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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夫甜娘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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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戚无秋的眉蹙得更紧了,完全猜不透大哥这么吩咐的用意,只好答道:“我知道了,我等会儿就过去。”
  传话的丫鬟先一步离去,而戚无秋也只能不情不愿的放开草儿,暂时停止对她的逼供,打算先应付完前厅的事情再说。“草儿,我们走吧。”
  “嗯。”草儿莫名地感到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她甚至有股冲动,不想到前厅去,但大公子指名她一定要出现,她不出去又不行。
  戚无秋和草儿一前一后进到前厅里,戚无双已经坐在主位上,另外还有一个陌生的斯文男子坐在客位,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草儿一见到坐在客位的男子,冷不防被吓了一跳,赶紧往戚无秋的背后躲,非常不想和那个男人见面。
  是孟承知!他怎么会追到戚家来的,他又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草儿,怎么了?”戚无秋担心地看着躲在自己背后的草儿,居然在她脸上看到前所未有的惊慌表情,瞬间对厅上那个男人产生警戒,认为他的出现对草儿会有某种伤害。
  “若柳!”孟承知一看到草儿出现,兴奋且激动地马上站起身,走向前想靠近她。
  “站住,别过来!”戚无秋将草儿给护在背后,不让他靠近。“你是谁?这里可没有叫什么若柳的人。”
  戚无双微皱起眉命令道:“三弟,不得对客人无礼。”
  “大哥,他是谁,他来戚家是想干什么?”他才管不了那么多,语气不善。
  “他是来找人的。”
  “找谁?”
  “很可能……就是你背后的草儿。”戚无双神色有些复杂地瞧向草儿。
  “没错,我是来找你背后的那个姑娘的。”孟承知表情凝肃,万分正经地说道:“她不叫什么草儿,她叫樊若柳,是我的表妹,也是我即将过门的未婚妻。”
  “樊若柳?未……未婚妻?”戚无秋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的草儿已经有未婚夫了?这怎么可能?
  不会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草儿是属于他的,才不会是别人的未婚妻!
  第7章(1)
  “我叫孟承知,是从祈年县来到京城洽商的,偶然之间发现失踪已久的若柳原来在京里,但却失去从前的记忆,连我都不认得了。”
  戚无双看三弟情绪很激动,尚无法接受有人上门讨草儿的事,便由当家的他主动向孟承知询问:“孟公子,可以请你告知樊姑娘是如何失踪的吗?”
  “大概在半年多前,若柳从自家离开出门,之后就突然消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我们派人找也找不到,还以为她已经死了,没想到,她居然会出现在京城,而且还成为贵府的丫鬟。”
  孟承知花了好一番心力,才终于查清楚她的落脚处,原来她现在在京城有名的戚家当丫鬟,便决定正式上门拜访,希望能顺利将她给带走。
  戚无秋心一沈,无法确定孟承知所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但他内心的震撼迟迟无法平复下来,就怕孟承知所说的话……是真的。
  如果草儿真的是樊若柳,真的是孟承知的未婚妻,那他怎么办?草儿跟孟承知有婚约在先,而他和她之间却什么承诺都没有,他根本就没有半点优势。
  但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件事之前,别想他会放开草儿,现在的她依旧是他的,谁都带不走!
  “请你们把若柳还给我,她不该是你们的丫鬟,她可是个正经人家的闺女,让她做丫鬟的事简直就是在污辱她。”孟承知坚定地表达自己的态度。
  草儿紧紧揪着戚无秋的衣袖,心慌地低喃道:“我……不想走……”她不想离开无秋的身边,她不要跟着孟承知走,她不在乎自己在戚家必须当个丫鬟,只要能留下来,要她做什么都好。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害怕,她就是对孟承知有莫名的排斥感,完全不想靠近他。
  戚无秋感受到她的惊慌,除了心疼之外,更是打定主意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有机会被孟承知给带走!
  他反手紧握住她的手,像是要给她安心的力量。他对孟承知说道:“草儿对过去的事情一点印象也没有,我们又怎能肯定,你刚才所说的那一番话都是真的,而不是骗我们的?”
  “我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和你们周旋,就因为她是我表妹、是我的未婚妻,我才会不顾一切也要上戚家拜访,希望她能重新回到我身边。”
  “那倒不一定,或许你和她什么关系也没有,而你是因为某些原因才会如此积极地想要得到她,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他狠瞪着孟承知,气势可一点都不输人。
  “呃?”孟承知的表情微微一僵,像似不小心被人给猜中什么心事一样,但他很快地便恢复神色。“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愿意将若柳还给我,还想强迫她继续在戚家当个小丫鬟?”
  “那是当然,她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在还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之前,她还是戚家的丫鬟草儿。”他察觉到孟承知刚才的表情有异,这下子更是绝不让步。
  戚无双尽量以中立的姿态处理这一件事,不偏袒自己的弟弟,免得让人有非议的机会。“所以孟公子,你有什么强而有力的证据,可以证明草儿就是你口中所说的樊若柳?”
  “这……”他本以为把人给要回不会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毕竟她现在的身分只是一个小丫鬟,却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
  看着孟承知有些支支吾吾,像是另有隐情,戚无双干脆提议道:“既然孟公子拿不出什么确切的证据来,就换我们派人去祈年县查这件事,看那里是不是真有一个失踪的樊若柳姑娘。”
  “大哥,就直接派我镖局的人去吧,绝对可以很快地查出这件事来。”戚无秋有非常强烈的预感,孟承知肯定是隐瞒了什么不利自己的事情,既然知道草儿有可能是祈年县的人,他派人去祈年县走一趟,或许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答案出现也不一定。
  或许,孟承知根本就不是草儿的未婚夫,一切都是孟承知在说谎,如果真是这样,那对他就是再有利不过的消息了!
  哼,想抢他的草儿,得先秤秤自己有多少斤两,得看他准不准!
  戚无双点点头,接着询问孟承知。“孟公子,你应该不介意我们派人去祈年县查证这件事吧?”
  孟承知微微蹙眉,像是有些犹豫,最后说道:“你们要去就去吧,反正我和若柳之间的关系是假不了的,如果这么做就能让你们相信我所说的话,我当然是乐见其成。”
  他敢赌,他们去祈年县也打听不到什么,状况对他是绝对有利,那些“不利”他的事情,他们肯定打听不到,也没有人会知道的。
  只要若柳还是失去记忆的状态,他就不怕自己的事情被揭穿,因为“那一件事”,只有他和若柳知道,根本就没有外传出去。
  所以他不必怕,他们要查就去查,反正他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那好,在三弟派的人从祈年县带回消息之前,草儿还是留在戚家,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再让她做丫鬟的工作,会把她当成客人看待,只要你愿意,你随时可以到戚家来看她,我不会阻止你的。”
  孟承知明白今晚想要顺利带走樊若柳是不太可能的事,只能点点头,答应了戚无双的安排。
  她终究还是得回到他身边的,无论她到底还记不记得他,她都是他的!
  ★★★
  在孟承知离开戚家之后,草儿就马上被安排到客房居住,而她也暂时卸下戚无秋贴身丫鬟的工作,还拨了另一个丫鬟来服侍她,真的被当成娇客看待。
  但她不喜欢被这样对待,这等于是将她和无秋给拉开,她再也无法时时刻刻地陪在他身旁,只专心当他一个人的丫鬟,其他的都可以不必理会。
  她的心很慌、很乱,很害怕听到他们从祈年县带回来的消息,因为她有一种奇怪的预感,结果……不会是她想听的……
  “无秋!”
  草儿急忙忙地冲入无戚镖局里,就像是在躲避什么甩不掉的麻烦家伙一样,一看到戚无秋在大厅内,她便毫不犹豫地往他背后钻,将自己纤细的身子藏在他的背后。
  戚无秋纳闷地偏头看着背后的小丫头。“草儿,怎么了?”
  “他一直到戚家缠着我,我不想见到他……”她脸上出现非常困扰的表情,脸色难得这么难看。
  “他?谁?”
  没过多久,草儿口中的“他”冲进来了。
  “若柳!”孟承知出声唤道。
  戚无秋一看到冲进来的男人,立刻大摆臭脸,明显不欢迎他的到来。
  “孟承知,你来做什么?”原来就是孟承知缠着草儿不放,难怪草儿会一脸花容失色的跑来找他,寻求他的庇护。
  孟承知理直气壮地说:“我来见若柳,不行吗?”
  他本来是去戚家见若柳的,结果没想到若柳一见到他出现,马上跑出戚家,直冲到无戚镖局来,害他追得半死。
  戚无秋硬是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草儿,不让孟承知看到。“草儿不想见你,你请回吧。”
  “为什么?”他气恼地强调道:“是你大哥答应我的,我可以随时来探望她,你现在怎么能够刻意阻挡?”
  戚无秋冷笑。“的确,大哥是答应过你,可以随时到戚家探望她,只不过嘛……这里可是『无戚镖局』,并不是戚家,所以我对你可没什么耐心,看你是要自己走出镖局大门,还是需要我派人『请』你出去?”
  “什么?你……”
  他根本不让孟承知有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直接喊道:“你需要人请?没问题,来人哪!”
  “老大!”挤在门外看好戏的其他镖师们立刻机灵地进到大厅里,一群人声势浩大。
  “送客,要怎么送,随你们。”他摆摆手,懒得多理看不顺眼的家伙。
  “是!”哈哈……乘机整死他!
  “喂,你们想干什么?啊——”他错愕地惊叫出声,没想到这一群粗鲁人居然直接将他给打横扛起,把他当山猪似地抬了出去。
  亲眼看着孟承知被丢出无戚镖局大门,戚无秋才大笑出声。“哈哈哈……看他之后还敢不敢来我的地盘撒野,哼,不自量力!”
  转过身来,他将草儿轻轻地拥入怀中,安慰受惊的她。“草儿别怕,没事了。”
  “我讨厌他……”她语气娇柔地撒娇,贪恋着这一刻的亲密,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真希望时间能够停止下来,让他们永远都能够这样相依在一起。
  “不要紧,我也讨厌他,下次他再来搔扰你,你就尽管来找我,我的那一帮兄弟都会帮你解决他的,嗯?”
  “嗯。”她点点头,眼眶有些湿润,一被他熟悉的温暖及气息给围绕住,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觉得自己变得好脆弱好脆弱,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好喜欢他、好爱他,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他,再也容不下其他的男人,如果要她以这样的心情嫁给他之外的男人,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可怕的酷刑。
  她只想要和他相守在一起,就算没名没分也不要紧,现在的她好想躲起来,躲到孟承知找不到的地方,这样她就不会被逼着嫁给孟承知了。
  “无秋,不如你把我藏起来吧,只要孟承知找不到我,我就不必嫁给他,我还是可以留在你身边的……”她豁出去了,她可以不要恢复记忆,可以不要知道自己的过去,她真的不想离开他,只想成为他一个人的草儿。
  “草儿,你这个傻丫头……”戚无秋柔声安抚着她,就算他心里也感到不安,却还是说:“还没有确定那个孟承知所说的话是真是假,你不必太过担心,自己吓自己。”
  “可是……”
  “放轻松,别想那么多,看到你落泪,我的心会疼的。”他很爱她,对她所投入的情感,已经深到收不回来了,所以只要有任何一丁点的希望,他就绝不会放开她,他想尽办法都要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不让给其他的男人。
  他只想娶她为妻,除了她以外,他谁都不要,他这一辈子就只认定一个她,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女人能让他倾尽全心的珍惜、照顾、爱护,就算用尽一切办法也在所不惜。
  祈年县离京城并不远,一来一回只需四天左右的时间,所以他派出去的李镖师和陈镖师差不多也快带回消息了,很快地就可以证明孟承知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他内心深深地盼望祈祷着,老天爷会眷顾他们俩,让他们可以顺利地相守在一起,而孟承知所说的谎,终究会被拆穿,再也骗不了任何人……
  ★★★
  隔一天,被派去祈年县打听消息的镖局李镖师率先顺利回到京里,戚家一得到消息之后,便主动邀请住在客栈的孟承知过来,好当面弄清楚一切的事情。
  大厅里,除了戚无双、戚无秋、草儿、孟承知、李镖师之外,就没有其他人在场,虽然二公子戚无烟和四公子戚无雍同样担心这件事情,但毕竟他们不是和这事情有切身相关的当事人,所以戚无双还是让他们俩回避,免得场面太过混乱。
  戚无秋和孟承知分坐大厅两边,而草儿就坐在戚无秋的旁边,草儿的表情有些凝重,倒是孟承知老神在在,像是笃定情况一定会对他有利一样。
  坐在主位上的戚无双开口说:“李镖师,把你在祈年县打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吧。”
  “是的,大公子。”李镖师站在大厅中间,老实地回答:“我们已经去祈年县调查过,那里的确有樊若柳这位姑娘,并且在半年多前突然失去踪影,下落不明。”
  祈年县的樊家是个经商的小康之家,除了樊若柳之外,就只有哥哥樊如星一个家人,两兄妹相依过活。
  但半年多前,樊若柳出门去庙里上香,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樊如星焦急地四处寻找,甚至请人帮忙,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连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找了三个月,没有半点进展,众人都劝樊如星想开一点,或许他的妹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他终于心死地不再寻找妹妹的下落,而樊若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成为一桩悬案,没有任何人知道。
  之后,因为怕触景伤情,樊如星便到外地经商去了,希望能经由四处奔波的忙碌逐渐淡忘失去妹妹的伤痛,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回到祈年县了。
  第7章(2)
  “我们问过附近的居民,他们形容的樊若柳和草儿姑娘非常神似,所以草儿姑娘是樊若柳的事情,应该是真的。”
  戚无双继续询问最要紧的事情。“那……樊若柳真的有未婚夫吗?”
  “她……有。”李镖师顿了一下,还是老实地回道:“樊若柳有未婚夫,听说是从小便指腹为婚的表哥,表哥的名字就叫……孟承知。”
  李镖师话一说完,戚无秋暗暗地抽了一口气,不敢相信孟承知居然真的是草儿的未婚夫,一颗心瞬间揪痛起来,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了。
  他本以为事情会有转机的,所以才会让镖局的人去祈年县调查这件事,结果没想到……事情完全出乎他的预料,竟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无秋……”草儿心慌地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同样不想面对这个事实,好不容易证明了她的身分,结果紧接着要面对的却是和心爱的人分离,这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事!
  戚无双再问:“李镖师,那陈镖师呢?三弟说他派了你们俩一起去,怎么陈镖师却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因为我和小陈一起到达祈年县打听和樊若柳有关的消息,虽然很顺利地问到她的事情,却发现原来孟公子并不住在祈年县,而是隔壁的邻县,为求慎重起见,我先将在祈年县打听到的消息带回来,而小陈再去邻县确认我们打听到的消息是否有任何遗漏。”
  孟承知轻笑一声。“的确,我是住在祈年县旁的邻县,你们慎重是好事,不过就算到我住的县城里打听,也改变不了若柳是我未婚妻的事实。”
  “李镖师,是这样吗?”戚无双再度向李镖师确认。
  李镖师点点头。“的确,这个消息应该不会有误。”
  毕竟这是当地居民都知道的事,而且樊若柳失踪的事情在当地也早已传开来,造假不了,陈镖师之所以会到邻县再去确认一次,也只是因为他做事向来比其他人更慎重一点,就算明知道这一趟到邻县去只是浪费时间,他还是决定前往。
  孟承知得意地对戚无双说道:“既然证明了我所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你们应该要把若柳还给我,让我将她带回祈年县,恢复她原本的身分。”
  戚无秋激动地起身怒吼道:“不,我绝不让你将草儿给带走!”
  “现在你还有什么立场阻止我?”孟承知有恃无恐地瞧向他。“若柳只是阴错阳差才来到戚家当丫鬟,大不了你们当初花多少钱将她给买下来当丫鬟,我可以将钱还给你们,甚至要多一倍也不要紧。”
  “你……”
  “还是需要我去找回若柳的哥哥,你们才肯放人?没想到堂堂一个鼎鼎大名的戚家,居然霸道地扣着人不放,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肯定对你们的名声大有影响。”
  戚无秋激动地辩驳道:“但草儿根本就不想和你——”
  “三弟,冷静下来。”戚无双不得不制止情绪激动的他。
  “大哥!”戚无秋愤怒地瞧向自己大哥,没想到大哥居然会帮着外人。
  戚无双知道三弟的心情,但于理,他必须公正裁决。他思考了一会儿,转而瞧向孟承知。“孟公子,现在我们只确定你的未婚妻的确叫做樊若柳,但还是缺少了最后一点证据,证明草儿就是你口中所说的樊若柳,你能提出任何证据,证明草儿的身分吗?”
  “这……”孟承知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信心十足地说:“若柳的左手手腕内侧有一块像是弯月形的紫色小胎记,除了和她较亲密的人,普通人是不可能知道的,这一个胎记应该足够证明她的身分了吧?”
  草儿脸色瞬间刷白,下意识用右手握住左手手腕,像是想将什么东西给遮住一样。
  戚无双注意到她的动作,隐隐觉得事情大概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草儿,可以请你露出左手手腕吗?”
  众人都将目光锁定在她身上,她逃避不了,只能用着微微颤抖的手,将左手衣袖慢慢往上拉,露出手腕上那不可能错认的紫色弯月形小胎记。
  戚无秋不敢置信地瞪向那块胎记,一颗心彻底凉了,几乎承受不了这残酷的事实。
  一切真相都出来了,草儿的确是樊若柳,而樊若柳的确是孟承知失踪半年多的表妹兼未婚妻,孟承知有权将她带走。
  戚无双轻叹一声。“三弟,你不能继续再感情用事下去,这对双方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草儿她……”他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毕竟他们有婚约在先,而你……什么立场都没有。”
  戚无秋恍若被狠狠甩了一巴掌,既狼狈又不堪,这真的是一个非常残酷的事实,他和草儿明明就是互相喜爱,却只因为……他们相识得太晚,她早就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了。
  就因为这个改变不了的事实,所以相爱的他们俩就必须被迫分开,必须承受分离的痛苦,这要他怎么能够认命地接受?
  孟承知不再理会愤怒的戚无秋,直接对戚家的主事者戚无双说道:“我希望能够尽快带若柳回祈年县认祖归宗,所以戚大公子,你们愿意放人了吗?”
  他已经和戚家人周旋够久了,为免夜长梦多,他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将若柳给带走,免得再有任何意外。
  “大哥!”戚无秋激动地瞧向戚无双,眸中尽是强烈的哀求,希望大哥不要真的答应。
  他不能失去草儿,失去她就好像活生生地将他的心脏挖出来一样,会让他生不如死呀!
  他不想管她到底是谁的未婚妻,不想管她到底是草儿还是樊若柳,他只想要留下她,他们俩才是真正相爱的一对呀!
  戚无双也感到非常为难,就算明白这么做对三弟非常残忍,但他身为戚家宗主,必须维护戚家的声誉,绝对不能感情用事。
  狠下心肠,他还是对孟承知说道:“你要带樊姑娘走,那就请吧,我不会阻止你的。”
  “多谢戚大公子。”好不容易终于能够名正言顺地将人给带走,孟承知再也不怕戚无秋那像是想将他给碎尸万段的狠厉眼神,迳自来到草儿面前,对她扬起了和善的笑容。“若柳,我们走吧。”
  草儿惨白的脸色中看不到任何的喜悦之情,有的只是心慌、恐惧,她不想和孟承知离开,对他就是莫名的排斥,但现在的她却身不由己,没有选择的余地。
  强烈的茫然、不安将她给团团围绕住,她不敢去想像未来会有什么样的发展,只能被动地面对这让人心慌的事实,毫无抗拒之力。
  到底有谁能救她?她的脑袋早已一片空白,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
  草儿最后还是被孟承知给顺利地带出戚家,和他暂时住在同一间客栈里,准备明天一早启程离开京城,回到祈年县去。
  戚无秋眼睁睁看着茫然无措的草儿被孟承知给带走,简直是心痛如绞,要不是其他人阻止,他会跑去客栈,不顾一切地将草儿给带回来,不管这么做到底会不会坏了戚家的声誉。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拆散他们俩?他们相爱并没有错,错的是造化弄人!
  隔天一早,客栈大门前停着一辆马车,正是准备载孟承知和草儿回到祈年县去的,在客栈里用完早膳,草儿便神色憔悴地跟着孟承知走出大门,即将上车离去。
  “若柳,上车了,出了京城之后必须赶一段山路,才能到下一个城镇投宿,所以不能耽搁太多时间,免得日落之前赶不到。”
  孟承知先一步走上车,而草儿却依旧站在马车旁,依依不舍地看着人潮逐渐多起来的大街。
  她真的必须离开这里了?
  现在的她所记得的点点滴滴,都是在这座京城里发生的,今天离开之后,或许她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到这里来了吧。
  她还记得,第一次和无秋去镖局,她傻傻地站在原地等他回来找她,当她看到他出现时,内心的激动喜悦几乎无法克制,也对他产生了更强烈的依恋。
  所以,如果她现在一直站在这里,他是不是也会再次出现,将她给带走,不让她有机会离开他的身边、离开这座京城?
  她唯一深爱的男人就住在这里,她怎么可能甘心离开?只要一走,就等于必须抛弃这一段感情,两人之间再也不可能有结果了。
  心一酸涩,她的眼眶便忍不住泛红,心碎地落下泪水,她好想见他,就算只有一眼也好,她好希望能在这最后一刻看到他的出现,甚至不顾一切地将她给强留下来。
  她的心早已是他的了,没有他在身边,她的人生根本是了无生趣,只能像没有生命的娃娃般木然地活着……
  在车里的孟承知久等不到草儿上车,只能再次开口唤她。“若柳,你还在看什么,该上车了。”
  “呃?”她猛一回过神,看着孟承知那已经有些不耐的神情,心中仅存的那一丝希望也在瞬间被浇熄,绝望地感到心灰意冷。
  她和无秋已经无缘了,不管她再挣扎多久,这样的结果也不会改变,她……还是早早死了这条心吧……
  她心情低落地低下头,最后还是没有任何选择地走上马车。
  当她坐定之后,孟承知马上吩咐前头的车夫:“可以走了,快赶路吧。”
  “是。”
  车夫鞭子一甩,马车便开始在街上快速奔跑,往城门的方向前进。
  而刚才的一切,其实全都落在躲在暗巷中的戚无秋眼里,他看到了草儿的等待、挣扎、失落,但他却没有走出去,甚至不敢让她知道他就在这里,就在她伸手可及之处。
  因为他就算出去了,他又能做什么?孟承知是她的未婚夫,而他什么都不是,如果他真的冲动地抢了她,只会落得强抢人妻的恶名,这么做会对戚家带来不好的声名。
  他不能为了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而连累到整个戚家,所以就算再痛苦,他还是得忍下,不能冲动行事。
  如果他能有一个强而有力的理由留下她就好了,他好恨自己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她跟着其他的男人离开,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椎心折磨,痛得他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他的心像是被割下好几道又深又长的伤口,汩汩地涌出鲜血,痛不欲生,他无法替自己的心疗伤止血,所以只能任由那椎心刺骨的疼痛继续蔓延,无止境般地折磨着他。
  他好恨、好恨,恨拆散他们俩的种种一切,更恨无能为力的自己!
  “真是该死!”
  他手掌紧握成拳,狠狠地朝身旁的墙壁猛力一捶,将墙壁给捶出好几道清楚可见的裂痕,但这么做还不足以发泄他压抑在心中的怨火,他已经快要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想要大肆地破坏一番。
  再不让他发泄,他就快要抓狂了!
  第8章(1)
  “呀——”
  戚无秋冲回无戚镖局,就在跨院里朝着木头人偶奋力出手,他双手拚命地捶打,以此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就算他的手掌已经泛红、疼痛,他还是没有停下来,手上的痛根本就比不上心上的痛,他一点都不在乎。
  如果手上的疼痛能够让他暂时忘了心上的伤痛,他不介意再多折磨自己一点,只可惜这么做一点用都没有,他还是痛苦不已,胸中的怨怒之气依旧无法平息。
  “该死!我一定要想办法,在他们俩还没真正成婚之前,说什么我都要想办法扭转一切!”他愤怒地一边捶打,一边嘶吼,气势惊人又可怕。
  为什么要他放弃?就算眼前障碍重重,也无法改变他和草儿才是真正彼此相爱的事实,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非得因为早已订下的婚约而被拆散,说什么他都忍不下这一口气!
  没错,他一定要想办法,死也要想办法扭转这一切,要不然他绝对会永远后悔,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其他镖师们都窝在一旁看戚无秋发泄情绪,没有人敢阻止他,就怕好心叫他停下来,反而被他要求来个一对一的对打,害苦了自己。
  “现在怎么办呀?”
  “还能怎么办,只能等着老大慢慢发泄完情绪呀!”
  “那如果怎么都发泄不完呢?”
  “老大总会累的嘛,等老大累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把他拖去休息,别让他再继续折磨自己。”
  “说得有道理……”
  “喂,你们看,小陈回来了!”
  众人将视线转往大门的方向,见原本被戚无秋派去祈年县的另外一位陈镖师终于骑马回到镖局。陈镖师和马匹都是喘吁吁的停在大门前,就像拚了命好不容易才赶回来一样,感觉起来有些不对劲。
  “小陈,你怎么了?”
  陈镖师赶紧跳下马,进到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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