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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拐了谁?-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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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房门口,语瞳烦乱得有些心不在焉,慕淮凑过来吻她,她当那是个晚安吻,一个道再见的吻,并不放在心上,然而他愈来愈渴求而灼热的唇舌,似乎传达着另一种讯息。
  语瞳敏感地一惊,轻轻、轻轻推开了慕淮,眼帘低垂不看他,不敢猜测他想做什么、他想要什么。
  慕淮不说话,只是用他的手支住她下巴,让她惶乱不安的眼神直视着他。他的手背轻抚着她晶莹剔透、泛着红晕的脸庞,温热的手,缓缓将他的热度传递到她脸上,又透过脸,惊悸地传遍语瞳全身。他俯下头来,又是一个烧灼的热吻。
  太明显的暗示,他已经表示了他想要的。他要的不只是一个晚安吻,而是想跟着她进房、上她的床。一人一间房,隔离而隐私,没有人会来打扰他们,他们有的是时间——
  他们已经在一起好些日子,语瞳知道走到这一步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可是不要在今天,在她最烦乱的时候——
  她往身后的房门一倒,顶开了房门,也离开了慕淮火热的拥吻。
  “抱歉。”语瞳不敢正视他的眼光。“我今天……不太舒服。”
  他温柔地捧起她的睑,柔和地望着她。也许有些失望,但他仍是如此体谅而理智。
  “说什么抱歉,傻瓜。我知道你喝多了。现在不舒服了吧?”
  语瞳强撑起一个笑容。慕淮没看见她的心烦,都归咎到酒上头去了,也好。
  慕淮本已转身准备要走,忽而想起了什么,又停住脚步。
  “啊,忘了。”
  他慢条斯理地从外衣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盒子,好像是件极普通的事物,完全没有任何刻意地,很自然地从盒中取出一只戒指,拉起语瞳的手,戴在她的小指头上。
  语瞳目瞪口呆,不置信地看着他。他微微一笑,把盒子阖上,一起塞进她手里。
  “你别吓成那样好不好?不是订婚,也不是求婚,只是单单纯纯一个小礼物而已。”
  小礼物?
  语瞳被这小礼物搞得心乱如麻!她看看小指上那颗大约廿来分的白金钻戒,再把眼光转到慕淮身上,如此轮流看了几次,才喃喃问了个傻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手指有多粗?”
  “我量过,”慕淮笑着。“用一根你掉下来的头发量的。”
  果真心细如发。语瞳低头转着那戒指,有点松,但还算合手,心中酸甜苦辣五味杂陈,而慕淮温和的声音继续飘入她耳中:
  “语瞳,等我们回台北,找个时间,我带你去见我母亲。”
  语瞳困惑地仰起头,怔怔地说不出话来,既点不了头也无法摇头。
  慕淮笑笑,并不逼她,只是轻轻在她唇上一吻,耳语道:“别想太多,早点睡。”便转身离去。
  留下语瞳一个人,楞楞地看着手上的戒指。她并没有想过要把戒指拿下来,然而那一点点反光晶莹的白,在灯光下简直触目惊心!
  她不知道慕淮怎么了。他们的交往一向淡然,毫无压力,她不懂为何今天慕淮的表现如此急躁,一下子积极了起来。
  是因为以淮?
  躺在白色床单上,语瞳本以为靠着刚才的酒可以毫无疑问地沉沉睡去,可是她高估了那酒的力量,也低估了失眠的威力,她眼睛睁得大大地凝望天花板,心烦意乱,了无睡意。
  最后不得不披衣而起,锁了房门,出外解闷。
  步出饭店,遥遥传来同事们的嘻闹声,狂欢仍未停止。语瞳没那份心情加入,她拐了个弯,从饭店的另一边走下沙滩,离同事们愈来愈远。
  同一片沙滩,甚至没有间隔,只是几里之距,却天差地远。这边,阒静无一人,阵阵浪潮声刮着斜斜海风,冷寂地,冷到全部身心都无处躲藏。
  语瞳酒意乍醒,索性脱下凉鞋;冷冷的沙,踩在脚底沁心凉。猛抬头,沙滩上不止她一个人,沙滩上双手为枕躺着的人,是以淮。
  语瞳心里有条线细细一抽,倏地紧跳起来!她本能地想转身走,可是以淮已经发现了她,她听见以淮略带讥诮的声音:
  “你来找我?”
  是语瞳熟悉至极的可恶讽刺,这让她停伫了脚步,反驳他:
  “你有什么值得我找的?”
  “我不知道。”他把视线转回去直视天幕。“你说呢?”
  不管说什么,语瞳是不可能再掉头走了。她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心里那份想留又想走的矛盾是她怎样也解不开的,她轻声问:
  “为什么不去跟大家一起玩,一个人躲在这?”
  “你又为什么没加入他们?”
  以淮从一开始便不停地丢问号,他的眼光连瞧都没瞧她一眼,似乎只有星夜最吸引人。
  “我本来要回去睡了,睡不着才又出来,不好意思再去找他们。”
  语瞳说着实话,有点好奇夜空竟有如此强大的魅力引得他目不转睛?她下意识地仰头看了看星辰。
  “是吗?”他漠不关心地,似乎这理由是真是假都不干他的事。
  语瞳被他这漫不经心的语调激得有些恼怒,直想抓一把砂往他身上扔。
  “既然要做独行侠,那根本不必跟我们一块来了,自己去别的海边不是更方便?!”语瞳的口气中不由得带着火气。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他仿佛叹了一声。“有的时候,人决定一件事情是很不合逻辑的。”
  语瞳静默了。她明白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就好像她刚才看见以淮在沙滩上,她原可以掉头就走的,可是她的脚步就是本能地把她带向他。
  “再说,殷慕淮跟一大堆同事在那边和和乐乐,要是我突然加入,只会让大家尴尬罢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我一个人在这边看天空吧。”
  他的口吻中没有一丝自怨自艾的味道,可是语瞳的心却蓦地像有小虫在啃咬,啃啮得她微微作痛。一般人只看见以淮光鲜俊逸的外表,只看见他嘲讽冷漠的微笑,却看不见他内心的矛盾与无奈,如此复杂的家庭关系,又何尝是他所愿?
  语瞳充满同情、充满关怀地长长吐出了一声低叹。
  “你为我叹气?”他挪出一只手,温柔地替语瞳拂去被海风吹荡在脸上的一绺发丝,发自内心地轻叹:
  “你虽然倔强,但你有一颗柔软的心,同情、关心、善解人意。语瞳,你能让任何一个男人倾倒。”
  语瞳震了一震!不只因为他的言语,也因为他的手指接触她面颊的那一刹那,激诱起她心底深处的那种震颤。她的心跳得猛烈,她从没感受过这种感觉,即使当慕淮吻她的时候亦不曾。
  那种感觉,带着强烈的欲望,仿佛心里有个声音,不停重复:她要他,她想要这个男人,要他的一切……。
  她转头看他,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相遇,他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里似乎藏着缕缕深情。那样的眼神,语瞳几乎觉得他已是她的情人,好像他们早就互诉情衷……这感觉简直荒唐!然而慢慢焚烧着的渴望几乎淹没她,那一刻,她终于肯对自己承认:她一直隐瞒着的心,其实对以淮早有着浓浓的爱恋。
  她深吸了一口气,为自己的念头感到无比惊讶!勉强自己收回视线,再度对自己的心进行抗战——不,不,不行,不可能,不。
  以淮忽然坐了起来。他现在的任何一个小小举动都能引起语瞳强烈的惊颤,然而他只不过是坐着,手指向遥遥的海天接际,目光深沉而诚心地说:
  “我常在想,我喜欢看海的原因,也许就因为海无限宽广,有着无限的可能。顺着这片海洋一直过去,也许我就能找到一个岛屿,自由的岛屿,没有未来,没有过去,没有包袱,我只要我自己。”
  “你的伊露瑟拉。”语瞳喃喃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去找。你有钱,有闲,没有负担,大可抛下一切去找你的人生,你在等什么?”
  “你。”
  短短一个字却带着极大的力量,震得语瞳脑子发昏!她再也隐瞒不了自己,再也不想隐瞒。就像以淮曾说过的——为什么不能像个单纯的小孩,完全没有多余的顾虑,看见喜欢的人,就毫不犹豫地向他奔去?
  “你不必等了。”她轻颤着声音说。
  他怔住了,回头看她;她的眼睛也正等着他,两人的目光一接触,就再也分不开。他很快地抓住了她的手。慕淮刚送她的钻戒紧紧压在她的手指上,好像戒指本身在抗议,但她不觉得刺痛,她往前一靠,他们的唇贴住了。
  从没有一刻如此昏醉,从没有一刻让她感到天旋地转,生平第一次,她这样沉入一个失魂迷魄的深井,她强而热烈地反应着他,几乎用全心全意在接受。
  她面临的状况是她这辈子从没碰过、也不敢相信的一种爱情,是一种不被容许发生的,却不断激发出真情的一种爱。她知道辜负了慕淮,笃定会被人骂死,以淮铁定也会成为罪人,但冥冥之中自有股力量鼓吹着她继续,罪恶感于是被遗忘了。
  欲望强压了太久,像终于找到渲泄之口,他坚实的身躯贴着她,带着原始而强烈的倚向她,她的力量在融解,迷蒙而酥软的身体禁不住仰躺了下去,她身下的沙不仅软,而且会流动,迟缓沉溺得像陷入无法自拔的流。
  是的,无法自拔。
  沙承接着她,她承接他柔软湿润的唇,在她眉睫、鼻尖、颈窝,她的神智失去知觉,只剩下身体;她以同样的热情反应他,带着迷醉般的思潮啃噬着他宽厚的肩,那阳刚而壮硕的手臂,他的皮肤渗出丝丝细汗,沾满了海沙……。
  海沙。
  当语瞳尝到的不是他古铜色的皮肤而是碱且粗糙的海沙,竟忍不住杀风景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打断了这一切。
  “什么东西?沙子?”以淮皱起眉头,却也笑了。“你身上也都是啊。”
  柔情虽然被打断,但仍然还是甜蜜的;他们嬉闹着互相拍打对方身上的砂砾,释放的情感让两人笑得自然又开朗,然而细沙像是附着在皮肤上,怎么也拍不完,以淮忽然拉起了语瞳的手。
  “走,我们去洗掉它。”
  “洗?”语瞳呆呆地问:“回饭店洗呀?”
  “傻瓜,”他的笑声在她的耳畔发出。“这里不就有很多水?”
  语瞳还没理解他讲了什么,他已经拖着她的手,往海浪奔去。
  “喂!喂——你有毛病!我没穿泳装啊!我也没多带衣服!喂!喂——”语瞳一叠声惊叫着,然而一片浪花已朝她身上刷地狂扑过下来,带走她身上大部分的砂,却也让她变成落汤鸡。
  语瞳低头讶异地看着自己湿了的衣裳,却听见以淮恶作剧似的笑声——
  “看,这样就洗干净了!”
  语瞳瞪他一眼,却不由得嗤一声笑了出来,顺手把以淮推向海浪。
  “你也去洗洗吧!”
  于是,两人在沙滩上跑着、追着,身上沾满了海沙,再跳到海里去冲掉;跑到沙滩上来把身子晾干,脚上却又满满是沙……。
  星天西移,月光流转,终究他们身上的衣服根本没干的时候,反而沾满了白细的沙子。
  似乎只有回饭店的浴室大大冲个澡才是正途。趁着同事们仍在另一边的沙滩上狂欢,他们做贼似的,偷偷摸摸溜回饭店;以淮满身淌水地站在饭店门口,看清大厅没有人,才向身后的语瞳招招手。
  “好时机!赶快!”
  一身狼狈的语瞳立刻从他背后闪出来,两人在晚班柜台小姐惊骇傻楞的眼神中冲进电梯,留下一地的水痕。
  语瞳在电梯里笑不可抑,差点岔了气,伏在以淮肩上笑得久久不止。狭窄的电梯空间中两人亲吻、撩、抚、闹笑什么都来。她知道自己实在疯狂,这辈子从没这么放纵过,可这就像爱情——不够疯狂的爱情,便少了那么点味道。
  夜深了,饭店房间前的回廊上空无一人,他们忍住闹笑,蹑手蹑脚在大理石地板上留下一道水渍。行经以淮的房间,他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狂热地吻她,渴求地、贪得无厌地。刚才的荒唐嬉闹成了最佳的调情,她以自己从来想像不到的热情回应他的吻。
  她晕眩地缠住他,双臂紧勾着以防自己瘫软下去;他靠在她身上的力量变成世界上最自然的事,她兴奋的心情超越了肉体上的感受,知道他要她,她在乎他……缠绵的渴望在两人心中掀起一波又一波的震荡。
  他的手掌摸索着她身上任何一道曲线与弧度,她浑身敏感地燃起强烈的悸动,他的唇滋润着她的唇瓣,品尝着她迷人心魄的气味,比最醇的酒更令人沉醉的滋味。
  他火热的吻、大胆的行为都是一种邀请,他往后一靠,让自己进入房间,连带地把语瞳也拉了进去。纵使她迷醉得天旋地转,却没有迟疑、没有犹豫,就这样被爱与欲同时融解了。
  同一天,在几个小时之前,她拒绝过慕淮,可是现在为了同一件事,她进了另一个男人的房间,上了另一张床。
  语瞳在以淮的房间一直待到早上,当清晨的第一道曙光斜斜照进落地窗的长窗帘,语瞳披衣而起,轻踱到窗前,拉开窗帘。
  海边的晨光是洁静的、无污染的,视野辽阔清晰。远处的沙滩上,同事们应该都累得回房间睡大觉了吧?
  远眺着那片海滩,语瞳仿佛还听见同事们吵嚷笑闹的声音——她终于想起了慕淮。
  昨夜在她跟以淮浓烈的欢爱中,没有慕淮的位置存在,可是在她的生命中,慕淮总算曾经存在过。
  她静静倚窗而立,眼神神思均飘向远方,身后传来了以淮冷冷的声音——
  “你后侮了?”
  那声音,略略受伤的,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高傲不在乎的。
  “如果你要求我当昨夜什么都没发生,放心吧,我做得到。”
  语瞳摇摇头。她做过的事,每一件都不后悔。她回过头来,眼里是一片宁静的笃定。
  “你呢?”语瞳轻轻问他:
  “你后悔吗?希望我忘掉昨晚的一切?”
  以淮低叹一声,从她的身后拥住她,在她耳畔轻吐他的答案:
  “我爱你。”
  简单的三个字,甚至有些俗气,却让语瞳莫名感动,盈盈明眸潋滟水雾,她转个身投进他怀里,主动送上浓情的吻,算是回答了。
  吻去语瞳眼梢那抹即将滑下的泪珠,他的轻叹吹拂在她脸庞。
  “我没有条件要求你。”
  语瞳睁开双眼推开他。
  “要求什么?”
  他咬咬牙,有些懊恼——
  “我没有慕淮的社会地位,我不像慕淮是殷家理所当然的继承人。语瞳,我没有条件要求你为我离开他,”他闭了闭眼睛。“可是如果再让我看见你跟他在一起,我就算不死掉,也会发疯。”
  语瞳看着他,摇了摇头,她的语气坚定而认真——
  “你别再说了。就算你不要求我,我也会跟慕淮讲清楚的。我已经负了他,不能再欺骗他,你放心吧。”
  以淮几乎是带着一种全新的眼光审视她的坚定——如此一个盈盈弱弱的女孩,却敢做敢当,勇于面对问题……。
  他再叹一声,充满着对语瞳的欣赏与折服,再度拥她入怀,真心地,却带着半命令的口吻:
  “语瞳,我下星期回美国,你跟我走。”
  在他怀中的语瞳一惊!想到美国是那么的天遥路远,能跟他长相厮守虽让语瞳一想到就觉得无比甜蜜,可是为了这份甜蜜,她得放弃工作、家人,到美国重新生活?
  “你可以到美国念书,我的钱足够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热切地在她耳畔低喃,仿佛眼前已经出现一幅完美的景致。
  语瞳不语,回不出话来。要以淮留在台湾,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了;然而她选择以淮,就等于选择远离家乡——
  以淮终于发觉了语瞳的犹豫,他拉开她——
  “别担心,你还有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考虑。”话虽如此,然而他温柔的眼眸完全掩不住浓烈的期望与深情。
  语瞳快要被他这样的眼神给烧融了……就吃他这一眼,再多的困厄,她也心甘情愿了。
  第七章
  诸事并不若语瞳想像的顺利。
  自北海岸回来,慕淮手上立即有一个大案子让他忙得昏天暗地,光是语瞳想找时间跟他面对面聊聊就不可能,更何况是谈分手这么严重的大事。
  打电话?那是不尊重人的方式,语瞳连考虑都不考虑。写信吗?似乎又太不负责任。既然是她负慕淮,慕淮有权利当面跟她要任何解释。
  日复一日,语瞳更加心烦!并不完全烦她该以何种面貌面对慕淮,不完全烦慕淮将有什么样的反应,烦的是一桩心事凝在半空中未了。
  事情拖着,以淮不逼她,机票却悄悄去订了,时间像在她身后追着她。
  失眠的问题在语瞳身上更加严重。虽说如果没有以淮爱情的滋润,她可能会糟到连日子都过不下去,可讽刺的,以淮的爱却是教她生活混乱的主因。
  这天晚上,以淮兴致勃勃地要带她到北投山上一间精致新开张的日本料理店用餐。语瞳带着烦扰、失眠的心情去赴约,漂亮的餐厅果然名不虚传,藤竹隔间,和室小屋,京都和风古乐,满室异国氛围,恍若时空移转。
  桌上小碟小碗,家家酒一样精致中的日本怀石料理,却仍引不起语瞳的兴趣。她眉尖轻蹙。
  “你不快乐。”以淮柔柔地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你有心事。”
  语瞳抬起眼帘,以淮的眼神充满了柔情蜜意,往常那种时而易见的高傲嘲讽此时全不复见。她多爱这样的以淮呵!没有疑问的,这辈子她是他的了,只不过,她得先向慕淮坦白……。
  “你有心事。”以淮再说一次,即使眼神温柔如前,他仍能洞悉她的心事。“是慕淮吗?你告诉他了?”
  语瞳叹口气,摇摇头。
  “就因为没机会当面告诉他,才烦哪。”
  “也许,”他寻思着,缓缓地说:“我去跟慕淮说?我不该让你自己去面对,这也是我的事。”
  “不要。”语瞳眉心蹙得更紧了。“这是我跟慕淮之间的事,不管怎样,我会把事情解决的,你别急。”
  “我不急。”他诚恳地拉起她的手,用自己温热的掌心包住她的。“我只是不想你给自己压力,我不要你不快乐。”
  她瞅了他一眼。
  “有没有可能我不要去美国?”这也是令语瞳心烦的另一个原因,她还不知该如何向家人启口。
  “这给你带来困扰了?”以淮低声说:“我只是不想让你留在台北,留在慕淮生活的地方,我怕……有什么变故。”
  以淮跟慕淮不同。换成慕淮,他会体贴体谅语瞳的苦处,可是以淮是他自己,他做他认为对的事,而语瞳选择去爱的人,偏偏就是以淮而不是慕淮。
  语瞳飞快地抬起眼帘,反手握住了他的。
  “不可能有什么变故。你怕我重回慕淮怀抱?不可能的。我这辈子已经不能没有你了,除非是你不要我……。”她突然机伶伶地打个冷颤。“那我就……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了。”
  她剖心、真切而笃定的告白,让以淮不由得震颤了下。从她眼中,他看见语瞳无悔的真情、坚定的心意,她强烈的个性表现在爱情上也是一样的认真执着,他深深被这样的一份爱所感动,他像被定住了似的,只是呆呆地凝视着她,眼中藏着百感交集的复杂矛盾。
  “我是说真的。”语瞳再握了他的手一下,幽柔如梦地继续她的告白:“我这辈子还没谈过像这样的恋爱,没遇过像你这样的男人,我不认为我应该再找了,我已经找到了我想要的。”
  以淮怔怔望着她,那一刹,他眼眶中隐隐有着水雾,显得更深更黑,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语瞳抬起视线,接触到这样的一双眼神,看得她的心都融了,浑身血液都沸腾了,然而……。
  像被针刺到似的,以淮突然颤了一下,陡地收回了手。那过于激烈的反应让语瞳有些惊讶,正想问,以淮却仿佛突然决定什么似地看了看表。
  九点,他不由分说地拉起语瞳。
  “呃……我忘了我得回家等一个美国来的长途电话,我们现在走好不好?”
  语瞳脸上有着茫然的疑问。
  “怎么会这么急?我们都还没吃完啊。”
  “改天再补请你。”以淮的样子是真的很急,拉着语瞳的手直接拿了帐单到柜台结帐,急到没等柜台找钱,便拖着语瞳出了餐厅。
  餐厅没有自己的停车场,一路上许多店面、许多车辆各凭本事停在路边。以淮的车恰巧停在一间温泉餐厅门前,语瞳被以淮一直急拖着走,几乎踉跄跌倒,不解地喊着:
  “喂喂!别这么急好不好?也不差这几分钟……哎哟——”
  说着,语瞳脚下的高跟鞋就这么拐了一下,扭着了,疼得一脚差点软下去——
  “你还好吧?”以淮慌张地停下脚步来扶,强而有力的手臂支撑住她,她疼得只把全身力量往他身上挂,整个人扑在他怀里。
  就在这时,前面那家温泉餐厅有几个人走了出来,依稀有人在说:
  “哎,今天怎么这么早赶着走?才九点嘛!”
  “不行了,我妈今天身体不太舒服,不能泡太久……。”
  这声音……语瞳震了一下!怎么那么熟悉?正思索着,又听见那几个人中有人在说:“咦?你们看那边那个女孩子,是不是拍过什么化妆品广告呀?”
  随即,当语瞳的神思还来不及转,立刻听见一声尖锐的惊呼:
  “天哪!殷以淮!凌语瞳!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语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本能地转过头去,餐厅门口站着的一群人中有殷玮兰,她身边还站着一位妇人,那妇人锐利的眼神直往语瞳这边射来。
  语瞳忽然想起自己还在以淮怀里,可是她的脚实在疼,紧抓住以淮的手臂,她稍稍离开了以淮一些,却还是很亲密的距离。
  殷玮兰平常没事找碴就已够厉害了,更何况现在抓到了把柄!她走下台阶,一步步直骂到语瞳脸上来——
  “我就说我哥瞎了眼才会看上你,果然不错!你说你这样怎么对得起我哥!背着他跟殷以淮约会!还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
  以淮听不下去,冷冷打断她:
  “你说话有水准一点好不好?不要像泼妇骂街。”
  殷玮兰不是好惹的,她的手指指向以淮,骂得更不留情面:
  “我像泼妇骂街,你就有水准了?什么女人不好吊,偏要去吊你老哥的女朋友……。”
  以淮火了,“啪”一声打开殷玮兰的手指,不想与她一般见识,扶着语瞳走向他的车。
  一直到关上车门之前,语瞳还听见殷玮兰絮絮叨叨不断的揶揄声嚷着:
  “怎么?听不下去了?敢做不敢当啊?……。”
  车子呼啸急驶而去,把殷玮兰的幸灾乐祸甩在后面,还有那名眼神尖锐的妇人——
  那是慕淮的母亲吧?慕淮曾说过要带她去见他母亲,没想到她们却在这种情况之下见面了。
  愈荒唐愈紊乱的时刻,语瞳反而想笑。看来她跟慕淮还真是注定无缘,台北这么大,偏就这么凑巧。
  以淮一手操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安慰似地握着她的。
  “不晓得怎么会这么刚好。”
  “算了,这样也好。”语瞳有点将错就错的打算……如此一来,不必担心如何向慕淮开口了。殷玮兰是不会舍不得把这消息马上报告给慕淮的。
  果然,几分钟不到,语瞳的行动电话便响起,她已有心理准备;一接,果真是慕淮。
  “你在哪里?”慕淮的声音僵硬,像是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在回家的路上。”
  “我在你家楼下等你。”说完这句,慕淮立刻挂断了电话,语瞳瞪着那倏然中止的电话,除了被刚才的情况影响的不安情绪,还有着无奈。
  “殷慕淮?”以淮疑问的眼神,迅速看了她一眼。
  “嗯。”语瞳把话机收回皮包里。“他在我家楼下等我。你等会送我到巷子口就好,我自己走进去。”她不想让以淮跟慕淮面对面。
  “不行,我不放心,我送你到家门口。”以淮有自己的坚持,并不理会语瞳的建议。
  “我不想你跟慕淮有不必要的争执。”语瞳其实是用心良苦。
  “我坐在车里不出去总可以吧?”这是以淮最大的让步了。要改变以淮的想法真的很难,语瞳放弃了。
  转头望着车窗外的夜景,语瞳心里头乱七八糟地想着开场白。该怎么开口呢?其实语瞳之前准备向慕淮坦白时就已经想过,只是今是昨非,完全不一样的状况,她完全预料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跟慕淮摊牌。她该说什么?
  车行在台北街头,仿佛只是一下子,语瞳家便到了。她从不知道她家离北投竟然这么近。天空阴阴的,预告着即将来临的风雨。
  慕淮在等她了么?
  语瞳不用多虑,当她怀着忐忑的心步下以淮的车,便看见慕淮倚在她家公寓的门口,手上的烟蒂亮着闪烁的火光,地上则是一支又一支凌乱的烟尸。都是慕淮留下的?
  语瞳莫名地心一酸!虽然对慕淮的情不像对以淮这么深,终究她也在乎过。分手对两人来说都不会是件太轻松的事,她不是个没心没肝的人。
  “回来了?”
  这是慕淮的开场白,没什么意义,可是声调语气完全传达了他目前的心境,那森然的表情、冷漠的态度,语瞳几乎不曾见过。
  “我想,”他冷冷朝以淮的车瞥去一眼,直截了当说了出来:
  “我担心的事,已经成为事实了?”
  语瞳默默地点了点头,用舌头润着那干燥的唇。这些话她预习了很久,没想到说出口仍是如此困难——
  “慕淮,我——很抱歉,我知道我负了你,可是我——我爱他。”
  他憋着气,声音压抑而痛楚地从齿缝中迸出来——
  “你爱他,没爱过我么?”
  语瞳无法说谎。她的喉咙梗着,老半天说不出话来。怎么了?她在心里骂着自己——不是想好了见面时要说什么,怎么一下子变笨了!?明明知道一定会有这种难堪的场面,怎么现在竟笨到无法回答?
  心里的复杂混乱加上慕淮强烈的反应,语瞳迷茫了。她慌乱地、试图维持场面似地急急说:
  “别这样,慕淮,我知道我们两个都不好受……。”
  “你会不好受?”他狠命咬牙。“不好受的是我吧?有了新欢抛掉旧爱,你有什么不好受的?”
  被误解的委屈一下子涌上来,不争气的泪水冲进她眼眶,她勉强地、补偿似地说:
  “慕淮,你跟我在一起还不很久,也还没有到非我不娶的地步,你的条件太好,你会碰到上百个比我好的女孩……。”
  “你在安慰我吗?”他冷笑着,带着伤痛的笑。“这样会让你好过一点吧?或者你恨不得先背叛的人是我,你就不会有罪恶感?”
  慕淮是聪明的,他看穿她了。语瞳愧疚地垂下了头,无言以对,强忍着要掉下来的泪水。
  一股柔情忽然漫上慕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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