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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押劣夫-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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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抵押劣夫
作者:丹菁
男主角:花问柳
女主角:范洋
内容简介:
范洋,随意当铺二当家,对男色有独特“品味”
弱不禁风、穷愁潦倒的文人是她的最爱
偏偏那不合她口味的“莽汉”老爱缠着她
不是四处放话,害她乏人问津
就是仗着有人挺他,想要“攀亲带故”
哼!他想娶她,她就偏要嫁作他人妇
这下他非得“移情别恋”不可了……
花问柳,一个有权有势的“小小”按察使
对范家二千金有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不够斯文?没关系,他可以巧扮风雅
不够白细?不碍事,他可以加强“美白”
没想到,她还没验收成果,就急着当他的“落跑新娘”
那怎么成!?看来他得着手“篡位”大计了……
正文
丹菁碎碎念 丹菁
嗯,总算是将〈随意当铺〉的第二本给催生出来了。
剧情依旧一如往昔地脱稿演出,压根儿不管我在后头哭喊着主人翁快回头……不过,至少不会脱离原本的设定太多,犹可说是可喜可贺。
咦?问我到底在说什么?
呵呵,别想太多,丹菁向来习惯自言自语,发发牢骚,敬请见谅。
向来都是这样的,要不就是没法子抓到主角原本设定的性子;要不便是抓不住暴走的剧情。
久而久之,连丹菁自己似乎都有点习惯了,由着主人翁自由发挥,然后丹菁再抓回来细细琢磨。
就这样不断周而复始,却又乐此不疲。
不过,原本是打算呼应系列名称,以“当铺”为主的,可谁知到了最后依旧是轻轻带过……呵呵,这种事可真是难以拿捏哪!
但没关系,还有最后一本啊!
下一次,丹菁保证一定会有更多关联……嗯,倘若剧情没再胡乱暴走的话……
前言
“爹,这卧龙坡现下就只剩咱们范氏一族,你要咱们再继续待在这儿吗?”
范措瞪着自个儿的大女儿,只见范江慵懒地窝在罗汉椅上,一双漂亮的眼眸含笑对上他如铜铃般的大眼,他不禁有些无奈地别过头。
“总得有人守着吧!”范措的口吻无奈极了。
“守是该守,但守的人应该是大哥,怎么会是我们三个软弱女子?”范江说得云淡风轻,好似不怎么在意,却一针见血。“爹,我都已经十八岁了,倘若再不出阁,就要成老姑娘了。”
“这还不简单!”说到婚事,范措那张老脸难得地露出喜色,他端出些许做爹的威严道:“咱们和臧家、韦家、花家、嵇家、慕容家全是世交,这几个家族里都有几个不错的小伙子,你想出阁还怕找不到对象?再者,我范家三个女儿,个个出落得标致动人,只要出去转一圈,还怕提亲的人不踏平太行山头?”
范江侧眼睇着他得意的笑脸,绝艳的脸上有几分张狂。“爹爹说得是,但也得我们走得出卧龙坡是不?”
卧龙坡位在太行山下,地势险要偏僻、易守难攻,是当年老祖宗们的避难之所;不过一眨眼都已经过了数十年,现下早已是太平盛世了,他们总不能老窝在这儿吧?
“不用走出卧龙坡也成,爹说了,臧家……”
“臧家、韦家、花家、嵇家、慕容家全都在几年前便已经离开卧龙坡,倘若爹要咱们守在这儿,岂不是要把他们招赘回卧龙坡?你以为他们会愿意回来?人家现下若不是接受招安、在朝为官,要不就是成了富甲一方的商贾!”范江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
当年和他们范家一道躲进卧龙坡沦为山贼的几个世家,老早聪明地下山了,有的接受招安、在朝为官;有的则是变卖当年抢来的大批财宝,成了富甲一方的商贾,就唯有他们范家……想到这里,范江心里不由得又有气。
“每逢节庆,他们总会回卧龙坡,说不准……”范措犹不肯死心。
“没有什么说不准的!现下早已过了战乱的年代,咱们总不能窝在这儿一辈子吧?再者,大哥都能下山经营商肆了,为什么咱们三姐妹就得待在这儿不可?”
范江突地跳起身,双目炯炯地直视范措,教他无法闪躲。
“你是姑娘家……”范措冷汗淋漓,几乎招架不住。
“可段家、容家、傅家的姑娘们还不都下山了?”
“这……”
“爹,你怎能不替咱们范家着想?怎能不替咱们三姐妹着想?”范江咄咄逼人、毫不留情。
范措抬眼瞅着向来强势、没大没小的大女儿,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改而睇向一旁始终默不作声的二女儿。
“我才不要嫁给花问柳!”范洋的态度也相当强硬。
她甫及笄,笨蛋爹爹就要把她嫁给花问柳那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她自然得聪明点依附在大姐的羽翼之下,同大姐一块儿下山、另觅良人。
“涛儿?”范措将唯一的希望放在向来最为贴心的小女儿身上。
范涛回头睇了他一眼,以稚嫩的嗓音说道:“大姐去哪儿,我便去哪儿。”天天待在山上,她也有些腻了,她想要去外头开开眼界。
“涛儿……”呜呜,都怪他疏于管教,教涛儿让她大姐带坏了。
“爹爹,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让咱们三姐妹去外头闯一闯,说不准还会带回三个女婿来孝顺你。”范江笑得万般迷人,甚至好心地拿出手绢拭去老父缓缓淌下的热泪。
“此外……给女儿们几千两花用吧!”
“几千两?”范措一愣。
“这一路上总是需要一些盘缠,想要做点小生意的话更是需要本钱,爹总不会要咱们三姐妹颠沛流离地去京城向大哥求救吧?爹,若是让大哥瞧见咱们狼狈的模样,不知道大哥心里会怎么想?”她绝对不是在勒索自个儿的爹爹,她只是平心静气地实话实说罢了。
她向来很懂分寸的。
只是大哥相当疼爱她们三姐妹,她到底要不要去京城……她还得稍稍评估一下。
范措瞪着笑容满面的大女儿,不禁落下两行热泪,无声地哽咽着……
楔子
京城
范洋想要一个男人。
一个风度翩翩、温文有礼又谦逊恭让的君子。
是个落魄的文人也好;是个有志难伸的书生亦无妨,只要是个君子、是个纤弱的男人,她都能够欣然接受。
来到京城,她定能够离开一干彪形大汉,找着全然符合她想望的男人。
如此一来,就不枉她想尽办法和大姐一道上来了……京城如此之大,她一定可以找到心怡之人的。
但前提是──她必须撵走身旁这一干闲杂人等。
纵横京城御街的数十条十字街,皆是店旗飘扬的食店、酒楼和客栈,范洋刻意挑了间最大的酒楼,在最靠近门堂的地方坐下,教外头的人都能够瞧清楚她绝艳的容颜。
不一会儿,果真如她所料,一阵阵惊艳的抽气声便此起彼落地响起。
仔细听,声声都是对她的赞叹!不是她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实在是她长得秀色如花、美艳动人,说是天上仙子转世都不为过。
瞧她柳眉弯如月、美眸澄如水、挺鼻悬如胆、杏唇嫩如瓣……不过是胭脂轻点,便将她国色天香的美颜点缀得更加美艳动人,引起这一阵骚动一点也不为过,因为她是个名副其实的大美人。
既是个美人,理该得到众人的注视,对于外头那些不住评头论足、窃窃私语的人们,她可是一点也不讨厌,讨厌的是──
“大哥!”范洋恼火地瞪着坐在身旁好整以暇喝茶的范潠,艳丽的水眸好似快要喷出火来。
“有事?”范潠慵懒地道,一双邪魅的黑眸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
“大哥,你能不能别老是天天在我身旁晃来晃去啊?”范洋不顾形象地在酒楼里撒泼,只因范潠早已包下整间酒楼,把原先在里头用膳的人全赶了出去,现下里头只剩他的心腹。
好不容易跑了一个花问柳,她正开心总算去除了一个祸害,谁知道另一个大祸害后脚便跟来。
倘若只有他一人也罢,横竖大哥也长得挺赏心悦目的,有大哥在旁,她也不觉有何不妥,可不妥的是,大哥每回出门,身边总带着大批人马,个个横眉竖眼,脸臭得很是吓人,好似专门用来赶鬼的;怎么,她身旁的男人全都是鬼不成?
她要男人啊!
她下山已经三年了,却依旧小姑独处,上门提亲的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好不容易瞧见一个中意的,可花问柳那混蛋随即砸了她的好事,找一群肥肉横生的男人成天在她身边打转。
如今更惨,大哥一来,身旁带着大队人马,更教外头的人指指点点起来……
这地方还能继续待下去吗?
她跟着大姐到京城来,为的可不是这样的对待。
倘若明说她是打卧龙坡来的,还有谁敢要她?
他们明知道这一点,却还故意这么做,就只差没大摇旗帜召告天下罢了。
真是怪了,难道瞧她没人要,他们心里就快活?
“我适巧到京城一趟,探探自个儿的妹子有何不对?”范潠始终噙着笑。
“没什么不对,只是你不只我一个妹子,你还有其它两个,你也该要多加关心她们吧!”
哪边凉快哪边闪,要是碍着她的姻缘、挡了她的情路,她绝对是杀无赦,谁也不饶!
“江儿很好,身旁有人伺候着;至于涛儿……正看着铺子,忙着呢!”他浅勾一抹笑容,锐利的俊眸则扫向外头,示意外头那些围观的人识相点快滚。
外头的人接收到隐隐杀气,随即鸦雀无声作鸟兽散。
范洋挑高柳眉,嘴角噙着冷笑。
大哥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嘛!
“是花问柳那混蛋拜托你的?”她咬牙道。
除了他不作第二人想!大哥可不是个闲人,绝对不会莫名出现在她面前死赖着不走,如今能教大哥这般甘愿待下,问题肯定是出在那混蛋身上。
因为那混蛋也在朝为官哪!
尽管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官,可偏他在宫里吃得开,谁都买他的帐,再加上在朝为官的不少是从卧龙坡招安下来的,全都是他熟极的弟兄,每每入宫,就好比是卧龙坡的兄弟聚会,教他快活极了。
如今,好不容易趁着他到别处办差事,结束教他苦缠三年的苦难日子,谁知道大哥居然来了──
不……她不要啊!
她要男人,给她一个男人!
不给?那……她走!
第一章
苏州-随意当铺
一道窈窕纤长的身影从铺子外头快步而入,压根儿没半点大家闺秀的端庄婉约,秀丽的面容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大姐!”
范洋一路冲进当铺的大厅,哭丧着脸瞪着在一旁把玩玉镇纸的范江。
“怎么着?”范江微挑眉睇着她。
“咱们无端下江南,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不就是你自个儿提的议?现下你又有话说?”瞧范洋扁嘴的模样,范江不禁觉得好笑。
是洋儿自个儿说江南富庶天下知,加上好山好水、地灵人杰,不仅出骚人墨客,还出了不少俊俏美人;不管男男女女皆是美态,若是一访江南,肯定是美不胜收。
她也是听信了她的谗言,才把心一横下江南的。
不过,苏州这儿……确实是教她打从心底爱上了。
那洋儿这会儿还嚷嚷个什么劲儿?
“我……”范洋无言以对,不禁无奈地坐在一旁,恼道:“我不知道江南的男人竟是这般瘦弱啊!”
千金难买早知道,万般无奈不知道啊!
倘若她范洋早知道江南的男人都是长成这个样子,她就不会提议下江南了。
“男人不都一样?”范江睨了她一眼。
瘦弱有什么不好?瞧起来便觉得赏心悦目,倘若是正值十五、六岁束发之龄的,那更是极致了。
“哪有一样?”范洋没好气地直起身子,敛眼瞅她,“大姐,我的身形在北方是不是算很一般?”
“不就高我一些?”
“在咱们北方是不是算常见的?”
“算……是了。”若硬要论,其实是比寻常的北方姑娘再高上一些;至于涛儿算是异类,因为她的身子不好,遂长得纤弱些,倒有几分江南姑娘的样子。
“可不是。”她哀声叹气地坐下,“不是我太高,是这儿的男人太矮!”
范江微挑起眉,总算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
“咱们北方人虽是人高马大,但其中也不乏有些矮个儿,就如涛儿;同样的,南方人大抵是比北方人矮了些,但其中也不乏有些高个儿。你再仔细找找,有空就到外头晃上两圈,多走个几趟,肯定会瞧见人中龙凤的;咱们初到这个地方,还不够熟稔,你再待个几天便会找着中意之人。”范江安慰道。
“可……”范洋扁了扁嘴,“可太高的,瞧起来便觉得不够纤细,甚至还有些粗壮,像极了庄稼汉之类的莽夫,那些我全瞧不进眼的。”
倘若要她屈就那等人,她倒不如窝在卧龙坡,哪儿都别去。
那等莽夫卧龙坡上多得不胜枚举,如同天上的星星一般,她连瞧都不想多瞧一眼。
“照你这么说,符合条件的可真是难寻啊!”范江还以为自个儿够挑了,想不到二妹比她还要挑呢。
“是难寻啊!”从北到南都找不着心怡的,这还不难?
不、不对,应该说全都是花问柳和大哥惹的祸,害得她在京城里待不下去,才会把心一横,决定远离他们下江南,现下才会遍寻不着心上人。
“说到底,全都是花问柳那混蛋害的!”范洋喃喃低语,满脸气恼。
“他又哪里犯着你了?”尽管她的声音很小,范江还是不小心听见了。
“他哪里犯着我?”范洋不禁勾起冷笑,“打从我到京城,他便像只苍蝇,天天在我身旁飞个没完没了,倘若有人想要亲近我,他便无所不用其极地搞破坏;就算有王公贵族瞧上我,他也会动用大内的势力全力阻止,教人打消念头,甚至还对外放话,说我是他的人……”
一想到这儿,她便忍不住浑身发颤,不只是气恼,还有骇惧,倘若一辈子都逃离不了他的魔掌,往后的日子真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
“那些王公贵族又不合你的口味。”范江舔了舔干涩的唇,笑得有点无奈。
唉,问柳是拼了命地在力保洋儿,可她压根儿不领情。
天晓得问柳为了要阻止一干恃权而骄的王公贵族,在外欠了多少人情?还不都是为了保护洋儿不受人欺侮,可惜的是,她浑然不觉啊……
“是不合我的口味,可何时轮得到花问柳来干涉?他以为他是谁啊?”倘若她瞧不上对方,她可以自行处理,根本不需要他多事,“不过是个小小的按察使,却大胆地四处放话,教众人不敢亲近我;甚至伙同大哥一道监视我……别说是王公贵族,就连平民百姓都不敢靠近我了!教我在京城不管走到哪里,都让人指指点点的,而那个自私的混蛋竟然那般简单地打碎我的梦……他是个恶鬼啊,大姐。”
范江紧抿着唇,隐忍着笑意。“可他现下不在这儿。”
“他自然不在这儿,要不我下江南是为了什么?”她顿了顿,倏地又勾起笑容道:“我长得国色天香,岂能任他糟蹋?我自然得逃,逃到这儿……可惜这儿的好男人真不好找。”语毕,她无奈地叹口气。
范江睇着她,心底暗叹:真狠!倘若问柳知晓洋儿这回下江南纯粹只是为了闪避他,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好了,苏州的美景不少,你抽个空到外头赏美景、静静心,犯不着一来便急着找心上人。”范江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替她打打气。
从不知道洋儿竟是如此急着出阁,才甫到苏州便急着到外头寻找好货色。
“大姐,身旁没个窝心人,再美的风景都不美了;而且我年岁也不小,都二十了,再这么拖下去,岂不是要同你……”说到一半,她突地打住。
范江挑眉睨着她,“我可没打算要出阁,我一个人自在又逍遥,犯不着多个累赘在身旁。”
这等优闲的日子,她可是盼了好几年才拥有的,可不能教人轻易地破坏。
“可我想要找个心怡之人,而且……”她和大姐不同啊,她可不要孤家寡人地过一辈子。
“我知道,就是要纤细一点的,最好是个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斯文君子,若是壮志未酬的抑郁文人,那就更是上上之选……”范江老早就知晓她的条件,如果范洋再说下去,她的耳朵都快要长茧了。
她真不知道她这妹子的脑袋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要的竟然都是这般古怪之人。
“唉,难啊!”范洋又感叹起来。
是谁说天涯何处无芳草的?
怎么她都找不着?
不,不是她找不着,而是有人从中作梗,存心要她落得孤独一生!
“全都是花问柳那个混蛋害的!”她握紧粉拳,气恼地吼道。
倘若不是他,说不准她现下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
“我倒觉得问柳没啥不好。”范江忍不住要为他说些好话,“他长得挺俊的,眉藏丰采、眼带桃花、鼻韵刚毅、唇勾生光……”
范江记得花问柳长她几岁,过去在卧龙坡时,她曾见过他年少时的模样。
说真格的,他长得还挺诱人的,在她眼里算是上上之选,是珍品了,就不知道她满脑子古怪思想的妹子到底在嫌弃他什么?
“我呸!在我眼里,他长得跟驴子没两样,我光是瞧见他肌理分明的胳膊,我便浑身发冷;而他一靠过来,我便脑袋空白;要是他贴得极近,便准备瞧我握拳打人了。”
男人太过剽悍,她只觉得厌恶,一点儿也不想欣赏,更别说他究竟是俊在哪儿了。
“武人出身,能纤瘦到哪里去?”
就只因为这一点而讨厌他?
唉,看来问柳要死不瞑目了,洋儿居然是为了这等理由拒他于千里。
“而且他也太黑,那古铜色的肌肤总让我觉得带有血腥味,好似在沙场上杀戮惯了,我就是不爱;我爱的是一般寻常的男人,很寻常、很寻常的那一种。”说是寻常,为何竟是这般难寻?
“唉……”范江无言以对。
问柳求官是为她、捧书夜读是为她、东奔西跑更是为她,他这般努力讨她欢心,无非是希冀她能够回头多瞧他一眼,哪怕是匆匆一瞥也好;可惜的是……她家妹子不领情啊。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哪!
难得她善心大起,打算充当月老牵红线,哪知遇上洋儿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还真不知道线要怎么牵哩!
数个月后
要瞧就瞧个够吧!
再把眼睛瞪大一些,尽管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吧!
范洋勾着魅惑众生的笑容,笑颜显得优雅而温婉,只见她眼波流转,款款扫过在她身旁驻足不走的人们。
唉,祸水,她是祸水啊!可有什么法子?她这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呀。
现下,她正走在苏州最热闹的市集里头,一身简单的湖水蓝薄衫和罗裙,微敞的襟口露出大片雪脂凝肤,腰间的束带圈着不盈一握的纤腰,束带上头还悬着一个小锦囊,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惹得路人心猿意马,不由得将目光全都集中在她身上。
她笑容可掬地扫视围在周围的男人们,一边不动声色地暗暗打量,却没瞧见半个合意的人。
唉,近个把月了,怎会连个中意的人都没有?
是这儿不好吗?不如……再去京陵看看好了。
不过,倘若要再换地方,大姐肯定又要给她一顿骂了。
到苏州的这段时日,她若是不用守铺子,便会找机会到外头晃晃,城南城北地四处跑,所到之处皆是人潮聚集的热闹市集;可人多并不表示她定能找到合意之人啊。
唉,真是令人泄气。
还是……再观察一段时日吧!倘若真是找不着合意之人,到时再找大姐商量好了。
先这么着吧!
暗自打定主意,范洋便打算要杀出重围,可谁知道身旁的男人们硬是将她围住,甚至半推半就地将她给架到一旁冷清的巷子里头……
这是怎么一回事?
潋滟的水眸缓缓梭巡一回,范洋倏地勾起一抹温婉的微笑道:“不知各位大哥将我架到此处所为何事?”
呵呵,他们该不会是笨得想要轻薄她吧?
真是的,他们怎么会蠢得以为她会任他们摆布呢?
“想同姑娘聊点贴心话罢了。”
带头说话的是个油头粉面的男人,瞧起来不过弱冠之龄,在范洋眼里尚且显得太过稚嫩,而且还教她厌恶。
“我得同你聊天吗?”范洋脸上的笑容微僵。
他凭什么以为她定会同他聊?他要不要到湖边去照照自个儿的模样?他以为她有法子对着他那一张臭脸聊天吗?
她的好心情全被打坏,现下只想走人。
“欸,我在同你说话呢,你要上哪儿去?”
见她掉头往旁边走,男子随即快步向前,一把擒住她细嫩的小手。
范洋微挑起眉,瞪着扣在自个儿手上的粗手。
这是什么意思?真是令人想吐,而且恶心透顶!
她不由分说地抽回自个儿的手,那油头粉面的家伙一时没防备,顿时摔得人仰马翻。
“哎呀!”
杀猪般的惨叫声可笑地响起,范洋见身旁的人正忙着扶那男子起身,随即趁乱离开。
啐!碰上这种人真是倒霉,简直是浪费她的时间,往后上街还是要小心一点,别再教这种人有机可乘。
不入流的人到处都有,她能避就避也就是了;要不一个不小心在众人面前露出真性情来,这往后可就难以避人耳目了。
在这儿,无人知晓她出身自卧龙坡,是北方山贼之女;众人只知她出身不凡,个性婉约,是个大家闺秀……
好不容易来到这儿、换上新的形象,岂能教这些浑小子给破坏?
忍啊,非忍不可!当前之道唯有走为上策,免得她一时气不过,不小心出手太重,那可要招惹恶名加身了。
范洋一边思量着,一边快步朝巷尾走,可惜走没几步,一干人又围了上来,教她不由得拧起眉头,露出恼意。
可恶,倘若不是大家闺秀得要小步走路,她才不会教这干人给逮住。
这下子,可真是没完没了。
“你打了人还想跑?”先前摔倒的男子恶声恶气地吼道。
范洋倨傲地瞪着与她一般高的臭小子,冷笑道:“你是个男人,而我不过是名弱女子,岂有可能动得了你半分,更遑论是打人?”
男子的脸随即涨成猪肝色。
“既然没打人,那我能走了吗?”
她暗地里偷偷握紧粉拳,拼命地隐忍怒气,就怕自个儿一时沉不住气,拳头飞到他身上去。
“不能,你还没同本少爷聊天。”
“咱们素昧平生,有什么好聊的?”她的时间宝贵,压根儿不想要浪费在他身上!
范洋一个闪身便想要走,下一刻却又突地被那男子擒住,她不禁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
她果真是祸水啊,就连登徒子也教她给引来了。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一旦惹恼了我……啊,你打我?”男子蓦地松开紧抓住她的手,摀着自己的眼睛。
“打你就打你,难不成还要挑日子?”她的手何其高贵,是他这下流胚子碰得起的吗?就算他真是教她给打成重伤,她也吃定他没有脸去四处宣扬,既是如此,她还有什么好忍的?
“你!”男子突地往后退一步,身旁一干看似家仆的汉子立刻会意走上前。
“拿下她,用掳的也要把她给掳回府去。”
“咦,真要动手?”范洋不禁倒退一步,整个背脊几乎要贴上后墙了。
一干汉子领命,徐缓向前。
范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真的不想动手,不想教眼前这一干无赖发现她的真面目;但是……有些人不给个明白是不会懂得放弃的,再者,倘若他们会这般对她,必然也会对其他姑娘这么做。既是如此,她就难得地大发善心,当起正义之士,也算是为民除害。
“来吧!”
当范洋正打算要卷起袖子,给他们一顿教训时,巷头突地闪进一抹利落的身影,教她不由得玻鹧劾础
这身影……好熟悉啊!
可这儿是苏州不是京城啊,他不可能跑到这儿来吧?
况且,当铺迁地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他,他没道理会知晓的。
然而当那身影愈走愈近,范洋终于瞧清了他的真面目。
混蛋,到底是谁泄的密?
范洋正气恼着,眼角余光却瞥见一只大手往她的颈项袭来,她立刻毫不客气地接下,将一肚子的火气发泄在那只手上。
只见她把大手狠狠一折,男子的手骨随即传来可怕的碎裂声,教其余的人全都惊愕地瞪大眼。
“还有谁要上来?”范洋恼火地大吼,表面上看似对着那群壮汉们说话,然而她几欲喷火的双眼却始终瞪着十步之外的身影。
该不会是大姐吧……
不对,大姐知道她的性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可若不是大姐,他又怎会知道铺子迁到苏州呢?
“洋儿。”
倏地,一道柔情似水的嗓音温温地传来,教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双腿都发软了。
真是教人想吐!
明明就是个骁勇的汉子,却爱与人扮温柔,教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真不知道要往哪里藏。
可恶,他怎么会跑来?
难道天下之大,也没有她范洋的藏身之处?
“洋儿,我总算见着你了。”
范洋傻愣愣地瞪着花问柳推开一干碍眼的男人,大剌剌地走到她面前,一张过分漂亮的俊脸漾满笑意,漂亮的桃花眼眨也不眨地直盯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儿?”
瞪着他风尘仆仆的模样,范洋没好气地吼道,压根儿忘了自己在苏州辛苦建立的淑女形象。
“因为你在这儿。”花问柳愉快地扬起笑容。
尽管双眼疲惫地快要合上,双腿也快要不听使唤,他还是固执地想要看她一眼之后再休息。
范洋翻了翻白眼,抖掉一身鸡皮疙瘩。
不管,她要走了。
“洋儿!”
花问柳只来得及见她脚一蹬地,随即轻巧地凌空跃走,剎那之间便消失在翘檐层迭的楼宇之间。
唉!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找着她的,没想到她大小姐还是一样不给面子,才见上一面随即又消失不见了。
看来他只得再回当铺一趟了。
好累!
不过能够瞧见她,值得。
第二章
随意当铺
门口的布帘一掀,范洋像是一阵狂风般地刮进铺子里头。
一见着范江,她立刻不由分说地恼火开口道:“大姐,为何花问柳那混蛋来了?你明知道我躲他躲得紧的,为何他会知道咱们在苏州?是你捎信给他的吧?”
太可恶了,亏她这般地信任大姐,她竟然出卖她?
一块长大的大姐啊,彷若娘亲般的大姐啊,她怎能这样待她?明知道她避花问柳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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