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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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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长得像他的姐妹吗?”
  他曾见过芮艳和芮敏,并不觉得风竺有什么地方与她们相像。
  “大爷这么说也是不忍心害我太伤心吧。”
  风竺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容貌其实酷似童年时因病身亡的王府大千金芮晴。
  “兰安郡王爵位将来是芮玄承袭,没能被他收为侍妾,确实是一大损失,难怪你要伤心了。”他冷冷地浅笑。
  风竺深深吸气,垂眸盯着双手,不否认。
  “我身边不会有一个香淳公主这样尊贵的元配夫人压住你,离开芮玄你应该松一口气,该觉得庆幸才对。”
  风竺愕然看向他,怔怔地发傻,总觉得宫元初这话彷佛别有涵义,他怎会突然提起香淳公主来?细细思索,犹自迷茫不解。
  宫府离兰王府并不很远,只隔了三条大街的距离,所以不到半个时辰,马车就已在宫府大门前停了下来。
  风竺开门下车,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宫府大门,就已被悬在大门前的一排写着双喜字的红色灯笼吸引住目光。
  正在办喜事啊!她眨了眨眼。正要转身扶宫元初时,立即就有两名仆从飞快奔过来伸手搀扶他。
  “七爷,您回来了,小的们一早就在门前恭候七爷了。”
  两名仆从小心翼翼地扶他下马车,看到娇俏甜美的风竺时,禁不住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她是风竺,以后就是我的贴身婢女了,往后有什么事你们得多多照应她。”
  宫元初淡然说道,一手搭在她的肩上慢慢走进宫府大门。
  贴身婢女?
  两名仆从目光惊愕地盯着风竺,把她从头到脚、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上一遍。
  “风竺姑娘,我叫赖瑞,他是曹裕,我们都是七爷跟前的人,你要有什么事不懂或是需要帮忙,只管找我们哥儿俩没问题!”一个瘦高的仆从指着另一个身形较粗壮的仆从对她说道。
  “好的,多谢两位。”
  风竺含笑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两个仆从盯着她看的眼神很奇怪。
  “好的,多谢两位。”风竺含笑点头。
  “赖瑞,我离开这几日,家里有什么事吗?”
  宫元初走进大门,对那一排喜字红灯笼彷佛视而不见。
  “少爷,没什么大事,就是新娶的大奶奶脾气大,对谁都爱理不理,惹得各房女眷对她颇有微词。”赖瑞凑在宫元初身旁说道。
  宫元初淡淡应了声,又低声询问了其他琐事,风竺只隐约听见他们谈到了“人蔘”和“绸缎”两件事,她并没有特别仔细去听,注意力比较放在宫府的建筑上。
  京城中,最气派、最富丽的,自然要数兰王府,不过她发现宫府在气势上虽然不及兰王府,但四进的院落、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以及花廊水榭,处处都透着一股奢靡的味道,放眼看过去,三步一纱灯,五步一花盆,把一座宫府打扮得花枝招展,就像一个本来就极美艳的女子偏又要化上浓妆,过度的妆饰只会让人感觉到俗不可耐。
  突然,搭在她肩上的手掌微微施力,她的脚步一滞,看见迎面走来的两个男子,华丽的服饰包裹着肥硕的身躯,举止神态看起来颇不正经。
  “七弟,你回来啦,气色看起来不错嘛!”留着短须的男子挑眉哼笑。
  “不是听说你摔断了腿吗?看你走得还挺好,咱们还真是白操心了!”另一个胖得几乎看不见脖子的男子笑得极为轻蔑。
  风竺听他们喊宫元初“七弟”,又听见赖瑞和曹裕问“庆二爷、明四爷”安好,便知道他们都是宫元初的哥哥们,但是这两个宫府里的主子爷看起来实在倨傲粗俗得很,尤其对宫元初讲话的神情态度都让她感到极不舒服。
  宫元初轻轻一笑,道:“不好意思,让兄长们操心了,不过每回我遇到危险总能化险为夷,看来老天爷还舍不得收我这条小命。”
  “真稀罕,你居然带了个女人回来?”宫元庆上上下下打量着风竺。
  “从哪里找来的?模样倒是挺标致的嘛!”宫元明看风竺的眼神更猥琐。
  “难怪你会把咱们府里的丫头嫌弃得没半点好,跟这个俊俏娇娜的姑娘一比,的确是秽如粪土,不堪入眼了。”宫元庆笑得很淫邪。
  风竺初次被这样露骨又下流的眼神打量,厌恶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别开脸,不想多看他们一眼。
  “瞧你那是什么态度,你知道跟你说话的人是谁吗?”
  宫元明怒骂,挥手就要赏她耳光。
  宫元初一把将风竺拉到身后,挡下宫元明的手臂,脸色阴郁了下来。
  “四哥,她是兰王府玄大爷赏给我的侍妾,你最好别动她。”
  “侍妾?!”宫元明错愕地收手。
  风竺一听,更是傻傻地呆住了。
  “不错,她是我的侍妾,请兄长们自重。”他眯起犀利的双眸。
  “自重?不就是一个侍寝的女人吗?少假作清高了!”宫元庆嘿嘿冷笑。
  “你将来明媒正娶的那位夫人,四哥我一定会懂得自重,但是这个侍妾,若四哥我说喜欢,不知七弟肯不肯割爱呀?”宫元明满脸戏谑之色。
  风竺惊慌地看向宫元初。
  不要——不要再把她送人了!
  宫元初侧转过身,看见她的杏眼中盈满了焦虑和恐慌,他伸手托高她不安的小脸,她不解地凝视着他,蓦然一股迷人的男性气息拂至她鼻端,紧接着有只坚硬的臂膀揽住她的腰,将她用力卷入他的怀中。
  风竺从未有过被男子搂抱在怀的经验,吓得浑身僵直,无法有任何反应,就在她慌乱不知所措时,他缓缓俯首,薄唇深深吻住了她。
  风竺吓得差点窒息,思绪被炸得一片破碎。
  这是怎么回事?他在他的兄长面前吻她?在他的仆从面前吻她?
  如果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也罢,没想到他竟然肆无忌惮地加深他的吻,舌尖侵入她的双唇,彻底探索她唇中的柔润,彷佛侵略般地攻占吞灭她的气息,让她找不到喘息的余地。
  这实在……太过分了!
  “放开我!”
  风竺愤然握拳推打他的肩头,恼怒地大喊。
  宫元初松开紧箍住她的臂膀,她却因双膝颤抖虚软而往后滑跌下去,他及时伸手拉住她的手臂,虽然不至于让她整个人瘫倒在地,但也已经够令她羞愧得无地自容了。
  宫元庆和宫元明在一旁轻蔑地大笑出声。
  “七弟,看来你还没有把她调教好啊,她是不是『你的』侍妾还很难说唷!”
  第3章(2)
  风竺气得紧握拳头,颤颤咬牙,而刚才那一吻让宫元初的气息也有些凌乱,他试着拉她站起来,却猛然被她打了一记又急又重的耳光。
  宫元庆和宫元明见状,更加笑得捧腹弯腰。
  “被侍妾打耳光了!七弟,你是不是太窝囊了点啊?”
  “下手可真重啊,五指印都浮出来了!”
  宫元初这辈子没有被人打过耳光,他紧紧咬牙,压下胸口倏然涌起的怒潮。
  “你何曾正式纳我为妾了?就算我是奴婢,也不是任你这样羞辱的!主子是个正人君子,才能赢得奴婢的敬重,像玄大爷就从来不会做出这种无礼的事!”
  风竺从来不曾这样对主子生气大吼过,吼完之后,她仍是很气愤,但也意识到这是在挑战宫元初的地位和他的威严,她很可能得因此付出代价。
  宫元初深深瞅着她,眼瞳寒冷深邃得看不出情绪。
  “不管你是奴婢还是侍妾,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劝你从现在起忘记芮玄,你能想到的主子只有我。”
  他疏冷地转身,迳自离去。
  风竺怔怔呆站着,双手牢牢地蜷在心口上,羞愤又难过地皱着小脸。
  “快跟过去!”赖瑞和曹裕急急唤她。
  她忙跟上他。
  不知为何,宫元初的独占欲让她有种强烈的压迫感,觉得呼息困难。
  但是,比起并不把她当回事的凌芮玄,他的霸道却又带给她一种极其微妙的悸动。
  能够当宫元初的侍妾当然比奴婢的身分好,但是,她希望他要懂得尊重她,他说她不是人偶,那么为何还要把她当成人偶对待呢?
  一回到“喜澜堂”,宫元初愤然把门关上,将风竺隔绝在外。
  他已经很久没有发这么大的脾气了,而且所有的火气全都冲着风竺一个人发。
  风竺刚才说的话并没有错,他可以理解她的羞愤,他真正无法理解的是他自己。
  面对兄长的讥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他竟会沉不住气,当众强吻了风竺宣示他的占有,听见她拿他和芮玄相比,形容芮玄是个正人君子,而他像个卑劣小人时,他就莫名地愤怒、厌恶、火气爆发。
  怎么回事?
  他扯开领口,仰面倒上床,闭眸缓缓调息。
  脸颊上的热辣感已褪,愤怒的情绪也逐渐平静了,但在他心口处深重的痛觉却丝毫没有减轻。
  难道风竺从头到尾都看不出来他在帮她、在护着她吗?他的一番苦心和好意为什么她就感觉不到呢?
  “少爷,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被他挡在门外的风竺轻声询问。
  “你可是四大丫鬟之首,这点事难不倒你吧?”他没好气地回斥。
  风竺怔怔呆立在门外,硬生生地接下他泼来的这盆冷水,看来她的那一耳光让他很难消气了。
  她无奈地叹口气。算了,他要气就气吧,反正她被他当众亲吻的羞辱,她也是不可能那么快就原谅他的。
  侍妾?不知他说的可是真的?
  想起他那个极侵略又极霸道的吻,若不是在众人的面前,又是那样毫无预警,不知那个吻会是怎样的光景?
  她的心口忽然怦怦乱跳,脸颊烫得像要烧起来。
  离开兰王府后,什么都变得不一样了。
  在兰王府时优雅温文的宫元初,回到自家后就像变了个人,看来,她得要重新认识这个新主子了。
  她在“喜澜堂”外来回踱步,又站在廊下发了好一会儿呆,微风徐徐吹来,夹带着绿竹的清香,沁人肺腑,令人心旷神怡。
  好奇地在“喜澜堂”转了一圈,她十分惊讶宫元初的住处竟然如此小巧,除了一个主殿“喜澜堂”以外,只有后院有一个独立的厨房,其余并没有看见任何侧殿和厢房。
  可喜的是,“喜澜堂”四周植满了绿竹,院落看起来虽小,环境却十分清幽凉爽,比起宫府雕梁画栋的四进院落以及庸俗的装饰陈设,别有一番淡雅的味道。
  在兰王府之时,大爷的住所是一处两进的院落,她有自己单独的一个房间,可是这儿却只有一间“喜澜堂”,如果“喜澜堂”就是宫元初的卧房,那他的婢女住在哪儿?
  印象中,记得宫元初曾经提起过他身边有一个婢女,她很好奇这个婢女睡在何处?而她又该住在哪儿?这里看起来根本没有其他可以住人的地方了。
  不过这儿看起来虽然简单、冷清,而且静悄悄得几乎听不见人声,但是在这里,她的心绪却能慢慢平静下来,不像在兰王府一样,时不时总感到心烦意乱。
  这儿,就是她以后的“家”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在兰王府里住了八年,不管是住在老夫人阁楼里的那七年,还是到了大爷屋里的那一年,她都从来没有过“家”的感受,没想到来了这儿,竟让她想到了“家”,这是何故?
  因为他说了“侍妾”?还是他说“她是他的人”?还是他吻了她?她打了他?她……任性地对他发了脾气?
  以前在兰王府她所有不敢做也不曾做过的事,今日竟一口气全都做了。她不由自主地咬唇轻笑了起来。
  忽然间,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她闻声望去,看见一个老婆婆捧着一篮针线走进来,那老婆婆头发花白,上了年纪,但看上去精神矍铄。
  “婆婆,有礼了。”
  风竺缓步上前,含笑问好。
  老婆婆错愕地转过头看她,仔细看上几眼,奇怪地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儿?”
  “婆婆,我是服侍宫少爷的新婢女,我叫风竺。”
  虽然不知道老婆婆是何身分,但总一定是服侍宫元初的奴仆之一。
  “老爷什么时候买进婢女了?怎么都没听说呢?你这么娇俏的丫鬟竟轮得到小少爷使唤?怎么没有被其他几位爷抢走?”老婆婆一脸困惑。
  风竺笑道:“我不是老爷买进来的,我原是兰王府玄大爷的贴身婢女,玄大爷将我送给了宫少爷,所以我便跟着宫少爷了。”
  “这是小少爷同意的吗?”老婆婆惊讶地问。
  “是。”风竺点头。
  “竟有这事?”老婆婆抛下她,直接走到“喜澜堂”门前,连门都没有敲就用力把门推开来。“小少爷!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带回来了一个丫头也不事先交代个一声?你如今是想怎么安置她呢?”
  风竺吓了一跳,没想到老婆婆竟敢这样不敲门就进屋,而且跟宫元初说话的态度非常不像主仆,让她感到十分惊讶,相信这位老婆婆的身分必定与一般的奴仆不同。
  她好奇地走到门前,悄悄地探头看了一眼,只见“喜澜堂”内以紫檀木雕着缠枝葡萄纹的落地罩,分隔了主次两间房,重重纱帷鈎在落地罩两侧,而宫元初就躺在内侧的乌木大床上,见老婆婆进屋,便翻身坐了起来。
  “奶娘,外间不是有三张楠木包镶床,把风竺安置在那里就行了。”
  原来老婆婆是宫元初的奶娘。风竺恍然明白了,难怪老婆婆敢这么和宫元初说话,而宫元初对老婆婆的态度也存着几分敬意。
  “把一个这么如花似玉的丫头弄回来,我瞧你肯定是不安好心的,你就不怕她被外头那些豺狼虎豹给吃了去?”老婆婆摇了摇头说道。
  宫元初瞥见风竺伫立在门旁的侧影,轻哼了一声。
  “人家可也不是好惹的,已经咬我一口示威过了。”
  “当真?咬伤了哪里?”老婆婆紧张地左右细瞧。
  “没事。”
  他偏过脸,起身想要倒水喝,才刚提起瓷壶,就想起那日在兰王府时,凌芮玄刚想要喝茶,风竺就立刻上前服侍,而现在,风竺见他自己要倒水喝,竟还文风不动地站着,无意上前服侍。
  “怎么到了这里,你就忘记该怎么侍候主子茶水了?”
  他赌气地放下瓷壶,在一旁的楠木嵌瓷椅上坐下,傲慢地斜睨着她。
  风竺闻言,连忙快步进屋,从雕成葵花式的圆桌上提起青花白地的瓷壶,替他倒了杯茶水。
  宫元初喝了一口茶水,立刻放下杯子,寒眼瞪视她。
  “凉的,重新沏一壶来!”
  风竺咬唇凝觑他一眼。方才那一耳光打得是用力了些,但也该消气了吧?难道就非要这样记恨她吗?
  “那是几个时辰以前沏的茶,别喝了。丫头,你跟我来,厨房灶上有壶刚烧好的热水,我带你沏茶去。”
  老婆婆笑着牵起风竺的手,拉着她走出“喜澜堂”,慢慢转到后院。
  “婆婆,少爷平时对另一位婢女好不好?”风竺忍不住问道。
  她真担心万一他的本性是这样狂傲难以侍候,她将来的日子可就难捱了。
  “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这儿一向只有我,没有另一位婢女。”老婆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风竺愕然,咬了咬牙说:“那是宫少爷自己说的。”
  “小少爷自小吃我的奶长大,一直到现在都还是我在侍候他,从来没有过别人。以前是有过几个婢女,不过那些婢女都是各房爷们挑捡剩下不要的,一个个又蠢又笨又呆,无知得很,小少爷受不了,把她们全都赶走了。”
  老婆婆笑着说,领着她走进厨房。
  “全赶走了?所以这儿没有婢女?”风竺惊讶不已。“可按理说,宫府每几年都应该会买进奴婢服侍主子才对,像兰王府是不会让奶娘做这些杂事的。”
  “王府是王府,上下尊卑不许稍有差错,规矩比咱们宫府大多了,咱们宫府哪有那么大的规矩呀!”老婆婆一边打开厨房中的壁橱,一边对她说道:“你记住了,茶叶全都放在这个柜子里,有翠螺、花坞、龙井、雨前、六安,这些都是少爷特别爱喝的茶。”
  风竺漫应着,思绪有些游移。
  她发现宫府里很多情况与她原先所想的不太一样,而宫元初的真性情似乎也与她所以为的有些差距,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轻浮、不正经、霸道、傲慢、坏脾气……
  “小少爷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个样子。”老婆婆提起水壶把茶叶冲开来。
  风竺微微一惊。老婆婆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丫头,你的眼睛会说话呢,看起来似乎对小少爷有满腹怨言。”老婆婆轻轻一笑。
  “如果不是他,我如今还好端端地在兰王府里,也不会在这儿了。”
  其实人各有命,她也并不是怪他什么,只是不喜欢他在兰王府时温和客气又有礼,回到自己家时却像变了一个人,让她觉得受到了欺骗。
  老婆婆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不管你眼中看到的小少爷是什么模样,你都是他第一个肯真心善待的女子。”
  第一个肯真心善待……的女子?风竺怔然,愣愣地无法回神。她根本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的“真心善待”呀!
  “茶沏好了,你给小少爷送过去吧。”
  老婆婆把沏好的一壶滚滚热茶放在茶盘中,交给她。
  望着老婆婆鼓励的眼神,风竺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冲着“真心善待”这四个字,她决定用心去了解这个新主子,或许她误会了他,他并不是她所看见的那么糟。
  第4章(1)
  “我现在很渴,你沏了那么烫的茶水来,要我怎么喝?”
  宫元初俊眸冷睇着她。
  “那一壶茶水明明凉了,你偏又嫌凉。”风竺暗暗一叹。
  “你没听奶娘说那是几个时辰以前沏的吗?搁了那么久的茶你要我喝?如果在兰王府,你敢把这样的凉茶倒给你的大爷喝?”宫元初挑起左眉轻瞟她。
  风竺感到挫败而无奈。
  “先喝一点解解渴也不要紧吧?”
  她都已经决定要跟他开始新生活了,他怎么还老是要提到兰王府和大爷?
  “我不喝走了味道的茶。”他冷冷地说。
  “那我找一点冷开水兑上好了。”她能做的就是想办法解决麻烦。
  “冷开水兑进热茶里会变成什么味道?你这是在打发我吗?”他不准备让她那么轻松过关。
  “那只好等茶凉一点再喝了。”她无奈耸肩。
  “如果我不想等呢?”他可不想那么容易就被她打发。“你难道不会吹凉吗?我就不相信你没有其他方法!”
  风竺微微一愕,瞠目注视着他。这叫“真心善待”她?
  克制着自己的脾气,她拿起一旁的扇子轻轻扇凉了热茶再端给他。
  “继续。”
  喝完了一杯,他把空杯重重放到她面前。
  风竺深深吸气,继续倒一杯热茶慢慢扇凉后再给他喝,如此反覆地扇凉五杯热茶,他才满足地让她停手。
  老婆婆此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一迳打开箱柜收拾东西,眼睛也没瞧他们,自顾自地说着。
  “小少爷,前些日子我跟你提起过,我儿媳妇再没几日就要生了,我要告假一个月,方才我儿子托人传话来,怕是要生了。”
  “奶娘现在就要走吗?”宫元初微讶。
  “我现在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等孙儿出生呢,幸好现成有个丫头服侍你,我走得也放心些。”
  说话间,老婆婆已收拾好随身衣物。
  宫元初站起身,打开橱柜,取出一包银两来。
  “奶娘,这是我给您孙儿的见面礼,您收下吧。”
  “多谢小少爷。”
  老婆婆也不推让,笑着接下来。
  “找赖瑞送您过去吧。”宫元初陪着她走出“喜澜堂”。
  “用不着了,我儿子住得也不远,你到兰王府作客不是伤了腿吗?快回去,不必送我了。”
  老婆婆轻轻推了推他,要他止步。
  风竺没料到老婆婆竟突然告假一个月,她一走,“喜澜堂”内就只有她和宫元初两个人了,她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安,站在门前看着老婆婆发怔。
  “姑娘,小少爷交给你服侍了,姑娘是个聪明伶俐之人,我很放心。”
  老婆婆笑着对风竺说,然后摆了摆手,慢慢走远。
  风竺抬眸悄望了宫元初一眼,他的神情冷傲至极。
  “今天的晚膳就由你负责了。”
  宫元初浅笑提醒,转身走向他的床榻。
  “少爷都喜欢吃些什么?”她跟了过去。
  “在兰王府相处过一些时日了,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他一边脱下外袍往身后一甩,不偏不倚就甩在风竺的脸上。
  风竺把盖在脸上的衣袍扯下来,她知道宫元初对她余怒未消,怀疑他根本是故意整她来着。
  “那时候少爷的膳食并不是我负责的,何况准备什么给你吃,你也从来没有挑剔过。”
  她努力装作若无其事,慢慢地把他的衣袍摺叠好。
  宫元初往床上一躺,懒洋洋地吩咐道:“脱鞋。”
  风竺把手中的衣袍往旁边一搁,蹲过去替他脱鞋。
  “既然我都没有挑剔过,那你就随意准备吧,也不必问我了。”
  他闭上眸,舒懒地枕臂至脑后。
  虽然在兰王府里有专门为各房主子做饭的厨子,不过懂得料理膳食也是各房婢女得学会的功课,对风竺来说并不算难事。
  为了怕宫元初有意刁难她,她从厨房的食材里挑出所需的,做了几道秦姑姑教过她的拿手好菜,有芦笋炒肉片、火腿炖肘子、清蒸黄鱼、文思豆腐汤,心想只有宫元初和她两个人,也吃不了太多,便只做了这些。
  没想到兴致勃勃地端上桌,宫元初竟把每一道菜挑剔得体无完肤,要她重新再做几道菜上来。
  “明明就不难吃,何必浪费。”侍立在旁的风竺不服气地狠睇他一眼。
  “各人口感不同,你每道菜都做得那么甜,教人怎么吃得下去?”
  他丢开筷子,漠然环胸瞪着她。
  “我根本没有放多少糖。”她的耐性已经到达极限。
  “是吗?那就是你的手艺太差了,我看要你重做也没用,做出来的菜一样让人难以下咽。”他的笑眼格外倨傲。
  风竺气得握紧拳头,指甲全刺入掌心里。
  在兰王府时,她的身分虽不是主子,却也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而且当了大爷屋里的大丫鬟以后,底下有七、八个小丫鬟听她使唤,几乎任何小事都不必沾手了,王府里的各房主子们见了她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在王府里的地位几乎与半个小主无异,行走坐卧难免有了点娇气,见宫元初这样挑剔她费心做的菜,就是有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气恼了。
  “要吃不吃随便你!”她旋身走出去。
  “站住!”他低喝。“这是你对主子说话的态度吗?”
  “主子也要像个主子的样子,就算是兰王府的主子们也不会这样跋扈,难道你的身分地位高得过他们吗?”
  风竺愤然转过身,不甘示弱地回以怒目,没注意到在气头上无心的一句话刺伤了宫元初。
  宫元初以极其冷漠的眼神压下充斥在胸腔内的奔腾火气,轻慢地勾起唇角。
  “主子要像个主子的样子是吗?好,奴婢做出这么难吃的菜,当主子的就应该全部掀掉,让奴婢重新再做!”
  他大手一挥,把桌上的饭菜全部扫落在地,然后站起身走出“喜澜堂”,留下满脸错愕的风竺呆站在原地。
  莫名其妙!太过分了!太可恶了!
  她气得狠狠跺脚。
  记忆中,她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也没有气愤到胸口都发痛的地步。
  凭她的聪慧伶俐都不能令他满意,难怪先前服侍他的婢女会被他嫌弃蠢笨,赶得一个也不留。
  她怎会如此不幸,遇上了这样一个恶主子啊!
  生气归生气,但身为奴婢,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她气呼呼地把撒了满地的饭菜全部打扫干净,依然还是回到厨房重新再做了几道菜。
  但是,她把饭菜摆到凉了,都还没等到宫元初回来。
  月上柳梢头,万籁俱静。
  宫元初无声步入“喜澜堂”,见地面已经擦拭干净,而风竺趴睡在桌上,桌上则摆着四道菜,和她先前所做的四道菜色全部不一样。
  她真的重新又做了一遍。
  宫元初深深凝视着她熟睡的脸蛋,看样子,她被他整惨了。
  他故意用恶劣的态度来掩饰自己听到她提及凌芮玄时的失落和烦躁,这样刻意矫饰自己的幼稚行为,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荒谬。
  从小,他的性情就是独来独往,傲岸异常,看不起终日只会游手好闲、吃喝玩乐、不思进取的兄弟姐妹,宁愿独居在“喜澜堂”不与人来往,而他的兄弟姐妹也都当他是个怪胎,不愿与他为伴。
  在他懂事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在家里根本没有身分也没有地位,他并不受宠,母亲也只是一个侍妾,根本无法分到多少家产,所以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应该想办法为自己开辟财源,靠自己的能力积攒财富。
  这几年,他发现宫家的家业慢慢出现颓势,已经是外强中乾,但是兄长们依然还在肆无忌惮地挥霍享乐,再这样继续下去,总有一天宫家会金银散尽,他于是开始暗中接近一些皇室亲族,替他们做一些转手的买卖,从中获取报酬,因此结识了兰王府的凌芮玄,两人甚至还成为了知己。
  当他在兰王府中见到风竺时,不知道为何会被她深深吸引住,当他知道她一心一意要成为凌芮玄的侍妾时,他便下定决心要把她从凌芮玄的手中抢夺过来,虽然已经成功将她抢到手,但她口里虽认他是主子,心里所想的仍然只有凌芮玄,她并非完全属于他。
  接着,他就开始做一些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蠢事,明明她做的菜味道好极了,他却口是心非,还全部扫翻在地,然后怒气冲冲地跑出去,在绿竹下饿着肚子闷坐到深夜,真是可笑透顶了。
  他轻轻把风竺抱起来,彷佛她是个易碎的水晶琉璃,非常小心地将她放在外间的楠木包镶床上,拉开锦被仔细盖妥。
  回到圆桌前,他拉开椅子坐下,舀了一碗蟹粉羹喝了一口,虽然已经凉了,但味道十分鲜美浓稠,他一口一口地吃到见底,意犹未尽,又添上一碗。
  宁谧。夜阑人静。
  “昨夜就该换药的,你却任性跑了出去。”
  风竺一打开宫元初膝上的伤布,看见原本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竟然因为太长时间没有换药而有些红肿发炎的迹象时,忍不住皱起眉头。
  “任性?”他斜着俊眸哼声打量她。“这不是应该怪你吗?是你莫名其妙摆一个臭架子出来,到底谁才是主子?”
  “臭架子?”风竺不可置信地与他对望。“我什么时候摆臭架子了?”根本就是他一直在无理取闹!
  “自己做错了什么都不知道,总是要人提醒吗?”
  他挑眉,倾身盯着她。
  风竺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刻意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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