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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所属-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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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正想再说些什么,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声引起他们的注意。水漾正想打开门探问,但大门早已被打开,冲进来一名俊美男子“喂喂!我告诉过你,水小姐在忙”吕依芳揪着那名男子,依然善尽她最佳守门人的责任。虽然成效不彰。
  “水漾!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那名男子眼中只有水漾,根本没看到她正偎在一名男子怀中。
  “咦?韦青,你来这儿做什么?”她好讶异。
  虽然知道“长明电子”的股东三不五时总会上门来唠叨一番,但那绝对不包括他“长明电子”董事长韦青。
  他是韦明的独生爱子。去年老爷子过世后,他方回国接掌这间被她撑成如今这般规模的电子公司,两人之间并无太多交集,甚至是有点互看不顺眼。因为这位韦公子显然深信“水漾是韦明的情妇”这一谣言版本。巴巴赶回国来,就想上演一出王子复国记,可她才不想参与演出,教人措手不及的丢出辞呈,领了手下大将跳槽也。而且还很好心的让林书艾留下来训练接手人才,简直是仁至义尽。
  这人实在没有上门找她的道理。
  一没交情、二没过节,老死不相往来是最佳结局。
  “为什么一直躲我?五个月以来都不让我见你!?”韦青一副兴师问罪的神气。
  奇怪,她好象与他不熟吧?干嘛摆出一张两人曾经很熟的面孔?
  “咦?你一直在找我吗?”无辜的面孔把责任推得好干净。拜托!她现在已是叶家妇,没事接受单身男子的邀约作啥?怕绯闻太少、人生太平淡吗?
  “我不相信你的秘书没转告你!”一双漂亮而锐利的眼狠狠扫向吕依芳。
  吕依芳几不可察的翻了下白眼,努力保持着平板无味的女秘书面貌,公式化地道:“韦先生,如果您耳朵没问题,应该听过我无数次解释:水小姐公务繁忙,暂时交代不接见公事以外的邀访。”
  水漾连忙点头,讨好的接口:“是呀,我是这么交代吕小姐的,她并无失职。”
  此刻的她最不欠缺一名会向她发飙的秘书。识实务一点准没错。
  “公、务、繁、忙……吗?”韦青已经注意到她身边坐着一个平庸男子,两人相依偎的姿态可不像正忙公事的样子。
  水漾一点也不受别人眼光影响,更加偎向丈夫怀中。
  “当然,与自己丈夫相处不在公务繁忙的范围内,这一点比较算是入主‘叶丰’的私人福利。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先生叶遐尔;老公,那人是韦青,我前任上司。”基于礼貌,还是互相介绍了下。
  “你好。”叶遐尔不甚俐落的站起身,伸出手。
  “幸会。”韦青冷冷看了他一眼,伸手握了下。
  水漾靠在丈夫身边扶着他,问道:“请问您今天硬闯进来,有何贵干?”
  “为什么躲我?”很快的把闲杂人等摒除在视线之外,他直瞅着水漾美丽无双的面容看。
  “嘿,别说这种暖昧的话。您知道,我的时间一向宝贵,如非公事,我一律把闲杂人等排除在门外。不过,看在老董事长的面子上,而你反正也闯进来了。
  我想请问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很客气的口吻,很逆耳的遣词用字。叶遐尔再一次肯定水漾是个很难弯腰、拒绝吃亏的人。这种口气,怕是只会把气氛弄得更僵。
  果然,韦青口气益加地差:“我更怀疑有男人受得了你!”
  这人专程来找她吵架的吗?
  “不好意思,确实有。而我也钓到手了。”环住她男人的腰以兹证明。
  叶遐尔苦笑的看着怀中的她。即使把他当一尾呆鱼看,也不必在他面前宣告得这般大剌剌吧?
  “那是他没有更好的选择!”韦青恶意地笑。“谁都知道他在‘叶丰’的地位比傀儡强不了多少,抓住你,就好比抓到免费的靠山,就算你再嚣张拔扈他又敢怎样?倒是你,居然舍弃更好的男人”
  水漾不耐烦的打断他:“韦董事长,我真的很没空,可不可以请你直接说重点,别再东牵西扯下去了?”
  “你!”
  “水漾,毕竟来者是客”叶遐尔试着打圆场,把好好先生的职责发挥出来,但人家可不领情。
  “不必你多舌!”韦青面孔胀红,恶狠狠的盯着她。“水漾!我会让你知道,离开‘长明’是你今生最大的损失!你甚至不知道我父亲的遗嘱里要求我对你做什么!”
  “我没兴趣知道。”水漾很有礼貌的问:“如果你发飙完了,可否容许我送客了呢?”
  “你”韦青再度气得冒烟。
  “依芳,送客。”
  这一点也不值得意外。从水漾的长相来猜,他知道爱慕她的男人肯定不会少。
  相信她自己也清楚,韦青其实是对她有好感的,否则不会这般气急败坏。
  “为什么没给他机会追求你?”
  午餐时间,他们选择在安静的日本料理店中的包厢度过,可以得到全然的安宁,不怕有人打扰。
  “我为什么要给他机会?”水漾大口吃下一只鲑鱼寿司,把一张美美的脸撑得变形。
  “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他抽一张面纸送到她唇边,替她拭去嘴角的酱油。
  “哈!”她只嗤这么一声,拿筷子夹来一片涮得恰恰好的松板牛肉,很满足的送入口。
  “他曾冒犯你?”从刚才的情况来推敲,叶遐尔不难猜出两人以往的相处模式。
  这,或可称之为职业病的一种:反权威症候群。也就是专为水漾小姐而立的专有名词,她似乎总是与公司里的权威人士过不去。
  水漾看出他的想法,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你该听过一些有关于我的谣言吧?”
  见他不答,她接着道:“少来了,你一定听过,只不过你比较有口德的不在我面前提起罢了。但有些人并不。虽然我不敢自称替‘长明’立了多少功劳,但韦青回国后接收的是一间呈稳定成长的大公司而不是倒闭中的中小企业却是不争的事实。他是最没有理由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偏偏他就是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死样子。不对我客气一点也就算了,居然一见到我就讽刺我是狐媚子、祸水什么的!
  当我非待在那间破公司不可呀!好啦!现下我自个儿走人了,他却又上门来烦,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你知道,有些男人对女人表示好感的方式,总是有一点……不同。”
  水漾笑得好假“我个人偏好正常一些的方式。”
  “世家子弟总是心高气傲了些。你别忘了韦青回国半年,便已是商场有名的第一美男子,令多少名媛佳丽趋之若骛。”
  “那我就不明白他干嘛来烦我这个有夫之妇了。”她替他倒了杯乌龙茶。实在不大有兴致聊那个不相干的家伙,但叶遐尔似乎很有兴趣再谈下去。
  “或许是你闪电结婚让许多人仍不敢置信吧。”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那么快?
  除了水漾自已,没人知道答案。
  水漾微拧了柳眉,问道:“你的口气似乎不怎么在意的样子?你不会忘了我是你妻子吧?”纵使他对她没有爱情,至少该有点占有欲吧?他到底有没有当人丈夫的自觉啊!
  “你希望我有怎样的表现呢?”叶遐尔好笑地看着她薄嗔的丽颜,发现她仍保有一些小女人的孩子气,没有身为女强人的自觉。
  “吃醋呀!兴师问罪呀!”这是为人丈夫最基本该具备的,尤其是当他的妻子如此的美丽抢手时。
  “我该吗?”叶遐尔双手往后一撑,闲适的靠在和式椅背上,一副酒足饭饱的模样。温雅的双眸深处微漾着犀利光华,细细收纳美丽妻子的每个表情。
  以为她深沉,却又有如此坦率的一面,要说她骄恣,却又有不容轻忽的工作执行力。随着业绩亮丽的呈现,代表她得罪的人一山又一山的无以计数。
  她像个诡计多端的小狐狸,并且不怕让他看出来……不,应该说她希望他看出来,所以表现得如此坦白。相信这些面貌,别人是无缘窥见的。
  “你为什么不该?除非你压根儿不在乎自己的妻子。”她跪坐起身,端差没爬过去揪住他了。
  “怎么不反过来想,我或许是很放心你呢?”她眼中窜起两簇火花,烧得她整个人又辣又呛又炫人心神。他发现……河东狮吼也是一种美的呈现。
  他喜欢这一面,胜过她算计时多一些。
  “如果一个丈夫有我这种妻子,就算他知道妻子不会爬墙,他还是不该放心!”
  总而言之,他就是不在乎她就是了!这个体认让她胸口难受了起来。
  叶遐尔倾身向前,伸手盖住她栖放在桌上握成拳头的小手。轻道:“当我不是世人眼中最好的选择时,你就选择了我,或许我不值得,但你并不那么认为。
  当时,我就定下心了。我信任你,不好吗?“
  水漾怔怔看着他,忽尔感到有丝难过。
  “怎么会不好。只是……只不过是……你还没有当人丈夫的自觉而已。我在苛求什么呢。”
  她想要什么呢?他猜不着。
  除了职场生涯上的成长外,她还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他所拥有的并不多,不是吗?很快的,她就会学成了人际交流的手腕,到时丈夫之于她,还有什么剩余价值呢?
  那么,她眼中的若有所待,是什么?
  一桩商业联姻,能是这番光景,很足够了。
  望着她眼中的火焰被抑郁取代,叶遐尔不禁深思起来:还有什么是她要的,而且也是他给得起的?
  窗外,木棉花盛放出三月天的红艳,整个枝头燃起一簇簇的橙色火花,春风拂过,火花不灭,只是颤动,像是无言的期待,怦怦、怦怦,怕无人知晓,落得一地凋零,最后化为春泥的一声吁叹……
  “你觉得她是个怎样的人呢?”温雅的声音透过电话线,遥传到太平洋的彼端。
  “美丽、精干、果敢、眼光精准。四个月以来虽然替你扮黑脸得罪了亲族,与各派系交恶,但同时也替你赚进了数亿元的净利。光是追讨回来的利息,就够你发旗下员工好几个月的薪水了。”那端,低沉的男音带着些许笑意。“怎么?
  她终于令你感到困扰了?“
  “你似乎早已料到?”不承认也不否认,男子仅是讨教对方何以如此未卜先知。
  电话线另一方的声音回道:“你我都知道,她没有理由突然向你求婚、一心想嫁你。而你也扯,竟也就答应了。”
  “色不迷人人自迷,我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男子口气添了几分玩笑。
  “也是。你一向自认凡夫俗子,连婚姻也拿来玩,真有你的。”语气中隐含薄责,有着不以为然。
  “计画总是比不上变化。”
  “说到这个,原来的计画全打乱了,你有何高见?”
  温雅男子顿了一顿,笑道:“我想,把担子交给她也不错。她能担得起,并胜任愉快。”这般的盘算,亦是十分理想。
  “我怀疑。一个与股东水火不容的人,如何坐稳执事者大位?何况她还需多方面的磨练。”这是身为超专业经理人的评估。
  “她相当聪明,也明白自己的缺点。假以时日,她会成为一名八面玲珑的企业家。”他很看好。
  “但夫妻生活呢?就这样了?”对方问。
  男子沉默了一下,才道:“我们已处在最好的状况中了。”
  “是吗?”有人不以为然。
  男子低笑:“你不会以为我们只是有名无实吧?”
  “难道不是?”对方轻讶。
  “兄弟,她可是个大美人,没有男人受得住的。在夫妻的正名下,你不能要求我当个柳下惠。”
  从这边轻松的语调中,那一边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一些什么极其细致的……
  “真稀奇。我一直以为你无法对一个没感情的女子发泄生理需要。”
  “她太美了,而且她是我妻子。”这足以解释一切。在他们这样的家庭中,没有几对夫妻是因爱而结合的,不也是孩子一个又一个的生?
  不欲对此多作深谈,他问:“你觉得她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除了公司之外吗?”
  “是的。”
  “会不会是察觉了你另一个身分?”
  “不可能。”想也不想便否定。
  那一端的人轻笑了下。反问:“那么,你还有什么值得她大费周章的?”
  “我不明白。”所以才千里迢迢的问。只因她那双隐含失望的明眸,令他萦怀不已。
  “叶,你难道就不认为她纯粹是看上你而嫁你吗?”
  “不可能。”再一次否定。“我太平庸。”
  “世人所认定的条件,不见得是她看重的。我还未有机会认识她,所以不能给你答案。在我未回国前,你自已观察看看吧。美人在怀,亏得你还有闲情逸志胡思乱想。她能令你困扰,也着实不简单了。”语气中开始有了些许热络,有机会倒想会会这名美丽佳人。
  “别笑我了,丰。也别想太多,不是每一对夫妻都似你那般甜蜜如神仙眷属。
  我们这一对,已经算很好了。“
  “这样……真的就好了吗?”那方问。
  温雅男声道:“你知道我不是个多情且热情的男人。”
  天晓得!在爱情面前,任何人的潜力皆是无可限量的。对方只是道:“说吧,你希望她是你的事业接班人,还是生命中的伴侣?”
  毫不迟疑,这边回答道:“事业接班人。”
  四个月以来,只有更加的确定,不曾动摇。
  “OK!我会帮你一同训练她早日接班。如果这真是你要的。”低沉的语调,隐着一抹促狭笑意。
  如果温雅男子听出来了,也会装作不知。现下,他确实只想她永久接替他的工作,不思其它。
  无须再做改变的,不是吗?
  现今的一切,已经好得出乎他想象了。
  他们已是商业联姻中最和谐的一对了。
  还想奢求些什么?至少他并不……
  如果他可以忘掉那双若有所盼的明眸的话。
  “丰雅酒店”全台湾共有三处,分别是北投、台东、花莲。以温泉泡汤闻名,近年来赶上SPA 风潮,在观光客源之外,又招来新一批赶流行的都市雅痞。三间酒店里,又以北投这边经营得最成功,占尽天时、地利,加上四个月前空降部队邱丽韵的加入,北投这边的业绩月月创新高,赢得顾客一致的好口碑。
  北投“丰雅酒店”也是水漾这一伙人每月聚会的地方。在贵宾级套房内,配备了大型温泉浴缸,十个人一起同乐都没问题。
  有舒适的享受再加上完全的隐密,莫怪“丰雅酒店”的贵宾房长年处于客满状态。用来招待客户,顺便谈生意,简直是一举数得。
  虽然在公事上,大伙几乎天天见面,但她们还是会每个月拨出一天小聚,聊聊天、嗑嗑牙、谈谈私己事。五个事业有成的女人在当工作狂之余,绝对不会忘记享受的,否则赚那么多钱不享受作啥?
  五个女人里,林书艾与赵芸双最为早婚,几乎是大学一毕业就与学生时代结交的男友步入婚姻那一端,如今各自生了几个小萝卜头,不大有机会去感受那种“女强人成就太好,没男人敢追”的无奈。因为不管现在她们的成就多高、赚的钱多寡,反正是死会了,也不必担心孤家寡人抱着一山钞票了却残生。再加上她们的夫婿并非商界人士,倒也省下了夫妻被比较的机会,如今仍算安然,尚未爆发婚姻危机。
  而邱丽韵就有点惨了。她不仅是北投酒店的总经理,同时也常飞东南亚巡视海外饭店营运状况,工作繁忙加上无暇相处,致使她的恋情总是来去如风,目前正处于第四次失恋中。
  吕依芳较为倾向独身主义,加上她一向站在美丽逼人的水漾身边,基本上是不大有机会捞到半枚青睐于她的眼光,清秀的她乐得当帮衬牡丹丽色的小叶子。
  水漾则是五人之中最年轻的一个。之所以会当上头儿,一方面因为是她把四人从不同公司挖来“长明电子”;再一方面是她们一点也不想出名招怨妒,她们一致的名言是:“钱钱我们赚就好了,成名烦事让你去。”谁教她最美、最适合做女强人的表率。
  切莫让那些臭男人讥笑所谓的女强人都长得像钟楼怪人,虽然钟楼怪人也有一颗善良的心。不过如果女强人同时又可以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不就太好了吗?
  基于以上种种不成理由的理由,水漾总是被拱上台,成为镁光灯的焦点。
  太出名的女人往往是不大有机会享受到被追求的乐趣的,水漾对此有深刻的体认。自她在企业界崭露头角之后,诸多商界大老直言希望迎她入自家大户,当儿媳妇或孙媳妇什么的,她常常在相亲,却不曾见过那些大老口中的青年才俊。
  目前为止总共见过两名所谓的黄金单身汉,也就是“和康企业”的和达宇先生,以及韦青。
  偏偏她对此二贵公子没兴趣任何一个曾对她出言不逊的男人,纵使有绝佳的条件,也会被她三振出局。此二人正是犯了这个忌讳。
  黄金俊男通常自诩身价不凡,对全天下女性都怀有鄙意,患了被迫害妄想症,以为每个女人成天闲闲没事,就想剥光他们衣服、跳上他们床、怀个龙种、母凭子贵、坐上贵夫人宝座。因此娇贵如他们,总是对女人不假辞色,极尽轻贱之能事,一开口就是鄙夷践踏,不懂世界上还有“尊重”这两个字。
  以水漾的标准来看,这些心高气傲的男人实在称不上有什么身价可言。但显然她的好友们并不是这么想“水漾,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韦青其实很在意你?”前两日“韦青直闯水漾办公室”事件,经吕依芳详细解说后,成了今日聚会的话题。邱丽韵首先发言,一向精明的眸子,此刻闪动着对八卦的渴望。此乃失恋女子重拾爱情信心的力量。
  “我哪知?”她懒懒的趴在浴缸边缘,泡了满身的汗、浑身无力,也没精神嗑牙。
  “我猜韦老董事长一定也是打这个主意,他希望你永远留在‘长明’,最好的方法就是让韦青娶你,搞不好遗嘱上开宗明义第一条就是如此这般交代的。”
  吕依芳相当肯定自己的猜测。
  “难怪韦青一开始就没给你好脸色,冷嘲热讽个没完。”赵芸双也十分钟意这个话题。“可不就是一般的小说情节吗?企业老爸为了不明隐情,立书要求英俊儿子回国娶个风评不佳、实则慧质兰心的女子;当然,英俊儿子不会甘心娶人,即使乍见之初惊为天人,也抹不去被命令的厌恶。你知道,男人把挑猎物的自主权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少不得要给女主角排头吃的。”
  啊!更是一出狗血挥洒、处处见红的标准八点档啊!四个女人当下笑得好一致,真个是回味无穷。
  “我是不知道你们看的是哪一档戏啦!不过别把我兜上女主角的位子,谢谢。”
  水漾泼去一盆冷水。
  “喂!你老公有没有说什么?有没有捧醋狂饮?有没有把你丢上床‘狠狠’的昭示所有权?”林书艾暧昧的问着,言下未竟之意,全写在眸子底了。
  “没。别忘了他脚伤未愈。”
  “想也是!她没把那个斯文人压落底就偷笑了。你们看不出来他根本是惧内吗?”这是吕依芳的心得。
  “他惧内?”水漾“哈”了声。“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拿皮鞭抽他、凌虐他了?我对他温柔谨慎、服侍得他无微不至,不然他的脚伤会好得那么快!?这么温柔的一百分妻子,哪来的机会让他惧内!”
  “你会服侍男人!?”不可置信。
  “你们看起来明明你比较强悍!”所以男方应是弱者。
  “别说你不同意。”少盖了,水漾不是小媳妇的命。
  “你干嘛对他那么好哇!?”拜托!她是女强人耶。
  四个声音、四种不同的意见。
  水漾翻了下白眼,不想理她们。
  干嘛?就许男人有“铁汉柔情”这词儿,女强人就不能是外刚内柔吗?(意即:在外面很强悍,在家里很温柔)她也有身为小女人的憧憬,不行吗?
  赵芸双看着她道:“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不行吗?”不然她干嘛嫁?
  “可是我们不记得你与他恋爱过。”吕依芳道。
  “你们应该是素昧平生的吧?”邱丽韵也道。
  “啊!暗恋!?”林书艾大叫。
  “那又怎样?”水漾喝了杯清酒,不愿详谈。
  赵芸双沉吟了下,点头“不意外。你喜欢一个人的方式就是先占有他的人,那么,然后呢?”
  水漾无力地笑了笑,发出的声音像是叹息“我也很想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演。敬请期待如何?”
  第四章
  嫁人叶家四个多月,除了婚礼当天拜见过公婆外,今日算是为人妇的第一次。
  倒也不是说她不想展现出自己贤慧的一面,只不过公婆回国的原因并不在于想见识她洗手作羹汤的本领。据她猜测,八成是丈夫央求他们回来投她一票,好顺利她推动马尔地夫的投资案。有了叶氏夫妇的赞成票,一切便好推展了。可见叶遐尔并没有把她的话当玩笑,他是真的相信她若私下推动计画,一定会拉他掺一脚。而他无意趟这浑水。
  嘿嘿嘿……她这个老公不简单喔。
  说到她的公婆,正是典型的商业联姻,彼此的友情大过感情,当他们生下了继承人之后,好似已了却夫妻责任,各忙各的去了。
  叶夫人长期居住在英国,而叶老爷酷爱旅行尤其是有美女伴游的那一种,长年在世界各地跑,玩累了,便在温哥华休养生息,以培养下一次大玩特玩的体力。
  他们夫妻各自有交游圈,不过当他们回台湾时,绝对会善尽夫妻的责任,绝不留下风流帐让人嚼舌根,让儿子抬不起头。
  上流社会的人通常寡情,面子比一切重要,少见几对真正恩爱夫妻。水漾可以理解这种情形,也忍受得了一切以利益为前提的人性。不过她可不要自己的婚姻也踏入这种模式之中。
  此刻,他们夫妻正在换衣服,准备驱车前往阳明山大宅拜见公婆,参加他们举办的家族宴会。
  虽然很不习惯,但水漾毕竟是嫁入了这样一个殷富的家庭,怎样也得习惯一天必须换好几次衣服的无奈。
  睡衣、家居服、上班服、有人来访时得换正式衣服陪客人用餐,更别说出门作客,还得看性质挑选不同的衣服。今晚是三十人小宴会,属于家宴性质,因此她不必穿大礼服,不必请人梳发髻,只需上个妆,穿上今年新春的名牌服饰,从头搭配到脚,切切不可有一丁点疏漏。上一次宴会时,有一名贵妇因穿了去年出品的香奈儿秋装充春装,而被嘲笑了一个月,至今不敢出门。
  幸好她不常参加宴会,否则纵有金山银山也得肉痛个直喷血了。像她这种平凡家庭出身、尝过苦哈哈滋味的人,即使现在日进斗金,也买不下手动辄十来万一套的衣服。偶尔几套还好,要是常常这样,她会害怕随时遭天打雷劈。想想那些九二一的灾民吧,“朱门酒肉臭”简直是天大的罪业!
  “男人多好,几套西装就可以走遍大江南北。”她喜欢替他买领带、挑领带、打领带。这是当人妻子的所有权宣告方式。
  “所以说,全球的经济荣景,百分之八十来自女性的贡献。非常伟大。”他总是笑笑的四两拨千金。
  他并不算太魁伟,一七六的身长与她一六五的高度搭配得刚刚好,要亲吻时很方便,想依偎时,他的肩膀就在她脑袋侧方,一抵就到了。
  她喜欢亲吻他,因为距离并不遥远。可惜他的心并不若他的身高可让她轻易企及。愈是相处,愈觉他的讳莫如深。
  上流社会的制式交流模式,让人与人之间充满了疏离,各自披上坚不可摧的保护色,不让人攻入,不与人交心。就算当夫妻,也是一辈子的各行其是,井河不犯。
  “你曾经期望过拥有什么样的家庭呢?”她问。
  “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对吗?”他反问。
  波纹不兴的眸心,是一贯的温和,昭示着她攻心失败,没能对他心臆投入一颗掀起波涛的石子。
  她勾起唇角。微笑,已成为勾心斗角时的必要配备。
  “我以为,即使是上流社会,也恪守着刻板而古老的家庭伦理体制。”
  “我相信我是个婚生子,这便已说明了一切。”叶遐尔也微笑起来,像是挂上戒备的面具,小心以对。
  “除此之外,夫妻长年分居,一家三口分布地球三端,不奇怪吗?”“这是个人选择。倘若当事人无异议,旁人无须置喙不是?”大家庭的生存法则之一:自扫门前雪。
  “那么,我可以放心的认为,你并不打算在我生下儿子之后,要求分居了?”
  说到底,就是要试探他的心意。如果他决意效法父母的婚姻模式,那他恐怕日子会变得很、难、过!
  叶遐尔顿了顿,睑上的笑意变得极淡,眼中浮出一抹像是困惑的神色,但很快的掩去。
  “我以为,决定权不一定在我手上。”
  “难不成就在我手上吗?”她笑眯了眼。
  当她笑得愈迷人,他愈是提心吊胆,从未或忘她是一个“很敢”的女人。
  “如果”他衷心地道:“能够一直维持现在这情况,也算是幸福的极致了。”
  他欣赏她,她也不讨厌他,这己难能可贵。
  但水漾并不这么认为。
  勾住他手臂,两人一同往外走。“我要的不只是这样。”
  “哦?”他不解。一直不懂她眼中的若有所待,是想得到些什么?或许是他根本不具备的东西……
  她吁了口气,笑得有些黯淡,低低地道:“最珍贵的,总是难求。”
  “什么呢?”
  她抬头看他,轻喃:“全部的你。”
  叶遐尔像是更加迷惑了,但并不追问下去。而水漾,也就顺势的沉默,静静地踏入夜色中,让司机载往阳明山的方向。
  另一端的繁华正等待着要把夜色妆点,此端的静默兀自勾勒着暖昧的氤氲,是一种陌生的无言……
  他们夫妻之间的第一道难题就此浮现。
  叶遐尔极之满意现下的状况,觉得最佳夫妻正当如是;但水漾没打算把婚姻经营成这样:于公最佳拍挡;于私既是好友又是夫妻(简而言之就是有性关系的好朋友)。
  他们似乎觉得当朋友比当夫妻安全,是真正适合共度一生的情谊。那么日后若有婚外情或离婚,至少不会有太多的恨来斗垮彼此,让财富化为泡影。互利共生,没有爱情无所谓,但绝对不要跟财富过不去。
  水漾从这一次家宴里益加体认到这个理念有多么被遵奉。
  如果她曾经想过要在叶家寻找真正的友谊,那她绝对会大失所望。这些人能做好表面工夫已算是不得了的成就了。这里的生存法则是:谁的权势大就听谁的。
  难怪人人觊觎龙头老大的位子。
  叶遐尔的父亲叶扬,年近六旬,因保养得宜,又善穿著打扮,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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