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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妾记-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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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油锅的油换了。”
杨秋池看着赵半仙呵呵一笑。续道,“我故意捧这半仙。和他说话拖延时间,就是为了让油锅里的油真正滚烫起来,反正这赵半仙有法术,既然能将手伸进油锅,那这油锅里的油换不换滚不滚,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众人又都大笑。宋芸儿嘻嘻笑道:“没想到,这赵半仙虽然号称半仙,却连一半地仙术都没有,自己真来了个油炸猪蹄。”众人顿时大笑起来。
米里正又问赵半仙:“那你以前桃木剑斩小鬼,鬼鲜血淋漓的显在纸上,又是如何骗人的?”
赵半仙疼痛难忍之下更是羞愧,低声说道:“我先用笔沾了碱水在纸上画出流血地鬼形,然后晒干,这图形便看不见了。法坛上那碗圣水是我事先备好的姜黄水,姜黄水喷到纸上,那碱水就变成红色,便显出血淋淋地妖尸了。”杨秋池听了暗叹道,还别说,这赵半仙还懂一点化学反应哦。
米里正奇道:“这次怎么又不灵了呢?”扭头看了看宋芸儿,“难道又是你偷梁换柱了?”
宋芸儿嘻嘻一笑:“是啊,我哥让我把那碗圣水换了。所以我在屋里要帮忙时,趁那孙老妈子在外面布置法坛的时候,将那碗加料的圣水换了一碗清水。”转过脸看着杨秋池:“哥,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半仙,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
杨秋池呵呵一笑:“调皮鬼,我这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罢了。”众人皆笑。
胡江问杨秋池:“既然这赵半仙的法术是骗人的,那就不用锁他的琵琶骨了吧?”
杨秋池摇了摇头:“不行,还是要锁,你别忘了,这些小把戏虽然是骗人的,但不能说他就真正没有法术。方才我们也都听到了,他自己承认的他用法术杀了鲁学儒,如果他没法术,又怎么用法术杀死了鲁学儒?”
胡江说道:“正是!幸亏杨公子提醒。来人,把他琵琶骨穿了锁上铁链!”众捕快齐声答应,就要上前动手。
赵半仙吓得脸都变了,惊恐地正要分辨,杨秋池抢先说道:“还有,咱们把他锁上琵琶骨押回去后,要马上禀报府尹大人,立即将这妖人凌迟处死,然后将尸骨烧了,让他无法转世投胎。你想,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要是他在京城里得脱牢笼,施出法术,要危害皇上,那……”
胡江打了个冷战,连连点头:“杨公子提醒得好,回去就禀报府尹大人,立即先将这妖人当众凌迟处死,然后一把火烧了,锉骨扬灰!”
凌迟处死可是历史上最残酷的死刑方式,也就是俗称的“千刀万剐”,死得痛苦万状,苦不堪言,这死亡的过程那才真的叫生不如死。更何况还要将尸骨烧掉,错骨扬灰,这是古人最忌讳的事情,因为传说如果这样的话,人死之后可就没办法投胎转世,古人还是很相信来生的。
赵半仙一听,顿时吓得魂飞天外,颤抖着声音说道:“大人饶命啊!我不会什么法术,我真的不会什么法术啊!”
杨秋池喝道:“你方才自己都承认了,你用法术杀死的鲁学儒,还敢狡辩!”
“我,我是下毒害死他的。不是用什么法术,我的法术那都是骗人的。”
胡江在一旁问道:“下毒?下什么毒?怎么下的?”
赵半仙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杨秋池冷笑:“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利用鲁学儒找你看牙痛,欺骗鲁学儒让他吞服了夹竹桃的叶子,毒死了他,我说的没错吧?”
赵半仙惊恐万状地看着杨秋池,不知道眼前这个无所不知的人,究竟是不是真的神仙。
根据原配范氏所说,她在蜂蜜里加的是夹竹桃揉碎了的花瓣,而杨秋池从鲁学儒那呕吐物中发现了一些绿色残片,杨秋池一直弄不清楚这绿色小残片是什么,因为那时他不知道鲁学儒是夹竹桃中毒,直到后来在鲁学儒家外面发现许多夹竹桃,才怀疑是夹竹桃的叶子。
当时他掰了一片叶子撕碎后,残片果然与呕吐物中的残片很相似,这才怀疑,这鲁学儒除了使用加夹竹桃花瓣的蜂蜜治疗口腔溃疡之外,还吞服过夹竹桃叶子。但询问范氏之后,得之那偏方里只加了夹竹桃花瓣,没有使用叶子,因此,让鲁学儒吞服夹竹桃叶子的应该另有其人。
先前尸检的时候杨秋池就已经发现,鲁学儒有严重的牙龈红肿,后来他知道鲁学儒找赵半仙看牙病,便故意说自己牙痛睡不着觉,到赵半仙家算命。
赵半仙给了杨秋池一个用夹竹桃叶子泡水喝的偏方,很显然,他也把这个偏方给了鲁学儒。只不过,他给鲁学儒的偏方内容不同,他是存心要鲁学儒的命,因此,不仅加大了叶子的剂量,还让鲁学儒将叶子撕碎了吞下。
夹竹桃的叶子是毒性含量最高的部分之一,服用后可以引起头痛、恶心、呕吐,一般来说,吞服十片就会有生命危险,会引起心室纤颤导致中毒性心肌炎而猝死,这时候如果进行尸体解剖,应当可以检见心脏有灶性间质性心肌炎病变。
只不过,有一点杨秋池还想不通,这夹竹桃有毒,一般老百姓都知道,这鲁学儒都快六十的人了,当然也知道,就算他相信偏方,怎么会相信把那么多夹竹桃叶子吞下去而不会中毒呢?而且,他又怎么一直拖延到第三场考试才中毒而死?

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六章 同居一室
这个疑问看来只有赵半仙自己的供述能说清楚。于是,杨秋池对题半仙说道:“你如果老实交代,我或许可以禀报府尹大人,留你一个全尸。否则,你就等着凌迟之后错骨扬灰吧。”
赵半仙惊恐万状连声说道:“我说,我什么都说。鲁老夫子的原配范氏陪鲁学儒来找我看口舌生疮,我给他了一个偏方。后来鲁学儒牙齿痛,他小妾沈氏陪他来找我看牙。我,我……”
赵半仙扭头看了看一直在床上轻声哭泣的沈氏,低下头接着说道:“我就垂涎沈氏的美貌,想害死鲁学儒。就给了他那个偏方,让他将十多片夹竹桃的叶子用水吞服。”
“他说这夹竹桃有毒,担心会中毒,我就当着他的面使了那油炸鬼的法术,当然,那是骗他的把戏,说是这夹竹桃里的毒鬼已经被我抓住用油炸了,他这才相信。”
“我担心如果他马上吃死了会怀疑到我,编谎话说一定要等恩科开考之后才能服用。在恩科考试期间,可以借助皇上寿辰的洪福,最终镇住这夹竹桃里的恶魔,这样才能既治好他的牙痛,又不会中毒。让他在恩科期间将这十多片夹竹桃叶子撕碎了吞服。这样牙痛就可以断根了。”
现在明白了,原来是这赵半仙利用了他装神弄鬼的把戏,欺骗鲁学儒,让他吞服了十多片夹竹桃叶子。
不过,这鲁学儒还是担心中毒,所以一直拖延到了恩科最后一天,一方面牙痛得实在厉害影响考试,另一方面还是最终相信了赵半仙的话,担心错过这恩科考试皇上洪福的威力,牙病治不彻底。这牙痛断不了根,这才在恩科考试最后一天去贡院之前,将夹竹桃叶子撕碎之后,用清水送服。杨秋池他们在他房间的桌子上发现的那半碗清水。可以印证这个推测。
由于夹竹桃中毒的潜伏期为二十四小时以内。所以,鲁学儒吞服之后,到了考场上,才因中毒性心肌炎急性发作而猝死。
如果换成别人给他这偏方。鲁学儒很可能不会相信,但这个村的人对赵半仙地法术都是十分的相信。也见过他用偏方治好了别人的病,因此,这鲁学儒才最终相信了赵半仙。而赵半仙利用了这种信任,用夹竹桃的叶子毒杀了鲁学儒。
搞清楚了这案子地原委。抓住了真凶,胡江非常地高兴,不过。他不知道对那范氏和沈氏该怎么办,问杨秋池。
杨秋池说道:“这原配范氏虽然使用了有毒的蜂蜜浸泡揉碎的夹竹桃花瓣。给鲁学儒治疗口腔溃疡,但由于用量少,又是外敷,使用了三个月,也没有造成鲁学儒中毒。所以,范氏的行为不是引起鲁学儒被毒死地原因,不能追究她杀人的责任。”
“至于这小妾沈氏,我们刚才都偷听到了,她没有指示赵半仙杀人,这赵半仙毒死鲁学儒纯粹是他自己想讨好沈氏,又想借机证明自己算卦准。所以,虽然沈氏挑逗赵半仙,才使他产生了这个想法,但归根结底这件事与沈氏没有直接地关系,所以,也不追究沈氏的责任。”
胡江听了杨秋池的分析,十分赞同,吩咐将范氏放了。
方才的一切范氏都看在眼里,知道她这一次真可谓死里逃生。锁链解开之后,范氏哭泣着给杨秋池跪下磕头感谢,一旁地宋芸儿帮杨秋池将她搀扶了起来。
小妾沈氏知道,如果不是杨秋池他们赶回来,自己不仅要被这赵半仙强暴,说不定还要被他杀人灭口,不仅如此,杨秋池还给自己洗脱了杀人嫌疑,所以,可以说这杨秋池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便也哭泣着下床,给杨秋池磕头感谢。
劳累了两天两夜,连续作战,终于破获了这件老秀才横死贡院案。虽然连续作战,大家都很辛苦,但终于有所收获,也都觉得这辛苦是值得的。
接下来地问题是在哪里睡觉,现在估计差不多二更天了,米里正提出让杨秋池等人在这北哨村的驿所暂住一晚。
米里正介绍说,这北哨在数年前地靖难之役时,是军事要塞,是通向京城北大门滁州的咽喉要道,军事地位十分重要,所以不仅修有很多防御设施,还修建有驿所。只不过,战争结束好多年了,这驿所已经年久失修。
杨秋池无所谓,但胡江嫌这里太过简陋,本想押着凶手赵半仙连夜返回滁州,但现在滁州城门肯定已经关闭,进不了城了,再说了,辛苦了两天两夜,总不能再让杨秋池他们连夜赶路辛苦了。
于是,只能勉强在这北哨村暂住一晚。
来到这驿所,胡江更是叫了一声苦,由于多年没有征战,这北哨军事上的意义已经差不多被淡忘光了,这北哨村驿所虽然还在,却已经年久失修,比那广德县衙门还要破旧。
这驿所一共有五间房,不过其中一间房子已经倒了一半,没法住人。另外两间大房间的大门已经不知道被谁卸走拿去当柴火烧了。只有两个小间还算完整。
现在是冬季,晚上很冷,米里正本来提议让杨秋池他们分散到村里村民家里住,胡江和杨秋池见天晚了,大部分村民都睡了,打扰别人也不好,便决定还是将就在驿所里对付一晚。
米里正便吩咐民壮们去搬些干净的被褥来,在驿所挂上灯笼,把窗户用油纸简单封了,找些门板将那两个大房间的门简单封上,能阻挡一些风寒,还在每个房间里生了一炉火,房间就暖和起来了。
捕快和杨秋池的护卫们大多经常行走江湖,风餐露宿已经习以为常,就住在两间没有门的大房里,赵半仙当然也关押在这大房间里。
胡江是应天府通判,正六品,那是正宗的大老爷。相当于现在的副厅级干部,理所当然应该单独住一间。
不过,胡江感激杨秋池帮助破案,提议让杨秋池住单间。杨秋池心想。人家是正宗官老爷,再说了。年龄也比自己大得多,自己一个小年轻住单间。可真是不好意思。坚决推迟。
这单间里只有一张小床,于是胡江又提议让杨秋池搬一张床来一起住。杨秋池嫌麻烦,反正将就一晚上随便在哪里凑合就行了。
胡江也不勉强,挠挠头不好意思说道:“其实,其我睡觉打呼噜。而且呼噜声很大,所以我从来都是一个人睡,连我娘子都没办法和我一起睡的。公子不愿意和我睡同一间房也对,不然的话。你恐怕跟没有睡觉差不多。呵呵呵。”
杨秋池睡眠很浅,稍有响动就会醒,这与他现代社会法医生活长年累月生活没有规律有关,听了这话,更不能和胡江一起睡了。
另外只有一个单间,杨秋池让宋芸儿住,自己要去大房间里和护卫们一起住。
不过,说心里话,杨秋池实在不愿意和这些人睡在一起,因为十五个护卫和数名捕快还有人犯赵半仙加起来有二十来个,每个房间住了十多个,中间还要生一炉火,差不多是人挨人了,万一这十多个人中有几个打呼噜厉害地,那就别指望睡觉了,更别说有磨牙放屁带脚丫子臭的。
听杨秋池说要去和护卫们一起住,宋芸儿有些不高兴,将杨秋池拉到一边问道:“哥,你怎么不愿意和我住一间呢?我是你妹妹呀!”
杨秋池吓了一跳,心想,你这妹妹又不是真的,男女授受不亲,如果同居一屋,传出去你就别指望会有人来娶你了。可人家姑娘都这样说了,自己总不能驳她面子吧,那会伤她的心地。
假如要是在现代社会,一个漂亮妹妹要求杨秋池与他同处一室,那杨秋池高兴得大牙都会笑掉。可现在是明朝,封建礼教最严酷地明朝,宋芸儿十五岁不懂事(或者说故意装着不懂事),自己二十来岁小伙子,可不能害了人家。
如果说下决心要娶宋芸儿,那又另当别论,住了就住了,回去就纳她为妾也就是了。
不过,这宋芸儿对杨秋池来说,情况不同于其他女人,宋芸儿给杨秋池的第一印象很不好,加上小姐性格太强,非要跟男人比酷,不像杨秋池的其他女人那样柔情似水。所以,杨秋池跟宋芸儿根本不来电。但他喜欢和宋芸儿在一起,就象和一个很合得来的哥们在一起那样地感觉。
杨秋池并不想纳宋芸儿为小妾,估计宋芸儿和他老爹宋知县也不会同意(关于这一点,杨秋池判断失误了),既然没想娶人家,就别害人家。
杨秋池虽然象绝大多数男人一样好色,但还是很有责任心的。听宋芸儿这么一说,呵呵笑道:“芸儿,我睡觉打呼噜,会吵醒你地。”
“我不怕!”宋芸儿的眼睛在黑夜里闪动着。
“我还磨牙……”
“我不怕!”宋芸儿微笑。
“我还说梦话……”
“我不怕!”宋芸儿吐了吐舌头。
“我梦游!”杨秋池没辙了,只好耍赖,装出僵尸的样子,双手平伸,直着双脚原地蹦了几蹦。
古代中医称梦游为夜游症、梦症、夜行症等,对这个宋芸儿倒是知道,嘻嘻一笑,打了一下杨秋池的手臂:“连僵尸我都不怕,还怕你?”虽说不怕,可想到半夜里睡着醒来,看见杨秋池闭着眼睛这付模样在房间里蹦,还是挺吓人地。便又问道:“你真的会梦游?”
杨秋池使劲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怕不怕?”
宋芸儿眼珠一转:“你要是真梦游,我就点你穴道!”
杨秋池吓了一跳,这下没辙了。
米里正和胡江远远听到他们说话,知道他们在为住宿地事情争论,便走过来说道:“杨公子,宋姑娘既然已经与你兄妹相称,同居一室也未尝不可,男子汉大丈夫,光明磊落,别人也不会说什么的,再说了这小间虽然有门,却也关不严实,更锁不上,公子和令妹合衣而卧,住在这样地房间里,就跟和我们住在一起也没什么大的区别。”米里正也赞同胡江的说法。
这胡江四五十岁了,朝廷官员,老成持重,那米里正的意见也可以代表老百姓的观点,既然官府和老百姓都同意他们兄妹睡在一间房,那应该没什么问题。杨秋池只好点头同意。
宋芸儿非常高兴,吩咐护卫帮杨秋池抬一张床来。杨秋池摆手阻止:“不用了,将就一晚上,睡地铺就行了,反正房间里有火炉,暖和着呢。”
宋芸儿也不勉强,帮着杨秋池铺好了地铺。杨秋池也不脱衣服,合衣而卧。宋芸儿嘻嘻笑他,不过自己也不好意思脱衣服,便也合衣而卧。
杨秋池的护卫首领南宫雄指派了夜间轮流放哨的警卫担任警戒,然后各自回房睡了。
杨秋池和宋芸儿住在一间房里,虽然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地上,但毕竟还是心里乱跳。
宋芸儿却没更多的在意这些,趴在床上撑着下巴和杨秋池东扯西扯说闲话。
说了一会,就听到隔壁胡江通判的房间里传来呼噜声,那声音象一架老牛车拖了一大捆柴火走在碎石路上似的,骨碌骨碌响,时断时续,声震如雷,而且是那种磕磕巴巴的闷雷。
杨秋池苦笑,隔了一个墙壁,还这么响,要是真的睡在一起,还真的别指望睡觉。
过了一会,另外两个房间也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看来,那些护卫和捕快们也不是等闲之辈,这呼噜声一个比一个响,比着赛似的。
虽然呼噜声震耳,但连续两晚上没睡觉,杨秋池和宋芸儿实在困倦,说着闲话不知不觉便都睡着了。

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伏击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杨秋池看见自己第一个小妾秦芷慧站在广德县后山的山坡上,远远地向自己招手,虽然远,不知怎的,却能看清楚她脸上甜甜的微笑。
杨秋池正要向她跑过去,没想到自己身后跑过一个女人,抢在自己前面,向秦芷慧蹦蹦跳跳跑了过去,看背影,正是自己的第二个小妾宋晴。
只见秦芷慧拉着宋晴的手,两人向着杨秋池甜甜地笑,然后慢慢飞向了云端。
杨秋池大声叫着:“芷慧!晴晴!”
这时只觉得天地摇晃,自己的身体如在江河急流之中,杨秋池大急之下,飞身而上,抓住了后面的宋晴。宋晴使劲要挣脱,杨秋池一把将宋晴抱进怀里,紧紧搂着说:“晴晴,你别走,不要离开我!晴晴。”
突然,脑门一痛,被人弹了一指,痛得杨秋池叫了一声,终于醒了过来,怀里的确真真切切搂着软玉温香的身子,似梦似醒之间,以为真是宋晴,来不及去想宋晴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怀里,紧紧搂住,着急地喊道:“晴晴,别离开我!”
噔~!脑门又挨了一弹指,杨秋池唉哟一声,这下才彻底醒了过来,放开手,怀里那女孩子挣扎着坐起来,嗔道:“发癫啊你!”
房间里那一炉火已经烧完,只剩下一些通红的火炭,借着这火炭的微光,杨秋池这才看清楚,刚才自己搂着的,不是宋晴,却是宋芸儿。
杨秋池怔怔地看着宋芸儿,不知道他怎么跑到自己怀里来了。
宋芸儿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解释:“我看你把被子蹬开了,就过来给你盖被子,没想到你还真说梦话,一个劲叫泥娃娃。你要叫她就叫好了。搂着我干嘛?”
杨秋池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想,你身有武功,别说我在睡梦中,就是醒着的时候。真要搂你,如果你不愿意。我就算多两双手也搂不到你。知道这丫头对自己好,却不能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免得大家尴尬。
杨秋池正要说话,忽然呆住了。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竖着耳朵听了一会,觉得奇怪。外面除了胡江和护卫们的呼噜声之外,四周静悄悄地。连一声狗叫都听不到。
不对劲,他们住的这驿所在北哨村的村子里面,前天晚上他们刚刚来到北哨村的时候,村里地狗乱叫成一团,他们睡觉之前,也是时不时听到狗叫声,怎么现在一声都没有了呢。
宋芸儿见他声色凝重,正要开口问他,杨秋池将食指竖起挡在宋芸儿红嘟嘟地小嘴上,示意她不要说话。宋芸儿脸一红,拍开了他的手指,竖起耳朵静听,却没有发现什么。
杨秋池一骨碌爬起来,快步走到窗户边上,将窗户轻轻打开一个缝隙,又听了片刻,还是一声狗叫都没有,反倒隐隐听到呼啦啦的声音,凝目望去,只见蒙蒙月色里,远处有一片黑影在天空缓缓而动。
宋芸儿也来到杨秋池身边。杨秋池指了指远处天空月色里那片黑影问:“芸儿,你目力好,能看清那是什么吗?”
宋芸儿凝神观瞧:“好像是一群飞鸟。”
杨秋池一听,脸色一变,惊叫了声:“不好!”
“怎么了?”宋芸儿惊问。
“很可能有强敌来袭!”
“啊~!”宋芸儿惊叫,“在哪里?”
“村里的狗一条都没叫,很可能已经被潜入地敌人的前哨击毙,这是为了大部队进入时不至于被我们警觉。天边那一片飞鸟,肯定是大队人马经过时惊动地,那个方向正是我们从滁州过来进村的那条官道!”
“会不会是滁州过来的行人结队而行?”
“不会,现在已经差不多四更天,滁州关城门之前出发来这里的话,老早就到了,怎么也不会拖到这时候。”
“会不会是官兵巡逻?”
“你脑袋秀逗了?”杨秋池终于忍不住冒了一句现代词,“靖难之役都过去好多年了,又不打仗,官兵没事巡逻干什么?”
宋芸儿虽然听不懂“秀逗”是什么意思,却也知道是杨秋池在笑他,俏脸一板,轻轻打了他一巴掌。
杨秋池现在可没心情和她打情骂俏,低声说道:“通知其他人,马上离开这里。”
宋芸儿笑道:“胆小鬼,怕什么?兵来将挡……”
“挡不住地!敌人是有备而来,志在必得,恐怕不是我们这二十几个人能应付得了的,不说别的,你光看那一片惊鸟就知道,来人肯定比我们人多。”
正在这时,房门被推开,南宫雄闪身进来,低声说道:“少爷!不对劲,好像有敌人!”
宋芸儿惊问:“你也发现什么了?”
“派去换哨地人和先前的哨兵都没有回来!”
啊~!宋芸儿惊叫了一声。
杨秋池道:“肯定有强敌来袭!应该是从南面滁州方向来地,快叫醒胡大人,牵马,立即撤退!”
南宫雄以前是行武出身,杨秋池这剩下的十三个锦衣卫又都训练有素,得到号令,也不慌乱,立即出院子警戒。那几个捕快倒也还算镇静,押着赵半仙出门来到院子,准备上马。
胡江被叫醒之后,还弄不懂怎么回事,正要询问。就在这时,听到院子外有响动。
“什么人?”好像是杨秋池的护卫惊问。
紧接着当啷啷兵刃相交的声音,随即有惨叫传来。
一个护卫跑进来向杨秋池报告:“少爷,外面有两个蒙面人潜伏,被我们发现之后,出手袭击我等,已经被我们干掉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杨秋池神色却更加凝重:“不对,这两人很可能是先期潜入村子寻找观察我们情况的敌军先锋。敌大队人马转眼就到。快撤!”
胡江哪里经过这等阵仗,吓得脸都变了,惊问道:“杨公子,这。这该怎么办?”
南边退路已经被敌军控制。逃回滁州已不可能,东西两边都是陡峭山峰,只能往北逃走,杨秋池下令上马。往北沿官道撤退。
这时候,马匹已经备好。杨秋池指令捕快将胡江扶上马,众人也都上了马。
南宫雄和数名护卫在前面开道,宋芸儿贴身紧跟着杨秋池,众捕快保护着胡江。押着赵半仙,剩下的护卫断后,一行人快马扬鞭。向北边撤去。
除了被格毙的那两个蒙面敌人之外,路上倒没有遇到敌人。显然敌人还来不及包围,行踪就被杨秋池识破,杨秋池他们及时地撤出了敌人的包围圈。
不过,他们很快就听到后面传来杂乱马蹄地轰响声,敌人已经紧追而来。听着声音,敌人不下百余之众。马蹄轰鸣,在静静的夜里格外的震撼。
跑了十多里路之后,后面追兵马蹄声更急,已经越追越近。宋芸儿一边跑一边紧张地问杨秋池:“哥,你先走,我来抵挡他们。”
“胡闹!”杨秋池叫道,“你一个人怎么挡他们那么多人?”
“那怎么办?这样没目标地跑,迟早要被追上的!要不我们分散跑吧,我保护你进山林!”
“别担心,我自有办法!”杨秋池很肯定地说。
杨秋池心里是想到了一个办法,不过,他也不知道这办法有没有用,但现在需要地是稳定军心。
又跑了几里路,两边山势变得越来越险峻。杨秋池吩咐停止前进,然后勒住马,观察四周地形。
杨秋池下令让两个捕快保护胡江,押着赵半仙继续前进,其余人下马,由两个捕快拉着这些马跟胡江等人继续前进,跑出五里路之后,躲进山林等候他们。命令剩下地锦衣卫护卫和捕快分别爬上两边山崖。
宋芸儿问道:“哥,这主意好,我们潜入山林,他们就找不到了。”
“不是!”杨秋池说道,“大家到山崖上查看一下,看看是否有滚木擂石!”
原来,发现有强敌来袭的时候,杨秋池就想到一个退兵之策。根据米里正所说,这北哨村在靖难之役中是通往京城北大门滁州的咽喉要道。这两边山势又是如此险峻,这样的地形,古代肯定会布置得有攻击敌人甚至在必要时切断道路地滚木擂石,只是不知道那么多年过去了,这些装置还在不在。
不过,事到如今,只有赌一把了。
听杨秋池这么一说,南宫雄本来就是行武出身,知道用兵的道理,眼看两边山势,正是设伏地绝佳之地,当年很可能布置有滚木擂石,惊喜地叫道:“对啊!少爷说的没错。”一挥手,大家爬上两边峭壁。
南宫雄和宋芸儿贴身保护杨秋池,带人也爬上了峭壁。果然,当年那些布置防御的堆积成小山似的滚木擂石都还在,大家兴奋异常。
原来,当年燕王朱棣攻打应天府时,避开了北哨村这四周地险要不利地形,绕道奔袭京城应天府,所以,北哨村的滚木擂石并没有使用。真是他们的幸运。
南宫雄对这滚木擂石地使用非常熟悉,立即作了布置。
刚刚安排妥当,追兵轰鸣的马蹄声就已经追进了峡谷,借着蒙蒙月色,已经能看清楚追兵地黑影。
追兵根本想不到杨秋池他们二十来个人反而会倒过来给他们一百多个追兵下埋伏,由于天色昏暗,也没有及时发现两边山势险峻,敌人可能设伏,更不知道这悬崖两边那数年前堆放的滚木擂石居然还在,而杨秋池护卫中竟然有懂得使用这些装置的人。等到他们发觉这两边山势太过险峻,冒然追入,可能遇伏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敌人已经追进埋伏圈,南宫雄大喝一声,下令放滚木擂石。顿时之间,堆积成小山似的一根根滚木和巨大的石头轰鸣着滚了下去。
悬崖两边脚盆粗细的滚木和巨石翻滚着落下,如山体滑坡一般,向下面官道的追兵砸去。
惨叫声,哀号声,碰撞声,马嘶声响彻山谷,追兵只有百来人,在这如雨般的巨木和大石头袭击之下,乱成一团而又无路可逃,死伤惨重。
一盏茶的工夫,这一段山谷两边滚木擂石都被锦衣卫护卫们放了下去。
随后,南宫雄大喝一声:“兄弟们,杀啊!”领头杀下了山崖。宋芸儿保护着杨秋池守在山崖之上。
官道已经堆满了滚落的木头和巨石,那百余名追兵,绝大部分已经被这一阵铺天盖地的滚木擂石砸死,没死的也都受了重伤,几乎没有幸免的。
南宫雄等锦衣卫护卫将那些被砸得重伤倒地惨呼哀号的追兵制住,集中在了一起,只有不到十人还活着,而且都是身负重伤,其余的人已经尽数被这些滚木擂石砸成了肉酱。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搜索了战场确认安全之后,南宫雄高声叫杨秋池他们两下来。
对那几个幸存的追兵进行审讯之后得知,这些人果然是建文余党,是上次伏击绑架明成祖的爱妃被击溃的残部。
杨秋池连破建文余党案,安插的奸细又被杨秋池识破,最后反倒成了杨秋池的小妾。建文余党怒不可遏,终于下决心拔掉这根肉中刺。
他们派人跟踪杨秋池到了北哨村,等待时机。发现杨秋池他们连日疲劳熟睡后,飞鸽传书调集所有残部百余人,前来偷袭,没想到反倒被杨秋池二十几个人,利用滚木擂石反围剿成功,将这些残部一举歼灭。
南宫雄虽然知道杨秋池是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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