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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讨梅趣-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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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神色阴晴不定,陆子煜目光闪动,面上笑容却益发温和。“在下见姑娘自大厅出来后似乎心神不宁,若是姑娘信得过在下,不妨将心中烦恼说出,在下愿尽棉薄之力分忧解愁。”
她一惊,客气地婉拒:“陆公子所言,梅仙甚是感激,只是,梅仙所想乃区区小事,不劳费心。”
“既是如此,就当是在下一时多事,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见她言语吞吐,陆子煜便不再多问,只是那双看似温柔的黑眸中,诡光乍现,竟是狡狯得令人心惊。
梅仙此时已转过身去,没能见著那异样……
第二章
香雪阁中,梅仙莲步款移,向陆子煜奉上佳茗一盅。“陆公子请用茶。”
“多谢姑娘。”他笑著接过青瓷茶盅,好奇地望见墙上挂著一幅傲雪寒梅图。
陆子煜放下茶盅,起身踱步至画前心龊目细观后轻叹道:“梅仙姑娘真不愧文花魁之名,在下也曾绘过几幅雪梅图,可实在无法像这般维妙维肖地将梅花的风骨呈现于纸上。”
“公子过誉了。”梅仙只是淡淡一笑。
“梅仙姑娘真是谦虚。”陆子煜笑得平和,似是没留意到她眼中的寒意,犹自专注地讨论著画上的诗句。
见他兴致勃勃地述说对诗画的观感,且字字出于真心,梅仙心中不禁生出一股莫名的感动,那是遇到知己的喜悦。
她轻笑,眼眸转柔。“陆公子喜欢梅花?”
“是,在下所居的院落也遍植梅树,每至深冬初春梅花盛开,于梅树下与知己好友饮酒谈心,有梅香落雪相伴,其乐无穷。”薄唇微勾,巧妙地隐去邪肆,他笑得分外温和。
他是中意梅花,但更中意她。
从很久以前,他就听闻过她,她美丽的容貌、出众的才学,在文人雅士中口耳相传,凡是见过她的人,皆是赞不绝口,这不禁让他起了好奇之心,可惜碍于严谨家规,他只能先隐瞒真实身分去见她。
那一晚,他以“夜郎”身分出现,见她俏生生立于银白月光之下,一身白衫随著夜风飘扬,清雅而冷傲,恍惚间,他以为自己看见了梅花所化身的仙子。
她的确生得很美,清艳、灵秀──可真正吸引他的,却是她那双内敛沉静的眼和冷漠自持的冰寒气质;而亲近之后,她的冷、她的倔,她的傲气、她的刚烈,竟该死至极地迷住了他,令他无法抵抗,也不愿抵抗。
自从见了她之后,他朝思暮想的全是她,若非要事缠身,他早忍不住来见她。终有一日,他定要摘下她这朵傲雪寒梅,让她完全只属于他,而今,这只是跨出第一步。
“对,人生在世但求能得一知己,若能如伯牙得遇钟子期,可谓无憾了。”她漫不经心地回应,一双水眸却若有所思,脑中想的尽是该如何问出他真正来意。
陆子煜笑睇著她,请求道:“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听得姑娘弹奏一曲?”
“那梅仙便献丑了。”
她微微一笑,见他落坐,始坐至琴前,柔荑轻抚琴弦,弹出宛转乐声,心思却也随著琴音远飘,不意间想起遇见夜郎那一晚的种种,乐音悠扬中慢慢夹带几分激狂缠绵,渐乱、渐高,竟似不能自己。
心猛地一惊,手下顿失轻重,琴弦立断,在指上划了一道小血痕,她秀眉微蹙,强笑道:“梅仙学艺不精,让公子见笑了。”
陆子煜见状,急忙起身往外唤道:“梅仙姑娘受伤了,快拿清水及伤药来!”
“陆公子……”梅仙一愣。
陆子煜微笑安抚:“请姑娘将一切交由在下处理。”
他语气和缓,笑容温柔,却是不怒自威,让她不敢再多言,只能静静坐在一旁。
不过片刻,紫薇便端著清水及伤药急急进入房中。
陆子煜不顾男女之防,马上执起她的手,先以清水替她洗净伤口,接著轻柔地敷上伤药,从怀中掏出雪白丝巾,细心地包扎好伤处后才放开她的手,一双眼满是浓浓关怀。
“还疼吗?”
此时梅仙粉颊早已羞红,心中有如小鹿乱撞一般,忐忑不安。“多谢公子,这点小伤并无大碍。”她先是点头回应,再示意紫薇退下。
待紫薇离开后,她终究忍不住轻问:“陆公子,您为何会想来对梅仙所出之联语?”
陆子煜眸光一闪,似笑非笑。“实不相瞒,其实是听闻朋友于无意间谈起姑娘出联择婿之事,在下一时心有所感吟出下联,便为那些朋友们哄闹著来见姑娘一面……”
其实,此次特地前来对出她的上联,乃因难以压抑心中思念,纵是家规甚严,他也无暇再顾及,为的就是想再见她一面,只要过了她所出的三关难题,必能摘下她这朵傲雪寒梅,让她完全只属于他。
“原来如此,那陆公子其实并无意迎娶梅仙了……”
未待他说完话,梅仙以为他此番前来只是出于好胜之心,而非真心想娶她,心中一时也分不清是何感受,有些许释然,更有些许失落。
陆子煜急忙解释:“请姑娘千万不要误会,在下绝无半分轻蔑之心,只是对姑娘的才学甚为仰慕,才会生出亲近之心……”
她还是没听完他的话,即自顾自地叹道:“不,梅仙并无半分怪罪之意,反倒为公子的无心而感到释然。梅仙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公子千万成全。”语毕,即盈盈倾身下拜。
“姑娘有任何请托,在下自当尽力而为,请姑娘切勿再行此大礼,在下承受不起。”连忙伸手欲扶。
“梅仙久居风尘,见惯世间冷暖,早已没有从良打算,立下三关规矩,其实是梅仙阻去求亲者的借口,既然陆公子无意迎娶自是最好,只是外人误以为陆公子对梅仙有意,还得请求您对外澄清。”
陆子煜眼中显出愕然之色。“姑娘不想从良?”
这是怎么回事?他以为以丽京第一才子的身分出现,便能以俊雅外表与出色才学轻易获取她的心,让她对自己动情,未料她竟不为所动,甚至直接表明了不愿嫁人从良?!
梅仙微垂螓首,双颊绯红。“是,梅仙本以为自己所出之上联无人能对,不料……”
陆子煜黑眸略黯,闪过复杂的情感,诧异兼杂愤怒,但并未表现出来,而是叹了口气。
“如此说来,倒是在下坏了姑娘的事了……”
“不,陆公子也是无心,梅仙岂敢怪罪,只是眼下景况仍得早日澄清才好。”
陆子煜心思百转,瞬间想到一个绝佳的主意,笑言:“倒不如将计就计,姑娘以为如何?”
“此话怎讲?”她不解地偏头。
他柔声开口解释:“若是众人皆以为姑娘心仪在下,有意与在下结为连理,自然能断绝他人对姑娘的非分之想,姑娘也毋需再烦恼该如何拒绝他人的求亲了。”
她诧异地眨了眨眼,他的提议虽是有些荒唐,却也有几分道理。可他是真心想帮她吗?她又该不该接受呢?
见她面有豫色,他又道:“请姑娘信任在下,在下只是想帮姑娘,绝无半分恶心。”嘴上说得诚恳,实则是蓄意设下陷阱,欲诱她往里跳。
梅仙又沉吟片刻,终究觉得不妥,温言推阻道:“梅仙十分感激陆公子的盛情建议,只是此事不能有半分闪失,梅仙需要些时间细想。”
陆子煜心知不能操之过急,免得引起怀疑,只得笑著告辞:“是,眼下时刻己晚,在下也该雕开,请姑娘静心思考,在下明日下午再来便是。”
不急,时间多得是,他可以一步一步慢慢来,就算她现在对他无意,可终有一日,他会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夜半时分,一道黑色身影飞掠而过,瞬地隐入丽京城北的一户宅院大厅,厅中数十人一见来人,立时倾身行礼,齐声道──
“见过门主。”
来人戴著半幅黑色的面具,灼灼黑眸闪出骇人的邪肆光芒,薄唇噙著一抹浪荡笑意,正是夜郎──亦是陆子煜。
“别多礼了,方鹰,快快禀告这几日的成果。”夜郎懒懒地挥手,没兴致和他们多耗。
他心里念念不忘的只有那张冷艳的绝色丽颜,迫不及待想见到她。不知当她得知自己夜郎的身分时,会是何反应?
应该是又惊又怒吧?真希望能见著一丝喜悦,一点点就好。
此时一名壮硕男子应声出列,正是天道门的副门主方鹰。“门主,这些日子以来,门人分别潜入三户贪官及五户奸商家中搬空财物,也顺手教训了他们一顿,所得总计二十七万两,请问该如何分配?”
夜郎沉吟开口:“留下七万两,当作是门中花费所需,五万两分发给丽京城中的贫民穷户,其余十五万两则送至各地分舵,由他们分给当地有需要的百姓们。”
方鹰点头,顺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片。“是。还有,这是属下近日来查出的贪官污吏名单,请门主过目。”
他接过纸片,打量著上头密密麻麻的人名,冷冷笑道:“好个太平盛世,这些小人却怎么也不曾减少过,就拿这丽京富商金顺来说,他家财万贯却苛刻成性,还与官府勾结欺压百姓。下一次的行动就以他们作为目标,我会先行查探,过几日再展开行动。”
方鹰应道:“是!”
待众人离开后,夜郎思绪远飘,回忆起过往──
十多年前,东霖战乱连连,为了逃避战祸,陆家举家逃难,路上他不慎与家人失散,险些死于盗贼之手,幸亏师父沉毅救了他。
之后沉毅带著他找寻家人,他才得知师父乃是武林一代奇侠;可惜他性好行侠仗义,得罪了不少贪官奸人,竟被官府污蔑为绿林大盗,派出官兵追捕。
沉毅虽侥幸逃过一劫,但全家老小已为恶人所害,悲痛之余,即暗地里成立了天道门,为的不只替家人报仇,也是为了百姓除去那些贪官污吏、奸商恶贼。
沉毅不幸的遭遇对他而言是一大震撼,因为不曾听闻世上竟有此等不平之事的他,才明白是非善恶,其实只在一线之间。
官不一定好,贼也不一定坏。
之后,他恳求沉毅传授他武艺,表明自己也想加入天道门为百姓除害的心意,所以沉毅便暗中将一身武艺尽数相传,辞世前,亦将门主之位传给他,开始了两面人的生活。
白日,他循规蹈距,是众人眼中温文尔雅的谦和才子;到了夜晚,为隐瞒真实身分,他戴上面具,刻意放荡随性,摇身一变成为神秘至极的天道门门主。
终有一日,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会合而为一,那才是真正的他──这个念头,在见到梅仙后愈来愈强烈。
想起那令人魂牵梦萦的倩影,他黑眸转柔,心中泛起汹涌情潮,喃念著:“你是我的,不管怎么拒绝,我也绝不放开你。”
低哑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厅中,分外骇人。
香雪阁中,梅仙坐于镜台之前,轻轻梳著乌黑秀发,心思却早已远游。
她想著两个男人,两个截然不同、有如白昼与黑夜的男人。
望著手上的伤,她想起陆子煜,他是那么的温柔、体贴……柔情似水,他的目光、他的笑容,在在令她冰寒的心,生出一股暖意。
抚著唇,她想起了夜郎,他的吻,灼热而狂野,如火焰般烧化了她的理智……只是这么想著,她的心、她的身体,便起了一阵无法克制的战栗。
这两个不同的男人,却同样地令她难以忘怀。
怪了,从她入青楼以来,面对无数文人雅士蓄意示好,总能心如止水,不产生任何感情……可现在心中起伏澎湃、让她坐立不安的是什么呢?
梅仙轻叹了声,怅然又不解,不愿再多想的她起身准备就寝,但烛光只是那么一闪,房中居然就硬生生地多出一人。
那人身著黑衣、戴著半幅黑色面具,正似笑非笑地睇著她。
梅仙大惊,险些失声尖叫,但男子的动作更快,手指轻弹,瞬间点了她的穴,让她既发不出声音也动弹不得。
“怎么?才不过隔了数日,你就认不得我了?”
夜郎笑得无比邪气,一双幽闇的眼直在她身上打转,她仅著单衣,窈窕曲线因衣衫单薄而展露无遗,他目光不禁转为深浓,名为欲望的火焰逐渐燃起。
梅仙早认出他便是那曾对自己大肆轻薄的神秘夜郎,她恨恨地瞪著,愤怒的眼神十足表现了对他的深恶痛绝。
他怎么还敢出现在她面前?而且这儿可不是四下无人的荒郊野外,只要她一出声,绮华院中的护院小厮便会一涌而上,就算他武功再高也难以脱逃。
夜郎又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儿人的确不少,但可一点都妨碍不了我来见你的心;我甘冒大险只为见你一面,你是不是很感动?”
他无耻的言语气得她怒不可遏,偏偏又无法开口反驳,只能愤然瞪视他,拿他无可奈何。
“这香雪阁精致华丽,只可惜外头人多嘴杂,怕会坏了我俩独处的兴致。我知晓一处清静所在,可以让我们好好聊聊,就请姑娘同我走一趟了。”夜郎灼亮的眼扫过她单薄的衣著,显出浓浓的关怀之意。“外头冷寒,你还是加件衣衫妥当些。”
他环目四顾,见著一旁屏风上披著一件外衫,伸手扯来披在她身上,动作轻缓柔和。
这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令梅仙微愣,她蹙紧了秀眉,水眸浮现困惑之色。
夜郎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现在,让我们换个能好好谈心的地方。”
语毕,他搂著她走出阁外,瞬地跃上高墙,在陡峭的屋顶上疾掠而过。
梅仙骇得闭紧双眼,身子禁不住发颤,只觉有如腾云驾雾一般飞了起来,寒风在她耳畔呼啸不止。
不知过了多久,梅仙顿感风声乍停,似乎又回到了平地,才微微睁开眼,发现自己已身处于一间陌生的房间内。
夜郎弹措解开她的穴道,梅仙一能行动,便立即退到离他最远的角落,一脸戒慎恐惧。
他眉头略紧,心中竟感到一阵疼痛。明知她讨厌他夜晚的这个身分,但见到她如此明显的表示,仍感到难受与不悦。
他不要她那么看他!
她的目光,不该是那么疏离嫌恶;她的神情,也不该是那么愤然不平。
她望著白日里的他时,眼中会带著真诚的仰慕之情。
难道就因为白日里的他是丽京第一才子,人品又温和俊雅,所以她比较喜欢白日里的他吗?
夜郎的目光转为沉郁,薄唇紧抿──生平第一次,他嫉妒起另一个自己。
终于,他强压下心中不满,倒了盅茶走近她。
见他走近,梅仙惊疑地斥道:“走开!你不要靠近我!”
他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柔声道:“方才你在外头吹了风,还是喝杯热茶让身子暖些才好。”
见她仍是不愿接过茶盅,他蓄意暧昧开口:“还是你想以之前的那种方式取暖?我倒也乐意奉陪。”
一想起那夜他拥著她的种种情景,梅仙忍不住脸红,可心念一转,便伸手接过,却又故意松手让茶盅跌落摔碎,接著,她倾身捡起一片锋利的碎瓷,厉声恫吓──
“你退开,不然别怪我伤了你。”
他皱眉道:“不,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你的手己受了伤,快扔了那碎片,别再弄伤你自己。”
“你怎么知道我的手受过伤?”她瞪大了眼。
他呼吸一窒,急忙辩解:“我……我是方才看到的。”
“可是我的伤口极小,你不可能会注意到的,你是不是……”狐疑渐转愤怒。
他心跳加快,屏气凝神地问:“我怎么了?”
“你是不是暗中监视我?”
“当然不是,我眼力较常人锐利些,才会注意到你手上早受了伤。快放下那块碎片,我不想见你再受伤。”
她冷笑道:“哼,你掳我来此不就是为了轻薄我吗?何必故作好心,看了就讨厌!”
“原来你是这么看待我的?那么,我似乎不该让你失望才是。”他唇畔邪笑依旧,笑声中却多了几分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
梅仙一惊,立时感受到他话中之意,正想逃开时,他已倏地欺近,擒住她的手,用的力道极为巧妙,虽未弄伤她,却让她疼得无法再持住碎瓷。
当啷一声,碎瓷落地,梅仙的心也随之下沉,无比的恐惧与绝望笼罩了她,小脸骇得雪白。
怎么办?他会怎么对她?
出乎意料之外的,夜郎眼中虽有怒意,却也满蕴担心和关怀。“你的手又流血了,你坐著,我去拿伤药替你包扎。”
他转身出房,不久后即端著清水、伤药和布条进来,见她仍呆立原地,柔声道:“过来,我替你疗伤。”
梅仙暗暗叹口气,才略有不甘地走了过去。
望著他专注地替自己包扎伤口,她秀眉微微蹙起。为何他的一举一动竟有一种奇妙的熟悉感……突地,她想起先前陆子煜替她包扎伤口时的种种,两人包扎的方式,居然一模一样?
可转念又想,她不禁暗笑自己多心,她怎么老将这相差得天南地北的两个男人想在一块儿?真是无稽。
见她似有些失神,夜郎问:“怎么了?”
梅仙不答反问:“你……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到底想做什么?”
“不是说了,我想和你好好谈心。”他故意凑近她,笑得邪气极了。“或许,我将你带到这儿来,只是为了对你大肆轻薄,夺去你的清白。”
她芙颊泛红,知道他是故意用自己所说的话来嘲弄她。“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我们能谈的可多了。”白日里,他可是以陆子煜的身分和她相谈甚欢,明明是同一个人,她可不能厚此薄彼。
“你我素不相识,性格不合,无话可谈。”她正想坐开些,却被他一把拉回,拥入宛如铜墙铁壁般结实的怀抱中。
他深深凝视著她,眼中带著某种复杂的情感,沉声宣示:“梅仙,你永远都是我的。”
他的目光炽烫、执著,让她的心狂跳不止,蹙紧秀眉,她咬唇道:“不,我只想离你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再见著你。”挣扎著想逃开,却是徒劳无功。
夜郎紧紧搂著她,十分享受她柔软的娇躯在他身上扭动所带来的销魂快感。一时间,怒气消去,欲望取而代之,他在她耳畔低笑道──
“别乱动,再动下去,找怕自己真会忍不住占了你的身子。”
梅仙立时僵住,脸儿涨得通红,愤然一斥:“你自己说是来谈心的,为什么又老搂著我不放?”
“有人规定谈心不能这么谈的吗?我就喜欢搂著你谈心,若是谈到兴起──”他邪邪一笑,以长指轻柔抚弄嫣红的唇瓣。“我还喜欢吻你……”
想起之前的热吻,她心跳得又慌又乱,羞窘地撇开头。“你分明是强辞夺理。”
夜郎轻捏住她的下颚,笑叹:“枉费我急急处理完要事,便到香雪阁找你,又大费周章地将你带到这儿,你居然一点都没感受到我的苦心,真是无情哪!”
她好奇地问:“处理什么要事?”
“你想知道?是关心我吗?”
她一窒,有些恼羞成怒地冷哼:“我才不想知道你的事,也不想关心你,反正你不是好人,做的也一定不是好事,”
夜郎略怔,放声大笑,笑声中却带著些许苦涩与无奈。“对你而言,我的确算不上是个好人……”
“你……”
他的笑声听起来一点也不开心,反倒带著一种难以形容的感伤,竟令她的心在瞬间沉了下去。
夜郎猛然起身步至窗畔,望著窗外沉思半晌,之后,朝她伸出手。“过来,我送你回香雪阁。”
“你……”她有些不敢相信。
“你要是不想回去,大可在此睡上一宿,我也是欢迎得很。”他笑得邪气,目光灼人。
梅仙脸一红,急道──
“我……我当然要回去。”
“那就过来,这次我就不点你的穴了,乖乖的,别乱嚷嚷也别乱动,不然,吃亏的会是你自己,知道吗?”声音轻柔,却满是警告意味。
她不太情愿地点点头,缓缓向他走了过去。
见她如此柔顺,夜郎薄唇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搂住她走向屋外,纵身一跃,两人身影已瞬间消失在深浓夜色之中。
第三章
天色将明,香雪阁中,梅仙坐于榻上,清冷的眼失去往昔的沉静,内心翻覆著万般情感。
自从夜郎送她回香雪阁之后,她便不停地想著他,尤其是他那令她为之愕然的苦涩笑声。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为什么有时那么可恶,有时……却又是那么温柔?
竟让她无法一心一意地讨厌他……
“小姐,您醒了吗?”突地,门外传来紫薇的声音。
梅仙这才回过神来,“嗯,你进来吧!”
紫薇端著洗脸水进房后,瞥见梅仙手上的包扎,问:“小姐,陆公子替您包的丝巾不是拆了吗?怎么又包上了?咦?这好像不是陆公子的那条丝巾哪……”
“这是我昨夜里不小心又将手弄伤,自个随便包上的。”
“哦,可看起来和陆公子包得挺像的。”
她一怔。“你也这么觉得吗?”
“是啊,陆公子打结的方式满特别的,小姐手上这结,同昨日陆公子打得是一模一样,紫薇记得小姐向来不这么打的,想来是向陆公子学的是吗?”
梅仙没回答,只是蹙眉沉思著。
她倒是没留意到这结的异同,只是这……会是巧合吗?
摇摇头,她不想再大伤脑筋,这应该只是巧合而己,没道理这两人会有关连啊,一个是出身书香世家的翩翩公子,一个却是来路不明的邪肆之徒,一定不可能会有交集的……
丽京 陆府
“煜儿,听说你去了绮华院,还参加了什么花魁梅仙的选婿测试是吗?”一名相貌堂堂的白发老者皱紧眉头,高声质问。
陆子煜沉默片刻,低声应道:“是的,爹……”
陆明大怒道:“你在想什么!怎么会上那种地方去?我们陆家一向清白守礼,怎能与娼妓之流有所牵扯,你这不是明知故犯吗?”
“爹,请您息怒,听孩儿解释……”
陆明斥道:“没什么好解释的!娼妓出身低贱,就算小有名声,夺得花魁,也还是不值一顾,日后不许你再上绮华院,至于外头的闲言闲语,就让时间去平息,等日子久了,自然就不会有人再碎嘴了。”
陆子煜握紧了拳,心中虽是甚为恼怒,却仍温言开口:“不,爹,梅仙姑娘绝非您想像中那般不堪,她才貌双全,虽不幸落入风尘,但自律甚严,卖艺不卖身,至今仍是个冰清玉洁的清倌,您千万不能单以她无法选择的身分断定她的品格……”
“住口!你竟还如此称赞那娼妓?我看你是被那狐媚女子给迷昏头了──”陆明气得浑身发抖,不敢置信一向言听计从的孝顺儿子竟为了个青楼女子反抗他。
陆子煜目光坚定,语气沉著:“爹,孩儿说的话句句出自真心,绝非被旁人迷惑,请您相信孩儿的眼光,梅仙姑娘她不仅才学出众,性格也坚毅而刚烈,除了家世外,绝不输给其他官家千金。”
陆明为他少见的坚持所震慑,想了想,改用柔性劝说的口吻:“煜儿,你年少不解人事,才会识不出那善于耍弄手段的青楼女子的真面目,爹是为你好啊!你现在正是准备科举的重要时刻,有大好的前程在等著你,只要考取功名,要什么样出色的官家千金没有,何必为了个微不足道的娼妓和爹作对?”
他仍不为所动。“爹,孩儿明白您的苦心,可是事情并不如您所说的那般,孩儿对梅仙姑娘是动了真情……至于科举,孩儿实在没有太大的兴致参加……”
自从认识了师父之后,他对官场中的险恶甚是不满,加上近些年来,他以天道门门主的身分见过太多的贪官污吏,对黑暗的朝政更是失望,根本不曾有为官的念头。
之前会参加乡试,也是在父亲的逼迫下不得不为,倘若可以,他只想以天道门门主的身分继续铲奸除恶下去。
陆明皱眉道:“这怎么可以?!爹对你可是寄予厚望,一心期待你考取状元,大大光耀我们陆家门楣啊。”
“爹,孩儿……”陆子煜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压抑的痛苦,心底仿佛压上了沉沉重担,几近窒息。
从小到大,父亲总是强迫加诸一切责任在他身上,从来不曾想过他的心情,于是他受限于家世及众人的期望,只能谦和守礼,丝毫无法逾矩。
然而,纵使身上背负了太过沉重的责任,他却不想违背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为了两全其美,也只能这么硬生生地将自己截分为二。
日与夜交替,他的性格也交替;日与夜能平衡,他却觉得自己已快到达极限……或许是为了排除心中的焦虑狂乱,夜间的他也益发狂妄……
陆明并未发现他眼底的苦涩,厉声打断话,“就这么决定,你一定要参加科举!还有,日后别再同那青楼女子来往了,好好在家专心准备科举,明白吗?”
他仍想反驳。“爹!”
陆明手一扬,独断命令:“退下,不得再有异议!”
陆子煜眉头紧皱,在万般无奈下只能依言退出,但纷杂心绪中,一个念头却坚定不移──
无论如何,他绝不会放弃梅仙!
香雪阁中,九嬷嬷满面堆笑,她拉著梅仙的手,笑得花枝乱颤。
“梅仙哪,嬷嬷真是替你高兴,那陆公子家世人品都是上上之选,只要你嫁给他……”
“嬷嬷,梅仙不会嫁入陆家的。”她神色冷淡,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九嬷嬷的话。
九嬷嬷一怔,急道:“你说什么傻话?这择婿的规矩是你自个儿定下的,难不成你想反悔吗?”
“嬷嬷,梅仙所定下的规矩,是得过三关才算得了数,现下陆公子不过才过了第一关,过不过得了剩余关数,还是未知之数。”
“哎呀,梅仙,别这么固执,嬷嬷同你娘都希望你能找到个好归宿,你知道吗?嬷嬷昨日去郊外见了你娘,把陆公子的事都说了,你娘可是欢喜得不得了,直说菩萨保佑,才能让你找著这么个如意郎君哪……”
“您同我娘说了?”梅仙瞪大了水灵灵的眼,神色慌乱。
“当然说了,这么好的事怎能不让你娘知道?”
她长叹了口气,语带埋怨:“嬷嬷,您怎么不先问梅仙一声呢?这事不成的,您这不是让我娘空欢喜一场吗?”
“怎会不成?这全丽京的人都知道陆公子对上了你所出的联语,你还有啥不放心的?”
“嬷嬷,陆家是什么样的人家,能容得了梅仙进陆家门吗?”
这一听,九嬷嬷不由得语塞,但仍不死心地又道:“哎呀,这陆家家风的确严苛,但只要陆公子喜欢你就行了,他对你可说是体贴到了极点,还亲自为你裹伤,足见他对你有多重视。”
梅仙又叹了口气,柔声解释:“嬷嬷,他是对梅仙好,但那是他温柔的天性使然,而不是他对梅仙有情。他已亲口向梅仙承认,之所以会来对联语只是出于一时好奇,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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