了白杆军的赫赫威名,凭得就是军功。让儿子在如此好的机会放弃获得勤王事中的军功,而去后方领军法队,确实有点得不偿失。
更重要的一点是,中兴侯的为人如何,已经打探清楚,并不是一个会斤斤计较的小人。
自己这边只要有亲近中兴侯的意思表达出来,也是够了。
于是,她恢复了平时的果断,命令道:“凤仪自领三百骑军,明日一早前往监军处听令。”
张凤仪有点不甘心,想和丈夫一样争取下机会,就想说话,但被秦良玉打断了:“你务必记得,一切以监军军令为主,不得违背。”
秦良玉的意思是让儿媳妇一切听监军的,让砍谁就砍谁,谁的面子都不要给,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坚决站在监军这边。
张凤仪看婆婆的决心已定,军令已下,只好无奈地接受了。
第二日一大早,京师城外的勤王军大营就开始动起来了,军队一批批的开拔,奔赴不同的战场。
钟进卫暂时跟着中军行军,就在孙承宗的身边,边走边和孙承宗聊天。走在他们的前面,是本次攻城的杀手锏,葡萄牙雇佣军所负责的炮营。而在他们身后,则是卢象升的八百民壮军以及张凤仪的三百白杆军,大军浩浩荡荡地离京师而去。
京师的城门随之关闭,只有午时时分会开一扇门,供百姓出入之用。
如此一来,全京师的人都知道京畿之地的决战要开始了。惶恐的有之,兴奋的有之,担忧的也有之。但上至崇祯皇帝,下到难民营的难民,全部都是期盼着大军能凯旋而归。
然而兵事之凶险,并无必胜之仗,加上明军历年来的败仗做背书,这京畿之战,到底会打成什么样,没有人能拍胸脯保证。
第二百五十八章 战争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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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营中有四千五百多斤的红夷大炮(五千磅),极为笨重,因此拖慢了大军的行军速度。一天走不了多少路程,就到了傍晚,需要安营扎寨。
钟进卫跟在孙承宗身边,学习行军打仗之法。孙承宗也是毫不藏私,一心培养钟进卫,把他当作自己的学生进行教导。
晚上,孙承宗处理完了当天的军务之后,又和钟进卫谈起了兵事。还不时地给钟进卫提提问题,看他是怎么理解的。
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谈了半个时辰之后,准备歇息。毕竟还在行军途中,不是去游山玩水,精神要保持好。
但钟进卫正准备从座位上起身的时候,又想起一事,他问道:“孙大人,我还有一个问题。”
孙承宗已站起身子,听钟进卫这么一说,就又坐了下来,然后问道:“什么问题,尽管说来便是。”
“孙大人,你的兵书上不是说要车、步、骑配合使用么,我们这次打仗,好像没有书中所提的车营。如果有这车营的话,这行军打仗又有何变化呢?”钟进卫问道。
他对于孙承宗在兵书中所说的内容,一直觉得是适合当下的军情,以后说不定得学他一学。因此,他趁此机会,想多了解些相关内容。
孙承宗点点头说道:“车营由偏厢车、准迎锋车和辎重车组成,眼下的大军中是没有。”
这些军队是由各地的将领拼凑而成,他们勤王时并没有带来车营。
“如若是按老夫兵书中所提的军伍编制,则行军扎营自是有所不同。对了,老夫这里还有一份具体军队编制配备卷册,还没有给你。”
孙承宗说到这里,起身转入后帐,过一会,拿了一份卷册递给钟进卫。
钟进卫接过后展开一看,是孙承宗兵书所说的车、步、骑三营具体配置说明内容。
粗略看了下,就让钟进卫大吃一惊,组建这样一支部队,那得花多少钱啊!
平时总以为一支军队,不需要多少东西,嘴皮子动动就能组建起来。甚至在后世看穿越小说,里面的主角很容易地就把无敌军队给拉起来了。
现在钟进卫算是明白了,说起来容易,真做的话,建立无敌军队,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
同时,也让钟进卫又发现了一个明亡的原因,虽然以前也有想到过,但没有这时给钟进卫的影响深刻。
如果单纯是冷兵器时代,或者已经过渡到后世的热兵器时代,装备一支军队的成本都会比明末这时候要低。
因为在明末这个时候,刚好是冷热兵器过渡时期,火器还不能单独承担起战场的重担,有很大的机会要继续使用冷兵器。
因此任何一支部队,都必须配备冷热兵器。这么一来,不但军费激增,而且对于士兵素质也必然要增加。因为不可能一支军队同时配备大批使用火器和使用冷兵器的不同军士,必须要求一个军士能使用火器的同时,也不疏忽冷兵器的训练。
而这个时候的明军,缺得恰恰是这两样东西,即军费和士卒素质。可叹这个过渡时期刚好发生在大明内忧外患之际,没有挺过这个阶段,完成脱胎换骨,变成真正的东方巨龙。
否则,以大明的富饶,人力的丰富,爆起近代的火器部队,试问还有何人能敌!
钟进卫越想越是惋惜,太让人遗憾了。
孙承宗见钟进卫看着那薄薄的几页纸,过了好久都一动不动,脸色还变幻不定,不由得感到有点奇怪,不知道这个中兴侯在纸上看出什么花样来了。
他再等了一会,见钟进卫还在发呆,只好出言叫醒钟进卫:“中兴侯,可有什么疑问?”
孙承宗的嗓门向来是比较大的,这就有个优势,只一次就把钟进卫给叫醒了,不用再来第二次。
钟进卫略微有点尴尬,想得入神了。他想了下,问孙承宗道:“孙大人,当年你在辽东之时,没有把这军队给练起来么?”
孙承宗一听,摇摇头叹道:“军饷都凑不足,哪来的余钱练啊!配备火器的军队是最耗钱的,每打一发火枪,每开一炮,都是钱啊!”
孙承宗一说起这事,不由得连连感叹。钟进卫也很赞同,火器军队比冷兵器装备的军队所花费的费用多了不止一倍。
忽然,钟进卫问道:“孙大人,这打仗打得都是钱,那就是说,每打一次仗,朝廷就费钱费粮,做的是亏本买卖?”
孙承宗点点头道:“中国自古以来,每一次大战,都是消耗国力之战。汉武大帝发动驱逐匈奴之战,耗尽了历代的积蓄,导致西汉的衰败,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但不打又不行,否则帝国北线无安宁。”
钟进卫笑笑,又问出了一个让孙承宗意外的问题:“那要是以后打仗,改为打不亏本的仗呢?”
“什么,莫欺老夫,打仗哪是买卖,还能讲究不亏本?”孙承宗一听钟进卫的怪论,不相信地反驳道。
“真的没有?”钟进卫确认道。
孙承宗见钟进卫说得认真,就沉思了下,然后说道:“要是把打仗当买卖来算的话,确实也不能说就都是亏本的。比如此次京畿之战,把建虏击退,让京畿之地恢复平静,对百姓,对朝廷都是值得的。”
“孙大人,你可能没有理解我的意思。这么说,如果每次打仗,朝廷提供给军队打仗的钱,能让朝廷在打赢战争之后,获得比事先提供的钱还要多的钱,会不会更好?”钟进卫说完之后,很有兴趣地看着孙承宗,看他怎么看这个问题。
孙承宗听了之后,皱起了眉头,问道:“你是说劫掠敌国以获取钱财么?这是蛮夷之举!”
钟进卫一听,连孙承宗这种深受军队无钱之苦的带兵之人,都持反对态度,那就更不用说立于朝堂之上的文官了。
他马上换了个说法,继续说道:“孙大人说那里话,劫掠敌国,裸地获取钱财,那是建虏正在做的事情。他们是越打越有钱,越打越强大,不是我们应该学的。我们应该打败他们,让他们心服口服,然后写个降表后班师回朝,等着以后他们象征性的进贡点东西,喊一声老大,这样比较好,是?”
孙承宗明显听出钟进卫说的是反话,但他这么一说,听着也是有道理的,建虏这些年来,真的是照钟进卫所说的,越打越壮大。
从理智上说,他不得不承认这种打法明显有利,但从感情上说,多年的儒家熏陶,让他认为这种是蛮夷之举。
其实孙承宗也知道,中原王朝的军队也有很多时候,会纵兵劫掠,以获得士气,打赢战争。可这种人往往会被官场上的主流不认可而排挤、或者弹劾,最终不会有好下场。
钟进卫看孙承宗沉默不语,知道他一时难以接受这个提法,就换了个说法道:“孙大人,我们两个也不说那种虚话,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是不是?”
孙承宗看着钟进卫那真诚地眼睛,点点头,钟进卫的个性,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早已是了解的。
“如果我打一场战争,让所有人受益,至少让掌权者受益。比如打赢了之后,获得很多钱财,分给各级文武百官和皇帝,那么他们会不会很高兴?如果再给他们一个听着正义的名份,那么是不是就会支持这种战争了?”钟进卫就用利益分析法来问道。
孙承宗没有摇头,只是看着钟进卫。
“如此一来,打仗就如做买卖,打赢后得到的钱比打一次仗的成本要多多了,打这种仗就是良性循环,不会因为打仗而导致国力衰退,这种仗你是打还是不打?”钟进卫说出自己的结论,然后期待着孙承宗的反应。
第二百五十九章 滦州建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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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承宗听得很明白,钟进卫的这种说法,用粗俗点的说法就是,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可这种事,是做得说不得的。
孙承宗想起朝廷的难处,军费一年高过一年,收上来的税收因连年灾荒,不增反减。又反过来迫使朝廷增加赋税,如此下去,大明的形势不容乐观。想到这里,孙承宗的心情很是沉重。
他也不是迂腐之人,想了一会后,对钟进卫说道:“师出有名,拿之有道,则无不可。”
钟进卫一听,拍了一掌,笑着说道:“就是啊,明明地上有锭金元宝,却要沽名钓誉假装清高而不捡。我们只要说这是捡起来给失主,这不就有正当理由了么!”
他说完之后,看孙承宗的脸有点黑,知道自己这比方说的过份了,就改口道:“以后打仗,我们要朝这个方向转变,虚名是没有用,有好处才是实在的。只要我们去找,总能找到战争的理由,找到获得补偿的理由。至少要让大明打一次仗,不是损耗自己的国力为基础。”
孙承宗还是耷拉着一张老脸,不说话。
钟进卫马上补充道:“当然,不管如何,我们是文明人,所以也讲究因对象的不同而采取不同的措施。友善之国,我们不主动攻击,对方有难我们还得帮助他们。但是,对大明心怀叵测之国,就要打得他们耗尽国力,打得他们再也不敢对大明心怀叵测为止。孙大人总不会不认可这点?”
孙承宗听这话倒是符合他的观点,就点点头。
钟进卫见孙承宗有反应了,就接着说道:“所以我之前说的那些,可以用在这些心怀叵测之国上,既能削弱敌国,又能壮大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孙承宗在听完钟进卫这次说的话后,点点头道:“你说了这么多话,老夫其实是理解的。但朝廷中的官员并不见得能理解,还有在野的士绅。如果他们不愿意,再是师出有名,拿之有道,都能给你找出错来。除非你能让他们受益,他们就会主动给你编出理由。”
原来孙承宗在钟进卫说了最初几段话之后,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只是还想听听钟进卫的奇言怪谈,就故意沉着脸让他把话说完。
农耕国家征战四方,那是给皇帝开疆扩土,皇帝有好处,武将有好处,而掌握舆论和大部分权力的官绅并无多大好处,底层的百姓也没有好处,所以他们一般都会反对。
而资本时期,国家为资本家的商业倾销保驾护航,为获取资源而征战四方,让资本家和国家都得益,这战争才打的长久,赚得多。
钟进卫由今晚看到组建军队成本所想到的一点,就是改变明朝人的战争观念,让他们都从中获益,变得好战起来,才有利于后面要进行的世界大战。
关于这一点,他从孙承宗身上获得了初步的成功,但他知道,攻克孙承宗这座堡垒并不稀奇,因为他比其他人务实多了。
战争,并不可能让所有人受益,至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不可能让所有人受益,所以要改变明朝人的观念,让他们觉得打仗后要赔款是理所当然的事,还有一段路要走。
当夜无事,次日开始,明军连走几日,兵锋直压关内建虏所占城池而去,其中以明军主力攻击方向的滦州所受压力最大。
滦州其实是一个县而已,比昌黎稍大,却也不是像永平、遵化那样的坚城。但因为处于京师和山海关之间的交通要道上,所以建虏在此驻扎了两千建虏本部,由正黄旗纳木泰统领。
从前段时间开始,明军的夜不收活动开始频繁,让纳木泰感觉有点不对。派人飞报永平的阿敏,却回令他采用据城而守的这种消极方式。
建虏的纪律比明军好多了,所以纳木泰不敢私自行动,缩在滦州城内不动。
但这些天来,城外的夜不收越来越多,越来越肆无忌惮。这让纳木泰越来越坐卧不安。自从他开始打仗以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耳目闭塞,不知明军动向,只是坐等挨打。
原明国滦州同知张文秀和守备李继全两人自从皇太极撤军后,就一直惶恐不安。因为他们俩人比建虏了解的更多,也没有建虏那么嚣张,以为凭借着关内的八千人马和一些投降的明军就能抵挡住明国的举国兵力。
张文秀和李继全日日在城头观察敌情,惶恐之心一日多过一日。他们知道自己是没有回头路的,颇有点恨当初崇祯皇帝的赦免令宣布的晚了点,导致他们杀了同僚主动投敌。
他俩知道明军必有一日会来攻打滦州,而这一日必然不会太远。
看着明军夜不收的活动程度,终于有一日他俩按捺不住了。
张文秀和李继全冒着被纳木泰责罚的风险,找到他,言明城外如此频繁的夜不收活动,极有可能是明军来攻城了。
纳木泰正好有这个想法,现在听明国降官也和自己想得一样,就再也忍不住了,一方面派人飞报永平,禀报他们的预感,即明军可能要进攻了。另外一方面,他终于派出大量探马,开始驱逐城外的明军夜不收,并向明国京师方向打探军情。
不管如何,建虏探马是他们的精锐,实力还是很强的。以前十万建虏大军在关内的时候,他们感觉不到危机感,因此都比较松弛。而现在他们也是感受到了明军方面带来的压力,纷纷恢复了刚进关内的彪勇好斗,所以一般的夜不收还不是他们的对手。
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建虏探马就从被他们擒获的夜不收嘴里审讯出了明军的大概情况,飞快回报给纳木泰。
纳木泰刚好在县衙议事,张文秀和李继全也正好在席,听闻了探马回报,大吃一惊,坐都没法坐住了。
张文秀向纳木泰进言道:“明军这次携红夷大炮而来,滦州城内的火炮根本没法和红夷大炮相抗衡,这城没法守了啊!”
李继全也是附和张文秀所说,他们对红夷大炮的威力还是了解的。滦州遇到携有红夷大炮的明军,还想据城而守的话,那只能是螳臂当车。
纳木泰毕竟是打惯了仗的老手,他对这两个汉狗喝道:“吵什么吵,乱了我军心,小心我先拿你们开刀,滚一边去。”
事关性命,张文秀还想再说一下,免得这建虏头子不知道红夷大炮的威力而连累他们。
李继全,伸手扯了扯他后背的衣服,把他拉到了一边。这建虏本是蛮夷,平日就歧视他们,他现在正在火头上,惹恼了他,说不定明军还没攻过来,自己就先倒霉了。
纳木泰见两条汉狗退了下去,就收拾了心神,再问探马有关明军的详细情况。
他听到来攻打滦州的明军虽然人数多,但却是众多地方军队拼凑起来的,心里顿时一宽,这仗还有得打,只要摧毁了明军携带的笨重火炮,滦州就守得住。
于是他下令滦州的建虏本部集结,准备出城攻击明军的火炮营。
张文秀也是听得清楚,见纳木泰要出城主动攻击,就忍不住了,又拦在纳木泰面前说道:“明军的火炮营由关宁铁骑和白杆军护卫,打不得啊!”
他的想法只是让纳木泰带着他们一起撤向永平城,最好是一起撤往关外是最安全的。
纳木泰一脚踹倒了张文秀,喝骂道:“我们大金勇士对上你们明军,都是以一当十。关宁铁骑怎么了,在关外对阵这么多年,有那次敢出来和我们大金军野战,只有你们明国才会把关宁铁骑当宝。还有那什么白杆军,当年要不是戚继光练出来的火枪兵配合,那也不可能是我大金的对手。”
纳木泰说完之后,没再理这两个明军降官,扬长而去。他收拾兵马出城,准备击溃明军炮营。
第二百六十章 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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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木泰领着两千建虏往西而去,迎战前来攻城的明军。
将近申时末之时,虽然白天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但到这时候,春日已经落到了山顶不远,预示着再过一阵子就会落到山背后,夜晚将临。
建虏的前锋在这时候遇到了明军的前锋,就像纳木泰以前对阵明军一样,明军前锋退了回去,主力露在了建虏面前。
纳木泰一看漫山遍野的明军,心里稍微有了一丝震惊,但也没让他害怕。
因为在辽东战场的时候,敌我悬殊比例的战役多了去了,每次都以少胜多,打得明军满地找牙。
眼前的明军遇到建虏后,一如既往地开始收缩兵力,抱成了一团。这些都是纳木泰熟悉的步骤,接下来明军应该会像刺猬一般露出他的刺,期待自己撞到它的刺上面。
纳木泰观望了明军的阵势之后,心里又是鄙视了一把。明军吃了那么多的亏,就不知道改进下战术么!
他和以前一样,开始领着自己的两千部下逼近明军,前去试探明军各处的防御。期待着找到明军的防御薄弱之处后,像饿狼一样地扑上去,撕开一个口子,然后驱赶着败兵冲击其他明军阵地,最终悠闲地跟在后面收获明军的人头。
当他冲到明军阵地之前一里路左右,听到明军营地里响起了战鼓声。应该是多个战鼓一起敲响,声震四方,敲得纳木泰心里一震,这和明军以前迎敌的步骤不符合啊!
正当他在惊异之时,只见明军阵营中冲出三股骑军,成品字形组成三个箭头,直射建虏军队而来。
见到明军如此反常的举动,纳木泰连忙传令部下停止攻击,开始减速转弯,他自己也停了下来观察敌情。
明军出营的三支骑军,每一支骑军都比自己这边的人数要多,分别打着“何”、“曹”、“马”三支将旗,速度越来越快,一股勇往直前地气势直扑自己而来。
纳木泰看着眼前的明军,竟然不同于以往的应对策略,开始主动攻击大金军队,这超出了他对明军的认识。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恐惧从他的心底慢慢升起,仿佛是狼看着羊群,期待它们惊慌地四散逃跑,逮到其中一只来美餐一顿的时候,却发现这些羊群中的羊并不逃跑,而是顶着头上的羊角,向狼冲了过来。一只狼,在羊群集体反抗的时候,怎么打得过一群羊呢!
纳木泰赶紧下令撤,在逃跑的时候,他瞄到了他的部下,正和他一样,脸上露出迷惑,却又带有恐惧的神情,伏在马背上,全力逃跑。
孙承宗和钟进卫各拿一个单筒望远镜,看着远处的战局。
建虏虽然见势不妙,在明军攻到之前就开始转身逃跑,但其尾部还是被提到最高速度的明军咬上了。
最先咬上建虏的是居中冲锋的白杆军,冲在最前面的就是一员亮甲勇将,使一杆白杆枪,接连几次挑掉建虏回射的箭之后,追上了末尾的建虏。
那建虏回身想抵挡之时,被那员勇将一枪就扎到了后背,而后顺势一带,建虏就被挑下马去了。那员勇将根本就不再管第一个建虏的死活,又找上了第二个建虏。
“好一个小马超,果然了得。”钟进卫一边看着远处的战场,一边出声赞叹道。
孙承宗心情也是不错,一边看一边说道:“马指挥使的祖上就是伏波马援之后,有此勇力也不奇怪。”
“哇,曹将军也不错,已经干掉三个建虏了。”钟进卫这时又惊呼起来,为他后世心中的英雄之一曹文诏叫好。
孙承宗一听钟进卫像个小孩一样说个没完,就不再和他解释,自个在认真看着战况。让他欣慰的是,战局完全是一边倒,建虏从一开始就转身跑了,所以明军冲出去的三股骑军只是在追杀而已。
刚遇到建虏杀气腾腾而来时,明军前锋不改以前的本性,缩回中军,被孙承宗一顿骂。
现在的大军不像以前一样,一万士兵里面只有几百能打的兵丁。此时军中的兵丁或许纪律还欠缺,但个体实力是绝对不弱的。
钟进卫也是黑着脸,后世看历史的时候,每次看到明军一遇到建虏,就有人先跑,他就恨不得把带头跑的先杀了。
正当他准备开杀戒的时候,孙承宗暗示他不要动手。
监军行军法是最后一条路,现在未战先杀己方将领会影响军心。而且关键的是,这些将领也不算逃跑,只是缩回了中军而已,这种打法是以前明军的常用手段。
孙承宗发了一阵脾气后,隶属中军的何可纲、曹文诏和马祥麟竞相求战,于是就有了三支骑军一起出击的局面。
纳木泰在明军的追杀声中驱马狂奔,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身后的喊杀声才渐渐地听不见。
他又跑了一阵后才开始收拢部下,一点人数,发现少了将近百人之多。
野战中从未有过的大败,被他遇到了。明军反常的决死冲击,又让他吃惊不小。他正在懊悔冒然出击的时候,手下过来问是否回转滦州。
纳木泰经过这次教训,再也不敢小视明军,看到了明国的大军,尝到了明军的兵锋之后,他再也不天真地认为滦州能守住。
现在要是回滦州的话,就是等死,除非是集合关内的所有大金军队,才可能与明军有野外一战的实力。
想到这里,纳木泰不再犹豫,下令军队转向永平,投阿敏而去。
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追击的三支骑军才凯旋而归。
孙承宗早已下令安营扎寨,往四方广派夜不收以防可能存在的建虏劫营,然后坐在中军帐等待战事的结束。
何可纲、曹文诏和马祥麟进了中军帐后,发现里面很安静,没有人说话。
他们微微有点诧异,却也没管那么多,向孙承宗和钟进卫禀告了战果。此次杀敌,共斩杀建虏五百余人,首级为证,俱在帐外可验。其他建虏因为天黑追赶不及,被逃走了。
明军从来没有一次杀掉那么多的建虏,或者说,没有得到过那么多的真建虏首级,这是一场大胜,而且是京畿之战的首场大胜。
当然,钟进卫先前与何可纲和曹文诏一起灭掉四千鞑子,因为是蒙古鞑子,所以含金量就没有杀建虏鞑子来的高,在真的建虏鞑子首级面前,就被忽略了。
孙承宗听完之后,自然不吝夸奖,还让人连夜运送首级至京师,向皇上报捷。
这让其他将领心中都很吃醋,没想到这支建虏如此胆小,竟然阵前转身逃跑,犯了兵法大忌。早知道建虏也会害怕,也会和以前的自己一样逃跑的话,肯定要抢这功劳了。
孙承宗看这些将领的脸色,自然知道他们心中所想。
于是,他说道:“建虏先有昌黎碰壁,现又惊恐逃窜,其表现是不是出乎尔等意料?是不是在想刚才为何不去占下便宜,捞点军功?”
孙承宗一边说一边扫视帐中诸将,心中有鬼的将领都低下了头,不敢和他直视。只有少数几个将领,心怀坦荡,平视着主帅。
“日后之战,谁若还是畏敌如虎,老夫就不会再管了,让监军处理。老夫言尽于此,尔等好自为之。”孙承宗略做威胁后就解散了军议,让他们各自回营歇息,以备明日之战。
中军帐中,只留下孙承宗和钟进卫两人,谈些今日之事。
对于今日之事,钟进卫是一点不奇怪,明军这么多人,出战的又是有名的勇将,打不赢建虏才怪。
但孙承宗不一样,他知道的明军,多次被建虏以少胜多,打得不敢出城。现在能在野战中让建虏铩羽而归,真是前所未有之事。
他正和钟进卫在说着话时,亲卫忽然进来禀告:“北路军中锦衣卫来人求见监军。”
第二百六十一章 简单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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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进卫一听,对视了孙承宗一眼,心里想着,难道北路军出问题了。于是,连忙传见。
不一会功夫,进来一人,望见孙承宗和钟进卫后,近前单膝跪地,挺腰禀告道:“报监军、本兵,属下北路军锦衣卫百户谢栋部下校尉,奉百户之命,送信于监军。”
说完后,递上一份密信。
顾百川从钟进卫身后转出来,接过密信转呈给了钟进卫。
钟进卫一边接过密信一边说道:“起来说话,你们是新近派到军队中监察将领的?”
“回监军,是的。”校尉说完后才站起来。
钟进卫问完之后,信也已经展开,他就先看起了密信。
看完之后,把信递给一边等急了的孙承宗,神情有点无奈。心里想着,明军中的这些将领真是被建虏吓破了胆。
孙承宗看信的速度明显比钟进卫快多了,几下就看完,他也是皱起了眉头,问锦衣卫校尉道:“你来之时,北路军还是如此缓慢前行?”
“是的,本兵。”
“好,你先下去。”
孙承宗看那锦衣卫校尉退出中军帐之后,对钟进卫说道:“北路军如此之慢,怕是不能牵制住遵化、迁安两地的建虏。如此一来,无法达成预定的各个击破的目的。”
“是啊,他们明显是不想和建虏接触,怕了建虏。”钟进卫同意孙承宗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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