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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臊大侠刁姑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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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走到再也见不到铁船帮总舵之后,寒仲轩才突然停下脚步。
  寒仲玉立刻靠向前,准备道个歉、撒个娇让这件事蒙混过关。以往无论大哥再生气,总是这样便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
  “大哥,我……”
  “我们要立刻回家,不能在他们的地盘上逗留。”寒仲轩声无高低地打断她的道歉。
  哇!大哥真的火了!
  三兄妹看着大哥的背影暗忖,接着就彼此使起眼色打起手势来了。好半天后,还是由寒仲玉开口道:“大哥,既然你也来了,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去……”
  她还没能把话说完,寒仲轩平板地截断她的话——
  “我们要立刻回家,不能在他们的地盘上逗留。”
  寒仲玉一听,习惯性地眼一瞪、嘴一蹶,又想使出耍赖招式了。
  “我不管!大哥,三姐她……”
  可这一回她说一半就自动噤言了,看到寒仲轩遽然张口喷出一道血箭,所有的话全都变成一声惊恐的尖叫吼出喉咙。
  “大哥!”
  寒仲亭也同时惊呼着抢向前,刚好接住寒仲轩倒下的身躯,而即将失去意识的寒仲轩却仍挣扎着吩咐弟妹:“……回、回家……不能……在……他、他们的……地盘……上……逗、逗留……”
  重庆府,依山建城,享有山城之称,又因冬春两季多雾,亦称雾都,是长江上游水路的交通枢纽。
  房慕极一路识途老马地带莫筱蝉等人来到有小峨眉之称的缙云山,在最高的狮子峰上登高远望,群山叠翠、林木葱薯,大江碧流、蜿蜓曲折。在太虚台上观日出,更是绮霞焕彩,蔚为奇观。
  可再光辉灿烂,也是剎那即逝。
  莫筱蝉很快地瞄一眼另一边犹在指指点点嘉凌江和北碚景致的父母,而后不耐烦地踱开两步,希望能离身边的讨厌鬼越远越好,同时心中也暗自嘀咕着他们到底要欣赏到什么时候去?看来看去不都大同小异,值得这么仔细地一看再看吗?
  而房慕极却是寸步不离地紧跟了上去,莫筱蝉厌恶地再踱开更远。
  如果“不小心”将淘淘宫的少宫主一脚踢到山下去,不晓得会不会引起淘淘宫的反弹呢?
  “你不喜欢我。”这是肯定句。
  “对。”这是认同语。
  “为什么?”这是疑问句。
  “因为你很讨厌、很恶心、很不要脸。”这是——伤人句。
  “我有那么糟糕吗?”房慕极怀疑地再问。
  “不只那么糟糕,”莫筱蝉很认真地说:“还要更糟糕百倍。”
  “喔。”房慕极默思片刻,还是忍不住又问:“为什么?”
  莫筱蝉脑袋一歪,非常奇怪地上下打量他一眼。
  “请问房少宫主,你又有什么地方值得人喜欢的呢?”
  房慕极呆了呆。她怎么这么问?他自然是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让人喜欢的啊。过去那些缠绕在他周边的姑娘家就可证明这一点了,但是他当然没有愚蠢到如此坦白告诉她。所以,有好一会儿工夫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终于——
  “你不认为我长得不错吗?”他试探着问。
  “那又如何?”
  那又扣河?
  房慕极又呆住了。好吧,就算她不重视容貌好了,“你不觉得我有常人难及的潇洒气质与高雅风范吗?”
  “有吗?”
  有吗?……有吗?……房慕极不敢置信地瞪着她。好吧,就算她也不在意这此抽像的形容词。
  “我有一身不俗的武功。”
  “我也有。”
  房慕极窒了窒,而后不死心地再说:“我很温柔体贴。”
  莫筱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房慕极不太了解那是什么意思,只能猜测她不甚赞同他的话,于是他只好继续努力。
  “我很能干尽责。”
  怀疑的眼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
  “我将来会接掌淘淘宫。”
  美目不屑地翻了翻。
  “我很专情。”
  这一回,莫筱蝉大大哈了一声,回身就朝父母走去。
  难道她听过他过去那些风流事迹?嗯,有可能,准竟能有那么多辉煌纪录的人并不多。人多口就杂,很容易就会被流传出去了,女人最讨所男人风流,她大概就是针对这一点而有所不满吧?
  房慕极杵在原地暗忖着。
  无论如何,知道原因就好办了。他会让她了解只有她才能令他专情,也会让她明白他能有多疑心。总之,只有这个女人的倾国之貌才配得上他;何况,还有整个浩穆院作陪嫁呢。
  基于以上两点,这个女人绝封值得他不择手段去争取。
  秋风吹刮着白头芦苇,而芦苇轻咽着,一片片、一波波地不规则摆汤着,发出了呼簇簇的声响,配合着官道上的得得马车声,更觉哀哀凄凄、愁愁恻恻。
  端坐在车辕上驾车的正是寒仲亭,他双手抓紧了鞍绳,车内不断传出的痛苦呛咳声一阵阵揪紧了他的心,也令他原本就愁郁深锁的脸孔更是抽搐不已。他想快车赶回山庄,可又知道大哥伤重之躯承受不起剧烈的颠簸震动,只能咬紧牙关让马车保持慢行。
  突然,前帘掀起,双目红肿的寒仲玉探出脑袋来。
  “怎么办?二哥,大哥一直在咯血,始终没有停过,这样恐怕连家里都撑不到他就……”她哽咽得再也说不下去了。
  “该死!”寒仲亭双眼润湿。每到一个市镇我们都会让大夫替大哥诊脉,可他们却只会摇头,连试也不试一下,他们……他们算什么大夫啊!“
  “二哥……”
  “都是我!”寒仲亭痛苦地自责着。“如果我不自作主张去帮老三提亲,就不会出这种事了,是我害了大哥,是我!”
  “不,是我!”寒仲玉哭叫,“一切都是我!如果我不硬要跟着你们,如果我不要那么冲动,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是我害了大哥!是我……天哪!我竟然害死自己的大哥!辛辛苦苦把我养大的大哥!我还算是人吗?该死的是我啊!”
  “别再说了!”寒仲亭禁不住泪下如巾!我们都一样,大哥从十六岁开始就独力撑起照顾这个家的责任,而我们却到现在还要仰赖大哥来照顾,除了替大哥添麻烦之外,我们什么也没做到。现在连大哥的命……“
  他抽噎了声。
  “我希望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大哥能活下去,我发誓,从此以后我绝对不再违逆大哥的意思,我一定会尽心尽力辅助大哥,我……”
  他仰头合眼诚心祷告着:“老天爷,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房慕极很聪明,他不但想尽办法去改弯莫筱蝉对他的不良观感,同时也从她父母那边下手。只要有她父母的支持与配合,他相信胜券必定在握。
  而后,在爹娘的要求下,莫筱蝉陪着他们一路口游山玩水到了“川境西部”的打箭炉。在那儿,她终于确定了一件事:他们正住淘淘宫而去。
  很好,既然爹娘伙同他人来拐她,就别怪她也摆他们一道。
  于是,游罢贡嘎山后,房慕极建议到海螺沟泡温泉,莫筱蝉完全无异议。然后,留下一张简单字条给爹娘,便从窟坪溜之大吉了。
  而且,她把爹爹的宝贝马雷魄也给顺手“偷”走了。
  活该!
  莫筱蝉暗骂,同时马不停蹄地赶回寒玉山庄。
  不知道那个呆子这么久没见到她,会不会以为她不会再去找他了?
  第三章
  寒仲轩终于撑到了家里,寒仲亭立刻请来当地的大夫再试着为大哥把脉,然而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大夫只是摇摇头后就离去了。
  五兄妹立时相互抱头嚎啕大哭了起来。
  而寒仲轩,或许是回到家让他终于放下了心,仅仅两天不到,他的情况便恶化到气若游丝的弥留状态了。
  “老……老二……”他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大哥。”寒仲亭哭兮兮地唤了声。
  “以后这、这个家……就、就交给……你了……”寒仲轩断断续续地交代着。
  “大哥……”寒仲亭抽噎着。“不要再说了……”
  寒仲轩喘了好一会儿又说:“记、记住……看、看好他、他们……不、不要让……他们再、再出去……闯、闯祸了……”
  “我……我知道。”
  “所有铺、铺子的……帐簿都……都在书柜……后面的暗、暗柜里……”
  “知道了,大哥,我都知道了……”寒仲亭终于痛哭失声。“你放心,大哥,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寒仲轩却似乎已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只兀自喃喃念着:“要……看好他、他们……不要……闯祸了……”
  同一时刻,庄外一匹黑云也似的骏马腾云驾雾般驰抵,马上骑士尚未下马,娇滴滴的呼喊先行而至:“寒仲轩,我又来向你挑战啦!”
  莫筱蝉飞身下马,庄门亦在那时开启,凄然落泪的庄丁缓缓走出,哽咽着对莫筱蝉施了个礼。
  “对不起,姑娘,我们大少爷他……他快死了。”
  莫筱蝉微微一楞,旋即惊骇地大叫:“你说什么?!”
  “我们大少爷快死了!”
  莫筏蝉一声不吭,直接提气纵身飞进庄院内,熟门熟路地住南院直奔而去。她不知偷溜进来过多少回了,每一次都是在夜阑人静之时,为的只是看看寒仲轩捧书夜读的悠然恬静丰采。
  才远远瞧见寒仲轩居住的南院拱门,阵阵哀痛哭嚎便已传至。莫筏蝉闻声,心中不由一懔,身形更加快速,几乎有若极光掠过。冲进寒仲轩的卧室,穿过哀哭不已的寒家兄妹,推闻床边的寒仲亭,刚一看清床上奄奄一息的寒仲轩,莫筱蝉便有若遭受雷极般傻住了,心口如刀割般疼痛万分,眼圈更是猛一下就又红又湿了。
  “天啊,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
  她伸手搭上他的腕脉,神色立时大变。
  “老天!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被莫名其妙推开的寒仲亭这时才回过神来。
  “姑娘,你……”
  “闭嘴!你们最好滚远一点,免得妨碍我救他!”
  说着,莫筱蝉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小小玉盒,小心翼翼地打开,而在开启的那一剎那,一阵扑鼻异香立刻弥漫室内,而光是吸进那香味,浑身就不觉一畅。再凝目望去,盒中是一颗有如龙眼般大小的紫色果子,莫筱蝉更小心翼翼地拿起来,另一手按住寒仲轩的下颔,再小心翼翼地将果子塞进他嘴里。
  两指在寒仲轩双颊上一按,再在喉结上点了几下,很清楚地可以看见果子滑了下去,莫筱蝉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了,他没事了。”
  屏息多时的寒家兄妹们立刻欢声雷动的又跳又叫起来,而憋了半天的寒仲亭这时才敢叫出来。
  “那不是万年紫果吗?”
  万年紫果,顾名思义,每万年才成熟一次,每次仅只结果十三颗,而每回成熟期达一百三十年,亦即每十年才真正成熟一颗。平常人吃了可延年益寿、百病不侵、百毒不犯;伤病之人只要一息尚存,及时服之便可病除伤愈;而练武之人吞食,更可平添一甲子功力。
  但是虽然武林中人个个知晓有万年紫果的存在,却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识过,更遑论有幸服食了。
  “你倒识货。”莫筱蝉淡淡说道,同时取出丝巾温柔地擦拭着寒仲轩脸上的血迹。
  “为什么?”寒仲亭不解地问。“你为什么愿意给我大哥服用?那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灵果,你为什么不留着自己服食?”
  莫筱蝉笑笑。“因为我喜欢他。”她坦率地回答。
  “你喜欢找大哥?”
  寒家兄妹顿时面面相觑,个个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寒仲亭错愕地呆楞半晌后又问:“那你为什么老是找他挑战?”
  莫筱蝉轻叹。
  “因为刚开始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只是觉得逗他满好玩的,等我明白自己喜欢上他后,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收拾了。
  “你没有试着告诉我大哥吗?”
  “我还跟他明说要他娶我哩。”莫筱蝉沮丧地说。“可是他都以为我在耍他,无论我怎么讲,他就是不肯信我。”
  寒家兄妹不由失笑出声。
  “这就叫作弄巧成拙嘛。”寒仲书笑道。
  “作茧自缚。”寒仲玉附和。
  “作法自毙。”寒仲琴也说。
  “自作自受。”寒仲祺插上一句。
  “自食其果。”寒仲亭不甘寂寞也掺上一脚。
  他们每说一句,莫筱蝉双眼就眯起一分,说到最后,莫筱蝉开始嘿嘿冷笑。
  “还有咎由自取、自讨苦吃你们还没说到哩。”
  瞄一眼脸色已然开始红润的寒仲轩,莫筱蝉放心地转眼回去盯着那五个兄妹。
  “好,如果你们批评够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来问你们……”她狠狠瞪着寒家兄妹们。“是哪一个害他变成这样的?”
  五兄妹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连人也想消失不见,可惜头一个逃至门口的寒仲玉一头便撞上不知何时莫名其妙跑来作门板的莫筱蝉。
  一把紧紧抓住寒仲玉的手臂。
  “我就猜到一定是你。”莫筱蝉冷冷说着,并拉着寒仲玉走出卧室往书房去。
  “现在,你最好老老实实给我招供,免得我大刑侍候,明白吗?”
  睫毛轻颤两下,寒仲轩终于醒转了;他迟疑地睁开双眼,困惑地盯着床顶。
  他……还没死吗?可他早该死了,不是吗?怎么……他又醒过来了,而且内腑不再剧痛难忍?他的……他的伤呢?溜到哪里去了?
  本能的,他运功试了试,结果更震惊地发现自己不但伤势全愈,甚至多出了一甲子的功力。
  他在作梦吗?
  “谢天谢地,大哥,你终于醒了!”
  寒仲轩徐徐转头望着床边的弟妹们。
  “我没事了。”
  四颗欣喜万分的脑袋点个不停。
  “我们知道!”
  寒仲轩缓缓坐了起来。
  “我还多了一甲子功力。”
  “我们也知道!”
  “喔……”寒仲轩双脚移下床。“那你们大概也知道怎么会这样的吧?”
  “当然知道,”寒仲亭突然嘻开了大嘴。“因为你吃了万年紫果。”
  “万年紫果?!”寒仲轩俊眸倏地大睁,不敢置信地瞪着弟妹。“你们哪来的万年紫果?”
  四兄妹没有立刻回答,兀自暧昧地笑了又笑,寒仲轩不由皱眉。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最好给我说清楚。”
  “是那位美美的姑娘给你吃的喽!”回答的是寒仲祺。
  “莫姑娘?”寒仲轩既震惊又诧异。“她为什么要给我吃这种武林中人不惜以性命相争的灵果?”
  弟妹互觑一眼,相互嘻笑着道:“因为她喜欢你喽!”
  “嘎?”寒仲轩俊脸刷一下子通红。“你……你们不要胡说!”
  “哪有胡说!是她自己说的啊。”寒仲祺抗议,“而且大哥你自己想想也该明白,如果人家不是喜欢你,又怎么会把这么宝贝的紫果给你吃呢?”
  “是啊,大哥,”寒仲亭含有深意地望着大哥。“你没瞧见,可我们都看见了,当她看见你伤重昏迷时,眼眶都红了,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我想如果不是急着救你,她肯定会先大哭一场哩。”
  寒仲轩闻言,不由得傻住了。
  那个刁蛮任性的美姑娘真的喜欢他?不是吧?他有什么地方好让她喜欢的?他不过是江湖上一个不入流的角色,人长得也不是高大魁梧、威风凛凛的大豪杰模样,家境尚可,但从她的服帅装扮看来,恐怕她的身家比他还要丰厚哩。那么她到底看上他哪一点了?
  俊脸上写满了困惑不解,寒仲轩又吶吶开口问道:“那她为什么……为什么……”
  虽然寒仲轩没说完,但寒仲亭很快就明白大哥在问什么,就跟他们原先的疑问一样嘛!
  “因为刚开始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你,等她明白时,你却不相信她了。”
  寒仲轩闻言,立时啊了一声。
  寒仲亭一说,他便想到上回莫筱蝉提到要他娶她的事,他以为她在捉弄他,没想到却是……真的。
  寒仲轩还在楞着发呆,寒仲琴暗中推了推寒仲亭,寒仲亭也啊了一声忙向大哥求救。
  “大哥,莫姑娘正在书房里拷问老五呢,你最好快点换件衣服去救她吧。莫姑娘看起来很生气哩。”
  寒仲轩微微一楞。
  “拷问?”
  “是啊,莫姑娘要追究你受伤之事的罪魁祸首,恐怕老五会很惨喔。”
  一踏进书房,寒仲轩便看见大马八王刀坐在交椅上审问的莫筱蝉,还有畏畏缩缩低首伫立在她面前的寒仲玉。
  “莫姑娘。”
  两个女孩同时转头向他望来,寒仲玉更是直接冲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腰。
  “大哥,太好了,你没事了!”
  寒仲轩拍拍她的背安抚。
  “是啊,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了。”
  寒仲玉悄悄抬眼觑视兄长。“大哥,对不起。”她怯怯地说,满脸的愧疚悔恨。
  寒仲轩轻叹。
  “没关系,下次小心点就是了。”
  “喔……”寒仲玉畏惧地瞟一眼正似笑非笑抖睨着她的莫筱蝉。
  “我可以走了吗?”
  寒仲轩头还没点完,寒仲玉便已一溜烟逃掉了。好讶异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妹妹居然如此惧怕莫筱蝉,寒仲轩险些要忍不住脱口去“讨教”她的高招了。
  莫筱蝉慢慢走过来绕着他转了一圈,接着便颇为满意地笑了。
  “好了?”
  寒仲轩见见地颔首。
  “呃,好了,谢谢你。”
  莫筱蝉俏皮地歪了歪脑袋。
  “知道我喜欢你了?”
  寒仲轩的脸又刷一下红了。
  “知……知道了。”
  莫筱蝉仰起脸蛋直视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寒仲轩。她大方,寒仲轩却赧然垂下了眼。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我……不知道。”寒仲轩老实说:“我从来没有往那方面去想过。”
  莫筱蝉了解地颔首。
  “那你有喜欢什么姑娘吗?”
  寒仲轩摇头。
  “没有,我没有时间。”
  “那就好,给我机会,我会让你喜欢我的。”
  啊!这么直爽坦率的姑娘还真是让他有点吃不消,但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还能怎么样?
  一脸落寞的寒仲琴楞在兰花亭里发呆,寒仲祺及寒仲玉也陪着愁眉苦脸,寒仲亭与寒仲书更是连连唉声叹气,一堆人愁成一团,倒满符合秋风秋雨愁煞人的时节气氛哩。
  远远偕同莫筱蝉低语走来的寒仲轩一眼望见不复往日活泼的弟妹们,剑眉便即瓒了起来。他迟疑了下,随即大步朝兰花亭走来。
  “大哥。”连招呼声也是那么无精打采。
  修长如玉的手掌在寒仲琴乌发上爱怜地抚了下。“老三,我想……”寒仲轩轻叹。“我可以去试试看,但是你最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即使那位耿少爷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但他也得替家人着想,得罪铁血楼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不用了,大哥,”寒仲琴幽幽吐语:“我宁愿一辈子不嫁,也不想大哥再去涉险了。”
  “老三……”寒仲轩欲言又止地踌躇片刻,终于还是放弃了。
  于是,响应秋风秋雨愁煞人的骚人墨客又多了一名。只有美姑娘莫筱蝉悠哉悠哉地跳上栏杆上坐着,两只小蛮靴还晃个不停。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这件婚事成功,而且完全没有任何风险呢?”
  刷一下,六兄妹十二道视线立刻聚集在美姑娘身上。
  “你有办法?”寒仲轩狐疑地问:“你真的有办法?”
  “当然,本姑娘一向不说没有把握的话,我说有办法就有办法。”
  五兄妹很聪明地没有向她开口要求,仅只把哀求的视线移到伟大英明的大哥身上,寒仲轩暗叹着接下弟妹的讯息。
  “莫姑娘,你可愿帮忙?”
  “可以,”莫筱蝉很干脆地说。“但是我有条件。”
  寒仲轩认命地叹了口气。
  “莫姑娘请说。”
  “首先……”莫筱蝉从栏杆上跳下,来到寒仲轩面前。“以后我叫你仲轩,她戳着寒仲轩的胸口。”你叫我筱蝉。“她又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以后不准再有什么公子姑娘之类的。“
  寒仲轩俊脸微驼。
  “呃……可以。”
  莫筱蝉闻言,立刻笑开了小嘴。“另外,”她又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你何时把这本书里的东西背好,我就何时和你出发去定下这门婚事。“
  “这是什么?”寒仲轩疑惑地接过小册子打开一瞧,“咦?这不是……”
  “不管那是什么,反正你给我背好来就是了。”莫筱蝉不容他置啄,直接给他下命令。
  寒仲轩蹙眉打量小册子,墨迹犹新,可见是这两天才写好的。
  “可是……”
  “算了,”莫筱蝉突然抢回小册子。“我也不想多管闲事,婚事你们自己去想办法好了。”
  寒仲琴头一个脱口惊呼:“大哥!”
  其它人也粉粉哀叫大哥不已,寒仲轩终于无奈地伸手取回小册子。
  “我背。”
  为了妹妹的亲事,寒仲轩只有拼老命去背书。以他的聪颖,不到两天时光,整本小册子就背得滚瓜烂熟了。当然,因为他太专心了,所以也就不知道莫筱蝉利用这两天的时间,结结实实地把那五兄妹整得有够惨的。
  他把小册子交还给莫筱蝉。
  “确实背好了?”
  寒仲轩颔首,莫筱蝉便到厨房里把小册子扔进灶里烧成灰了。
  翌日一大早,两人双马在庄前待出发,五兄妹乖乖的恭送启程,没有人敢闹着要跟。寒仲轩一向习惯在出远门前必留下千叮咛万嘱咐,可这回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莫筱蝉已经开始一一点名了。
  “你,”她指着寒仲亭。“庄里一切事务交给你,不会出差错吧?”
  寒仲亭忙摇头。“不会,不会!我一定会非常小心谨慎,一点纰漏都不会出!”
  他可不想再被逼着跪在父母灵位前念经忏侮了。
  “好。”莫筱蝉又指向寒仲书、寒仲祺。“你们两个,我们回来之前,帐本一定要对完,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两个年轻人同样急着应许。他们也不想再被吊在半空中学鸟飞了。
  莫筱蝉满意地颔首,继而双眼飞向两位姑娘。
  “至于你们两个,姑娘家该学的事项赶紧去学着点儿,免得将来嫁出去后丢寒家的脸,知道吗?”
  两位姑娘也是争先恐后地点头。她们更不想再被打屁股了。
  但莫筱蝉仍是不满意,两只美眸在五兄妹之间缓缓扫过后,又开口了,“还有,不准给我出庄去惹事生非,要是被我发现你们之中有哪一个又溜出庄去,女的剃光头,男的剥光衣服送到骑田岭去游街一圈,我看你们还敢不敢再出门见人!”
  五兄妹顿时脸色大变、惊喘连连,随即又诚惶诚恐地抢着表示不敢。
  从日前莫筱蝉背着寒仲轩在他们面前显露出的真功夫来看,她绝对有能力完成她所作出的任何威胁,而且是轻而易举。
  莫筱蝉终于满意了,她微侧臻首,瞥向目瞪口呆的寒仲轩。
  “你还有什么事要嘱咐的吗?”
  “我?”寒仲轩喃喃道。他嘱咐一百句都没她一句威胁来得有效,他还需要说什么吗?
  “好象……呃、没有。”
  “那就走吧。”
  两人飞身上马离去,寒家五兄妹这才松了一口气。
  天哪,女魔王终于走了!
  南面是巍峨秀丽的秦岭,北面是富饶的泾渭平原,长安处在渭水南岸、八百里秦川的中央,沃野千里,景色壮观。它不但是丝绸之路的起点,亦是玄奘的遗骨迁葬地。周幽王在长安城东的□山与爱姬褒姒建□宫行乐,并点燃烟火戏弄四方诸侯,被大戎杀于骊山之下。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唐玄宗和杨玉环在骊山华清宫寻欢作乐,最后落得:六军不发无奈何,婉转娥眉马前死。
  杜甫、李白、白居易等曾经在这里写下了许多灿烂的诗篇,吴道子、王维等亦曾在这里创造了傅世的作品。长安不但是商业枢纽,亦是文化重地。
  长安东大街的华清绸缎庄是一家傅承数代的老字号,店东是个老实的生意人,少东耿秋同略谙武,亦是个忠厚的年轻人;也因为如此,同时有两位姑娘垂青于他才会使他如此困扰,否则两个统统娶进门不就好了。
  此刻,绸缎庄后进,耿家父子俩愁眉苦脸地静听寒仲轩的提亲要求。看得出来,耿秋同一直想向前接下定亲信物,可总是在父亲的眼神警告下缩了回去。好一会儿后,寒仲轩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了,而对方无法应允,却也不愿意拒绝。
  僵持片刻后,莫筱蝉突然站了起来。
  “耿公子,能否借一步说话?”
  “当然可以。”
  于是,诧异的耿秋同随同莫筱蝉走出厅外小声谈论着,只见莫筱蝉说了几句便从怀里掏出一样束西交给耿秋同,而耿秋同是既震惊又狂喜的收下;眼看莫筱蝉似乎又吩咐了一些重要事项,耿秋同把东西藏入怀中并不停点头,神情非常严肃。
  半晌后,他们同时走回来,莫筱蝉朝一脸狐疑的寒仲轩拋去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并坐回原位,而耿秋同却是直接来到寒仲轩面前取去信物,并解下自己颈上的玉佩交给寒仲轩。
  “一个月内,秋同必定亲自将聘礼送上门。”
  不但寒仲轩满脸错愕,就连耿秋同的父亲也脱口惊叫:“秋同,你疯了!铁血楼……”
  “不会有事的,爹,”耿秋同和莫筱蝉对视一笑。“莫姑娘先行把她要给琴妹的陪嫁礼交给我了,有了那项东西,爹,我保证绝没有人敢动耿家一根寒毛。
  于是,亲事就这么顺利且莫名其妙地定下了。
  一踏出绸缎庄,寒仲轩便迫不及待地问:“你到底给了他什么?”
  莫筱蝉顽皮地眨了眨眼。
  “你真想知道?”
  寒仲轩很严肃地猛一点头。
  “当然!”
  莫筱蝉噗哧一笑。
  “就是我这个未来大嫂送给未来小姑的陪嫁礼啊。”
  果然,寒仲轩又是满脸通红地转开了脸。
  “呃、呃、你饿不饿?要不要、呃、上酒楼吃点束西?”
  天哪,这男人真是可爱!
  从骑田岭一路行来,虽然日间都是在骑马赶路,但天色一见黑,寒仲轩便很体贴的建议打尖休息,怕她姑娘家身子“薄弱”不堪劳累,所以他们都是早早便用过晚膳,之后她就开始尽心逼着他把所背下的武功心诀拿出来演练。
  自然,一开始他是坚决反对的。他怎么可以“偷”学别人的武功呢?虽然是姑娘愿意傅授给他的,但她的长辈们可不一定会同意她把所学傅授给“他人”,既非亲人,亦非徒弟,他实在没有名目去学她的武功。
  可是姑娘的脾气又倔又蛮,又任性又霸道,硬是拼出了一百零八种理由逼着他学,个个歪理,没一个能令人心服,可他就是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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