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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笔-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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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菩萨笔
作者:绿光
内容简介:
厚,他向来以游手好闲为毕生职志,偏生大哥遵从父亲遗愿要他去寻宝,而且是寻什么劳什子菩萨笔!
听都没听过,不过为了继承家业,他阳奉阴违,以寻宝之名行玩乐之实,四处去游历,但没想到他会遇到小时候的“玩具”,那常被他欺得哇哇大哭的女娃,而且她仍是没半点长进,超好骗,不但被他带到妓院去开眼界,还险些误了贡品的交期被杀头,见她被耍得团团转,他心情恁好,不过这“玩具”的行情还真不错,见他霸着她,老有人拿妒忌的眼神杀他,嘿,他还想把她的清白拿来玩呢,怎样……
正文
前言
淮阳府首富慕容世延病殁——
位于淮阳县城镇城东处,金碧辉煌的慕容府矗立着,朱红大门上头挂满白幛,朝里头探去,前院假山流水、小桥亭台,满庭院的纷红骇绿与一旁厅堂上头的白色灯笼形成强烈对比。
朝厅里探去,见着四人围在圆桌旁,像是在商量什么。
“大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着?”口吻随意,恍若置身事外的,乃是排行第二的慕容凉。
“你说呢?当然是依爹留下来的这张羊皮纸卷去寻宝。”慕容决睇他一眼,随即又探向其他兄弟。“你们应该听说过吧,爹有不少宝物,但是其中最为珍爱又价值连城的宝物,饶是咱们也不见得见过。”
“大哥,不需要说得那般饶舌,不如把你的原意说清楚。”身为老么的慕容悠不耐地轻啐了一口。“说吧,你说要寻宝,到底足怎么一回事?”
“对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和小悠甫回府,根本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坐在一旁的慕容真端起茶杯,大口呷尽,随即又倒上一杯。“才回府呢,好歹也让我先喘口气。”
“这是爹临死前交代的,要咱们兄弟去寻宝。”前头是真的,但后头是他猜的。
要不,爹为何特地将这羊皮纸卷搁在案上?那可不是他的作风。
“寻什么宝?爹留下来的产业,咱们就算要败光,也得要费上三辈子的时间,何必在这当头去寻宝?”慕容真不禁发噱。
家里头有四个兄弟,尽管全都是不同的娘所生,然长相皆有几分相似,只因全都像了爹亲,然而,脸皮子像,性子却不大相同,交情谈不上多深,没什么所谓的兄友弟恭,但也不至于因抢夺家产而自相残杀。
慕容家出身草莽,在曾祖父那一代归隐之后,转而经商,到了爹的手里时,慕容家已经成了淮阳府富甲一方的大户,名下经营了不少门生意,产业几乎遍布江南。
正因为四人分摊打理产业,每人各司其职,兄弟们也甚少有机会能够团聚在一块,这间金碧辉煌,金雕玉琢的慕容府也难得瞧见他们四人聚在一块。
而平日较常聚在一块的,就唯有慕容决与慕容凉。
慕容决掌慕容家大权,对外的生意向来靠他,至于所有的帐本则全都丢到慕容凉身上。
至于,慕容真则是长年在外探巡产业,大江南北地奔波不止,而慕容悠,人如其名,只爱悠闲度日,偶尔到其他府上串串门子,掌些人脉,反正他头上有三个能干的哥哥,天塌下来也压不死他,他只管玩,学他老爹云游四海,过着不受拘束,随遇而安的舒服日子。
“我赞成三哥的说法。”他现下过得可舒服了,并不想无端端招惹什么麻烦。
反正又不愁吃穿,何必再去寻宝?无聊!
“你们没听过长兄如父?”慕容决微挑起眉,刚毅的脸庞显得有些阴鸷。“爹方过世,你们便打算要散了?”
“怎么散?兄弟血亲岂是说散便能散的?”慕容真没好气地道:“大哥,不过是不想寻宝罢了,关兄弟情份啥事?二哥,你说,是不?”
“之于寻宝,我没意见。”慕容凉漫不经心地道。
“二哥,你负责在府里坐镇,定不会想为了寻宝而四处乱跑,是不?”慕容真不断地鼓吹他,就怕他站到大哥那一头,其他兄弟可真的非要顺大哥的意不可了。
“我手上有些事,方巧要出趟远门。”他一派清凉地回答。
“二哥……”这么巧?
“就这么着,咱们现下便依纸卷上头的指示找出四件旷古异宝,再查出最后藏宝之处。”慕容决笑睇着慕容凉道:“二弟,你先挑。”
“挑嘛……”他凑近一瞧,低喃着,“菩萨笔、如意墨、琉璃纸、东坡砚,这文房四宝,我是听过,但没瞧过,也不知道到底是生得什么模样,更没有半点线索可寻。不过,倒可以玩玩,那么……我就挑如意墨吧!”
“那好,我就挑琉璃纸。”慕容决毫不客气地挑好。
“喂喂……”无人理睬在旁吆喝的慕容悠。
“等等,既然真要挑,那我就挑个东坡砚。”慕容真赶忙挑了其中一项。
既然二哥已经决定要加入,他当然得赶紧投靠。没法子,大哥决定的事,很难改变的,如今二哥也点头要加入,他没道理置身事外。
好歹这名字好像听过,绝对比那什么菩萨笔要好找……
“喂!”慕容悠微恼地睇着他们。“这是怎么着?就连三哥也倒戈了?”
这下子岂不是非找不可了?
“你也可以不找。”慕容决笑玻Я松畛梁陧
“真的?”
“当然。”他徐缓站起身,笑意不达眸。“相对的,你也没有资格分到慕容家的产业。”
“嗄?”
“听好了,我给你们一年的时间,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甚至是要动用慕容府所有的关系都可以,反正在一年内将你们该找的东西找出来就可以,不然……也不用回来了。”口吻始终带着笑意,然而却字句不留情。“这宝,我是非找到不可,凑齐文房四宝,取出事先藏在里头的纸条,再查出宝藏真正下落。四弟,你向来最闲,跑遍大江南北,相信视野挺广,肯定能找到不少线索,大哥相信你定能够找着的。”
慕容悠睇他一眼,张口欲言,最后还是无力地闭上嘴。
“找就找,别搞到最后,是你没找着!”哼,没线索、没瞧过,这玩意要真找得到,可真是有鬼了。
就不知道爹到底是在搞什么鬼,都已经作古了,还要闹得他们不安宁……
楔子
偌大庭院里头林木蓊郁。时近中秋,各式丹樨绽放,浓郁桂香几乎催人欲醉。
一抹小小的身影,蹲在一棵丹樨旁,手里随意捡了根小树枝,在地上一横一竖地刻着。
玉白的小脸上有着超乎这年纪的专注,黑白分明的大眼眨都不眨地盯着自己落下的一笔一划,压根儿没发觉有一抹身影不断地逼近她,直到他的影子将她刻在地上的字给盖住,她才惊诧抬眼——
“你躲在这儿做啥?”看来十岁上下的男娃稚声开口。
“你……”嫩嫩的嗓音夹带着不难发现的骇惧,大眼随即垂下,不敢再多睇他一眼,恍若拿他当凶神恶煞看待。
然而,小男娃一张白玉脸,浓扬的眉配上一双漂亮摄魂的大眼,就像是一尊精致的瓷娃娃,眉间还隐隐散发着不可一世的傲气,而微弯的唇角甚至还抹着坏心眼的笑意。
“大伙都在前院聊天看戏曲,你一个人窝在这儿做啥?”他站得直挺挺,双手交握在后,漂亮的眼笑弯了,噙着狡黠的光痕。
“我……习字。”狄心良怯怯地道,双眼依旧直盯着地上的黄土。
他,是慕容世伯的么子,有一张很漂亮的脸。然而,她一瞧见他,心里便发毛,只因他心眼极坏,老是喜欢欺负她,不见她掉泪,他是绝对不会罢休。
如今他又来了,肯定没什么好事。
“习什么字?”温温地开口,他又走近她一些。
“呃……”不要、不要再靠过来了。
“心良?”
“嗄?”她蓦然抬眼。
呕,好可怕,不要叫她的名字,她快要吐了。
“我说的是你写的字。”他指了指地上。
“哦。”原来是在看她所写的字。
他睇着地上,锦靴毫不客气地抹去她刻在地上的字,甚至连带将她手上的树枝折断。
“好丑的字啊,歪七扭八的,要是不仔细瞧的话,还真看不出你到底在写什么哩。”真是忍不住要夸赞自己居然看得懂她的鬼画符。
“我现在是初学,假以时日……”睇着他踩在自己写的字上头,她怯怯的咕哝着,不敢大声反驳。
他到底想做什么?又要惹她哭吗?
好个坏心眼的人哪,老是要逗她哭、瞧她哭,这样他觉得比较快活吗?
这一回,不管他再说什么,她都不会哭了。
“也没用啊,你不过是个姑娘家,再了不起也不过是长大之后挑个好良人,就连要继承你爹笔庄家产的人都不是你,而是你未来的良人。”听她小有反抗之意,他不禁冷啐了一口。
唷,开始不怕他了?
那多无趣啊,想想,她几天前随着世伯到家里作客时,还一副怯生生的模样,瞧都不敢多瞧他一眼,三天两头都窝在房里不敢踏出一步,如今不但是走到外头,甚至还敢反抗他,哼,敢情是他待她太好了?
“才、才不会,爹说了,要我赶紧学,往后要将笔庄留给我。”尽管有点结巴,但她不闪不避地睇着他。
“哦,是吗?”瞧她正视着自己,他不由勾斜了唇,笑得很坏心眼。“你知不知道你爹带你来做什么的?”
“爹说,人出远门,可以增广识闻。”
“你这笨蛋,叫你爹给卖了还不知道。”他走向她,凑得极近地道:“你爹已经把你卖给我爹了,往后你就要待在我家当奴婢,届时咱们便可以朝夕相处,而我,定会好生地照顾你。”
“你胡说。”她低声吼着。
“我说的都是真的。”他顿了顿,噙笑直瞅着她。“我要先想想,往后得要怎么支使你。”
“怎么可能?”爹怎么可能会将她卖给慕容家?不可能啊,对了,他是骗她的,一定是这样。“你一定是骗我的!”
闻言,他笑意不减,笑得嘴都快要咧开了,然而,她却丝毫感觉不到他的笑意,反而觉得一股寒意自脚底窜起,叫她更往树干靠去。
“你说对了,我是骗你的,实际上,你爹是来替你定亲事的,而那个人就是我……”瞧她蓦地瞪大眼,他不由撇了撇嘴。“往后,你家的笔庄就是我的,而你也是我的,你说……我该要怎么整治你才好?”
太有趣了,她那双大眼就好像可以蓄满一缸的泪,他得要怎么对她,才能叫她天天都眼中蓄泪呢?
“我不要……”天啊,她不要,她不要啊!
呜呜,她光是瞧见他便觉得好怕,倘若他真的成了她的良人……一思及此,她随即拔腿转身,边跑边哭。
听见她细微的哭声,他不禁放声大笑。
嗯,不知道她要在这儿住多久,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前,他可以逼她哭出几缸泪?
第一章
徐州
几束微弱的光丝淡淡地穿透窗棂,筛落在地。
躺在床榻上的人早在天亮之前醒来,只是懒懒地躺在床榻上,动也不动地瞪着屋顶。
啐,无端端的,怎会突地发了梦?
他向来好眠,想要一觉到天亮、无梦无魇,再简单不过,然而,今儿个却没由来地梦到这个许久不见的人,啧,那娃儿是谁,居然如此放肆地钻进他的梦里,扰他睡眠。
八成是甫到徐州,水上不服,要不就是这客栈不好。
待会儿,再到楼下问问掌柜,这徐州一带可有什么菩萨笔来着。
真是桩麻烦事,好端端地找什么菩萨笔?真搞不懂大哥到底是在想什么,其实老爹留下来的家产,绝对是足够他们兄弟奢侈地挥霍个三辈子,他何必还想着什么藏宝图。天晓得他要上哪找菩萨笔?干脆随便弄支笔回去交差算了。
反正大哥也没瞧过菩萨笔,就算他随便弄支笔顶替,他也不会发现;要是他问起怎么没有纸条,就推说不知道,再说,他们也不见得找得到啊!他何必真的乖乖去找那玩意儿?
嘿嘿,待会儿他干脆下楼去问掌柜,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随便玩上几个月再回淮阳。
毕竟,他一路玩到徐州也费了不少时间,算一算已经快半年了,也没人捎消息给他,那就代表大伙都没什么进展,那他不如再歇会儿,玩个痛快,反正现在什么都不急,啥事都不用做,当是放长假,等一年期限到了再回府。
既是不急,那就一切放缓,待他回头睡醒,再作打算。
慕容悠缓缓地阖上眼,一张白玉似的俊脸上有几分未脱青涩的稚气,唇角习惯性地勾上邪气的笑,却不减他赛潘安的丰采。
蓦地,外头长廊传来脚步声,有人拍了拍门板。
“客倌,都已经晌午了,要不要用膳啊?”店小二粗声粗气地叫着。
慕容悠浓密如扇的长睫微掀,眸底微露不悦。啐,还想要再睡一会儿的呢,吵什么?
心里略微不悦,但他还是起身,开了门,不耐地瞪着外头的店小二。
“客倌,要到楼不用膳,还是在房里?”睇着他过份好看的脸,俊逸得恍若是天上神祇般,店小二不禁瞧得有些失神,忙将洗脸水往里头一搁。
慕容悠敛下长睫,暗忖了会儿道:“到楼下吧。”
“那,客倌要什么?”
“随便来几样,好吃的便成了。”他稍嫌不耐地挥了挥手。
“马上好、马上好。”
睇着店小二阖上门,他才回身缓缓地抹脸束发,随便抓了件袍子搭上,腰间束上镶玉的革带,随即往楼下走。
既已被人给扰醒,那就先行用膳好了,顺便再探探掌柜,这附近究竟有什么乐子。
一踏下客栈楼梯,楼下立即响起一阵抽气声,数十道炽热的视线随之而来。
慕容悠压根儿不以为意,挑了个临街的位置坐下,抽出腰间的纸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搧着,一双深邃的眸子慵懒地睇向外头热闹的街道,随意打量着。
“客倌,你是外地人?”打量着其他客人的菜食都已上桌,正闲着的掌柜于是晃到慕容悠身旁。
他懒懒地抬眼睇着长得有几分尖嘴猴腮的掌柜,朗声开口,“爷儿我是外地来的没错,正想要同你探探,这地方有什么乐子。”
来得好,省得他还要招他过来。
“哦,要乐子还不简单。”掌柜笑得万般奉承,上下打量着他质地精美的衣袍、玉树临风的姿态。“依爷儿的打扮瞧来肯定是富贵人家,要上什么胡同都不成问题。这么说吧,出这店门往南走,见着第一个十字街往右拐,便是庆丰胡同,那里头皆是销金窝,想玩什么便有什么,而往北走,出了城门,北郊那儿有十里林,湖光山水,晾……”
“好了。”他收起扇,阻止他那一张开匣便收不住的嘴。
啐,说得这般周详,该不会是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吧?
庆丰胡同?嗯,待会儿便先到哪儿去吧,瞧瞧这儿的妓馆同淮阳的有什么不同,瞧这儿的女人是否比淮阳的标致。
“客倌,菜色上桌了。”店小二从另一头跑来,一双手端了五碟菜。“这是湖里打捞上来的赤尊鱼,正值时节,鱼儿正肥正甜,厨子弄了个清蒸口味,将这鱼儿的香甜滋味拿捏得恰如其分;还有这白虾……”
“好了,这般碎嘴。”他不耐地瞪去,却见着店小二身后的大街闪过一抹极为熟悉的身影。
欸?他不是醒了吗?怎么还瞧见梦里的那个女娃?
不对,不是女娃,是个正值年华的姑娘家,但是脸上还有几分儿时的稚气,根本就是梦里那张粉颜的放大版本。
“那人是谁?”瞧她渐行渐远,他忙一把推开碍眼的店小二,指向外头。
掌柜顺势探去,击掌道:“那不是御笔庄的老板?”
“御笔庄?”欸,笔庄?
嗯,怎么脑海里头窜出了其他的景象?那景象可不是来自于梦中,而是在多年之前……
“是啊,御笔庄可是咱们徐州首屈一指的笔庄,里头的款式难计其数,而且价钱公道,而狄老板待人更是亲切热络,可惜的是,在年前已经过世,如今接掌生意的是他的千金,虽说狄小姐不似她爹那般热络,然而却无损她家铺子的生意,最了得的是,她将狄老板的手艺学了个十足十,甚至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掌柜的话匣子一打开,怎么都关不上,然在旁的慕容悠却没有打断他,只见他垂下长睫,似乎正在沉思。
笔庄?姓狄?
想着,突地一道灵光闪过脑门。
啊!是了,在十多年前,家里头确实是来过一个男人带了个娃儿,那个娃儿就姓狄,和他梦里的女娃一样,哦,不不,那不是梦,那是他记忆的一部份。
虽说,她的容貌,他是记不清了,但是他记得她的好。
真是巧合得紧呢,她家里头经营的便是笔庄的生意,方巧他要找菩萨笔,这下子,岂不是有着落了?
他原本是不打算找那什么劳什子菩萨笔,不过,既然遇到了,那就顺便找找菩萨笔,再捉弄她一顿吧。
“掌柜?”他兀自敛眼笑着。
“欸?”
“你可知道御笔庄要往哪儿走?”哎呀,他迫不及待了,他想要赶紧会会她,瞧她现下是否比那时好玩。
御笔庄就在城东,坐落在最热闹的街上,后头就是工房,还有数间厢房,里头有十来个工人,摆在铺子里头的各式笔全都是样式最新颖、最特别的,每年入春之后,都自宫中得到大笔订单,叫十来个工人忙得不可开交。
一如往常,工房里头又是忙得人仰马翻。
“小姐,外头有位公子要找你呢。”前头铺子招呼客人的伙计快步跑到工房旁的井边。
狄心良抬起一张素颜,柳眉微蹙。“是谁?”
“他只说他是小姐的旧识。”
“旧识?”她喃喃自语着,放下手里方煮好,正欲清洗的兽毛。
怪了,她哪里来的旧识?
“那位公子长得好看得过火,潘安宋玉再俊俏,顶多也是他那个样子吧。”伙计努力地形容着他的长相。
“嗄?”她挑起了眉,潋滟滥的水眸噙着柔柔的笑意。“广平,你可形容得真好。”
谁瞧过潘安宋玉了?
“小姐,我说的是真的。”他有点腼腆地搔了搔头,“那位公子面如白玉,瞧他的装扮便知道他定是富贵子弟,再瞧他的一举手一投足,更觉得他风度翩翩、斯文不凡。”
他愈是形容,她愈是听得一头雾水。
她几乎深居简出,哪里来的旧识?就算是爹去世之后,她不得不掌管御笔庄,往来的皆是商行或是客人,哪里谈得上是旧识?
再者,她可以确定的是,在她所深识的人之中,没有一个人如他形容得一般。
那个人……肯定是找错人了。
“广平,你去告诉那人,就说他找错人了。”她轻声道,随即又敛眼瞅着浸在水盆里头的兽毛。
“可是,他知道小姐的闺名呢,应该不是找错人了吧。”
“是吗?”她微挑起眉。
偏着螓首,她思忖了下,起身撢了撢裙襬的灰尘,再解下上工时所穿的外衫,走到工房里吩咐了几句,才随着广平往前院走。
她没有所谓的旧识,是可以肯定的,不管那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总之看着办。
走到前院,铺平里头有三两个客人,而铺子外头站了一个人,他背对着门,以王冠束发,腰间革带上头更镶着上等翠玉,手中拿着的纸扇随意地扬动着。
这人,她识得吗?
身形修长略嫌瘦削了一些,自他背后探去,依稀可见他肤白,可以明白为何广平会说他面如白玉了。
一般男子甚少有如此白皙的皮肤,就算是寻常的富家子弟也不见得有他的白面。
只是,不知道怎地,脑海里蹦出一抹模糊的影像,不是挺清楚的,而且一闪即逝,叫她想要强加追忆都没办法。
罢了,想那做啥,重要的是该要如何打发眼前的男子走,自爹过世之后,常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上门来。
所为何事?不就是说与她有媒聘之约。
唉,她会连自个儿的婚姻大事都不清楚吗?真亏那干人说得出口,分明就是冲着御笔庄这块大饼来着。
就不知道眼前这位公子是不是也打着一样的主意。
“公子?”
娇软的嗓音柔柔传来,慕容悠蓦地挑起飞扬的浓眉,噙在唇角的笑意又邪又魅,恍若正享受着什么乐趣。
只见他缓缓地转过身,漂亮的魅眸毫不客气地打量着她。
弯弯的柳月眉配上潋滟的水眸,小巧而挺直的鼻下头搭了张丰润的菱唇,和他记忆中的那一张脸,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不能算是个美人胚子,但更少不惹人厌。
而最惹他感兴趣的,就是她那一双好似随时都拧得出泪来的水眸子,还有那张一噘起来便叫他想要咬一口的唇,他得好生想想,要怎么逗逗她,才会叫她又泪眼盈盈。
“公、公子?”瞧他大胆而放肆地直盯着自己瞧,她不禁怯怯地退缩了起来。
这人怎会恁地放肆?居然瞧得这般明目张胆,根本就是在打量她嘛,她未曾见过这般无礼的人,再者他的眼,就像是刀刃般锐利,瞧得她心惊胆跳。
她敛下眼,却又偷偷地拿眼角余光偷觑他,发觉他果真是面如白玉,好看得过份,可,不知道怎地,她竟觉得他噙在嘴角的笑有些眼熟。
眼熟得叫她心生骇惧,再加上他的白面……不着痕迹地咽了咽口水,总觉得他像极了老是在梦中扰她的人。
慕容悠挑起眉,瞧她畏缩了起来,笑意更浓。
“丫头,你不记得我了?”他刻意压低了嗓音。
“你?”她不由抬眼。
怪了,她是真不识得他,可为何他的语气却是恁地熟稔,好似他已识她极久来着?而她似乎也有哪里不太对劲,尽管不认得他,可却自动防备了起来,甚至不由自主地打起颤。
“真不记得我了?”他的笑意不减,长睫微掩的眸底闪露着精光,好似正在暗暗算计着什么。
“我,识得你?”
总觉得不太对劲,心底透着一股冷冷寒意,这感觉分明许久不曾有过,为何一面对这位公子,竟叫她手足无措了?
“你自然识得我。”
哼,真把他给忘了?还以为他对她的坏,该是会叫她记上一辈子的,可惜的是,当年的她,不过是个小娃儿,会将他给忘了,就怪他坏得不够彻底。
“可是……”她不记得啊,真是不记得啊!
而且总觉得他骨子里透着一抹算计,噙在唇角的笑意叫她瞧得浑身发颤。
好久不曾有过的骇意袭来,就连心也跳得又急又乱,好似什么坏兆头来着。
“心良,我是慕容悠。”
他笑玻Я撕陧此莆藓Γ膊虏坏剿男恼莸娜冈咀拧
想不起吗?无所谓,她多得是时间想起他。
“慕容悠?”她偏着螓首,百思不得其解。
这名字,好似在哪儿听过,但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你忘了吗?大约在十二年前,你爹带着你上淮阳慕容府,在那儿待过一段时日,而那时,慕容家的么子最爱与你一同玩了。”他说着,黑眸眨也不眨地直瞅着她,不想错过她任何的表情。
“慕容家的么子?”她反复低喃着,每念一回:心中的恐惧便加浓几分。
难道、难道……
“还没想起?”他不禁发噱,凑近她一些道:“你忘了,那个最爱逗你哭的慕容悠?”
“嗄?”她蓦地往后一跳。
初闻其言,恍若顶上落下雷火,敲得她头昏眼花,险些软倒在地。
不、不会的,不可能的!徐州与淮阳相差百里以上,十多年来从未与他相逢,为何、为何如今却莫名其妙地遇见他?
不,才不是遇见他,而是他登门入室拜访她!
他想要做什么?他刻意前来,到底又打算要如何欺负她?
梦魇啊,打从十二年前上慕容府住过一小段时日,即使回到徐州,她还是作了好长一段时日的恶梦。
恶梦里有他,恶梦里总是他。可,他待在恶梦里就好,为何要突地活生生地站立在她面前?
“怎么了,丫头,开心得说不出话吗?”他笑玻Я搜郏筘葚莸靥そ套永铮嬉獾厍谱牛晾量诘溃骸罢庥首舻耐嬉舛烧娌簧伲等际浅鲎杂谀愕氖郑俊
哼哼,真是了得,当年那个怯生生女娃,如今倒是有了通天本事,能够一手打理着这么大的铺子,甚至还能够得到大内的订单,真是叫他刮目相看呢。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她跟着他走到里头。
不怕、不怕,今非昔比,她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怕生女娃了,再也不会因为他随便的三两句话而受伤。
他既是恶梦,她只要拿对待恶梦的法子对他便成。
“你说呢?”他蓦地停下脚步,转身对上她。
狄心良吓得倒退三步,随即左右探看着,就怕里头的客人会被她给吓着。
“我千里迢迢从淮阳到徐州来找你,你说,我是来做啥的?”他依旧笑着,彷佛心情很好。
“我不明白。”
十二年不见,再说当年两人分开时,年纪尚幼,加上毫无交情可言,他总是欺负到她哭得泣不成声才收手,如今再上门,该不会是想要再整治她吧?
“我会叫你明白的。”要是现下把话给说白了,往后还有什么好玩的?
“你……”
“瞧我风尘仆仆而来,难道你不认为该要略尽地主之谊,替我准备一间客房,好让我休憩?”不等她开口,他随即又道。
“可是,这儿是铺子……”没客房呀。
“当然不是在这儿,你该要招待我回狄府,先请厨子备好膳食,再请下人替我备好热水沐浴,怎会连这么一丁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完全无视她,他径自地说明来意,甚至还提出请求。
“我……”可是,她不打算要招呼他呀。
这人怎能大剌剌地要她招呼他呢?她同他没那般熟稔,再说,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怎能留客在府?
爹已经不在了呀,不成、不成,得打发他走才是。
在她的记忆中,清楚地记着他的恶劣,要是真留他在府,他肯定又会欺负她!
“好了、好了,先差人到府里通知一声,而你现下同伙计吩咐一声,好生招呼我吧。”他挥了挥手,语调虽嫌不耐,可好看的脸上依旧噙着叫人迷醉的笑。
“好吧。”不知怎地,她竟乖乖地点头。
欸,她怎会答应他?方才不是说了非要打发他走,怎么他一开口,她便点头了?
傻傻地睇着他,不懂自己怎会笨笨地依着他的要求行事。不成、不成,倘若再这样下去,她岂不是要叫他牵着鼻子走?
第二章
她真是不愿由着他的,可不知怎地,一面对他,她是半句回绝话也说不出口。
掌灯时分,狄府大厅,菜肴摆满桌,狄心良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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