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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天改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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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里的难民也不时的把目光瞧向大门处,盼望着好心人能够出现。但长时间的等待,一直让他们失望着,担忧的神情出现在了越来越多的难民脸上。
冬天的时候,百姓没有多少事情可做。更重要的是,外面很冷,所以一般都睡到很晚才起来。
到接近响午的时候,百姓们才陆续起床,张贴的布告也吸引了一些出门的人。
布告处慢慢地也越来越热闹,看得出来布告墙下的人主要分为两批人。
一批是普通老百姓,虽然不认识字,但在别人宣读布告的时候,听得明明白白,但却无能为力。这几个月京师的物价一天一个价,自己都难以过活,那还谈救济别人呢!
另外一批人,穿的体面,带着跟班,一看就是家里不缺钱的,也识得字,他们也讨论的热闹。不过更多的却是在讨论朝廷的布告怎么用了大白话,是不是朝廷没人了,写大白话,嘲笑地,讽刺地,都有。最后呼朋唤友的去吃肉喝酒了。
这个时代,没有照片,也没有录像,所以没有经历过苦难,没有类似难民的经历,光凭文字,很难让这些人能感同身受,能体会到那些人的处境有多悲凉。
其中就有一伙人在临街的一处酒楼喝酒吃肉。喝的痛快时,浑身被酒激得火热,就把窗户给打开来凉快凉快。
忽然,有个人往窗外瞄了一眼,发现有几辆车子经过,上面堆满了衣食。不由的“咦”的一声,然后趴到窗户边去看个究竟。
等看到车子去的方向确实是王恭厂方向后,回头对他的同伴说道:“速来看傻子,还真有人捐物去了。”
还真有人嫌自己钱多,去帮朝廷做好事了?这些人有点不信,纷纷拥到窗口看热闹。
果然,一共两辆平板车,一辆堆着一些破旧的麻布衣服,还有一些火炭,上面坐着一个粗布旧衣的老头。还有一辆平板车上面堆着一些粗粮,由一个同样粗布旧衣的小伙押着。
“看着也不像是那个府上的家丁,瞧那破落样,自己都没得吃吧,还想当好人。”其中一个鄙夷地下着结论。
“看着像是穷了一辈子忽然得了钱财,赶紧买尽量多的东西回家堆着,生怕再饿着似的,不像是去捐的。”另外一个有不同的意见。
“你看他们不是向王恭厂方向去的么?”
“说不得前面就拐弯了呢,那边都是穷鬼住的地方,我看还是我猜得对。”
“你们都别争了,我们赶紧吃完,吃完了去迎春楼耍耍,那些姐儿说不得还在床上呢,正好不用起了。”
一伙人会意的一起吟笑起来。
那两辆平板车,的确是朝王恭厂而去的,不过不是看了布告去的,而是为了兑现昨天的诺言而去的。
那两个人正是昨天钟进卫所收为家仆的一家人中的老汉和他儿子。老汉叫于海宁,儿子叫于长俭。
此时他们两个也不知道背后有一群人在议论他们,正埋头赶路。
“爹,您说公子有多大年纪?”于长俭终归是按不住性子,朝着前面车上的老人说起了话。
老人没有立刻回答,继续驾着驽马前行,过了一会,还是回答了他儿子的问题:“看着像是二十出头的。现在的年轻人里面,还有像公子一样好心肠的人,真是少啊;特别是在京师这种环境里面。”
“爹,您说儿子能不能也像公子一样,混个官当当?”
老人听了,忽然转过头来,脸上一脸的严肃:“爹是怎么教你的,要戒浮戒躁,认真做事,有些事情自然就会水到渠成!再说公子也不是混出来的,公子见识博闻,又有救驾之功,你要好好学着点。”
“爹,我错了!”
听到儿子认错,老人才满意的转了回去。
“爹,那您说咱会功夫这事能不能让他知道?”
这次,老人没转过来,直接说道:“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让公子瞧见了笑话。”
于长俭有点不服气的撇撇嘴,但不敢出声,让老人听见。
一路说着话,不知不觉地就很快走上了王恭厂前面的大街。
难民营门口,其中一个吏员不小心抬头瞧见远处过来的两辆堆着物资的平板车,一下激动了,像是看见了外星人一样,惊呼起来:“来,来人了,快看,终于来人了。”
其他三个吏员和边上的兵丁纷纷看了过去,果然是来人了啊。坐回位置的坐回位置,奔进房子里叫御史的叫御史,甚至还有两个兵丁朝平板车迎了过去。
那边的于海宁两父子拐到难民营门口的大街上后,就惊诧于难民营的动静,和他们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这个,究竟出啥事情了?
那两个兵丁走近了一看,才发现是熟人。昨天由东厂的人交代送走的人,自然有印象的。
带着敬意,问明来意后,引导他们走向那边登记捐物的吏员那里。
等走到难民营门口的时候,于海宁父子也搞清楚了情况。心里明白,中兴伯急人之所急,这么快就有了动静,使得难民营的乡亲有了生机。不由得涌起了一阵的感动和自豪,觉得做公子的家仆并没有把自己的身份降低。
第六十二章 义捐
两个御史这个时候已从房子里出来,明白了前因后果,对这个老汉也有点佩服,能够转身就把刚得到的十两纹银捐出来,而且不是口头说说而已。这样的人,他们还真没怎么见过。
很快的,在御史的监督下,登记完了物资。于海宁本来还想过去跟昨天在身边的那些人说下,中兴伯的东西已送到。但看着营地里早就不是昨天的那个环境,几万人,也找不过来,就算了,回去还借来的平板车了。
户部的吏员手脚都还没活动开,就又闲得无事了。
其后,断断续续地来了几个,都是奉了府里老太太,夫人之类信佛人的命令来捐款的,户部的吏员也都认真的记了下来。
再说那一伙公子哥们,吃得酒足饭饱,相约来到迎春楼。
此时,里面的姐儿刚起床,杂役也还在打扫卫生。这伙人就先在大厅喝起了茶,大声的聊着天。
其中有两个人无聊,又拿大白话的布告来当笑料讲,嘲笑起朝廷来。
迎春楼的头牌,月儿姑娘,正好梳洗完毕,隐约听到那两个家伙聊的内容,有点奇怪,让服侍她的丫鬟小柯去打听打听。
很快的,小柯打听完了上来跟她说起这个笑话。
没想月儿根本没有像她所想的那样笑,而是站起来,匆匆下楼。小柯带点奇怪,跟着月儿下去。
楼下大厅的一桌公子哥看到迎春楼的头牌月儿姑娘,朝他们走过来。都兴奋起来,纷纷迎了过去。
月儿姑娘见他们围了上来,就停住脚步,向他们浅浅地福了福,然后张开樱桃小口:“请问,是哪两位公子在谈那个,那个大白话的布告?”
一伙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月儿姑娘是什么意思。不过能和月儿姑娘说说话,也是乐意的,那两人就承认了。
没想月儿姑娘带着笑容,轻声细语道:“两位公子少年才俊,不知是否记得布告内容?”
大白话的一个好处,就是容易记忆。
大家都想表现一下,没想其中一个自告奋勇的抢先说了:“月儿姑娘,本公子记得,记得一字不漏。”
月儿姑娘朝他一笑:“能否劳烦公子背一次给奴家听听?”
都以为月儿姑娘是想听笑话。那个人就背起了布告上的内容,还抑扬顿挫的卖弄着自己的朗读水平。
没想,整个布告背完了,也没见到预想中月儿姑娘笑得花枝招展的模样,反而没有了开始的那丝笑容。
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难民营的情景,但东阁大学士温体仁的文笔不是盖的,有过苦难经历的月儿姑娘深深地体会到了那大白话布告里面难民的悲凉处境。
她朝周围的公子哥们福了福身,然后道:“奴家有些不舒服,先上楼了。小柯去拿些奴家珍藏的龙井茶给各位公子泡了品尝品尝。”
说完后,转身上楼。开始走得不快,等到楼梯的一半时,忽然加快了脚步。
下面的公子哥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难道是谁吓到了月儿姑娘,怎么跟逃似的。
月儿姑娘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梳妆台前,眼泪像断了绳的珠子,落到了脚下。
月儿姑娘想起了儿时的噩梦,辽东大地上,建虏肆虐,大量汉民被屠杀,父母带着她逃到了东江岛,却因为饥寒交迫而被迫卖掉了自己。那些苦难经历一直印在她的脑海里,哪怕她现在已经是衣食无忧的迎春楼头牌。
现在朝廷布告上说京师里面有一群和自己以前一样经历的人,正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朝廷无力赈灾,号召百姓进行捐助,想着那难民绝望的心情,月儿的心一阵阵的疼。
没有想多久,就让刚送完茶叶回来的小柯去把和她一起从辽东过来的姐妹们叫过来,说有要事商量。
等她的姐妹们带着诧异的神情过来了后,月儿姑娘把情况做了说明,表示要把自己的积蓄捐出去,看姐妹们的意思怎么样,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去。
除了个别考虑要存自己年老珠黄后的养老钱而犹豫之外,其她人都毫不犹豫的赞同了月儿的意思。就算那几个有考虑的,也都表示要捐一部分。
把捐出来的银两凑在一起算了一下。竟然有足足两百六十六两之多。
这么多银两怎么送过去,光凭几个弱女子实在是不安全。
最后还是月儿姑娘拿定了主意,让小柯去请老鸨过来。
迎春楼的老鸨,是个中年妇女,一看就是一个很精明的人,此时却带着一丝疑惑走进了月儿姑娘的房间,大清早的,会有什么事情呢。
等到弄清楚了月儿姑娘请她过来的原因之后,愣了片刻,然后马上就同意了月儿姑娘的要求,另外还表示,迎春楼作为一个有节操,富有同情心的烟花之地,也要出一份绵薄之力,要捐一百两纹银。同时派出护院打手,护送月儿姑娘们前往王恭厂捐款。
房间里的姑娘们见老鸨有如此的同情心,先是好奇,然后纷纷表示能在如此善良的妈妈手下,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很快,迎春楼的捐款队伍就出发了。
最前面一辆车的情况是,一个打手,举着“捐款”的牌子坐在最前面,后面位置,有一个大鼓固定着,一个打手负责敲鼓。这辆车子的最后面,背对着车头坐着一伙迎春楼的乐师,吹着唢呐等乐器。
第二辆车,是捐款的姑娘们。
第三辆车,还是一群打手,拉着横幅,上写“迎春楼及姑娘们义捐三百六十六两纹银”。
在出门之前,老鸨还特意嘱咐了第一辆驾车的人,让他带着车队,多绕点路。
月儿姑娘在这个时候,才明白了老鸨的用意。有点无语,但回头一想,自己的用意,不也实现了么。于是,心里也就释然了。
那伙公子哥们在一边从头看到尾,直到捐款车队离开迎春楼,才缓过神来。
这些人,有的连道倒霉,早知道就不说了,这下没乐子了。
有的人说换一家不就得了,那还没有乐子。
但也有几个若有所思,告辞了同伴,回家去了。
jì院基本都是在一条街上的,迎春楼的这份动静,惊动了其它jì院。
能开在京师的老鸨都不是笨人,一见迎春楼的阵势,顿时明白了用意。也不甘落后,纷纷做出了相应的行动。
一时之间,京师的很多人都被街上的喧闹惊动了,纷纷出来看热闹。
明白了原委后,有骂作秀的,也有骂不要脸的,当然,也有佩服的,惭愧的,不一而足。
这也影响到了一些比较富裕人家观点的转变,总不能比风尘女子还不如吧,也准备捐点东西。
沉静的京师一下热闹了起来。
王恭厂的吏员,看着登记簿上面寥寥无几的几行文字,有点叹气,也有点无奈。
本身就是朝廷该管的事,让老百姓来做,老百姓会乐意么?这不,一共才来了几个人。就这么点东西,够几个难民过冬啊!
正当他们为这些难民哀叹的时候,听到了远处传来锣鼓喧天的声音。
一时之间,吏员,兵丁,难民营里面的难民,还有屋里的御史,都被惊动了,纷纷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出了什么事了?
很快的,队伍出现在他们眼前,这个时候,已经形成了浩浩荡荡的一支车队,各种乐器,标语都有。
难民营这边的人根本不用猜他们的来意,因为全写那横幅上了。
两个御史相对无语,终于盼来了捐款的人,结果却是如此身份之人。
难民们却不是这个想法,在他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生死挣扎的时候,伸手帮了他们一把的,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都是感激的。中国人不就传承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思想么!难道还有哪位听到过这句话有限制条件,一定要有什么样的身份才要感恩?
很快,这么大的动静,被刚放出笼子的东厂番子调查清了原委,一份报告送到了崇祯皇帝的案头。
……………………
以此纪念明末那些节操比有些读书人高得多的风尘女子!
第六十三章 荣誉榜
崇祯皇帝正在文华殿议事,看到义捐的奏章后,久久不语。
底下的臣子很是奇怪,那个奏章是谁让王承恩转递的,好像没经过内阁。是什么内容,让皇上半响不语。
一时之间,臣子们纷纷猜测起来。辅臣李标甚至直接出言:“陛下,请问奏章上的是何内容,让陛下为难,可否让臣一观,为陛下分忧?”
崇祯皇帝抬起头,看看他,道:“也好,让诸位臣工也都看看。”
王承恩过来接奏章的时候,又听到崇祯皇帝道:“去把钟师傅请过来。”
王承恩把奏章转递给了李标后,就安排殿外内侍去传钟进卫觐见。
大殿中的人一见奏章到了李标手里,相同地位的几个都急不可耐地围了过去,而稍微低点的就竖着耳朵想听听动静。
崇祯皇帝在上面看见了,说道:“诸位臣工都看一遍,看完后等中兴伯过来再说话。”
钟进卫昨晚和阿奇搞的很晚,内侍过去的时候,钟进卫才刚起来。不用上班,起那么早干嘛。
货币这东西,比想象的复杂啊,想想写写,改改涂涂,等到最后和阿奇一起搞完奏章的时候,都是凌晨一点左右了。
既然是崇祯皇帝相招,不能不去,就带着货币实施方案以及货币经济重要性的两个奏章,跟着内侍去见崇祯皇帝。
到了文华殿后,发现那些大臣都看着他。虽觉奇怪,但也没管他们,自个去给崇祯皇帝见了礼。
崇祯皇帝让人把奏章给钟进卫也看了。幸亏王承恩写奏章的时候,加了标点符号,因此,虽然还有几个繁体不认识,但连猜带蒙的明白了奏章上的内容。
见钟进卫也看完了奏章上的内容,崇祯皇帝说话了:“昨日号召京师百姓捐助救灾的主意是钟师傅出的,现在钟师傅来了,奏章也看了,诸位臣工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朝臣们以为会是士人,平民,富商等捐款,心里也认可。可想象中的人没出来捐,反而是贱籍的人先出来捐款了。这不是在打脸么!
辅臣李标义愤填膺的出班反驳:“非也非也,你看这些风流场所,竟然敢在京师敲锣打鼓,打着各自的旗号惺惺作态,兴风作浪。”然后又转身向崇祯皇帝道:“臣请严惩这些烟花之地。”
不过也有人有不过的看法,户部尚书毕自严首先出班:“陛下,臣等惭愧,是臣未尽职责,让朝廷失了脸面。”
平时风流之时对这些女子好点,就不安安分分的待在里面,出来搞出这么多事情。确实该严惩一下,让她们好好认识认识自己的身份。成基命想到这里,出班附议李标的提议。
辅臣温体仁看不下去了,也出班奏道:“陛下,臣以为该奖赏这些肯捐助的女子。人家身为贱籍,却能为国分忧,不似一些人,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不敢落后,为国分忧,却一毛不拔。”
李标和成基命一听,明显是针对着他俩刚才的话。
于是,一个怒喝道:“你说什么?”另外一个吼道“住嘴。”
温体仁也不等崇祯皇帝有表示,转身看着他俩道:“怎么,心虚了?”
然后转身又对崇祯皇帝奏道:“陛下,大明朝历来有句俗话: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但现在又有了新的开门七件事。”
崇祯皇帝有点好奇,问道:“哪七件新的开门事?”
“新的开门七件事是:谈谐,听曲,旅游,博弈,狎jì,收藏,花虫鱼鸟。”温体仁回答完崇祯皇帝的话后,正了正脸色又道:“陛下,就是有些官员喜欢这些,带动百姓仿效,导致世风日下。此俗话就是一明证!”
顿了顿又道:“这开门七件事,无不以财力为基础,朝廷俸禄不多,就开始贪墨受贿,包庇奸商,偷税漏税,而致国库空虚。”
“没有的事。”
“是啊,没听过还有这七件事。”
“大明百姓富裕,玩得起这些,乃是陛下之德政。”
“。。。。。。”
温体仁的话音刚落,一群人就各说各话,否认的有,拍马屁的也有,就是要扯开温体仁说话的重心。
崇祯皇帝在上面看着这些闹哄哄的场面,不由一阵腻味,心知温体仁说的怕是真的。现在一涉及到吏治,就一堆人出来阻扰了,这些人,真正能做事的没几个,拖后腿的反倒有一堆。
建虏还在京畿,京师百姓等待赈灾,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先放一放。崇祯皇帝看向钟进卫问道:“钟师傅,你怎么看这个捐助的事情?”
那些大臣一看皇上没有接温体仁这个话题,也就不闹了,看中兴伯有什么说法。
钟进卫在一边倒是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明末的风气,有所耳闻。是要引导引导才行,不能一切向钱看,一切都以个人享受为目标,这种风气持续下去,迟早要亡国,就是不亡国,也会丢了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眼下崇祯皇帝的问话,刚好是个引子,于是,他答道:“陛下,臣以为,不管这些烟花之地,是作秀也罢,还是惺惺作态也罢,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这么做了,朝廷有没有好处,难民有没有好处,布告的目的有没有实现。这些才是我们评判事情好坏的依据。”
钟进卫见崇祯皇帝点点头,认可自己的说法,就继续道:“朝廷在布告里没有说明什么人能捐,什么人不能捐,捐的话,是只能悄悄的捐,还是可以敲锣打鼓的捐。这些都没有说,所以,要定她们为哗众取宠,也有不教而诛的意思。臣以为不可取。”
不管从哪方面来讲,都没有严惩响应朝廷号召而进行义捐的人。崇祯皇帝点点头,做了结论:“朕也以为,不管良籍还是贱籍,都是朕的子民,不能因为其在贱籍而对其所做之善事加以惩罚。”
崇祯皇帝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就扫着刚才嚷嚷说要严惩的那些人,看得那些人心里发毛。
崇祯皇帝看完一圈后又看回钟进卫身上,道:“钟师傅,朝廷对此事须有个反应,你看是怎么处置的好?”
钟进卫想了想,回奏崇祯皇帝道:“陛下,臣觉得,可以针对赈灾京师难民这件事,出一个荣誉榜,或张贴布告,或刻碑留念,或记入地方志里面,以示表彰。对事不对人,不管良籍贱籍,只要参与了赈灾,都记录上去,供人学习之,倡导社会风气向良性转化。”
“钟师傅,何为对事不对人?”
“就是不问出身,只管有没有做这件事。”钟进卫解释道。
温体仁表示赞同:“臣以为此法甚妥,不费朝廷钱粮,就能扬其善,树其榜样。”
“臣附议。”毕自严也奏道。
之前说要严惩的那些大臣主要是因为觉得对比之下丢了脸面,经过温体仁一搅乱,崇祯皇帝再一定论,又不是利益攸关的事,因此也就不再反对,默认了此事。
崇祯皇帝说道:“那么此事就这么定了,温卿兼着礼部尚书的差事,就由你来安排此事吧。”
“是,陛下。”温体仁躬身领命。
崇祯皇帝想了下,对着温体仁补充道:“对于首先倡导捐助的月儿姑娘,荣誉榜中要位列第一,以示鼓励。”
然后又转向钟进卫说道:“那个于海宁父子是钟师傅的家仆,虽是第一个捐助的,但其是在朝廷布告之前有过承诺的,所以就不写进去了,也为你避嫌,你可同意?”
钟进卫当然没问题了。
处理完了这个事情后,午膳时间已到,就散会吃饭。
钟进卫把刚才还一直留在手里的两个奏章给了王承恩,也准备回去吃饭。
没想刚出殿门,就又被崇祯皇帝喊了回去。
啥事情啊,咱的早饭都还没吃呢!钟进卫心想。
第六十四章 舆论之论
钟进卫一回到殿里,崇祯皇帝就问了:“钟师傅,这个货币的奏章分两个是因为一个写的太多了?朕记得说过,钟师傅的奏章不限字数的。”
崇祯皇帝要求别的臣子,送上来的奏章要控制字数。但对钟进卫例外,因为他目前为止只会大白话。
钟进卫一听是这事,早知道就先吃了饭再递了:“啊,这个,臣有目的的。”
“哦?”崇祯皇帝一听,有点疑惑。
“陛下,臣以为,其中一个奏章里面论述货币金融重要性的那个,最好在有限范围内知道就可以了。传出去就没法尽可能长时间的多坑别的国家了。”
说到这里,钟进卫想起一些事情有遗漏,就又奏道:“陛下,这个纸币的事情,朝廷越早搞越好。但纸币的样式和名称最好和之前的大明宝钞有所区别。对了,可以参考我带来的那些纸币。不过那些纸币可能会暴露我来自后世的身份,所以不能让不该知道的人看到。”
崇祯皇帝点点头:“钟师傅不说,朕还真容易忽视这些关键的细节。钟师傅,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么?”
钟进卫想想,果然还有,于是说道:“陛下,经您一提,还真想起落下了两件事情。”
呵呵,朕就知道钟师傅有丢三落四的小毛病。
“陛下,第一件事情是有关赈灾这个事情,最好能制定个章程出来,可以向全国推而广之。现在国内受灾的地方很多,国库空虚,需要民间的力量参与进来。”
是啊,东南西北,不管哪个方向都有灾情,朕实在是没钱来赈灾。要是民间能出把力,等朝廷缓过来,必然会有所表示才成。崇祯皇帝在内心感慨,他对着钟进卫道:“钟师傅说的是,不过,让民间来代替朝廷的职责,朕深感惭愧。”
“陛下,现在国库空虚又非您登基后才有的事情,只要以后好好造福百姓,好像有一个什么词,哦,对了,是内圣外王,能做到这个,就是咱大明百姓的圣明之君,老百姓都会感激的,会以大明的子民而自豪。”
“内圣外王么,朕一定会做到的。”崇祯皇帝露出坚毅的表情,肯定的对钟进卫说道。然后又问:“钟师傅,还有一件是什么事情?”
“舆论引导。”
舆论引导,崇祯皇帝还是知道的,不过明朝的舆论控制是很小的。
比如,贴大字报,都贴到紫禁城城墙了,一般不会降罪,只要贴的大字报不是匿名的就成。敢说不敢露,明朝也是要严打的。
再比如,大明东南,文人集社,说什么话的都有,各种思想如雨后春笋,纷纷破土而出,朝廷一般都不加干涉,甚至是危及皇权的观点,最多也是抓抓当事人,封个书院而已,不会搞什么文字狱。
大明朝两百七十多年,因言获罪的很少,有名的海瑞骂嘉靖,最后也没事,还升官了。
钟进卫特意提到舆论引导这个事情,肯定是有其用意的,崇祯皇帝道:“钟师傅,能否细细说说?”
“陛下,臣所说的舆论引导,主要是指,对百姓的言行,社会的风气,要有个引导作用。最好是有专门的人,专门的部门来做。”
古代的贞洁牌坊之类的,也是一种舆论引导,但这基本是由地方乡绅或者官员发起,随意性比较大,影响面也不是很广。
另外,明朝的监察制度是中国历史上最严密的。督察院,各科给事中,总督,巡抚,东厂,锦衣卫等等,这些机构都是有监察之责的。但都有一个通病,就是监察基本都是针对官员,地方首领的。没有针对社会风气的一个监察,引导。
“比如说这次,那些jì院的行为,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钟进卫喜欢上了打比方的说法。
崇祯皇帝一听,什么,让朝廷向jì院学习?
钟进卫知道崇祯皇帝可能会反感这个,赶紧继续解释道:“陛下,臣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原因很简单,jì院的宣传效果很好,让很多人都知道了他们要捐款的事情。而朝廷的布告,贴在某个固定的地方,如果百姓不出门,就不知道,出门看了布告,可能对于难民的处境难以感同身受,产生不了捐款的冲动。布告的效果远没有jì院那敲锣打鼓,吸引百姓观看而达到自身效果来的好。”
“钟师傅,你说朝廷还不如jì院?”崇祯皇帝有点不能接受。
“陛下,臣只是就事论事,但就刚才臣说的这件事来讲,因为实施手段的不一样,所以效果不同,差别就区分开来了。”
“那该如何做为好?”
“朝廷要主动,要宣传,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让最多的人知道朝廷的目的。”
朝廷其实也有这种宣传的,那是有重大事件的时候,通过层层传达,到里正一级进行挨家挨户的传达。但如果经常这样做,会被御史弹劾扰民的。
崇祯皇帝说了他的顾虑。
钟进卫想了想,道:“那可以这样,成立宣传队,就是在一些固定场所,搞演出,比如,唱曲,演戏的方式来传达,百姓爱看,又生动形象,会比只是用布告的方式更容易让人接受,了解。”
“朝廷有必要花这个精力和物力来做此等事么?”崇祯皇帝有点无法理解。
“陛下,辽东的苦难,江南富裕之地的百姓恐怕难以想象吧,如果把辽东的苦难以唱曲,演戏的方式传达过去,激发江南百姓的同情心,那朝廷的征税,赈灾是不是会更容易让百姓接受?”钟进卫反问道。
看崇祯皇帝不说话,又问道:“陛下,现在这个时候有报纸了吧,哦,是那邸报。”
“是的。”崇祯皇帝这下点点头。
“这个邸报也是有用的,可以把一些好人好事放上面传抄天下。不过,邸报是给读书人看的,百姓想知道内容还得靠读书人说给他们听才行。读书人如果曲解歪意的话,百姓也会被误导,而曲子,戏曲却能直接被百姓听懂,看懂。”
钟进卫顿了顿又说道:“陛下还记得臣以前说的草民的力量么,如此一来,草民的力量就可以被陛下所用,而不会被读书,当官的隔绝于陛下和草民之间的联系。”
听钟进卫说了这么多,崇祯皇帝虽然觉得是有点道理,但也不是很重视。基于对钟进卫一贯的信任,他说道:“好,那就依钟师傅的做,朕回头让温卿来跟进此事。”
钟进卫也没察觉自己饿着肚子,费了那么多口水,崇祯皇帝其实不怎么上心。现在见崇祯皇帝答应了。就想告辞回去吃饭。
就在这个时候,王承恩跟崇祯皇帝汇报说:“陛下,东厂汇总过来的消息,有说兵部尚书兼中极殿大学士孙承宗,汰弱留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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