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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龙绝招-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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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况且失去了你,又教我怎么能独活于世间?”
  说完他紧紧搂住还是没有反应的懿臻,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即将失去挚爱的悲恸,纵使是铁汉也难掩伤心之泪。
  “庄主!请放下夫人吧!大夫说胎儿情况并不安稳,若再妄动夫人,恐怕会再引起出血……  ”说到最后,小莲也忍不住硬咽。
  忽然,小莲看到懿臻的眼皮似乎在动,“庄主!夫人……夫人醒了!”
  齐逸均闻言大喜,小心翼翼的将懿臻放在软得上,屏住气息,专心凝视懿臻的脸,怕会错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
  过了许久,终于看见懿臻缓缓睁开双眼,无神的眼里一片茫然。
  “感谢老天!你终于醒了!”兴奋的边均牢牢的将懿臻抱个满怀。
  恢复意识的懿臻,想起先前的争执,一见到逸均便猛然推开他。
  “你走开!走开!我不要见到你!”虚弱的她见无法推动他半分,便无力的向后靠去,嘴里仍喃喃喊着:“我不要再看到你!走开!”
  “臻儿,你的身子还很弱,别太激动,伤到自己了!”逸均扶住懿臻,心痛的说。
  “是啊!夫人,这两天庄主担心的不吃不喝、寝食难安呢!而且大夫说,您不可以太过激动,腹部一用力,怕会再引起出血,伤了少主人!”
  “孩子?”懿臻手按着肚子,微笑的问着小莲:“我的孩子没事?”
  “是的!谢天谢地!我们的孩子没事!”齐逸均抢着回答。
  转头瞪视着他,懿臻嘴角的笑已然隐去,绝然的说:“让我走!”
  被她眼底深沉的恨意骇住,齐逸均直摇头。
  “不!我一直以为你只是闹闹脾气,没把你的话当真;现在我全部明白了!而莞蓉也已经跟我说清楚,所有的误会都已经解开,你没有离开的理由了!”从不低头的他,在面临即将失去挚爱的时候,已然没了头绪。
  懿臻凄然冷笑:“你明白了?就因为你明白了,所以我先前承受的都该一笔抹煞,如果你还不明白,那我是不是该自认倒楣?”语气激动的懿臻,忽觉眼前一黑。然而在失去意识前,她仍坚决的强调:“我、不、要、见、到、你!”
  “快点来人啊!再去请大夫来!”齐逸均紧紧拥着又陷人昏迷的懿臻,仓促的大喊。
  第八章
  自刘懿臻那日急救后醒来,又过了三天,这期间她依然拒绝见齐逸均一面,而齐逸均为了怕过于刺激她,也不敢贸然闯进房里。
  “夫人,莞蓉小姐来看您了。”小莲对斜卧在躺椅上的懿臻说道。
  “请她进来吧!”
  小莲开门迎进了白莞蓉,白莞蓉缓缓的走向前去,眼底溢满泪水。
  “嫂子,都是莞蓉不好!连累表哥和你夫妻失和,还差点害了你跟孩子,莞蓉实在罪该万死!”
  懿臻伸手扶起就要跪下的白莞蓉,无奈地叹口气。
  “怎么能够怪你呢?我不能接受的是,其实仍然可以寻求别的方法解决,逸均为什么非得要如此独断、完全不与人商量?迎你进门虽然可以助你脱离白家,但是也会毁了你的闺誉啊!日后你又能用什么身分另嫁他人?”
  莞蓉这种闺阁千金,受得了旁人质疑地的贞节吗?难道真的要她遁入空门?
  “况且,我们之间已经出现了问题,就算没有你的出现,也不见得能白头到老。”
  “嫂子是指表哥一直回避你的追问、只字不提上一代恩怨的事吗?”跟齐逸均长谈过后,白莞蓉才知道原来齐逸均并不想让懿臻知道太多,再加上蒋纯儿从中作梗,才会害他们产生误会。
  “如果他信任我,不会在下了这么大的决定后,还丝毫不肯让我知道。”懿臻露出一抹凄冷的笑。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待纯儿比对我还好。如果他爱我,就不会任凭误会发生而不加以解释;如果,他心里有一份怜惜,就不会对我动手了。”
  刘懿臻面无表情,平静的仿佛谈论的是不重要的琐事。
  “嫂子……”她的冷静让莞蓉不知所措。
  “别净是谈我了。听说那日在灵泉庵救你的竟是二哥,真是太巧了!二哥为人磊落豁达。虽然话少,待人却十分细心体贴。”
  “是啊!本来我以为今生已是无缘相见,幸好老天垂怜,让我们能再见面。”说到心上人,
  莞蓉不胜娇羞。
  懿臻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齐逸均镇日守在床畔,整个齐家庄顿时群龙无首,莞蓉才会出西苑帮忙指挥庄内事宜。
  而就在蒋纯儿又趁机要欺负她的时候,正巧张扬来到齐家庄。
  蒋纯儿的伶牙俐齿在碰到张扬冷冽的眸光一瞥,便狼狈的落荒而逃。
  相见之后,白莞蓉这才赫然发现张扬竟是那日营救她的恩公。
  张扬对恬静的莞蓉原就有好感,相处以后两人更是欣赏对方,感情便急速滋长。
  “什么时候成亲?”见张扬与莞蓉有美好的归宿,懿臻感到十分高兴。
  “就……这几天吧!”虽然早就习惯懿臻的不拘小节,但是这么直接的问话,还是让莞蓉羞红了脸,“张大哥说民生馆里事务繁忙,不能出来太久,我们已经征得表哥同意,这一两天就要返回长安,嗯……完婚。”
  “那我就先恭喜你了。”懿臻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二哥呢?”
  “就在外面。”小莲闻言,连忙请一直等在门外的张扬人内。
  “现在你决定怎么办?”
  张扬站在莞蓉身旁,看着孱弱的懿臻,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二哥别为懿臻操心,我自有主张。倒是懿臻该恭喜二哥娶得美娇娘。”
  他们两个郎才女貌,登对极了,在发生这许多事之后,懿臻很高兴还有一件令人欣喜的事。
  “要不要回民生馆?”
  “暂时不会,我的身体状况不容许长途跋涉,二哥你就安心回去成亲。将来有机会,懿臻一定会回民生馆看看。”为了不引起张扬和齐逸均的冲突,懿臻拒绝了他的好意。
  “也好,你就安心静养,等孩子平安出生,我们再来看你。”
  懿臻昏迷时,看齐逸均着急的样子,慌乱的完全失去平常的冷静,可以看出他们之间依然有情,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这一团纠葛吧!
  静谧的夜,深沉的让人觉得揪心。
  是自己心理因素的影响吧!总觉得窗外的风萧萧的拨弄枝极,引起树叶无奈的叹息。
  不容易交付真心的她,为了理想——不管是二十一世纪的太空事业,还是落人汉朝后努力的扩展民生馆商业版图,她一向勇往直前,认的清、看的准,永远有办法在发生任何情况时,作出最明确的决定。却独独陷在感情的泥淖里。不能脱身……
  摒退了忠心守护的小莲,懿臻百般惆怅的关上窗户,隔绝了寂静庭院里树木的凄凄呼唤。
  “不如归去。”
  “已无家可归了,该往哪里去呢?”来自心底的声音回答。
  “那么,就原谅他吧!”树叶轻轻的劝着。
  “一片痴心,却得不到相等的对待,不甘心啊!”
  “原谅他吧!”
  “然后任由他一次次的伤透心?!”她的心还不肯原谅啊!
  “他从未存心伤你,原谅他吧!”
  “因为他不曾存心,就该原谅?谁来心疼她的无辜?”
  “原谅他吧!明明是真心相爱的两个人,何苦互相戕害至此?”
  “心有不甘啊!不甘心在自己已毅然抛掉所有之后,却陷入了任人宰割的地步,今日他能为了责任、义务而不惜牺牲这段感情,那来日呢?他的誓言未免给的太过轻率!”
  “唉!原谅他吧!”窗外的风仍苦苦相劝着。
  别再想了!懿臻躺到床上,双手用力的捂住耳朵,企图赶走内心深处的声音。
  不能原谅——她已经失去所有筹码了!
  不能原谅——剩下的仅有勉强维持的尊严了!
  忽然听见一声轻叹,懿臻敏锐的察觉到屋里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急忙背过身去佯装睡觉。
  是他!他来了?!
  被懿臻决绝的强硬手段骇住的逸均,再也不敢硬闯进恋懿园内,可是相思难耐啊!
  终于,在小莲熄灯回房许久之后,双脚仿佛自有意识般的走进懿臻房里。
  曾经,这房里有他们的欢乐缱绻;曾经,她一次又一次的控诉,引发他狂野的怒气。
  曾几何时,这里竟变成他的禁地。
  放轻脚步,逸均沉稳的走到床边,就着昏暗不明的月色,看见懿臻背对着他,似乎已沉沉睡去。
  坐在床沿。逸均轻轻拉好棉被,大手顺抚着她的发丝,压低声音说:“臻儿!我真的错了吗?从小,我就被教育成凡事以‘责任’为重,身为庄主的责任、为人子的责任。我发誓要比我爹更优秀、让爹娘以我为荣,而娘对我唯一的期望,就是希望我善待凤姨的后人,好替她赎点罪。这件件桩桩、桩桩件件,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也只是个凡人啊!臻儿,原谅我会那么困难吗?还是,我真的伤你太重?莞蓉都跟我说清楚了,原来,到西苑挑衅的是纯儿,我已经训斥过她了。臻儿,对不起!转过身来吧!臻儿,告诉我你愿意原谅我,让我们还有机会重新开始。”
  良久之后,见懿臻仍无意转身,逸均喟叹一声。
  “也许你根本没听到我说的话,这样也好,至少你不会一见到我,就气得想伤害自己,这一切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语毕,逸均怅然起身,深深的再看了懿臻背影一眼,把她的倩影牢牢的烙印在心底深处,无奈的离开。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懿臻紧咬住下唇,努力止住逸出的哭声,然而泛流的泪早已沾湿枕巾。
  苍天啊!他们为什么会走到这步田地?心,究竟还能承受多大的痛苦?会不会痛到肝肠寸断?揪着心窝,懿臻再度坠人无边的苦痛中。
  泪,不知不觉的流了满脸。
  “是你?”小莲一看到蒋纯儿就挡在前面,“夫人需要好好静养,你不可以进去打扰她!”
  “贱婢!”蒋纯儿手掌落下时小莲脸上霎时出现五条手印。
  “你是什么身分?敢拦我?滚开!”
  “不!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闯进去!”小莲紧紧抱住要强行进人内室的蒋纯儿,任凭她的拳
  头猛力的一再落在她背上,怎么也不肯松手。
  “够了!”懿臻拖着孱弱的身子走出来。
  “夫人!你怎么下床了?”小莲见状大惊,冲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懿臻。
  “痛不痛?”懿臻心疼的轻抚着小莲脸上血红的掌印,犀利的眼神怒视着蒋纯儿,“蒋纯儿。你好大的胆子,连我的人都敢打。”
  “你……你凶什么?我  ……我高兴打谁就打谁!”在她炯炯的目光下,蒋纯儿心虚的吞了口水。
  “是吗?”懿臻在小莲的扶持下一步步逼近她,直把蒋纯儿逼到门边。
  啪的一声!懿臻用力掴了蒋纯儿一巴掌。
  “你敢打我?从小到大都没人敢打我,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敢打我!”蒋纯儿发疯似的冲向前,“我跟你拼了!”
  “纯儿!”福伯进门见状大惊,马上拉住蒋纯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大伯!她打我!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竟然敢打我!你要为纯儿作主啊!”
  “夫人……”福伯看到懿臻主仆愤怒的眼神以及小莲脸上的掌痕,心里已经有数。
  他不是不知道这个丫头平日到处作威作福惯了,只是,好歹她总是自己的侄女,对她的行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可没想到,现在她居然会大胆到跑来恋懿园找夫人的麻烦。
  “夫人对不起,纯儿年轻不懂事,老奴这就把她带走,希望夫人看在老奴的份上,别跟纯儿计较。”
  福伯半拉半扯着带蒋纯儿离开之后,懿臻这才虚脱的倒了下来。
  “夫人!”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
  孰可忍、孰不可忍,这个蒋纯儿竟然妄为到欺到夫人头上了!
  “我去告诉庄主!”
  “不用了,我既然不稀罕做庄主夫人,自然就不必拿这个身分来压人。倒是你,跟着我受委屈了。”
  “夫人快别这么说,如果不是小莲粗心,没发觉您有了身孕,又怎么会害您受伤呢?”
  “傻瓜,我存心隐瞒,你又怎么会想得到呢?”
  “夫人……”要不是夫人坚持,这次的事庄主一定会好好整治蒋纯儿的。
  “我说算了就是算了。”她的心里早已满是伤痕,不在乎多这一道。
  经过几天表面的平静,这天夜里,齐逸均又来到了恋懿园。
  懿臻已经准备人睡了,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看到是他,立刻板起脸来。
  “是你?你回来干什么?”
  齐逸均走到床边,“你还好吗?”
  “托你的福,还死不了。”
  “臻儿,你还在生气?”
  “生气?为了你?值得吗?”
  “臻儿,随便你怎么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生闷气,这样对孩子不好。”
  “是啊!”懿臻凄然冷笑,“你唯一重视的不就是肚子里的孩子吗?”
  “你想到哪里去了?你和孩子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哦?如果今天我没有身孕,以你齐家庄庄主的身分,会纤尊降贵的再三忍气吞声吗?”
  “臻儿我……”
  “不用说了,庄主请回吧!”懿臻背过身去,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就算我真的有些刚愎自用,你身为我的结发妻子,难道就不能体谅我的逼不得已?”像娘
  就不曾粗声大气的跟爹说过话。
  “如果因为身为你的妻子,就必须忍受这一切,那么,我非常乐意将齐家庄主母的位子拱手让人。”
  “你说的是什么话!”她三番两次的求去,让齐逸均觉得莫名恐慌。他绝不容许她有离开的念头!
  “我的话你不爱听,那就请回吧!恕我不送了。”
  齐逸均却不理会她,径自准备更衣。
  “你干什么?”看着他目顾自的梳洗,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懿臻冲下床质问。
  “干什么?夫人,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想准备歇息了吗?”
  “不准在这里睡!你可以回到你的遐遇轩去!”
  “遐遇轩是我成亲之前住的地方,那里没有我心爱的夫人。”
  “少跟我嘻皮笑脸的,我不吃这一套!你到底走是不走?”
  “不走。”齐逸均好整以暇的端坐在床边,“今晚说什么我都不离开了。”他决定结束长久
  以来的冷战,不再夜夜独枕。
  “好!你不走,我走!”懿臻怒气冲冲的就要走出门外,却被齐逸均拉住。
  “外头更深露重,你干什么?乖,别使性子了。”
  “放开!”懿臻用力挣开,齐边均怕伤了她,遂不敢坚持。
  “一句话,你走不走?”
  “何苦一定要赶我走呢?你现在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啊!”
  “这么说来。你是不肯让出恋懿园罗?”
  懿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床边,在齐逸均还来不及反应便取下挂在床柱旁的佩剑,作
  势就要引颈自刎。
  “你别做傻事广齐逸均大惊,连忙喊道。
  懿臻无神的大眼里满是决绝,她摇头制止齐逸均的前进。
  “我想要离开,重新过自己的生活,你不肯;我想要独自在恋懿园里清清静静的过日子,你也不愿意;是不是非得逼我死在你面前,你才甘心?”
  “只不过是作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就一定要弄到夫妻分隔两地吗?”
  “因为我不想再见到你!每见你一次,就让我想到这阵子种种的不愉快,想到你的绝情背信、想到你的自私……”
  “你别激动!”那锐利的剑锋已在懿臻雪白粉颈留下细微的血痕,看来怵目惊心。
  齐逸均长叹一声,这性烈的女子!
  “收下那柄剑吧!我回遐遇轩就是了。”
  齐逸均走出门外,唤来小莲替她上药,懿臻木然的—一承受。
  一定要做到夫妻分隔两地吗?耳边霎时响起他适才的话语。
  应该还是深爱他的吧!所以才会每每在想起他时便觉鼻酸,乍然见到他时会有些惊喜。
  然而有些事,是没有道理可言的,是心有不甘?还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唉,一切都留给时间去证明吧!
  如果她的一意孤行会造成日后的孤独一生,那么——
  她也将坦然以对。
  齐逸均走出恋懿园,蒋纯儿立刻迎上前来。
  “大哥,嫂嫂的气还没消?”
  “是你?这段时间,臻儿着实受了不少委屈。”
  “可是她也不能因此恃宠而骄啊广蒋纯儿暗掐了大腿一把,如愿流下两滴眼泪,”大哥你看,早上纯儿好心要去探望嫂嫂,没想到竟然无端就被她打了一巴掌,你瞧,这痕迹都还在呢!“
  就着月色,蒋纯儿左颊上隐隐约约确实有一道掌印。
  懿臻打的?
  齐逸均不禁蹩眉低哺:“她身子那么虚弱,打的这么用力,手心一定很痛吧!”
  “嘎?”他居然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只担心懿臻的手会痛?!“大哥——纯儿好无辜哪!”
  齐逸均沉下脸,“不是早就告诉你,不许进恋懿国打扰臻儿的吗?”
  “可是……”怎么会这样?她又偷捏了自己一把,太用力了!眼泪倏地扑簌簌的滚了下来。
  “大哥,你难道不了解纯儿对你的一番心意吗?再说嫂嫂的性情刚烈,跟她相处在一起会有负担的,你需要的是温柔的解语花呀!纯儿还年轻,可以帮你生下一大堆的儿子、女儿,我保证……”
  “住嘴!”齐逸均粗鲁的扳开挂在他身上的蒋纯儿,“臻儿是我唯一的妻,今生今世、来生来世都不会改变!”
  他脾睨着匍匐在地上的蒋纯儿,“为了让你彻底死了这条心,明天我就派人送你到太原别业去。”
  太原?那里离杭州有儿千里远哪!这样岂不是今生都无缘再见了?
  “大哥!你不能这样对待我!我是你义妹呀!”
  “我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到臻儿。”她一次又一次的惹事,已经让齐逸均心生反感,要不是念在蒋老跟福伯为齐家庄付出一生的心力,早把这个祸水撵走了。
  他冷冷的言语,将蒋纯儿直接打入冰窖里,“可是,你答应我多要好好照顾我的!”
  “我是妥善安置你了。”齐逸均大步离开,又丢下一句话:“至于你未来的夫婿,等我决定好就会通知你。”
  好个冷血无情的男人2  蒋纯儿蜷曲在冰冷的雪地里,凄惨苦笑。
  要不是贪图齐家的产业、以及他俊美的身影,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第二天,齐逸均要小莲去探探懿臻的态度。
  “夫人怎么说?”
  小莲双手颤抖的奉上一束青丝,齐逸均一见脸色大变。
  “这是什么意思?”
  小莲吞了口水,怯怯的迎向齐逸均冷冽的眼,“回庄主的话,夫人说,她现在不便自伤,希望庄主切勿一再相逼,否则……”
  “说下去!”
  小莲用力吞了口水,“夫人……夫人说,庄主如果再苦苦相逼,只有——一死!”
  他都已经让步到这种程度了,她竟然还是以死相逼!
  齐逸均用力一击,桌子应声裂成两半,周身迸射出令人胆寒的狂暴之气。
  就在小莲抖着身子,觉得自己恐怕会死于庄主的怒气之下时,齐逸均沉声说道:“好好照顾夫人,若有差池,恋懿园内所有人都要陪葬!告诉夫人,请她保重,我,不再打扰。”
  终于决定让步了。
  获知他的决定,刘懿臻心里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反而有几分失落。
  爱情带来的折磨,来的突然,伤的惨重。
  她爱他,因为爱的太深,才会伤得太重。
  她无力承受,只求苟活在自己架筑起的心墙中。
  心,能收回多少;痛,或许就能少几分吧。
  “是你?”蒋纯儿故意挑小莲不在她身边的时候潜进恋懿园,为什么?“你好大的胆子,不怕我喊人进来吗?”
  “如果不是有了大哥的指示,你想外头严密的守卫们,会让我踏进恋懿园一步吗?”
  “他的意思小莲已经传达到了,怎么?你还有事?”
  蒋纯儿不理会懿臻下的逐客令,她马上就要被送到太原了,就算不敢真的杀了这个女人,
  至少也要在临走之前让她难过。
  心念一转,蒋纯儿假意关切。
  “嫂嫂,我真羡慕你有个珍爱你的丈夫。只是,不知道将来当你人老珠黄的时候,他还会爱你如昔吗?或许……”她无礼的斜瞄了懿臻还不明显的肚子。
  “不用多久,大哥就会迫不及待的回到我身边了。毕竟有哪个男人能忍受笨重如牛的妻子!?不过你放心,等我有了身孕,就会暂时把大哥还给你,我可不愿意让深爱的男人看见我丑陋的转变。”
  “你说完了吗?”懿臻不甚感兴趣的闭上眼睛,“不管你是来示威还是挑衅,我都懒得跟你斗了。对我而言,孩子才是我唯一重视的。”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证明给我看!”
  “证明?我没有必要为你证明些什么吧。”
  “你!”
  “你针对的不该是我。男人,或许是感情迟钝,或许是懒得解决,总之,他才是所有争执的关键点。如果他要你,我乐于双手奉上;倘若他对你无心,那么,你所有的执着都只是场空。”
  “你少在那里说教!如果没有你,我相信大哥会爱我的!”
  “是吗?”好心想点醒她,奈何情字惑人。“既然如此,你请便吧。”
  小莲刚巧端着药进来,一见到蒋纯儿,匆匆的跑过去护住懿臻,戒备的瞪视着她,“你来干什么?来人啊!”
  “你不必叫了,我正要走。”担心小莲大声嚷嚷,惊动了齐逸均,蒋纯儿忿忿的走出门,却又突然转过身来。
  “我相信就算自己暂时离开,也一定还有机会回来跟大哥双栖双宿。换作是你,恐怕就没有这份自信了吧!”蒋纯儿话一说完,就不可一世的转身离开。
  “夫人,您可别中了她的计。这妖女,自己没人要,还见不得人家好!”
  “没事,没事……”望着她的背影,懿臻突然泛起一丝苦涩。
  第九章
  总算离开齐家庄了!
  趁着守卫、小莲都逐渐松懈的机会,懿臻拖着孱弱的身子,凭着坚强的意志力,偷偷的从密道走出齐家庄。
  这条密道是自齐家庄发迹之后,齐逸均的父亲齐庆隆为了安全起见而建造的。密道可以通往各个主要院落,以便遇到危难时,齐家的人得以逃生。
  现在除了齐逸均和她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有这条密道存在。因此,考虑再三之后,懿臻才下定决心要利用这次他来不及设防的机会离开。
  终究是付出深刻感情的,所以虽然人已经走出山庄了,她却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反而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像是不小心失落了什么似的。
  频频回头看望,懿臻心里明白,自己真的是必须离开的。留在那里,问题永远无法得到解决,他们之间将一直停留在一方恳求原谅、另一方严辞拒绝中恶性循环。
  今日齐逸均因为在乎她而甘心一再退让、道歉,然而有朝一日,当他不再在乎她的时候,强势的自己承受得住他刻意的漠视吗?
  与蒋纯儿几番交手,懿臻从来不把她尖锐的话放在心上;但是,也许是怀孕让人变得善感,
  蒋纯儿临走前的那番话竟硬生生的嵌进她的心里;加上逸均轻易的答应不再打扰,更让懿臻相信他一定是对她厌倦了,才打算让她在恋懿园里自生自灭。
  为了他,她已经舍弃一切了,而他呢?
  虽然,感情是不能放在天平上秤,再斤斤计较谁吃了亏、谁又占了便宜;但是,陷得越深的人,注定付出越多,却是不争的事实。
  而且,在蒋纯儿蓄意的纠缠之下,逸均能坚持多久呢?
  在真的无法释怀的情况之下,偷偷离开是她唯一的选择,最起码,不会走到彻底决裂的地步。
  不能再拖了!最慢到早上,小莲就会发现她已经失踪了,到时候,逸均一定会猜到她是由密
  道离开的,追兵很快就会来了。
  懿臻压抑下频频回头的动作,狠下心来往前走。
  腊月天里,四周净是一片苍茫萧瑟的雪白景象。
  该往哪里去呢?大半夜的赶路下来,懿臻已经渐渐感到吃不消,一个踉跄,她绊到树枝、
  在雪地里跌倒。昏迷之前,一双大脚出现在眼前。
  “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什么?!夫人不见了!”齐逸均怒斥跪在眼前的小莲和昨晚轮值的守卫们:“你们还有脸来见我?来人啊,通通给我拖下去……”
  “且慢!”福伯唤住已丧失理智的庄主,“庄主,这是夫人留下的信。”
  懿臻的信上只有短短两句——  夫妻缘份已尽,希勿为难他人。
  若能平安生产,定会送回孩子。
  他愕然坐下,真的必须恩断情绝吗?
  “报告庄主,我想,夫人会离开可能跟小姐有关。”小莲慑懦着。
  “说下去!”
  “昨天小姐要到太原前,曾经来找过夫人,我那时候正在熬药,后来小姐一看到我回房就匆匆离开了。我问过夫人,夫人只推说没事,喝完药就睡了。现在想想,夫人很少那么干脆的一口
  喝下药汁的。“
  “来人!快马加鞭把蒋纯儿给我追回来!”
  “庄主!”福怕连忙跪下:“您息怒啊!老奴给您磕头,求求您饶了纯儿吧!她是我们蒋家唯一的血脉,请庄主看在蒋通跟我一辈子为齐家效忠的份上,留她一条生路吧!求求您!”
  齐逸均紧抿双唇,福伯仍兀自磕着头,额头都渗出血丝了。
  夫人不告而别,庄主又正在狂怒之中,万一……万一这件事真的跟纯几有夫,她那条小命绝对是保不住的。
  这孩子,究竟要惹出多少事才甘心啊!
  “庄主,要怪就怪老奴吧!是老奴屡次的纵容才会让纯儿一再惹事,老奴甘心接受所有责罚
  “只求您饶过纯儿?”
  “是我自己没能保护好臻儿,才让她一次次的受到伤害,福伯,就念在你跟蒋老的面子,如果臻儿没事,蒋纯儿可以不死。不过,从今以后,我不要再听到她的任何消息,懂吗?”
  “谢谢庄主开恩!谢谢庄主开恩!老奴这就马上赶到太原,片刻不离的盯着纯儿,绝对不会让她再惹出一点事。”
  福伯退下之后,齐逸均抓紧了懿臻留下的信,整个人茫然不知所措。
  “庄主,你身系整个齐家庄的命脉,千万要保重身体。依属下看来,夫人是蓄意要走的,纵然要防也防不了。再说,眼前最重要的是加派人马,尽快找回大人,不然外头冰天雪地的……”
  齐冷向前安慰道。
  齐逸均强自振作精神,没错,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他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小莲以及守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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