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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大打更妹-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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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咱们就做兄妹吧!”
“太好了,文哥哥!”总算他不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了,兴奋之余,她的手又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结实的臂膀,再次心满意足地汲取他的温暖。
“不过,话说在前头,我在城里还有些事未了,所以咱们做兄妹的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和我知,行吗?”
现在他布下的天罗地网已经开始准备收网了,他可不想再在此时横生枝节。
“当然行!”面对他的要求,落离自然满口应允,现在只要能亲近他多一些,她压根什么也不在乎。
褒扬状?!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仓劲离向来沉稳的眸子瞪得老大,直勾勾地锁着前来宣读县太爷旨意的衙差。
是不是搞错了啊?不论他怎么听,这旨意会抵达的地方都不该是他仓家吧!
“差爷儿,你确定这个区是县太爷送给仓家的?”
第三次了,那衙差在他的屡屡询问下,脸都快绿了,要不是碍于仓劲离可是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仕绅,不好得罪,否则他铁定翻脸。
“仓大少爷,这褒扬状上头写得很清楚,您府上的大小姐虽然是个弱女子,但不愿受缚于豪门大户之中,立志报国,情愿从小小的打更的做起,对于这次捉捕采花大盗功不可没,所以县大爷特地赐区,以为褒奖。”
“她……”仓劲离咬牙,耳里听着差爷儿详尽的解释,他脸色铁青的环视坐在身侧的两个弟弟,用眼神探问。
你们知道这事吗?
两兄弟皆摇头,与他同样一头雾水。
“离儿她……”
真是无法无天了,一个好好的大闺女不做,竟然偷偷跑去做打更的,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只怕这阵子前来说亲的人家十有八九会被吓跑。
唉,都怪他们兄弟宠坏了她。
“仓大少爷,这县太爷说了,仓大小姐堪称是城里之光,将择日为她举办筵席,还望仓家诸位少爷赏脸。”
怎么说也是在衙门那龙蛇杂处的地方打滚惯了,怎会不懂察言观色这门功夫呢?瞧着几位少爷们尽皆脸色沉重,显然这块刻着“县中之光”的匾对他们仓家并不是一种褒奖。
不过说得也是啦,这女子向来讲究的就是“无才便是德”,还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算是好姑娘家。
这仓家小姐不但活泼好动,还三更半夜出外游荡,这样的姑娘就算有恁好的家世,只怕也乏人问津吧!
“我知道了。”即使心中气得想砍人,但该有的礼数仓劲离也没忘,他勉强地扯出一抹笑,唤来管事塞了些碎银,送定衙差。
才回身,就见两个弟弟正要发话,他手一扬,再也捺不住性子地朝着门外吼去。
“来人啊,去把小姐唤来。”
满肚子的火没地方发,原本他还以为落离终于长大了,会想了、变乖了,毕竟这些天她都乖乖地待在闺阁里绣绣花、弹弹筝。
谁知道她竟然只是日里乖,夜里却给他溜出去做个打更的?!
他这个宝贝妹子究竟有没有一点身为姑娘家的自觉啊!
她又究竟知不知道,她做打更的事一旦传扬出去,那些来提亲的好人家,十之八九会打退堂鼓啊。
“大哥,先别发火,我想离儿只是爱玩而已。”
“爱玩?!”玻鸬乃信鹦苄埽脊炙钦饧感值芤蛭闹卸运欣ⅲ猿杌盗怂!鞍嬉驳糜懈龇执纾袼庋抢锏暮萌思夷囊换Ц乙!
这县太爷送区之事,怕不早在这块区送到之际,便在城里传得如火如荼了吧!
“这……”唉,其实大哥担心的事,自然也和他们担心的一样。
要知道,他们好不容易找着了一户好人家,迎亲纳聘的事也大致谈妥,现下让落离这样一搞,人家不来退婚才奇怪。
这样的想法才在仓家三兄弟脑子里转过,门外就传来王媒婆那夸张的笑声,一身俗气到了极点的大红身影随即踏入厅内。
只不过昔日咧得大大的笑容,今日看来有一丁点儿的勉强。
“我说仓家各位公子爷儿都还安好吧!”
“嗯。”仓劲离低应一声,对她的来意,心中有了底。“王媒婆,你今儿个这么早来,是准备拿合好的八字让我们瞧瞧的吗?”
没时间和她多废话,他直接开门见山的将话导入正题。
闻言,王媒婆脸上的笑容差点全垮了下来,“呃……”
他两道浓浓的剑眉高高一挑,“王媒婆,怎么啦?”
忍不住回避起他炯炯目光,她心想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索性直接说道:“呃,其实是这样的,那靳王爷夫妇俩今儿个一大早就将我召了过去,说是听闻了县太爷赐匾之事。”
“怎么,那靳王爷托你来祝贺吗?”虽然明知事情绝不是这样,但仓劲离仍故意这么说道。
这气恼小妹是一回事儿,可他断不容其它人来嫌弃家人,要说他护短也行,他就是护短怎样?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话的王媒婆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吊着,她紧张得赶紧端起仆佣们送上来的茶,才啜了一口,就听到仓劲离的臆测,差点没将整口茶喷出来。
还祝贺呢,像仓家这样不安于室的大小姐,哪个大户人家敢要啊?
“怎么,不是吗?”仓劲离挑着眉,看着坐立难安的王媒婆。
“呃……这个……那个……”在他那凌厉的注视下,王媒婆差点儿连话都说不全,她压根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说得婉转一点。
总不能直说靳王爷嫌弃仓家大小姐不安份,所以这亲事得告吹了吧!
还好,这说巧也巧,她才要开口,门外就响起管事的请示声。
“大少爷,门外有刘媒婆求见。”
“刘媒婆,她来做啥?”
仓劲离疑惑地沉吟,倒是王媒婆眼见机不可失,立时起身道出来意。
“想来刘媒婆必定是为仓小姐说亲的,这王爷说了,仓家小姐性灵聪慧,他们家可能高攀不上,所以还请仓小姐另觅良人,这不刚好,那刘媒婆就来了,可见欣赏小姐丰功伟业的大有人在。”
一段话表面上说得既褒又捧的,但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要回了这门亲事。
仓劲离听那明捧暗贬的话,心头老大不爽了,脸上的笑意未减,语调却骤地转冷,“其实王媒婆说得倒也是,这落离一向是咱们几兄弟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儿,谁也舍不得让她受上半点的委屈,这要是嫁到王爷家里,受了什么苦,咱们兄弟三人可要心疼死了。”
厚,这仓家兄弟疼妹妹会不会疼得太夸张啦!明明就是一桩明里风光,暗地却丢大了脸的事,可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却还是骄傲得紧咧。
哼,就不相信,这样半夜出门到处跑的大家闺秀还有谁家敢要,那刘媒婆上门来的目的,怕也是哪家的老爷夫人要她前来撤了之前说亲的事吧!
不过,这不关她的事,反正她话已经说开了,现下只要一个答案,就算完成了王爷的交代。
“那……这亲事……”
“既然王爷担心他儿子配不上舍妹,我也不忍心委屈了自家的宝贝妹妹,所以……自然作罢。”
“那真是太好了!”终于达成使命的王媒婆一时喜上眉梢,忘情地喊道。
直到察觉到众人谴责的目光,她才惊觉自己出了什么纰漏,连忙慌张地告辞。
“大哥,这可怎么办?”瞧王媒婆那张大嘴,不用说只消一时半刻,落离被靳王府嫌弃的消息一定会传遍大街小巷。
若是情形如他们所料,那么短时间内,想要为离儿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可是难上加难了。
“你看咱们要不要缓一缓,毕竟就算要离儿出嫁,也得选一个好人家啊!”仓潜离满脸忧心,要妹妹出嫁的心情已经不如之前急切了。
瞧落离这阵子的模样很是正常,一点儿也不像想起往事的模样,所以亲事自然可以不用这么急。
“不妨先看看刘媒婆的来意,咱们再决定吧!”
仓劲离抬手,阻止仓潜离接下来的话,心中的算盘也跟着拨得响亮。
其实,他倒不似弟弟那般乐观,他总觉得落离的平静和平顺有些奇怪,隐隐约约问,他有种她变了的感觉。
总觉得不管是举动、神情和目光,彷佛打自她昏倒以后,就完全不是同一个模样儿了。
会是他想太多了吗?
不管怎么样,说亲这事是誓在必行。
就算京城里没人敢来说,那就在外地找,反正他是铁了心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落离嫁人,以绝后患。
尤其是他听闻朝廷最近并不平静,三年前南宫家的冤案都被拿出来旧事重提,他臆测着应该有些什么事正在暗地里酝酿着。
更别说他还听见有人说瞧见了神似南宫修文的人在城里走动,这一切应该不是巧合。
落离出嫁的事刻不容缓,否则只怕夜长梦多,仓家又要再受牵连。
不是他自私,不顾仓家和南宫家的往日情谊,而是事关离儿,万事都大意不得。
唉!
这个调皮的离儿难不成就不能安份些吗?
是不是非得让他们这些做哥哥的华发早生啊?
第七章
“小姐……小姐……”鸡猫子鬼叫远远的传了过来,专心在绣布上的落离却连头也没抬。
“呼……小姐……”胭儿上气不接下气地奔了进房来,却见主子对她的叫唤不起一点反应,显然完全都不好奇发生什么大事。
她愕然地注视着主子好一会儿,想等主子开口问话的她,终于还是憋不住而有些挫败地道:“你还有心思绣花啊,发生大事了耶!”
“是吗?”彷佛早就对一切都胸有成竹,对于胭儿的大惊小怪,她只是口气不冷不热的响应。
纤细的手指仍是不停地穿梭在五彩的绣线之中,明显地她的心思全不在胭儿身上。
厚,是真的发生了大事咩!
对于小姐的无动于衷,胭儿终于忍无可忍了,她的手往那琉璃布一盖,显然非得把主子的心思全拉往她这儿才肯罢休。
“小姐,你还有心思在这儿绣花,你知不知道大少爷发了好大的火,不一会就会有人来请你去前厅了。”
即使胭儿唱作俱佳地说着,但落离的反应还是挺冷的,她只是抬眉觑了胭儿一眼,连问都没问一声。
“哎哟,小姐,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大祸?”
“我闯了啥祸?”被这丫头一闹自己想继续绣花只怕很难,于是她只好认命的配合开口问一下。
“就是县太爷送来了褒扬状啊。”
“那很好啊!”唇角微勾,一抹带点算计的笑花浮现,她淡淡地说道。
“好?!”胭儿闻言倒抽一口气,原本还算平和的声音倏地拔尖。
她怎么瞧不出好在哪里啊?
小姐肯定是不知道此举会引来多大的波涛,先别说一个早上大少爷得应付多少来取消说亲的媒婆,光就街坊上的那些闲言闲语,也够小姐这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受的了。
“小姐,你知不知道大少爷发了好大的火耶!”
落离点了点头,对她而言那并不值得惊讶,而且还是势所必然的,因为这一切都在她意料中。“那肯定是会的。”
“那你又知不知道,那个王媒婆一早就来退了亲,说什么小王爷配不上你这个功在社稷的仓家小姐。”
“嗯,那很好啊!”落离点了头,一样是一副云淡风清、事不关己的模样,若是仔细注意,似乎还可以瞧见她的眸中闪着浓浓的笑意。
不会吧!
这也很好,那也很好,怎么小姐对这两件事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呢?
“就这两件事,也值得你着急成这样吗?”
被她这么一问,胭儿也呆了,怎么现在成了她大惊小怪了?可这两件事不都算是天大的事吗?
“呃……其实是还有另一件喜事啦!”思绪被搞混的胭儿有些愣然地说道。
她着实搞不清楚,究竟哪件事重要、哪件事不重要。
“哪一件?”眼尖地瞧见一个仆佣急匆匆地跑来,落离知道自己该去大厅了,她起身整了整自己的仪容,顺便等待胭儿的下文。
“方才我听到另一个刘媒婆来说亲,说是江南一户姓文的大户人家。”
本来以为自己得到的反应应该也是同方才一样的冷漠,可是谁知道,她家主子的反应又再次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只见她的眸子倏地一亮,激动的对胭儿问道:“是真的吗?”
“是真的,那刘媒婆才刚离开呢!”胭儿点了点头,完全不能理解,虽然这个消息算是好消息,可是值得小姐那么兴奋吗?
小姐现在的兴奋程度比前些时候知道她即将成为小王爷的妻子之时,还要开心一万倍耶!
就算是江南首富,条件也未必比以前那些来提亲的人好吧,小姐干么这么开心啊?
小姐的心态简直就莫名其妙地怪到了极点,该不是那次的头痛,也痛坏了小姐的脑袋瓜子吧?!
相对应于胭儿的忧心忡忡,落离简直可以说是喜上了眉梢呵!
姓文的,应该就是那个文书生──她的文哥哥吧!
她在寻婆家的事早已传递大街小巷,他不会不知道,再加上昨夜她的搧风点火,现在终于忍耐不住了吧!
还说什么以兄妹相称咧,骗鬼去啦!
呵!
她得赶快去见大哥,然后努力地引导大哥,想法子让他答应这个姓文的提亲,到时候等大哥发现文书生其实就是南宫修文时,就算要阻止应该也迟了吧!
她真是举世无双的聪明呵,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黑色的劲装融在暗沉的夜中,灵巧的身形几乎叫人无法察觉他的存在。
宛若翱翔天际的苍鹰一般,颀长的身影轻巧地落在草木扶疏的庭园中,也顺势避开了夜里巡逻的守卫。
透着月光,南宫修文清楚地瞧见这大宅的奢华,那一颗颗挂在墙上有如拳头大的夜明珠,哪一颗不是百姓们的血汗?
当初,他就是看不惯相国那些鱼肉乡民的行为,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对抗强权,谁知道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恨呵,他怎能不恨啊!
要不是那时修武正在天山学艺逃过一劫,而他又因为仓家的暗渡陈仓之计,死里逃生,这南宫家不就绝在那个贪婪的相国手上了吗?
所以这个仇他不能不报,可这种事只要稍有差池,只怕又会掀起一片腥风血雨,这也是为什么他眼看仓家四处招亲,却隐忍不发的原因。
今夜!一切只等今夜过去,那么计划是成是败就会有个定数了。
蹲伏着的他正想起身,谁知道一阵熟悉的馨香却飘至鼻端,他的眉头倏地拢起,心中不祥的预感方起,一个黑影已经落在他的身旁。
几乎不用转头瞧,他也知道来者是谁。
“你来这儿做什么?”南宫修文无奈地闭了闭眼质问着。
“文哥哥,我溜出来打更,正巧瞧见了你,所以就跟来瞧瞧啊。文哥哥,你在作贼吗?我来帮你。”
一席看似天真的低语,听得他的脸色忽青忽白。
这仓家那几兄弟是怎么回事啊,守一个人都守不住,她半夜溜出来打更的事现在在城里人尽皆知,那几兄弟更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不好好地看着她,放任她出来趴趴走呢?
“你怎么出得来?”他忍不住问道。
“很简单啊,以前怎么出来,现在就怎么出来啊!”落离嘴里虽然说得轻松恣意,可是其实才没有那么简单呢!
要不是她早有准备,悄悄地迷昏了奉命整夜守着她的胭儿,她哪有可能溜得出来。
“那你不去好好打更,跟着我做啥?!”没好气的问道,南宫修文拿她的精灵古怪没有任何办法。
“你来做啥,我就来做啥啊,文哥哥,我想帮你。”彷佛中间不曾空白过三年,她的手很自然的钻进他那厚实的掌心,葱白的十指与他的交缠着。
她那自然的举措让他浑身一震,忍不住回头望着她,深邃的双眸中透着浓浓的狐疑。
“你……”瞧着她那双清明透澈看不出一丝异样的目光,他的质问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这丫头实在太聪明了,要是她啥都没想起,却被他这么一问起了疑窦,那事情可就难收拾了。
“文哥哥要说什么吗?”感受着自他掌心源源不绝传来的暖意,落离舒服得几乎像只慵懒的猫儿似的闭上眼。
唉,若是此时他可以像以前那样,万般宠溺地探手揉揉她的头,那该有多好?
“没……没事。”南宫修文瞧着她那爱娇的模样,再刚硬的心也都溶了一大半,他勉力自持地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离儿,我是来这儿办正事的,不如你先离开,等我办完了事,再去找你好吗?”
“不要!”上次他也是这样说的,可他们却差点阴阳相隔。
这次她才不再当听话的乖宝宝呢,她啊,铁了心要和他相守相随。
“听话好吗?”他哄着她,“你若待在我身边,我会分心的,这样万一行迹败露,那可就将事情给砸锅了。”
“不会啊,我可以帮你耶,县太爷不也褒我有勇有谋吗?”
真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而且还夸得一点儿都不脸红。
厚,头痛!
额际隐隐作痛,正当南宫修文还在思索着自己该用什么方式劝离她时,她却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虽然他眼捷手快地捂住她的嘴,阻止她的下一个喷嚏,但却已经引起守卫们的注意。
“什么人?”
大声的喝问打破这片寂静,一盏盏的灯笼渐渐围聚过来。
“文哥哥……”知道自己害他们泄了行踪,落离内疚的轻喊,但他没有责怪她,只是伸手轻拍着她纤细的肩膀,要她别自责。
可她怎能不自责呢?
从她恢复记忆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发誓再也不成为他的包袱,她要成为一个能站在他身侧扶持他的女人。
瞧瞧现在,她可帮了倒忙,不但让他身陷险境,还让他得分心来照顾自己。
泪雾水汪汪地浮在她的眸中,原本红艳艳的唇也被她咬得死白。
瞧她那自责不已的模样,南宫修文哪里还顾得了什么顾忌、什么危险,长臂一伸就将她整个人兜进怀中。
“别怕呵,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他坚定地许下承诺,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护着她安全离开,即使赔上自己的一条命。
“文哥哥……”双手环着他的腰身,有话想说的她猛地仰头,正巧他也低下了头,两唇不经意的相碰。
一簇火花窜了上来,原本还有些克制能力的他立时想要退开,谁知道落离却快一步的将手攀上他的颈项,主动地寻着他的唇。
即便再怎么冷静、再怎么清楚的知道,此时此地皆不宜,但他还是受不了这样诱人的魅惑。
化被动为主动,他伸手拉近彼此的距离,情不自禁地吻上她丰艳欲滴的红唇,轻柔地攫取她口中的蜜津。
只那么一剎那,昔日的恩爱之情,如沉埋雪地的种子,一遇春阳便不由自主的萌牙。
一吻既罢,南宫修文稍稍拉开彼此的距离,不似落离那般眼带迷离,他很快的回复了理智,严肃的凝视着她交代──
“等会儿,我先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就趁机离开,知道吗?”
紧抿着唇,不开口,她只是轻轻地摇着头,可那份坚定已完整地传达给他。
“离儿,听话!”他放轻了语调诱哄,然而不论他怎么哄,她还是不应声的摇着头。
“你……”真是个固执的丫头!
眼看着奉命搜索园子的守卫逐渐地朝着他们聚拢,此时此地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的他也只好由着她任性。
要她离开,是为了不让她会受到伤害的可能发生,如若她坚持不愿离开,他即便是拚了这条命,也会护她周全的。
“好吧,想留就留吧!”紧紧地牵起她柔软的手儿,他不待那些守卫寻着他们,直起身的让他们瞧清自己的所在。
“贼厮,你已经无路可逃,还不快快束手就擒!”领头的守卫一见着他,立时出声喝道。
南宫修文冷冷地勾起一抹笑,他不但不会束手就擒,而且还打算来个深入虎穴,攻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与落离对视了一眼,他轻问:“怕不怕?”
十指相扣,含笑摇头,她只求能与他同生同死,哪里还知道“怕”字怎么写。
“那跟我来!”宛若苍穹之鹰,他拔地而起,而她自然也紧紧相随。
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南宫修文和落离已经将那些守卫远远的抛在身后,来到一间书房前。
“文哥哥,咱们不走吗?”本以为他会顾念她的安全,先带着她逃离,她心中不住着恼着自己连累了他。
没想到,他不逃反进,这出人意料的发展让她诧异,也让她对他的爱意更加的深浓。
他一定是知道她会怎生的自责吧,所以不愿空手而回。
“先不走,今日一走,要再来只怕是难上加难。”南宫修文摇头说道,抬脚踹开书房厚实的门扉。
他率先窜入,没料到,一根箭矢蓦地疾射而出。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虽然利落地拉着落离闪过,但那闪着锐光的箭矢仍削去她颊边一撮发,顿时让他呼吸一窒,懊恼自己的莽撞。
怎会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落离浅浅地勾勒出一抹笑,然后迈进书房。
始终不愿成为他的负累呵!
来不及阻止她的莽撞,他只好跟着冲进去,“小心点,相国是个老奸贼,这书房重地必定是机关重重。”
她点点头,“文哥哥,我们要找什么东西?”
“账册。”只要有了那本账册,南宫家的沉冤就可以昭雪了。
他和修武已布局很久了,如今万事俱备,只欠这项重要证据,而这个相国又实在是老奸巨猾,上次他好不容易用重金自相国心腹手中骗出一本账册,还遭到追杀,没想到那本账册居然是假的,这个相国居然连自己的心腹都还要留一手。
无奈之下,他只好出此“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下策了,怎知……唉!
落离闻言颔首,加入翻找的行列,突然间她的手在桌沿下摸到一个暗扣。
就是这儿了吧!无暇多想的轻巧一按,墙上的暗格顿时滑了开来。
“文哥哥,在这儿!”她兴奋的伸手要拿账册,可是账册才一抽开,一阵烟雾便飘散在空中。
“闭气!”南宫修文见状,立即扬声提醒,他可以肯定,那股烟雾绝对有毒。
不过他的提醒已经来不及了。
话声甫落,便见落离那纤细的身躯晃了一晃,原本还活力十足的模样,现在却虚软得站不稳了。
他快步抢上前去,堪堪接住她软倒的身躯。
“离儿……”他忧心的哑然低喊,一颗心像是被紧紧的揪住了般,几乎喘不过气来。
三年前,她满身鲜血的景象彷佛又在眼前浮现,他终究还是连累了她。
“文哥哥,我没事。”扬起虚弱的笑容,落离安慰着他,并将手中那本她几乎已经握不住的账册朝他递去。
“只要有了这本账册,南宫家的冤屈就能昭雪了吧?”眼前逐渐漫来一阵窒人的黑,她勉力想要看清楚他的模样,视线却不受控制的逐渐模糊。
“文哥哥……”她痛苦地喘息着,可是却仍努力地不让自己被黑暗征服,有些话她一定得说。“你可千万别自责,也别又像三年前一样,溜得不见人影,你究竟知不知道等人是很辛苦的。”
她低喃着抱怨,不希望她再睁眼时,又失去他的行踪。
“嗯!”慌乱中,南宫修文一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是低应一声,小心地将她拦腰横抱起。
“那就好,你可千万别忘了喔……”眼皮沉重得像加了铅块似的,让她不论如何努力,都再也睁不开来。
低吼一声,抱着她的他心中一把熊熊怒火升起。
书房外,嘈杂声渐增,而他既无畏亦无惧,脸上有着不顾一切的坚定。
“离儿,别怕,文哥哥背着你,咱们回家。”他轻哄着她,改抱为背。
就像那夜他们在大街上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日那个俏生生的人儿,现下却像是个少了生气的布娃娃一般。
手持剑,南宫修文昂然地步出,家丁、守卫如潮水般涌来,他见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此时的他,满脑子想的只是要将她安全的带离这个地方。
可是双拳怎能敌得了四掌,更何况他背上还背着一个人,渐渐地,他身上的血痕不断增加,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宁可自己受伤,也不让她伤到分毫。
一阵的杀伐之后,南宫修文已是强撑着一口气,才能勉强站立,心中懊悔更甚。难道他真要害落离命丧在这污秽的相国府吗?
他与她,真的只能黄泉路上相持相伴吗?
不,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呵!
眼前彷佛浮现落离那甜腻的粲笑,他失了血色的唇瓣也跟着不由自主地往上勾起。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他将落离小心翼翼地置于树下,然后跟着跌坐在她身旁,伸手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握着。
“今生结不成夫妻,来世等我……”
“哼,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耳际彷佛响起了修武那豪迈爽朗的声音,他勉力睁开双眼,果然见到弟弟的身影。
“护她周全!”
对他这么交代完后,南宫修文整个人坠入黑暗之地。
原该好端端待在家里的人,如今却是不省人事,性命垂危地被送了回来。
整个仓家鸡飞狗跳了起来,不知请了多少大夫,才勉强的保住落离的一条小命。
好不容易她睁开了眼,谁知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要找她的文哥哥。
一句文哥哥,气得仓劲离七窍生烟。
那个南宫修文是怎样,活像是个阴魂不散的鬼直缠着离儿。
当初真不该心软,大费周章以偷天换日之计救了他,反而如今累得离儿又差点儿魂归离恨天。
这样的男人有什么资格拥有他们家的离儿啊?
他现在还是个见不得光的钦命要犯,要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宝贝儿去跟着南宫修文过那种躲躲藏藏的生活,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仓劲离铁青着一张脸,站在妹妹的软榻之前,下定决心不论强迫或自愿,他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她出阁。
只是,这回南宫修文在相国府所引起的乱子,就算不会牵连落离,但也已经让他们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望着妹妹那苍白的脸庞,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忆起当年离儿一心寻死的模样。
实在是太清楚她对南宫修文有多么的执着,执着到愿意以命相随,而他万不可能让旧事重演。
“我嫁!”短短的两个字铿锵有力的响起,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也打断了仓劲离原本准备的长篇大论。
三兄弟面面相觑,连随侍一旁的胭儿也惊愕得下巴快要掉下来。
“小姐……”终究是小丫鬟,不如仓家几兄弟那样捺得住性子,她喃喃地唤道,其实她更想探手摸摸自家主子的额头,瞧瞧她到底是神智还不清楚,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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