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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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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媲美了。
  楚庸和刘彪吓得双膝一软。
  “把头儿恕罪。”他俩跪在地上,同声请罪。
  “因为你喜欢吃包子,所以他们才为你去抢的啊!你为什么要生气?”常绯樱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谁说我喜欢吃包子?“尤其楚庸和刘彪居然还为了两笼包子跟人打群架,简直将太行山三十六寨的脸都给丢光了。
  “我啊!”常绯樱指著自己的鼻子。“而且是我亲眼所见,你别想抵赖。你第一回进客栈,虽然点了许多菜,但你只吃包子,临走时还放了两颗在袖里;今早也是,你一个人就吃了一笼,可见你真的是很喜欢吃包子,因此我才特地将店里仅剩的最后两笼包子留下来给你。”
  一股无名火霎时燃满商别离全身。这该死的麻烦精,天生两只眼睛是专门来监视他的吗?竟将他瞧得悉般仔细,混帐!
  “唉!你喜欢吃我做的包子我是很开心啦!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爹娘说,一个人太挑食身体会不健康的,你真该多试试吃些别的东西。”她居然又教训起他来了。
  商别离两道剑眉抖了抖,几颗冰珠子硬挤出齿缝。“小姑娘,那你爹娘有没有告诉你,别随便亲近陌生男人?”别以为他是吃斋念佛的善心人,既名为“修罗”,他的心就不会太软,哼!真把他惹火,他就先拆了这家客栈泄愤。
  “你不陌生啊,我对你很清楚的。”
  他冷笑,一名乡野村姑能知什么江湖事儿?他只当她在胡吹大气。
  “真的!”她强调似地用力一颔首。“我知道你叫商别离,今年二十七岁,你是太行山三十六寨总瓢把子,你有一个红粉知己,便是太湖名妓‘花解语’,你每三个月去找她一次。对了,你究竟找她干么?为何非三个月一次?不能提前或延后吗?”
  门外嗤笑声更多,而商别离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连猜都不必猜,将他的秘密泄漏出去的铁是跪在地上的楚庸和刘彪。很好,吃里扒外者就准备跪死在这里吧!
  但常绯樱却浑然未觉他的怒气,自顾自说得不亦乐乎。“还有,你这个人也很爱虐待自己;你脚穿铁鞋,重达五十斤,两手的护腕套更是精钢所铸,沉重万分;除此之外,你喜欢睡冰床,假使出门在外没有冰床睡,你就会去检些尖石子儿来铺床;奇怪了,这样不会睡得很难过吗?”她问,可能够提供她答案的人早已鸿飞无踪了。
  “咦,人呢?什么时候走的?我怎没发现?”
  楚庸和刘彪同时回她一声长叹。“绯樱姑娘,咱俩给你害死了。”本来是想,这姑娘好像挺喜欢头儿的,就从旁推上一把喽!哪知她竟将他们告诉她的话全数原封不动送还了商别离。
  这下可好,商别离给气得整个人都快炸了,足见那股怒火有多么旺盛。楚庸和刘彪已可预见往后数日的生活,那绝对只有“灾难”二字才可形容。
  “有吗?”她天真的大眼像泓秋水,轻轻地眨呀眨的,偶尔泛起一丝涟漪,烟波缥缈、深邃迷离,隐约可见睿智深埋其中。
  其实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为了他好,他真的不该生气的。
  人们看商别离的眼神变了。
  年方二十七便成为一方枭霸,商别离的存在其实是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名门正派不耻他为求成名而挑战武林名宿的手段,冠他“修罗”之名,并非赞赏,其实是暗责他冷血无情。
  邪派中人嫉妒他年纪轻轻便统领三十六寨、威风凛凛;因此他们无时无刻不想除掉他、好藉机取而代之。
  没有人相信商别离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是凭实力挣来的。“他不过是运气比较好罢了!”这是众人心中一致的认定。
  可听了常绯樱一席话,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来商别离是用那种严苛的方法在练功,日夜不停,连吃饭、走路、上茅厕……都不例外。
  那“服”字便不由自主浮上所有人心头了。
  嫉妒他的心情依然不变,可在嫉妒之上却另有一种“佩服”的心情;商别离练功之勤堪称武林之冠。
  有一些人开始想要亲近商别离,其中更不乏九大门派、四大世家之人。
  楚庸和刘彪看得目瞪口呆,怎么口口声声喊著“正邪不两立”的名门正派有心情与绿林人士交好了?该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吧?
  只有商别离洞悉个中原因,可他一点儿也不觉得高兴,他高兴怎样练功是他的事,要别人的佩服做什么?
  他只觉得烦,过多的关注害他在执行毁村大计时变得绑手绑脚;万一这筹划多年的计划因此失败……
  不!他不允许失败。这块土地已埋葬了太多冤魂,是将它推向毁灭的时候了。
  任何可能造成此一计划失败的诱因都得加以防范才行。他在心里忖度著进杨家村后可能遇到的每一项阻碍;首先……
  一阵拉扯打断商别离的思绪;是楚庸,他正在扯他的衣袖。
  “什么事?”商别离皱眉。
  楚庸先是摸摸自己的头,又两手合掌置于胸前向商别离拜了两拜,然后两只脚做出走路的姿态。
  商别离两眉间的皱摺随著楚庸的比手划脚不停地加深。
  眼见商别离居然不懂他的意思,楚庸急得直推刘彪,要他帮忙。
  笨蛋!刘彪转送楚庸一记白眼后,随手折了根树枝在地上写下:少林方丈……
  不必等他写完,光看泥地上那四个字,商别离也知道他最讨厌的麻烦事儿又找上门来了。
  袍袖轻挥,他身如流星赶月,眨眼间已鸿飞缈然。
  而毫无所觉的刘彪却还在卖力写著:少林方丈商请把头儿,明日午时,于“别来客栈”一聚,讨论神剑出世之事。
  楚庸仰头,喷出两道火热热的气息,右腿飞起,踢向刘彪屁股,顺道抹去地上两行歪七扭八的字迹。
  刘彪给踢得差点儿跌个狗吃屎,忍不住扬起一掌推开他,右手在地上续写:你干么?皮在痒、欠揍是不是?
  楚庸难道还会跟他客气,照样一拳挥过去,并拾起地上的枯枝写下:人都不见了,你写给鬼看啊?
  刘彪两眼在四周溜了一遍,续写:把头儿呢?什么时候走的?
  楚庸白眼一翻:你写到一半的时候把头儿就走了。
  刘彪不由得跳脚:白痴啊!你不会早点儿说?
  楚庸两只鼻孔撑得大大的猛喷火:你才笨蛋,把头儿的耐性本来就不好,你还写了一长篇,不会写短一点吗?
  刘彪不堪被骂,心火一起便拍了楚庸一掌,再写下:有本事你不会自己来写,蠢猪。
  这两个人因为向常绯樱透露了商别离的秘密,被罚三天不准开口说一个字;可想不到他们以笔交谈也能谈到吵架,而且还越吵越激烈……
  蓦地,楚庸一把抢过刘彪手中的树枝折断,然后在地上写下:看你还怎么骂人?
  刘彪两眼瞪如铜铃大,不骂人、他打人总可以吧?随即,他挥出气势万钧的一掌轰向楚庸胸膛。
  楚庸一时失察,给打得倒退了三大步,也气疯了,三拳两腿再不客气打向刘彪。
  这两人以笔互骂还不够,憋了两天的闷气,索性以一场拳打脚踢来解决。
  也幸好商别离躲麻烦去了,否则他们非再被多罚三天不可。
  第四章
  一边跑、一边躲避来来往往有意向他示好的武林同道,商别离不禁在心里暗猜,他到底是招谁惹谁来著?居然将自己弄得像只见不得人的耗子。
  “常绯樱!”一个名字倏忽闪过心头。
  就是她!打她缠上他起,他便诸事不顺,连喝口水都会塞牙缝,真是该死!
  “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彻底摆脱她?”心里转著千百个念头,没注意到他已步入林中深处。
  “杀!”一阵喊杀声蓦地打断他的思绪。
  商别离袍袖轻扬,立刻飞身跃上道旁一株三人合抱那么粗的大树顶。
  凝目望去,林中正有六人在厮杀,瞧那衣著打扮,似是崆峒与峨媚派之人。
  想不到神剑尚未出世,这两大名门正派便先打了起来。
  人心果真丑陋,不论贫富贵贱都一样。
  两大门派战到紧要关头,忽见崆峒派之人使出迷药暗器,峨媚女尼一时失察,尽皆被迷倒在地。
  “狗咬狗一嘴毛!”懒得再搭理那些闲杂事儿,商别离神不知、鬼不觉地飘身而退。
  身后惨叫声不绝于耳,显示崆峒派已对峨媚派痛下杀手。
  商别离视若无睹,他的热血善良早在十五年前那场变故中耗尽了,如今体内仅剩的只有冷酷和残忍。
  离了密林,转过一处山拗,脑海里盘据著当年的惨剧,一景一幕,彷佛昨日。
  想起昔日害他者除却土匪强盗、人口贩子外,官宦人家、皇亲贵族又哪里少了?
  都一样!只要攸关个人利益,人人都会变成魔鬼。
  善与恶、是与非、黑与白登时变得混淆不清,这世间怕是再无一处乾净的地方了。
  “唉!”轻叹一声,商别离仰头望天,清澈的湛蓝晴空中隐约浮现一张可人的娇颜。“蝶儿……”
  他想起小未婚妻的甜美可人。当年两人一起落难时,明明三餐都已不继,可一见著贫病老人,蝶儿依旧会省下自己的吃食,救助比他俩更弱的人。
  死去的蝶儿也许是这世间仅剩的一点儿清澄了,但就因为她太过美好,所以上天提早召回了她。
  “自蝶儿死后,冉冉红尘仅剩污秽,再不见乾净。”他恨声说道,心头又传来刀割般的痛。“没有蝶儿的肮脏地,毁了也罢!”
  他的心在失去蝶儿后便冻成冰块,再不复半丝温暖了,所以即便这项毁村大计将牵连无数人命同下黄泉,他也不会心软,因为这全是那些贪心者咎由自取。
  袍袖轻挥,他带著一身肃杀之气快如奔雷地赶回露宿处,以期在计划执行前与楚庸和刘彪作最后一次确认。
  行至半途——
  “哇!”
  一记彷佛来自九重天外的尖叫声令商别离不由自主停下狂奔的脚步。
  “发生什么事了?”举目四顾,他很快发现对面的山坡上正滚下一颗“泥球”。
  那“泥球”还会发声呢!而且声音这般地熟悉,就像……
  来不及思考出那熟悉声音的主人是谁,翻滚速度奇快的“泥球”已朝他所在方向冲了过来。
  商别离下意识伸手挡了下,随即“泥球”滚进他怀里。
  “商哥哥!”两只沾满泥巴的小手倏忽伸出,一把捉住商别离前襟。
  想起来了,那熟悉声音的主人正是令他避之唯恐不及的麻烦精——常绯樱。
  “鸡……好大的鸡要吃我,商哥哥救我!”常绯樱气喘吁吁地扯著他的衣襟。
  她满身的泥灰瞬间染污了他一袭雪白劲装。
  后悔啊!商别离看著自己的手,怨恨它的反应太快。麻烦上门,避开便是,救她作啥儿呢?瞧,得不偿失了吧?可怜他这身衣衫才上身不过两个时辰啊!
  “鸡……商哥哥,吃人的鸡啊……好大一只……”浑然不觉商别离一身火气的常绯樱自顾自地在他怀里又跳又叫。
  这世上怎可能有吃人的鸡?商别离懒得理这麻烦精,运集三分功力轻轻地将她震离胸膛。
  哪知常绯樱都跌倒在地了,两只手还是死抱住他的脚不放。“吃人的鸡啊!救命……商哥哥救我……”
  商别离给磨蹭得一肚子火,虎目倏凝,正想骂人,“咕咕咕……”一阵尖锐刺耳的鸡叫声由远而近直从山头的另一边传了过来。
  什么玩意儿?他掉眸转向前方的山头……
  不会吧?那群鸡……天哪!每一只都有小牛犊那般大。
  莫非这便是杨家村特产、“别来包子”的主要馅料——珠鸡?!
  三、四十只硕大无比的鸡只像潮水般淹了过来,连商别离都不禁看傻了眼。
  “你到底做了什么?”他一生气,嗓音又更显粗嘎沙哑了。
  常绯樱给吼得倏然一怔,两行清泪毫无预警地滑下。“人家想捉鸡包包子给你吃嘛……”
  她就趴在他的脚边哭得涕泗纵横,好像他欺负得她多惨似的;只有天知道,从头到尾唯一的受害者根本是他——鼎鼎有名的黑道霸主“玉面修罗”商别离。
  眼见鸡群已然追到,常绯樱更吓得慌张失措钻过商别离胯下,直往他背后躲去。“商哥哥救我,别让鸡吃绯樱……”
  真是该死,他上辈子是不是掘了她家的祖坟?今生她要如此拖累他!
  很不想理她,但她却可耻地拿他当挡箭牌以抵挡鸡群的攻击,莫可奈何之下,商别离只得运起双掌,雷霆万钧的掌劲儿毫不留情地劈向鸡群。
  砰的一声剧响,黄土坡上给轰一个大窟窿,鸡群受惊四下奔逃。
  趁此良机,商别离一手揽住常绯樱的腰,带著她飞掠上身后的一株杉树顶。
  冷眼瞧著鸡群在底下盲冲乱撞激起了大片烟尘,商别离紧蹙的双眉隐现怒火。
  他到底在做什么?明明可以避开的、明明可以不管她的、明明……他有千百种选择可以远离麻烦,可他却抱著最大的麻烦飞上树顶躲避一群瘟鸡的攻击,真是疯啦!
  直过了半性香时间,喧嚣才渐渐止息。
  商别离抱著常绯樱又在树顶待了片刻,鸡群总算全部散尽;可原本绿草如茵的小山坡也给搞得惨不忍睹了。
  在满地残花碎叶的黄土丛中,只余下五只死鸡,俱是颈骨尽碎而亡;足见商别离那两掌的威力有多强。
  久久没听到鸡群的尖咕声,常绯樱始敢探头偷瞧自己闯下的祸事。“商哥哥……鸡都走了吗?”
  他冷哼了声,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
  她随即高举双手大声欢呼。“耶!我得救……哇!”她忘了她正站在高高的杉树顶上,一放开搂住商别离腰杆的手,身躯便笔直地往树下栽落,欢呼顿成惨嚎。
  商别离冷冷地翻了下白眼。她若有一时不惹祸,太阳八成要打西边出来了。
  纵身一跃跳下树顶,他比她更快地往地面坠下。
  在经过她身旁时,他大手一捞,再度将她揽进怀里;带著她在半空中连翻两个筋斗,两人四只脚终于踏上实地。
  常绯樱吓得脸色发青,软倒在商别离怀中。“呜……绯樱以为自己要摔死了,呜……好可怕……”
  在她摔死前,他一定会先被她气死!冷冷地推开黏在身上的牛皮糖,商别离双目冒火正想骂人,却因为掌心细滑的触感大吃了一惊。
  什么东西?他凝目望去,却见她一身衣衫早滚得肮脏污黑、破碎不堪,所以他一掌推去,正巧按在她沾满黄泥的赤裸肩上,一股烧灼般的痛楚霎时自掌心传入他心头,烧得他心脏一揪,竟莫名其妙地疼了起来。
  该死!飞快缩回右手,他眼眸中同时狂飙著烈火与寒雪。这个笨麻烦精,愚蠢迷糊也就罢了!居然连保护自己都不懂,她爹娘到底是怎么教的,简直是失职到该打屁股了!
  可常绯樱却依然一无所觉地往他怀里偎去。
  她一进,他立刻后退,见著她眼里天真的倚恋,他心底的怒火更是狂飙上九重天。
  “商哥哥,你怎么了?”他退几步,她便进几步;也不知是打哪儿来的自信心,她就是确信商别离并非真心讨厌她,因此不管他对她摆出多么冷淡的面容,也阻止不了她想亲近他的决心。
  “给我站住!”气死他也,这个迷糊到不可救药的麻烦精!商别离一双眼都不知该往哪儿摆去才好了。
  “哇!”常绯樱给他吓得跳了起来。“干么突然吼这么大声?”
  他恨恨地瞪著她。“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她拉起身上的衣服,左右上下瞧了遍。“好像有点脏哦!咦?”她终于发现衣服破了。“这儿有个洞耶!”说著,嘶地一声问响,她一时失手又将衣上的破洞扯得更大了,露出半抹嫩白酥胸,在灵秀的山林中,招摇出一片旖旎春光。
  “常、绯、樱——”暴吼声宛如晴天霹雳,商别离一脸阴沉地脱下外衣,巧手甩过罩住她娇小的身子;确定春光不再外泄后,他立刻转身,形如流星追月地往山的另一头飞掠而去。
  “商哥哥,”常绯樱追不上他,只得在他身后喊著。“晚上要来吃饭哦!”
  鬼才会去自找麻烦!他在心里如此念著。
  “我会要人做你最喜欢吃的菜等你来吃。”她续喊道。
  就当她根本不存在似的,他连顿一下都不曾,反而加快了飞掠的速度。
  “我会等你来的。”她两手圈在嘴旁叫著。“我一定会等你的……”
  她爱等就去等吧!就算等到天荒地老,他也是不可能去的,这个麻烦精,真是气死人了!
  常绯樱目送他颁长的身影消失在山林间。“奇怪,他为什么又生气了呢?在梦里他不是这样的……”
  毫无原因的牵扯就在每晚的午夜梦回中,她不记得曾与商别离相识,可下意识里,她就是喜欢亲近他。
  他实在没有理由抗拒她的,因为她只想对他好,其他再无所求。
  “算了,想不通的东西就别再想了。”单纯的人儿心里藏不了太多烦忧,她天真地抿唇一笑。“待我做些他爱吃的东西请他吃后,他约莫就会气消了。”
  商别离没有去吃饭,常绯樱直等他到三更天,终于确定他不会来了。
  “他不喜欢吃这些菜吗?”单纯的心里压根儿没想到他是打心里排斥与她有过多牵扯。
  “没道理啊!”眼望满桌好菜,她甜滋滋的俏脸上抹著一层迷茫。“除非他的口味变了,否则他应该会爱吃这些菜的。”
  “会不会是不好意思来啊?”小小的拳头轻轻地握了握,她秋水似的明眸里闪耀著一分笃定。“反正做都做了,乾脆我送去给他吃算了。”
  迈著踉跄不稳的步子,常绯樱手忙脚乱地收拾妥满桌佳肴,也不顾外头夜深露重,就想送饭去给商别离吃。
  “他看到这些菜一定会很高兴。”脑海中转著他的面容,爽朗笑得像个天真的大男孩;感染到常绯樱一颗纯净无垢的芳心也跟著雀跃了起来。
  客栈里的人都觉得奇怪,她为何要对商别离如此殷勤;明明只是个冷酷无情的汉子,岂值得她花下这多心思去亲近?
  大伙儿都劝她甭费心了,因为商别离是不可能还她一分同等回报的。
  然而,只是单纯地想对一个人好不行吗?
  打从在客栈见他第一面起,她满腔心绪就不由自主往他身上牵去了。
  直觉上他应该是更开朗、更快乐的,如今圈锁住他全身的阴郁并不适合他;她想打破他虚假的面具,还他一副清爽的本性。
  她急欲重温他的体贴入微……
  “重温?”思绪一窒,她忍不住失笑,就记忆所及,他还不曾对她温言软语过呢!又哪来的“体贴入微”?
  他总爱对她板一张脸,好像……她欠了他几百万两未还似的。
  摇摇头,她加快不稳的脚步,听说他和两名属下就露宿在东边的林子里。
  “干么不来住客栈呢?”走得气喘吁吁,她忍不住蹙眉。“倘若他住在客栈里,我便能就近照顾他了,他真是很不会照顾自己呢!”
  见商别离也不讲究吃、也不讲究穿,为了练功,甚至不许自己有丝毫的松懈;常绯樱瞧著真觉得心疼。
  “希望他能听我的劝,对自己好一点儿。”抹著满额的汗,她叹口气。“总算快到了。”东边密林已然在望,不过可怜她一双脚已经走得快要断了。
  “唉!如果商哥哥能来接我该有多好。”明知是奢想,但她真希望他能对她温柔点儿别老是……
  “你又来干什么?”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欺霜赛雪的冷言冷语,吓得常绯樱忍不住跳了起来,回头一看,原来是商别离、楚庸和刘彪;他们怎么都来了?可是听见她的心声而来接她?
  “没听到我的问题吗?”商别离张口,吐出一串冰珠子。
  就知道期待他的温柔是奢想!常绯樱灵美的秋瞳眨了眨,真搞不懂,他为何一见她就生气?
  “我给你送晚膳啊!”她提高手中的竹篮。
  “在四更天的时候?”商别离冷哼了声,撇开头去,懒得跟她一起疯。
  “咦?这么晚啦?”她只顾著赶路,都没发觉光阴飞逝如箭。“那当送早膳好了。”不挺在意地耸了耸肩,她提高竹篮送到他面前。
  商别离不想接,双手覆往背后。
  说时迟、那时快,常绯樱无力的小手抖了两下,竹篮哐啷落了地,一只瓷碗飞出竹篮,直朝对面一脸阴霾的商别离方向撞去。
  又来了!商别离薄唇微扬,一记冷讽脱口而出。“你确定是送饭,不是送灾?”他侧了个身,瓷碗飞过他腰胁,直朝他身后另一个倒楣鬼头上砸去。
  “啊——”楚庸发出半句闷哼,随即想到他的禁语罚令尚未解除,急忙以手捣住嘴巴,哀怨的眼眸睇向一旁仅顾著自己避难、丝毫不念兄弟安危的商别离。
  刘彪掩唇偷笑,因为扣住楚庸脑门的是碗色香味俱全的东坡肉,其中一块卤得滑嫩嫩的猪肉还掉在楚庸鼻子上随风飘荡。
  “唉呀!商哥哥最喜欢的东坡肉飞了。”常绯樱懊恼地跺了下脚。
  她怎么知道他喜欢吃东坡肉?商别离双眼射出两道杀人死光直往楚庸和刘彪身上砍去,都罚这两个多嘴公三天不准讲话了,怎地他们还不怕死,又把他喜欢吃的东西泄漏出去了?
  可怜被罚怕的楚庸和刘彪忙双手捣唇,拚命摇头,不敢开口为自己辩白啊!可他们确实是无辜的。
  眼见现场气氛诡异,常绯樱疑惑地拉拉额前的刘海。“怎么,你不喜欢东坡肉了?那也没关系,还有芋头闷鸭和茄子酿肉呢!这些你总该爱吃了吧?”
  商别离唇边的冷笑霎时转为噬血,若非楚庸和刘彪的多嘴,常绯樱岂能得知他如此多的切身秘密?他们还敢否认,罪加一等!他冷冷地比出三根手指,将他们的禁语期再多加三天。
  就见楚庸和刘彪四只白眼同时往上一翻,晕了!
  “喂!你们……”见到两个大男人无缘无故昏了,常绯樱不自量力地冲上前去,正想大发慈悲心扶他们一把,孰料早走得东倒西歪的小脚又去踢到路边石子儿,就这么给绊得一脑门撞向身前大树干。
  商别离心头忽地一揪,想也不想袍袖轻翻,以一股无上内力将她踉跄的身躯卷进怀里抱著。“你在干什么?”粗暖的嗓音里添进一丝轻颤,老天!她差点儿就一头撞死了。
  “咦?”她粉嫩如樱的芳唇张了张,一丝迷茫将她原就甜美的五官妆点得更加娇憨可人。“我跌倒了吗?”
  他浓眉深深一锁,为她的迷糊天真倍感愤怒。
  “商哥哥别皱眉,我跌习惯了,不怕痛的。”她嫩滑的柔夷兀自习惯性地爬上他俊美的脸庞,轻抚他紧皱的眉心。“商哥哥放心好了,绯樱身体很好,偶尔跌一跌也不碍事。”她对他扬唇一笑,那笑容甘甜如蜜,竟可勾引迷路的粉蝶儿前来探采。
  商别离但觉一颗冷硬如冰的石头心蓦地迷失在层层浓雾笼罩中,在那雾里隐约可见一名甜美娇俏的小姑娘,灵活的身影似蝶,在风中、在雪中翩然飞舞著。
  那是他心头永远的痛——他可爱的小未婚妻,曲蝶儿!
  蝶儿也有一张甜美的面容,不挺漂亮,却别有一股动人心弦的风韵;她的凤眼清清亮亮,小巧的鼻头尖尖的,红唇如樱,总是快乐地扬著欢愉的弧度、荡漾出银铃般的脆笑。
  不可思议!常绯樱竟有几分肖似曲蝶儿。
  如果他肯向心里的疑虑低头,他早该发现常绯樱和曲蝶儿最少有八分像。
  商别离此时不禁看傻了眼。
  奇异的气氛在诡谲中酝酿了大半晌,直到——
  常绯樱无力的小手轻捶向商别离的胸膛。“商哥哥,你为何如此看我?绯樱觉得很不好意思耶!”
  商别离眼底的痴迷迅速为暴怒所取代。他是疯了不成,竟觉得常大麻烦精与他可爱的蝶儿相似。
  想想蝶儿是个多么聪明伶俐的姑娘,三岁能读诗文、四岁背剑谱、五岁即可拿剑起舞。当年尚在天山“迷宫”时,爹娘教他俩武艺,他虽年长于蝶儿,但天资却不及蝶儿;往往他得练上一年的剑招,蝶儿半年即可上手,被称为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
  至今,十五年了,蝶儿灵巧的舞剑身影依旧深植于他脑海中,片刻不曾或忘。
  而常大麻烦精呢?她连路都走不稳,成天糊里糊涂的,只会给人添麻烦;她有哪点像天纵奇才的曲蝶儿?
  “我的蝶儿是独一无二的,绝无人可以取代。”他喃喃自语著。
  常绯樱终于受不了他的出神,小手用力扯了下他的衣袖。“商哥哥,我爹娘说,人家同你讲话,你心不在焉是种不礼貌的行为。”
  她到底几岁啦?成天将爹娘的话挂在唇边,活似个长不大的孩子。商别离没耐性地翻个白眼。“那么你爹娘可曾警告你,三更半夜的,单身姑娘不宜外出?”
  她轻点了个头,水眸瞄向东方初露的晨曦。“有啊!可是现在天都亮了,也就不算了吧?”
  商别离一口气梗在喉头差点噎死。“重点不在这里。我要说的是,你干么一天到晚缠著我?”
  “没有一天到晚啊!我三更天出来找你,至今快五更了,也不过几个时辰。”她一脸的天真。
  商别离一张俊俏的脸庞教怒火烧得通红。“我连几个时辰都不想见到你,麻烦你别再来找我了。”
  “那怎么行?我要送饭给你吃呢!”
  “我不需要你送饭!”
  “那你吃什么?”
  “满山遍野的野果、山菜,难道还会饿死人不成?”
  “你就吃那些束西?”
  “有何不可?”
  常绯樱歪了歪头。“可是天天吃那些束西会不舒服吧?”
  “我还可以打猎、捕鱼,总不会饿死的!”商别离冷嗤道。
  “唔……”她一双水眸俏生生地凝视著他。
  商别离被她瞧得浑身不自在。“你干么用那种眼神看我?不相信我会打猎、捕鱼?”
  “我相信你会打猎、捕鱼,可是……”她用力一颔首。“我听说你的手艺很烂耶!弄出来的东西几乎可以毒死人,你真要吃那种可怕的东西?”
  商别离狠狠地倒抽口气。“楚庸、刘彪!”连猜都不必猜,泄他底的除了这两个叛徒外、不会有别人了。
  常绯樱忽地斜睨他一眼。“你干么这么别扭,人家对你好,你就大方地接受嘛!何必苦苦拒绝?你这种行为就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轰地一声暴响!商别离体内的怒火冲上天际。“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第五章
  好久啊!
  楚庸和刘彪泪眼对泪眼,熬过了整整六日的禁语期,他们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
  “那个……把头儿……”楚庸的声音有些哑,约莫是太久没说话的关系。
  “什么事?”商别离正在看自太行山那边传来的消息。杨家村里这座新墓地的主人已经找到了,是朝中的新势力——穆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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